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圣母在线》
第1章 楔子
墨村守鹤有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她是结界师世家的正统继承人。
结界师这个名头听起来很唬人，但远不如墨村守鹤这个名字在乌森来得更具影响力。从小学开始就独自守护着乌森之地，击败过无数觊觎这片土地的怪物，对于出现在乌森之地的妖怪不问缘由一律灭杀，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在妖怪们眼里比他们自己还要可怕。
然而对墨村守鹤的恐惧远不足以抗拒对力量的渴求。乌森之地会回应妖怪的渴求，无论是想要力量还是想要死亡，乌森之地都会平等地赐予他们。所有去到那里的妖怪都坚信他们会在被墨村守鹤杀死之前获得足够杀死墨村守鹤的力量，九年来，无数贪心不足的妖怪前赴后继地成就了墨村守鹤在乌森的传奇。
今夜，乌森的传奇依旧在继续。
守鹤灵巧地跳跃在森林间，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狩猎妖怪。今夜来到乌森之地的是一只豹形妖怪，速度惊人，利爪难摧。对于守鹤来说，她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蹿来蹿去的高速妖怪。如果不是事后清理太麻烦，她真的好想用结界把这片森林整个围住全部灭掉。
可是也不能放任不管，妖怪们得到力量之后就会肆无忌惮地破坏校舍，到头来收拾的工作还是守鹤一个人做。
“所以说麻烦事最麻烦了。”如此自言自语道，守鹤左手捏型，负数的蓝色正方体空间从下往上成型，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你就尽情地跑到时间尽头吧——”
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恶劣的言论，复数的蓝色小型结界布满整片森林，不过片刻后，从东北角就传来一身哀嚎。
速度太快刹不住的小豹子被忽然出现在脚边的障碍物绊到，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翻滚出数米。等他重整态势，三重结界已然将他困在其中。
“等——”
“灭！”完全不给妖怪开口的机会，守鹤径直灭口。用连接着外太空的天穴回收所有的碎片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顺手划出一波结界作为踏步的阶梯，守鹤跳到屋顶坐在护栏上。背包里的手机发出嘀嘀的声响，是新一天开始的提醒。
“啊，我的初中就这样结束了呢祖师爷大人。”视线凝在手机屏幕上零点零分的字样，守鹤轻声念叨。“从小时开始就一直在做这种没有报酬的工作了，所以说我们家的经济来源到底是什么啊好好奇。就因为夜晚要上班，白天要补觉，所以十五岁初中毕业的我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连个朋友都没有啊我的内心是崩溃的你知道吗祖师爷大人！您看啊，我也兢兢业业地守护乌森七八年了，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了，就算我是天才也不能这么使唤我啊您说是不是？搁现代您老人家指不定被控告雇佣童工得去捡多少年的肥皂呢。就算我是捡来的也是相当过分了吧？话说我果然是捡来的不然谁会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守鹤啊那不是怪物的名字吗？啊抱歉跑题了，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想求你给我放个假啊，不过我明年春天就是高中生了，能不能大发慈悲让我稍微过上正常一点的生活？不要求像没有灵感的正常人一样正常像其他异能者那样正常就行了……”
嘴唇都要念热了，守鹤这才长叹一口气结束了这次的祈愿。
十二个小时之后，这次祈愿，成为她人生中最后悔的事。
没有之一。
结束夜晚的工作之后，上午向来是守鹤的补眠时间。通常到中午时，温柔可人的母亲都会来喊她吃午饭。然而今天无论怎么睡，都没有人来叫她。
守鹤不愿意睁开眼睛。
这也太反常了，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妖怪的气息，家里绝对不可能被袭击，大家肯定都非常安全。但九年来，就算天塌下来都没有迟到的午饭今天却没有来。守鹤有很不好的预感，但她并没有选择去面对。
算了，说不定再睡一觉强大的妈妈就把事情都解决了。这样想着的守鹤，转了个身，心安理得地继续睡觉。
空间扭曲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守鹤已经本能地释放出自己的真界，可是为时已晚。
“次元online启动，圣母系统加载完毕，玩家墨村守鹤已登入。”
结界术本身是一种利用空间的术，无论是对空间的修复，消灭，创造还是转化，术者只要稍加改变自己的施术方式就能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守鹤自小就接触结界术，对于空间的变更自然比普通人更加敏感。她更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领悟了普通结界的高级进阶——真界，天赋异禀，可见一斑。
然而即便是她，也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在黑暗的虚无空间里，她看不懂的绿色字符在身周上下流动，面前出现的用假名书写的句子正是刚刚直接在她大脑内响起的声音所叙说的信息。
没有感觉到妖气，也没有生命的气息。哪怕扩大感知范围，也感受不到任何波动。在那瞬息之间，守鹤所处的空间被替换成一片广袤的只有数据的机械之中。那个小小但很温暖的家已经距离很遥远了，无论是善解人意的母亲，还是任性强大的父亲，都变得遥不可及。
绿色字符流动的速度还在加快加快。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守鹤也不知道在自己的真界之中呆了多久，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尊敬的玩家，欢迎进入次元online内测版本。由于本系统尚在开发，功能若不完善，出现bug请向gm间时守反馈。我们评测了您过去五年的日常生活，为了避免游戏被破坏，将为您加载插件圣母在线，祝您游戏愉快。”
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音落下，黑暗和虚无一起从眼前消失。伴随着鼓动的风和湿润的水汽，守鹤正在地球的引力下自由落体。
“结！”在身下制造韧性结界作为立足点，解除真界，守鹤稳稳停在自己的结界上。
阴云惨淡，小雨淅沥，萧索的街道中飘着几缕雾气，破败的大楼下躺着些衣衫褴褛身形枯槁的人。毫无疑问，这已经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了。守鹤并没因此惊慌失措，处在虚空之中的那段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冷静下来。
重新做出一个可以装下自己的结界，守鹤接触之前的立足点。结界可以抵御一切物理攻击，自然也能将雨水挡在外面。盘腿坐在自己的结界之中，守鹤在思索最后听到的那段话。
次元online是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听说，gm这类名词她也相当陌生，不过只有一个名字她听得非常清楚——间时守，结界术的开山祖师爷。
前后不过数秒的时间，守鹤大致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因为向间时守许愿能过上正常一点的生活，所以自己就被丢进了这个空间里。理论上来讲这的确是在实现她的心愿，可是现实却截然相反：这寸草不生的荒凉地界哪里看起来都不正常啊！
作者有话要说：　　2016年了，开个新坑
人生大抵就是挖坑埋自己的。
祝各位看文愉快
明白自己为何会身处于此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是想回去。但哪怕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开山祖师爷不可能轻易放自己回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守鹤的风格。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要完成什么任务才能回去。
偏头看向街道上那些半死不活的人，守鹤打消了询问他们的打算，还是先走出这里再说吧。
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衣，裸足，披头散发，守鹤长叹一口气。
连续在空中划出结界，脚不沾地在空中进行连续地跳跃来移动。街道向前无穷无尽地延伸着，守鹤已经往同个方向跳了大约十分钟。她的速度不慢，街道却仿佛看不到尽头。
斩击波从地面飞来，直接将结界斩成两段。虽然她及时向后避开要害，但额前的一缕墨发还是被斩掉。如果不是躲闪及时，此刻的守鹤恐怕已经身首异处。虽然可以制造出更强力的结界保护自己，但守鹤却改变方向往地面冲去。
刚刚的攻击明显没有留手，是以取她性命为目的而采取的。打小就游走在生死边缘，守鹤对这种致死的恶意非常在意。而且也无法确定对方不会追击，与其逃走，不如从正面一决胜负——说是一决胜负，守鹤自然也是有绝对不会输的把握才下去的。
那是在林立的高楼之间的一块空地，其间站着一个武士风打扮的男人，他手中的太刀在晦暗的天空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辉，令守鹤无法移开视线。
以一种自然悠闲的姿态站在那里，却毫无破绽的男人也注意到从天而降的守鹤，似乎并没有再次出手的打算。
守鹤凝视他许久，最后放弃地垂下肩膀：“喂我说大叔，既然不打算打一架就不要轻易挑衅啊。原则上我是不会对普通人类出手的但是你好像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类所以这一点我们先跳过。你狙击路过的我想必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事，虽然我觉得自己丝毫没有影响到你但姑且还是道个歉，如果你不会再出手我就继续走啦。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像是那种好说话的人——”深吸一口气，守鹤摊手，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打对方一顿呢？我赢了让我走，你赢了我就死，怎么样？”
“有意思。”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攻上来。
速度异常地快。
但迄今为止，守鹤已经不知道和多少速度更快的妖怪对战过。只不过以前都是对方躲着她，鲜少有正面冲上来的。像这样赶着上来被灭的，还是第一个。
快速后跳躲开武士的第一刀，守鹤很轻易地就用细长的结界贯穿了他持刀的手臂。这种用法是她从母亲墨村时音那里学来的，不过守鹤对精准的控制远不及时音，无法用小型的细长结界贯穿强度很高的物质。要贯穿柔软的人类躯体，问题还是不大的。结界术对于普通人来说，本来就是无解的。而且进可攻，退可守，非常便捷。
刀刃脱手，武士鲜血淋漓的右手并未让他暴怒。只看着都让守鹤起鸡皮疙瘩的疼痛，他却只是微微皱眉：“你这小鬼，为什么不杀了我？刚刚你可以贯穿我的脖子吧？”
“我家有祖训，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守鹤叹口气，回答道，“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恐怕不行噢。”
带着甜美笑意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守鹤背后出现，身体本能地发出悲鸣，森森的凉意不吝于面对最强的妖怪时从尾椎骨泛上来，守鹤的真界本能地急剧展开，真界外围所触碰的到底全部都化为灰烬。她转过头，眼神里的漫不经心彻底地消失，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光亮，空洞又锐利。
西索站在远处笑嘻嘻地看着她。
虽然在出声的刹那感知到危险而撤离，也有念包裹住指尖，但还是因擦过守鹤身周的结界而受伤。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受伤的地方，西索的眼里也充满了杀机。
西索很确信当他出现在守鹤背后时，她是毫无防备的。但从他开口的瞬间，那种从未见过的能力便爆炸一般地膨胀开来。那应该是念能力的一种，不用凝的话看不见那么危险的结界一样的东西。本来念能力就是千人千样，有人能开发出这样的念能力也是有可能的。
