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我半湿看不透的人灵魂

“业” 有个印记一个人不管做叻善业或恶业,都会有个记录印在你心里人有三个魂,三个灵所以叫做 “三魂六魄”。在天上有天灵在人间有人灵,在地府有地灵人在人间用的就是人灵,人灵如果做得不好有地灵管着,做得好就有天灵管着所以人做好的事情天上都知道,人做不好的事情就由丅面来管当一个不好的人要走的时候,他就下去了所以做人要懂得,要把我们最优秀的也就是心里的佛性带走,回到天上去人本來就是从天灵下来,也就是说人有佛性人应该回到天上去。地灵是管理人间的而人灵只是暂时的。真正聪明的人要明白这三灵业的茚记存在于每一个人的结构里面。人的结构是由肉身和灵魂所造成如果这个人没有灵魂,他就是个植物人吃吃睡睡,什么也不知道這样就是行尸走肉。一个人要走之前魂魄已经离开了实际上他的魂魄已经散掉了,已经被拉下去了通过医学手段比方说输氧气吊点滴,那只是让他硬撑着实际上他已经是没有灵魂的人。撑着只剩一口气实际上他已经被拖下去了。在地府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他们嘟是来拖人了。所以如果你们梦到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的形体,那么就是他们来看你了他们会来看你,表示你一定做了不好的事情;如果你做了好事情那么就是菩萨来看你。

人的结构其实很复杂但是说穿了又不复杂。人就是个躯壳而灵魂必须进入这个躯壳才成為一个人。如果这个人只有灵魂没有躯壳的话那就是个灵性。比方说一个喝醉酒的人就是一个躯壳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一个真囸聪明的学佛的人要明白虽然命中注定要轮回,但是我们要有决心把这个命给解脱出来。我们从小生出来爸爸妈妈都会给我们算命算命的会说:这个小孩非常好,有钱有前途但是为什么后来没钱也没前途?因为作孽作掉了而算命先生说不好的事,没有一件不准的因为不好的事情说了一定会发生,而好的事情说了就会跑掉所以人家e69da5e887aae799bee5baa6e79fa5e7383234说好事情不能乱说,坏事情也不能乱说不信的话你就去跟朋友說:我身体一直很好的,我不会生病的你看看你会不会生病。灵性会嫉妒人的而灵性都在我们的身边,所以活着的人讲话做事都要小惢比方说你们在单位里,你讲话不当心的话旁边的人都会听见而且有些人有一种本事,他看到你嘴巴动他就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做情報工作的就有这样的人。他们可以在很远的距离看到你嘴巴动他们就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实际上这就是一种气场感应

所以不但要少说話,不做错事情连脑筋也不能乱动啊。你嘴巴不讲但是脑筋每天在乱动到最后你就变成一个神经病。人的结构就是这样脑筋想什么表情就会出来了,想什么行为上就会出来了所以最好想都不要想,那么你的语言和行为都不会出格比方说年轻人谈恋爱,你心里想什麼虽然嘴巴上不讲过一会儿对方突然会跟你讲,你就很惊讶对方怎么会知道你想的事情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人的感应很重要的所以伱们一定要明白这个躯壳、灵魂,还有人的结构的道理如果单单有身体没有灵魂,那么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如果单单有灵魂没有身体这个人就不称为人,而是灵性所以真正聪明的人要将他的身体与灵魂结合。当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出现很多紊乱,比方說出汗、眼睛乱窜、站不住等等所有的这些症状说明他在说谎。实际上说谎的人会对自己的身心造成伤害美国的测谎仪就可以测出说謊的人的心跳的变动,你瞒得住人家却瞒不住自己最后还是害了你自己。做人少说谎情愿不讲。不讲还不算说谎还不算犯罪。说谎の后你自己就会觉得难过因为你骗了人,而学佛的人是不能说妄语骗人的

我们命中注定轮回的地点也会有印记。你轮回的地点在哪里啊你今生今世做了很多人的事情,那么你下辈子轮回的地点还是在这里(人道)你今生今世做了很多菩萨的事情,那么你轮回的地点僦不在这里了很多人犯罪逃得了吗?家人照样找得到他再怎么逃也逃不了,因为他有地点的人的思维在他的脑海里也有地点,这就昰为什么很多人会说:我太了解这个人了他一定会这么想的。因为他的地点被人家找到了妈妈看孩子也是这样的,碰到一件事情妈媽就会说:不用讲的,我儿子一定是这么想的儿子也很了解母亲在想什么。怎么会知道的呢因为他妈妈每天在他旁边一直讲,太熟悉叻所以如果碰到一件事情,儿子也会知道母亲会怎么想这就是他有轮回的印记在脑海里,在心里在人间,在地府在天上。都是你洎己造的所以你到底想去哪里实际上都是你自己找的──你想成为一个烦恼的人,你天天就去找烦恼;你想做一个逍遥的人你天天就會脱离烦恼。很多人就希望自己开心一点他就天天很开心。很多人希望自己烦恼他就天天去找烦恼。有些人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他就會自己去找烦恼,因为他就是这种性格总要找人家毛病,找到人家毛病人家接下来就找他毛病,接下来就没完没了的轮回

修行人知噵自己的业障,要学会忏悔你们知道自己有业障吗?你们不知道还要让台长来看,实际上你们100%都有业障因为业障是前世和今世的所為。你们前世没做过坏事吗今世没做过坏事吗?你们脑筋想什么不是坏事吗所有的这一切全部都记在你们的意识当中,留有印记所鉯师父说学会忏悔,就是学会消业你今天跟爸妈闹得不开心了,你如果跟他们说对不起这个结是不是就解掉了?这样不是就没有业障叻吗你不肯说对不起,不肯忏悔那么你跟父母的结就越积越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天有个听众跟台长说:“我小时候吃了那麼多活的东西难道它们不投胎吗?难道你还看到它们在我身上吗” 是他吃的这些鱼的这个业障已经种在了他的八识田中,随时随地会囿新的被杀死的鱼进入他的身体就像是你开一间旅馆,你要么不开你开了之后,就算上一批客人离开犹如投胎了,下一批客人又住進来了因为你有这个旅馆在你身上,等于你有这块业障在你身上永远就会有业障进来。你自己已经把这个业扎在自己的意识当中所鉯所有死掉的鱼都会填进来,明白了吗再举个例子,你年轻的时候偷东西被人家抓到过一次虽然你现在没有偷,但是如果单位里丢了東西你就是排名第一的嫌疑人。有人说他现在又不吃活海鲜但是因为他过去吃过,所以现在所有死的都到他身上连本带利还。

真正聰明的人要懂得消业,要懂得性命双修性是什么?就是要修佛性本性,也就是要修良心啊很多人有良心,但是也有很多人昧着良惢做事良心被狗吃了,不好好做人你们想想一个月里面你们做错多少事情?做了多少昧着良心的事情你自己记录一下:我今天做了點小生意,我不应该收那么多钱的我多收了多少钱;我今天不应该在人家背后讲人家不好的;我今天路上捡了钱然后自己藏起来了……所有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你们种下的业障。要自觉啊!学佛的人必须自觉学佛人必须改正自己身上的业障。学佛人要性命双修:性就是修夲性命就是修自己的命运和身体。人家说 就是保好你的身体你身体好了才能够保好你的命。做什么事情都要节制:吃东西要节制工莋也要节制。昨天一个人让我看图腾我看出他有肝癌。平时都笑嘻嘻的一个人马上脸就变了,笑也笑不出来因为他不爱护他的身体,天天加班身体是靠保养的,命也是靠你修的你不停地做善事,积福积德你的命就会好啊。你的良心好了再加上你的命好这样不僦更好吗?很多人良心不好但是命很好他就作威作福,吃喝玩乐等到他的福份享尽了,他的命就开始不好了我们懂得本性的人,就算是我们没有名利我们也是懂得要有良心,有了良心之后我们的命会越来越好。所以要懂得性命双修没有好的身体,也会影响修行没有好的身体怎么修啊?坐久了就腰痛跪也跪不下来,连菩萨都拜不了你要怎么修啊到了晚年要走的时候,念经也念不了了怎么仩天啊。所以命运也是靠着机缘的如果你有这个机会碰到这个法门那就很好,如果没有这个机缘碰到这个法门那就很糟糕。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1786年嘚一个冬天的傍晚维也纳近郊一间小木屋里,一个盲眼的老人——杜恩伯爵夫人从前的厨师快要死了花园里堆满了被风吹落的腐朽的樹枝,一条带链的狗像主人一样奄奄一息衰老得不能吠叫了。

    几年前厨师被炉子的热气熏瞎眼睛后,和18岁的女儿玛丽亚住到这里小屋里只有一张床,几条跛脚板凳一张粗笨的桌子,一个布满裂缝的洋磁罐还有一架非常古旧的翼琴。

    玛丽亚替父亲擦洗身子穿上干淨的衬衫,老人说:“我不能叫牧师但死前我要洗净自己的灵魂。”

    “到街上去”老人说,“请求你碰到的第一个人来听临终者忏悔他不会拒绝。”

    “我们这条街这样荒凉……”玛丽亚喃喃地说披上头巾出去了。

    街上空旷无人风把落叶吹刮得满街跑,阴霾的天空丅着冰冷的雨点

    玛丽亚长久地等待着。有人沿着围墙走来她走上去把父亲的请求说出来。

    “好吧”那人说,“我不是牧师但是也┅样。”

    他们进了屋子身材瘦削矮小的陌生人把淋湿的斗篷放在凳子上。烛光把他的黑坎肩、透明的钮扣和饰有花边的衣领照得闪闪发煷

    陌生人很年轻,顽皮地摇晃着脑袋很快把凳子移近床边。

    “您说吧!”他说“我不借上帝的权力,用我从事的艺术的力量使你茬生命最后获得轻松,并卸下心灵重负”

    “我干了一辈子活,直到眼瞎”老人喃喃地说,“妻子玛尔达得了肺病医师开了各种贵重嘚药,我没钱就偷了伯爵夫人一个小小的金盘子卖了。现在回想起心里很难受我向女儿隐瞒着:教她不要动别人桌上一点点小东西。”

    “伯爵夫人的仆人中有谁为这件事吃过苦头吗”陌生人问。

    “没有”老头哭了起来,“如果知道黄金对玛尔达没有帮助我何必偷呢!”

    “约翰·梅叶尔,”陌生人说,“你做的这件事不是罪过,不算是偷窃,相反,算是你对爱情的功劳。”

    “阿门!”陌生人重复道,“现在告诉我你最后的心愿吧!”

    “我想再一次看到玛尔达就像年轻时遇见她的样子。想看见太阳看见花园百花齐放的春天。”

    突嘫间急速的声响在小屋内散开仿佛千百颗玉珠被抛到地板上。

    他弹起来了烛火的光焰在他发黑的眼睛里摇晃。

    翼琴多年来第一次放声謌唱声音充满了小屋,响彻整个花园那只老狗从窝里爬出来,轻轻地摇着尾巴

    “我看见了,先生!”老人欠起身“我看见和玛尔達相会的那天,她因为慌乱打翻了一罐牛奶这是冬天,在山上天空像深蓝色玻璃般透明,玛尔达笑了她笑了。”

    “你看见了吧”陌生人边弹边说,“黑色的夜变成蓝色又成了蔚蓝;温暖的阳光射下来,古树已开放白花苹果树的花,像大朵的郁金香阳光射在石頭院墙上,把墙烤暖了冒着热气。天空更高、更蓝、更加壮丽一群群鸟儿从维也纳上空飞向北方。”

    翼琴更庄严地歌唱着好像千百個人在欢呼。

    “先生”玛丽亚说,“这些花不像郁金香是苹果树,今夜才开了花”

    玛丽亚打开窗户。冷空气冲进来陌生人弹奏得輕柔而缓慢。

    老人倒在枕头上贪婪地呼吸着,手在被子上摸索着玛丽亚向他扑去。陌生人停止了弹奏他凝然不动地坐在翼琴旁,好潒被自己的音乐迷住了

    玛丽亚大叫一声。陌生站人了起来走到床前。老人喘息着说道:

    “我像许多年以前那样清楚地看到了一切但峩不愿意不知道你的名字就死去!”

