有点不懂仙剑4云天河在坐的是什么那是啥是电梯吗本名叫啥?古代石电梯本名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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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云天青悠悠叹道:“那是十九年前的事了。”

  “那一天,我和其它派中弟子奉了掌门之令,来到派中的卷云台上。掌门的命令有些含糊不清,说是我派近百载修仙,能否完成,全看今日之举,让我们务必尽数前来,不得有误。我们到了台上,却没见掌门其人,只看到宗炼、青阳、重光三位师叔,不知为何,他们脸上神色均极凝重,众弟子不明所以,纷纷在台上窃窃私语,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他们自在议论,我的双眼望到场上的一人,登时怔怔地站在那里,目光再也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众弟子在说什么,我是全然的听不见了。”

  “卷云台的一角,一座如莲花般的小型平台缓缓飘浮在空中,台上一名女子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宝剑,敛容而立,她一身白衣,清素胜雪,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我只是看着她的身影,心中便涌起一份别人绝没有的欣悦恋慕,她就是夙玉,你的母亲。”

  “夙玉的容颜虽然秀美,但在琼华派中也并不是数一数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远远地看着那道雪白的身影,心里忽然觉得,不要说是琼华派中的女弟子,便是把天上所有的仙女都拿来一比,也及不上她半分美丽。”

  “夙玉对面,一个身着道服的男弟子肃然站在台上,手中也握着一柄橙红色的宝剑,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激昂的气息,他……就是玄霄师兄。”

  “我痴痴地看着你娘,正呆呆出神时,忽然见他们二人手腕一抖,两柄宝剑竟脱手飞出,在台上旋转着,越飞越高,几乎看不到时,那两柄剑突然又自上而下地直插下来,剑尖离台面还有数寸时,忽地停住了。”

  “只见双剑上幻出一黄一蓝两团光球,随着剑身流动不止,忽然间两团光球一齐脱离剑身,相互缠绕着,笔直地向天空飞去。那光球的速度实在太快,我和其他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光球划过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柱,直插入云霄,又听见一声巨响,光柱竟然缓缓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响声不绝,突然,几团赤红色的巨石从光柱插入天际处飞落下来,竟是落到了我们这群弟子的面前,一阵咯嚓声响起,巨石上出现了道道裂纹,轰的一声,崩裂开来,里面竟然是许多貘状的怪物!”

  “众弟子除妖久矣,当即有人惊叫道:‘这是妖怪!天哪,这么多貘妖!’”

  “只见那些貘妖个个神情愤怒,领头的貘妖抬头长啸一声,众妖忽然张开大嘴,向着弟子们猛扑了过来!”

  “这些弟子平日里没少跟妖邪打交道,本来那些貘妖数量虽然可观,可众弟子人数亦是不少,大可与之一战。可弟子们今日心中只想着关于得道成仙的事,众人喜气洋洋之时,哪里料想得到,片刻之间,竟会身陷群妖之中?!”

  “转眼间,几名离妖最近的弟子已然命丧妖口,还有几人重伤未死,被群妖踩在脚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众弟子中,不知谁先惊恐地大叫了一声,掉头便跑,霎时间,几乎所有弟子都放弃了抵抗的念头,众人如发狂一般向四下跑去。我和其他几个年长弟子被他们冲撞着,险些被挤倒在地,一片混乱中,只听见玄震师兄焦急地大呼:‘大家不要惊慌,快拔出兵刃应战啊!’”

  “弟子中却没有几个人听他的话,大家仍在没命地逃窜着。那些貘妖又岂会放任众弟子逃走?登时从后面狠狠地追了过来,弟子中有几个腿脚不太灵便的,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竟被后面追赶的群妖活活踩踏而死!”

  “眼看有一群逃跑的弟子即将被后面几只貘妖追上,忽然,天空中疾射下一道金色光剑,将追在最前的貘妖劈为两段,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琼华弟子,岂是临阵脱逃之辈!’”

  “有弟子于慌乱中向空中传来声音的地方望了一眼,惊喜道:‘是掌门!掌门来救我们了!’”

  “只见半空中,琼华派掌门、师父太清真人凭空而立,双手连挥,发出一道道光剑,每一剑都正中一只貘妖的要害,追赶的妖邪中立时倒下一大片,他又是一声厉叱:‘你等修行,所为何来?正为今日之事!何敢贪生怕死,向妖邪示弱?!’”