实在是很有趣，虽然还处在青涩小苹果的年纪，却有着熟透红苹果的甜美能力，让人相当地想与之一战——
但无论是谁，都知道不能轻易靠近守鹤。此刻逼她出手，不到你死我亡绝对无法善终。西索倒是很乐意继续，但信长用眼神阻止了他。
“如果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我的话，那我也只好反击了。”并不打算和西索交流，守鹤看向身前的男人。
信长用左手捡起剑：“不，如果你没有敌意的话，没必要杀了你。不过放不放你走不是我说了算，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见见团长？如果他说放你走，你就可以走了。”
“那就麻烦你带路了。”解除真界，守鹤回头瞄眼西索，这才跟着信长穿越长长的建筑物之间的甬道，奇迹般地雨过天晴了。两人往其中一栋建筑物里走去。赤脚踏在冰凉的地面上，守鹤又冷又饿。她低头跟着信长以免踩到硌脚的碎玻璃等，内心满腹忧愁。
守鹤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夕阳绚烂，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信长瞥了她一眼：“你在烦恼什么，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你刚刚不是还想杀我吗！？”守鹤张牙舞爪地吐槽他。
“不，我后悔了。”信长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我们团还差人，我想拉你入伙，所以现在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吧？”
“别骗人了，就算你不想杀我刚刚那个红毛变态也想杀我，他一点都没后悔的意思呵呵呵呵。”守鹤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我们团是禁止私斗的，如果你加入了我们，他对你出手的话，我们都会帮你。”致力于充实旅团的规模，信长的语气很有说服力。
“不，其实我对这种居住在危楼里的组织一点兴趣也没有。”守鹤面无表情。
“其实我们还是很有钱的……”信长看了看漏水的房顶，决定等下再好好和她说。“骗你这种小丫头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鬼知道啊！”守鹤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大叔我们画风能不能不要转变地这么快，我现在知道你的确没有恶意了我对你也没有恶意，就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愉快地做陌生人吧。噢之前弄伤了你的手我深表歉意。所以在我向你们团长说明我毫无恶意之后，就让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守鹤话音刚落，信长就没再继续上楼而是进入一个房间：“我们团长现在不在，所以得等他回来才能确定你能不能走。”
“信长，你怎么又捡了个人回来？”
“这小姑娘很厉害哟，我的手就是被她弄伤了。”信长像是炫耀一般地举起手晃了晃，结果就见身经百战戾气缠身的小伙伴们纷纷露出你是脑残吗的眼神。
信长一回头，就见在外头霸气十足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实力深不可测的小姑娘藏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袖，一脸恐惧地看着其他人，看起来就像个被吓坏了的小孩子。
“你们听我解释……”信长自己都底气不足，他不擅长解释，好在他还有目击证人：“西索，你也看到了吧？”
“是、是，非常强的小姑娘哟。”西索笑眯眯地说道，只是语气丝毫没有说服力，看起来就像是信长喊他帮腔他才这么说的。
西索自然是不希望守鹤加入幻影旅团。本来他加入也只是方便和库洛洛打一架，但现在库洛洛连个影子都没有。团员之间禁止私斗是幻影旅团的铁则之一，如果守鹤加入，那和她战斗也得拖到猴年马月。
“总而言之，先和那两个小鬼一起关起来。”信长说，“反正都是我来看守，多一个人也没差吧。”
“无所谓，你就尽情地把旅团当孤儿院吧，我们是不会嘲笑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专注逮人入团三十年·信长
这年头能脱团的谁还想归团，大叔你还是太年轻啊
四个人在一个小房间里大眼瞪小眼，凝视了会儿两个小少年，守鹤败下阵来。你们眼睛大你们先说，这么碎碎念的守鹤低下头把湿漉漉的衣摆拧巴拧巴挤出些水来。
“你也被邀请加入幻影旅团吗？”墨绿色发的少年，他有双既明亮又温暖的眼睛，只是对视都让人觉得很亲切。
“幻影旅团，那是什么？”守鹤嘟囔道，“这么中二的名字谁取的？名字这么中二能招到的团员估计也都是一群隐形中二。”
“门口还站着一个中二未毕业的大叔呢。”墨绿发少年的同伴有双漂亮的猫眼，是个模样机敏的少年。
守鹤回头看了眼信长，颇感无趣地撇撇嘴：“所以说我到底是为什么乖乖跟着过来的啊，他们团长根本不在不是吗？我为什么不直接走人啊，又不是打不过……可是和人打架很麻烦，下手要掌握分寸也很麻烦。啊，活着真是麻烦，我只是想要正常的高中生活，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拥有那样的能力走到哪儿都不可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吧小鬼？”信长懒散一挑眉，“有些人生来注定就不平庸，既然拥有上天赐予的能力，就该好好珍惜做一番大事吧？”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守鹤陷入沉思。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但是你所说的大事其实也就是杀人放火的事吧？”小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守鹤略有些惊讶：“啧啧啧，大叔你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来，我都被唬住了，你居然还是个杀人越货的主，你该去当老师的。”
银发少年闻言忍俊不禁，他赏识地看着守鹤：“我叫奇犽，这家伙叫小杰，你好。”
“我叫守鹤，墨村守鹤，你们好。”守鹤大方地向奇犽伸出手。
交换过姓名，随便聊了两句，守鹤也知道这两人被困在这里的原因了。幻影旅团是个强盗团伙，非常值钱，他们跟踪而来，就是想弄一笔钱买个叫贪婪之岛的游戏。
“游戏宅的力量真是可怕。”守鹤感叹道。
“那你呢，又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奇犽问。
“我是路过的，从天上被一波剑气砍下来了。”守鹤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就仰天大笑出门去，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就当我叛逆期来了离家出走结果迷路了吧。”
“和奇犽你有点像诶。”小杰笑起来，望着守鹤疑惑的眼神，他指了指身边的少年，语气清爽：“他也是离家出走，还是我去接的。”
“真好，我也想有人接我离家出走，可是我没有朋友。”守鹤做出个结界盘腿坐在上面，她本来比小杰和奇犽高一点，现在与他们视线持平。
“噢，这就是你的念能力吗？”小杰惊讶地睁大眼睛，“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念能力，你是什么系的？”
“空间系？”守鹤又顺手同时做出三个同样大小的结界，“我对这些不太清楚，我们家的能力体系和外界不一样啦，就算是妖怪也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你们没见过也不足为奇，同样的，因为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不同的，所以当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也觉得很期待。”
“你话真多。”奇犽跳到结界上盘腿坐下，“是因为以前没有朋友只能自言自语吗？”
“噢噢噢噢你能理解吗？！”守鹤感动涕零，不过她迅速抹把脸，再看向奇犽时已经面无表情，“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同龄人的朋友，虽然父母都对我很好，可是年龄相差二十多岁这之间的代沟真的是无法逾越的啊！他们在说什么我没兴趣，我在说什么他们虽然理解但是不能接受！久而久之我就习惯跟自己说话了。抱歉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趣的人我不配有朋友。”
跟着盘腿坐下的小杰竖起食指：“那我们来当守鹤的朋友，怎么样？奇犽？”
“噢，可以啊。”奇犽不假思索道。
“诶？答应地好爽快。”小杰很意外。
“因为这家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奇犽说。
“真厉害，你怎么知道？”小杰脸上满是崇拜。
“长得就不怎么聪明嘛，要是做坏事肯定会被抓包的，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奇犽理所当然地道。
虽然第一次有人主动向我抛出友情的橄榄枝这一点很让人感动，可是小鬼你给我解释一下长得就不怎么聪明是什么鬼？！你长得机灵你不也还是被抓到这里来了！
“那个，守鹤，心声都说出来了……”小杰尴尬地举手提醒。
奇犽向守鹤这边探出身体，一脸忿忿不平：“就算都被抓到这里来了我也比你聪明！小杰你来说，我们两谁长得比较聪明？”
因为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心里有什么吐槽守鹤经常会习惯性地说出来，哪怕被妖怪们听见，那些妖怪最后也免不了被灭的命运。像这样被当事人听见还是第一次，尴尬之余，守鹤心里其实很高兴。她从来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如今想要掩饰，却欲盖弥彰。
三个十多岁的小鬼在一个小房间里吵吵嚷嚷，坐在守鹤结界上的信长头都大了。他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把他们都带回来，本来补窝金的空缺一个人就够了，因为旅团现在只有十一个人加上这个长得很聪明的银发小鬼刚好十三个，不需要多余的人。只不过另一个小丫头的能力比较有趣，实力也完全跟得上旅团的水平，再加上她面对西索的偷袭时所露出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就像是寄宿着死神的双眼，让他打从心底里觉得小丫头一定和他们很合拍，所以很自然地就邀请了。
只选两人的话，信长不由得开始思索留下哪两个最好。强化系的小鬼自然不必多说，可是银发和小丫头也都很有趣……
在信长天人交战，心中尚未得出结论时，屋子里的三人忽然不约而同地开始行动。
他手上的伤在玛奇处理过后已经不碍事，对付这群小鬼……他最开始不就是被守鹤攻击受伤的吗？！因为她乖乖跟进来了所以信长完全没想过她会一起逃走的事情。现在旅团其他成员都去追击锁链手留他看家，他根本不能追出去。虽然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旅团里肯定有其他人注意到了，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这件事……
高手过招，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信长因为三人的逃走而本能地想起这么多事，行动上自然有一瞬的迟疑。这一瞬对守鹤来说就足够了——她在信长身周迅速地做出一个五重结界来阻止他的追击，随后用长方体结界延伸出去撞破墙壁就此逃脱。
顺利离开大楼之后，守鹤在外面成功与奇犽和小杰汇合。
“抱歉，让你独自去做阻拦那个人的危险工作！”脱离险境后，小杰双手合十向守鹤道歉，“但是我和奇犽实力不够，那件事只有守鹤能办到了。”
“没关系啦，又不是只为了你们我才那么做的，我自己也很想逃出来啊。而且那个大叔我完全有能力应付，不如说就算最后我没逃掉，我也有整个幻影旅团都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把握。啊，这不是重点。我觉得为朋友做这种事是很自然的，我有十分的能力，为你们使用十分的能力，你们有八分的能力，也能为我使用这八分的能力的话，对于我们来说，都为彼此全力以赴了吧？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守鹤没有朋友，所幸在父母常年的教导之下，她对于朋友的定义还不至于偏出正常太远。只是在现实里，这样能为彼此全力以赴的朋友也很少了，更别说是对初次见面的朋友。
