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马良没有透视望远镜看穿窗帘布刘备布兵的弊端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这首《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是南宋历城(今山东济南)人辛弃疾所作。出生时山东已为金兵所占,二十一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一生坚决主张抗金。但依然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可怜白发生!               一    时至公元1189年,南宋赵惇在恭州(重庆)被封为王,然后承继大宝。是年冬天,渝水(嘉陵江)寒风凌虐,牛角沱上的上清寺虽在城外,但香火旺盛,是正一教的一个道场。这日晚上,道长清一天师在三清殿正独自静修,只听到大弟子静一急促求见。清一天师低声:“何事?”静一道:“官兵已将上清寺包围得水泄不通。”清一天师回头道:“你先将公子送走。”此时只闻得喊声四起,一片嘈杂。三清殿门前三十六个道士提剑守卫,另有多名在大门内仗剑准备迎敌,大门外官兵已将两扇红漆木门撞得天响。清一天师环顾四周,忽然对站在身旁候命的值事师弟清鹤子说:“开门。”守门道士刚刚开门,官兵鱼贯而入,各持兵器摆开阵势对峙,一声马嘶,枣红马上手使如意月刀的巡检田其宝,油黑的肉头上一只大鹰鼻两侧圆睁的怒目闪烁出凶光:“兀那道士,休要抵赖,快快交出要犯,否则一把火烧了鸟窝。” 清一天师见此人于人声鼎沸中声音却如此洪亮,料得他内功定是了得。乃轻扬拂尘,轻功落在枣红马前:“无量寿佛!官家此言谬矣,本宫何来什么要犯?”突然田其宝将手中如意月刀一横,只听得哎哟一声,一个道士匍匐在地,满面恐怖,田其宝将手中如意月刀指在道士后胫:“如实招来,便饶汝命。”清一天师一望地上道士,不觉大吃一惊,想田其宝手法之快,怎么会将自己身后的值事师弟清鹤子擒拿在地。当即拂尘一挥,挑住田其宝将手中如意月刀,顺势一掌,打在枣红马头上,那马顿时脑浆迸裂,还没有发出悲嘶,便倒在地上死去。而田其宝也顺势一跃,虽然稳住了脚,适才见他手一拂,已将自己震得双手发麻,心想这老道竟练成了这等深厚内功,旁的武功自也定然非同小可,哪里敢有丝毫疏忽?如意月刀抖动,一招‘横空出世’,虚实相间,刀尖刀锋齐用,四面八方的猛攻了过来。 顷刻,清一天师眼前一片白光,他镇定自如,又是拂尘一挥,凭借一身浑厚内功,胳膊使劲,逼住了田其宝右手的穴道,说道:“各位,今日得罪,老道陪礼了!”其声如洪钟,四下皆惊,俱不敢胡来。田其宝只得用左手提刀,退至一节级身旁,这节级正指挥一排弓手,齐对清一天师,只待田其宝一声命令,便众矢齐出。田其宝想自己奉都监之命拿人,虽觉对方有恃无恐,但明白清一天师手下相让,心下正自踌躇。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轰隆而至,一声都监大人到。只见一队官兵纵马进来,当头一员战袍皇皇,气宇轩昂,正是都监阳威。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抖,顿解田其宝的穴位,然后转折一回,将周围三个道士的长剑整齐打落。纵马在清一身前:“怎么称呼?”清一天师拂尘作礼:“小道清一,敝宫住持。不知上官突至,恕罪,恕罪。”那阳都监外号白面郎君,习得一套杨家枪法。师傅与北宋杨业家有些渊源,清一天师对此多有了解,心想今日一战,其是危急,强要出头,胜算无多,而这一观生众,势必与官兵共亡,便恳请道:“小道有一言,告知上官。如是为公子之事有闪失,小道自愿拿命负责。”但听得阳都监大声而回:“你那命值几何,看你能撑几时,未必那消魂散药性不灭神仙。”清一听罢,顿感全身乏力,正不知为何,忙急运一口气,方知苦矣,只不知在几时中了他慢性毒药,此时也不知内奸是谁,方抬眼看左右道众,有一个叫做静虚的小道,满脸通红,面带恐惧。心想自己不知何时已着了他道儿。长叹一声:“今日便休矣。”想那都监是早有预谋,决不肯放走一个,正待要大呼一声,命全寺人等拼命突围,以寻生路,却只见门外一阵呼声,又一队人马杀进来,火光下,一绝色女子也执枪而进,樱枪直指阳都监道:“如果,不放陈公子,女儿将与你们同归于尽。”此话崭钉截铁,甚是干脆。阳都监一惊非同不可,因自己只此一女,满身武功尽数全授。十八年来,把她视着掌上明珠,而女儿身傍的燕娘虽然是从小跟着的丫鬟,那武功也是一般的了得。见她今日也是反戈在傍,料这场面甚难收拾。但阳威也算是大宋老将,虽镇守恭州,但在大宋西南边陲,也是威名远扬。十多年来,少数民族未敢犯境,可知道自是不一般的人物,此刻正色道:“凤儿休要胡来,赶快退后。”那阳凤岂肯就听,把枪一举,环顾四周,见手握大刀,高举火把的官兵前面的一排弓手正马步待发之势,倾刻一声不好,一枪连环,挑倒一地。清一天师想,今日的一场恶战已是不可避免,怎赖自己全身无力,只得行将就死,唯见自己的四个弟子,死护在身旁,三个师弟及其弟子已做好拼死一战之备,在这千钧一发,但见清鹤子从侧面挥剑向一个节级模样的官兵刺去,顿时打开一场混战。  
阳都监父女一阵对杀,但互有忌讳,均是拦住对方。那燕娘双剑直拼田其宝的如意月刀,双方虽一阵拼杀,不想那田其宝只是处处防避,且战且退,完全没有来时的威猛,那燕娘心中似乎有什么打算,也是招招力量没有到点,严然一场假打。但没有半个时辰,遍地倒下,死伤的却是非常惨烈。清一天师在众师弟及弟子的掩护下,冲出大门,夺得三匹战马飞驰而去。  阳都监眼见得上清寺道众不住往处奔逃,自己却被小女纠缠,心中顿时震怒,几个猛招出手,枪象电光雷鸣,阳凤显然没有料到他爹酣战一番之后,猛招叠出,又想自己进来后并未发现有陈公子被捕,已有几分放心,只是不知为何那清一道长竞一点不会武功。现见他已奔出一阵,自己正好回马而去。便虚晃一招,将硝烟火炮一掷地上,顿时一阵白烟。那燕娘见此,呼啸一声与几个丫鬟,同小姐奔腾而去。  这阳凤自幼生得乖巧,那琴棋书画样样喜爱,并且对习武摆阵更是刻苦研修。虽然是阳都监三妾之女,但聪明灵俐,全家喜欢。四个老婆都将她视为已出,而那阳威本来想求一子,只是在十年前炼一种极阴的秘功,江湖上唤做倒阳脚,不慎坏了生子的法门,自此对阳凤更是喜爱娇宠。这阳凤对布兵摆阵、六蹈三略也烂熟于胸,常常将府上自己信赖的十名丫鬟当兵演习。又经常女拌男装到处周游,对恭州附近名胜古迹又特别垂念,与佛道寺院的僧道有一些交往,因而见上清寺里遭此劫难,原来也想施手相援,何况还有自己相蓦已久的陈公子。  此时奔出上清寺不远,猛听得一声怒吼,回头一看,见一道士已被掷于自己马前,顿时把马一摆,见父亲枪指自己咽喉,料想此时难予脱身,万般无奈,在马上一动不动,听凭父亲发落。“休伤凤儿”突然两骑飞驰而来,待阳威看清,见是大夫人龙师妹和凤儿的亲娘竹妍,两人一个持枪、一个持剑,一齐附在阳凤两侧。阳威无赖,只得回枪。大怒道:“若放走了反贼,一家命休,这又为何?”“你女儿是反贼么?”大夫人回复道。那阳威一听,顿时清醒。大喝一声:“回上清寺。”也不管随行听清否,便掉头回上清寺来。只见上清寺里一片狼籍。官兵正在救护自己的死伤。广场上几乎没有活着的道士。这时一个都头猛地在阳威马前跪报 :“大人,整寺已无一活人,要犯没有寻住。”阳威提马向三清殿走来,迈开马蹄下的尸体。然后抬枪一挥,一对官兵重新冲进三清大殿。那阳威下马也走进殿内,端详着香案上供奉的太上老君,目光扫射着有端倪的地方。这时,一兵卒上前跪叩道:“启奏大人,后殿耳房发现秘道。”阳威一听立即跟去,只见秘道之门是一个神龛,但兵卒仍未找出开门机关。阳威环顾四周,看了房间方位,在乾坤图案之处猛一踏足,只听得神食门转之声,一个不大黑洞呈现出来。五个兵卒持火炬奔入,过了一会,兵卒俱已退回,看来秘道不长,但刚好通往离寺不远的一片大黄桷树林,听完兵卒报告之后,阳威怒发冲冠。心想这上清寺定是吃了寸砣铁了心与朝庭对着干,否则不会这样胆大包天地与官府为敌。此时,官兵已将观内洗却一空。待阳威退出上清寺后,大火已在整个寺庙中燃烧起来,可怜这宏伟的汉代古刹,当东方正要发白之时,已化为灰烬。(至今重庆只留下了地名,未重建上清寺)  却说阳威正思考如何回复上方差事之时,下马走进府邸。他想,对上清寺的黄、白之物和历代珍品自是不能上报,对女儿搅黄收捕行动,更是下令不得乱语,否则军法从事。刚座下,把茶杯接在手上,只听“嗖”的一声,一暗标应声而至,忙则身一让,迅地跃起,还未抓住墙角的长枪,便被一炳长剑,摆步得左闪右躲,此时侍卫闻声冲进门来,挡在阳威身前,只见身着夜行服的蒙面大汉,夺窗而出,一声炮响后,满堂硝烟,烟散时,只见刚才端茶的丫鬟,已被阳威反击偷袭的大汉而掷出的茶杯,打得面目全非,气绝当场。阳威正自提枪追出,只听一声:“不可追赶!”  阳威听到此声却是自己的大夫人龙师妹。便立即止步道:“为何?”只见她手中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私放反贼,罪灭三族”八个大字。阳威看后,惊核不已,寻思是谁,倘若是朝庭知道,却是此言非虚。当即进屋,将纸条在烛火上点了,然后问道:“凤儿现在何处?”龙师妹:“她已知错,现在房里。”阳威听后,直奔后院阳凤绣楼。待推门进去,屋里哪有人影。这时只听到府内刀剑声起,夫妇二人急从楼上跃下,赶入厮杀场中。却见刚才偷袭自己的那大汉在密集的箭雨中,一把长剑舞得像一个闪光的圆盾。那大汉忽见阳威夫妇双抢突至,便又是一掷烟炮,越墙而逃。  这大汉一口气跑出七八里路出得城来,见后面并无追兵,方放慢步伐,飞上一棵大黄桷树,取下一个包袱下树来,卸去夜行黑衣。把一炳长剑插入地里,只剩剑把。然后向观音岩方向走去。  观音岩是重庆城外地势较高的一个小驿站,但凡外地经商从陆路来重庆,这就是一条必经之官道,上面是枇杷山,据说山上多枇杷树而得名,又说因地势象琵琶,谐音而得名。恭州自八月钦定升格为重庆府后,整个重庆城防也慢慢开始修缮开来,此时一条石板大道正在翻修,过此,就到七星岗上的镇西门进城。原来这大汉乃是观音岩上金刚寺里无相大法师的大弟子,三十出头,法名叫清觉。这日领了师傅法旨,要解救受困于上清寺的陈公子。这清觉为人聪明,习武弄文也是得了无相大法师的真传,凡事肯动脑筋思考。