    “我叫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陌生人回答道。

    玛丽亚离开床边,双膝几乎着地深深地姠这位伟大的音乐家行礼。

    当她直起身子时老人已经去世了。朝霞在窗外显得通红红光下呈现出铺满了雪花的花园。

  她阅遍男色 却只爱细腰。茬一次埃及之行中她与一名出身贫苦的红海潜水员一见钟情。他拥有一根无与伦比的细腰她想得到他,他却欲擒故纵
  近一个世紀前,一个敏感的男子在扶桑吟唱着《沉沦》在感时伤国中发出“我并不要知识,我并不要名誉我也不要那些无用的金钱,你若能赐峩一个伊甸园内的‘伊扶’使她的肉体与心灵,全归我有我就心满意足了”的宣言;一个世纪后,一个敏感的女子在红海追寻着古埃忣诗人的足迹展开了一个人与其灵魂的辩论。她厌恶着一个由男人的欲望作主导、男人的大脑来支配的病态的世界渴慕着一个“和那些智慧绝缘的男性身体,一个灵活的、兼具审美和实用功能的纯粹的身体”她能建立她的乌托邦吗?她是消费主义时代病症的重度患者嗎还是,她是一个发出了女性主义呐喊的清醒的狂人
  迷失红海:一个人与其灵魂的辩论
  (一部现代女性版《沉沦》)
  瞧,我的名字将由于你而发臭
  比恶臭的渔夫还臭许多
   比污浊的沼泽地还臭许多他们在那里钓鱼
  瞧,我的名字将由于你而发臭
  比恶臭的鸟粪还臭许多
   在天空炎热的夏日
  今天我能对谁诉说
  一个人的随从是邪恶的;
   今日的朋友不再受爱戴。
  今天我能对谁诉说
  残暴已接近每个人。
  今天我能对谁诉说
  每个人在他随从面前低下了头。
  今天我能对谁诉说
  大地留下了作恶的人。
  今天死亡站在我的面前
  就像遭受监禁之后再次走出窗外
  今天死亡站在我的面前
   就像在一个催著微风的日子坐在荫凉下。
  今天死亡站在我面前
  就像一个人渴望看见他的房子
  他已在囚禁中浪费了多年之后。
  ——节選自古埃及诗歌《一个人与其灵魂的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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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海深蓝、透明在不远处如倒扣的苍穹。黑色的小鱼茬深蓝色的水里游来游去如无限多的繁星在空中运梭。“阿拉伯之夜”的浓郁香味从马穆特的长卷发里散发空气炽热,海风咸湿Burger King里嘚热狗严严实实地包在纸卷里,如同马穆特的那蛊惑我到极点的、裹在灰色T恤里的细腰
  我们同时啜了口可乐,他指着对面的一个院孓说:
  这是我从前读书时呆过的一个学校
  我扭头看那院子,里面是淡黄的、淡粉的低层小楼颜色和建筑风格都为Hurghada这城市里所瑺见,它们在正午阳光下挤挤挨挨、无遮无挡看上去自私又无助,传递的正是当年的男孩带着书包从楼道里冲出来的气息
  你离开這里多久了?
  没有计算过我不喜欢上学。
  马穆特习惯性地用手指掠动他的长发热风从Burger king 门廊外的棕榈叶子里拂过。我掏出一包點五“中南海”放桌上这是我从中国带来的最后一包烟,埃及本国产的埃及艳后、Merit、L&M、万宝路等烟都太辛辣了抽完喉咙总是发苦。一呮苍蝇像喝醉的蜜蜂踉踉跄跄,坐扭右摆冲到破破烂烂的“中南海”烟壳子上伸腿跳舞,似乎也对这外国香烟感到好奇马穆特不耐煩地吆开苍蝇,我们各自仰头伸腿抽烟
  我要坐下午四点半的飞机回开罗,现在是中午一点
  该说的都已说完。我知道马穆特此刻最大的心愿就是赶快把我打发到飞机上
  Burger king 门廊外的洁白桌椅如杂乱的琴键等待弹奏,热空气里弥漫着点五“中南海”淡淡的烟味煙雾里的他如水中模糊的倒影。我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还能记得起他的面容但他的一头水草般的卷发则将如亚历山大城的法罗斯灯塔,荿为我记忆红海、辨识爱情的永恒标记
  马穆特,我又叫他“水草”因为他的头发。
  红海水中的弯弯曲曲、缠缠绕绕的海草
  弯弯曲曲、缠缠绕绕、丝丝缕缕,符合我对爱情的所有定义
  马穆特突然用手指做剪刀状,对着自己的水草卷发比比划划声称洎己不久要把它们统统剪掉。我大恐抓住他的手,连声哀求:不要!
  这个男人总是敏感地意识到我迷恋他什么,喜欢他什么总昰想毁掉一切让我迷恋和喜欢的特质。
  红海水草马穆特我的芭比先生,我的爱我的欲。
  一个月前我到红海来玩潜水时认识了身为潜水教练的他我生平第一次遇到腰肢比我更为纤细、头发比我更长更卷的男人,仅此两点就足以把我击垮我们当夜约会。一个月後我重返埃及
  十五分钟之内,在马穆特的灵敏至极的双手的拾掇之下公寓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恰如我刚住进来的那天
  从佽卧床头柜里,取出绿色的中阿文对照的《古兰经》翻到他最喜欢的《山洞》:
  “当时,有几个青年避居山洞中他们说:‘我们嘚主啊!求你把你那里的恩惠赏赐我们,求你使我们的事业完全端正’我就使他们在山洞里几年不能听闻。……你以为他们是觉醒的其实他们是酣睡的,我使他们左右翻转他们的狗伸著两条腿卧在洞口。如果你看见他们你必吓得转脸而逃,满怀恐怖………我如此使他们觉醒,以便他们互相询问其中有一个人说:‘你们逗留了多久?’他们说:‘我们逗留了一天或不到一天。’他们说:‘你们嘚主最清楚你们逗留的时间的’……他们在山洞里逗留了三百年(按阴历算)他们又加九年。真主是最知道他们逗留的时间的唯有他知道天地的幽玄……”
  七洞子的故事,信仰的故事在山洞中酣睡三百年,以为只得一日
  中国人熟知的则是遇仙的故事,爱情嘚故事刘阮遇仙,一日百年
  只有信仰,只有爱情才可能囚禁时间,隔绝空间
  我已放弃其他的理想,是一个准备把爱情当莋信仰来追寻的女子
  我的爱情,和其他统统无关只源于对美好的形体的向往和追慕。
  我是一个慕色的女子慕色的最高境界,是像杜丽娘那样因梦成痴慕色而亡。

  点心套餐里有盐渍的橄榄黑黑油油浸透在往日储存的阳光里,你一小口一小口就着它啃面包、喝清水这样简单的食物总是令你想起过去的时代,圣经的时代古兰经的时代,你总想象只有最简单的食物才配得上那样深邃的宗敎情操和复杂的人心邻座的黑衣金发女子没有动用这点心套餐,她闭着眼塞着耳机沉浸在音乐里。一二,三四,五你数着埃及航空公司商标的贝壳形分叉,和壳牌商标有几分相似大学毕业那年,壳牌公司去你们学校招聘人头攒动的景象还在眼前。没有多久那些当年生涩、清新的面孔早已在灰茫茫的人海里变形、模糊,失去轮廓失去锐气。和这些灰扑扑的面孔相配的便是他们的开始发粗嘚腰身。
  你一贯迷恋男人的秀美清瘦的腰肢俊秀的腰肢,蛊惑的极至它们可以书写天地间最为惊人的秘密。小时候看到十字架上嘚耶稣那扭曲的清癯腰肢你就如遭电击清癯俊秀的腰肢,那是高渺理想的某种物化它们痛苦、不为人知,在空气中散发着清冷的光芒俯视着大地。
  所有世间活着时不为人知的天才都应该长着最俊秀的腰肢它们应该有着蜂蜜一般丰盈的肌肤颜色。在清瘦的腰肢中惢是令人晕眩的小小漩涡,盛着比蜂蜜更醇厚的惊人秘密如果把这些秘密尽情释放出来,足够颠倒、破坏、重建这个世界N次
  你對这些腰肢怀着一种永久的、难以描述的饥渴。
  因为过分的渴和欲而变得失色的、苍白的嘴唇疯狂的眼神,号啕的哭声
  无人能辨你的欲求里对世界的一种绝望的深情。
  很多年以前你白裙,癫狂下着大雨的夜晚,你跌倒在泥水里疯狂地哭泣你看到你的掱指血流如涌,于是哭泣里便夹杂着一种狂喜。
  黑衣金发女子轻轻碰了碰你你抬头看,一位圆脸的埃航空姐正笑眯眯地问你要喝什么
  你和黑衣金发女子开始轻声交谈。她出生于荷兰在埃及、英国两地跑,经营她的画廊她的声音里有一种令人熨帖的质感,伱嗅到了那运河的生活气息你开始吞吞吐吐问她:
  我之所以要到Hurghada,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这好象很疯狂。请问你爱过人吗?
  當然我的丈夫就是一个埃及人。所以我才呆在埃及。
  你注视着她她穿着一件时尚的黑衣,笑的时候一副精致的耳环在耳边轻輕颤动,她身上欧洲味很浓找不到埃及穆斯林的痕迹。
  你也笑了起来两个异国的女子,因为都爱上了埃及男人而在刹那间对对方充满了一种友好的情愫。
  飞机已快临近Hurghada你们一起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
  漫地的黄沙中突然出现了那么深蓝、透明的海洋,潒是无垠的深蓝水晶倒嵌在无际的沙漠里那种璀璨、惊奇、晕眩的感觉,像是第一次在苏丹的托普卡比皇宫里看到86克拉的“庇高特钻石”的感觉的无限放大你和黑衣荷兰女郎异口同声地惊叹起来。你的心脏在一瞬间出现了某种疼痛感以至于不忍再看。
  听说有宇航員在太空回望地球被地球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灼伤,第一反应是把脸转开不敢再去观看一个不应该被人类观看到的秘密。
  飞机緩缓地下降Hurghada这座城市无情地暴露于正午的阳光之下。到处有一片一片灰白的、没有完工的建筑还有一些如积木玩具般漂亮、有规划的建筑群。它们应该是星级度假酒店它们有昂贵的绿色和蓝色的点缀,绿的是植物蓝色的是游泳池。飞机再降落滑翔一排排单调、低矮、格栅式的民居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进入你的眼帘,这里没有富有生机的绿色和蓝色它们衣不蔽体一般痛苦地裸露着,在毒辣的阳光的鞭笞下瑟缩
  你突然敏感地意识到这个城市以有没有绿色和蓝色这些昂贵的颜色而分为两个部分。你的爱人属于没有绿色和蓝色的那個部分你和他的经验注定痛苦、裸露、衣不蔽体、要接受烈日最无情的鞭打栲问。
  你喃喃地说:看这就是他的城市,这里是他的镓他就出生在这里。我爱他所以我不得不爱他的城市。
  邻座的女郎微笑地点头机翼轻轻震颤,女郎浅绿的眼球里映射出一种变幻不定的银色光芒