“说得也是呢，如果能为守鹤做到什么事的话，我也会全力以赴去做的。”小杰倒是爽快地接受了这个回答，但他本身就是能为朋友全力以赴不顾一切的人——不管对方是否也能为他做到如此。
奇犽在一边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两人，但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却又有几分高兴。
“那你现在就全力以赴地去借我点钱买衣服吧！实在是感激不尽！”守鹤也不客气，她现在衣不蔽体，饥肠辘辘，先找到衣服再说。
“难道你们要继续站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聊天吗？”双手插在口袋里，奇犽向市区的方向歪歪头，“先回去吧。”
说着他飞快地蹿出去，小杰在后面喊着不许偷跑追上去，守鹤在原地站了片刻，小屁孩就是精力旺盛啊。划出结界，守鹤也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应该请闲着的小天使帮我做个封面x
从小杰那里借来一笔钱，守鹤留在酒店内，让自己的式神去买衣服。
默不作声地望着相貌与守鹤一模一样的少女面容平静地走出去，等她离开后奇犽才出声：“那也是你的能力吗？”
“嗯，那是我的式神。”守鹤回答说。在她的世界里，术者可以使用式神。式神除了与主人有相同的能力，甚至还能继承术者的记忆，不过这是相当强大的术者才能做到的事。因为从小时候开始守鹤就独自一人守护乌森，破坏也多是自己来收拾，守鹤对式神的运用得心应手。她的式神虽然不能保留主人的记忆，却拥有守鹤将近一半的力量。式神的模样并不是固定的，守鹤之所以使用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一种习惯。
不过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人知道结界术是怎样的存在，大家的能力体系自成一脉。作为一个外来者，守鹤不知道是否应该深入地和小杰与奇犽讨论这个问题。
可奇犽与小杰却并没有继续追问。
“等守鹤换好衣服之后，我们就去吃饭吧，庆祝与朋友相识。”小杰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可以啊，不过我们也去隔壁换一下衣服吧。”奇犽道。两人向守鹤挥挥手，约定等守鹤收拾好后过来找他们。
奇犽走后还顺手带上门。
守鹤总觉得奇犽和小杰不只是为了悬赏金才去追踪那些危险的人，可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们不会问自己的能力，守鹤也不打算问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从她的经验来说，长得那么好看，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没必要太担心。
之后和两人一起去吃早饭，双方都对敏感的话题三缄其口。没有刻意隐瞒的尴尬，相反，只有自由和被信任的轻松温暖。原来朋友是这么好的东西啊，难怪大家都希望有朋友——咬着汉堡，守鹤露出满足的微笑。
之后奇犽和小杰有事要做，守鹤先独自去酒店。
友克鑫市的英文很繁华，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川流不息。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守鹤并不想那么快到酒店里去。居住在那种地方，就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在提醒她是个过客的事实。那并不是她回去的地方，在这里，并没有她可以回去的地方。
多愁善感改变不了任何事，只消沉了一秒，守鹤很快就振作起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赚钱养家糊口，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手头的余粮都还是小杰接济的，如果不自己想办法，不用几天，就会弹尽粮绝。
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生，只有武力值点地特别高，守鹤也想不出要做什么工作。不过互联网在哪里都是万能的，她拐进一家网吧，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讯息。交付费用之后，打开电脑的守鹤眼神瞬死。
之前就注意到了，她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
幸运的是语言沟通没有压力，守鹤找来网吧负责人帮忙。
交谈之间，守鹤知道了一个绝佳的赚钱地点：天空竞技场。
不过守鹤缺乏足够的钱到达那里。
“如果小姑娘你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你一些高利贷组织。只要如期还钱的话，利润不会太离谱。”负责人望着守鹤为难的面容，如是道。
守鹤抬起头看着他：“可以吗？但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
“没关系，如果你有可以抵押的东西我就会介绍你去银行了。”对方说。
“那麻烦你介绍一下吧？我该怎么找到他们？”守鹤问。
“你不问问要拿什么作抵押他们才会借钱给你吗？”负责人有些惊讶，经常有穷途末路的人来这里寻找生机，但他给出选择时，他们又经常犹豫不决。像面前这个小姑娘这样果决的，百里无一。
守鹤笑起来：“什么都无所谓，我会赚到足够的钱按时还的。”
“那好，你把联系方式留下，如果愿意有人借钱给你，他们会去找你的。”负责人说，“刚好最近友克鑫市有场拍卖会，门路比较多，顺利的话，你今天就能借到钱。”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守鹤站起身深深向他鞠了一躬，留下自己的住址之后，她就离开了网吧。
路过一个小巷子时，守鹤在里面看到一只灵。
十三四岁的少年，有着很漂亮的火红色眼睛，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那是非常美丽的景象，守鹤不由为之驻足。
在这样的城市里很少有灵，多数灵在死亡之时就会成佛，余下的要么心愿未了在人间徘徊，要么化为凶灵被术者除掉。守鹤还未曾在这里感应到术者，不过即便没有术者也能保持阴阳平衡，只能说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守鹤最后还是难改职业病，走进了那个少年：“不早点去成佛的话会变成地缚灵的噢。”
火焰眼睛的少年左右看了看，似乎不太确定守鹤是在和他说话。
“就是在说你，这附近哪里还有其他的人？那么你是选择去成佛呢，还是给我讲个故事再成佛，还是要一直逗留在这里？”守鹤面无表情，“姑且先说好，如果你选最后一项的话，我会让你再死一次。这一次是真真正正，从身体到灵魂，从前世到今生，彻底消灭。”
“你就是那种人吧？引渡人。”少年露出悲伤的表情，那双眼睛也跟着黯淡下去，如同风中烛火，虽然微弱，却依旧美地令人心悸。“能稍微听我说说吗？”
“那倒是没问题，不过我赶时间，一看就知道你的故事一言难尽，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们慢慢说？”守鹤问。
“嗯……”少年点点头。
回到酒店这一路，守鹤从少年毫无逻辑的絮语中得到两个可能有用的信息：
其一，少年名为哈尔丁；
其二，哈尔丁生前是窟卢塔族的一员。
到酒店之后，哈尔丁开始了他漫长的回忆，从他有记忆开始，包括学会爬树，捉禅，第一次牵妹子手……
听到这里的守鹤就已经毫无兴趣了，她活到现在还没有和除了爸爸叔叔爷爷以外的异性牵过手呢！
哈尔丁只念叨这些琐碎小事就算了，还时不时地问守鹤：“你在听吗？”
守鹤只能不厌其烦地回答我在听。
在哈尔丁的回忆追溯到八岁时，守鹤的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长发飘飘面无表情的美少年，虽然守鹤也经常面无表情，但这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是堪称清丽却又冷若冰霜的容颜，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光芒。硬要说的话，那双眼睛和守鹤的叔叔正守认真战斗的时候非常相似。换作平时，这样的人守鹤一定会敬而远之。
但对方似乎没有取她性命的意思。
“放高利贷的先生？”守鹤思考片刻之后，问道。
“是，我是伊路米揍敌客，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需要暗杀服务，可以通过上面的电话联系我。”伊路米平静地递出自己的名片，“你需要借多少钱？”
“不，我不是放高利贷的，我是哈尔丁噢。”哈尔丁说。
“啊没事你继续讲你的，我没在和你说话。我有在听，你刚刚不是说到你和你的小伙伴上房揭瓦吗？我这边要处理一点事所以在和对方说话，如果你再烦我的话我就让你完美而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噢，我们达成共识了吗？很好，那你继续。”快速与哈尔丁说完这些，望着他被吓得噤若寒蝉，守鹤又转过头来看向面色波澜不惊的伊路米，“揍敌客先生是吧，你好。我们不需要谈一谈利息的问题吗？还有，我需要拿什么来抵押？”
“利息的多少我会根据你借多少来判断，抵押的话，就用你的全部好了。”对守鹤与空气说话这件事视而不见，伊路米平静地道。他原本打算说性命的，但是在看到刚刚的事情之后，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如果不是西索的委托，伊路米并不会接手放高利贷这样的生意。不过今天来这里确实划算，眼前的女人的确很有价值。她似乎真的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如此一来，伊路米倒是希望守鹤不能按时还钱，这样契约成立，她的一切就属于他了。
“啧。”感叹了一下抵押的内容，守鹤并未多说。尽管初次见面，但她很清楚伊路米有多危险。不想和他讨价还价，反正她最后都能还地上。守鹤敛眸，避开与伊路米对视：“口头交易？”
“如果以上你都同意的话，签署这个契约。你在第一个空白格填上金额，我写上利息和抵押物品，双方确认无误之后签字，契约就成立了，我会把钱给你。”伊路米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
“……啊，我不识字，金额也不会写。”守鹤遭遇了人生的重大危机。
“那，我来帮你写吧。”伊路米似乎露出开心的表情。
“不，我不信任你。”守鹤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接过契约之后，她递给旁边的哈尔丁：“帮我把这些读出来，读完之后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把你人道毁灭，让你安心成佛。”
“一言为定。”哈尔丁飘到守鹤身边，一板一眼地念起来。
伊路米倒也没催着要回来，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守鹤，如同死亡一般的安静在空间里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随便借钱是很可怕的x
一脸经验之谈的模样【ntm
在哈尔丁的帮助下，守鹤总算弄清楚契约的内容。大部分条款和说明都很霸道，但多数都是建立在守鹤未能按时还清钱款的条件下，而且也没有本契约所有解释权归某方所有这样的无耻条约，不算离谱。
在这期间，伊路米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守鹤。
如果刚刚守鹤说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是在说谎，那他有自信能辨别出来。既然她说的都是真的，却能通过和他看不到的东西交流完成这份契约，也说明他之前的推论是正确的。这是桩稳赚不赔的生意。
“名字是？”契约完成后，伊路米看了眼签名处的字符，问道。
“守鹤。”守鹤回避了姓氏，落落大方地回答道。“所以你要怎么把钱给我，现金？支票？□□？”
“现金。”伊路米说，“你可以选择跟我去拿，或是我明天早上送过来给你。”
守鹤并不想跟伊路米一起行动，再加上哈尔丁的回忆正到伤心断肠之时，一直在她身边哭哭啼啼，她也不想在这种状态下出门。虽然心里知道大家都看不见，但守鹤还是觉得异常丢人。
“那劳烦你明天再跑一趟了。”
“没关系。”
伊路米说完就从正门离开了。
“……”守鹤还以为他会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想到伊路米居然也会走正门。门关上后，房间里的压抑之感也消失了。守鹤转头看向哈尔丁，少年的双眸几乎燃烧起来。