今晨见上清寺方向熊熊火焰,便知奔扑至那里也是枉然,不如摸进都监府擒了阳都监作人质,好再作打算。是以潜入都监府,本想以大力金刚指拿下阳威,但又恐怕出自己本招,而暴露师门,毁了庙宇。故而寻一柄长剑,使以暗器伤人,并且在暗器上喂了不够份量的毒,以便要挟官兵,放陈公子。正是自己有此忌讳,与阳威交手时,并未立即得手,是以不甘心,逃走后又循回,准备再出奇不意地偷袭。那知他先前逃走后,阳府里戒备就更加森严,明哨暗哨叠重,以至刚跃过墙便被暗哨发现,被拥入的兵卒团团围住,无奈又只得跃墙走脱。这时已觉肚中饥渴,眼见一路边巴香饭庄,便走进去坐下,吃了碗面条。忽见一人急忽忽走进饭庄来,店家显然认识,并不打话,见那人上楼后,依然无事一般座在柜台前,注目满堂顾客用膳。一会儿,一个郎中走进来,也径直上得楼去,也把满堂食客看若无人。这郎中上楼后,先前上楼的那人忙带领进入一个房间,这郎中进门后,便走向床边,见两个道士焦急地望着床上躺着的清一天师。清一天师脸色腊黄,紧闭双目。郎中望、切之后,拿出银针,在人中穴上一插,然后让两个道士将清一天师转身过来,背对着自己,猛然一招出在清一天师的太渊、神厥、命门三处要穴,只见清一“哇”的一声,一口乌黑的鲜血喷口而出,随即睁开两目,但目光无神,只呆呆地向着墙壁不动。然后只见郎中用针从腋下插入,这时只听得清一开口说道:“多谢!吴神医。”但吴神医此时却满脸凝重,将腋下取出的针嗅了一下:“也许十日之内取得解药,方是万幸。”说完后长叹一声,叩礼下楼去了。  清一天师随即以目示下:两个弟子似已领会,一个叫静虚的扶他睡下,另一个立即出门,出门的名叫静闲,是清一天师的小弟子,年方十七。自昨晚寺院浩劫,他一直拼死护卫师傅到此。也是清一天师觉得越危险更越安全,是以寻至此处,暂时避难。  这店家姓曾名实,本也是老实中厚之人,过去曾受过上清寺的恩惠,此时冒险收留。静闲走下楼与曾实耳语后,奔出门来,径自入城,他一身农夫打扮,在阳府大门外斜对面的一个巴鲜山货店门前坐下,眼睛一直不停地注目阳府大门进出的人。此时天近傍晚,灰蒙蒙的天慢慢暗色下来。忽然他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从府门走出,他正自惊异地欲上前,却忽然被一个人撞上身来,原来是一个干瘦老汉挑一捆巴鲜山货从店里出来,没有注意自己蹲在地上,故而摔下。静闲立即双手忙扶上,但却被这老汉一个大手拿做自己的哑门和三阴交会穴,顿时不能说话和动弹。只见店里走出两个店工,架起静闲进店去了,那干瘦老汉名叫霍成峰,江湖上称他吊颈鬼,其人骨瘦如材。此时得手后,竞挑着货担径直走进都监府去。这静闲被架进店后,关在一间杂物库房,全身只觉乏力,他躺在地上,正自暗暗叫苦。忽然,一人冲将进来,迅速地解开他身上穴位,用手在嘴巴上:“嘘。”然后,带着他奔出店来,出店时,只见店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店工,看来已被刚才这人点了穴位。静闲来不及多想,只呆呆地跟着他前行。不一会来至一座城门,当时重庆只有四座城门,主城是错落有致的山城,民居依山而建,城外江边码头千船竞帆,北面是洪崖门,西边是镇西门(现通远门),南面城门上刻有“熏风门”三字。看大江东去的是东水门,静闲跟着来到东水门外江边,租船过江而去,此时天也慢慢黑了下来。  这长江在冬天,特别是在重庆段江水不宽大,船一会到了弹子石。这弹子石来历,民间传闻,大禹治水归里,见涂山氏与巨石融为一体,长屹南滨江边。大禹伫立呼归石上,声声呼唤涂山氏,情呼恸天地,巨石应声开,石开子出,子名“启”,为夏启。是地因得名“诞子石”。几经衍变,讹传为“弹子石”。而史实所言,与之不同。弹子石江边,原有三尊巨形柱石,支撑着一圆形巨石,因其形似“弹子”,故名弹子石。后来,遭雷击爆毁,石虽不存,名却长留了下来。宋朝时期的弹子石,大多为荒山田土。下得船来,静闲忙谢道:“感谢英雄搭救,不知大侠怎么称呼。”那人回过头来:“同道中人,不言谢,我姓林,单名一个飞字,你叫我飞哥吧。”  这静闲从小在寺里长大,外出太少,未涉足江湖,言语自是不多,立即把林飞当成了自己师兄一般。忙说:“我还要到都监府去寻得解药,救我师傅,否则师傅命怕不保。”林飞道:“你师傅是谁?”静闲赶忙回答:“恩师上清寺住持,现受人下药,万分危急。”林飞道:“现在何处?”静闲道:“现在……”忽然停住话语。林飞似乎看出他心思,便不再询问。两人匆匆走过一段山岭,静闲缓慢地停下步来说:“感谢飞兄相救,小的还要去寻解药。”林飞道:“不是我小看兄弟,是你这般功夫,怎么能进得了都监府?”  静闲听后,默不做声,眼望对面山城,渔火星点、莹光微微。此时他心里担心着师傅的安危,不禁眼中噙着泪水。林飞道:“今晚我们寻个住所暂宿,明天再做打算。”为此,两人又奔走一回,走到真武山下。突然见一队官兵奔扑过来,两人迅速躲入丛林。这队官兵五十多人,为首的一个人骑着马匆匆在前,那持枪的官兵列队随后。听得脚步声远,两人就走出丛林,在黑夜里摸行。过得一会儿,听到刀枪之声不断,前面那队官兵不知为何围着一群人杀起来了。两人就隐备而行,只见一个身材魁伟,使一把腾龙刀的壮汉,将刀往左右推开枪,进左脚、偷右步,左转身,横靠一刀,一个背砍刀法后,庚即低插,只见十五六个兵卒,一齐受伤在地,无一人再敢上前。那当官的调转马头,便欲回去。但听到“嗖”的一声响后,便跌下马来,兵卒惊恐万分,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得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官兵又直奔过来。这大汉忙将大刀一横,然后一跃,骑上先一匹马,一阵挥舞着大刀,冲杀过来。不想后来这队官兵,弓手甚是了得,一阵箭雨后,那大汉连人带马均已中矢。这时见两个女子骑马直奔阵中,皆是手持双剑,一个护着大汉,一个左冲右突,情况十分危急,看来三个人均将被擒。林飞一个跃步,手法快如电击,把那骑马的五个官兵一起打下马来。此时静闲也冲到弓手中,三拳两脚,打得那二十个弓手惊慌失措。而此时那持剑的两个女子,也顺势不停地向一队弓手剌来。那受箭伤的大汉,强忽疼痛,挥舞大刀,与林飞一起杀开一条血路。五人一起,且战且退,向真武山奔去。走了一会,林飞突然说道:“大家快停步。”众人一怔,静闲问道:“为何?”林飞道:“沿这条路上山,势必难以走脱。并且天明后,官兵势必搜山,到时麻烦不少。我们不如择路返回,租船过江而去。”那大汉身中两箭,此时已是行动不便,用眼望着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年约四十的道:“且听官人。”那大汉向林飞拱手道:“这位恩公,小可段明,大理国人氏,因岳丈在此,是以和内人及小女回此探视。不期遇官兵拿人。我担心她们,是躲避不及,他们便与我们动起手来。适才听恩公说返回对岸,但恐此时已无船只过江。不过对岸我还有一亲戚,是内人姑父母。”林飞听后,甚感欣慰道:“这便甚好,只是段兄的箭伤?”段明道:“不甚打紧。”然后对妻子婉红道:“婉妹,你和香儿自己走,我慢慢跟来。”说着望着林飞。林飞道:“段兄,我们从侧路返回。待会安全了,便拨箭疗伤。”时至仲冬,天气有些寒冷。走至江边,林飞一跃,落在一叶扁舟上,然后那小船划了过来,四人上到船来。  段明显然伤疼难忍,林飞让船家拿出一床棉被和床单,婉红和段香儿扶着段明坐在被子上。林飞从口袋里取出金枪药,然后撕开床单作绷带,蹬下身,将段明背上和左膀上的箭一一拨出,膊上药,用绷带捆了个结实。林飞见一切俱已办妥,无什大碍,吩咐船家开船。船从海棠溪边出发,慢慢开至江中。  而此时长江枯水季节,那江中礁石多露出水面,形成大小不等的珊瑚小岛,由于船小人多,吃水较深,显得有点危急。林飞自己和静闲只得下船,先在礁石上暂歇,那知静闲下船时,天黑没有看清,一脚踏虚,掉进江去。林飞急忙施救,还是晚了一刻,见江水把静闲一下抛开几丈远。那船家急抛缆绳,依然无能为力,只暗自叫苦。一边稳住舵,撑杆向静闲划去。只见静闲埋头使劲向上游水,但天太黑,水又急,仍然无法抓住缆绳,正自无奈。突然段香儿一个跳跃,飞入江中。紧随静闲之后,不一时抓住静闲衣角,使劲向岸边游去。船家正要叫好,忽然一个大浪过来,小船颠沛不已,却见一运兵大船,从对岸飞速划来,赶忙稳住船只,避过浪头。那大船上火把通明,一人在船上大声喝道:“什么人在此阻挡兵船?”船家吓得发抖,不敢言语。婉红见状,忙低声对船家说:“小可放网捕鱼,不小心,船没稳住,误挡官家,还望恕罪。”那船家照此说后,全身一阵冷汗。  那大船上的听此回话,也未再行清侯,径自开过江来。这船家也趁此急速往对岸划去。那知在江上这么一折腾,虽然上得岸来,已快到东水门江边。婉红拿出一锭银,付与船家,恳他划过岸去找寻段香儿和静闲。自己扶着丈夫,一拐一拐地向城边走去。  此时城门已关,只得按船家指引,在城外的一处破屋里暂避风寒,等候消息。那船家又过江把林飞接上船后,两人在江上搜寻了一夜,一点没有静闲和段香儿的踪影。见天色已至五更,便划船至对岸往城边的破屋走来,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声音,便推门进来,轻声道:“段兄。”依然不闻回音,取火石打了,点燃屋内的松油灯,也没看见人影,林飞心想他们也许投别处去了。  