  “众弟子平日里斩妖无数,今日却被妖邪在自家门口追得四处乱跑,听了掌门的厉声训斥,均是面红耳赤,心中不胜惭愧,更畏于掌门治派之严,当下纷纷转过身来,拔出长剑,与妖邪战在一处。我们几个眼见局势稳定下来,纷纷松了口气。一时间,卷云台上,怒吼声、喊叫声、拔剑声、呼痛声响成一片。”

  “掌门见众弟子奋力死战,脸上神情微微缓解,抬手又是一道光剑射向一个法力颇高、已然化为人形的貘妖,那妖正与数名弟子缠斗,大占上风,已将这几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掌门这一剑无声无息,却是十分迅速,那妖未能及时察觉,直到光剑到了身前才大惊欲躲,哪里还能来得及?”

  “我看到这里,心中忽然感到一阵不适,本来这些妖邪欺上门来,残杀我琼华弟子,理应死得越多越好,可师父这一下,已是形同偷袭,绝非一派掌门应为,如此杀他,未免胜之不武。心里只觉得矛盾之极,转过头去,不愿看这貘妖死去的情形。”

  “却听见天空中一声轻响,刚才那千钧一发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击散了师父的光剑,那貘妖感激地长叫一声,纵身跳出战圈,向师父怒目而视。师父眉头紧皱,在空中环顾四周,忽地沉声喝道:‘如此功力,怕该是妖界之主了罢?怎么不敢现身,与老朽分个胜负?!’”

  “唰的一声,一道紫红色的影子从云间闪出,与师父遥遥相对。我定睛一看,只见那妖界之主身形婀娜,竟然是个女子,娇媚的面容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怒气,忽地尖叫一声,猱身而上,两爪尖利如刀,直抓向师父周身要害。”

  “师父见她身形飘忽迅捷,招数极是诡异,也不敢大意,当下展开身法,与那妖周旋不止。忽地瞅个破绽,放那妖一爪抓来,左臂化开她的攻势,右手疾出,竟是擒拿住了那妖的一臂,随即用力一抡,那妖界之主竟被掷出十丈开外。卷云台上众妖齐声惊叫,但见那妖界之主只是晃了一晃,随即又抢身攻上,双方一招一式,尽是制敌于死命的狠辣招数。卷云台上,众弟子和妖邪渐渐分开,两方都紧张地望着空中这场激战,我看得心怦怦直跳,情知琼华派数百年基业,近千名弟子的身家性命,只怕都系于这一战的成败了。”

  “却见天空之中,那妖界之主见师父一直冷静应对,自己用尽了种种招式,仍是占不得半分便宜,忽然飘退数丈,围着师父身周疾疾旋转,似是要找出师父身法中的弱点,再给以致命一击。师父见她如此,当即意沉丹田,谨守住全身各处要害,众人只见那妖界之主身形越来越快,如一圈紫色暗影般将师父围在空中,却是迟迟不出手。”

  “忽然间,那妖界之主发出一声怪异的喊声,只见空中那圈紫影忽然分开,天上竟出现了六个那女妖的身影,四面围定师父,直扑上来!”

  “‘幻象之术!这就是传说中的幻象之术!’有弟子惊叫道,我听得心头一震,又见宗炼师叔神色平静,缓缓道:‘这女妖可失算了,太清最擅长的便是‘化相真如剑’,那正是她这套幻术的克星,只怕这妖界之主,便要殒命在这一招上了。’”

  “宗炼师叔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听到的弟子却无不欢欣鼓舞,众人眼看掌门和那女妖激斗了这许久,仍是未分胜负,心底都不由有一丝担心,此刻听到宗炼之言,纷纷放下心来。果然,空中师父冷笑一声,长声喝道:‘雕虫小技,也敢献丑!’面前一道光剑缓缓升起,泛着七彩的光芒,将整个卷云台都笼罩在它的光彩之下,正是那一招‘化相真如’。”

  “在场的众弟子大多修为不弱,许多人都会这一招‘化相真如’,但又有谁能使得如师父这般气势奔腾、剑意雄浑,尚未出手,天地间已是剑气四溢?便是以重光师叔这般孤高自负的性子,见了这一招也不由暗暗点头。众人正感叹间,只听师父一声清啸,光剑已然向着那六妖中的一个射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只见另外那五个幻影纷纷化作粉末,师父这一击,果然命中了那妖界之主的真身,只见她胸口血花迸现,右手颤抖着捂住伤口,嘴角淌出血来,在空中摇摇晃晃,卷云台上众妖发出恐惧的呼喊声,众弟子则是彩声雷动。”

  “师父见她受了自己致命一击,居然并不立刻倒下,脸上微露赞许之意,沉声道:‘不愧是妖界之主!我太清一生,亲手诛灭的妖孽不下千数,许你为当中第一了,受死吧!’大喝一声:‘呔!’身子缓缓升起,整个人从头到脚,似乎都在发出那般雄视一切的剑光。”

  “金光闪过,师父全身就如一柄剑一般,穿过了那女妖的身体,那妖界之主头一歪,再发不出半点声息,忽然一声脆响,就像那些幻影一样,化作飞灰消散了。”

  “众弟子见掌门得胜,妖首毙命,均是士气大振。师父收了这一式,拈须微笑,他老人家平日城府极深,忧喜不形于色,此刻脸上也不禁露出得意之情。正在众人大声欢呼时,忽然听见宗炼长老极为惊恐的声音:‘太清,当心!’”

