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游艇的游艇速度与螺旋桨的转速是7度转动?

  也许她永远也做不了真正的政客妻子,但是没关系,达米安向来追求完美,包括成为间谍的丈夫这件事。

二十年后设定,东西统一,而两人都实现了儿时的梦想。

本来想搞个帅气阿尼亚和可爱达米安的片段灭文,结果灭成了写过最长的单篇……

  达米安·戴斯蒙德完成了他的演说,打理精致的发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以老派的优雅向台下掌声致意,而后走向幕僚团队的振奋。

  幕僚长伊尔·施罗德把汗浸透的手帕塞进口袋,迎上前来:“您在台上的表现——没人能不为所动,结果会比我们预期得更顺利。”

  纵使已经四十八小时没有合眼,他的老板依旧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你的修改建议一向颇有价值。”

  首席私人秘书上前道:“霍夫曼先生刚刚发来通话,询问您到达晚宴的时间。您看是……”

  “随你安排。”戴斯蒙德顿了顿,低声说道:“既然我今天没有别的什么人要见。”

  而后他收敛了情绪,对幕僚长说:“今晚你不必陪同了。上周集团会议后,老施罗德同我提起你忙得很少回家。”

  施罗德探了探身:“可我目前的野心,就是伴您作为候选人更进一步。”他压低声音:“家父一向性急,包括对我的婚事……而我实在没有空闲时间和他安排的女性见面。”

  戴斯蒙德冷淡地点了点头:“老一辈似乎更容易这样,这种执拗或许有其缘由,但是否听从,完全取决于个人决定,不是吗。”

  施罗德咽了口唾沫,决定多说一句:“既然您提到此事……赫伯斯特颓势已定,目前仅剩的可称道之处,只有他对家庭生活的宣传了。”

  在反战情绪成为绝对主流的时代,为拉进与选民之间的距离,获取更多认同,大多数代表都会选择以温馨家庭成员的形象出现在公众之前,施罗德认为这种方式于竞选有利无害。

  “所以。就为了这个,你想让我找个妻子来表演过家家?”戴斯蒙德说。

  施罗德看到他的眼神,决定不再提这件事。他想起一些说法: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位政界新秀,他们叫他“千面客”。虽然以他近两年与戴斯蒙德的共事经历来看,对方并不是绵里藏针之辈,但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命门和秘密。

  达米安转身走向休息室,不让烦躁神色显于面上。好在团队已经摸清他的脾气,此时没有谁跟上来惹他厌。为避免多诺万·戴斯蒙德的影响,他在外需要保持加倍的完美形象,毕竟没人愿意一个气急败坏的纨绔子弟成为国民代表。而让达米安没想到的是,和她相处二十年,他其实已经相当擅长这种事:再无礼的记者也不会比她更缺乏社交辞令。比起来她那让人恼怒的假笑,任何尖刻提问都像是企图叮咬铠甲的蚊虫。

  达米安在休息室外停下了脚步。最近由于这种——暴露疗法的缺失,他的情绪似乎比以往更容易滑坡。他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才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

  由于还有公众名声要维持,达米安没有显露出惊愕。长年累月曝光于媒体,他一向可以随时察觉周围的目光和镜头,却单单在这时候疏忽了,难道是因为工作得太久?达米安皱眉看着那人,一位矮小的中年男性,说对方“站着”其实不太符合事实,更贴切的表述是“一只脚踮在凳子上,企图用抹布蹭到窗户上缘”。

  达米安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拐角的保镖总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他没兴趣把人喊出来挫败他们的工作热情。但鉴于这清洁工糟糕的平衡力,达米安实在不想让明天的新闻头条是《戴斯蒙德休息室外的血案:那位次子毫不在乎无辜民众跌落身亡》,于是开口道:“你需要更换职位吗?他们应该找个更高的人来做这份工作。”

  随后他就后悔自己开了口,因为对方显然比他更晚察觉身边有人存在,吓得大叫起来,脚下一滑,人便直直朝他扣过来。和手里的抹布一起。

  感谢伊甸的躲避球殴打训练,达米安侧过身来避免了当肉垫的命运。为免兴师动众叫来救护车接诊一位重度脑震荡病患,他伸手在空中拽住了对方的袖口。只是一秒缓冲,那块罪恶的抹布已然屈从于惯性号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弧线,舒展地拍在达米安胸前。

  “你……”达米安恼怒地看着西装上的污渍。

  “噢,天哪,天哪!是戴斯蒙德先生吗?”清洁工像是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陷入一阵爆发的慌乱,没等达米安有空说任何话,他又洒出一大堆话:“对不起,非常非常对不起!请您相信我,我可以补偿您的任何损失!”

  达米安看着已经靠近的保镖,示意他们不必上前。他压下不耐烦,换上了平和的语气:“没必要,只是件衣服而已。”

  人情味。这是达米安和团队敲定的标签之一,跳出儿时企图搏得不可能认可的怪圈,他逐渐发现自己并不想成为第二个不可接近的多诺万·戴斯蒙德。但没等他继续使出任何修饰辞令,清洁工已经扑上前来企图弄干净他胸前的污渍。达米安甚至有些被对方的敬业精神震撼了:“等……”

  下一秒情况开始更加不对劲,达米安没想到一个清洁工的力气会大到直接把他挤进休息室,晃神之余对方已经以不符合之前举动的敏捷将门反锁。

  达米安瞬间明白了事态。这种事情总是层出不穷。他向后退了两步,让语气保持冷静和安抚:“你有什么需求,我们都可以商讨。”

  因为他的姓氏和背景,达米安早已习惯风险的常伴于身。他或许没有读心的能力,但过去几次经历让他明白,只要能开口交涉,危机就有机会被化解。

  保镖在门外激烈地确认他的情况。达米安放轻了声音:“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很难在他们强行进来之前脱身。但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大脑飞速运转,他预估着事情所有可能的发展方向。

  这是达米安从未设想过的发展方向。他眨了眨眼睛,对方答复的速度堪比阿尼亚答应他的第一次约会邀请。

  下一秒,这人直接把自己的脸——准确来说,是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铛铛!”劫匪变成一只快乐无辜的小海豹:“惊喜不惊喜,次子?”

  他转身,解开反锁房门,打开一道足以让即将撞门的保镖认出他的缝隙。在一片混乱里,他冷淡且不耐烦的语调尤为清晰:“是的,能有什么问题?只是遇到了……某个熟人。见笑了,告诉秘书长我会晚些过去。我想,你们知道哪些事情不应该被提起。”

  达米安凭借一切如常的神色让他们相信一切如常。最后他轻轻点头,平稳地将门合上,没有转身。

  “呃……次子?达米安?”阿尼亚眨眨眼睛。

  下一秒她被握住肩膀,对方的面庞猛然凑近,瞳孔里火光熊熊。他吼得优雅全无:“你疯了吗?!”