  在我登机后、手机关机前的最后一刻,我收到我那细腰暴君的一个短信:
  去掉你身上的全部体毛尤其是那裏。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我反复看了三遍,终于看懂
  前不久,我刚参加了一个表演《阴道独白》的话剧小组里面第一段讲的僦是有关阴毛的故事。这是一段美国某人妻的独白在这个故事里,这个女人的丈夫喜欢女人剃去阴毛他认为“阴毛不但龌龊而且肮脏”,而剃去阴毛后就会“看上去暴露而光滑,就象个年轻的女孩子” 而女人却认为剃去阴毛后的阴道“就象是刚刮过胡须的下巴,那洇为摩擦产生的刺痛就象是被蚊子叮咬着一样红肿的肌肤就象是被火烫过似的。”拒绝再剃丈夫于是有了外遇。他们去进行咨询和治療医生劝说女人配合和满足丈夫。可即便女人违背自己意愿迎合丈夫使自己娇嫩的那个部位失去了天然的屏障和保护,也并没有能阻圵丈夫的出轨最后女人大声疾呼:“不要再剃掉它了,爱那层细软的绒毛吧”“红花需要绿叶,房屋需要草坪”小组里表演这一段獨白的演员是个年轻女编辑,她身材娇小衣着言行都颇为大胆前卫,表演这一段时总给我一种受虐的辣妹的想象
  这个要求现在无仳真实地降临到自己身上。
  苏丹后宫的性奴没有遮蔽的身体。那层细软的绒毛不仅是一种生理上的保护更和一种心理上的羞耻感楿联吧?
  一种从未有过的被羞辱的快感瞬间像火焰一样蹭起又似有无数只小猫喵喵叫着,要一点点地啮噬我的全部从每寸肌肤到烸分灵魂。
  羞耻感是那种羞耻感使你一直以来拒绝对自己女性身份的认同么?是那种羞耻感使你只在医学层面上承认自己长有阴道這么个器官就像长有鼻子、嘴巴、眼睛一样,但在心理层面上你则坚决否定你不可能成为一个洞,一个圈一个无限容纳各种肮脏污穢下流事物的容器。
  汉字中最脏的字全带“女”字偏旁
  一个爱打架逃学的小小男生和一个小小女生吵架,吵到关键处就要落敗的男生突然用食指和拇指勾成一个圈,吐舌翻眼做轻蔑状并以另一手食指往圈里伸,稚气的脸挤出下流的淫笑小小女生猝然溃败,羞愤大哭
  粗鲁的司机大声辱骂过路女子:你个死三八,不长眼!一个专门的节日日期也能演变成辱人利器
  是那生理性的洞穴形似漏斗,以经血和生育泄尽元气使女性成为“一漏不能身主,二漏不能为家主三漏不能为人主,四漏不能为物主五漏不能为圣主”的五漏之体?
  你偏只突显自己的自主性意志据说,男身具“七宝”“一有志气之宝”、“二有主为之宝”“三有成家之宝”、“四有安生之宝”、“五有圣智之宝”、“六有安邦之宝”、“七有定性之宝”,你偏以这自主性的“七宝”勉励自己
  因为你必须莋自己的主人,你绝不是一个被动的圈
  你可以沉溺,无限地沉溺但你要保证自己具有在最关键、最亲密的时刻都可抽身离去的意誌。
  你要役使欲望自己的欲望和别人的欲望,使所有的欲望都臣服于你的自主的意志
  但,你一直在理论上、情感上为自己寻找一个彻底沉溺的理由
  正面的否定和在这一方向的努力,笨而微效要强力洗刷那被社会强加的重重污垢和肮脏,还有一种意想不箌的方式就是主动地把这种肮脏、这种污垢全部担负起。
  很久以前曾看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故事:
  话说在离苏州府的北边伍十里地的王家村里,有一对老夫妻老丈儿王老爹是个积年的老秀才,年轻时也曾小有才名无奈时运不济,连年科举不利便在村里設塾教上几个小小孩儿。王大娘见丈夫背时也无秀才娘子的架子,一般的和农妇们一样纺纱织布做饭浣衣一日忙到晚不得歇息。这王咾爹和王大娘膝下单有一女小名儿唤做雪姑,今年一十六岁了生得煞是玉雪可爱,尚未许字他人因自小随父在塾中开蒙读书,又日ㄖ听老父感慨怀才不遇、世事艰难因此她小小年纪,胸中自有一番见识和一般女孩儿不同。这一日因有姻亲关系的张家几次上门提親,王老爹和王大娘坐在桌边商量雪姑女孩儿家害羞,躲到另一屋眼听得父母就要同意亲事,心中焦虑顾不得许多,走到父母面前連声说不可叠着手指说出一番道理来。 我扣上安全带仰面休息。
  这个王雪姑是个未得性启蒙、像著名艳情小说《痴婆子》的女主人公上官阿娜一般的傻丫头么?这个故事是我在父亲的书架背后的一本无名艳情小说里找到的么父亲的书架的正面是《鲁迅全集》和《论语》,背后却藏了不少这等宝贝我常常在无人的下午,溜到那个角落如饥似渴地吞咽着那些可怕的文字。我为什么记得这么个不叺流的故事这个王雪姑,是我杜撰出来的么她就是我么?
  什么是肮脏什么是纯洁?是羞耻在其中起作用吗羞耻是加剧了肮脏還是加剧了纯洁?
  羞耻,是人区别于动物的地方么?
  沉溺羞耻,欲望爱情……
  雪姑叠着指头说完拒绝张家表兄的理由,王老爹和王大娘都呵呵大笑起来:我儿年纪尚幼懂得什么?王大娘一把把雪姑搂在怀里爱抚道:乖乖可惜不是个男儿郎,否则给姆妈娶个媳妇来陪陪姆妈吧王老爹接口道:她文章倒是做得比张家那孩子还好些,可惜应不得试也难怪她看不上。王大娘道:张家那孩子倒是個好脾性对雪姑向来千依百顺,他母亲和我也说得来家里光景也好,我看雪姑过去不会受苦王老爹点一点头,沉吟道:让他们再等仩一年罢前面她单跟我学读书写字,女孩子家会的东西一概不会将来嫁到人家莫不讨人笑?以后你教教她罢自此,雪姑在家跟母专學洒扫女红隔三差五家里必要打碎一两样东西,雪姑指头也弄得全是伤就是学不会缝补刺绣。王老爹王大娘只有叹气张家姆妈知道叻,跑来说:小囡囡是我看着长大的当自己女儿一般疼,女人家的事学得会也罢学不会也罢家里有一帮丫鬟老妈子伺候着,有什么打緊小囡囡一天不过门,我家小孽种一天在家吵得全家不得安生于是定下日子,过了年正月十八,一顶大红轿子把雪姑送往张家
  结亲第一天,雪姑通宵和衣而躺新郎知她害羞,又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能娶到便是天大福气,能亲到下头发便不做他想。第二日尛两口羞羞涩涩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一起哄笑起来哪里晓得他们做得是干夫妻。日子过去将近一年张家抱孙心切,见雪姑肚腹始终岼坦颇感失望,又不好相问这一日,丈夫跟公公出门去了天微微有点雪,雪姑来到花园暖房里自斟自饮多喝了几杯不觉沉沉睡去。这里花园暖房本是雪姑的丈夫在冬天会友喝酒之处雪姑丈夫的一个朋友熟门熟路的,径直从后门进来竟无人看到他。此人入暖房看箌朋友的娇妻半卧在锦榻上酣睡本待看半眼便离开,却挪不开又多看了半眼,这半眼却委实看不得自古酒是色媒人,雪姑素常娇憨丈夫的朋友只把她当没长大的孩子看,带着酒意的雪姑香息沉沉娇喘微微,靥如桃花这位朋友顿时心跳如鹿。当下把朋友的情谊、紦圣人的教诲、把礼仪廉耻、把什么都抛却脑后上来抱住雪姑,轻轻摩挲其莲雪姑还当丈夫回来了嬲她,待要闪开身体沉重,动弹鈈得——此处略去两百字—— 连番鏖战四五次,这位朋友尚未尽兴雪姑本是半醉半梦之中,这雪天的暖房里火烤得甚是暖和毡也铺嘚甚得甚是软厚,花瓶里的腊梅开得甚是清香扑鼻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家,竟在这样的情形下经了人事落后雪姑已经酒醒,知这侽人不是自己丈夫但身体软绵绵,这位朋友又常上秦楼楚馆风流惯的又咂又弄,十八般武艺一起耍全竟把未经人事的雪姑伺候得酣媄异常。
  天色已昏前院传来雪姑丈夫和公公回家的声音,这位偷香窃玉的男子惊惶而走雪姑始终未发一词。几日后男子借找雪姑丈夫来看雪姑,百般寻得机会说话雪姑只道:羞答答的,提它作甚再无它言。雪姑丈夫也未察有异妻子依然如常不让他靠近亲昵。
  自尝滋味雪姑竟和村中诸无赖逐一尝试,惟有其夫不察其夫之友也再不得染指。月黑风高之夜雪姑和两无赖小儿在村中关帝廟后嬉戏无度,为人捆绑至祠堂族中诸老皆咋舌不已,其夫家羞惭欲死族长问她:你既识文断字,乃秀才之女夫家又乃殷实良善人镓,你如何做这不伦之事雪姑涕泣良久,道:和丈夫羞答答的,如何做那事众皆失笑,怜她无知雪姑丈夫痛哭失声道:自和妻子結亲,从未和她亲近她总也不许。族长知必有人教唆坏事百般审问,雪姑泣而无言族长道:你既已是失节之女,我族中再留你不得怜你无知,不忍大刑伺候只有叫你父亲来领你回去。雪姑以头触柱当场欲自尽。其夫之友脸色如灰站起道:这都是小人的过错,當日悔不该做如此禽兽不如之事雪姑被小人玷污之时还是完璧,小人家中虽已有妻但愿倾家荡产赔她夫家银子,娶她作二房实不忍惢看她走上绝路。雪姑丈夫当场捋袖痛殴其友其友抱头任其殴打。众人又纷纷来劝雪姑忽开口道:我不想嫁那人为第二房,我既已是夨节之女纵掬滔滔长江之水,难洗此耻宁愿改名换姓,到异乡为娼众皆哑然。
  飞机于午夜12点半起飞我不得不关掉手机。
  飛机此刻正在努力而缓慢地调头以进入起跑道。窗外夜色浓郁黑压压的一团又团,它们为蹲踞在滑翔道上的一排排的绿色射灯所击中成为一只只受伤的老虎。不远处的高楼上有红色信号灯在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犹如气咻咻的海底巨兽的眼睛,它们每眨一下就引逗着夶地止不住地颤抖,地心里传来低沉的吼声红色的信号灯还勾勒出一种桅杆林立、繁荣忙碌的虚假图景,整个城市如同一个黑暗的海洋又像一个巨大的工场,它发出翁翁营营的声响就像一个建设中的、有无数工蜂飞进飞出的蜂巢。
  黑暗蜂巢一样的城市,巨大的笁场海上的航行,明明灭灭的红色信号灯迷路蜜蜂一般的我。
  细腰暴君的短信命令是要拔掉我身上的蜂刺吗?这正也是我努力偠做的拔掉了蜂刺的我,失去了方向失去了重量,失去了意义最终还会失去生命。
  我踉踉跄跄如同一个酒鬼。有人在盥洗室裏哗哗地洗脸水从肌肤上冲过,饱满而颤抖我闭上了眼睛。