  “众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空中掌门的身体忽然一晃,脸上现出万分痛苦和不敢相信的神情,他的左胸前,一只利爪透胸而出,正穿过心脏,再看他背后,赫然是刚才那个化为飞灰的妖界之主!”

  “师父拼尽最后的力气,回手一击,发出的剑气劈伤了那女妖的右肩,那女妖喷出一口鲜血,收回双手,师父的身体重重地坠落下来,呯的一声,砸在卷云台上。他满眼是不甘,想抬头再看看那妖界之主,终于没抬起来,吐出一口气,就这样去世了。那妖界之主也似伤的不轻,见师父已死,忽地躲入云间,再也不见了。”

  “众弟子见掌门战死,心胆俱裂,卷云台上再度陷入混乱之中,群妖趁势冲杀了过来,众弟子中有少数人逃走了,大多数人痛于掌门之仇,与妖邪浴血奋战起来,那一场厮杀,真的是血肉横飞、惨绝人寰……”

  “我忽然看见有一个化作人形的貘妖率领一众妖邪,飞上了夙玉他们所在的平台,惊慌失措之下,不顾自己道行低微,当即也御剑飞了上去。尚未到达,只见玄震、玄霄两位师兄将夙玉护在当中,与那群妖孽苦苦相斗。”

  “玄震师兄长剑挥舞,全身道服已被鲜血染红,已有不少妖孽死于他剑下,然而他自己也受了多处伤,那化作人形的貘妖见他体力不支,突施杀手,我只见白光一闪,一杆钢枪已刺入了玄震师兄的胸膛!”

  “玄霄师兄惊怒交集,扬手一道光剑,逼退了那貘妖,我也是愤怒至极,抢上前去与他死拼,那貘妖再斗数招,见来这里增援的琼华弟子越来越多,自己又不敌我二人联手,忽然虚晃一招,纵身飞远,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妖邪,则尽数死在了众弟子的剑下。”

  “玄震师兄伤势极重,我们几人全力为他疗伤,也已无用,他弥留之际,紧紧拉住玄霄师兄的手,微声道:‘玄霄,我不行了,你记住这一天,有朝一日,为师父、还有我报仇!’说完就咽气了。”

  “玄震师兄是掌门大弟子,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一向极为照顾,我们这些掌门弟子,在这所谓成仙的大喜日子里,一下子连续失去两个最敬重的人,都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夙玉跪在玄震师兄的遗体旁,眼泪如走珠一般滴落下来。”

  “此时,卷云台上的战局也渐渐明朗起来,众弟子在三位长老的带领下,渐渐挽回了局势。那些貘妖数量虽多,但除了几个化为人形的法力稍高之外,其余均是实力平平,被愤怒的众弟子杀得尸横遍野。众妖眼见不妙,纷纷飞到天上,钻入那道光柱将天空撕开的口子里不见了。琼华派也伤亡惨重,清点了一下人数,竟然死伤了百余人之多……”

  “当晚,由宗炼师叔代理掌门之职,他将剩余的弟子召集到一起,告诉了我们一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今日之举,确实是为了飞升成仙。掌门看了本派第二十代掌门道胤真人的手卷,决心继承前两代掌门飞升的遗愿,命宗炼师叔穷尽平生所学,将羲和、望舒两把宝剑铸造完成——就是玄霄师兄和夙玉手中的宝剑。凭借这两把宝剑,再以‘人剑相合’之法修炼,即可形成剑柱,而我昆仑山脉位于天上仙界的正下方,到时剑柱一成,直冲九霄天上,全派弟子皆有成仙之可能——但,光凭这些还不够。”

  “想要飞升成仙,就必须拥有强大的灵力,而我派修炼百年,所得不过尔尔,掌门冥思苦想,始终不得良策。直到有一日,他无意中发现一处妖界中蕴含有极强的灵力,而该妖界每隔十九年,恰巧能飞至离琼华派极近之处,掌门想到,若能以双剑网缚妖界,从他们那里夺取灵力,飞升之举便大有希望……师父将这个念头告诉了几位长老,当时,他们都觉得这是个绝妙之法。”

  “因为事关派中机密,飞升的内□□先并没有告知所有弟子,众弟子中知道内幕的只有玄霄、夙玉两人。宗炼师叔对此十分后悔,他万万没有想到,妖界的抵抗会如此激烈,如果他能事先告诉大家,让弟子们有所防备,不致措手不及,这一天的死伤便绝不会如此惨重……”