  阿尼亚堪堪控制住自己的条件反射,没有一胳膊把他掀翻在沙发上。她暗暗舒了口气:达米安。这是达米安。她已经回来了,目前一切顺利,暂时没有任何紧急事态……除了他被自己气成了一座人形活火山。但他们已经相处得太久,久到阿尼亚不用读心就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她并不是很紧张。

  阿尼亚无视他如海胆一样炸起的愤怒,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了他:“只是好奇你身边的安保水平。”她展现出一种刻意的娇柔做作。是时候启动B计划了。

  达米安僵了一下,又渐渐在她怀里放松下来:“……省省你的B计划吧。”

  他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他此时正把脸埋进她的领口,这种不屑一顾会显得更有说服力。

  阿尼亚眨了眨眼睛,她几乎要以为他也有读心的能力了。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戏剧化地叹了口气:“总是冤枉人。直升机降落在楼顶之前,我刚从失血过多的昏迷里清醒过来,一睁眼就问贝……飞行员:达米安在哪里?见不到他我就再晕一次。”

  达米安终于从她怀里抬起头来,脸上仍残存着红晕。他眯起眼睛看着她:“直升机?在戏剧社呆过那么久,你编故事的能力还是没有什么进步。”

  门被敲响。达米安转过头,换回疏远面目:“什么事?”

  “刚刚布莱克贝尔集团的直升飞机降落在顶楼,贝姬·布莱克贝尔小姐向您道贺。” 秘书长的声音透过门缝闷闷传来。布莱克贝尔小姐的原话是“让他好好珍惜我的空投包裹”,但他想自己最好不要按此传达。

  “真是令人感动的世家情谊。想必你已经替我道谢了。”他干巴巴地说。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离去,他清清嗓子,扬起头说:“我就假装不知道你刚刚暴露了你的任务机密吧。” 

  阿尼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因尴尬而面上泛红。爸爸还在扮演心理医生的时候,说过人一天平均要撒多少个谎来着?达米安绝对拉高了这个数值。这是她六岁起就觉得其乐无穷的事情:玩味他的心口不一。尽管有时让人恼火又迷惑,却有着独具个人风格的可爱之处。

  阿尼亚露出无辜的笑容:“你是指贝姬吗?她只是恰好路过,恰好遇到了我,恰好把我捎过来了而已。”

  达米安哼道:“随你怎么说。”而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神情陡然严肃,把手伸进她的外套里梭巡起来。

  “嗯……达米安?虽然我也很想你,但我觉得……这可能不是合适的场合。”阿尼亚舔了舔嘴角:“虽然,虽然我的确有些新花样可以——”

  “……你在想些什么?”出乎她意料的,达米安看起来要原地自燃了:“我以为你之前没撒谎!而你之前说自己失血过多,所以我以为你受伤了!”

  他的脸几乎变成鲜红色,但依旧坚持确认完她身上没有任何新添伤口,才放开了她。

  “噢。”这是阿尼亚唯一能说的,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知道的呀,我有时候会……夸张一些嘛。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达米安瞪着她:“笨蛋,你就不会读读我的心吗?”

  阿尼亚的眼神柔和起来。当她是个因为特殊能力被退养四次的孩子时,怎么能想到日后会有人毫无芥蒂地对她这样讲呢?

  她愉快地笑起来:“因为我不需要。”随着年岁增长,她对能力的掌控愈发得心应手,也逐渐明白这不是一种可以随意使用的能力,尤其在本来就已经给予她全部真心的人面前。

  没等达米安回应,她的下一句已经毁了氛围:“但是有人连自己嘴里笨蛋的谎话都分辨不出来,谁才是真正的笨蛋?”

  达米安哽住了。无话可说时,他只能选择比她表现得更成熟一些:“说回正题,你来这里干什么?”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显得有些像闪光灯下的那个人:“别试图让我相信你只是过来找乐子的。”

  阿尼亚耸肩:“我说过了,我是来检查你的安保水平的。果不其然,非常差劲。”她露出招牌式的气人笑容:“次子果然不能没有阿尼亚。”  

  达米安明白,如果自己理会她明晃晃的挑衅才是真的上当了。他故意臭屁地冲她笑了笑:“总是看我身边的人不顺眼,不是吗。是出于专业角度,还是私人原因?”

  阿尼亚若有所思:“非要说的话,两者都有。我每天只能想你,但他们却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我又没有——没有让他们盯着我睡觉,哪有二十四小时!收起你龌龊的想象。”

  她显得很乖巧:“真巧,看着你睡觉正好是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她看着达米安越来越红的脸:“现在是谁在进行龌龊的想象?”

  天,她有时候真是个魔鬼,即使不用读心术。达米安闭上眼睛,他知道阿尼亚刚刚没有读他的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这样做了。况且他看得出她什么时候在使用能力,什么时候只是在发呆——他一向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精通她那些小表情的人。

  “参加财政部部长霍夫曼主持的某个社交场合。”

  “听不懂。”阿尼亚理直气壮。

  达米安记得她过去承认分数时向来是这个语气。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换了种自己也更喜欢的说法:“那就是忍受霍夫曼的单方面演出,以及州长议员们的撒谎派对。”

  “你的那些跟屁虫,他们没看出来你累坏了吗?就像露营时在外面疯跑了两天的邦德。”阿尼亚小声说:“不如不去了。”

  达米安知道这是她表达关心的方式,而他回应的方式是咬牙切齿地揉乱她的头发:“你是在把我和你的狗相提并论吗?”

  阿尼亚坚持道:“妈妈说过,适时的放弃才能得到更多。就像是……像是他们在格拉古秀里说的那样,抓住自己已经有的,什么的。又不像旷课一样严重。”

  达米安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口误:“你指的应该是格拉夫的访谈节目,我下周会去接受他的采访。”

  他不爽地陷进沙发里,精英轮廓下隐约显出更符合他实际年龄的灵动神态:“霍夫曼已经广加造势我会在他的私人聚会同他进行所谓的‘重要会谈’,像旷课一样说自己睡过了可行不通。”

  阿尼亚若有所思:“早知道演戏演到底,直接把你绑架走了。”

  达米安露出一个除了她没人见过的表情:“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也许吧。”她狡猾地说,一扭一扭挤得离他更近了些,把手放在他紧绷的肩胛上揉捏起来。达米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知道阿尼亚有时会不满她的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但他却很喜欢:短短小小,肉乎乎的。

  达米安顿了顿,他知道阿尼亚的工作不允许她说太多,而他向来是个体贴的伴侣。只是他真的,真的很想让她在自己身边留得久一些。

  “你晚上会回家吗?”他安静地把她额前一缕碎发捋至耳后。

  “当然。”她在他侧脸吻了一下:“我要用枕头和床单建立一个超级王国,你来扮演反派,就这么说定了。”

  “相当成熟,是成年人应有的优雅行为。”达米安停了停,脸慢慢红了:“你……你想要我扮演什么?”