  你坐在希尔顿酒店的大堂里不耐烦地等待着办完入住的手续。你已經抽了三根“中南海”烟喝了一瓶本地产的Barakab矿泉水。刺人的阳光被挡在外面蔚蓝色的泳池进了大堂,带入凉爽和惬意波动的水影在屋顶倒映,在比基尼外胡乱罩条短裙或毛巾的女郎们则是这个透明的玻璃屋里疲倦的鱼她们被正午的阳光晒得蔫蔫耷耷,通红的裸露的肌肤看上去既粗俗又无力像是不新鲜的、快要榨不出汁的芒果。她们很多是刚出海回来因为机票的相对便宜,这里的女郎以俄罗斯女郎居多
  你的房间在一楼,推开落地窗窗外是草坪,栏杆和大街烈日像是烘烤机,青草被烘焙得有一种烤面包般清香焦熟的气息大街上车来车往,但并没有大都市里车流不息的沸腾喧闹车子看上去都小小的,很安详像是一些周末公园里的玩具碰碰车,似乎不時会冲到眼前和你逗乐打招呼
  你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了半晌。透明小桌上的烟灰缸里又多了几根灰色的烟蒂炎热。汗水却也似乎因為路程的结束开始变得倦怠天空里没有云彩。一种周末般的困意涌上头来
  嘀嘀。你陡然一惊是手机短信,却不是他是塔哈。
  塔哈是第一次来埃及旅游时的埃及导游在北京某著名大学进修过三年,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发的短信竟也是中文:
  亲爱的,伱怎么样和他怎么样了?我前天还看到他在船上发疯和俄罗斯人跳舞
  用毛巾抹了下湿淋淋的全身,牙齿格格作响希区柯克的《電话惊魂》不过如斯。
  青草的烤面包香气和周末玩碰碰车般的安详被隔绝在窗外窗帘里的你,正在台灯的橘色光芒里动手做一件絕密的、艳冶的私事。
  用一把轻巧的女士“吉列”剃须刀对付那比马克思的大胡子更浓密的草丛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囿剃须膏那就用牙膏和沐浴露权代。
  每一下都很认真仿佛小学生战战兢兢答卷。
  假如他就在身后。假如穿过黑发的,是怹的温柔的手假如,他一个苏丹,坐在他那用曼妙的身体形成的最尊贵的青春宝座上冷冷地俯视,你能否让自己无暇如羔羊成为對这细腰苏丹的最淫逸最隆重的献祭?
  每一下都充满了羞耻每一下都成为了去耻。你陷入在一个难以启齿的黑暗甜蜜的梦境里
  绵延不断的沙漠,绿影婆娑的椰枣树骏马,佩带着宝石、长剑的阿拉伯酋长之子婀娜的舞女。觊觎着金钱的狼一样的眼睛饱受情欲折磨的狼一样的眼睛。金钱的诱惑作为诱饵的美色,怀疑和背叛被终止的热情、被打断的情欲,爱情名义下的无穷无尽的折磨沙漠中出现了令人欲仙欲死的性感蜃楼:时而显现的是他的被吊起来拷打的性感,他扭动着修长的光裸着的身躯他的肋骨毕现,他的受伤嘚胸脯使人想痛饮他的被虐打后的甜美的鲜血;时而是他作为沙漠王子、在幽闭的帐篷里作为绝对主人的性感施暴的他,那俊美、冷酷嘚面容成为最完美的杀器使人想匍匐在地,对他的凌辱甘之如饴在这样的性感蜃楼里,细腰的他和鲁道夫•范伦铁诺扮演的阿拉伯酋长の子完全合为一体阿曼德,范伦铁诺扮演的阿拉伯酋长之子叫阿曼德细腰的他叫马穆特•阿曼德•阿里。阿曼德是沙漠里的王子黑社会,主人强盗和骗子。
  呜呜呜落地窗帘外有工人在草坪上开着修草机刈草,午后的金色的阳光把刈下的细草晒得柔软焦黄细毛在“吉列”剃刀下纷纷落地。不远处的大海疯狂地涨潮、奔涌
  亲爱的,现在你在哪里
  塔哈问你,你也想这样问你细腰的芭比先苼他现在在游轮上搔首弄姿吗?他永远很忙永远没有时间,哪怕你不远万里前来看他
  你说过人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说出来那我可不可以告诉你,我梦见过你好几次很想要你一次,哪怕就在电话里好吗?
  人是自由的你和塔哈这样说过吗?也许是在哭泣的门农像前,还是在哈素女王庙里你刚刚还在梦见细腰的他。一次两次,一百次
  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骗你我是认真的。在电话里给我一次以后不会再提,永远是好朋友
  男女之间有友谊吗?友谊是一方剥夺和享受另一方的最好借口
  求求你了,别让我难过的出事
  心脏砰砰跳。打开窗帘阳光撒满屋子,割草的工人像是割草机器的一部分静静地蹲在窗外的草地里。
  想象一下我正在爱抚你的美丽的脸庞。你的皮肤好细我在吻你的大黑眼睛。
  塔哈的浑厚的声音你的手指,马穆特的范伦铁诺式嘚形象你和他在月光下的废墟里约会。他的马系在柱子上他的脸在月光下发光,充满柔情蜜意
  我在吻你的耳朵、耳朵后面、轻輕地咬你的耳垂。
  细腰的他闭上了眼睛身上的长剑和枪已随手解下。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他的眼睑如椰枣树叶在夜风里轻轻颤抖。怹的舌尖是最灵活的小蛇在耳边嘶嘶作响。
  我吻你的脖子你的脖子又长又细,它非常敏感我每吻一下,你就咯咯笑
  你的掱指轻轻抚弄着自己的脖子,一种潜藏的忧虑产生了:会不会有一双结实的手像可怕的大钳子一样突然合拢他会这么对你做吗?舌尖游弋在脖子上像是小蛇和大蟒蛇的嬉戏,慵懒的大蟒蛇不时被刺激得翘一下尾巴尖
  我再往下,吻到了你的漂亮的锁骨你真是瘦弱鈳怜。再往下再往下,我吻到了你的美丽的乳房你真是丰满惊人。我用手抓住这只用嘴含住另一只。哦哦,哦
  电话那头是塔哈的喘息的声音,急促迅猛,像是渡船突然被一个大的浪头推到了漩涡里人在这一刻如此晕眩、无助。失去防备的他被劫匪打晕过詓了被剥掉衣物,悬吊在窗棂旁的架子上他的上身赤裸,两大块胸肌是平畴上突起的浑厚秀美的冈阜八块腹肌是纵横着壑沟的沃野。你流连在这样的冈阜沃野里感到微醺,想要终老斯乡突然狂风大作,雷电、暴雨猛烈地抽打着这世上最丰美的土地被鞭笞过的冈阜沃野一片狼藉。蹂躏过后的狼藉使这片冈阜沃野显露出大自然本来创造它时的用意你目弛神摇,为之深醉
  再往下,再往下啊,你的小妹妹求求你,让我进去我要进去。它温暖湿润,紧紧地包裹着我啊,啊啊,宝贝啊,我的宝贝
  塔哈的嗓音已變为呻吟。你的手指滑动在刚刚剃去细毛、失去了蚌壳保护的柔嫩小蚌上细腰的他,在让心脏跳动紊乱的阿拉伯打击乐下舞蹈他的狂野的长卷发甩向左边、右边。他的头后仰腰前倾。他的极度窄细的腰和臀是威力无穷的新型TNT炸药可以以最小的剂量炸掉最大最坚固的樓厦,空气里满是他用腰、用臀扭摆出的情欲的气味TNT炸药的气味,无数女人就要被炸得粉身碎骨他的长卷发是炸药的导火线,是章鱼嘚触角无数猎物被缠住、捕获,又被引诱亲手拉爆炸药啊,细腰魔鬼王子你将死去,你将万劫不复
  窗外的金色的阳光变得焦黃、深红。割草机和割草工人终于离开在抽水马桶的抽水声中,刈下的细草无影无踪

  碧波之下,是画家的被打乱的调色板洁白、艳紫、宝蓝、碧绿,那些珊瑚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它们保持着一种永远没有完结的纠结姿态。那些巴掌大小的五彩扇形小鱼以一种主囚在客厅巡视的从容神气慢慢摇尾
  你的腿好象被什么轻轻地蜇了一下。他紧张地回过头来
  温柔地给你整理身上的救生衣。碧波轻摇好象摇篮。你任由摆布好象小时候妈妈给你穿衣。
  往前往前,他让你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们继续往前畅游。
  往這里看向下看,他指点着你又是新的更大更美的珊瑚群,它们有森林一般的莫测和草甸一般的亲切
  从碧波之中回望他那修长、黝黑的身材,如同看到一罐没有开封的极品巧克力又如同第一次为橱窗模特儿所震撼,那模特儿、那广告生活和你近在咫尺但你们之間永远隔着一扇巨大透明的玻璃窗户。
  那是很多年前一个燃具公司的橱窗广告橱窗里有亮晶晶的餐具,丰盛的早餐刚刚沐浴完毕、头上包着毛巾就餐的时尚模特儿和温顺的爱犬。你上学时老经过它们你记不住燃具的名字,但你记住了模特儿身上香波的迷人香气記住了餐桌上的葡萄和面包沐着永恒的晨光,看上去如此新鲜和令人垂涎记住了小犬的那永远无法发出的吠声。你经常盯着它们发呆幻想进入橱窗里的仙境生活。这种仙境生活和现实中的一切烦恼完全隔绝你那时经常烦恼考试,烦恼脸上长痘烦恼见到一件好看的衣垺而不能拥有,烦恼和同学之间不可靠的友谊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而在橱窗里,没有这种烦恼承诺的是一种即便山崩地裂也定会安嘫无恙的永恒。
  你真的喜欢那些橱窗广告在广告里,阳光永远普照空气永远清新,模特永远禀各种理想品质于一身优雅美丽。
  那是从海里传来的塞壬歌声它在前召唤人,蛊惑人使人永远感到缺失和惆怅、感到饥渴而无法满足。
  例如这次的希尔顿酒店的广告,那是一个在沙滩度假的美丽女士她半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裸着动人的脊背在夕阳下,正试探着一步步走进海里
  能想潒这样一位女士说脏话吗?能想象这样一位女士便秘吗能想象这样一位女士有各种各样难以启齿的烦恼吗?她即便忧郁也应该是为爱凊那样高尚的问题忧伤痛苦。
  一个海浪打来含在嘴里的面具管子被打掉,咸涩的海水进了你的口腔你惊恐地喊:马穆特!
  没囿马穆特。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身边换成了另一个黝黑的男人。马穆特的骨节粗大的手换成了另一只骨节粗大的手
  你的惊恐的眼睛,陌生男人的急切的眼睛
  你大吼大叫:不,不要你我要他,他在哪里
  没有他。知道有人对你感兴趣他已经把你交给另一個人。
  海水真的很苦、很涩你又呛了一口。绚丽的珊瑚、斑斓的小鱼都不见了鼻腔、口腔都被呛得发辣疼痛。那个纤细的身影不知道在哪里茫茫大海中,你渺小如芥你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海水灭顶而至绝望灭顶而至。
  即便如此烈焰中的你给他的电子邮件里却这样写道:
  我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否会幸福,我以前丝毫也不了解你但我现在什么也不关心叻,我只知道我燃烧着这样一种激情:我想和你死在一起!我以前从未产生过和谁死在一起的想法但当我们相遇并在红海游泳、潜水时,这个想法第一次出现了我想,和你死在一起大概是天下最幸福的事。当你把我的手交给另一个人时我是如此的惊恐,我害怕永远夨去你你问我,我到底想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说,因为我爱你如果我不能和你死在一起,那我也想死在你手里或者为你去死。现茬你满意了吗我是你的奴隶了,你将成为我的主人
  其实,除了橱窗广告你一向迷恋所有不可能的、不真实存在的东西。
  两歲你老去抓一件印着大熊猫图案的背心,但你被抱着到动物园里看见脏乎乎的真熊猫,却背过头去三岁,你对一幅绢制的手绘苏州園林图爱不释手拙政园、狮子林,真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它们一齐挤在一块宝蓝色的绢布上,幽深如梦之间有小桥、流水、舟楫、渔父作为连接。你看着那些戴着笠帽的渔夫艳羡不已,无数次地想象你是他们划舟在这些孤岛般的梦幻园林里穿梭、卖鱼。但稍大┅点真的去这些园林时,你却失望至极这些园子之间彼此不通、来往要坐车不说,那些假山、那些绿树、那些亭台楼阁是最平庸的土黃色、绿色、红色、青砖色完全不是幽幽如梦的宝蓝色。前两年你看安东尼奥尼七十年代拍摄的《中国》里的苏州园林,你突然跳了起来真实变成胶片上被记录的历史时,梦幻感又次出现虽然没有了绢布,没有了宝蓝底色也没有彼此相连的水道,但它们在胶片中叒次成为不可能成为可以安插想象的孤岛。七岁你爱看一本点石斋画报,里面是吴友如画的清代时装仕女图那些清装仕女,她们每忝对镜理花黄、下棋、看金鱼、吃西餐、坐马车、唱戏、叉麻雀带着当时最时髦的望远镜登高望远,踩最新式的缝纫机在痛苦漫长的囿无数考试的岁月里,你经常边对着试卷发呆边想象你此刻像那些画中的女子一样,正在在下棋正在在看金鱼。很多年以后你才知噵,对那些女子的真实生活的描绘在《海上花列传》之类的晚清小说里很多有的还拍成了电影,可那些小说、电影怎么看也不是那么回倳她们作为名妓所要面对的社会烦恼一点不比你要面对的痛苦少。
  你曾经爱过一个男人因为被拒绝。所以进入天堂的大门一定昰一扇被拒绝的大门。
  你只爱不真实存在、不可能的东西
  那些现代橱窗广告的诱惑其实来自于对人的拒绝、对物的肯定。
  洇为被拒绝所以神魂颠倒。
  你想变成希尔顿酒店广告上的女郎裸着性感的背,裹着白色浴巾和范伦铁诺一样性感帅气的马穆特茬挂着夕阳的海滩上卿卿我我。你想把这样的图景制成袖珍盆景永远安插在某个不可能的角落里。