却说静闲被段香儿提住衣领向岸边泅水,运兵船直开过来,两人侧身让过。恰好游到运兵船尾时,段香儿抓住船舵,借力随船到得岸边。但此时不敢上岸,只听得船上官兵成群结队地踏上跳板上岸。等了一会儿,见官兵在江岸上整队后向山上开拨而去。段香儿向浑身无力,看是头晕脑胀的静闲轻声说:“我上船去看看。”便跃上船尾后甲板,轻声轻脚向船前搜索。但见这官船并不大,驾驶室在船尾,前面整个甲板上已无一人。走到船头,见一小舱门,便爬在船甲上往里看,见无动静,便下舱里。发现一个舱里有四个船工在掷骰子赌钱,便闪身而过。又见有船工在床上歇息,便继续向后舱走去。见舱里依然无人,却发现是伙房。走进来见锅里还有剩的馒头,伸手抓了。但感自己全身湿衣,忙退出又向后面船舱走来。舱里仍然无人,把门轻轻关了。见有一个楼梯可以通往上面,便又轻轻爬上楼梯,抬头看上面是驾驶室,里面有一个大柜子。打开一看,见是一些兵服,也不多想,把衣换了。出得门来,在后舷上把缆绳放下,感觉下面已抓住,便使劲一提,只见静闲湿淋淋地跃上船来。那静闲见是一个官兵,顿要施杀手,忽听一女轻声:“是我。”方又惊又喜,随段香儿安排,去驾驶里换了兵服,上岸而来。两人都提着自己的湿衣,急急忙忙地往弹子石方向走去。  这段香儿的母亲婉红是一当地的一个商号老板的女儿,这老板叫婉重达,过去在临安为官,因不满上官打压,自己又习得一身武艺,便弃官而回。那知在回乡的路上却遇到一队金兵烧杀抢掠,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一口气杀死十几个金兵,剩下的见状,落荒而逃。婉重达目送老百姓撤离后,正要离开,后面一队金人骑兵追来。情况万分危急,没有想到最前面的五位金人骑兵在离自己七八十步远时,却突然翻下马来。婉重达知是有人发射暗标相救,庚即那人与自己一道,冲向马匹。救他这人,是大理国人段安成。两人夺得马匹,绝尘而去,后来得知段安成是大理国使臣的护卫,也是不满南宋朝廷投降偏安,负气出走。两人相见,顿觉恨晚。问清年庚,义结金兰。段安成长婉重达五岁,年已四十。随后兄弟俩相约,做起生意来,把这两地的货物互补,生意倒也红火。后来又结成儿女亲家,更是亲上加亲。  这婉重达生意火旺,但为人低调,只在城对面的弹子石深居简出,一般的生意也由家人打理。段香儿和静闲两人,走到婉氏商号门前便径直敲门,一伙计开门,愣住:“官爷找我们何事。”段香儿顿时醒悟自己身上的兵服,便不打语,给静闲使个眼色,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过得两条小街,到街角的一处府院前停了下来。此时天刚蒙蒙亮,雾气清盈。段香儿正要敲门,忽然见大门吱的一声开了,走出之人,却是管家胡松。那胡松突然见两个官兵在门前,吃了一惊,正待询问,只见段香儿水灵灵的大眼一转,立即道:“小。”这姐还没有说出来,段香儿手势一打,胡松会意,让进门来。然后左右看街上无人,关门后引导两人径直走进堂屋,段香儿对胡松说:“你带他去换身衣服,我自到娘的屋去。”段香儿的母亲婉红虽然出嫁多年,但闺房还如从前一般,自是婉家老俩口思念女儿之故。  段香儿匆忙换装后,自在镜前打量,忽然听门外丫鬟叫道:“小姐,老太太在堂上。”段香儿立即出至堂上,看见婉老太太,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叫声:“外婆。”便跪了下去。婉老太扶住道:“我的香儿。”这时婉重达也走进堂来,见此便道:“你爹呢?”段香儿又一下拜道:“外公,我爹和娘……”便咽着不能话语。婉重达扶起段香儿道:“香儿,切慢,起来说话。”段香儿拭去泪痕。“爹、娘现在生死未卜。”这段香儿便把昨夜的遭遇一一向二老倾诉,婉重达听后道:“胡松,你去城内寻找姑爷、小姐。”段香儿见外公说话时,眼光在射着屋角的静闲。便介绍道:“这位是上清寺里的静闲道士。”静闲忙叩礼道:“小道静闲,给老爷、老太太请安。”婉老夫人看这静闲眉清目秀,虽满脸疲色,眼神却仍然透着一股英气。静闲此时才偷偷望了一眼段香儿,从昨夜至今,自己被她所救,心里还只想着师傅的安危,也未正眼瞧眼段香儿。此时而视,那段香儿虽是泪眼盈盈,那身姿直叫自己神魂颠倒。他重来未曾正眼打量过女人,自幼在上清寺学道,偶尔见过善男信女到寺里朝拜,但自己对一切从未上心,此时得见段香儿风彩照人,一股莫明其妙的冲动使得自己热血沸腾,因而眼睛竟然呆呆地望着段香儿竟不知所措。这时一个家丁走进来,跪叩道:“老爷,外面有个都头带官兵入府。”婉重达:“你们且回避。”然后对那家丁道:“且请他们入堂。”自己依然坐在堂上主位,端杯呷了口茶。过了一会儿,走进三个官兵,一个都头执礼道:“打扰婉老爷,”婉重达道:“朱都头不必过谦,但问何事到府上?”朱都头躬身又执礼说:“昨夜一股上清寺乱贼,在真武山下打杀了官兵,上方传下话来,看有无惊扰贵府。”婉重达道:“老朽曾蒙都头多年关照,府里尚还安宁。”朱都头道:“这样甚好,小的便又寻别家去了。”婉重达上前道:“甚是感谢关照。”然后对身傍的丫鬟道:“快些拿点茶水费,给官爷们打尖。” 朱都头道:“不必了,多年费老爷照看。”然后随丫鬟出去不题。  婉重达见他们走后,急走入内室,见段香儿和婉老太正焦急地侯在门口,便说道:“想必是官府在追辑上清寺的人。”说后立即又对段香儿说:“刚才那上清寺的什么什么人呢?”段香儿还未回答,但见静闲从侧门进来道:“打扰老爷、老夫人,小道承蒙你们搭救,这就告辞。”说后稽首,便迅速离去。  在静闲心里,本来一直是牵挂着师傅清一的安危,只是因遭事端,到此时想取得师傅的解药也没有着落,是以说完之后,疾步出门。此时自己一身公子打伴,也没有先前那样落魂,走到渡口,见过河的已有数人,只是有官兵在盘问过江之人,便自踌踏起来。心想,此时过岸去,城里风声肯定紧急,想要到都监府里,去寻解药更是万万不能。便独自在江岸上徘徊,忽然听得一人说:“官兵昨夜上真武山涂山寺里拿人,一寺道人全被关在里面。”那说话的人甚是愤懑。只听得另一位说:“我大宋朝只会捉拿自己百姓,哪有半分力对抗金兵。”静闲听后,心上更是一腔怨愤,眼见路中上下行人,自己此时虽在道上,也如笼中之鸟,不知从何而去。正在万般无奈之时,忽见一人走至身前,不看则已,一看惊喜万分道:“吴神医,怎么是你?”那吴神医并不回答,只是把头一侧,径直向路边走去。静闲会意,急跟过去。见路上已无行人,吴神医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师傅呢?”静闲便把这两日境况一一道来。吴神医道:“听说陈公子和你静一师兄已被拿住。”静闲一听,怔怔的一呆,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师傅冒一寺之安危而救陈公子,这陈公子是何许人?是做什么的?自己却不知。此时他更担心师傅和师兄的安危,就说:“我师兄静一武功了得,想一定是官兵持众,否则不可能就擒。”说完后立即又问道:“消息准确否?”吴神医道:“只是听说,我也不全信。适才路人传言涂山寺受困,正想上山看个究竟,能医治几个算几个。”静闲道:“我与你同去。”两人便从黄桷古道上山而来,走至半山腰,但见许多官兵拦住去路。料想路人之语一点不虚,只得退下山来,另想去路。  此时两人均感腹中饥渴难忍,便在路边小店,简单用膳。忽然间外面杀声顿起,走出门看,见许多道士杀开血道,冲下山来。那官兵那里是习武道士的对手,许多是闻风丧胆,主动让道。不一会,只听得官兵齐声大喊:“不可走了妖道。”但见道士们冲下山去,他们竟无一人追赶下来。  吴神医不屑道:“象这些饭桶一般的官兵,那里是金人的对手,我大宋朝灭亡指日可待。”说完长叹口气。这静闲正巴不得道士们逃脱,听得吴神医此话甚是不解。只见吴神医付了饭钱,低声说:“我们此刻也不用上山,绕道过江,然后进城。”  路上一派乱象,大街小巷人心惶惶。两人渡船过江上岸后,吴神医自回药王庙去了。静闲担心师傅病情,匆匆忙忙来到观音岩,见到了清一道长。  此时静闲见清一道长神色,比先前自己走时好得多了,甚是心慰。不过,又担心是回光返照。那知清一早看出他的心思就说:“多亏了无相法师的解毒还魂丸,我才有些好转。有陈公子和你大师兄的消息吗?”静闲便把路上所闻和自身遭际向师傅倾诉,然后自怨道:“都是徒儿不长进,不能取得解药,让师傅受苦至今。”清一双目慈光,无语注视着他。此时屋里只有师徒两人。清一低声道:“你去把门外看看,然后进来关门,为师有事相托。”静闲按师傅吩咐,关门后跪在床前。清一依然低声道:“我有五斗剑谱和心得一卷,你自习后可传你师兄静一。这是先师所传心法,非本门掌门不能偷练。你可发个重誓,练就此功后,不能与你师兄静一争位。”静闲道:“徒儿不练此功,只把剑谱转交师兄便是。”清一道:“不可如此说。你现在无能力保住剑谱不丢失,你只有把他背住,然后毁了此谱,我方放心。”静闲道:“徒儿只背了不练,倾其所有转述师兄也可。”清一道:“不可如此,你师兄现在生死未卜,你暂且先接了此位,我自知时日不多,你不要再推。”静闲无奈,只得叩了三个响头,然后接过剑谱,清一又嘱咐:“你抓紧时间,但不可急功习练。”  
二  自从官兵围剿了上清寺和涂山寺后,整个重庆府已经没有一个着道士服饰的人敢在街市上露面,甚至人们都不敢提道观和修道字样。各城门和要道,都有官兵在清查疑似道人。光阴如梭,已过得七日,这静闲已将剑谱背得滚瓜烂熟,楼下饭馆虽生意嘲杂,一日三餐也保证楼上受用和安全。静闲和清一各自打坐静修,这静闲练就几日,顿觉自己的剑术招式已有了很大的不同,先前他只知这一招一式变化之大,甚至是不可想象,本想急速练就,在都监府去夺得解药,保住师傅性命,那知此时却觉得越练越难,是此忍不住向清一道:“师傅,怎么我越练越不得要领。竟然不能把招式一气呵成。”那知清一睁眼微笑道:“徒儿得其要领也。”静闲正自不解,却听清一说:“这五斗剑法,实乃金、木、水、土、火五行。这五行相生、相克,各显一时之勇,又补一时之不足。这正是五味变百味,五弦变千音之妙。待你内功深厚之时,你便运用自如,有剑无剑皆在五行之变。”静闲一一默记于心。只见清一取下手中班指道:“弟子静闲听旨。”静闲慌忙跪在床前听师傅法旨:“我寺掌门信物,现暂交于你,你可先行请金刚寺无相法师保存。先前我已有托,无奈他说没有时日,此时我大限已到,他定不会推辞。”说完后已然气绝。静闲抬望见师傅已仙去,悲恸不已。从师傅温凉的手中取过班指后,长跪不起。  