  阿尼亚发出噗嗤一声:“这次我是真的在开玩笑,次子。”

  达米安发出一声恼怒的叹息,他已经放弃去数自己每天要在她面前丢脸多少次了。包括现在,他想,阿尼亚的超能力或许不仅限于读心,她的手也一定有些魔力,这是唯一能解释他开始眼皮发沉的原因。

  “你们那帮人难道还会培训催眠手法吗?”

  “我从小的绝技,超管用,对吧?邦德向来不出五分钟就睡着了。”

  “喂,我说了别把我和你的狗——”

  “邦德也是你的狗。”阿尼亚轻快地说:“现在歇一会儿。你的秘书长刚刚还在门外,他走之前想着还是半小时后再来敲门,承受你的恶劣心情什么的。”

  达米安感到睡意逐渐动摇自己一向精准的语调,但依旧坚持道:“因为有人离家半个月,回来的第一件事是用一块抹布毁了我的西装。”

  “这个嘛。”阿尼亚在沙发上扭了扭,衣料和皮革发出一阵摩擦声:“你醒来后可以看一下旁边的柜子。”

  即使达米安没有睁眼,仅凭声音也知道她正一脸得意:“我早就想到或许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多带了一套衣服作为备用。”

  “朵拉,你说他会不会换一套衣服来?”

  阿尼亚转过头,看着试图和她耳语的人。他是今晚的侍者之一,据资料显示名为卢卡·沃尔夫,出生于西国还在时的那半边首都,已婚,有两个女儿。情报显示,他与她今晚乔装成的女佣朵拉·福克斯相熟,但资料上没写他是个爱闲谈的人。

  阿尼亚用漫不经心妆点语气:“你说小戴斯蒙德?他出现在报纸上时好像总是不重样。”

  她弯腰,把醒酒器摆在长桌一侧。霍夫曼的庄园地形她烂熟于心,此时无非是在特定位置进行角色扮演。头顶几盏繁复的巨大吊灯将光亮洒向每个角落,阴影无处遁形,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沃尔夫不满地哼了一声:“哪里都是闪光灯铺路。”他咂舌,小声嘟囔道:“他们表现得好像他是什么从天而降的超新星,而不是流着陈旧世家血液的二世祖。”

 她伪装出打趣的笑声:“看来艾丽莎也在关注他,不是吗?”艾丽莎是对方的妻子,根据情报,她是几本时尚杂志的忠实读者,而那几本杂志恰好对达米安出席各种场合的造型颇为关注。

  “猜对了。”沃尔夫说:“她知道我今天会看到他之后……算了,不提了。”

  阿尼亚安慰道:“放轻松,说不定今晚他会低调些。”这是符合乔装对象和对方友谊的做法。

  至于阿尼亚本身的想法,她当然确信达米安今晚会靓爆全场。毕竟在色彩搭配方面,她占据天然的有利因素,没人比她更了解他的肤色眼眸在各种光线下的变化。至于那套服饰,则属于萨维尔街某个老板的感谢之作,托阿尼亚的福,对方才没有在一次任务中给某位政要陪葬。

  十几岁的时候,阿尼亚不太明白父母为何如此热衷于妆点彼此:只是一些别出心裁的小配饰,就足以让他们露出笨蛋又甜蜜的笑容。现在她逐渐明白其意趣所在,当你因为不可抗因素没法和伴侣一同出席社交场合的时候,这种隐蔽的存在感会格外让人满足。

  “哦,低调往往是给已婚男人的托辞,我老婆时常抱怨我没有婚前爱打扮了。”沃尔夫笑了笑:“你家那口子是这样吗?”

  阿尼亚随意地摇了摇头。很多时候事情不会像训练课程里讲的那样顺利,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引发对方无意的延伸,从而引发维护身份的小危机。她知道沃尔夫和朵拉的丈夫并不相熟,而编出让人信服的谎话对阿尼亚而言向来不是什么难事,一些取材现实,一些添油加醋。

  阿尼亚说:“他属于有点浮夸的类型。”

  这是大事化小的说法:如果奥运会有浮夸这项赛事,达米安可以从出生蝉联冠军至今。

  她嘘了一声:“不过他倒也没有对我的样子挑三拣四过,所以随他龟毛去吧。”

  这是小事化了的说法:有次任务结尾出了些小意外(没人想到敌人会扛着RPG追到撤离的码头),为了赶上约会时间,她最后只好以相当……不得体的样子,从那家餐厅的露台翻进达米安的隔间。而他只是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头,在领班的异样眼光中,神色如常地和她吃完了那顿饭,并在最后以一句“下次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让你显得不那么像个从天而降的野人”毁掉了她一晚的感动。

  沃尔夫赞同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啧了一声:“这正是我理想的状态。不过我的女儿才是艾丽莎最爱打扮的人,有时候简直像是她的小洋娃娃。”

  朵拉有个十一岁的儿子名叫尼诺,此时不提起这些反而会显得不自然。阿尼亚笑了笑:“尼诺这两年长得太快了,只是买到合适的衣服就不容易。”邦德是个多动的大块头,而且多毛,达米安一年多以前就完全放弃了让它显得像只贵族犬。

  夜幕已至,将修剪精致的园艺草坪染上暗色。阿尼亚将视线穿过庭院前的喷泉,看着入口两扇巨大的繁复铁门以昭示终曲的气势挪向两侧。车队前灯由远及近,光束穿过道路两侧的杉林。

  “重头戏来了。” 沃尔夫耸肩,随后他被喊去帮忙,他们的闲聊就此终止。阿尼亚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即使是一直同北州州长交谈的晚宴主人霍夫曼,身体语言也有所变化,把更多注意力转向缓缓停在门庭的几辆黑色轿车上。

  伫立于台阶上的侍者上前,拉开前方车辆的门。但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并非达米安·戴斯蒙德本人,而是他那两名看上去准备随时掏枪的保镖。他们走向中间的防弹轿车,拉开后排右侧车门,弯腰把手垫在门框上方。

  戴斯蒙德这才露出了他那屈尊纡贵的头颅。

  真像动画片里的大反派。阿尼亚把笑容隐藏起来,想起达米安之前和她抱怨:他们总是坚持那么做,‘为了安全’。仿佛他是个自己开不了车门,并且会随时在门框碰到头的傻蛋。

  比起白天进行电视直播的演说,此刻的他反而更加光彩照人。阿尼亚满意地深藏功与名。尽管今晚的达米安尤为美妙,但遗憾的是,他并不是她今晚的目标。她以不起眼的方式穿过攀谈权贵之间,把余光放在方才和霍夫曼聊天的北州州长身上。

  拉尔夫·席勒,无论是谁坐在他的位置,都不可能不善于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但阿尼亚猜也猜得出,刚刚的谈话不甚愉快。席勒作为从旧世界保持地位至今的雇主代表,是霍夫曼推进养老金改革的最大阻力之一,此番根本利益冲突成了两人终止政治结盟的重要导火索。而霍夫曼最新的橄榄枝,自然抛向了目前风头正盛的戴斯蒙德。