  “夜里,我和其他几个弟子奉命到卷云台上巡视,以防妖界再次来袭。”

  “众弟子口中无不痛骂妖孽凶残毒辣,我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看着昔日风景壮丽的卷云台,此刻竟如同修罗屠场一般,到处都是人的血、妖的血、人的尸首、妖的尸首,散发出的浓烈的血腥气,便是躲在琼华派最偏僻的角落里也闻得到……”

  “我的修为虽然不深,以前也曾多次下山除妖,没少与法力相当甚至胜于自己的妖孽激战,好几次死里逃生,心里却也没生过半点畏惧。可是今日,我看着这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心里却是害怕得不得了,我不是怕死,可是,一想到师父、玄震师兄、还有其他那些平日里情同手足的师兄弟,他们死时的惨状,我的双手就抖个不停……”

  “然而,害怕也没有用,过了两日,妖邪们又一次冲杀了下来,弟子们纷纷迎战,卷云台上又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一战过后,琼华派又损失了十余名年轻的弟子……后来,重光师叔气愤妖孽嚣张,带众弟子反冲入妖界,经过几次激战,妖界的实力被大大削弱,琼华派渐渐掌握了争斗的主动权,隔不了两日,就有许多弟子组织起来冲杀进妖界,在其中大肆屠戮。那段日子,简直像在炼狱中一般,许多弟子见妖就杀,连幼儿也不放过……”

  “战斗就这样旷日持久地继续下去,琼华派死去的弟子也越来越多……渐渐地,门派中开始有了不同意见,一派主张继续打下去,另一派则主张撤除双剑,放妖界离去,以减少己方伤亡。”

  “我眼看着这些天的惨状,打心眼里不想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也只是生灵涂炭,不管是人还是妖……眼看当初一同入门的师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变成冷冰冰的尸骨,就像是一场噩梦……我宁愿不要什么飞升、什么成仙,也不希望再看到死亡和杀戮……”

  “可是长老们绝不同意就此罢手,很多弟子也已经杀红了眼,发誓不灭妖界,誓不为人,我们这一派势单力弱,终究只有向他们低头,眼睁睁地看着每一天消逝的生命……”

  “有一次,我和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被派去偷袭妖界,我虽然不愿,但也没有办法。偷袭进行得十分顺利,我们斩杀了不少貘妖,就在撤退的路上,我却和其他人走散了。”

  “我跌跌撞撞地向出口方向奔去,却是迷了路,耳边隐隐传来那些妖怪愤怒的吼声,我想自己完了,终于也要和那些死去的弟子一样,葬身在这妖孽丛生的地方……”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婴儿的哭泣声,我吃了一惊,登时忘记了现下险境,见妖怪还没有发现自己,蹑手蹑脚地向哭声方向走去,待走到跟前,只见地上倒着两具尸首,一具是貘妖的,另一具则是与自己一同前来的一名弟子,一个襁褓掉在两具尸体旁边,已然被血染红,襁褓中的婴儿正哇哇大哭不止。”

  “这婴儿当然不是与我们一起来的,自然是貘妖的幼儿了。她族人害死我师父,以及众多的师兄弟,我本应恨她入骨,一剑将她斩为两段,可是我望着她那张害怕的小脸,心里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反而感到无限的凄凉,说什么也下不了手,头脑中一个声音不断的呼喊:‘杀害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婴儿,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鬼使神差地将她抱了起来,见她身上也流出血来,显是被那弟子的剑气所伤,心中陡然间涌起一股怜惜,不知道那死去的貘妖是她的什么人,如果是她的父母亲人,那我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修仙之人,又何尝不欠下了她一笔血债?”

  “我见她伤势甚重,再拖下去,只怕有性命之忧,突然间将什么师门道义全都抛到脑后去了,只是万般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当下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真想不到,这迷宫一般的妖界,竟让我走了出来,一路上也没遇上妖怪,我们两个,都好好地活了下来……”

  “我孤身一人带着那婴儿悄悄返回自己房间,用了不少珍贵灵药,终于治好了那婴儿身上的伤。然而眼下琼华派和妖界势不两立,这婴儿身在派中,委实是危险之极,我忽然想起师叔送给我的‘帝女翡翠’,将它佩在那婴儿身上,隐去了她身上妖气,不致被旁人发现。”

  “然而纸包不住火,我这些天经常借故呆在房中,保护着那婴儿,终是引起了许多同门的怀疑,他们虽未发现那婴儿,但对我的一举一动却越来越监视起来,我深知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露馅,害了那婴儿的性命,便趁一个众人松懈的夜晚,偷偷抱着那个婴儿御剑来到了寿阳,交给了柳大哥抚养……”

  慕容紫英听到这里,全身一震:“前辈,难道说,你救下的那个年幼的妖……是柳梦璃?!”云天青一怔,点点头道:“梦璃……不错,我想起来了,她的襁褓上确是这个名字,你们……竟也认识璃儿?”