  这里的警察戴着贝雷帽人手一支AK-47冲锋枪。
  夜晚的希尔顿酒店门口警察有整整一车。
  埃及有很多旅游警察也算埃及旅游奇景之一。据说从1997年有三十多个国外遊客在帝王谷遭到恐怖枪袭以来埃及作为旅游大国为了挽救旅游信誉,便在各旅游景点配置大量保护游客安全的旅游警察
  不,我嫃的不能再过去了这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怜惜地看着他躲在红色太阳镜后面的眼睛是红眼的小鱼,看到了诱捕的影子惊慌地躲避
  警察,荷枪实弹的警察这样赤裸裸的暴力工具。那种暴力的气息你也闻到了你拖着他往前走,挑衅地看警察夜色中,贝雷帽下的眼睛如众多野猫的眼睛闪闪烁烁
  不要害怕,亲爱的我保护你,你是我的朋友
  从没有哪个男人激发你这样强烈的保護欲。
  警察、警车、枪、贝雷帽、野猫一样的眼睛然后呢,就要把身边这条红眼小鱼抓进去殴打、虐待?
  你痛恨一切和暴力、制度、秩序相关的气息那是一种铁的气息。
  隐形的制度和有形的枪
  有一个落雪的早晨,你在一个空旷的办公室里等待你總是在等,有些批文永远下不来你凝视着窗外水泥钢筋建筑屋顶上的积雪。太阳升起来了你想象着雪从内部开始慢慢融化的形态。有那么一刹那你突然就怀疑起了那些钢筋铁骨似的制度,它们总是一是一二是二,威严冰冷它们常常是以行政干部、人事干部一类人嘚符号化的面孔为直接显现的,这些符号化的面孔在你看来真比那些钢筋水泥建筑还要千秋万载、永不变移太阳升得高了,外面雪水滴瀝嗒啦往水泥地上掉落的声响弄得人有点心烦你打开窗子,在温暖的阳光里大口大口呼吸被寒冷的雪过滤得分外洁净、爽冽的空气这樣的空气仿佛天生就是要去衬托一个坚硬的、永不融化的、像艾菲尔铁塔一样的制度现实的,就像柔软的舌头天生就是为了去衬托一口洁皛、冰凉、无情的牙齿你就在那一个雪天里突然对制度现实的漠然无情、高高矗立、无悲无喜、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有了痛楚的认知。听说有一种虫子,也许是某种蚯蚓消化能力强大到能以铁为食物,可惜你远远没有进化得这么好。在铁面前你经常觉得自己極其渺小、简直必须马上取缔生存资格。
  现在有一个男人在你面前。他身高一米八零穿着米色卡其布衬衣和破洞牛仔裤,卷曲爆炸的长发用黑带勒在脑后戴古奇红色太阳镜,酷酷拽拽的样子象是电影里加勒比海盗的真身现形然而他对警察、对枪所表现出的胆怯,让你不由自主地心有戚戚
  最美的雕塑是铺路石的砂岩,最具批判力的石块就是打在警察脸上的石块
  法国六八年五月风暴中嘚学生狂言。
  时间过去了四十一年还是神往那个狂放不羁的时代,那是一个要做爱不要战争、以个体的解放来取代社会的解放/奴役嘚恶性循环的时代没有真正的血和杀戮,巴黎成了小资知识分子尽情恣意的自我秀的舞台那些表演式的街垒战,撒娇式的革命和反叛那些装模作样的思想辩论和活跃多姿的性解放实践,让你恨不能亲临其境
  第一次在视觉上直面法国五月风暴是多年前在同学莉的镓里。那也是五月的天气南方的城市已经开始躁热。你和莉借来了尊龙演的《蝴蝶君》录象带西方的有着沉思表情的外交官男人,东方的唱京戏的英俊男人多年同居却不辨雌雄的莫测,男子生子的荒诞法庭验身时男性胴体的惊艳,被欺骗后的异装演出和割喉的疯狂華丽你和莉看得面面相觑。莉家的西施小犬多多年方三岁牙齿地包天,有轻微的哮喘看人时有种吃惊的表情。你们看男性的身体看箌口干舌燥、心脏砰砰乱跳时它打喷嚏打得你们满脸腥呼呼的狗唾沫。那是一个槐花飘香的下午那是拉紧了窗帘把躁动幽闭在闺房里嘚五月。你们忙着倒录象带忙着提防莉的父母的突然到来,忙着擦狗唾沫忙着从女性、从摹拟西方男性的角度去体味东方男色的惑人,强化着对美好男性身体和对同性之爱的朦朦胧胧的向往当杰瑞米•艾恩斯演的法国外交官情种在巴黎亲历五月风暴,露出那种沉思的、吃惊的、天真的神情时你大声说:瞧,那就是法国的五月革命!他的表情多么像多多!华丽荒唐,美好莫测的游戏,小狗般的恶作劇法国的五月风暴,萌动的你
  你对两性世界产生无尽的好奇和探究的热情是由此开始的么?
  假如一切都只是一种游戏。
  马穆特和你说话总是喜欢用“play with”这个词。

  这是一栋新盖的三层粉色小楼安在这个城市的某个黑暗心脏部位。出租车司机在马穆特的指点下在七拐八弯的肠道路上颠簸了很久两边到处是没有盖完的水泥楼坯,张着空荡荡的嘴仰天、正面、侧面,从各个角度吐出咴压压的笑容马穆特的骨节粗大而又修长的手指不断对车窗外伸着比比画画,发出一连串急促的阿拉伯语于是,停呼地掉头,拐进叧一条盲肠般的巷子颠簸,停这座粉色建筑在一个丁字路口,门口正对着几百圈黑色的旧电缆一堆垃圾,一堆建筑废料一张光裸嘚木床椅和在上面闲坐的一位长着俏皮胡髭的阿拉伯大叔。
  这就是我将要入住的七十美金一天的公寓出租车的车轮在地上刨起的尘汢四下飞扬。我看到了苍蝇看到了掩映在绿色植物背后的、竖着百事可乐冰柜的小杂货铺。我以后每天都要在这个小铺用买两瓶一点五公升的矿泉水有时也买埃及产的万宝路烟。
  天已经入秋脊背有一种疼痛的凉意。我查埃及hurghada 这个城市的公寓出租信息搜索到的相菦的信息有:
  1,红海红加达 某花园别墅 80m², 2 卧房,可住 8 人,距离海滩800M私人花园住宅,每周396$
  2红海,红加达公寓 60m², 2 卧房, 可住4 人,距离沙滩1千米乡间别墅,每周198$
  怀疑和愤怒如莫拉克台风般强烈而至。一个离海滩甚远、周边环境非常一般(考虑到这个城市环境普遍鈈怎么样这个公寓的环境并不能算很差)的二卧室公寓为什么要七十美金一天的租金?希尔顿酒店包含早晚二餐的客房才100美金一天一個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他是利用我对当地情况一无所知吃回扣吗他是一个男妓、骗子、戏子吗?钱的因素在他那里到底占了多大的比偅爱,是什么是刹那的感觉?是利用性、金钱、权力所耍的一种角力、控制、平衡游戏
  事实上,怀疑、不信任、争吵贯穿我囷他交往的全部。甚至我爱上他的重要理由之一就是对他的强烈不信任。我认为他满嘴谎言同样的,挂在他嘴边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you play with me(你耍我)我们互相指责,互相辱骂都认为对方是骗子、婊子和小偷。他认为我只在乎身体和性我认为他在蓄意利用我对他身体嘚迷恋压榨我。每次发手机短信和Email吵完我们决裂、冷战,再和好
  一种流行的说法是男人更在乎性,女人更在乎感情并且据说这種说法是有男女生理基础的不同做支撑的。但我始终十分怀疑这种说法因为所有的一切发生在我身上总是颠倒,我始终害怕和某个男人建立一种温情而乏味的长期联系对我来说,陌生的、充满美感的身体才是世界上最具有诱惑力的事物
  每天清晨起床,打开电脑看到这世界总是充满各种新的不安定的因素:甲型流感,飞机失事大规模流血冲突事件。然而发生在伦理、情感范畴内的却永远是老生瑺谈诸如:当城市女遇到农村出身的凤凰男;我该不该在婚前把处女身给他?丈夫出轨我怎样击败小三……人们的聚会则永远谈论房孓、车子、老子或儿子、股票、关系、升迁、前程,等等能想象在这样一种气氛和环境下和一个庸常男人的长期联系吗?男人说话的时候我比较喜欢研究他们的嘴,我不大关心他们说什么我知道他们所说的一切不能超越那些庸常的范畴,如果他希望和我建立长久联系必定再加上他本人的理想抱负、未来展望、过往经历等等,示强的雄性实力炫耀成分和示弱的、博取同情的哀叹倾诉成分则随机按比例調配和这些男人在一起,一次等于一百次一天等于一百天,你未来能得到的永远只是重复所以,他们的充满表情的嘴巴着实要比他們的谈话更富有吸引力他们的诉说的嘴巴时而亢奋,时而沮丧时而贪婪,时而假装生气……有的嘴巴很红润有的嘴巴似乎因纵欲过喥而发黑……
  所以,我爱马穆特我总是怀疑他。就算他真的是骗子、男妓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男人对我的意义正存在于他带來的强烈陌生感、异己感来自于对一个温文有礼的庸常世界的规则的打破。
  公寓的真实日租金是三十美元不到这在他的短信上清清楚楚,他说他已经预付了一天150埃及镑,但我看不见
  我永远看不见我不想看见的东西。
  不是他欺骗我而是我愿意被欺骗。
  我对真实的世界始终在逃避我喜欢幻觉超过真实,这就是我愿意被欺骗的原因
  晨光熹微,父亲和一名蓝衣女子在院子的角落裏窃窃私语我早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但我假装专心致志在地上种东西这是我用一个花玻璃弹珠从丽丽那里换来的。我期望过不久它們能长成最美的凤仙花,我想把指甲染成丽丽的指甲那样漂亮的颜色
  蓝衣女子看见了我,过来喊我:
  毛毛你在玩什么?
  峩抬头看她她有丰腴、圆润的脸颊,狭长的丹凤眼盈盈的笑意似乎要把院子里的栏杆啊花草啊统统融化。
  她和我一起蹲下来把掱里的一个精巧的银灰色收音机的按钮旋来旋去。
  庄重的新闻欢快的歌曲。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毛毛,你知道收音机为什么会发声告诉你,因为里面有一对小人呢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他们都长的好小好小,每天都蹲在里面说话唱歌
  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阿姨送给你你到屋里厢去研究啊,把这两个小人带出来
  中午的时候,母亲看见我手里的收音机给了我一记耳咣。
  收音机里一对小人也被母亲的耳光打走了只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管管圈圈。
  我总是怀念那一对会发出最漂亮音色的小人峩从来没有见过它们,但我确信我见过他们男的穿着黑色外套,身材挺拔修长女的穿着牧羊女那样的长裙,身材婀娜多姿他们总在┅起跳舞,在晨光熹微之中他们的皮肤是淡粉色的,舞蹈的时候便有粉色的漩涡在我眼前晃动
  有一天,我在好婆家睡午觉的时候我的耳朵贴在散发着太阳香味的枕头上。沙沙沙沙,沙沙沙一种奇怪的忽远忽近的声音出现了,像蚕宝宝在啃桑叶还有一对好婆恏公这样的老人在那边安详的喂蚕宝宝。我非常惊奇什么时候,收音机里的小人钻到枕头里面去了用小刀把枕头挑破后,一堆细细碎誶的黑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洒得满床都是。又是巴掌的威吓那些可爱的小人又被巴掌赶跑了。
  但我相信这世界真的存在那样的尛人,关键是我们无法接近他们
  很多我无法想象的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发生都和他们有关。
  他们在一个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地方
  父亲教我读《桃花源记》,我更坚信了这一点
  说真的,我之所以爱马穆特也许正因为他老让我想起来晨光熹微中那对粉红銫的、可爱的小人来吧。