  阿尼亚本没有前来此处的安排,如果不是她偶然得到了一些情报:比如今晚会有一场谋划已久的刺杀,比如席勒会是幕后主使人。而这种“偶然”其实是她的主管人,或者说父辈——引发的必然。东西国合并后,情报机构迎来终极洗牌,一些传奇最终选择成为过往,比如她的父亲,二十年后终于可以拾起尘封的真实姓名,完全归属于他心之所向的真实家庭生活;而另一些人选择留了下来,与过去的敌对方成为同盟,作为过往见证者的同时,也成为了未来的鉴证。阿尼亚的主管人便是后者中的一员。她是一位久经风霜的女士,浅色的发丝已然泛白,却也因此有种独特的美。

  昨天傍晚,阿尼亚完成任务交接,因即将归家而满心欢快时,她的主管人忽然说:“你做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或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比他还要出色。”

  阿尼亚好奇地歪了歪头,不明白管理人为何会忽然提起心照不宣的那层“裙带关系“。让她愧疚的是,她曾读过对方的心,也因此知道自己为何一开始就觉得对方似曾相识。

  果不其然,主管人点了点头:“抱歉,这么说其实相当无礼。我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位同事。”她说出那个词的方式带着战友的信任:“他的名字太多,其中一个叫做劳埃德·福杰。”

  “哦。”这是阿尼亚唯一能发出的音节。

  “你早就想起来我是谁了,不是吗?”管理人轻轻笑了笑。

  并没有。阿尼亚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如果不靠读心术,哪个不到六岁的孩子会记得老爸当年的伪装同事?

  “最近几天,我一直想起他的事情。我或许不能完全赞同他最终的决定,却完全支持。”管理人眼神柔和:“拥有一个深爱的家庭,与此同时也被家庭所拥有着……没人应该被夺走这些。更不用提他和妻子的实力与决心。”

  阿尼亚想起妈妈那双可以变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血红双眼,以及她收割的无数灵魂,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我想你也对此持有相同看法。”管理人忽然隐去了声音中的柔和,再次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几天前我从一些渠道得知了某项刺杀行动的情报,出于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竞选的原则,局里决定对此实施C措施。”也就是放任自流。

  阿尼亚瞬间领会事态。如果是他以外的人,管理员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向她私下传递此项信息。她暗暗握紧衣角,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我明白了。”

  管理员微微点头:“从好的方面来看,如果明日事态出现了一些……超出预期的变化,我方也不会为此负责。”她低头看着保养完美的指尖:“说到底,我只是聊起一些和你个人密切相关的传闻,从官方角度来说,没人对此知情。”

  “很好。”管理人推了推眼镜:“你是否听过蝰蛇这个名字?他是东国旧情报系统的一员得力干将,组织换血合并后叛逃,成为雇佣杀手,利用他过去的关系网络保持行踪的隐秘,但也因此更容易留下蛛丝马迹。我们怀疑至少有八桩案件与他有关……目前是我们掌握信息最多的一次:他会在明天现身于霍夫曼庄园。”

  这便是阿尼亚今晚身在此地的原因。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早赶到达米安身边,而幸运的是贝姬正巧在她昨晚任务结束的地点度假,因此她头次在工作中动用了自己的私人关系:搭上布莱克贝尔集团的私人专机,落地后无缝转乘早已等候在机场的直升飞机,直线降落在达米安今日演说场所的楼顶。

  鉴于此时有个天杀的混蛋要谋杀她的爱人,阿尼亚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浮夸。

  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出雇佣刺客,至于幕后的拉尔夫·席勒,她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让他付出代价。阿尼亚让某位倒霉蛋侍者遭遇了一个小意外,一通道歉后热情地替他端起送往楼上宾客的酒水,在楼梯拐角最适合观察全场动态的位置停下脚步。她看着达米安向霍夫曼款款走去,无论他对霍夫曼抱有怎样的私人看法,都不可能不把东道主放在社交辞令的第一位。

  她需要找出属于刺杀者的视线和想法,但此时大厅里几乎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几位身上,情况变得格外具有挑战性起来。阿尼亚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能力范围扩展到最大。瞬间无数声音涌入脑海,带来剧痛和耳鸣。她在遍布无趣,恶意与算计的心声海洋中尽快寻找着自己想要的那个,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摇了摇头,她忍着不适再度搜索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阿尼亚咽下喉头不安,让自己保持冷静。第一种可能情况,目标现在不在这里。但身处大厅外也不会引起怀疑的群体只有后厨和周边安保,而这两处于刺杀任务而言都是性价比极低的选择。这也是阿尼亚没有选择贴在达米安身边保护他的原因。尽管以她的职业标准来看,他的两位贴身保镖水平仍有待提升,做不到万无一失,但他们至少可以大幅降低下毒的可能性。

  对蝰蛇而言,最适宜的选项无疑是成为大厅里的某个人,在适当的时间距离实施暗杀。

  那么就是第二种情况,也是更糟糕的那种。

  读心术的确是间谍行动的作弊码,但随着年岁和经验增长,阿尼亚愈发明白,过度依赖这种能力,反而会导致意想不到的风险。在之前一次任务中,她也曾遇到过类似情况:那次她眼看着敌人对自己拔出了枪,却什么也没有听见。好在她有最优秀的体术启蒙老师,才没有在身上留个洞。但在后续审讯中,阿尼亚发现自己并不是读不到对方的想法,她的读心术客观上依旧对目前遇见的所有人起效。因此这种“失灵”只剩下一个最白痴的解释:对方开枪的时候什么也没想。就像是她读不到爸爸切开早餐面包时在想些什么,因为这对他而言只是习惯中的举动,一种行为并非静止的思想放空,并没有什么意义和想法赋予其中。

  是的,即使是心声,有时也可以成为错误的诱导因素。倘若一个人看待杀人如切面包,没有恶意,没有愧疚,没有恐惧和兴奋,像是被切除了额前叶,那么阿尼亚的能力自然会失去作用。

  阿尼亚轻轻吐出一口气,蝰蛇想必也会把融入环境作为第一要义,伺机行动。她观察着场内每个人的神态举动,同时保持着自己的读心能力。这对她而言是极大的负荷,但对方只要不是毫无思想的草履虫,总会有被她识破的时刻。

  [今晚他是不是还会去和情人鬼混?那么我也去找点乐子好了。]

  此时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尼亚猛地回头,发现沃尔夫正一脸纳闷地看着她。

  “你是躲在这里偷懒吗?”他示意了一下她手里端着的酒水。

  阿尼亚勉强挂起一个笑:“今晚我不在状态,给我搭把手。”

  就在这时,阿尼亚听到了他的想法。

  [好吧,之前还没试过端盘子的时候开枪。]

  阿尼亚看着他,心神巨震。为什么她和他之前交谈的时候会没发现?但这并不是她此刻最先要思考的事情。

  快速掩平思绪,她把手里的托盘递给了他,挤了挤眼睛:“我还是和你一起上去吧,叫我的那间房里貌似是公共安全委员会的头儿,人多总比人少好。”