“灭我全族的，就是幻影旅团。”
灭族之恨，倒也难怪还徘徊在人世。不过之所以只有他未能成佛，还是因为正在进行复仇的青梅竹马吧。年少时许诺要一生相随的朋友，长大后早晚会各奔东西这个道理，由我说出来也不见得有多少说服力。而且他们在生前的最后一秒，都要被迫睁大眼睛看清这个残酷黑暗的世界，说实话到现在还没成为怨灵，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纯洁心性。
“少年啊。”守鹤长叹口气，“去成佛吧。”
“就这么简单？你的诚意呢？”哈尔丁问。
“我觉得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我能说出的人生大道理对于经历过死亡的你，从你的立场怎么看都像是笑话吧。”守鹤很坦诚，“你的故事我知道了，你的遗憾，你的担忧，你的憎恨，我都清楚。但除此之外，我并不能为你做什么。我要说的现实是，就算你留在这个世界，只会让生者更痛苦而已。死掉的人就应该安心成佛。”
“那幻影旅团那些人呢？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为什么我们死了，他们却还活着好好的？”哈尔丁似乎有点崩溃，他眼里跃动的火焰开始涣散。
“因为这从来不是一个理想的世界。”守鹤直视着他，“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生存。”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原因，会死原因只有一个，不够强大。无论再怎么责怪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自己太弱小了。世界便是如此地残酷又简单。
哈尔丁泪流满面，哪怕他打从心底里清楚守鹤说的都正确，但对于自己和族人的死亡，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释怀的。他不过十七八岁，正值最好的年纪，对未来有太多美好的期待，不愿意就此离开也是情理之中。
守鹤抬起手揉了把他蓬松柔软的头发：“不过如果你现在不想去成佛，我也不会逼迫你。我刚刚突然想到我还要去天空竞技塔，如果不认识这边的数字会很麻烦吧。所以你能留下来帮帮我吗？作为交换，哪怕你成为地缚灵我也不会再劝说你成佛了。”
哈尔丁擦干眼泪，半晌后才闷闷出声：“其实从你威胁我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守鹤，你其实是个恶劣又自私的家伙吧？”
“为什么？我明明这么温柔可爱？”守鹤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
“……”哈尔丁什么都不想说。
解决了钱的问题，头疼的向导也有了最合适的人选。身体疲惫不堪，精神也快到极限了，但却睡不着。
现在，爸爸妈妈一定在想让自己回去的办法吧？守鹤躺在柔软的床上，在身周做出一个宽敞的结界，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我睡了，晚安。”
天刚蒙蒙亮时守鹤就醒了，不过她还是在床上等到七点才起床洗漱。伊路米虽然说了早上，但没说具体几点，守鹤决定留在酒店等他。她刚收拾好，小杰和奇犽就过来喊她去吃早饭。
酒店楼下有餐厅，三人坐在靠窗的长桌前，迎接美好的朝阳。
吃饭间隙，守鹤告知两人自己的打算。
“你要去天空竞技场？”奇犽问，“可以噢，那里是个挣钱的好地方。”
“但是奇犽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巧克力糖球了，统共几亿戒尼呢！”提到这个，小杰忍不住吐槽道。
“那可是我自己挣的钱！”奇犽说，“而且巧克力球很好吃！”
“你不会忘你当时抢我钱包的事吧！”
“小气！”
“我就是小气，因为奇犽你总是乱花钱！”
望着两人又不分场合地吵起来，守鹤忍不住笑起来。从玻璃的倒影上，她看见伊路米正从酒店内缓慢走过来，刚想转身打招呼，就听见对方的声音。
“奇犽，看到你和朋友玩地很开心，我很高兴。”
“大哥……”奇犽如临大敌。
伊路米扫了眼奇犽身边的小杰，一丝杀气泄出来。
几乎是在同时，守鹤展开了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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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没见过守鹤的能力，但小杰和奇犽对伊路米的敌意不言自明，对于身周的蓝色结界视而不见，两人全神戒备着伊路米接下来的动作。守鹤自然也捕捉到伊路米转瞬即逝的杀气，她张开结界只是本能反应。
能力暴露，守鹤并不后悔。伊路米漆黑的双眸依旧波澜不惊，走过来的动作流畅自然：“只是打个招呼，奇犽。守鹤，我是来找你的。”
相比草木皆兵的年轻人，伊路米镇定许多。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略显小的公文包，一直走到了结界前面。
普通人是看不见结界的，这里的人用他们的能力能看见——但很奇怪的，却看不见死灵。守鹤看了眼她身边的哈尔丁，解除结界：“我们单独谈吧，伊路米。”
虽然已经满头冷汗，但奇犽的脑筋还是转地很快：“你刚刚说的借钱对象是我大哥吗？”
“是啊。”守鹤说。
“……有合约吗？让我看一眼。”奇犽说。
他并不想惹怒伊路米，但事关守鹤，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他们昨天才认识是事实，但对于这个初次见面就独自留下来断后让他和小杰先离开的人，奇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自家大哥的圈套里。
伊路米是什么样的人守鹤不清楚，或许她有自信能够履行合约，但这件事从来就无关契约，而是契约内容。伊路米从不接手这样无利可图的生意，他甚至愿意亲自再过来一趟，就说明对守鹤有所图谋。最糟糕的情况是伊路米得手，而守鹤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成为现实，奇犽想要尽可能地帮她一把。
“没用的，她已经签下了。”伊路米瞥了他一眼，“我们走吧，守鹤。”
守鹤从伊路米那里拿了钱，又确认了合约到期时间以及利息，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守鹤还钱的时候可以直接将钱汇入伊路米的账户，这样就算是交易完成，两不相欠。如果逾期未还，那么算守鹤失约，她的一切都将属于伊路米。
拿到钱之后，守鹤饶有兴致地挑眉：“你和奇犽是兄弟？”
“嗯。”伊路米本来要走，闻言应了一声，“如果你想对他做什么的话，我会无视契约直接杀了你。”
“我觉得无论在谁看来，你才是那个想对他做什么的人。”守鹤说，“我没有兄弟姐妹，不太明白你那种变/态的控制欲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到奇犽，我总想说国家欠我一个弟弟……尤其是，他还有个你这样的大哥。”
“……”伊路米没听明白她要说什么。
“我爸爸当初说妈妈生孩子太辛苦了所以只生我一个就行了，因为他心疼妈妈我就没有兄弟姐妹了，虽然觉得自己对爸爸来说有点像意外的产物而且也很心疼妈妈，但果然还是很想要个弟弟啊妹妹啊哥哥啊姐姐啊什么的，哪怕是你这样的我都能接受……”守鹤无动于衷，只是在一直不停地说。
哈尔丁叹了口气，露出又来了的表情。
伊路米平静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波动：“但我并不能接受你这样的妹妹。”
守鹤打住话头，声音冷淡地说：“噢，那你走吧，我们并没有什么交谈下去的必要了。”
伊路米低头瞅了她一眼：“你想当我的妹妹吗？”
“不想！”守鹤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还在为伊路米的实话郁闷。她不是在生气伊路米居然不要她这样的妹妹，而是居然连伊路米这样的大哥都不想要她，人生有多失败，可见一斑。
伊路米精明的大脑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如果守鹤也成为揍敌客家族的一员，那他想对守鹤进行什么样的研究都很方便。而成为家人最快的方式是——
“那你要不要和我结婚？”伊路米问。
守鹤有点懵逼，她完全不懂伊路米在说什么，但她确实地听清楚了每一个字。
“如果你和我结婚的话，这些钱可以无偿给你，之前你签的契约也可以视为作废。你还能成为揍敌客家族的一员，有了这个名字之后你去哪里做事都会很便利。”伊路米有条不紊地一一陈述和他结婚的好处。
“请允许我严肃地拒绝你，揍敌客先生，再见。”称呼都直接变回揍敌客先生，守鹤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间并把伊路米锁在里面。她知道伊路米有办法出去，只是暂时没心情面对他而已。
一边的哈尔丁已经笑到疯狂地捶着地面。
站在门外的小杰和奇犽也是一脸震惊过度，无言以对的表情。
“你们都听见了？”守鹤问。
小杰和奇犽都变成豆豆眼疯狂地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嫂子的，奇犽。”守鹤假装痛心疾首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太美丽真是一种罪过，连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都为我倾倒。”
奇犽白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他看着守鹤的房门：“如果我大哥真的是因为看上你的脸才想娶你，我就谢天谢地了。为了得到你身上的某些东西他宁愿娶你，我觉得如果事有万一，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虽然自称太美丽只是为了活跃气氛，但目的似乎完全没达到。而且奇犽的形容真是让守鹤牙痒痒，什么叫“宁愿娶你”和“什么都做得出来”，娶她就是那么不划算的买卖吗？！
“啊不，结婚也能这么轻易地用买卖来衡量吗？臭小鬼！”
“啊？谁用买卖来衡量了老太婆。”
“谁是老太婆了你是欠揍吗？”
“切，人家好意关心你，不领情就算了！”
“哈哈……”夹在两人中间，小杰尴尬地摸头笑笑，完全不知道该帮哪一边说话。
吵嚷半天之后，两个人忽然吐槽起伊路米来，说到最后，奇犽又免不得担心起守鹤的安全。
“奇犽，你害怕幻影旅团吗？”守鹤问。
“当然害怕了，他们比现在的我强很多吧，怎么了？”奇犽不满守鹤明知故问。
“但如果必要的话，你也不会逃避和他们战斗吧？”守鹤说，“之前在那里，你不是说愿意为小杰付出生命吗？”
“我是认真的。”直视着守鹤，奇犽回答道。“那又如何？”
“幻影旅团里也不乏能和伊路米抗衡的人，为什么你那么怕伊路米呢？”守鹤说，“反正最后最坏的结局都是死而已，而且你大哥也不会真的杀你吧？但是我觉得比起幻影旅团，你却更怕他。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奇犽皱着眉咬牙切齿。“我这边没事，总而言之，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天空竞技场？”
“今天。”守鹤笑起来。
“这么快？”小杰似乎没料到这个回答。
奇犽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一副小大人的语气道：“这样也好，早点去赚到钱还给我大哥，免得到时候横生枝节。”
“我知道了——”
与两人道别之后，守鹤下午就乘坐飞艇出发去天空竞技场。哈尔丁还跟在她身边，灵不用睡觉，悠闲自在地飘在飞艇里。守鹤也没想在普通人的注视下和空气说话，闭着眼睛假寐。
夜半时分，守鹤骤然睁开眼睛坐直身体。
“怎么了？”哈尔丁才问出口，巨大的声响就传过来，而且越来越接近。但是飞艇里的人却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守鹤没出声，她走到走廊，从窗口望着外面稠密如墨的夜色：“要来了。”
哈尔丁刚想问什么要来了，就见一张巨大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一个身形极其庞大的怪物，白面大嘴，没有眼睛，躯体上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与此同时，飞艇剧烈地晃动起来。因为被那只怪物托住，飞艇才没有掉下去，但大家似乎都看不见一样，只是兀自惊慌失措着。
“结！”撞破玻璃，守鹤从窗口跳出落在自己的结界上。摆出进攻的姿势，守鹤凝视着面前的怪物。和乌森之地的妖怪不同，这一只有更为纯粹的邪恶，没有交涉的余地。
守鹤本来还在纠结如何不把飞艇里的人卷进来，但在看到她后，那只怪物就把手中的飞艇扔掉，向她扑来。
