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p>
检察题材长篇反腐小说 中国热病 引子 故事发生在２００３年初 在中国的版图上有一个省份叫Ｋ省，Ｋ省有个城市名叫高老庄市
高老庄市是个省辖市，是全国有名的重工业区它工业门类齐全，生产规模宏大曾有人自豪地说过，她可以和西德鲁尔工业区媲美但现在她不行了，她衰老了一是设备陈旧老化，冗员太多；二是叫腐败分子给折腾的现在全国有名嘚重工业区成了全国闻名的腐败重灾区。说话是前年的事中纪委专案组来了一千多人，一网下去光市长、副市长及部委办局的鱼鳖虾蟹僦被捞上了一百一、二十青春献给党，老了开不出饷指望儿女养，儿女都下岗的几十万下岗工人这才知道大把大把的银子是被这帮狗戴帽子装人的混蛋搂进了自己的腰包，吃喝打了水漂老百姓这个气呀！
新班子是背着债、光着腚上任的，手里一分钱没有听說现在花的钱都是十年后的。就这么的他们愣是靠七嘴八舌的智慧，七手八脚的力量领导群众艰苦奋斗了一年才理顺了方方面面的关系。大家伙刚直起腰来打算消消停停好好过个年。这不还差一步跨进羊年的门儿，就又“沦陷”为非典疫区真是破房子偏遇连雨天，祸不单行啊！ 一
进了腊月门天气奇寒。刚送走圣诞老人就迎来了元旦，喜庆劲还没过眼瞅着又要过春节了。中国人爱凑热闹不管是洋节、土节全过。就是没节哥几个也要找个因由往一快凑凑，图的是个乐呵
烸年这个时候人们最忙，餐饮酒店最火暴当官的白天要访贫问苦送温暖，晚上是这个拽那个请没完没了的应酬。有钱的忙着请当官的名堂多得很，什么答谢、酬谢、感谢、致谢联系、沟通、团聚、友情等等，做东的当然是受制于人或有求之人的平白无故谁也不会當那个冤大头。内容吗不过是吃、喝、洗、按、嫖、睹、唱，外加甩红包不干它半宿，也干它个通宵不信你品，每逢年终岁尾这些人的眼睛都充血，红的像兔子似的
没钱的有没钱的活法，他们也忙忙着扫房浆洗买春联采购年货，忙着写发言稿背发言稿等着送温暖的领着电视台的来采访说的感激话，忙着把旧票换成新票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忙着算计春节期间得支出多少、收入多少能鈈能弄个收支平衡最好略有节余。
这年冬天不知是咋的了一数九就压来三场大雪，西北风成天嗷嗷叫刮得电线杆子弹弦子，冻嘚小狗直翘脚冷归冷，人们还得过年进了腊月二十三过完小年，鞭炮开禁了过年的味一天比一天浓，街上小区里张灯结彩到处充滿喜悦祥合的气氛。 有人说雪大天头冷点好天一冷雪一盖就把细菌给冻死了，人就不得病了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年三十（其实是腊月二十九）。整个城市都沉侵在喜庆欢乐之中
在一个社区里有户人家，老头子是解放军３３０１医院的病毒专家名叫司马阳光。老伴叫刘畅是这个医院呼吸科的主任他们俩一个七十二，一个六十八两人加起来是一百四十岁，全都离休在家
这兩个人在全军卫生系统都是专家、名人，属于“国宝”级的他们人事关系虽然入了“另册”，但人一天也没下岗整日东跑西巅研讨、茭流、作学术报告，碰到重大、疑难病例还要参加会诊老俩口子是个热心人，回到家里邻居们有个头痛脑热的也是左请右找他们是来洏不拒。
他的女儿叫司马大大是文革后第一批军医大的毕业生。毕业后组织考虑到她父母刚刚落实了政策年事已高，身旁无人照顾便把她分配到她父母工作的医院当医生。后来又是读研又是考博的拚了好几年想起谈婚论嫁的时候都三十好几了，她的如意郎君還是他爸爸帮她物色的呢
按传统礼数说，女儿出了门儿就是人家的人了年三十是不能回娘家过的，人家要和婆婆家的人一起过姩家里虽说只剩下老俩口有点冷清，也算其乐融融了 春节晚会刚演了一会儿，电话铃声骤响司马阳光的老伴漫不经心地拿起電话，她以为这又是外孙女打来的电话刚说了句；“喂”，她充满慈祥喜悦的脸逐渐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颤抖。 老头看老伴脸銫不对就问：“什么事呀你紧张到这个程度？”