  她和“沃尔夫”一起经过二楼的拐角,除了要有些私下对话的宾客以外,此时绝大多数人都在一楼大厅,走廊里并没有什么人。

  “等等。”她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自己还忘记了一件事。”

  她走上前来,拿走了他托盘上的红酒。

  下一秒她掀起他手里的托盘,扣向他的脸。对方条件反射地朝她的方向出拳,好在他的视线被遮挡,让阿尼亚轻易握住他的手腕,利用他自己的爆发力和惯性,把他甩进了一边的房间。她如一尾敏捷的鱼般紧随其后,关门落锁,在空中接住了从他脸上飞出去的托盘,免得砸到墙上发出声响惊动他人,顺便把手里的红酒瓶放了回去。

  蝰蛇企图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但阿尼亚已经抢到了先机。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向对方脚踝,让他再次失去平衡,一手按在他的后脑,将他面朝下掼在了羊毛地毯上。

  阿尼亚把枪口抵在蝰蛇脑后,忽然意识到那瓶酒还完好地托在自己手里,她呆了呆,将它放在一旁。真希望达米安能看到她这些超级间谍的时刻。她心底幻想出来的他的小人儿正满脸通红为她倾倒:阿……阿尼亚,你好酷,和你在一起真是我三生有幸!

  阿尼亚说:“这就是我忘记的事情。”她把膝盖压在对方背后,打开消音手枪的保险栓。

  她读出对方在拼命掩饰内心的慌乱。

  “犯不着对我们这种人如此兴师动众,小姐。”他稳下声音说:“就像是对着一支枪心生怨念。为什么不去找真正的枪手?”

  “现在是我来告诉你要做什么事,不是吗?”她无辜地把他的头从地上抬起,再度扣了回去:“比如,再也别打戴斯蒙德的主意,他对一些人远比你想象的重要。”

  蝰蛇呲牙咧嘴地说:“我与他毫无仇怨,只是工作需要。那群所谓的大人物用完你也会丢掉,没必要如此认真,朵拉。”他吸了口气:“戴斯蒙德又不是你谎言里的那个丈夫。”

  她克制住笑出声的冲动:“我不叫朵拉。当然,你也不叫沃尔夫,但装得相当像。”

  “也许我有时候就是他。”蝰蛇说:“但这个身份很快要被丢弃了。席勒本来会为此支付我三倍酬金。”

  阿尼亚恍然大悟,她先前假设蝰蛇是以完全虚假的面孔潜入这里,却没想到他可以利用本就属于自己的某个身份进入其中,这也是她没在夜晚伊始发现他在撒谎的原因,因为那本就是事实的一部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歪了歪头。

  蝰蛇笑了一声,说了个让普通家庭一生收入也鞭长莫及的数字:“席勒已经付了一半定金,如果你让我完成我的任务,那么这笔钱的三分之二会到你的账户。”

  阿尼亚认真地思索一会儿,然后说:“不好意思,我的数学相当差劲。”

  但福杰家有一个最基本的等式: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爱的人,他会被终结。

  她低头,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招牌笑容:“因为我要准时回家,我们最好抓紧时间。”

  达米安到家的时间比预计要早,但仍已过午夜。星月高垂于天际,光辉洒在他疲惫却放松的肩头。

  吉布斯已经等候在门廊前,伸手接过他的大衣:“辛苦了,达米安少爷。”

  达米安笑了笑:“明天要准备两人份的早餐。”

  “当然。”吉布斯欠了欠身,也笑了起来。

  毕业后搬出戴斯蒙德庄园时,达米安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他在伊甸和大学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那豪华的府邸,快乐的回忆绝大多数也不属于那里。其中有些不舍的便是吉布斯,从儿时起便一直陪伴着他的管家,用谎言和关爱让一个缺乏亲情的孩子不那么痛苦。

  他没想到吉布斯会自愿提出同自己一起走。“恕我逾越,达米安少爷,但我实在没法放心让您和福杰小姐由他人照顾生活事务,请把这桩差事留给我吧。”这是他当时的说法。鉴于达米安和阿尼亚选择的生活方式,来这里对他来说甚至有些屈才,但达米安向来欢迎这种双向的关心,因此愉快地带走了父兄三十余年的金牌管家。

  至于他现在的宅邸。达米安看着起居室窗帘后的灯光,或许这里规模不及父亲的庄园,但也足够让邦德撒欢一天兴致满满,或者在阿尼亚和他闹别扭的时候躲起来让他一天也找不见——这个他最愿意称之为“家”的地方。阿尼亚坚持和他一起出资置办了这处地产,至于她那笔横财如何得来,大概是他再签一沓保密协议才能知道的事情了。

  而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达米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带:比如阿尼亚到底为什么一直喜欢在他身上玩穿搭游戏。

  他忽然心情很好,扬起眉毛问道:“怎么样?”反正吉布斯不是外人。他想起阿尼亚展示她喜欢的造型的样子,于是也略微张开双臂:“我的新衣服。”

  他从出生起就拥有无数华贵衣着,金银珠宝只取美观用,皇帝若真有新衣,也难以出其右,却从未有过这种赧然的欢快。

  吉布斯错愕一秒,而后眼角笑出纹路:“非常英俊,达米安少爷。”他顿了顿,又说:“福杰小姐的眼光一向很好。”

  达米安偏过头:“你怎么知道是……算了。”

  “您的东西,也一并交给我吧。”吉布斯看着达米安手里的纸袋。

  “不用了,我还想和她说些话。”达米安冲吉布斯点了点头。对方领会他想要独处的意愿,利落地料理完手头事务,转身进入门厅。  

  达米安略微加快脚步,刚想进门,却被一阵哈气声阻拦了步伐。

  他低头,和摇着尾巴的邦德对视。

  “你也学她熬夜?”他皱眉。

  邦德,作为一只狗,当然不会回答他。它在原地打了个转,又坐了下来,黑豆般的眼睛望向他右手掂着的东西。

  “不行。”达米安举高了手里的袋子。

  达米安叹了口气:“这个对你来说太甜了,而且里面有巧克力。”

  邦德委屈地呜咽起来,用嘴拽了拽他的裤脚。

  “喂!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不准这样?”