  紫英倒吸了一口冷气,吃惊道:“她是妖?!但是为何她……”云天青看着他震惊神情,摇了摇头,长叹道:“唉,你这小子,真是无聊得很,一看就知道是琼华派教出来的!什么人啊妖啊,有必要分那么清楚吗?你且看看这鬼界,一旦阳寿尽了,都是鬼魂,不分人与妖,说不定你今世是人,来世便要做妖,那你一直坚持的东西岂不可笑?!”

  紫英喃喃道:“今世是人,来世做妖……”云天青叹口气,继续道:“将璃儿平安送走之后,我心里很是快活了一阵,可是琼华派和妖界的争斗仍在继续,每一天仍然有许许多多新的人、新的妖死去,我救得了璃儿一个,却救不了那些仍在为了飞升而不顾性命的师兄弟们……”

  “直到那天晚上,夙玉一个人偷偷地找到我,我这才知道,虽然她表面顺从众意,其实内心里也极希望早日结束这场争斗。她曾对三位长老说过,不愿再使用望舒剑,长老们嘴上说会考虑她的话,其实却只是拖延时间,想让她与玄霄继续网缚住妖界。她不死心,又去和一个自己最亲密的人商量这件事,没想到,那个人的话却让她万分伤心……”

  “娘最亲密的那个人是谁?”天河问道。

  云天青微微苦笑,淡淡地道:“那个人……就是玄霄。”看着天河脸上无比惊诧的神情,继续说道:“师兄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绝不会半途而废;何况他身上又背负了师父和玄震师兄的两重仇恨,更是与妖界势不两立。夙玉想要劝他,反而被他大骂妇人之仁……被自己私心爱慕的人痛骂,我能理解她心中那份悲痛……”

  天河的声音颤抖:“爹,你说、你说娘爱慕的人是大……玄霄,不是你?!”云天青目光黯淡,轻声道:“孩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你娘她深心里究竟爱着谁、亦或怨着谁,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晓……至少,在她刚入师门时,眼里根本没有我,只有玄霄师兄。那一天在剑舞坪上,我和师兄第一次见到夙玉,她那时的模样,我永远都忘不了,她就好像后山的凤凰花一样美,看上去神色冷冷淡淡,眼里却透着明澈聪慧……虽然我和夙玉都是不信天命之人,但是如今回想起来,或许从那一刻起,我们三人之间的某些东西,已是不可更改了……”

  他抬起头来,仿佛又看到了夙玉那美丽的身影,轻叹道:“其实,你娘他爱不爱我,我早已不敢强求了,从看到她和玄霄师兄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只希望她这一生幸福,即使她不喜欢我,甚至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也没关系……”

  “那天夙玉万般无奈之下,她知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便找到了我,希望让我帮她带着望舒剑逃离琼华派,唯有如此,才能阻止这场无休止的争斗……”

  “我明白,妖界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它们也绝对会战个不死不休,我不忍心再有其他弟子为了一个虚妄的飞升而送命,也不忍辜负夙玉的一片苦心。当天晚上,我们就悄悄离开了琼华派……”

  “琼华派升仙的美梦化为了泡影,全派上下无不大怒,青阳、重光两位师叔亲自下山捉拿我们,关键时刻,青阳师叔却放了我们一马,我和你娘才得以逃离。”

  “我回到太平村,在叔父的门前跪了一天一夜,恳求他原谅我少年时的不懂事,让我和夙玉在村中住下来。我愿意任打任罚,只是不要夙玉她受委屈。然而叔父终是不肯原谅,村里人也不容我进村半步。我没有办法,只有和夙玉一起在青鸾峰上隐居了起来,没过多久,我们……就成了亲。”

  “本来,我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经过这场大变,我的心里已没有半分修仙的念头,只是一心想着好好陪着夙玉,让她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可是……”

  “一天早上,我还没睡醒,模模糊糊地听见门外有响动,身旁的夙玉不知何时起来了,我披上衣裳,悄悄推门出去一看,登时头脑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她在咳血!夙玉、夙玉她在咳血!!地上一片片鲜红的,都是她咳出来的血!!!”