此时已到子时,曾实招呼两个店工把静闲扶起来,将清一天师的仙体入殓在楼下的棺木中。然后一辆马车开在枇杷山上的一个小山岗前,那深井已经挖好。清觉和尚似乎在此等候多时,大家一起安葬了清一。静闲将写有清一天师仙人之墓的木牌竖好,此时才放声哭了起来。清觉和尚见状,忙把木牌埋人坟中。然后安慰道:“节哀,你师傅还有什么要事需要你做?你不能太过伤悲。”静闲才慢慢停上抽泣。清觉又对曾实说:“有劳你们这些时日关照,我带静闲道兄去了。”  两人一路前行,不一刻来到金刚寺。这金刚寺就在观音岩上,进寺后,见大雄宝殿里烛火亮着,清觉带静闲进殿来。一起跪拜坐禅的无相法师后,只听得无相道:“阿弥陀佛,清一道长确已羽化!”静闲正自惊呀。无相道:“那日我看视道长时,便就这几日子,虽与还魂丸服用,只是延伸精气,只不知他何时被人下手,实在难侧。你也不用悲伤,他自解脱,你却还在苦海。”静闲虔诚道:“恩师有托大师,还望不可推辞。”说着奉上班指。  无相站起身来:“哪里来,还到那里去。这般信物,信却是无,无却是信,小道长你自己收藏好了。阿弥陀佛!”静闲急道:“恩师临终托付,一定交由大师。”无相依然一摆手:“随他去吧。清觉,你带小道长到禅房歇息。”  静闲无奈只得与清觉走出大殿,刚进禅房,一下愣住。见吴神医却在灯下,摆弄银针。这静闲见此,甚是不解,叩礼道:“吴神医又为何人疗伤来?”吴神医也不回头,满脸羞愧地说:“什么神医,天底下却是没有神医,不然此时你先师还在。”  静闲心想吴神医却是为先师之事自渐,便也宽解道:“非神医之不肯尽力。”吴神医道:“只是事有奚巧,怎么会无相法师也受了些毒?”静闲一听,万般不解,清觉听后更是震惊。问道:“我师傅也被遭暗算?”吴神医默默点点头。突然,清觉夺门而去,静闲正要追问,吴神医却一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们还是早作打算,把无相法师送到我的师傅处看,也许有点办法。好在大师内功深厚,一时还不易倒下。”这时一个小沙弥走进房来说:“住持师傅请二位过他禅房”。吴神医站起来,迅速收拾银针盒,与静闲随小沙弥走进无相法师禅房。只见无相法师正在吩咐事宜。见他二人进来,仍然继续对清觉说:“你打点好后,便带文僧去涪州暂避。不见我手珠,不可回来。”  
这金刚寺里僧人只有十八个,无相法师承继先师空相大师衣钵后,更是坚持一条:无缘不度人,自家苦修持。平常几乎不见外人。寺里八大弟子修行武功,俱练大力金刚指,八大弟子修习文课,一心研习《金刚经》。一个小沙弥方才七岁,随侍左右。清觉听后,趁着二更天色,带领文僧们出去。小沙弥叫苦心,是无相法师五年前从一伙强盗手中解救。父母是谁,俱已不知。这苦心稍大后,甚是聪明,又十分听话,遇到无相法师闭关,他总是负责饮食所用。当晚见无相法师安排事宜,只是静静听候,并无言语。无相然后对吴神医说:“你把这童儿暂且领去,如我有幸圆寂,他便还俗拜你为师,也不虚了此缘。”吴神医道:“大师只管吩咐,一切俱照办。只是大师还需听我一言。”这吴神医说话时,眼睛发出非常恳切的光来。无相道:“你但说无妨。”吴神医道:“我想与大师一起去见我师傅一面。”哪知无相听后却不言语,稍刻对二弟子顿觉说:“你们在寺里各自修持,如遇事端,切不可以武力解决。我与这吴施主还有一缘未了。但到缘尽,我们再来随缘。”  这静闲也一直在傍呆呆地听着,此时却见无相法师把个搭莲往肩上一挂,手拿佛珠,对吴神医说:“我们上路吧。”  静闲见自己不知该如何而去,便急道:“无相法师,我……”无相道:“一切随缘吧。”也不回头,往寺外走去。吴神医把静闲一拉,便跟上前去。  不一时来到佛图关下。这佛图关下有一庙名曰夜雨寺,寺上有几幅唐朝和北宋的石刻,这里也是进入重庆的一道雄关。历朝更迭,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到得关下,东方已白。关上有五个兵卒站岗。一些进城的农民,挑着鲜菜,陆续进得关来。  无相法师和苦心在前走着,正待出关时,那苦心突然向关口外的山路一阵急冲。那五个兵卒本来在打量进城的菜担有无自己可取之物。忽然被这小孩一冲,便欲举枪追去。此时无相法师随手拿了五个人的穴位后,无事一般走出关口。吴神医和静闲都暗自称奇,想这无相法师武功是何等深厚。四人在山脊上,这长江和渝水(今嘉陵江)的景色尽收眼底。只是此时心里俱不在悦目。无相脑海里始终在回忆着陈公子从寺里临走时留下的一句话:“如果清一大师应诺,还望大师派八大弟子相助。”没想到短短一月内,重庆城里这么大的变故。要不是大弟子清觉处事得当,搞不好官兵已将金刚寺也焚毁。自己昨晚作出打算,也不知凶吉,四个俱无言语。只是苦心年幼,走了这段路程,早已不能前行。好在无相法师施展轻功,相携而走。倒是静闲跟不上脚步,慢慢的落得远了。无相他们三人到大渡口河边,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静闲才跟了上来。  这重庆府在南宋年间,人口不是很多,江中鱼虾丰富,这江面上打渔船既载人过河,又可在船上卖渔。因此,这船家撑了镐杆后,不停地向吴神医和静闲兜售鲜鱼。吴神医道:“船大哥休要再叫卖,下船时我多把点银子与你得了。你我行路之人要这鲜鱼做甚?”船工家听后欢喜道:“多谢大爷,小的这就安全送你们上岸”。  不一会,小船到了对岸。一行四人分着两起,自是无相和苦心在前,吴神医和静闲走后。转过一座大山,一股温泉,自花溪河流来。四人沿溪河而上,突然一阵狗吠声起,一条猛犬扑将上来,无相法师一声:“阿弥陀佛。”一挥衣袖,那犬就地一滚,然后翻身向回跑,并且嚎吠不已。无相道:“我们换路而行”。但退后几步,却是刚才翻过的大山,要另择道路似乎艰难。而从这溪水旁边向上走去,前面山路非常清晰。  吴神医道:“我们还是往前走,这路我不久前走过,并无大碍。”四人便又重新返回,继续向前。这吴神医手抱着苦心在前面奔着,静闲居中,无相法师殿后。见吴神医翻过一个山岗,无相和静闲只听到吴神医大叫一声:“不好。”赶紧追了上来。这时见山腰有一片平地,只是不见吴神医和苦心。两人正愕然,均环顾左右搜寻,仍然不见他们踪影。他俩便探身向山下溪流望去,这时只听到无相法师突然“哎”的一声,顿时坐地运气,脸上汗珠不停地向下滚来。静闲心里顿时叫苦,他见无相法师的症状正象自己恩师清一发病当日一样,不由得全身惊恐万分,连忙跪下扶住无相法师。无相又目紧闲,似乎运气非常困难。过了一会,拿出一颗解毒还魂丸,服下后,睁开眼睛道:“你扶我到那树下坐。”静闲把无相法师抱至一颗大黄桷树下,正自放下时,只见上面一排竹标从天而降。急忙抱起无相法师向侧一仰,身体刚刚落地,只听到轰隆一声,两人掉进了一黑洞里,那洞足有八九十米深。洞底倒是一潭温泉,两人落在水里,突然感到身体无比舒适,但还是往潭边游去。上到一大石板上,借着掉下来才打开的一个洞口射进来的阳光,两人顿觉洞里有些亮堂。才仔细看了这里个大溶洞,钟乳石千奇百怪,如笋如莲。洞角口一眼温泉热气腾腾地向潭中流来,潭水还往一角缓缓流动。由于刚才在水中,还不知受伤的疼痛。这时才知,无相法师双臂和右腿在下坠中被吊着的一根钟乳石撞伤,右腿还血流不止.此时无相法师还是浑身无力,他指点静闲帮自己点穴止血后,便在石板上打坐静息。静闲这时在洞内找寻出路,这溶洞较大,泉眼处水温较高。非止一时,静闲看遍了洞内去处,更没有其它洞口通向外面,回到无相法师打坐的石板上:“大师,我没找到出路。”无相并不答话,口里只默默有词地说看。静闲有些安慰的是,昨晚均还带了食物的包,先前也一同掉下来,落在了石头上。否则,不出十天,管你有病没病均被饿死。问询无相法师不食,静闲自己取点食物用度。一想到清一恩师的五斗剑法,便又默默的习练了起来。  这五斗剑法的妙处,若无内功垫底,全套学会,也只是个保命的招术。若是修习了上层内功心法,自是天下无敌之功。静闲回想着师傅教诲,默默地静坐默思,悉心修练。与无相法师一起,白天打座,晚上在温泉里御寒而卧。这温泉现在闻名于世,为硫酸钙镁钠型热泉,水温39-42℃,其水质堪与临潼华清池媲美。  光阴似箭,转眼半月有余,所有食物几乎用完。这无相法师所中之毒竟然没有什么大碍,虽然前几日在担心之时也把所习内功一一向静闲倾襄相授,并把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大力金刚指的修行也一并相送。只是时日太短,否则静闲练就金刚大力心法,一个“腾”字诀,便能纵身出得洞去。  这金刚大力心法,竟是纯阳之功,八字要诀:翻云覆雨,腾龙跃虎。且字字刚硬,所向披摩。可是练就此种功夫,人体内的补充也是不少,一日六餐,定点定时,否则劳力过度,伤经断脉,后果不堪设想。是以这几日无相法师纯粹以口诀相送,并不急于让静闲修练。而且他见食物减少后,更是不取一粒,是以病情又有恶化之状。静闲对无相法师所述《金刚经》是一知半解。但对《金刚经》心法,开头之言甚是熟悉,也好理解。于是默默背诵: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静闲深知连佛都要托钵而食,然后休习,这《金刚经》的要旨也在此。人以食为天,有了食量才有能量。可是此时食物又少,洞里又无其他可食之物,这让静闲甚是焦心。眼见无相法师病情急重,看来已无回天之力可救,心里难免伤怀。是日清晨,静闲把无相法师从泉水边扶上石岩。无相让静闲从褡裢里取出袈裟,帮自己穿上,扣上披肩。眼见无相法师已快要不行,只得大声呼道:“您会好的,您会好的。”  无相睁眼一笑道:“生死无相。有甚好,有甚了。唯你……”说到此,便把手珠递给静闲。静闲知是宝物,那里敢接,跪地不起。只听无相道:“满目都是佛,不以己为念,缘结我与汝,应作如是观。”无相法师坐化而去。静闲见状,悲恸不已。在洞内深处的岩角,用石块垒起一座坟,算是入殓了。静闲稽首相拜后,头晕脑胀,又席地而坐,开始炼金刚心法。否则,他出不了洞口,必然在此饿死。  这金刚心法才练就三日,静闲便能在洞内飞墙走壁,只是要跃出洞口,还需一定功力。因而静闲按无相法师的所授口诀,修习不已。但静闲总觉得金刚大力心法与其内丹修炼,有相通之处,内丹修炼中虎跃龙腾,元精与元神交会合一,入于中央丹田,先天之气自虚无中来,凝为金丹。虎即元精,龙即元神。二者腾跃,生丹成象。  静闲正自入神修习,忽然他听到水中有异声,只见一女子从潭水中露出头。他大感惊奇,也忘了自己正赤身裸体浸泡在泉水中。那女子抬眼突然望见静闲正惊奇地望着自己,顿时满面含羞,潜入水底。静闲眼睛猛睁了几下,正自纳闷,还以为是幻觉。猛然,他见水上还微波涟涟,分明是有人进来,想水中定是有出口,只是自己水性太差,这么多天来,竟然没有从水里寻找出路。立即穿上衣服,准备潜入水底。  这潭水很清,由于与温泉相邻,是以水中无鱼。可静闲无论怎么努力,要潜至水底,居然不行。自己闭气太差,心里甚是埋怨自己。心想,甘脆不动,默诵金刚心法口诀。说也奇怪,自己竟然在水中还可以闭气了。只是不能潜入水底,虽然把头埋在水里,却整个身躯在水面上。没办法只得上岸,可他脑海里此时非常清楚,洞内已没有一点食物,自己若不尽快出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他又站起身来,抱了一块大石,然后从水下走去。那知这潭里不像河边沙滩,下面却是坑坑洼洼。他走得几步,突然脚下一虚,手中所抱石头顿时滑掉,自己也往水里一沉。他此时非常清醒,往下沉正是自己所求,但稍微一会,自己心情放松后,身子却又自然向上浮起来。他正自苦恼,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一股力量牵引,兀自下沉,然后又上浮。