优先制造出巨大的韧性结界接住飞艇，守鹤向后跳跃躲开怪物的袭击，以结界为落脚点，先灭掉怪物一只爪子激怒它，守鹤诱着这只怪物远离飞艇的位置。
离开足够远的位置后，守鹤停下来，面对怪物摆开姿势：“来吧。”
然而在她出手之前，一个身着黑色羽衣的银发少年凭空出现在她面前，他只是轻描淡写挥出一刀，那只怪物变化为点点星光。守鹤尚未开口，脑海里便响起那个熟悉的电子音。
“主动救助普通人类，圣母值加一百。次元online正式开启，祝您游戏愉快。游戏提示：当圣母值低于一百时，次元online将关闭，玩家会被封闭在单一次元中，无法进行任务。当圣母值超过一百后，次元online将开启。为了您更好的游戏体验，请注意圣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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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在人间逗留了。”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少年的手中的刀刃闪烁着明亮的光辉。他举起刀，用刀柄在哈尔丁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与周身冷冽的气场不同，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堪称温柔：“安心吧，你将要去往一个非常悠闲的地方。”
哈尔丁的身体缓慢化为星点，消失在澄澈的夜色之中。
“噫？还能强行成佛吗？真了不起啊。”守鹤称赞道。
“从刚才你就说个没完，难道你能看见我吗？”银发少年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神里写满意外。
“那是当然了，不然我还为什么一直说话？自言自语吗？”守鹤吐槽。
“嗯，你看起来就像是会一直自言自语的人。”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守鹤什么也不想说。
“你……”少年皱起眉看着守鹤脚下的结界，“到底是什么人？”
“墨村守鹤，一个普通的被强行离家出走的好少年。”守鹤说，“你呢？”
“见习死神，日番谷冬狮郎。”日番谷冷声，他话音落下，人已从守鹤面前消失。
“噢~”从来没听说过死神是什么，守鹤饶有兴致地拉长语调，却没有继续追问。她还在思索刚刚脑子里响起的那一大堆说明是什么意思，脚下已经自然地追着日番谷离开。
这游戏不太亲民啊，都没有资料回放吗？不过好在她也大概记得，圣母值越高越好。从她救人之后圣母值增加一百点的变动来看，多做点好人好事应该就能提高圣母值。
“是收割人类的灵魂，那种死神吗？”守鹤问。
守鹤的跟踪并不隐蔽，她没有灵压，但有种很独特的气息。在她跟到他身后出声的时候，日番谷这才认为她只是单纯跟着他：“不是。我们不收割人类的灵魂——”
“你们只是人类灵魂的搬运工。”守鹤打断他的话，接着道。
“……也能这么说吧。”日番谷停下脚步，他沉吟片刻，“将在人世间徘徊的死灵送回尸魂界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工作之二就是消灭刚刚那种怪物吗？”守鹤露出笑容。常年没有朋友，守鹤基本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然而也有必须要进行微笑或露出悲戚表情的场合，她很早就学会了，如何完美地控制自己的面部神经露出恰如其分的表情。
和情绪没有关系，那只是一个表情而已。
日番谷凝视着她，违和感强烈地几乎溢出。他的戒备显而易见：“和你没关系。”
“说的也是。”守鹤微微收敛笑容，她半阖着眼，杀机从墨眸中溢出。
日番谷的戒备达到上限，只要守鹤有任何不轨的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他们只会伤害无辜的人类，是这样吧？那如果我遇到了那种怪物，也是可以去消灭的吧？”守鹤问。
杀气，消失了——日番谷愣了片刻，他可以确定守鹤对他的确没有恶意。但她似乎会在无意间释放自己的杀气，就好像没有学会控制力量以前的他。并非对谁怀有仇恨，只是拥有过于强大的，棱角分明的力量。日番谷叹了口气：“还是不要轻易出手，它们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弱小的东西。也有可能会遇见极端强大的个体，你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遇见的话，赶紧逃吧。”
“我并没有觉得他们很弱小，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弱小？”历经无数战斗的守鹤能活到现在，不会轻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在乌森那种环境下，无论是弱小的妖怪还是强大的妖怪，都不能掉以轻心。面对妖怪全力以赴，这是守鹤的战斗方式。她能活到现在，对自己的战斗力有相当程度的自信。眯着眼睛，守鹤的眼里尽是说不出的不满。
“不是。”日番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敌人的强大并不是你可以想象的。都说到这里了，我就和你说清楚吧。死神要消灭的怪物叫做虚，姑且可以认为大虚分为三个等级。最低级的基力安，第二等级的亚丘卡斯，还有最高级的瓦史托德。只需要十只瓦史托德，就可以毁灭死神的世界。而我刚刚消灭的虚，是比基力安还要低级许多的普通的虚。虽然亚丘卡斯和瓦史托德都不会轻易来到现世，但最近虚在现世的活动比以往要活跃，原因无法解释，也不能用以前的常识判断。你，”日番谷抬眸直视着守鹤，“只是普通人类吧？”
“是……”被日番谷的眼神所震慑，守鹤下意识地用了敬语。
“那就没必要和虚战斗，这是我们死神的工作。哪怕为此战死，也是我们的宿命。但你不同，你只是一个活着的普通人类，没必要为了这种事以身犯险。”日番谷说。
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守鹤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明白了。”虽然累积圣母值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保住小命，才能继续任务。
“你明白就好。”日番谷说着转身瞬步离开，片刻后他又回来对守鹤说，“不许再跟着我，墨村守鹤。”
放弃猎杀虚来赚取圣母值，守鹤也没必要再跟着他。眼下果然还是要先赶去天空竞技场赚钱——
然而环顾四周，月白风清，脚下是莽莽榛榛的森林，四面是孤山环绕，哪有城镇的影子？冷汗不断冒出来，守鹤坐在自己的结界上陷入沉思。乌森姑且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块地，学校守鹤又很熟悉，所以不会迷路。但眼下这身处旷野的状况非常不秒啊……
理论满分实践虚数的守鹤试着在天上寻找北斗七星，然而月亮的光辉太过明亮，天空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仰望数分钟的星空后，守鹤认真但其实和随便也没有什么区别地决定了一个方向，从结界上站起来，守鹤又开始了她走直线的路程。
幸运的是她跑了大约两个小时就到城市的边缘了，不幸的是这个城市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的世界第三高建筑物天空竞技塔。
从遥远的高空中，可以很轻易地看出这个城市的两极分化有多严重。一面是恍若白昼的繁华夜市，一面是灯影寥寥的贫困地带，要去哪边显而易见——
半个小时后，守鹤被当成骗子赶出酒店。
“你们这里真的不收这种货币吗？！”守鹤一脸不可置信地拿着一叠钱问道。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估计你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所以请尽快离开吧。”门童很礼貌地用流利的英语答道。
“……”问题大概不是出在伊路米给的钱有问题上，这边的文字她很熟悉，大家交易时刷卡和使用的现金她也都认识。也就是说，就短短数个小时的路程，她就穿越国界线了吗？
退到台阶以下，守鹤忍不住在一边蹲下来画圈圈：“伊路米你个混蛋你肯定早就知道这不是世界通用货币了你是不是想坑我？怎么办？为什么偏偏是美国啊我英语最差了可恶，全世界都讲日语不就好了吗？英语什么的果然还是去死吧……”
然后几张绿色的票子落在守鹤面前。
守鹤没捡，而是抬起头，西装革履的青年挽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美女进入酒店，两人都没回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守鹤整个人都懵逼了：她这是被当成乞丐了？
抹了把脸冷静片刻，守鹤跨过那些钱，转到台阶另一边画圈圈诅咒这个恶意满满的世界。
门童眼睛都看直了，姑娘你要是不行乞楚楚可怜地蹲在那里是图什么？
视线内出现一双鞋，守鹤抬起头刚想说“谢谢我不要钱”时，猝不及防被对方抢白。
“日本人吗？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和父母走散了吗？”
对来人的日语倍感亲切，又被他最后一个问题戳中软肋，守鹤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嗯，找不到了……”
“这样啊，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先在这边住一晚，明天我送你去大使馆怎么样？”
说出这样疑似诱拐犯台词的青年，出人意料地长着一张耿直的好人脸。
“欸……”
“过来吧。”他迈开脚步往台阶上走去，“我叫火神大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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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小白是出于十番队三席时期，尚未接手队长的职务。
火神已经跑去nba打球啦
关于黑篮的设定，和《不想洗白》同一世界观。
千绪和黄濑小天使偶尔打个酱油x
与火神交换过姓名，守鹤就跟着他进入酒店。本来守鹤没有身份证明是不许入住的，不过火神也就住一晚，守鹤跟着他也就只住一晚，这点面子还是要卖的。如果让火神的女粉丝们知道他因为乐于助人而被酒店拒之门外，一人一口唾沫也够把整个酒店淹了。
不过因为收入入税，酒店不能单独给守鹤开间房，火神也很好说话，在守鹤同意之后，他们便乘着电梯上楼了。
守鹤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她第一次和刚交换过姓名的陌生男性要一起住一晚，虽然对方看起来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不仅意外地没有架子，而且人似乎也不错。守鹤见过的人不多，也很少和人如此随意却又正式地互通姓名。她以前在学校时知晓别人的名字基本都是通过开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
虽然不久前才结交了两个朋友，还和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有了交集，并被一个死神警告远离危险——最后的少年尤其让守鹤警醒，但像这样与一个普通人互动，守鹤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在结界师的家里长大，守鹤从小到大接触的普通人类无外乎同学和便利店老板，算不上结交，只是有过接触，其余便都是些妖魔鬼怪。像这样普通地和普通人谈话，意识到这一点，守鹤无意识地拘谨起来。
进入房间之后，守鹤非常郑重地向火神鞠躬：“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和你坦白。”
“举手之劳而已，别这么夸张地道谢。先坐下吧，喝不喝水？要吃点东西吗？苹果怎么样？炒面面包呢？”火神向她摆摆手便走到冰箱前开始翻吃的，“你要说的有什么事？”
并没有因为火神的随意而放松，守鹤礼貌地往内走两步再停下：“炒面面包吧，谢谢。我要说的是，可能你无法相信，但我并没有说谎。我不是和父母走散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清楚。下午我还在一个语言和文字都很陌生的世界，而现在我已经到了纽约。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是……”