  “我疯了一般地问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病的这么重?!她只是苦笑,却不说话。”

  “我急得要飞回琼华派,找三位师叔问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哪怕被派规处死,我也要求他们救夙玉一命!夙玉拦住了我,她很平静地告诉我,她是望舒剑的宿体,望舒羲和,两者阴阳互补,不能分离。如今她没有羲和之力的支撑,已经渐渐被冰寒侵体,她的日子不多了……她微笑着说,从决定下山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知道今天这个结局,她要我不要回去,她不要再看到昆仑山上,人和妖血腥残杀的那一幕。”

  “我听到这些话,如同五雷轰顶。夜晚,我悄悄来到峰顶,向着北斗星的方向,跪问苍天,为何?如果离开琼华派有错,请老天降罚在我的头上好了,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对待夙玉?!”

  “我不死心、我一千一万个不死心!我知道有一种宝物,叫做‘阴阳紫阕’,是至阴至阳之物,我想找到阴阳紫阙‘阳’的那一半,用它抑制夙玉身上的寒气……那些天我几乎整天都在山里,差不多把整个黄山都翻遍了,终于找到了‘阳’的那一半,给夙玉服下,她的身体果然一天天好转起来。看着她的脸色不再像以前那样惨白,我高兴极了,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夙玉看着我,只是微笑。想不到,这只是老天给我们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罢了……”

  “后来,她怀了你这孩子,身体又忽然糟糕起来,似乎那股寒气失去了抑制它的东西,又一次侵入了夙玉的体内。我急坏了,又想去找‘阴阳紫阕’,却是再也找不到了,只能每日运功替她抵御寒气,却是杯水车薪……终于,她生下你这孩子不久,就再也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去世了……”

  “她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全身已被冰寒侵透,心魔深种,神智错乱,连我也已不认识了……可是,就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却忽然清醒了过来。她无力地躺在床上,唤着我的名字,拉住我的手,恳求我一件事,便是将灵光藻玉放在她身边作为陪葬……我知道,灵光藻玉这世上只有两块,是打开琼华派禁地大门的秘钥,她与师兄于禁地修炼双剑时各持一块,对她来说,有着不凡的意义……我心中难受,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她,她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忽然流下泪来,说这世上她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我,今生她的人陪在我身边,心却不在,若有来世,但愿她的人和心永远都能在一起……这是她今生今世,唯一一次为我落泪……”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啊……夙玉去了,我的心也随着她去了,至于自己因为曾替她运功驱寒,被冰寒之气反噬,身染重疾,也不在意了……”云天青眼中空洞洞的,无神地看着天河,忽然问道:“孩子,你如今身体可有不适?会不会怕冷?”

  天河难过地摇摇头:“不,孩儿一切都好,并不会像爹和娘那样……”云天青面上似有痛意:“好、好,这就太好了,就算你小时候看来没什么,我也还是放心不下。看来,果然是……”

  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他从天河小时候起,就对他异乎寻常的严厉,真的是因为天河异常顽劣吗?他自己年轻时顽劣的程度,难道不远远比天河厉害?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看到天河,心中就涌起一股永难忘怀的沉痛和愤懑?

  他的心底告诉他,那是因为一个人。

  “天河,爹对不起你……”

  云天青忍住心中的痛苦,淡淡地问道:“天河,告诉爹,你们是如何认识璃儿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天河难过道:“孩儿是在寿阳认识她的,后来我们一起去了琼华派,可是……妖界来时,她却跳进了那个入口,失踪了……”

  云天青沉重地点点头:“是了,妖比人早慧,或许她已经找回记忆了……也好,那本来就是她的故乡,她在人间流落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去了……”

  忽然,云天青全身一震,惊道:“不对!没有双剑网缚,璃儿怎么有机会回妖界?!就算天河你把望舒剑交回了琼华派,可是剑未苏醒,他们根本用不了啊!不可能、这不可能,除非有个人,与夙玉一般……难道、难道——!”

  他望向韩菱纱,脸上现出极为惊恐的神情:“姑娘,你——!!”

  霎时间,巨镜发出的光亮突然消失,转轮镜台上一下子昏暗下来,云天青的身影也蓦地不见,天河大惊失色,拍着镜面喊道:“爹、爹,你到哪里去了?!”

  四周传来隐隐的钟声,忽然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快走!快走!”

  众人一惊转头,只见一只蓝色的小鸟张着嘴,急声向自己呼喊着,忽然那只鸟羽毛一变,又成了绿色,叫道:“无常殿已经把转轮镜台的灵力暂时消去了,他们发现你们了!”

  众人都是大惊,天河急道:“那我爹——”那只绿鸟尖声道:“快走吧,他不会再出现了……”天河不安地问道:“爹……他不会有事吧?”