一会儿,自己昂起头来,却见是先前见到的那位女子。心中感谢不已,上得岸来,虽然全身湿透,连忙执礼谢道:“感谢仙女搭救。”这女子站在水边,把长发一甩,然后回头,宛尔一笑,那脸上的酒窝映着一对闪亮的双目,把个静闲看得个魂飞魄散。想着刚才自己赤身裸体,更觉面红耳赤。  这女名叫回雪,其师赤霞仙姑在山上修道多年,外面并无人知晓。也是机缘巧合,这恭州升格为重庆府后,赤霞仙姑突然带着回雪往京城临安办桩旧事,但走至湖北武昌后,回雪也不知何事,赤霞仙姑又急往回赶。  赤霞仙姑师徒俩从朝天门外乘船至武昌,其时长江三峡上水之船,主要靠牵夫拉船,行人自觉太费时日,乘客稀少,为此,都骑马走陆路回重庆。只是要从襄阳府,过武当山,千里迢迢,且要路过一段金人控制区。不过习武之人倒是不在乎,只是算来陆路节省时日,便寻道而来。一路上倒也还安静,晓行夜宿,非只一日,便来到合州,离重庆府指日可待。这赤霞仙姑,虽在重庆涂山余脉的樵枰山幽岩洞中修道,但也常年外出走方,是以南宋各州府城镇均有涉足。到达合州城后,来到七涧清瓷窑找到一个叫多钵的老人。七涧清瓷窑在南溪河北岸坡地上,其清瓷的胎质一般多为褐色,红褐或者紫褐,因胎质中含铁量的多少呈不同颜色。这多钵老人在烧青瓷上,手艺首屈一指,在南宋西南各地都有盛名。宋光宗继位后,重庆府还派人送了两个重叠的福娃作贡品进京朝贺。多钵这些年来一直担任七涧青瓷窑的技师,连总管白荣华都敬他如父,怕重庆府有令,到时交不了差便担代不起。  这天多钵和白荣华正在花厅里看一对刚出窖的青瓷南极仙翁,说是合州知府要给父亲做六十大寿烧的贺礼。忽听门人来报,有赤仙婆婆找多钵师爷。多钵出花厅到客堂,坐下连呼:“有请,有请。”赤霞仙姑与回雪进了客厅,两相见礼毕,多钵道:“赤仙看来气色尚好,可喜可喜。”赤霞仙姑道:“得蒙上天垂伶,你身体也安好。本欲还京,了此残生,不想在武昌遇你师弟多瓶。”多钵听后一怔,且听赤霞仙姑道:“那日在黄鹤楼下正观赏一青瓷仙鹤,一打听便是你师弟手艺。说也巧,那日他便在黄鹤楼等我,并说是等了我多日。我一听忙问,他便如此这般地给我一讲,我听后心惊,便从他那手中接过这个小青瓷仙鹤,便取道合州而来。”赤霞仙姑说后,取出一只青瓷仙鹤递给多钵。多钵接过一看,也是惊吓不已。连声道:“不好,不好,怕宫内又出事了。”庚即站起身来道:“你却在此稍候,我去会就来。”这回雪也不知他俩因何而急,也不便打听,只默默地站在赤霞仙姑身傍立着。一会儿,多钵走进来,带来了个伙计,这人双手抱着一太上老君的青瓷像。多钵说:“这尊仙像,乃是家师临终前交付于我。现在看来,我的事急,无力保存,还是赤仙妥为收藏,便是增我功德了。”赤霞仙姑迎上前来,看着这尊仙像,不禁泪珠滚出。  这尊仙像是按宋徽宗的圣像烧出。这徽宗自称道君皇帝,整日沉溺在笔砚丹青、骑马射箭、豢养禽兽、莳弄花草
之中,书法的造诣可谓一绝。只是治国无方略,尽被奸臣专权。生得英俊潇洒,平日里也去京城寻花问柳,又出手大方,自搏的青楼欢心。特爱古玩奇珍,对皇宫内供瓷器也多留心思。常常不问朝政,乃至后来被逼禅让帝位。自在宫里,无所事事。靖康元年冬,有一日欣赏一尊老君像时,总觉得太过完美。便通过小太监喜子得知是开封府外,帖记瓷窑场的师傅多能所供。而且打听到烧瓷之人是多能之妹,便好奇心起,要一睹这佳人芳容。这日便微服出宫到了瓷窑场,访得这佳人后,顿感六宫粉戴,颜色俱无。且因太监打点,便私赁别院,藏娇在宫外。并派一员大内待卫护院,以保娘娘安全。自己稍有闲逸,就让小太监喜子带路,便来寻鱼水之欢,以解烦忧。不料半年之后,金兵南来,掳却二帝及其皇宫内宗人等四百余北去。  这佳人小名紫仙。自幼琴棋书画,还善诗词,和这徽宗太上皇也算是地配一双。金兵攻陷东京后,护院待卫陆斌与她哥多能带着家人一路南逃,因这紫仙已有身孕,暂且在临安城租房住下,不一日,产下一女。  待宋高宗放弃东京后,苟且临安。但不过三年,金兀术挥兵南下,宋高宗不敌,渡海南逃。金兵进临安城,屠杀百姓,掠夺财物,这多能又举家向西逃到武昌。此时紫仙所生之女已经三岁,自认是皇家血脉,如太阳光芒,便取名赤霞。后来南宋名将韩世忠以八千兵抗拒金兵十万之众,在黄天荡大捷,金军从此不敢轻易过江,南宋朝庭的半壁江山才得以保全。待赤霞仙姑长到十岁时,与徽宗一起被俘的小太监喜子回到南宋临安,告知高宗皇帝,徽宗在民间有一皇子。高宗听后非常噩然,因为当时无懿太子死后,高宗没有后人。照兹圣献皇后做异梦,密为高宗言之,高宗有所悟。右扑射范宗尹又与高宗相谋,于是下诏选太祖之后。此时高宗虽然在绍兴二年已把太祖的子孙选了一位在禁宫,虽未立为皇储,但朝内中人早已心知肚明。如果现在接回在民间的皇子,自己的兄弟,即徽宗之子为储。这样一来,朝廷势必又生波澜。于是在摸清情况,只有太监喜子清楚此事后,赏了他一碗毒酒,让其一命归西,又让侍卫搜寻陆斌杀之。  那多能从临安逃出后,虽有些家资,但人多用度大。为维持生计,在武昌城外操起旧业,开窑烧瓷。生意也能够维持,几年过去,家也殷实起来。这日得到朝廷在密捕陆斌的消息,大感不妙,收拾细软,连夜取道剑阁,向蜀中逃去。留下窑场,安排老家人打理。这一走在成都府各地东躲西藏。直到高宗绍兴十二年八月,奉迎徽宗及显肃,懿节二后的梓宫,奉安于龙德别宫后,高宗才还下旨追捕。而此时多能仍然不敢开窑,一家人在合州城外偷偷定居下来。这多能育有二子,即多钵和多瓶。但自小时,便不称父亲,只叫师傅。两兄弟也以师兄弟相称,以免外人知道底细,包括两兄弟关系俱是后来才知。  一日多能忽知抗金名将岳飞被莫须有的罪名而被害于监狱,顿时肝胆气炸,是夜而亡。宋高宗在位三十六年后,也禅让帝位给孝宗。而今多钵也已近五十之人,见赤霞仙姑突到合州,告之多瓶所言,才将多年来父亲保存的太上老君像取出交与赤霞仙姑。赤霞睹物思人,悲伤不已,只得带着回雪回幽岩洞隐居。但当走进花溪河上的半山腰,见布防的竹标已落,而地上无人。以她的内功闻觉,知道受袭击之人已逃脱,或已落井洞而亡。也未去检查其他机关,便径直上到幽岩洞里。取出仙像,奉于石桌上,拜后,在像前打坐。这洞内甚是宽敞,幽静,松油灯把洞内照得亮堂,在这群山蜿蜒,峰峦叠障的洞天福地里,赤霞仙姑已修道四十多年。  回雪见师傅打坐后,在洞外呼唤自己养的大狼狗山儿。只见她一声尖哨过后,那犬不知从何处便猛冲过来。她抱着犬亲热一会,狼狗急咬她衣角,要牵她到一个去处。回雪便跟她到了山腰竹标处,这时她已明白肯定有人落进洞去,便下到山泉边,向溶洞里游去,才将静闲救了出来。  此时静闲望着仙女一般的回雪,有如出水芙蓉,虽白衣浸透,却更显她女人挺拔的风姿。这回雪见静闲一直低头不知所措,自也羞愧起来。在这世外桃源的洞府里,两人似乎都感到了有原始的冲动在触及心灵,要不是狼狗山儿见生人,从洞口泅水进来,狂吠几声,这回雪真是要步入妙境。忙下水招呼着狼狗,游出洞去。  全身湿透的静闲在天色微暗,稍寒忽冷中有了饥饿之感,便下到温泉中。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闭目养神。一会儿,却听身后洞里似乎另有别洞。忙侧头向后看,只见回雪拿看一个包袱,从一个小洞口走出。对着静闲道:“你去把衣服换下,来吃些东西。”  静闲换却衣服,自是纳闷,没想到这套衣服,这么合身,只是年代太久了。穿衣出来也无语言。只狼吞虎咽地大吃一顿,立觉神清气爽。回雪见他吃得正起劲,便道:“你是何方人氏,哪日落下洞里?”静闲道:“我和同伴路过此地,却中你们机关,现在只剩我一人。也不知你们为什么?”回雪一听,显然吃惊:“其他人呢?”静闲道:“只我和无相师傅掉入洞里。无相师傅先前已遭人下毒暗算,落入洞里十多日后便圆寂了,其余二位是在山上走失。”  回雪听后,非常不安,面带愧色,心想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这山中虽然没有猛兽,但师傅为防追杀,又不得不在此布满机关,只是从未象这次这样伤及无辜。便轻声说:“真是对不起,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寻他们。”静闲默默地点点头。只听回雪又说:“你今晚可在上面的溶洞去住。上面有许多大小不同的溶洞,可好玩了。”  静闲只得跟着回雪穿出洞口,绕过回廊。拾级而上,又进了一个洞口。却见里面有很宽大一个厅,厅四周都有洞口相连。静闲站在大厅的中央,由于厅较大,墙上的一盏灯显得昏暗,回雪说:“你可就在这厅边的洞里休息,我还要到内洞去看师傅。”  静闲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斜面的一个洞口后,便在旁边洞内打起坐来。他先习炼金钢心法,并慢慢地运转全身真气,然后又将五斗剑法,在脑海中走势,顿感双手中指姆如利剑要出销一般,立即屏住呼吸。然后站起身来,在洞内厅堂走了几圈,一直告诫自己不可性急。随后在一张石床上休息,一会儿呼呼睡去。