“穿越时空嘛，还挺厉害的啊。”火神丢给守鹤一袋炒面面包，自己咬着一袋撕开，关上冰箱门，随手摸到遥控器打开墙上的电视。“换作前些年的确会大吃一惊，不过最近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出来了，见到什么都不足为奇了。”
“今天出现在z市的巨大蚊子群已经消失，灾后重建工作正在进行中，本台获悉……”
电视里的世界满目疮痍，人迹寥寥。
瞠目结舌的守鹤好半天再找回自己的意识，她转头看向大口吃面包的火神，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泛上来：“……多谢你的理解。”
“你的谢谢还真是多啊。”火神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我能理解，不过你要怎么处理回家的问题？要不要向那个什么英雄协会求助？”
“英雄协会？”守鹤走到桌子对角的小沙发上坐下，她看了眼火神，又迅速将视线移向电视。
“嗯，因为现在不是有很多怪人横行？如果不和他们战斗的话世界早就毁灭了吧？英雄协会就是为了保护世界而设立的，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力量。如果向他们求助，也许能找到回去的办法。”火神说，“可是我最近有比赛，不能送你过去。如果你愿意在我这边多留几天，赛季结束之后我可以送你。”
守鹤本来想说不用了借我点钱我自己就能去，但一想到借钱她脑海里莫名浮出伊路米寡淡的脸，不由背后一凉。比起回去还是尽早去天空竞技场挣钱比较要紧的感觉在一瞬间充满大脑，随后又被守鹤扔出脑海。
望着她摇头的动作，火神三两下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不愿意吗？为什么？”
一时间之间下意识地就……守鹤想了一会儿，特别诚恳地对火神说：“无功不受禄，你愿意收留我一晚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我又不觉得你麻烦。”火神飞快地回答道，“而且你在这边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吧？未成年也不好去找工作，就算要去英雄协会，一个人也太危险了，你又语言不通。如果你很急的话，我可以找人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一点都不急。”连忙阻止火神这个可怕的想法，话说到这种程度，守鹤已经没理由再拒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帮助，说实话我有点良心不安。”
“因为你刚刚说的武功什么的吗？这种小事不要介意。”火神说着站起身来，“我先去洗澡，你如果没吃饱冰箱里还有别的东西。”
“噢，谢谢。”守鹤向他点点头，完全没打算去翻主人的冰箱。
在火神进入浴室后，守鹤才完全放松下来。只论战斗力的话，一百个火神加在一起也跑不出守鹤的一个结界，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守鹤就下意识地提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来应对。
还特别有礼貌。
也许自己是得了一种叫普通综合征的病吧。
但很快守鹤就发现自己对火神是个普通人的结论下得太早了。
火神第二天有比赛，他没把守鹤一个人留在酒店，友好地邀请她来观看比赛。被火神安置在内围最靠近篮筐的地方，本来还心不在焉的守鹤很快就被场上男人们生猛的表现给惊吓地说不出话来。
守鹤有着凝视时速一百八十码奔走的妖怪都不会看到残影的良好视力，却发现自己跟不上队伍里一个黑人篮球员的运球动作。还有火神每次灌篮的时候，守鹤都会本能地觉得这货会把篮筐拽下来，或是推倒钉在地上的篮球架砸向她——
于是守鹤在开场忍耐了度秒如年的三分钟后本能地支起结界，形成了全场高呼男神名的火热气场和她身周方圆半尺之内无人接近的奇妙反差现象。
第一节结束之后，青峰意有所指地望着火神：“你从哪儿找来的千绪第二，看球时自带无人区啊，这技能牛逼。”
“我在酒店门口捡的。”火神说，他本来不打算隐瞒青峰关于守鹤是来自异世界的事，不过想到守鹤好像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决定告诉他，他就没多找那一句。
“你怎么走哪儿都能捡到女人？”青峰问。
“这就像你走哪儿都会被当成黑人一样，我怎么知道？”火神反问道。
青峰被噎地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挺想自黑一句“能黑过我的人只有我自己”，但他还是更想打火神。不为什么，手痒。
一场比赛下来，暂停加中场休息也差不多打了两个小时。对于火神和他的黑人朋友从超高速的动作到眼睛带电周身泛光的进化，守鹤已经从内心的惊涛骇浪变成风平浪静，接受能力可见一斑。
火神的队伍解散之后，守鹤马上就解除了结界。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僵硬的微笑看着迎面走来的火神和他的黑人朋友。
“守鹤，这是青峰大辉，我高中就认识的朋友。”火神居中介绍，他看向青峰，“墨村守鹤，也是日本人。”
“啊，你好。”知道这两人不是普通人，守鹤的普通综合症也不见了。她敷衍地向青峰鞠躬，“原来日本本土真的也有纯天然的黑人啊，你真是大自然的杰作。”
“……我不是黑人还真是对不起大自然啊。”跟树里在一起多少年了，青峰就算再不开窍，嘲讽和夸奖还是分得清的。
“失敬失敬，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把超能力点在篮球和肤色上的人，你们对这项运动的热爱真是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守鹤说。
这一次两人都听出来守鹤是真心诚意地在表达钦佩了，但感觉还是很微妙。
青峰摸把下巴琢磨了一下，这欠扁的感觉简直和伊月千绪如出一辙。不过伊月千绪那个女人不好惹啊，那么多年了，他就没在嘴仗上占到过便宜。面对守鹤，青峰难免带入。他敛眸瞥着守鹤，刚开口就被火神抢白了。
“什么超能力，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火神说，“我要是有超能力就去当职业英雄了，就是因为只是普通人所以才继续打篮球的。”
“……说谎吧？”守鹤愣住，英雄你快醒醒啊你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哪个普通人能在空中停滞跟踩着结界似的那么稳？哪个普通人能眼带闪电气场发光？你很明显就不是普通人啊！
守鹤有一千个可以反驳普通人的理由，但她一个也说不出来。原因无它，在得知火神和青峰都是普通人之后，守鹤的普通综合症带着双倍严重的程度，卷土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守鹤眼里，普通人估计就和大熊猫一样珍贵x
一个人要是同时和两只大熊猫对话，也难免有大熊猫综合症（什么鬼x
总之，看文愉快啦
嘲讽满级自带三尺无人区的面瘫少女，一秒变成文静礼貌的邻家小姑娘，画风转得太快青峰有点接受不动。
从选手通道走到体育馆门口时，青峰忍不住问火神：“你真不是从精神病院门口捡来的这小姑娘吗？我觉得她有点人格分裂。”
“应该是青峰君的错觉吧，我的精神很正常，家里也没有这方面的病史。”守鹤抬起头看着青峰，微微一笑道。
明明刚才还嘲讽他是“大自然的杰作”来着，现在张嘴就是青峰君！这判若两人的表现怎么能不让人怀疑人格分裂？青峰狐疑地看着守鹤，决定等下回去和树里探讨一下。
换成平时别说火神从精神病院捡个小姑娘回来，就是他从精神病院捡一队小姑娘回来，青峰也不会问这事儿。可现在正值赛季末，今年他们队的成绩挺好，积分目前排第二，剩下三场比赛，排名第一的就差一场比赛。如果他们能赢下这三场，就能成为本赛季的冠军。在这种关键时刻，万一火神状态不怎么好，后面决赛就有点难打。
三人避开粉丝，从停车场开着车直接跑向市区。
“说起来青峰你知道这里哪家房产中介比较靠谱吗？你要不知道问问树里，我想租套房子。”火神没理他的调侃。
“你当时不是嫌租房子麻烦吗？现在怎么又不想住酒店了？”青峰问。
“我带着一个小姑娘去开房，怎么看都不太好吧？！”火神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青峰，话喊完他又后知后觉地露出啊这家伙就是白痴的眼神，似乎在懊悔自己居然没第一时间想到这件事。
青峰特别想打他。
他于是顺手给了火神正义的制裁铁拳：“那你和人家小姑娘未婚同居就很好是吗？！”
“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火神很无辜。
下半身的思考能力比大脑发达地多的青峰问他：“万一你哪天睡迷糊了想解决生理需要呢？你是一个二十三岁的正常男人，又不是十三岁还没长毛的小鬼，这事儿能看理智吗？”
“那个……”在两个大老爷们肆无忌惮讨论成年人的烦恼时，守鹤发出微弱的声音，脸颊上还看不出什么，耳朵已经红地快滴血：“我很感谢火神君对我的帮助，如果很麻烦你的话，我会尽快自己想办法的。有劳你们费心了，谢谢。”
两个人这才意识到车后座上还有个货真价实的妹子：和说起荤段子比男人还带感的千绪与树里不同，墨村守鹤，是个纯情的流落异国的普通女初中生。
青峰倒不是怜香惜玉，就是觉得小姑娘看着也不是很碍眼，在这个遍地小怪兽的时代，放任她自生自灭无异于把她推向火坑里。他从秋衣外套里摸出手机：“我让树里联系吧。”
“帮大忙了，谢谢。”掌着方向盘，火神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守鹤，“别再说什么要自己想办法这种话了，你还只是个初中生吧？等下周我比赛结束，立刻就帮你。”
“……不，我今年十五岁，一只脚已经踏入高中校门了。”守鹤冷静地纠正火神对她的错误认知。
然而火神已经转过头去和青峰说话了。
三人还在路上时，青峰就收到短信，说是树里已经办好了，今晚就可以住进去。
“真快啊。”虽然早知道树里不是一般人，但火神还是有点吃惊。
“别看树里平时懒得喘气，做起事儿来比谁都麻利。”青峰像是炫耀一般地道。
“那是，谁不知道她想做完继续懒得喘气……”火神吐槽道。
守鹤继续假装在四处看风景。
把火神送到酒店附近之后，换青峰开车回家。守鹤与他目送青峰潇洒地消失在金色暖阳中——
“我去办一下退房手续，你跟我一起去吗？”火神低头看向身边的守鹤。
守鹤摇摇头，弯唇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不用了，我在这边等你。”
“噢……”感到有点莫名的火神没多想，转身进入酒店办退房。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旋转玻璃门内之后，守鹤脸上的笑容无端多了几分危险的味道。她四下看了看，从人行道外侧走到内侧，拐进一条人迹罕至的通道。
那是酒店外墙与隔壁金融大楼之间的一道狭窄通道，因为建筑物的原因常年不见阳光。与街道相接之处逗留着几只流浪猫，里头的光景看不分明。步入其中，身周的温度骤降，守鹤面不改色继续往里走，直到周围再也看不见活物。
妖怪的气息，到这里就消失了。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并没有也随之消失，那个正体不明的怪物在跟踪她，这一点不会错。
皱起眉，看似漫不经心地在黑暗之中画出个结界，一直毫无行迹的黑色蜘蛛从其中显出形状。那蜘蛛顶着八只鸽血红的眼睛，在阴影之中尤其慑人。
“异能者呀——”
“灭。”轻声念出这个字，蓝色结界急剧紧缩，爆炸，小小的扬尘散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散开数十只黑色乌鸦四散飞远，守鹤墨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无论那只小妖怪是不是和监视她的人有关系，那种级别的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不在没有价值的猎物上浪费时间是守鹤的原则。
当然不能把普通人牵扯进战斗里也是。
守鹤叹口气，果然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不能再继续拖累那个普通人了。
转头望了一眼并不算遥远的路口，阳光灿烂，经常有人经过。守鹤深吸了口气，那么再见了，普通人——
才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出两步，就有人跟着进来了。守鹤脚步一顿，就听见火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守鹤，怎么了？”
转过身，等着火神走到面前，守鹤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刚看见一只猫跑进来了，就想追过去看看……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以后也不要再说添麻烦这种话了，我听着很别扭啊。”火神没多想，“那猫呢？要不要接着去找？”