  邦德快步跑开,中途回头示意他跟上去。达米安恼怒地看了看裤脚上的口水渍,还是跟着它走了过去。

  邦德在它的小房子前停下来,朝达米安的方向拱了拱光溜溜的食盆。

  达米安弯下腰看着它:“别指望我相信这套,她不可能忘了喂你。”

  邦德喷了下鼻子,带着些许委屈。达米安打量它一番,伸出胳膊环了一下这只大狗的腰围,豁然开朗。他忍不住坏笑起来:“哦,我猜是有人发现我把你喂胖了,现在找个长毛的借口可能晚了。”

  他拍掉粘在胸前的狗毛:“如果她让你吃得清淡点,那我也不能说什么。享受轻食生活吧。”

  邦德舔了舔他的手,继续用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睛看着他。

  达米安企图臭着脸把它瞪回窝里,但它不为所动。

  宠物随主。达米安最终在它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也许……也许等我哪天心情好了,会你给来点加餐。”他警告地指指它:“别抱太大希望。”

  邦德欢快地汪了一声,尾巴如同直升机的螺旋桨,显然希望满怀。

  “现在去睡觉。”达米安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看着邦德趴回小窝后起身进了门廊。

   现在这个时间,她在做什么? 达米安走进门厅,一片平和的宁静拥抱着他。他朝着光亮的方向走进起居室,发现他的爱人正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在落地灯旁认真看着什么。

  达米安有些好奇地站在她背后。让他没想到的是,她在做填字游戏。

  她似乎遇到了阻碍,皱眉瞪着纸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样的她很可爱,当然也有点儿好笑。达米安决定帮她一把,证明自己才不是她嘴里更笨的那个。虽然他从小到大读过的报纸都不包含这部分版面,但无非是填字游戏,有什么好难的。

  他站在她背后,和她一起看了三分钟。

  达米安皱眉瞪着纸面。他轻易解出的词汇她已经填了上去,而她空着的显然属于报社编辑的刁难。是的,除了刁难以外没有别的解释。虽然作为皇帝的学生时,语文属于他所有优势项目里离完美稍远的一项,但是——

  “你干嘛这么苦大仇深?”阿尼亚笑眯眯地问他。

  “要你管。”达米安移开了视线,把手里纸袋丢在茶几上。

  阿尼亚好奇地拿过袋子打开,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喜尖叫。

  “次子——!达米安!这是你专门给我买的吗?”她已经把手伸进去,拿起一块花生蛋糕放进嘴里。

  “不,回来路上捡的。”他毫无信服力地说。

  阿尼亚沉浸在美食的幸福中,这家她最爱的甜品店在地图上与这里和霍夫曼庄园几乎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他们当然都知道这点。

  她以训练新兵的速度吃完了一块,问他:“要来点吗?”

  达米安忍不住戳了戳她鼓囊囊的脸颊,收获她的一个怒视:“我又不像某些人一样整天又跑又跳,还是不了。”

  阿尼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尽管知道达米安没有别的意思,她还是想起了今晚的秘密任务,一阵心虚。

  虽然她明白晚上的事情如果出了岔子,足以让自己和管理人上八次非公开法庭,而告诉达米安,让他介入其中,绝对会让她的刑期再加十年。其他的行动她没法说,达米安也不会问,但现在事关他本身,再瞒着他的感觉实在糟透了。

  达米安似乎并未发觉她的心情波动,只是把手搭在她的头顶,有一波没一波摩挲着她顺滑的发丝。他们陷入了一阵舒适的沉默,阿尼亚正啃着她的第二块小蛋糕,忽然听到达米安说:“所以,你决定好了吗,要不要告诉我?”

  她猛地呛到了,发出一连串咳嗽。达米安发出一声嘲笑,但还是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么我猜,这是‘不’的意思。”他起身去茶室倒了杯水,放在她旁边。

  阿尼亚端起杯子,无效地掩饰道:“告诉你什么?”

  达米安重新倚回她右手边,一副休憩姿态:“这取决于你。”

  阿尼亚瞪着他。这人怎么可以做到在这种时候还显得如此矜持?好像他靠着的不是半个沙发扶手,而是有个隐形王座供他雍容。浮夸,真是太浮夸了。

  虽然拥有读心术,达米安对她而言依旧很难读懂:他的反复无常会让浪漫电视剧里的大小姐也甘拜下风。某些时候,他对她以为稀松的事情反应剧烈,而另一些时候,又对她认为相当严重的事情云淡风轻。但好在阿尼亚二十年来不是没有进步,明白他下意识的举动有时比心声更加真实。

  比如现在,达米安毫无规律玩着她发尾的那只手背叛了他,他一焦虑便会这样,仿佛又变回那个看到她就紧张得说不好话的小学男生。

  阿尼亚抬起手臂,在自己肩头捉住了他似乎闲不下来的手。她把手放在达米安脸侧,认真和他对视:“次子,我没有对你说谎。”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不过,如果达米安能坦诚承认自己被打动,那就不是达米安了。他挑眉:“当然,鉴于过去那些事情,你有绝佳的信用记录。”

  阿尼亚气呼呼地说:“我说的是现在!”她在空中挥舞着双手:“我已经超级努力对你坦诚了。”

  达米安弹了下她的额头:“别误会,我不需要你对我事事坦诚。”

  他顿了几秒:“也不需要你为此愧疚。你那种样子真是糟透了。”

  她咚地一下把头抵在他胸前,小声说:“我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

  达米安得意地笑了:“如果你不作弊的话,我觉得我才是更擅长读懂你的那个。”

  阿尼亚抬起眼睛看着他:“你真的不介意吗?”也许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四岁前的回忆又冒出头来,让一些恐惧卷土重来。

  “有什么好介意?”如果有什么事情是达米安能够承认自己不擅长的,谈心便是其中一项。但好在他的伴侣是一名读心者,这让他很多时候不必开口。如果她以为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离开她,那她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达米安知道自己脸红了:“大不了你可以读我的心。”

  阿尼亚看着他,露出一个让他过了二十年也没法习以为常的笑容:“你都写在脸上了,次子。”

  他哼了一声,语气里熟悉的傲慢反而给了她一种安全感:“随便吧。如果我想知道一些你不能说的事情,那么由我来开口就好。”

  “你又不会读心。”她撅了撅嘴。

  达米安一手撑在下颚,懒散地冲她眨下眼睛:“但我很擅长自己的本职工作。”

  而后他说:“你知道拉尔夫·席勒吧。”

  阿尼亚僵硬地打了个哈哈:“嗯,那是谁?”

  达米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看来你知道。”

  “好吧,我可能……也许……”

  他优雅地在空中挥了下手,神情从容:“那么我不必再多做介绍。何况等到天亮,他就会变成某桩丑闻的主角。”他模棱两可地说:“至于丑闻的内容,想必各大报社现在已经收到了。其中或许包括腐败,私生活败坏,以及其余足够让他保留不了现在位置的指控。而这还没有包括证据不足的类别,比如政治暗杀。”

  此时的他显得相当游刃有余。如果不是他嘴里的内容,阿尼亚会觉得他这种工作模式非常性感,但现在,她只能瞪着他。

  “没错,他的行动对象是我。”达米安顿了顿,说:“我本来也准备告诉你,只不过本应该是在一切结束之后。”

  阿尼亚握住他的手腕,坠入他深刻的琥珀色眼眸。眼波流转间,她相信达米安已经获得了他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达米安微微低头,凑上前来和她额头相抵:“你在外面也这么毫不掩饰吗?”

  即使他们已经一起很久,阿尼亚仍会为他私下不设防的样子而心软。她的语气让人想起棉花糖:“掩饰什么?”