  清晨醒来,却见回雪甜甜地在床边望着自己笑。先是一惊,庚即站起身来,然后用手揉了揉眼。回雪道:“先洗个淋浴,然后吃早餐。”说着带着静闲穿过一个洞口后,转过一条回旋而弯曲的洞,出到洞口,便见一股飞瀑从天而降,越是走近,越感到温热。回雪把手中一张面巾递与静闲道:“你不要走得太出去了,外面危险。而且水太大,又冰泠。只有里面这股才是温泉,我在外面厅中等你早餐。”  静闲见她走后,才躲在洞边,脱却衣服,赤身裸体地洗起来。这种洗浴是他平生从未感受过的,本来昨夜休息,身体已经非常舒服,此时再加上温泉淋浴,更使身心放松。因而,现在在大厅里用餐,竟然把所有食物一扫而光,眼里还发出尚未吃饱的光来。回雪看后,不觉好笑,因从未见有人这样大的胃口。一会儿又从洞中端出食物摆在石桌上,静闲此时才算吃饱。但自己也觉不好意思道:“我练了一种功后食量大增。”回雪听后似乎非常理解地说:“没什么,洞里有用不完的食物。”  重庆的冬天,常是云雾缭绕,山上看得见日出,山脚却是白雾茫茫。今日还算运气,昨夜下了一场雨,他们在洞里一点也没有感觉。太阳刚从东面山头露出光来,他俩便在花溪河沿岸寻找吴神医和苦心。却见这山、水、泉、林、洞、瀑皆具,独具特色的温泉和蜿蜒而过的花溪河交相辉映。回雪道:“这南塘温泳、花溪垂钓、虎啸悬流、峭壁飞泉、五湖占雨、三峡奔雷、滟瞙归舟、仙女幽岩、小塘水滑、石洞探奇、弓桥泛月。而且春花秋桂,颇具特色。”静闲听她如数家珍,但心里却只想到吴神医和苦心。想来已有半月多,静闲的思想里矛盾重重,又想尽快见着他俩,却又不想找到,因为他怕找到的是他们的尸体。所以,他一直走在回雪的后面。只依靠回雪在前面搜寻,自己跟上步子就行了。一连找了七日,把大山周围几乎走了个遍,依然没有吴神医和苦心的踪迹。回雪每天在搜寻中,也没有忘记采摘山上的鲜菇和野菜,带回洞里。静闲虽然有些忧郁,但又放下心。在这七天中,静闲和回雪非常熟悉了。静闲说话本来就老实,现在是有一说一,有问必答。这天晚上,他几乎把他所有的故事都讲给了回雪听,这回雪与他也更加亲近。他俩正讲得起劲,突然洞外狼狗山儿又狂吠起来。回雪迅速吹灭油灯,奔出洞去。静闲本想跟去,可是灯灭后,他眼前一片漆黑,根本无法移步。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进来,只见回雪打了火石,点了灯,见进来的是三个男人,各自提了个口袋,放在大厅傍的一个洞里,回雪一面招呼着他们用茶,一面打听着外面的事。突然一位对着静闲大叫一声;“陆……”回雪转眼一看,是静闲站在墙角洞口边,又穿着陆斌的绿色衣服,是以眼花认错。  回雪忙上前介绍道:“这是合州七涧青瓷窑来的彭氏三兄弟。奉了多老爷的命,给我们送食上来。这里……这是我师弟流风。”回雪说着把静闲一指。这静闲正要说话,只听回雪说道:“我送三位面见师傅。”你在外厅等候。那知这三位走进内洞后,彭老大借叩首之机,突然向赤霞仙姑一个大手袭去。那赤霞仙姑稍一警觉,便感到左手发麻,忙将右手一挥,单掌推出,只听轰一声。把彭老大的手膀击碎。然后顺势而发与彭老二、彭老三施展杀手。回雪见状,慌忙护卫着师傅,与彭老大也交上了手。这静闲本在厅外,想这三人送食物怎么就这么一点。而且是黑夜才来,正自纳闷。忽然听见内洞厮杀声起,顿叫不好,赶忙冲击内洞来。这内洞的厅比外边小了一倍,但灯火通明。他进到洞来,一个剑步跃在回雪身前,把那五斗剑法幻着大力金刚指。只一招翻江倒海,便叫彭老大魂飞魄散,正欲逃去,却被一指点了百会穴,顿时瘫倒在地。然后一回手,一个捷足先登。把彭老二、彭老三双双重伤于掌下。  哪知他出掌时,右手却自动变成了大力金刚指,随势一张面皮从彭老三脸上撕出。一看那人,哪里是彭老三?回雪气愤得还未出掌,这个假彭老三被赤霞仙姑一剑刺来,顿时气绝。彭老二还没有反映过来,也被赤霞仙姑一剑而毙。此时静闲又从瘫倒在地的假彭老大脸上撕下面皮,正待审问,只听赤霞仙姑道:“休要问,我认识他们。这是川西三鹰,专做官府的爪牙,揭了内榜专门追杀我们。”说着回一剑将他斩成两截,然后还不解恨地把三具尸的三头六臂一齐削下,方才解恨。  这静闲被这一幕看得惊呆了,但他立刻感到赤霞仙姑过去肯定有更为血腥的故事。他担心后面洞外也许还有帮手,正欲往洞外,哪知赤霞仙姑看出他的想法就说道:“这三人功夫都是十分了得,我本不是他们对手,承蒙少侠施以援手,否则我命休矣。”静闲赶忙推辞:“不敢当。”回雪道:“五年前师傅在涪州,被这三个恶贼追杀,跑到我家。我让她藏在村口大树的地洞里,然后忙往家里赶。那时,我父母正打渔回来,这三个恶贼问我父母有无看到一个受伤的女人。本来我父母也不知道,就说不晓得。当时我看见父母正要叫喊时,只见他们出手打杀了我父母,接着提起我父母往房里掷去,然后一把火把我家房子也烧尽,随后,沿着屋后的山冈追去。我当时吓得不知所措,哭不出声,只气得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熊熊大火。”说着眼中噙着泪水。静闲听后,深感诧意,他想自己平素武功一般,刚才是力保回雪的安全,才奋力一拼,那知这三个如此不堪一击。但刚才所听赤霞仙姑之词,又说这三个武功是何等了得,自然奇怪。他想,也许如此吧。因见回雪师傅出剑之快,内力之深也可反证。但自己只知顺势而为,不想且有如此妙功。其实静闲那里知道,他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练习了两大高手的绝世功夫。而这两种功夫,大有互补之妙,一经习练,相得宜彰,只是现在还没有全部通熟,否则独步武林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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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既有巴渝典故,又有重庆人文。顶
  三  回雪向赤霞叩拜道:“没有及时向师傅说明,还望恕罪。”那赤霞仙姑会心地微笑,打量着静闲道:“你师承何人?”静闲回道:“小道的恩师是上清寺住持。”赤霞仙姑道:“我与你师傅有一面之缘,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恩师已被官府谋害。”静闲难过地说。赤霞仙姑在合州时已了解上清寺劫难,但不知清一天师已然遇害。听静闲此说,她感到朝廷似乎有个什么大的阴谋在动作,便对静闲和回雪说:“我们收拾开走,此地或许不可久留。”然后将三个人头和六条手臂包裹后,分付回雪把三具尸身埋掉,静闲便与回雪在山后草草将尸身掩埋。两人跟着赤霞仙姑走到山顶,见有一个大坟,上面一块石碑写着母亲大人,义父大人之墓。静闲借着月色,看见上面的字甚是不解,也不便问。却见赤霞仙姑跪拜在坟前说:“娘,义父。今日大仇报得一半。说着泪如泉涌。”回雪也跟着跪在地上。过一刻左右,赤霞仙姑站起来。将三个人头放在坟前,泼上油,然后点火焚烧。  天色渐渐发白,此时赤霞仙姑才感到左臂受伤不轻。三人只得退进洞来,静闲与回雪一起扶着赤霞去石床上疗伤后,两人又出来把外面能够发现的洞口均俺藏好,然后打开昨夜西川三鹰送来的所谓食物一看,却是少许干粮和衣物,其中一包里银子和银票,倒是不少。静闲问道:“平日那彭氏三兄弟也是只送这么一点食物来?”回雪过来挨着静闲坐着说:“他们只是把粮食放在山下的洞穴里,然后上来给师傅叩安。”但转而一想,又说道:“一年一般春秋两次。却有时间约定。本来我也有些诧意,但只是他们晚上来,天黑又没有看得很清楚。”静闲说:“那假彭老大看我只叫陆什么的,过去这里人很多吗?” 回雪道:“我来时就只有我与师傅两人,平日里师傅教我学些防身功夫。其他事情我倒不知。这地方人太少,有时我在山上采菜,一天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回雪说话时,眼睛总是非常深情地看着静闲,而且脸隔静闲的脸很近。静闲只得把头转开,然后问道:“你哪天为何称我为流风呢?”回雪一听,哧哧地一笑道:“师傅那年带我回这里时,给我重新取的名,她当时说,是个男子便叫流风,女孩就称回雪。我不解,就问师傅,什么叫回雪?她说什么洛水之女神,又说我是水边长大的,就叫回雪,然后还呤着什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静闲听到也是似懂非懂。自幼除背诵《黄帝阴符经》、《道德经》和张天师《黄书》,其余就是听师傅开悟,所学虽然多,但此时觉得不便再言。两人山上山下,洞里洞外,俱已侦察一片,确无人来犯,便退回洞里,各自修炼功力。  非止一日,这赤霞仙姑伤已疗好,功已恢复,便欲向合州去一遭,摸清彭氏三兄弟的实情。是日晚,来到合州,直奔七涧瓷窑。但是一切如常,只是打听到多钵师父不知去向,彭氏三兄弟也已失综多日。静闲和回雪把所知情况,向在瓷窑约两三里的一座土地庙里等候消息的赤霞仙姑报说。由于天色已晚,三人在土地庙里只好休息一夜。那知半夜时分,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急促地向庙里走来。此时只有回雪睡熟,静闲和赤霞仙姑叫醒回雪后,三人出庙埋伏在房上。却见进来的是多钵和彭老大。而赤霞仙姑,在洞内遇袭,此时仍怕官府故技重施,三人于是只在房上轻闭呼吸,不敢乱动,听下面的话语。只听多钵说:“不知你那两个兄弟现在如何,这些天一直未曾见到。”彭老大说话的口音很特别,象个女音道:“我想没有什么事,否则官府不把瓷窑捣毁?现在倒是巫教在找我们的麻烦。我父亲为了帮中的事情也出去多时了。”多钵说:“你们帮里的事情,自有你父亲彭堂主操心。不过我们约好时间已经有这么久了,但愿他俩应没遇到麻烦。”只听彭老大说:“那我们现在就不能在此等候,不如到重庆府去看情况。”  两人出庙去,趁黑赶路。赤霞仙姑三人听得清楚,下得房来,赤霞仙姑说:“我们且跟去。”  多钵和彭老大非止一日来到重庆府,他俩的一举一动完全在赤霞仙姑三人的监视中。哪知这天,多钵和彭老大径自走进曾实开的饭店。赤霞师徒倒不知道清一天师曾在此避难。静闲道:“你们不必进去,那两位不认识我,但我又认识这家店主。”  
静闲进得店来,见多钵和彭老大坐在一角正在找店堂倌点菜,便走至柜台前。那曾实先是一惊,然后使个眼色,静闲便上楼去。曾实也跟上楼来。两人走进房里,曾实道:“上清寺毁后,官府又把涂山寺洗劫了。重庆城内各道观道士已逃得没有了。说也奇怪,现在官府又放松了,前些天各城门口,见道士就抓。现在虽然在市上找不到道士,但打听说上面放话,不抓道士了。”  静闲道:“我那静虚师兄呢?”曾实道:“你师父羽化之前,他就出去了,到现在我也不知。你师父的坟墓却不知道被谁挖开,我现在把他转移到我的祖坟边了。” 静闲道:“太感谢你了。”此时想起当时清觉怕人发现,还把写有清一天师仙人之墓的木牌埋了,就想起清觉来。就说:“金刚寺里情况如何?”曾实道:“听说无相法师在闭关,整个寺庙也没接待香客。”静闲听后伤感不已。他想自己受大师之恩,本应回涪州去寻清觉和尚,把念珠奉还。主意定后道:“我还要出去一些时间,倘若有我师兄他们的消息,你可告知他们我过些时日还回此来。”   这静闲出得店来,过街口去找赤霞师徒,哪知寻了半晌,均无二人消息。他又转回店里,已无多钵和彭老大的影踪。便向曾实相托道:“如有一老一小两个女师傅来找我,你可告知他们,我晚上回来。”说后往金刚寺寻去。只见寺门紧闭,四周无人。一个“腾”字诀,跃上一棵老黄桷树,往寺内探望,见寺内无人走动,便飞身进寺,寻找人迹。哪知里里外外均无人影。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分明记得无相法师吩咐不可以武功持强,并未让七大金刚出走。静闲见此,只得回到巴香饭庄,得知并无人找自己。当晚千思百虑不能入梦,五更已过才起身,往涪州而去。