“找不到了吧？”守鹤有些迟疑地看着晦暗的前路，率先迈开脚步往回走，“我肚子饿了。”
“噢，我也是。”火神有些兴致勃勃，“走吧，今天我做饭。”
“你还会做饭？”守鹤有点想象不能两米出头的火神套着粉红小碎花围裙的样子，这画面太美，她不是很敢看。
“我会做饭有什么奇怪的吗，你想吃什么？”从升入高中以来，每当火神展现出自己的料理技艺时，所有人都会露出和守鹤差不多的表情。然而近十年来，火神一直没想明白那个微妙的像是吃了只苍蝇的表情到底是为什么。他本来想仔细问一下守鹤的，结果等他想到这一层时舌头已经不受控制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守鹤非常客气：“客随主便，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的。”
火神信以为真。
到了树里给找的房子，不得不说她做的事挺让人放心。百来平的套间，两室一厅一厨，房间里都有**卫浴。已经让人来做过清扫，冰箱里连食材都有挺多。洗完澡的火神很自然地套上了粉红碎花小围裙开始做饭，一直坐在沙发上冥想感应式神的守鹤见状直接从沙发上跌了下去。
“你怎么了？”
“没事……”艰难地移开视线，守鹤尽量平静地说道。
等到吃饭的时候，守鹤娴熟地把她夹到碗里的青椒，姜块，花椒等夹到一边。
火神目瞪口呆：“你不是不挑食吗？”
“女人说的话你也信。”守鹤理直气壮。
火神本来想反驳，但一想到自己认识的女孩子们，好像哪一个说出来的话都不是很可信……火神又不是伶牙俐齿的角色，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于是在吃完饭后，他郑重地向守鹤提议：“为了联络方便，我给你买个手机吧。还有你的衣服，虽说现在天气暖和，衣服干地快，但是也不能一天到晚穿一件。”
“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守鹤不假思索地回绝了。
“女人说的话我不是很相信。”火神说着在ebay上买了一大堆东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守鹤如坐针毡。
火神买的东西多数都是指定今天到，当然大部分承诺当天必达的基本都要第二天才能到。不过手机先来了。
趁着守鹤洗澡的功夫，火神在外头给手机上了号，语言改成日语，又给充了基本可以用一整年的话费，这才拿给守鹤。
夜晚各自入眠以后，守鹤拿着沉甸甸的新手机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到深夜两点，守鹤注册了一个论坛发帖：
【求助】遇到好心人了莫名觉得亚历山大
1l*一羽鸦：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守鹤拿着手机陷入沉思。
她以前没朋友，交流经历都是在网络上和人聊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不怎么和固定的人交流，也亏得神通广大的互联网，她才没长成一个自闭症儿童。守鹤很熟悉网上交流的那一套，但此刻她居然无法合适地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
总不能写，被好心人在酒店门口捡到，与他同居，一起吃饭，看他比赛，还被送了手机和一堆新衣服——
这节奏怎么看都很诡异啊！
至于为什么还没有诡异的展开，最重要的原因是火神这个人不仅长得耿直，人更正直。
2l*一羽鸦：好心人有着特别耿直的脸，以及比脸还耿直的灵魂。相由心生，就叫他粉红围裙吧。
吐槽了火神一句，睡意忽然泛上来。大半夜没人回复，浏览数寥寥，守鹤没继续关注帖子，画个巨大的结界罩住整个房子，安然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相由心生，周末愉快x
我觉得我对黑篮的爱和黑一样深沉x
因为有居住的地方，守鹤就再没跟着火神去过比赛现场。屋子里只有守鹤一个人时，她的普通人综合症减轻不少，那个求助帖也暂且被她望在身后。
刚刚初中毕业，又身处异世界，工作的问题根本无法解决。守鹤又试着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天空竞技场，和之前一样一无所获。大概是因为已经不在同一个次元的关系吧，所以信息不是共通的——
倒回床上，守鹤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虽然也从爸爸那里听说过祖师爷的事情，但这种展开怎么看都非常诡异吧。这画风转变地也太快了，当初爸爸不是成功封印乌森之地了吗？但是为什么还是会出现方印呢？而且不是说乌森比较喜欢逗比吗？少开玩笑了，机智又强大的我难道会是个逗比吗？”
“正是如此。”
守鹤一脸黑线地看着忽然在房间里出现的祖师爷，还是和各路异能者前辈口中描述地一样，盖住脸的草帽，一身和服，手持天穴，背着行囊。
“祖师爷我想回家。”守鹤一点都不吃惊，特别淡定地说。
“一段时间内只能满足一个愿望。”间时守面无表情，“我赶过来见你一面，是向你传达你父亲的消息。良守已经了解事情的经过，让你自己多加小心。”
“骗人吧？我爹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他肯定威胁你送我回去了。”守鹤同样面无表情。
“……”间时守把已经遮地看不见脸的帽子又往下按了按，“我拒绝他了。”
“我爹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我早就成功离家出走了。”守鹤盘腿坐在床前，对半透明的灵体祖师爷毫不留情。
“我走了。”间时守冷静地说。
“等等祖师爷，我有事要问你。”守鹤说，“是你在监视我吗？还是你做的这个游戏本身有监视系统？”
“两者都没有。”间时守说完，身影消失在空气之中。
如果不是祖师爷的话，那就没办法判断对方是敌是友了。之前放出去的式神都还在，但没有任何发现。城市太大，可以藏匿的地方又太多，只靠那十几只式神是不行的，还得让只式神跟着火神——
趁着火神不在，守鹤一口气做出数百只式神。那一天，数百只乌鸦从火神家里飞出去，物业都上门来警告说不许养那么多宠物了。
守鹤特别诚恳地表示她在练习变魔术，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在守鹤一次性放出如此大量的式神在城市大面积地搜寻那种令人讨厌的力量来源未果后，生活回到平静。火神只有在夜晚才会回来，偶尔会累到没力气做饭。好在守鹤还是有基本的料理能力，两个人不至于沦落到餐餐叫外卖。
就这样过去半个月之后，赛季结束，火神闲了下来。推掉一些广告之后，他向球队请了两天假送守鹤去英雄协会。
从a市飞到纽约不过两小时的飞行旅程，再乘坐出租车到英雄协会的总部，恰逢英雄协会在招新考试，还是很热闹的。
火神作为世界级的篮球运动员，在普通人之中享有相当的知名度。大家对于他的到来表现出了相当程度地惊讶，在协会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两人才得以顺利地见到英雄协会的接待人。
然而在看到精密冰冷的机械和文质彬彬的西装男时，火神对于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产生了怀疑。应该把守鹤留在这里吗？英雄协会本身真的是毫无阴暗的吗？之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在此时一起涌来。
“我……”火神踌躇起来。
“我来自异世界。”守鹤上前半步，“来到这里是希望能得到英雄协会的帮助，当然，我也会尽量配合你们。所以，请问你们愿意提供帮助吗？”
“……”信息量太大，前来接待的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也没明确说出拒绝的话。“我去联络一下负责人。”
“守鹤，要不还是算了吧。”火神伸出手按住守鹤的肩膀，“姑且，多了解一下情况再考虑以后的事情，我觉得这样……”
“不，现在这样就好。”守鹤稍稍敛眸，她虽然年少，但因为打小就天赋异禀，经常被人拉拢，对于异能者组织之间的勾心斗角还是有些许了解的。火神后知后觉考虑到的那些事，她其实一早就考虑到了。不是没想过英雄协会不可信，可是基于次元online的设定，以及父亲良守对祖师爷施加的压力，守鹤判断眼下自己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比起像个废人一样赖在火神家白吃白喝，在有人监视着自己的情况下，继续之前的生活也许会给火神带来危险。所以能够去一个有战斗力的组织最好，异世界这个由头很吸引人，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英雄协会应该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这些计较都是守鹤的脑内活动，然而这个游戏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样——
“主动帮助普通人类规避危险，圣母值加一。目前圣母值一百零一，离下一等级尚需三百九十九点圣母值。当玩家圣母等级升高时，会获得奖励。祝您早日提高等级，游戏愉快。”
和上次一样，守鹤总结：圣母值越高越好。
“这位小姑娘，我们负责人想和你单独谈谈，请跟我来。”接待的人打完电话回来之后，友好地弯下腰对守鹤道。
“这样没关系吗？”火神问她。
守鹤抬起头露出笑容：“没关系，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告诉你的。那，我先去了。”
“好吧。”见她坚持，火神也没理由继续阻止她。
对火神挥手道别，守鹤跟着接待人去见了负责人。面谈在一个会面室里，房间不大，墙壁上还挂着简单的挂画。两边沙发中间是茶几，摆设简洁大方。
“你好。”负责人看似友好地向她点点头。
“你好。”守鹤假装友好地回以微笑。
商榷的过程很简单，对方提出了要求守鹤能提供自己来自异世界的证明——当然是在如果可以的前提之下。如果没有办法，他们也愿意提供帮助。
守鹤于是面无表情地使用自己的结界术让负责人维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把他送到离天花板还有两厘米的地方。
她抬起头看着几乎石化的男人：“请问这样可以证明吗？”
在复杂地讨论过守鹤使用的术式后，负责人很严肃地问她：“在我们想出送你回家的办法之前，你要不要加入英雄协会？”
“加入英雄协会有什么好处？”守鹤有点心不在焉。结界术的问题只要不涉及根本，无需向外人隐瞒。毕竟在自己的世界，大家都多多少少知道结界术是怎么一回事。而结界术本来也不是理解其本质后就可以使用的术，异能者的能力大多不同，结界师却可以自成一派。如今这特别之处却被她用来证明自己是个异世界人，感觉相当微妙。
“……有工资？”负责人迟疑地问道。
“那我要加入。”守鹤不假思索，她还欠着火神一大笔钱和人情。人情可以慢慢还，给她买东西的钱还是早点还给火神比较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考虑到先行的考试方法并不适合守鹤，负责人表示他来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在结果下达之前，守鹤可以尽情地在协会大楼内部随意参观，只要不出去怎么都行。
守鹤没有到处乱跑的习惯，离开会谈室之后她就给火神发了短信，火神说他在围观英雄考试的测试，守鹤问了两次路，很快就在考试现场找到了火神。
“守鹤，这里有个超厉害的家伙。”火神相当激动，不停地拍着守鹤的肩膀重复这句话。
“有多厉害？”守鹤扫了一眼会场，没发现有特别惹眼的人。硬要说的话，有个和尚特别地引人注目，画风和大家完全不一样。
“好像已经刷新很多考试项目的记录了。”火神说，“真的非常厉害。”
“那真的非常厉害。”守鹤已经得知英雄考试的体能测试都是**上的，结界师虽然可以使用结界术，但身体本身和普通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很简单地说，如果和火神掰手腕，守鹤必输无疑。对于体能很强的人，守鹤抱有一定程度的尊敬。
“那……”火神瞥了她一眼，“你和英雄协会谈地怎么样了？”
“非常好，他们还同意收留我了。”守鹤说，“我会给你发信息的。”而且还要还你钱。
“那我就放心了。”火神松了口气，看来之前是他想太多。
“嗯……”守鹤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我就自己回去了，再见。”火神潇洒地挥手告别。
守鹤没出声，只是深深地向他鞠躬：“这些日子以来，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火神君。再见。”
“不用放在心上啦……”火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走啦，你自己一个人当心。”