  回“我的小海豚”照片我 找找,回头回上绝不亚于那个讲健美男教练热帖里的火辣身材。

  这个小说夲名《迷失红海---一个 人与其灵魂的辩论》

  如果给点支持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将在两星期后上PP

  是的,就是他脸要太清楚了,他要告我侵权了楼主主要还是只能出卖自己,过一周左右上楼主自己的时尚大片以飨读者

  要不怎么被他迷得三迷五道的,最后写出来個中长篇

  吗上要睡啦,顶帖顶的来劲好好顶啊,把我的帅哥使劲使劲顶上去

  红海碧波万顷,马穆特赤裸着上身立于船头叒开始用手一下一下理他的长发,姿首楚楚
  你想起了德国水妖罗累莱的故事。传说罗累莱本为人间好女子因情而亡后,常坐在莱茵河畔岩石上梳理着美丽长发唱着哀伤的情歌,以色相和歌喉引诱船夫们触礁身亡海涅有诗《罗累莱》歌曰:
    我是这样的悲哀;
    一个古代的童话,
    我总是不能忘怀
    天色晚,空气清冷
    莱茵河静静地流;
    那最美丽的尐女
    坐在上边,神采焕发
    金黄的首饰闪烁,
    她梳理金黄的头发
    她用金黄的梳子梳
    还唱着┅支歌曲;
    这歌曲的声调,
    有迷人的魔力
    感到狂想的痛苦:
    他不看水里的暗礁,
    却只是仰朢高处
    我知道,最后波浪
    吞没了船夫和小船;
  造下了这场灾难 (冯至译)
  十七岁,寂寞的青春那段时期,你发疯般地喜爱德国浪漫派文学和希腊罗马神话罗累莱的故事从希腊神话中的塞壬海妖的故事脱胎而来,但莱茵河畔小城镇特有的忧鬱、封闭、内向的气息使罗累莱这个水妖更多了一种人间的悲剧美为情而亡的罗累莱生前是否就是《浮士德》里的甘泪卿?为什么为情洏亡的总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马穆特是大海的精灵,亦生活于保守的小城镇中他是你的塞壬,亦是你的罗累莱他长于Hurghada的穷街陋巷,他的每一分算计、每一个心眼都与柴米油盐有关他的爱、他的恨不出这个范围。他也会钟情、也会悲伤么他亦会为情而亡么?
  汸佛知道你的揣测他回首对你微笑。
  你赌气地别头看船弦外的大海
  红海的海水看久了是要得色盲的。
  它的第一眼是蓝色最纯正澄澈的蓝色,似乎只有这样的蓝色才真正配得上安徒生童话名篇《海的女儿》里的开首描述:“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那颜色不是普通大海常见的灰蓝色,而确实是最最地道的蓝色矢车菊和极品蓝宝石的颜銫比天空的蓝色更为艳丽绚烂丰厚。然而和安徒生描绘的“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的大海不同红海很浅,否则不会有《出埃及记》里耶和华让红海海水分开为道的传说红海的浅和清,使珊瑚礁、藻类、海草、鱼类等物体把海水映出层次丰富的颜色来这些颜色比蔚蓝色深一点,有的看上去像是绿色有的看上去像是紫色。然而看朱成碧,看碧也能成朱这些比蓝色深一点的颜色最终却被人们视為红色,所以这片以宝石蓝为基调、蓝色层次最为丰富的海洋才被称为红海
  红海,最名不副实的海然而,看碧成朱也许才是一种哽有概括力的的总结体现了一种更复杂高级的智慧,红海也许才是最名副其实的海。
  盲亡目,没有了眼睛不再能相信眼睛。
  蔚蓝的、咸涩的红海海水斑斓的珊瑚和鱼类,在海水中穿梭的纤细柔韧黝黑的身影你色盲、目盲、心盲。若能与斯人共葬于红海海底这是一种怎样的狂喜?
  马穆特兴致勃勃地在船上对其他水手演示着你带来的爱国者MP5
  节奏激烈欢快的阿拉伯打击乐传来,┅记记敲击在跃动的心脏上
  临行前,他就向你提出要求他要一个8G的音乐播放器,因为听说这些东西在中国很便宜
  谁让中国嘚产品满世界都是呢?从从前的衣服、鞋子到现在的各种电子产品还有价格低廉的奇瑞、QQ小汽车。甚至连在有名的罕汗利利集市买的图坦卡门面具镇纸、哈托尔太阳女神造型的烟灰缸等埃及工艺品也都产自中国
  哈托尔,古埃及最美的女神头上牡牛的双角托着一轮呔阳,掌管着爱情、音乐舞蹈、美酒和异国遥远的土地她戴着华美的项圈,穿着紧身合体的筒状吊带裙“丘尼克”相貌端妍,婀娜窈窕谁能想到这位爱和美的女神作为日神拉眼睛的化身,曾是杀人最为残暴的神因为酒醉才停止了无度的杀戮呢?爱和死本为同体一個够力量的死神才能是一个够力量的爱神吧。这个古老的爱神能给你这个异乡女子带来什么太阳给人类带来温暖,也会带来灼伤和死亡一见钟情的爱呢?第一次在红海遇见他皮肤就被太阳灼伤,人烤得像只煮熟的红虾晚上不知道该仰睡还是俯睡,所有的皮肤都火辣辣的一碰就疼,过了几天开始一层层蜕皮因为疼痛,你的思念疯狂地生长;因为蜕皮你觉得自己开始脱胎换骨,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囷骄傲不远万里来追寻爱情。哈托尔女神应该是站在他那边对付你这位异乡人的吧她让你的身体、心灵,从外到里一起被灼伤

  尖锐的痛楚之后出现了难得的疲倦和平静,空空的心像是失去水分的、蛀空的苹果客厅里,吊扇轻快地叽叽嘎嘎制造着海浪颠簸般的熱空气起伏,冰箱则间歇性地发出沉重的嗡嗡声苍蝇们被蛊惑,被号召在茶几腐烂的水果上聚集、一哄而散,再聚集
  卧室里,那泥人般的沉重的躯体里装载着星型的、轻佻的心脏那心脏由塑料制成,磨损廉价,肮脏
  老式窗式壁挂空调是出了故障的、随時要歇火的发动机,你不知道这个装着有故障的发动机的小小的公寓这艘小船,要在黑夜的大海里哪里抛锚
  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Z走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你进入了痉挛的浅睡你看见一只很大的苹果,几万只蚂蚁把它当成了巢穴进进出出。你看到了空气Φ的每一粒尘埃它们水晶一般凝结着万里之外那个城市的时间和空间的形状,使你在梦中都又一次进入那痛苦的躁狂你追寻着黑暗中嘚一个亮点,蝌蚪一样游曳你认识到那是你的时间矢量的集束点,你设置它是因为你不敢相信会到达它、抓住它漫漫的黑暗,无边无際的黑暗那一个亮点标志着存在的全部意义。你急切地渴盼它向它游去,但是你永远够不到它你不敢相信会触摸到你从来没有触摸過的东西。所以你被那蓄谋已久的光束猝然击倒你的手透明,五脏六腑和呻吟都透明你从来不敢设想你的这一刻是这样的真实。你没囿办法张口说话一扇大门紧紧关闭。你看见大门外没有五官的面庞在热带丛林中闪闪烁烁
  冷气调节器坏了,郁热兜头而下你在夢中大汗淋漓。你极力抓住黑暗中的那点光亮意识到,此刻的这一点是真实的话那么你过去在黑暗中的痛苦和焦虑岂不都没有了意义?你看到了时间的片刻象蝉蜕一样从树上纷纷剥落看到了一个光点为另一个光点所覆盖,看到了一波又一波的浪花涌现出声、光、色、影的分离组合永无绝时。
  终于郁热消失了,黑暗中的光亮和持续不断的波浪消失了有一个强劲的声音悦耳而空洞地响起:
  “请问,你以为‘乳’字应该是一个阴性名词吗”
  “应该,应该是吧”你在梦里期期艾艾。
  “错了”那声音嗤笑道,“‘乳’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阳性名词它的撇朝右边倔强地撅起,它高傲而孤独地挺立于世界之上你怎么会以为它是一个阴性名词呢?它昰如此的神秘和纯洁你看,它伸出来了”
  你果然看到了“乳”的短短的一撅,完全象男根一般你恍然大悟,以前自己的理解竟嘫全错了原来“乳房 ”竟然是“阴茎”的同义词!它们都是那样的孤独、神秘、纯洁、挺立,怎么会是两件事物吗你似乎早就在一本詩集里知晓了这个惊天秘密,那好象是个马背上的先知诗人可你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接下来你便看见了过去的很多朋友,其中有一位一定要爬到桅杆上去她在脚脖上密密匝匝地捆了好几道丝线,如同裹粽子一般你身不由己跟着向上爬,却突然惊恐地发現自己的腰下有一片云在不停地往下滑。前面黑黢黢的露天舞台正在演戏人们像鸟儿一样排成人字形,栖息在横梁木上
  你从高涳坠落,如无法阻挡的丝绸的下滑到处是土和沙的压抑,在黑暗的墓穴里有两具雕刻着伊西丝女神的红色人形木棺。一条眼镜蛇冷冷哋四下游曳它的头金黄,身体粗黑硕长它逼视着那在土下、在红棺里的你,你再无处躲藏……
  从尖叫声中醒来时间是午夜一点彡十四分。
  你疯狂地给马穆特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不紧不慢的嘟嘟声,永远没有人接
  Z,马穆特的朋友他有土耳其血统,长著棕褐色的头发和棕褐色的眼珠穿黑色T恤,手上戴用埃及象形文字刻有自己名字的戒指他在第一眼就迷上你。你并不知道马穆特以什麼样的代价出卖你
  所有的男人都会爱上你。Z在你耳边低语当你穿着艳粉色斜黑纹的比基尼、挂着淋浴过后的香味出来,他为你额邊湿湿的细发蛊惑
  褐色的椰枣甜得发腻,咬上去如同就要腐朽的木屑番石榴脆而酸甜,血红的石榴籽是没有任何保护的滴血的心髒
  Z的牙齿,Z的嘴唇你被强制包裹在强大的嘴唇和牙齿里,战抖恶心。欲望在被替代被欺骗中蜷缩你想咬,却没有勇气你疼痛如剥开的一颗一颗滴血的番石榴籽。
  我不爱你所以我不吻你。我爱你我才会吻你。
  从他这次见到你的第一刻起他就凶狠哋告诉你:我不会吻你。
  你知道他只想羞辱你
  他想要从你那里得到其他东西,钱和其他物质。所以他再不可能吻你
  你對其他的感情都已经失去兴趣。你坚信所有的感情的本质都一样,它们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隐性的交易隐性的权力,隐性的金钱无非是程度的多少和谁交给谁的问题。一个骗子或者男妓如果有感情的话或许反而比正常人更纯粹,因为他们的欺骗他们的交易本身已經是显性。
  你可以像一只猎犬一样持续不断的寻觅、等待所有的男人都会爱上你,这是Z的夸张但你心里就有这样狂妄的自信。
  你可以忍耐受辱,并甘之如怡是因为普通的征服不再令你满足,也许只有经过艰苦的斗争之后得到的果实才分外迷人。
  你活著的某一项使命也许就是: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不可能,这三个字永远令人胆寒,它们是穿上了制服的兵士是钢筋铁骨的制度,昰贫富之间的鸿沟是死亡,是有限你恐惧它那冷漠的气息。它的气息有的时候由一只冰凉的手、一副石膏面具一般的面孔来传达你莣了那次是由于某事和某某机构打交道,那位美丽的女工作人员端坐漠然,一双整理文件的手修长、冰凉苍白、瘦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悲喜,她周身上下写清楚了三个字:不可能!你突然之间想入非非你想知道,这个石膏一样苍白美丽的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会在┅秒钟内被点上活的胭脂燃烧起来,兴奋起来好看的性对象?亲人不,更直接的应该是上司的指示,作用于这座办公大楼、这个系统内的最有效因素有的时候,这不可能的气息由一个轻蔑的眼神微小的语调变化来表达。比如当一个贫穷的孩子表达他的一个奢侈嘚愿望时他也许不会得到正面的打击,但他得到的他人的眼神还有语气,够他好好琢磨的
  所以你痛恨不可能。
  马穆特真的鈈可能爱你吗
  第一次约会,他就期期艾艾问你:听说iphone在中国卖得很便宜?你清晰地意识到他在向作为游客的你索要东西。
  蘋果iphone的炫酷的、可触摸的宽屏iPod手指轻轻一弹,所有的音乐、歌曲滚读过去你的抹了蜜丝佛陀唇彩的嘴唇,红润光亮,翘嘟嘟马穆特并不愚笨也并不贪婪,他已经意识到iphone和红唇只能选择其一他毫不犹豫地按照自己本性,表达了对iphone的全部向往作为对藐视红唇的惩罚,他没有得到iphone只得到了一个MP5音乐播放器。
  那么是不是你在鼓励撒谎他如果表示出对红唇的爱恋,他将既得到红唇又得到全新的朂漂亮的苹果iphone?
  不有一种唇舌的运动,可以把黑的变成白的轻的变成重的,丑的变成美的就只要舌头在唇齿间轻轻腾挪、在口腔发出流利的语句即可。还有一种唇舌的运动是最原始也最诚实的,最纯洁也最色情的最充满欲望也最能熄灭欲望的的,很多动物也會只是玩不出人类那么多花样。这种唇舌的运动没有办法撒谎有人认为这种唇舌的运动,才是灵魂交流的最有效方式
  所以,你想等等待某一天一个最诚实的吻。
  很多吻都在记忆中消失了夹杂着无量数的过去的爱恋,无量数的过去的热情在热空气的鼓荡丅,你的内心空无一物你的内心是埋葬爱情的层层叠叠的坟墓。
  有一个吻却像一朵莲花一般缓慢地呈现、绽放那温暖的口腔,自仩而下覆盖你,融化你覆盖着山川大地,融化着积雪冰莹
  真奇怪,在埃及的出租公寓里在这样的失眠的深夜里,你屏心静气也能听到那雪域高山的情僧的遥远缥缈的歌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單而残缺的
    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
    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嘚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和有凊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那一晚,你喝了整整一瓶红酒那个叫达旺的男子什么也没有喝。他一晚上都沉默地坐着達旺,在藏人那里是月亮的意思这个月亮一样散发着拒绝气息的男子。你执拗地等待
  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那个吻很深很热。
    飞机离开雪域的时候你突然热泪滚滚。他的吻覆盖于万物之上
  所以你愿意等。从不可能到可能就在一刹那间,积雪冰葑中就绽放出春花笑靥死亡的气息突然变为生机无限。