  “你刚刚的表情就好像——”他的脸颊泛上热度,先前的口才无影无踪:“好像你会为了我,让任何人付出代价。没,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对你的工作没什么好处。”他徒劳地清清嗓子。

  阿尼亚眨了眨眼睛:“你不是第一个那么说的人。”

  她托起一边脸颊看着他:“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席勒意图的?”

  “只比你早一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我都快习惯了。”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阿尼亚皱起鼻子,显得很孩子气:“但是我永远不会习惯。不过至少现在,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达米安皱起眉头:“那么,你白天之所以……”

  阿尼亚阻止了他再次小题大做。她做了一个表示强壮的手势:“看!一点事情也没有,活力满满。”

  达米安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好吧,虽然没有事先沟通,但我们配合得竟然还算过关。”

  他轻轻点了点她的掌心,像是一个简易击掌,又像是一种安慰。这是他们学生时代的小习惯,达米安或许从不擅长公开展示情感,但他曾无数次在课桌下这样触碰过她:比如因为出众的课程合作一起拿到了星,或者是在她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不会的问题时,让她读他心里的答案。

  阿尼亚握住他的手:“但是我不可能每次都及时赶回来。”

  他懒洋洋的:“虽然知道你对我身边的安保很不满意,但这两天他们已经做了很多预案,那些人其实不是那么无能。不过,我想你拥有的一向是福杰家的标准。”

  阿尼亚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他:“可是,我想留在你身边。”

  即使达米安不会读心,他也完全明白她惴惴不安的执拗。多么奇妙又幸运,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也从未想过他们可以拥有相同的生动感觉;就像她是他一切安全感的来源,又是他所有保护欲的对象。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比起你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听那些老头子的肮脏心声上,我宁愿你去做些真正喜欢的事情。”他又不好意思起来,毫无必要地补了一句:“虽然你开心的时候显得不太聪明,但我不讨厌那样。”

  阿尼亚既想吻他,又想揍他。

  达米安选择略过最后那句话,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每天的工作,但我知道你让很多人免于死亡。”他撩起她的袖口,指尖抚过她上次带伤回家后那道已经变白的伤疤:“如果让你把所有关注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即使是对我来说,也有些过分了。”

  “噢……达米安。”阿尼亚抱住了他:“真想不到那个叫我小短腿的次子有一天会讲这样的话。”

  “如果你愿意,现在我也可以这么叫。”他从她怀里起身,看了眼她作为外勤人员相当有力的大腿:“而且我又没说过不喜欢——”

  阿尼亚决定在他脸红之前拉回话题,这是在她谈完正事之后会和他仔细研究的事情。她拿起桌上那张快被忘记的填字游戏,歪了歪头:“所以你不希望我留在你身边,只是因为你觉得这样会耽误我的工作,而不是你不想咯?”

  达米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抱起双臂:“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勉强可以不反驳。”

  她轻快地在胸前合起双手,把那张填字游戏拿到他面前:“你看到了什么?”她语带兴奋,好像有什么大惊喜要向他揭晓。

  达米安干巴巴地说:“一个极具优越感的变态报社编辑。”

  她坏笑着摇头:“你是指这些填不出的空格吗?它们本来就没有答案。”

  达米安皱眉:“好吧,现在我看到了一个会被辞退的报社编辑。”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得意洋洋地说:“这是维吉尼亚密码,我们在伊甸时学过的。”

  达米安看了那张表格一会儿,沉思道:“所以没有填满的每行,应该是一个单词。不过,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吗?”

  阿尼亚耸肩:“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密匙,因为这只是第一步。你也知道,维吉尼亚密码并非不可破解,所以还需要我的私匙才能得到信息。”

  达米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虽然不明白阿尼亚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但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接触到她的工作,而这样的她有种别样魅力。

  “是不是很厉害?”阿尼亚一脸希望得到夸奖的表情。

  达米安实在没办法在她这副表情面前说出违心话:“很……迷人。”

  她开心地笑起来:“我本来想直接告诉你内容的,但还是想先炫耀一下。”

  达米安迟疑道:“既然你可以告诉我,那么这条消息……”

  “没错。和你有关。”她点头,把那张特殊的报纸对折。

  “根据目前已有的情报,我们怀疑巴尔·施密特想要改变东西国的统一现状,或许不惜发动武装力量。”她的声音安静下来:“而他国防部长的身份,会让渗入行动十分困难。”

  “但如果你以我的妻子的身份去接近他,一切都会容易很多。”他的思路一向敏捷。

  阿尼亚忽然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其实局里之前就在计划开展这项计划,只是一直没有确定人选。这两天的事情之后,我在想如果我是执行人,就可以更简单地完成这项任务,与此同时又能够留在你身边,所以递交了申请。”

  她停了几秒钟:“当然,你完全可以拒绝。”

  “拒绝什么?”对于她的踌躇,达米安勾起嘴角:“成为你的丈夫吗?我以为自己早就是了。”

  虽然因为两人的工作性质,他们的戒指只能放在卧室床头柜,这层关系也并不能存在于任何公共纪录之中,但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不便。要说婚姻,他们十几岁时的吵架就已经开始过渡到老夫老妻范畴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阿尼亚赌气似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因为任务才考虑公开和你的关系。我还想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呢。”

  达米安一脸不可置信:“你是布莱克贝尔钟爱电视剧的男主角吗?”

  “贝姬一定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们的对话里。”

  他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觉得我现在还会在乎这些?”他不是没有过心理斗争,但那都是和她在一起之前就已经结束的事情。现在的生活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而达米安对此相当满意,并且愿意为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放弃一些无聊的社会准则。

  阿尼亚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所以。”

  达米安哼了一声:“等着瞧,我会是你最望尘莫及的任务搭档。”

  也许她永远也做不了真正的政客妻子,但是没关系,达米安向来追求完美,包括成为间谍的丈夫这件事。

  阿尼亚露出一个柴郡猫的微笑,凑上前吻了他一下:“大话总是说得那么早。”

  达米安被她亲了个措手不及,差点从扶手上翻下去。他有些不爽地探身回来,给了她一个示威似的回应,而阿尼亚相当乐意收到这种反击。他们以打闹般的狎昵缠成一团,衣衫褶皱四起,白日精致的发丝定型全部宣告作废。直到达米安不小心在靠背一角撞到了头,他们才停了下来。

  “该死的。”他罕见地用词不雅:“为什么这么挤?”