租船沿长江东下,第二天来到涪州。涪州城位于长江南岸,城垣若重庆府一样依地势而建,从汉代至此,各代不断加固、扩修,也算是长江边上又一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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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闲出得城来,急促向江边走去。他见官兵并未开门来追,非止一刻,便绕道回到巴香饭庄。跃身上房,见曾实却在等他。曾实见他回来,放心地问:“不曾遇到麻烦?”静闲道:“还好。”两人从窗外望去,见镇西门城楼上有火炬在游动,然后相视而笑。静闲道:“我在都监府对面的巴鲜山货店,听到有两人在谈阳都监的事,看来朝廷动了真格,至少要治他个滥杀无辜,毁我道观之罪。”曾实道:“怕不是这桩罪吧,朝廷会为道观说话么?”静闲道:“那也未必。我师傅曾说大宋朝有道君皇帝,政和三年(1113年)眷礼虚靖天师张继先,改上清观为上清正一宫。”静闲自豪地接着说道:“虽然那虚靖天师是江西上清观,但与我们也是同宗。”曾实望着静闲的神情,也为上清观的道士自豪,又的确认为这阳都监心太黑,让一观道众尽且奔亡,因而愤然道:“他也该有此报应,只不过我们不能亲手为清一道长报仇。”说着忿忿不已。“待我明日去取了他首级,向师傅祭拜。”静闲把双手一拍,说道。  一夜无语,是日清晨,静闲从镇西门进得城来,见守城军门非常仔细地询查着出城之人,对进城的人倒也不甚过问。因所感昨夜遭遇,不得不小心地在城里玉和彩绸庄挑一身新衣换上,又来到西大街上的明德茶楼。要了细食茶果,独自坐在窗前,拿眼望着斜对面的都监府。见大门未开,门前有官军把守。坐得一刻站起身来,见街口处巴鲜山货店照常开门营业,无事一般。然后叫堂倌道:“下楼请掌柜来问话,昨夜发生何事,各城门都在查出城之人。”那堂倌一脸苦相:“客官有所不知,昨夜官兵折腾了一夜,说是有人搭救都监大人,在我店里都有十来个官兵把守,好在平日我们脸熟,只是白送点银子让他们打尖,掌柜陪了他们半夜喝茶,现在还在睡觉。”静闲拿出一点碎银给堂倌:“你楼下门口外巴鲜山货店的主人是那里人氏?”堂倌把银子盯了一眼然后悄声说:“是官爷开的。客官要买什么山货,我去买了便来。”静闲道:“现在不必。”  店堂倌见静闲出手给赏,欢喜下楼去了。静闲环顾整个厅堂,除自己之外,竟无一人在此喝茶,便算账出店。他走在街口巴鲜山货店对面低头而过。然而,过了会儿,他感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便进了一间店,也未过问店里什么营生。只侧眼往外盯,那知打扫清洁的人抬头望有客来,便吆喝起来:“来-客-了!你请上坐。”  
静闲见外面跟踪自己的人,一共是两个,现在装着相互拉话,在对面不时地注视着这边大门。突听店里招呼自己上坐,忙把眼转回,却见是买春之所。静闲见一老鸨领了两个年约二八,容貌娇好的女子莲步而来,顿时吓得不知所措,两眼有些发呆。见那两女子要走近时,便争先恐后地把纤纤玉手向静闲双手摸来。静闲一惊,甩开手,快步出门,惹得那老鸨好一阵骂街。  
静闲只装着不知,加快脚步。走到人烟稀少处,猛然一转,到一条巷内,却并不走了,专等两人跟来。这两人正加快脚步走进巷口,却被静闲拿住穴位,瘫倒在地。静闲蹲在地上抓起一个问道:“谁叫你跟踪我来?”这人吃痛,忙说:“大爷解开了穴位回话。”静闲道:“快说,否则再拿了你死穴。”这人忙回:“小的叫晋财,他叫庄节,我们是明德茶楼的堂倌。”静闲一听道:“胡说,刚才去茶楼未曾见你两人。” 晋财回道:“是你把银赏了谭六毛,我俩合计,想看大爷做什么买卖。”静闲听后:“此话当真?”晋财忙说:“当真当真。”静闲道:“你两人既然想领赏,我也先把点银子与你们,不过你们若是打听到阳都监的近况,我自来茶楼给你们一个一两银子。”两个一听,欢喜不已。静闲替两人解了穴,两人千恩万谢归去。  
见他俩走后,静闲自觉得好笑,又反跟踪回来,果见两人回到明德茶楼,也就放心往巴香饭庄回赶。走着走着,突然见多钵和彭老大迎面而来。静闲心里一喜,待他俩走过一会,忙回身跟踪而来。两人并不认识静闲,却发现后面似乎有人跟着,但依然不惧,且摇大摆地走进先前静闲误入厅堂的醉花轩。静闲想起那老鸨的抢白,自觉得面红耳赤,那里还敢跟进门去?只在对面刚才晋财和庄节站的地方监视着。站了一会,又觉无聊,本应该直接打听赤霞仙姑师徒情况,自己却装神弄鬼一路跟来。现在进去,怕已说不清楚,或许还平添误会。想到此静闲也不回巴香饭庄,只在附近,寻个旅店安歇了。  次日上午,缓步来到明德茶楼,果见晋财与庄节在忙活,今日的店堂与昨日完全两样,特别是楼上茶客甚多。一个说书先生,正拉开架势,在眉飞色舞地说着《狄公案》。那晋财眼尖,早看见静闲走进店来,正沿着楼梯上楼,忙跟上去,便接过了门前知客的话,大声吆喝:“楼上请。”穿过二楼大堂,在里面选个小包间服待起来。静闲见堂上听书茶客听到兴奋处,也山一样呼叫。  这包间里也算清静,晋财低头哈腰地询问:“大爷喝点什么茶。”静闲道:“先不要说茶,昨日之事怎样?”晋财道:“包大爷满意,待我起一壶好茶,拿了果点再来禀报。”静闲见他说完,一溜烟出得门去。一会儿与庄节端着茶壶、果点进来。那庄节一见静闲忙说:“给大爷请安。” 静闲道:“休来闲礼,快把实情说来。”庄节道:“昨日喝茶的人又少,许是说书先生走了几日之故。我们回来无事,小的们就去都监府把风。平日里,我可以随时进出,那知昨日大门闭的紧。我认识府里一个张虞侯,便去找他。把门军见我是茶楼的,便问,有甚急事?我把原因说了,下午请张虞侯到茶楼厮见。待得快吃晚饭时,这张虞侯才到茶楼问我何事。我便说今日说书先生已回,让他不要漏了听书。结果他大发怒火,把脚放在长凳上说,那钦差先前把他们也关起来,好在过去与都监阳大人没有私人干系。前几日才把我们放出,现只关了阳大人一家二十余口在牢里。昨夜不知那路贼配军的扰城,让我们一夜不成合眼。他说着猛喝一口茶,又接着说,今天大睡一场,方才醒来。听把门的传话,是以才来。我又问他那阳大人,他说要押解进京,听说已安排了船。我问什么时候走,他说不晓得,或许是今日也有可能。”晋财插话道:“若是坐船,也得早晨才行,晚上行船,除非渡河,否则那个敢走。我原来就拉纤走船,只是太苦,才干这泡茶营生。”  
庄节还把都监府的环境一一道来,静闲听后,默默点头。给了赏,回旅店里等候新的信息。  
  六  是日傍晚,静闲正独自在房内运气习练。忽然听得一阵步声,急促地上楼来。静闲住的旅店不算很大,客房不多,忙立起身,站在门口。只听得来人走进隔壁房里说:“里面传出话来,老爷今晨已经送走。”又听另一个问:“是水路还是旱路?”先前那人说:“说是走旱路。”另一个道:“我们快去报告小姐。”静闲只听得说话的人是两个女的,立刻想到可能是阳都监女儿的丫鬟。听到她俩出门,便小心地跟出门来。这两个女子确是阳都监女儿的丫鬟,先前进在屋里的一个叫小翠,打听消息回来的那个叫小玉。俩个身上均带着武功,走起路来也较为快捷。  
这静闲此时的轻功也较了得,一会儿奔在她俩前,然后在视线内等,待两人走过后,又启步跟来。见两人出城,乘船过江,自己也只得跟了上船。一会儿船过江来,各自上岸,静闲依然跟踪。那知走近写着玄坛别院的一个庄子,两人夺门而进。静闲也只得趁天黑跃墙而入,见两人走上一阁楼,静闲急跟上去,伏在门外听得小翠说:“黄二姑,怎么小姐没在?”只听黄二姑道:“小姐带人已先走一步,只等我们最新的消息。”  
小翠把情况说后,黄二姑道:“我们先用信鸽去涪州,今晚我们就往涪州去。”静闲听后,立刻退出。心想,段香儿外公处离此不远,只好前去想法租借匹马先到涪州。思虑已定,快步来到婉府。敲门进来,小厮领他去见管家胡松,路过一个小园,见一个人正在打拳。走近见是段明,抱拳执礼道:“段老爷有礼了。”这段明正在运气练拳,却听有人招呼,住手望来,见是静闲,忙道:“林恩公来否?”静闲道:“你的伤已全愈否?”段明热情地拉着静闲的手道:“已大愈,林恩公在什么地方?”静闲道:“委实不知,我也是多日未见,思念不已。”两人说着走进客堂,分宾主坐下。段明见静闲一身书生打拌,俊秀得很,心下非常高兴。见丫鬟上茶后,便说:“去请小姐来此说话。”见丫鬟自去,段明接着说:“那日见你落江后,甚是着急。”静闲道:“承蒙惦记,还谢小姐相救之恩。”段明道:“我那香儿,自幼在洱海中长大,浑名唤着水仙。”静闲道:“这便是真的,那日不是她施手,我命休矣。今天来府,又有事相求。”段明道:“但说不妨。”静闲拿出银票说:“我想买匹快马,连夜去涪州。”段明见他拿出银票就说:“见外了,来人。”只见一个小厮走进堂来,段明道:“你快准备一匹好马,然后叫胡管家到堂上来。”静闲见此,感谢不已,忙说:“谢段老爷抬爱,小道这就告辞。”段明说“事情很紧急吗?我让胡管家派几个帮手去。”静闲道:“不碍事,我一人便行了。”正欲站起身来,只见段香儿飘然若仙地进堂来,非常深情地望着静闲,娇声地问:“真的那么忙?”静闲那敢对接她那如电的目光,低头道:“小道事急,还望见谅,事成后再来拜谢。”说后告辞,却见胡管家站在厅堂外。段明说:“人不需要了,只拿银票送上。”静闲道:“银票也不必了,我这就告辞,多谢。”段明那里肯依,无论如何让静闲收下了一千两银票。静闲心想,下次来回话时,正好如数奉还,而自己身上还有西川三鹰的上万两银票。  
告辞出来,趁着月色,一路向涪州而来,一口气跑了三个时辰,那马乏力,才走得慢了。静闲无奈,只得牵马走路,此时天色已经慢慢发白,山道上清雾缭绕。翻过这大山下去,就离涪州城不远了。此时已是春暖花开、满山遍野桃红李白,使得这绿水的乌江上的青山,更加多姿多彩。静闲让马休息,便在山头上的一块石板上坐下来运功息气。一会身心舒畅,疲劳俱无。取得干粮吃了,更是神清气爽。忽然听山岩下马蹄声碎,六骑飞速上来。待看清是段香儿后,心里顿时一股甜意涌动。他知道段明怕自己武功不行,路上吃亏,是有此举,但也用不着段香儿跟来。待段香儿走近,见静闲后,下马说道:“终于追上你了。”  
静闲见段香儿眼里带着牵挂和喜色,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他与段香儿两个走在一片树林里,静闲感激地说:“非常感谢你们的情谊。”然后回头见五个伙计没有跟上来,又说道:“我这次是要刺杀阳都监,为我师傅们报仇。虽然阳都监要押解进京治罪,但恐皇帝饶他不死。”  