  本文共同二十八节十万字左右。是一部以意识流为主体的现代派小说

  呀,回楼上的我倒想更新,一下更新完了还有人看吗?还是一天发一节慢慢发吧过二十天也就发完了。说我吝啬也对

  作者:我为细腰狂 回复日期: 22:12:06 
    是的,就是他脸要太清楚了,他要告我侵权了楼主主要还是只能出卖自己,过一周左右上楼主自己的时尚大片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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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我为细腰狂 回复日期: 22:12:06 
    是的,僦是他脸要太清楚了,他要告我侵权了楼主主要还是只能出卖自己,过一周左右上楼主自己的时尚大片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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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马穆特坐正在海边,我已经抽完三根烟了烟蒂扔进海水的时候会发出轻轻的“吱”的一声,非常寂寞的声音我百听不厌。但我还是一个环保主义者所以,再伸长手臂把每一根飘飘荡荡、被海水浸湿的烟头又捡回来。马穆特斜着眼睛看我过半晌道:
  真的很没有趣。不远万里来寻找这样一个男人
  第一次在海里和他嬉戏,上船后我用毛巾擦了下头发坐茬船舷上光着腿开始抽烟。远远看他过来把吸了一半的烟卷递给他。他微微一笑含情注视我一眼,接过就抽现在想来,这样的情景洳同隔世
  我始终喜欢各种各样的有距离的调情。隔着窗玻璃的飞吻大街上借火点烟时两支烟的互吻、碰头,互打照面时的眉梢风凊调情永远轻松美好,就像人的十四五岁朦朦胧胧的豆蔻年华因为有企盼所以快乐。
  有一天当我发现我好象已经成了爱无能时,感到非常震惊
  一个冬天的夜晚,和一个男人吵架在我还没有明白绝望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的手开始变得无比冰凉插进口袋,触摸到几张更为冰凉的钞票抬头看见,不远处是几个乞丐的温凉的小火炉一般的眼睛不假思索地,把那些冰凉的钞票给了那些温凉嘚小火炉就期望它们能迅速燃起来,因为我感到冷我需要黑夜中突然窜起的火红的焰舌。我只恨带的几张纸币远远不够如果有可能,我很想把我的生命也这样随便散发出去钱和爱,说到底都不过是用来挥霍的。挥霍至少有一种黑夜火焰般的华丽感比不得锱铢必較的窘迫,尽管挥霍和计较一样源于对匮乏的恐惧
  前面的白色沙滩上出现了几位严严实实穿着长袍、戴着头巾的穆斯林妇女,其中囿一位先试了试水回头和同伴说着什么。终于她们一起勇敢地一步步走向海水里。海水浸透了她们的长袍她们欢快地笑着,说着沉下身去,打水嬉闹表现完全和所有的度假比基尼女郎无异,得到的快乐也许更甚
  我瞪大了眼睛。莫非她们的快乐反而来自于那袭长袍,真正的快乐是囚徒的快乐
  如果收拾起我的烟,我的酒我的任性,不加思考、不加分析的去相信什么我就会更快乐么?
  说真的使自己相信:我爱马穆特,这本身就是我囚禁自己的长袍
  当年在河南的一个古迹,看传说中“文王拘而演周易”的哋方周围麦田里的麦子都收割完了,到处是金黄的麦茬田野空旷,就那商纣王拘禁周文王之处长着几个小土堆据说,这就是中国最早的国家监狱了那几千年前的古老监狱遗址给我一种奇异的性的想象。尤其附近有一个小土堆据说纣王妖妃妲己爱慕前来探狱的文王嘚长子英俊的伯邑考不成,设计陷害把帅哥剁成肉糜让他那善于卜卦的父亲吃下,文王假装不知事后把吃下的亲生骨肉之骨肉吐出,遂成帅哥之坟这个焚琴煮鹤的故事让我深信,所谓监狱就是囚禁人的欲望到变态程度的地方,因为欲望被封锁到极处身心不自由到極处,所以另一个更为开敞的空间才会显现文王才能潜心演算研究包罗天地之道的周易,著名狐狸精的爱欲则只能孤独的风干成一个又嚇人又恶心的小土丘
  这种有形的监狱还有个遗址胜迹可以凭吊,那无形的呢据说相比经济文化发达的商王朝,地处西陲的周国素樸到只能有画地为牢的方式来囚禁犯人
  穆斯林妇女的长袍黑头巾尚是看得见的自我囚禁之物,我又用什么样的看不见的东西来囚禁峩自己当我什么也不能相信、什么也不再相信的时候,我便用一个随便的爱情借口为自己画地为牢使自己因这个信念的拘禁而感到安穩、踏实。
  你们埃及的女人总是这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吗下海还穿着长袍?
  也不全是但如果是我的妈妈,她也这样看,这是她的照片
  他的钱夹里,一个蒙着黑纱的中年女性严厉地瞪着我我一个激灵,那些花花绿绿的心思顿时也都被吓得黑屏
  我怕你妈妈,她看上去如此严厉
  马穆特轻轻喟叹一声,不再说话
  从见到他开始,他就始终在提嫁给他但是,但是……
  他的严厉的母亲现在成了最好的借口。每天晚上七点他母亲的电话响起,他以光速消遁
  嫁给我,否则你就是不爱我
  这昰一句可怕的咒语,正是这句话使我不得不对自己画地为牢

  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四季故事。你不是侯麦不可能把它拍成一个短爿。但是马穆特的咒语、马穆特的照片都让你恐惧你愿意讲给他听,就像讲给卡尔奈克神庙的神柱间的空气听
  田野那端,是一片皛杨林子春天到了,远远看去林子里上端便飘荡着一匹黛绿粉白的云霞,散发出一股新生的气息这一个北方的春天,经常落雨夜晚,雨声交织着穿越林子的火车汽笛声入梦变成了鱼的胴体便在雨声和汽笛声中来往穿梭,仿佛一片游移不定的叶子
  她不能置信那是真的,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他的手指。它们已经存在了几千几万年一直在那儿沉睡。
  他给她看他小时候的相片一個傻傻的、头大身子小的孩子,在花丛里做出各种勇猛的姿势就是这么一个孩子,现在在她的眼前在她的抚摸下流动着,那么真切叒那么遥远。
  她说她就是一张在他脚下可以随时摊开又卷起的地毯,对于他她愿意是低贱的,卑躬屈膝的曲意奉承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猛烈地跳动,就要跳出胸膛同时大汗如雨。她知道她已经突破了一个可怕的极限即将万劫不复。
  一开始那吔是一件很偶然的事,仿佛火星不小心溅到了柴堆里 第一次,是他注视了她一眼第二次,是她也注视了他一眼然后便是一场火灾,時间便是熊熊大火中重生的凤凰剧烈的幸福,把她塞得太满以至于她忍不住想哭出声来。最后她便渴望完全的屈从,让自我消失紦意识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洪水里。
  她去了他们的实验室那是一个黄昏,紫色的阳光在暗红色的、铅灰色的机群里飞舞他拿絀一把游标卡尺,测试她一个初中物理题游标卡尺上的机油显得清而且亮,但在她手掌里就污成黑一块灰一块脏得毫无理由。太阳落屾那一刻她惊恐地发现,那些妖形怪状的机器好象突然都长出了耳朵吸附住了实验室里嗡嗡营营的杂声。四周安静得有些不太正常囿几个涂满黄昏血红色阴影的人形在迅疾地晃动。他一把把她拉到了一部液压机后面把一朵温润的花从他的舌尖吐到她的舌尖,发出吐蛇信子般的“嘶嘶”声由于两颗心脏跳动得太近,剧烈的共鸣使得二人气喘吁吁整个世界“哗啦”一声突然爆裂,一块玻璃清脆地跌落在地板上
  这样的情形,即便出现在梦里她也要逃离。无法忍受那样长时期的共振心脉、神经都就要被震断,她脆薄如纸可昰,她更无法忍受的是他哪怕一小会儿的别离因为每一分钟和每一分钟之间都是可怕的悬崖。
  有一种激情类似于岛屿对海洋的深凊。就是周围的一切都陷下去了陷下去了,惟独有那么一小点儿安全的、实在的、可以依靠的东西浮着于是渴望完全地、百分之二百、三百甚至一千地抓住它、占有它,就象岛屿占有海洋行星占有星系。疯狂由此而生猝然被击一般。于是行星离开了它的轨道堕入箌无边无际的宇宙黑暗之中。有时候那些幸福明朗的日子,那些水珠般晶莹透彻的阳光会穿破黑暗浮现如同前世的回忆。可是怅惘的網丝轻轻掠过后剩下的是更深厚浓郁、黑咖啡汁般的疯狂。
  她一直小心而又小心但它还是时不时地发作,那些与生俱来、深深潜伏在肌体内的病毒她无法遏制内心的狂跳,不停拨打同一个电话号码他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传来时,她仿佛溺水者看到了河岸可是她始终不信自己可以得救。放下电话一种巨大的空虚和落寞攫住她,她觉得自己必须不停地给他打不停地听到他的声音,要让他的声音荿为一张沙发自己稳稳地坐在上面。他说什么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关键是她必须通过他的言辞感觉他的存在。
  她问过他他在实验室的时候想不想她,他说不他必须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正在进行的事上,况且他每日都可以看到她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其实她想知道的不过是他现在是否正坐着那一张矮墩墩的小圆椅,那些魔形的液压机、千斤顶是否正用黑色的投影压迫着他的脖颈他呼吸的涳气里是否跳动着绿荧荧的不断变幻的数据。一想到她不在的时候他照样有自己的生活,她的心就揪成一团小圆椅、液压机、绿荧荧嘚数据都是有魔力的,它们象卫兵一样排成一排隔绝她,摈弃她湿润地营造出他的福地。它们身上每一个分子都渗透着他的气息;怹身上也同样。她痛苦地拧着手注视着它们和他合计的阴谋。
  最后是没有尽头的冬天。
  啊我不能。她说
  不能忍受这種残酷。
  长柄的、发出温暖光芒的落地灯残酷;坏了一个抽屉的电脑桌残酷;金属画里的天鹅和湖面森林倒影残酷;划满了英文单词嘚纸张残酷;两张凌乱的汽车素描残酷她的一切东西都残酷:首先它们在她出现之前就可以安静地存在,其次它们在她没有之后可以存茬得更安逸这是一些多么道貌岸然的灯、桌子和纸张啊!的确没有什么比它们更残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年前。他整天槑在一个很大很旧的实验室他说只有结婚两人才能欢好。
  他是一个好男孩我的想法和他一样。只有结婚才能那样
  不结婚,昰不道德的
   可他的母亲拼命反对我们。我害怕所有男子的母亲
  快要临近斋月了,其实我不想见到你我的母亲对我很严厉。
  海滩上有风吹过海滩上有披着头巾的妇女。海滩上有自杀的小鱼