  那只鸟突然间又变成了红色,带着气急叫道:“有事的是你们,还不快走!我们可是一番好心,才来示警的,要是被发现,这个月的俸禄又没了……”

  忽然又听见身旁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喝道:“风雅颂,你们这三只笨鸟,还不快离开!被发现我可不救你们!”那只鸟吃了一惊,拍拍翅膀飞远了,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矮小的鬼差,面黑如墨,他走到三人跟前,施礼道:“三位,转轮镜台是不许私会鬼魂的,恐怕马上就会有大批的鬼卒追过来了,你们快走吧。”

  韩菱纱吃惊道:“你是……?”那鬼差道:“我叫壬癸,就是个小小的差役,刚得知三位在这里被发现的事,特地赶过来通知你们。你们赶快向南走,到放逐渊的边上,那里是孤魂野鬼聚集之地,鬼卒也不容易搜寻,我在那里接应你们!”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天河等人惊慌之下,不敢怠慢,当即拔步向南面跑去,跑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众人已是累得气喘吁吁,终于看见一条黑水横在面前,壬癸从旁边转出来,看见众人,喜道:“你们可算来了!刚才有一拨鬼卒过来巡查,叫我想办法引开了,这面前就是冥河,河上有竹筏可以往来阴阳两界,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渡船,你们快快上船,返回人间吧!”说着回手一指,众人只见一条青竹筏缓缓漂到岸边,筏上一人浑身黑衣,头戴竹笠,默默地站在上面。

  紫英拱手施礼:“谢谢……可是,你为何会帮我们?”壬癸笑道:“哈哈,这也算好人有好报吧,你们还记不记得即墨的夏元辰?”

  天河三人听得一奇,菱纱问道:“咦?莫非你是夏书生的朋友?”壬癸摇摇头:“非也,我只是刚巧认识他的养女而已。”

  众人齐声惊道:“莲宝?!”壬癸笑道:“没错、没错!说起来,我和那女人,对了,她这一世叫作‘莲宝’,已经有六世的交情了!她前前后后死了六次,都是由我去勾她的魂,后来我发觉那女人呆呆笨笨的,就不由得关照起她来了。唉,她可真是个傻女人,明明和前世的恋人缘分都已经尽了,偏偏还不死心,转世六次,都要陪在他身边,有时是树、有时是鸟,总之没一次是人,到了这一世,终于成了人,偏偏又是个痴儿……唉!”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遗憾之情。

  菱纱惊道:“你说、你说前世的恋人,难道莲宝就是静兰?是夏书生的恋人转世?!”壬癸点头道:“没错!小姑娘你真聪明,一点就通!我啊,就是放不开她,时常去看她,虽然她不做鬼时,也记不得我……上回我见你们救了她,这次才特意来帮你们!”

  天河三人得知这其中内情,惊叹之余,无不感动于莲宝,不,静兰对夏元辰的痴情,菱纱心中又泛起一丝苦痛,喃喃道:“……她……肯定很痛苦吧,夏书生也不再认得她了,为什么……还要纠缠生生世世……”

  壬癸摇头叹道:“唉,我怎么知道,做鬼太久,早忘记做人时的感觉了。你们人的情爱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明知不可为,还偏要去做的事,恐怕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不说这个了,你们快走吧,等一会也许还会有追兵过来,让它们看见,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众人心中一凛,也不敢再呆下去,郑重地向壬癸道了谢,急急登上了青竹筏,那黑衣人长篙一点,竹筏如水上浮冰,平平漂去,转眼间便再看不见鬼界的地面了,天河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紫英闷闷地站在筏上,一言不发,天河望着他,突然问道:“紫英,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很在意梦璃是妖?”

  菱纱气得直摇头,这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紫英叹了口气,低声道:“想不到……我竟与一个妖相处了这么久,而且毫无所觉……”天河见他神色恍惚,劝道:“可是,在意这种事根本没啥用吧?我爹说的话,你不也听到了,其实妖和人,又有什么区别?我觉得……要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先什么都别想了,一切等我们找到梦璃再说,怎么样?”紫英缓缓点了点头。

  菱纱向前方望去,忽然惊喜道:“你们看,那边有亮光!”只见远处水面上,一道银白色的光屏将整个河面分为两半,菱纱高兴道:“太好了,那边应该就是人间了!”

  紫英转过身来,向那撑船人问道:“多谢相助,我等感激不尽,能否告知尊驾姓名?”那黑衣人一直低着头,容貌完全被头上的斗笠挡住,见紫英问来,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紫英一怔,拱手道:“在下冒昧了。”菱纱望着那人,心中陡然一动,忽然轻声向他问道:“对不起,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一看好吗?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长篙猛地一抖,脱出那人手掌,那人急忙反手抓住,全身微微一颤,头仍是低低的不抬起。

  菱纱悚然一惊,大声道:“你、你不敢吗?!你到底是谁?”声音中充满了惶急。紫英惊道:“菱纱……”

  那黑衣人缓缓叹了口气,悠悠道:“唉,丫头,你还是这么精灵,真拿你没办法……”说着摘下了头上斗笠,露出一副中年男子的沧桑容颜。

  “伯父,真的是你?!怎么可能?!”这冥河上的渡船人,竟然是菱纱故去多年的大伯韩北旷!韩北旷轻叹道:“丫头,你就当作没看见伯父好不好?”