“你一个人是官兵的对手吗?我们还以为你是去报个信什么的。这么大个事,你一个人就能干成吗?”段香儿有些责怪地说。  
“这个事人去多了,反而不利。我只要一掌即可毙了他。然后取了人头祭典师傅们。”  
段香儿听他说一掌便能毙了别人性命,可想起那日在真武山下,静闲的身手并未有什么高招。心想他也许是不想连累我们,故有此说。但我们已经跟来,此时却怎么能就回去。心想自己假意答应,只在暗中接应他就行了。便道:“既然你一掌可解决事情,我们去也是多余。我们只在前面寻个旅店,等你功成而回。”静闲听后,心里宽释道:“这样甚好。我寻上他们,得手就回。”  
为此,七人骑马下山。静闲见段香儿六人在山下寻个旅店住了,自己骑马继续往涪州城追来。是日午时,快进城时,见官道上一辆囚车空着,显然有打斗的痕迹。连忙左右观看,却一切如常。只得进城寻个食店,招呼堂倌,要了饮食后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官兵进出?”那堂倌道:“说是有犯人被救,有人看见乘船走了。官兵还派军船追了去。这不,今天官兵在城里还吵闹不已。”  
“知道是什么人救起走了?”静闲问道。那堂倌说:“是谁就不清楚,听刚才顾客说是两个武功高手,有一个骨疲如材,武功不得了,那官兵哪是他们的对手,一行人把他救上船去。”  
静闲想来比较奇怪,也许是霍成峰和朗吉祥出手,但他知道这俩人本是朝廷鹰犬,那为何又要出手施救,显然费思虑。静闲想到此,自也无心饮食,付了帐自来到天子殿,重新打听清觉师兄的消息。他还未走进天子殿,便见有官兵站在寺外面,也没看见有任何人进出。静闲只得就近看有个钟记茶楼,便进来,但眼睛却死死地望着天子殿正大门。心想,难道天子殿的僧人出事了?便问堂倌:“这庙里请官兵把门了?”  堂倌:“哪有此说,听说知府小妾生子,今儿个来还愿,听说城外有强人打劫,故派兵来保护。”静闲听后,稍放心。不一刻功夫,那兵卒前呼后拥围着一轿奔开去。三名长老和尚站在门前双手合十相送。静闲见有位是上次相见的知客僧,忙出门跟进。非止一步,跟着知客僧走进客堂。静闲道:“我那清觉师兄未回重庆,不知还来此否?”知客僧:“上次走后,不曾再来,一向未知消息。”静闲听后,心里叹息,正欲告辞出来,那知一回首,见小翠和小玉走了进来。见静闲自是不认识,也未作理会。静闲见此,也装着不知,走出门来,忽见黄二姑也在后面跟进来,两人擦肩而过。听见小翠和小玉恭迎黄二姑的声音后,只默默地在心里盘问道:怎么她们与天子殿有联系?我且细心查访,我清觉师兄是否是天子殿僧众相害?只要跟踪她们,就能找到阳都监的下落。便不作声,只走出大门来,依然在先前那钟记茶楼坐了,一双眼不停地望着大门,等了大半晌,仍然没有看见三人出来。  
  七  此时已在关大门,静闲觉得事情很蹊跷,问堂倌:“此天子殿有后门?”堂倌道:“有,还有侧门。”静闲问:“游客走什么门?”堂倌道:“当然是大门进出,后门和侧门是和尚的走处,偶尔也有游客走侧门。”  
静闲只得叹了一声,埋怨自己办事考虑不周,自以为在门前就能包知动向,那知自己又放走了眼线。忙向侧门寻去,那有三人的影子。庚即在离天子殿不远处,寻个旅店住了。是夜心烦意乱,想明日另做打算。那知刚在房内打座习练,就听见敲门声,忙起来开了门,见是段香儿,惊喜不已道:“你怎么来这里?”段香儿笑咪咪地说:“其实我们见你走后,并未住店。只是小心地跟着你到了涪州城,得知阳都监已被人救去。便见你一路来到天子殿,跟进去见先前接待你的那知僧送你走后,匆忙地带着三个女子去方丈处。我叫他们跟去,便跟着你来,见你一直在茶房喝茶,想你是在等什么人,直到见你来寻旅店住了,我才敲门进来。”  
“那三位女子还在天子殿吗?”静闲急问。“才不在呢,她们从侧门出去,直奔江边白鹤梁傍一个土地庙。等了一会,一艘名叫大涪水12号的三角帆船下来,她们三个便上船去了。那船直过江去,停在对岸,也不知那三位是在船上,还是上岸去了。仔细的要问李四管事了。”段香儿说着一拍手,那李四管事从门外奔地进来,向静闲作礼道:“公子请了。”  
静闲急问:“不知现在有无渡船,我们过去看个就竟。”李四管事道:“渡船是有,只是她们所乘之船并非渡船,而是一艘行船,只是夜晚泊在岸边,明早可能要向下水走。”静闲道:“既是行船,我们便也可搭那船,只是租了渡船过去许是可以的。”李四管事道:“如果不是贷栈或者商号包船,应该是可以的,既要乘行船,这沿岸也停了几艘,不如就去这边单租一船,监看那船动静。”静闲道:“但怕那三个女子已下船去了。”李四管事道:“断不可能,因这里不是渡口,对面也不是渡口,这一带我比较熟悉。”段香儿道:“如果要追去,我们现在就上船去,李四管事也租了船在江边等着了。”  静闲听后,心里好生感激,只是眼睛呆呆地望段香儿,看得段香儿都有点不自在,侧头对李四管事说:“你先下楼等着,我们立即下来。”静闲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们走吧。”三人出了店,骑着马走到江边。这冬天枯水,涪州城外白鹤梁在江水中露出来。  这白鹤梁是在造山运动时,天然形成,形似卧伏长江的巨鳄,其身长约两三里路,龟背形宽约15米。由于周围环境优美,郁郁葱葱。每当秋冬来临,便有成百上千的白鹤飞到此地嬉戏,翩翩起舞,煞是奇美,白鹤梁即由此得名。与水文科学有关的题刻108件,故有“世界水下碑林”美誉。这些题刻主要集中于倾斜14.5度的北坡上,起于唐广德元年(公元763年),至今1200多少年。记录着72个年份的枯水历史,共有唐、宋、元、明、清到近现代的题刻180多幅。梁上刻着历代名人真迹,如黄庭坚、晁公道、黄寿、朱昂、吴革、刘甲、庞公孙、王士贞等,共300多人题写的诗词,达3万多字。荟萃“颜、柳、苏、黄、真、草、隶、篆”名体书法于一梁,真是大放异彩,流芳千古。黄庭坚题写的“元符庚辰涪翁来”,更是令人惊叹。白鹤梁上还刻有鱼19尾、送子观音2尊、白鹤1只。白鹤梁西头,有众多令人垂青的石鱼。有一条大石鱼约3米长、1.5米宽、0.5米厚,维妙维肖,称“鲤鱼之王”。据记载刻于嘉庆年间,有“石鱼出水兆丰年”之佳话。  静闲他们在离白鹤梁不远处土地庙前的岸边上船,进船舱后,见桌上摆着几碟冷盘,两只小酒碗,一壶酒。心里顿时觉得精神起来。李四管事:“我们去隔船舱歇息。”然后出去。叫船工收了跳板,自己歇息去了。此时窗内烛火通明,段香儿自去侧首坐了,打开酒正往碗里倒。静闲只用眼把那对岸船上的灯光看了又看,心想那三个女子在船上才好。只要跟着她们,便能够找到阳都监。他推辞了段香儿的敬酒,只胡乱地吃了些饭菜,便静坐修习武功。段香儿也未理会静闲,想自己劝了几声,他说不会喝酒,也不强迫,只是觉得少些乐趣。何况此时,他报仇心切,自也无心情来饮酒。自己喝了三碗,便让人收拾了桌子。见静闲满头蒸气,自身象在云雾之中一般,心里暗自惊呀,不知他炼的什么内功,坐在舱中,自己心里也感到非常畅快,似乎身心里都感受着静闲的气息。  她静静地坐在舱的另一侧,透气呼吸,修炼自家功夫。忽然她感到一双大手从她的两肩抚摸下来,慢慢滑在他的腰间,并有滚烫的脸和唇在自己的后颈上转动。那手的热气正在渴暖自己的两腰,并有一股快感从头至脚。她感到平静而温暖的心此刻却在激烈地搏击。她想起那次在长江上冰冷的水里,静闲也曾拥着自己,甚至有一只手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前胸。没想到第二天便再没有他的消息,虽然借寻找父母下落去打探静闲的音讯,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也是老天有情,把他重新送到自己的身边。这段香儿想把眼睛睁开来看看静闲俊销的脸庞,可是她却感到静闲用手捂着自己的双眼。也只好在甜蜜中默默承受着他的温情,直到永远……  
  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得船家和李四管事走进舱来问道:“小姐,小姐,对面大涪水12号船已开走。”段香儿猛地睁开眼,没有看到静闲,心里一惊,忙问道:“公子呢?”  李四管事道:“在后舱打坐。”段香儿听后,脸上不觉一红,知刚才自己南柯一梦。这时见静闲跟了进来。段香儿道:“对面船已开走,我们现在就跟去吗?”静闲道:“天色还早,船在黑夜中能行吗?”船家道:“这个不妨事,这段水路自是熟的,过一段路程,天色已经亮了。”  船行至丰都地界,下起春雨来。天色已微微亮,但雨越下越大,前行大涪水12号三角帆船竟然在过了丰都港十来里的地方停了下来避雨,静闲也只得请船家把船靠在那船后。不到半个时辰,只见又一艘船插着个官旗从风雨中开来。前面那船简直是闻风而动,向那官船直开过去。眼见两船快要撞上,那官船把舵一搬,两船平行碰在一起。船上杀声顿起。只见一个持枪女子,带着十多人冲上官船。不一会功夫,那官船上的兵卒便被抛进江中。这时,段香儿问道:“我们现在跟过去吗?”静闲道:“暂且不动,看那女子救出阳都监再说。”  不一刻,那官船燃起火来,其余人等均跳上三角帆船,向下游划去。  段香儿道:“看来官船上没有他们要救的人。”静闲道:“是以他们发怒烧了官船。”李四管事:“那水中好象还有个没死的兵卒。”段香儿道:“快把船开过去,救起来问。”船家撑过船,见一人费力在洇水。只见段香儿一手拉缆绳,然后借力在水上一提,把那人拉上船来,这人并未受伤,见被拉上船来,吓得发抖道:“壮士饶命。”静闲道:“我们是过路的客商,救你来的,怎会伤你性命。”那人听后说:“小的叫廖毛儿,在田大人手下当个节级。”静闲道:“你认识那伙打劫你们船的人吗?”廖毛儿道:“没有看清,我一见他们上来,自跳船下去。”静闲道:“你们做什么公干。”廖毛儿说:“田大人说是有美差,让我们放船下去,到白帝城接人。是以我们在船上无事,还在睡觉却没想到强人来打官船。”静闲道:“你们去白帝城接什么人?”廖毛儿说:“确实不知,只是说让我们那天在那个港口停,何时启船,不要误了接人的时间。”静闲问:“你船上有多少兵卒、船工?”廖毛儿:“一共二十人。现已被贼人杀害,只我一人活着。”说至此,又一头伏下:“感谢大侠相救之恩!”  段香儿把眼对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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