目送火神离开后，守鹤瞬间收敛脸上所有表情。她随便找个角落杵着，等待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寄居蟹（？）日常结束啦
下章开始刷时髦值。
一直到西方天际被落日染成瑰丽的金红色，英雄协会里的人才渐渐散去。而守鹤也收到了她的合格通知：a级末位。
对于英雄协会的分级制度，守鹤并不是很清楚，也没有很感兴趣。她跟着接引人到了合格英雄所在的房间，除她之外，里面只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守鹤围观考试时见过的和尚。另外两个，一个摆着一张伊路米收不回欠款时的臭脸，另一个在讲桌上摆着奇怪的动作。相比之下，还是吹着巨大泡泡的和尚最正常。
守鹤向他行了一个合十礼，在第一排最边上的空位上坐下。
“……我不是和尚啊臭小鬼！”一个十字路口蹦跶上埼玉的光头上，鲜明地让人想忽视都难。
“诶？”守鹤一脸惊讶，“但是你明明剃度了？而且比一般的和尚都剃地要圆润。”
“信不信我把你圆润地打飞！”埼玉咬牙切齿。
“圆润地烧光你的头发。”紧跟在信奉为神的老师身后，杰诺斯也亮出手心的红光。
埼玉闻言转过头，眼神中满是鼓励：“上吧，杰诺斯。”
“我现在就……”
“啪！”一只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被忽视许久的斯奈克打断杰诺斯的话，也终于重新获得了三人的注意，“成为a级英雄后，在协会多少也有些特权。让我不爽的家伙，随时都能给你们降级。”
“真的吗？可我也是a级的，你要怎么给我降级呢，真是让人期待啊。”单手撑着脸颊，守鹤老神在在地望着讲台上的中年男人。
“……”斯奈克无言以对。
“那我就先走了。”守鹤站起来，向斯奈克挥下手以示告别。然而她刚拉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位胡子拉碴但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守鹤回头看了眼室内，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抬脚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墨村——”
“请问有什么事？”守鹤认命地叹口气，折返回来。
“你现在还没有住的地方吧？你的情况很特殊，我们考虑了一下，为了避免一些意外情况，决定安排你暂时和今天一同合格的c级英雄埼玉住在一起。你的行李我们寄往埼玉家了，祝你们合作愉快。”
“噢。”守鹤转头看向室内同样惊讶的埼玉，又给他行了一个合十礼：“那以后请多关照了，大师。”
埼玉掀桌：“都说了我不是和尚臭小鬼！谁要和这种不听人说话的臭小鬼住在一起啊！那可是我家啊我家！”
但是门口已经只剩下守鹤一个人了。
“我会支付房租的。”守鹤说，“进行英雄活动就能从协会这里获得报酬，我会将其中的一部分……呃，交给你，作为房租。”她本来想说贡献香油钱，不过这个梗还是到此为止吧。眼前这位看起来并不是和尚，只是个普通的秃子……
守鹤莫名觉得埼玉先生更悲伤了。
听到房租，埼玉立马改口：“噢，那就住下来吧！房租要按时交啊。”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就这样顺利谈妥，三人一起离开a市。
到达z市后，杰诺斯先行离开，路上只剩守鹤与埼玉两个人。
“你啊，应该只是个高中生吧？为什么要放弃学业来当英雄呢？”走在长长的河堤上，埼玉出声问道。
“埼玉君不也是放弃了……”把寺庙两个字咽下去，守鹤想了想才接着道：“工作来当英雄吗？”
“不，我在成为英雄以前，是无业游民来着。”埼玉一脸坦然地说出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会感到悲伤的事，“之前是兴趣使然的英雄，现在也算是职业的了。”
“原来如此。”守鹤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是为了完成任务，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回家。成为职业英雄的话，能更快地完成任务。”
“不过你挺厉害的啊，直接进入a级了。”埼玉说。
“因为考试的内容吧……”守鹤想了想，“我也在一边看了考试，埼玉先生你之所以是c级，大概是因为笔试成绩太糟糕了。你在考卷上画漫画了吗？”
“不，完全没有。”埼玉不假思索地说，“我只画了简单的人物而已！”
两人话说一半，斯奈克忽然从河堤下方跳上来：“合格者研讨会的后续，业界中还有所谓的毁灭新人的活动——”
他话说到一半，守鹤已然一个延伸的结界从上方砸下来，直接把他砸入土中。两人面不改色地跨过他，继续之前的话题。
埼玉虽然有着三年兴趣使然的英雄经历，但是对于英雄协会的事情却不是很清楚。一番交谈之后，守鹤对埼玉的印象有了改观。她原本以为埼玉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但是很微妙的，埼玉的很多想法却与她不谋而合。
吃过简单的晚饭后，守鹤满足地躺在被炉里：“能够遇见埼玉先生真的是太好了。”
“什么啊，这疑似告白的语气。”埼玉吐槽道。
“因为一直以来，我经常收到不正常的评价，还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的样子，大家都觉得，啊那个人脑子有病啊很危险一点都不想接近她……”童年时曾经听到在一起玩的异能者转身对着大人告状，因为是结界师家的正统继承人所以才和她打好关系，其实内心里非常地讨厌她。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守鹤对于陌生的异能者印象并不好，也放弃了想要去交朋友的念头。
比起虚伪的友情，这个社会到底是利益至上。守鹤既不屑于虚与委蛇，也不想随波逐流。所以时至今日，依旧没有朋友。
“……啊，那个，虽然对初次见面的你说这些很失礼，但是，我觉得我在一些看法上和普世的观点也很不一样。在艰苦严格的修行下，我觉得自己一些重要的情感也随着头发一起消失了。所以，如果你和我想法一样的话，其实只能证明你有病。”埼玉用异常冷静的语气回答道。
“噢，原来如此。”听到这个回答的守鹤，一点都不惊讶，也没有愤怒，她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原来我真的有病啊，能确诊真是太好了。”
“也是呐，睡觉吧。”埼玉说。
“晚安。”
杰诺斯第二天一早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他敬爱的老师和老师的房客都蜷缩在被炉，两人的身体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直角。桌子上摆着老师常看的漫画，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杰诺斯自发地开始打扫房间，清理杂物，用冰箱里简单的特价食材做早餐。完事儿之后他先是温柔地喊醒埼玉，然后又冷酷地弄醒守鹤，并且对她发动死亡凝视：“小鬼，起来吃早饭了。”
“啊杰诺斯，不要再对她有敌意了。”埼玉说，“昨天我们已经和好了，以后守鹤就要住下来了，每次见面都这样剑拔弩张我会很苦恼的。”
“是这样吗？”杰诺斯立刻双手中指贴着裤缝线，对守鹤九十度鞠躬致歉：“抱歉，我太失礼了。”
“……不，没关系，早安杰诺斯。”打了个哈欠，等埼玉洗漱完以后守鹤才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
杰诺斯的料理手艺非常优秀，即便是简单的食材，也做的非常美味。守鹤对他的手艺大加赞赏，一边吃一边夸，气氛无比和谐。
在这种和谐的气氛当众，杰诺斯提出了要和埼玉打一架的要求。埼玉自然满口答应，并邀请守鹤一起观战。
“不用了，我留下来看家吧。”守鹤说。
“那拜托你了。”埼玉并没有继续邀请。
吃完早饭过后，两人就一起出门了。等两人走出街区，守鹤才开始行动。来到z市之后，被监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跟着火神的式神也没有出现问题——之前城市的式神已经全部回收，只留下一只跟着火神。算不上保险，只是个心理安慰。
如今那种力量却跟着她来到这里，可以确定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留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式神看家之后，守鹤也离开了房子。z市人丁稀少，建筑物的密度也不高，搜索起来没有太大的难度。
站在高空之中，守鹤刚想将感应范围扩大到整个城市，天空上忽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缝。一只身体包裹着黑色物质，头上有个白面具，身体上有个空洞的巨大怪物缓缓出现。
虽然和上次见到的不一样，但是身体上的空洞却是一样的。上次，日番谷曾经警告过她遇见这种怪物的时候不要轻易应战，那么，在这里，是听从他的建议逃跑还是应战呢？
犹豫之时，守鹤不及防地想起彼时日番谷在澄澈月光之下冰冷的眼神，她又看了一眼还卡在天空中只露出半个身体的怪物，不断划出结界回到地面上。
对方不找上门来的话，暂且不要去招惹他们吧。虽然，那种力量的波动，和监视着她的有点像。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更没有理由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了。如今敌暗我明，是时候改变一下游戏的规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弃治疗的两个人x
守鹤在家呆到黄昏的时候，杰诺斯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过来吃乌冬面。
下载了导航地图，再三确认了路标，守鹤还是迷路了。她甚至跳到半空中去寻路，也没看见杰诺斯说的那家店。
解开结界，在地面重新建一个韧性结界，守鹤刚刚落在上面，一辆拉风的跑车风驰电掣砰地一声撞上来。
守鹤站在结界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蓝毛帅哥毫发无损地从驾驶座上走出来。虽说是韧性结界，但守鹤没想过这么一出，力道弹起她没问题。但这么一辆车，全速撞上来，冲击力肯定是有的，那辆车的车头都变形了。
“……你没事吧？”从结界上一跃而下，手反剪在背后解除结界，守鹤看着来人，一脸担忧。如果让她赔偿的话，嗯……后果不堪设想。
骚气的小帅哥露出温柔和善的微笑：“我没事，你呢？”
“没事就好。”守鹤松了口气，不用赔偿了。“那我先走了。”
“稍等一下。”来人说，“在马路上蹦蹦跳跳是很危险的，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噢，多谢。”守鹤心虚地移开视线，片刻后又转过来：“其实是因为迷路了，我想跳高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
“原来如此，你要去哪里？说不定我能为你指路。”
守鹤把店的地址告诉他。
“刚好，我也要去那里。我带你过去吧——”
看来那家小餐馆很有名啊，这种有钱人都不辞辛劳地去开车去那里吃饭。
“那多谢了。”守鹤面无表情地坐到被毁容的跑车的副驾驶上。
“你，不认识我吗？”
“我应该认识你吗？”
“不，那姑且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假面甜心，艺人兼职业英雄。”
“原来英雄还可以做兼职啊。”一瞬间，守鹤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生财之道。她回过神来，又干巴巴地加一句：“幸会幸会。”
假面甜心不说话了。
吃人嘴软，守鹤想了想，又对他说：“你的名字真特别，假面君。”
“……”假面甜心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那是我的英雄称号，不是本命。职业英雄大多都有自己的代号，新人英雄在活跃一段时间后也会获得属于自己的称号。大体来说，就是与自己的风格相称的名字。”
守鹤打量他数眼：“假面甜心倒是很适合你。”
假面甜心轻笑一声：“你，果然很有趣。”
“多谢夸奖。”守鹤心不在焉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假面甜心不再说话，待到天穹星光璀璨，守鹤终于到达了杰诺斯所说的，很近的，面馆。
乘坐跑车也要数小时才到达，这个距离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很近好吗？！
守鹤对杰诺斯怒目而视，杰诺斯无辜地望着她：“怎么了，守鹤？”
“没事！”守鹤咬牙切齿，在埼玉旁边坐下。
面馆里的妹子热情地注视着和假面甜心和杰诺斯，在他们出去之后，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