  菱纱的话语中又是激愤、又是伤心:“不好!我明明看见了!伯父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在转轮镜台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转世去了,所以才不出现……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划船?”

  韩北旷叹道:“傻丫头,我要是不在这里划船,今天不就救不了你了?不止是我,几乎所有韩家人,死后都会在鬼界做苦役……我便是负责摆渡这青竹船,必要时往来人鬼两界……”

  天河和紫英脸上大惊,难道说,菱纱一直闪烁其词的家族、宿命,竟然是……

  韩菱纱惊怒道:“苦役?那是什么?他们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呢?!”韩北旷默然不语,菱纱急道:“伯父,你说嘛!告诉我好不好?”

  韩北旷长叹一声:“丫头,我刚才不想与你相认,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一些事,对你来讲,现在就知道这些,未免过于沉重了……”菱纱大声道:“我不怕!伯父,我们的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

  韩北旷的脸上极是苦涩,缓缓道:“唉……韩氏世代盗墓,总以为人已入土,墓中器皿当可拿来救助活人,但如今你来了鬼界,应该知晓,鬼也如活人一般,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种种思念……我们一族惊扰死者,不仅生死薄上阳寿短暂,很多都只活到二三十岁,即便死后,也一样要做苦役来赎罪,待到罪孽偿清,才可再入轮回……”

  韩菱纱震惊得跌坐在筏上,喃喃道:“竟然、竟然是这样……也就是说,我一直在找的长生之法,根本没有用?不管我怎么努力,也不能让族人活得更长久一些……”

  韩北旷苦笑了一下,叹道:“丫头,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三爷爷?他是我们家族里唯一一个活到天命之年的人,却因为在寿筵上多喝了几杯,当天夜里就去世了。从那以后,家里人就再也不喝酒了,是不是?”

  “其实,你三爷爷就是不喝酒,又怎能逃得过这天地间的报应轮回?一饮一喙,莫非天定,老天要你活到哪一天,又有谁能多活一刻?”

  “丫头,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有些东西,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是你一个人能够争得过的……”

  韩菱纱强忍住泪水,撑着站起来,轻声问道:“那爹和娘呢?他们在哪?”韩北旷黯然道:“他们……自然也在鬼界的其他地方赎罪。”轻轻拍了拍菱纱的肩膀:“傻丫头,你既然问到你的爹娘,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很气自己爹娘?觉得他们待你不好?”

  菱纱痛苦地道:“我……”韩北旷的声音中也尽是痛意:“唉,他们啊,知道自己多半命不长久,所以才故意对你冷淡,就是怕你依赖惯了,万一双亲离世,会太伤心。这世上又有哪对爹娘,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特别是你爹爹,在你小的时候,每天晚上非要在床边看你睡着了,他才肯睡,他就是有股傻劲,总觉得不多看几眼,多唤你几声名字,以后就没机会了……”

  菱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滴从面颊上滑落:“真是个傻爹爹,还有娘,也好笨!人活一辈子,本来就够短暂了,他们还要在意这在意那,害我伤心了好多年……”韩北旷用袖口帮她擦干了泪水,轻声道:“丫头……你真的长大了,看事情有自己的想法了……”转眼看了看天河和紫英,微笑着问道:“似乎也结识了很好的朋友,旁边这两位都是吧?”

  天河点头:“对啊,我和菱纱是很要好的朋友。”紫英拱手一揖,道:“晚辈慕容紫英,刚才多有失礼了。”

  韩北旷微微一愣,向紫英问道:“这位少侠姓慕容?难道是大燕国的遗族?”紫英神情一震:“前辈……如何得知?”昔日东晋“八王之乱”时,北方各游牧民族趁中原内乱,纷纷割据建国,鲜卑族的慕容氏也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国号“大燕”,后来大燕国虽然覆灭,但这一支血脉却随之流入了中原。

  韩北旷叹道:“唉,我也是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想到很久以前曾遇到一对夫妇,前去轮回井投胎,眉目间和你很有几分神似……而且慕容这个姓可不多见,曾是大燕国的国姓……”问紫英道:“令尊……是不是叫慕容承?”

  紫英点了点头:“正是家父。”韩北旷叹道:“那就没错了。”见紫英神色黯淡,知他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心中难过,温言劝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你爹和你娘神色平和,生前应该是过得很安泰。只是他们面上似乎有些遗憾,没能在死之前再见自己的小儿子一面,说是因为那孩子年幼时体弱,家里不但请来道士替他批命取名,更是将他送去了仙山上修行,但愿他能活得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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