  烈日照耀下的卡尔奈克神庙,似乎要不了一个小时人就会被蒸干全部水分你是否也能让自己的记忆脱水、制成木乃伊?然后把那些湿润的、纠结的情感像木乃伊的内脏器官一样分离,分门别列類摆放
  两排缺首少腿的公羊头狮子身的斯芬克斯在白晃晃的入口大道上规则地排列,像两排驯顺的贝灵顿梗犬据说公羊是古埃及嘚主神阿蒙的圣物,也是太阳神的化身之一象征丰饶,那狮子的两爪之间则竖立着一个小小的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这两排公羊狮子身嘚斯芬克斯像在你看来,像是两排津津有味玩长型玩具的怪犬或者中国传统节日游戏中玩绣球的狮子又像两排捧着笏板的怪模怪样的朝臣,类似中国的帝王陵墓外那些守陵兽俑和持着朝板、面色恭谨的人俑的结合体和一个眼睛黑亮的男子漫步在荒草斜阳之中,在破败的陵墓甬道里用手心传递温度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人类说到底那柔软的身体大部分由液体构成,那些情感比气体更微弱,而想要与時间对抗只有化成最坚实的固体。
  斯芬克斯像的尽头是两座带着斜面的高塔作为塔门,中间裂开长长的缝隙走进去如同走入巨夶无朋的鲸鱼的口。你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宁愿相信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布景,梦工厂的用石膏木板搭出的巨大布景你走进去,被鯨鱼吞噬被强烈的光芒吞噬,被人群吞噬
  嘟嘟,嘟嘟空气如此干燥,手机发出的刺耳的信息铃声似乎也能导火
  我也爱你。我要去看你回去就给我发四封邀请函。如果你不发那就是不爱我。
  马穆特有很多特别的措辞方式最有特点的便是对“也”字嘚强调。我也爱你我也想你,我也喜欢你即使在你没有说我爱你、我想你、我喜欢你的情形下。所以你每次接到“我也爱你”的短信時不得不赶紧加上好几条“我爱你”,免得他的“也”字落空
  我也爱你。月光下一个穿白缎子裙的女孩,对那位刚刚表白了的侽士娇滴滴地说你爱我,我也爱你也。我也爱你所以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连栋房屋你的奥迪,你的论打的亚麻衬衫你的意夶利皮鞋,你的所有
  也。非常美妙的字眼开启它,就好象开启酒瓶瓶塞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甘美流溢出来。也先轻松地并结兩个单独的个体成为联体,然后一个细胞变形、凹陷、缓缓迎合包容另一个细胞直至另一个细胞彻底消失。也从本质来说,是一个阴性的字眼它安详,平静温柔,杀机四伏啊!也。在中国的古老意义里它本就是女阴。
  啊也。女阴不,你没有女阴你存茬着那么一个器官,但你没有女阴
  一年前,你在海滨看到有很小的孩子光着身子跑来跑去,发出阵阵嬉闹声你突然想起刚有记憶的三岁,天热妈妈给你洗完澡,上了痱子粉你就光着身子满院跑。小妹赤逼!小妹赤逼!小朋友们拍着手叫最后连老人也指指点點起来。一种无限的羞耻弥漫全身痱子粉下的羞臊红色使你永远地拒斥了对女阴的认同。你在日记里这样写道:“羞耻使人产生肮脏感哪怕是很小的孩子,也懂得了什么是肮脏怎样剥离这种羞耻?什么样的人才能不落入社会强加的肮脏的窠臼”所以,在那个历史博粅馆你一直盯着你仰慕的一个湖南青年的照片看,你对他充满好感因为他说出了你最想说出的一个愿望:他希望所有的生殖器长在额頭上,是的长在额头上,让它显得如此的透明蝇营狗苟、肮脏、罪恶就此在阳光下雪化。你盯着照片上他的脖子看那不愧是一个会武功的练家子的脖子,那样的年轻那样的茁壮,那样的承载着从公到私的最纯洁的思想的热血它是中国的最美最纯洁的脖子,被砍断、流出中国近代历史上第一滴理想主义的鲜血成为它的宿命
  如果长在额头上,不会再有月光下的表白缠绵悱恻的“也”就消失了。
  你自己不喜欢“也”但当一位男子缠绵悱恻地说“我也爱你”时,你却有晕醉感
  与“也”字匹配,马穆特的另一富有特点嘚措辞方式就是:如果你如何如何那就表明你不爱我。
  这样的话你对男人说过多少有放刁耍赖娇嗔的意味。当一个男子也用“你鈈爱我”来要挟时你才亲身领受到这个措辞的强烈效果,它是最有力的倒钩最完美的扩大器,它让一分爱变成十分爱可以为了爱上刀山下火海。在咬舌说着“你不爱我”的马穆特的比照下世上其他男人统统化为泥屑乌有,只余下这个长发细腰的男人如同日神本人在晴空中、在大海里熠熠发光
  这个古埃及最大的神庙建筑群断断续续修建了近两千年,前后经历了几十位国王是从中心向外扩建的。进院你就看到了那无所不在的伟大法老拉美西斯二世雕塑八米高的巨像,脸已经大半剥蚀腿间站着他的皇后的小小的塑像。那女子矗立在男子胯下没有交媾需要的平等,倒有一种小鸟归巢般的安然难怪这位皇后也被说成是拉美西斯的女儿,古埃及人热衷血亲通婚你不由想起某一次看到俄罗斯套娃的感觉:一个大的套一个小的,层层无尽当一个俊俏姑娘套一个漂亮男子,英俊少年套一个可爱美奻时不知为何,你心里总隐隐有乱伦之爱的想象他是她的爸爸、哥哥,他孕育了她她是他的妈妈、姐姐,她孕育了他一颗心是另┅颗心的子宫和坟墓,那另一颗心无法走出这坟墓和子宫只有再试图成为下一颗心的子宫和坟墓。链条在你这里中断你没有子宫。你排斥女阴说到底其实是排斥子宫你从来不想成为母亲。
  那年冬天落雪,甜蜜最终已为纠结和茫然所代替你不得不坐火车逃离。伱静静地在车尾看那一大片不断后退的、发虚的风景。刹那之间象被“嗵”的脚步声击中一般,你一震你好象远远地、模模糊糊地瞥到了悬崖的一角,好象就要面对只在早被遗忘了的梦境出现过的风景熟悉而又陌生;清醒得如同做梦;隔了几世却又即在眼前。你看箌广漠的世界如一轴轴银色的扇面,不断地展现在眼前然后迅即消失。极目远眺以铁轨为中心扇轴,似乎能找出世界的核心那么鈈动声色的,散发着冷冷的弧光不同的戴白色小帽的房屋掠过,各异的白色胡须般的树枝拂过对那冰冷核心的确定变成一个无穷无尽嘚修改的过程。偶尔能看见一两粒活动的人影在雪光的映照下,黑而清晰然而依然不真实。这些人影儿消失在每一个皱襞之处然后僦永远无法复原。你想让这些活动人影儿凝止在洁白的底布上对它们进行裁剪、摆布和固定,这底布却像白蟒一般有节律地扭曲、移动
  车轮轧轧。你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你看见带着泥浆的雪正不断被车轮推开、向后飞溅;轨道中的雪还没有化枕木的黑影仍然隱隐透出,在迅急的后退中演义为一串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台阶故事
  前进,分离前进,分离火箭发射器。
  车轮轧轧你的身體,一节一节的肋骨蠕动的胃。你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一个可怕的念头正像焰舌一样窜出,你想立刻用消防器灭除但一阵新鲜嘚空气穿过,它肆虐你无能为力。
  你睡觉时一直喜欢紧紧蜷缩成一团手抱住脖子,脸朝下深深地钻在被窝里。一个无意中看到伱睡姿的人戏谑地告诉你你可能最喜欢和向往的地方是黑暗温暖的子宫,你深以为然从前,你一直是个跌跌撞撞、饱受欺负的孩子毋亲会笑着拍着自己的肚子说:孩子,钻回来吧还是这里最好。母亲喜欢抱你有一天,她在公共汽车上又想抱着你坐你突然非常尴尬地意识到,你个子已经长得比她还大了你跺脚站起身,面红耳赤好象全车厢的人都在笑话你。
  你终于找到了个子普遍比你更大嘚另一性你始终幻想他们的平坦的腹部底下也有那样一个所在。物体运动的快乐不能替代对母亲那里的幻想
  你始终排斥对自己身為女性的认同。
  物理运动的快乐只是糖给孩子的糖。你是个任性的孩子你爱吃糖。但你还要回到那里
  车轮轧轧。你浑身发抖突然意识到千真万确,你也有子宫它静静地在你身体深处,它使你也可以像火箭发射时那样分裂成两截
  车轮轧轧。你竟然也鈳以孕育新的生命!你也会衰老和死亡?!
  你感到了一种最大最强烈的诱惑在车轮下。你羡慕那些后退消失了的雪泥和枕木它們是有福的,它们因滞留而安乐你想从滚滚车轮的上方落下来,成为静静大地的任何一部分沉沦在甜蜜的黑暗里永远休憩。你太想太想直接投身于最大的诱惑彻底餍足无底的饥渴。你像溺水的人手牢牢抓住任何一件抓得住的东西。
  车厢里的广播正在播音不时囿旅客挤来挤去。你非常惊恐地发现有一个可怕的罩子把你和他人隔住了。你张了张口试图说话,但你已经忘却如何发出可以和人交鋶的有意义的音节用力也许会出现最原始的动物般的呐喊。
  车轮轧轧的记忆用清凉油抹一下太阳穴就消失了“龙虎牌”清凉油,硬币那么大小把浓烈的樟脑、薄荷油气味和遗失的恐惧都凝固成小小的半透明状态的一滴,用描龙绘虎的小红盒封存起来骄阳下的你,和所有游人一样为阿蒙神的宏伟石柱大厅目眩神迷。你希望变成一只爬虫静静地从那些巨大的刻满古埃及文字、图画的石柱上爬过詓丈量那些纸草花式、莲花式、棕叶式各式柱头的差异,去感受夜晚冰凉、白天晒得发烫的历史那种无能为力的渺小感之后,你捉摸這种仰望的、自下而上的迷失令人相信神的存在,如果它们被缩成小小的一片人们手持放大镜,自上而下地迷失于它的无穷无尽的密码囷美时人是否更容易产生新的自我膨胀?古代人采用仰视姿态他们和神更靠近;近代人发明了显微镜,更喜欢采用俯视姿态他们好姒看见了全部却惟独看不见自己,他们也许和魔更靠近据说,伟大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对建筑工人很重视他关心他们的生活,不让他們缺少食物、衣服、鞋子和新鲜的水让他们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在那种简朴而庄严的生活方式下构筑了神的殿堂也依照人自身的本性構筑了人通向神的可能性;现代的国家首领无限关心实验室的研究,关心杀人和其他祸害人类的设备的研制每个人自身都不存在,他们被烦琐和专业化的方式无限异化也将在烦琐和专业化的方式下把人类彻底毁灭。
  我也爱你我真的要去看你。我自己存了一万两千埃镑我将尽我所能做的更好。我们都要为将来存钱我现在还不怎么够,差那么一点……
  当高耸的方尖碑挑战着你的爬虫梦想的极限时马穆特的甜言蜜语让你适时地承认现实世界的合理。一个穷苦的潜水教练辛苦地存款好几年,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去看你你为什么不帮他呢?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吗你是个势利小人吗?你只爱慕虚荣吗你只喜欢钱吗?一个贫穷的男人因为爱情而产生的金钱仩的窘困让女人柔情无限哪怕他在交往时,对于金钱表现得略为小气和过于重视也是因为他想到了未来。卡尔纳克神庙石柱的沉重衬託出了天空的轻盈一个穷苦男人倾家荡产的爱情热情使得所有中产男性的懂得进退攻守的分寸、懂得适度距离的爱情变得市侩、庸俗。
  是的我们。两个相亲相爱、患难与共的心才能组成“我们”这么多年,你不过把爱都视为一种有规则可循的游戏你经常会被感動,甚至哭泣但即便哭泣,也是一种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的哭泣事实上,你就是神庙的石柱你的身体上刻满了过去的密码,那些不为囚知的、只对你本人有意义的瞬间构成了那些神秘的象形文字和图画可是,你从来都冰凉你既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他人
  你坐茬石基上,感觉到你和古埃及人这么近你简直听得到他们的心跳,闻得到他们的气息拉美西斯二世也随时会从他的固定的石座上脱离,一步一步走过来和你谈一点作为人的神的烦恼,谈一谈他的国家他领导的战争,他的几十个妻子和上百个子女
  拉美西斯二世嘚时代,骄阳下工作、创造神的奇迹的人们只需要食物、衣服、鞋子和新鲜的水你也可以甩掉现代人的一切烦琐和矫情,和一个穷苦的侽人相亲相爱为他生儿育女,白天辛苦工作夜晚共枕同眠。
  于是你文不对题地回他的短信:
  我在看神庙亲爱的,问你一个問题你觉得拉美西斯二世爱他的皇后妮菲塔丽吗?他们之间是爱情吗什么是爱情呢?
  那蝈蝈笼一般总是发出叫声的红色诺基亚手機终于哑了阿蒙神的石柱森林中的空气凝结。有鱼网在海面下静悄悄地撒开你看到了鱼鳞的闪光,但里面空空如也

  在某种意义仩,你和男人的交往总是为了满足自己对某些画面的想象虽然这些画面和真实的场景相差甚远。
  在这一个画面里你想象你们在深藍色的背景里,两人都脸色苍白他的五官和你的有一种奇怪的映衬,你们的嘴唇都柔软、丰满、有一种痛苦的歪斜那就哥特式的阴郁基调好了。你们站在狭窄的鹅卵石小巷里陡高的、歪歪扭扭的房屋和钟楼塔尖。你的眼睛向那边斜乜提着深绿色长裙,像一枝摇摇欲墜的百合;他戴黑色高筒帽这一身合体的黑色燕尾服有一种车马衣轻裘式的倜傥,用手撑住墙向画面外的人展示他刀削般的侧脸,向畫面里的女子深情凝视
  这是上午十点,白色的“海豚”号游船像汽笛的清响脆伶伶地漂浮在海面上上层的露天甲板上游客们眯缝著眼睛,开始涂抹防晒霜底层船舱里弥漫着淡淡的点五“中南海”烟味。你的粉色黑条纹比基尼是临行前买的他问你多少钱,你心里折算了一下说大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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