  “也许有一种可能性,它是张单人沙发,没想过自己会装两个人。”阿尼亚咯咯笑了起来。

  达米安恼怒地叹了口气,却依旧和她保持着拥挤却舒适的现状。在她的气息和温度下,他整个身体都逐渐放松下来。安宁,这种她走之后就和他绝缘的体验,又开始无声将他纳入其中。

  达米安随意打量着四周,思索着如果阿尼亚的任务开始,他们是否需要就家居摆设做出一番改变。他知道没有破绽的背景环境是渗透任务顺利开展的前提。

  自从搬进这里,他们便一直没有停下来装点这个家。幸运的是,虽然两人的成长环境相去甚远,审美却没有太大差别,虽然有许多物件来自他们各自的心血来潮,总体风格却也能呈现出相对的和谐。当然,前提是他们专门选了一间房作为她手工品的陈列室。

  达米安的视线划过燃烧着的壁炉,来自贝姬贺礼的壁画,最后停留在了入口处的照片墙。这大概目前是唯一和他们的室内装潢风格不符的地方,但阿尼亚坚持要留有这一部分。

  过去我和爸爸妈妈总会腾出个地方放照片,她兴致勃勃地说。达米安本以为这会是一片用于宾客到访时的展示区域,例如他父亲的书房里面,也挂着各种重要会谈和演说的照片。达米安小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等到自己成为了皇帝的学生,也许父亲会把他的照片也挂在上面。而后他逐渐明白,无论是从严肃性还是合理性上,这都是不可能的。这便是达米安对这种习惯的理解,他过去接触的人们往往会把最彰显家族地位的荣誉时刻挂在家里,展示给宾客。

  他没想到阿尼亚最先挂上的照片,是那张毫无玄机的四人合影。达米安本来不太满意这张照片拍出来的效果,因为那时候,他对福杰夫妇还抱有相当的……敬畏感。但阿尼亚坚持说他有些紧张的样子非常可爱(比起他鼻孔朝天的时候),所以他只好随她去。

  而达米安设想的荣誉场景,之后都没有出现在那面墙上。相反出现的,是他和阿尼亚于伊甸毕业时的合照。他们在本该最光鲜亮丽的那天吵了架,拉扯间谁也没注意到忽然打开的草坪喷洒器,因此拍下这张照片时,发间还挂着水滴。阿尼亚也把他和邦德第一次见面的照片挂了上去,他因为邦德的热情浑身沾满了狗毛。以及她和贝姬与其他朋友的合影,也出现在了上面。

  你也可以挂照片上去嘛,即使拍得不是那么完美,也不影响它的珍贵。阿尼亚在某一天对他说。就像她之前也对他说过,没关系,即使你不做到最好,也依旧会有人爱你。

  她还对他说过很多东西,让他想不出任何配得上她的应答。但总有一句让他在某个私人聚会后,邀请德米特里厄斯拍了他们第一张私下的二人合照。虽然两人的表情都称不上自然,但德米特里厄斯还是拿了一张拷贝照片回去。

  长子果然不是坏人。阿尼亚看见墙上那张新照片之后,开心地评论。

  “对了,等你的任务开始之后。”达米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别再管德米特里厄斯叫长子。”

  阿尼亚挤了挤他:“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水准,次子。”

  达米安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总之不要……算了,随你。”

  阿尼亚在他身边顿了几秒钟:“次子,你该不会是——希望这种昵称专属于你吧?”

  达米安哼了一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对此我不做评价。”

  谁能想到他会把套话用在这里。阿尼亚笑了起来:“别担心任务,感觉我们很适合本色出演。”

  “但你至少要把这里的安保措施做些松动。不然等到我们举办宴会,墙上会挂满政要的尸体。”

  “说起来,你准备怎么宣布这个消息?”阿尼亚起身,拉着他走向卧室。

  “委婉地。”达米安挑起眉毛:“像一个间谍的丈夫会做的那样。”

  “我结婚了。”达米安·戴斯蒙德说。

  施罗德眨了眨眼睛,但他眼前因为过度震惊而引发的眩晕依旧没有消散。他徒劳地清了清嗓子:“您刚刚说什么?”

  戴斯蒙德面容平静,让施罗德否认了今天是四月一日的可能性:“你昨天的建议相当有成效。”

  施罗德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的,蝴蝶效应的中心,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我明白你的疑问。相关细节,我们会在后天进行讨论,在我和……我妻子的住所。”他的老板微微点头,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骄傲笑容:“届时她会介绍一个——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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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游轮”和“邮轮”实际上这几个词虽然经常被互相混淆,但其意义并不相同。邮轮(或邮船)侧重于船的“交通工具”性质,通常航线固定,航速较快。而游轮或游船更侧重于船的“娱乐工具”、“度假工具”性质,搭乘游轮的乘客并不以从甲港至乙港的交通为目的。

有个疑问始终萦绕在人们心头:它应该被称为邮轮还是游轮?这个问题的答案要回溯到邮轮的历史和今天。

提到“邮轮”,很多人会想到“游轮”。是把“邮轮”错打成“游轮”,还是把“游轮”错打成“邮轮”?

当然不是!这是俩不同的轮船业态。不过,虽然两者虽然读音相近,但差异上却相当大。

那么游轮和邮轮的区别是什么?

一、邮轮、油轮、游轮的区别

游轮是用于搭载乘客从事旅行、参观、游览活动的各类客运机动船只的统称。实际上一般用来指在内河、江湖、或沿海附近区域搭载乘客观光游览的游船。

游轮并非特指某种类型的船舶,而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称呼,它所涵盖的内容非常宽泛,凡是从事旅游观光的船只均可纳入其中,既包括了在大洋上游弋的邮轮,也包括了长江中航行游船,甚至还包括了公园里飘荡的游艇。

邮轮原意是指海洋上定线、定期航行的大型客运轮船。“邮”字本身有交通的含义,过去跨洋邮件总是由这种大型客轮运载,因此得名。

二战后航空业崛起,渐渐取代了邮轮作为长途运输工具的地位。邮轮作为运输工具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却诞生了一个新功能--娱乐,所以现代多作“游轮”。

皇家加勒比游轮旗下的海洋量子号(Quantum of the Seas),平均航速22节(40.7公里/小时)。

皇家加勒比游轮旗下的游轮“海洋奇迹号”于2022年3月4日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罗德岱堡首航。“海洋奇迹号”总吨位为23.7万吨,长362米,宽64米,总层高18层甲板,船上设有2,867间客房,最多可接待6,988位宾客,是当下世界最大豪华游轮。

马绍尔群岛籍五星级豪华邮轮“哥伦布2”号(COLUMBUS2)邮轮建造于1989年,船舶总吨30,277吨,船长180米,船宽26米。

现在所说的邮轮,实际上是指在海洋中航行的旅游客轮。但是在国际惯例上,邮轮指的是在海洋上的大型豪华船舶,而游轮则是指在江河中的观光游船,这是需要区分的。

油轮(Oil tanker、Petroleum tanker)就比较好区分了,或称作油船,主要是用来运输原油等石油化工液体产品的液货船,也可以用来运输其它液体(如水、葡萄酒)等。

运油船主要分为运送原油的油船与运送石化成品的油船两类。

在日常使用中,主要是“邮轮”和“游轮”容易混淆,从词义上来说,“游轮”的范围更大一些,凡是提供享乐旅程的客轮,无论大小,都可以称为“游轮”。不过就专词专用的角度来说,提供长途跨国海上航行及娱乐的船,是“邮轮”而不是“游轮”。简单来理解,游轮就是小型游船,而邮轮是大型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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