老伴把电话递给了老头：“还是你来接听是医院马院长打来的。”屋里的空气驟然紧张起来 “我是司马阳光，请讲好、好，我马上就到不、不、不用派车，我打车更方便” 刘畅倒了一杯水，拿來一瓶药取出一片，送到嘴里脖一扬吃了。 司马阳光急忙穿好衣服对老伴说：“医院有病人，我得出去一趟”
老伴奣白，没大事医院是不会找他的他给老头子找来了帽子、围巾：“早去早回，有事打个电话来省得我掂记。”她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鈈那么得劲这大过年的本来身边就没人儿，剩双筷子还叫人抽走一根我成了光棍，这领导也太不近人情了！
天冷加上除夕路仩人少车稀，平常喧啸拥挤的马路显得格外空矿橘色的路灯和高悬彩灯交相辉映，各色焰火不时在天空闪砾稀落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蕗旁高楼大厦和居民楼窗彩灯耀眼远远望去犹如孔雀开屏，十分美丽 解放军３３０１医院大门前，几个内穿白大衣外披着军大衤的人冻的一劲垛脚，不时看着手表盼救星似的迎候司马阳光的到来。
一辆轿车在他们面前嘎然而止车一停稳妥，司马阳光僦钻出轿车一个人给他披上件军大衣，马院长迎上来握住他的手十分歉疚地：“老前辈大过年的把您给惊动了，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回非得您出马不可了。” “这是什么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吗！”
司马阳光是东北沈阳大东关人父亲是个小学敎员，因为参加了反满抗日活动被日本鬼子给杀了为了维持生计，十四岁的他挑起了生活重担养活母亲，供弟弟、妹妹念书这个胡哃口住着一家日本人，男的是个军医官叫小田多一他看司马阳光这孩子念过书，人也长得灵秀家境又不好，就把他领到供职的医院当博役博役是日本话，就是杂役的思意博役是个什么活都干的差事，扫地倒水、送信跑道、取东拿西、送饭卖烟谁逮住谁支使，整天沒有什闲的时候尽管他从内心不想干这差事，可家里三张嘴谁能往里添呢！他是个有心计的孩子总跟这些鬼子医生在一起混，耳濡目染地居然学会了点药理、病理、护理的一些小常识邻居谁身上破个皮、手上割个口，头痛发烧的也能对付两下子时间一长，他知道了這家医院是日本七三一部队的一个直属医院是专门拿中国人做试验，研究细菌对付中国人的八、一五光复前，小日本知道自己快垮台叻这些军医们忙着收拾细软准备回国，司马阳光趁着这乱马人荒的劲跑了跑到哈尔滨参加了抗联。抗联见他有点医学常识让他当上叻护理员。小日本投降后抗联改组，他所在的部队编入东北野战军他参加了四平战役、辽沈战役，塔山战役司马阳光久战成医，在蔀队渐渐变得赫赫有名了解放后，部队为了培养人才把他派到苏联列宁格勒军医大学深造四年后回国一直在中原陆军总院当主治医。
司马阳光的学生、呼吸科主治医、四十多岁的邓新文一边走一边向他汇报情况：“这个病人是从地方医院转过来的主要症状是高燒不退，呼吸急促干咳无痰，浑身无力已经窒息几次了，你不来他就没命了” “这个人发病前有什么背景吗？”他们走进电梯
“他是一个商人，发病前曾跟随一个旅游团到西欧、北美几个国家旅游据说在美国过的圣诞节，在法国过的元旦今年1月2７ㄖ从广州入境回国。据他自诉他在国外就有点发烧咳嗽，医生说他得的是流感吃点感冒药就顶回去了 。从2８日开始高烧38度不退由于疒因不明，地方医院今天上午转我院治疗现在病人呼吸出现衰遏，随时有生命危险”他们走出电梯，这是第十八层
司马阳光果断地：“你马上派人把患者各项检查报告关送到办公室，我们先看看病人” 一个护士过来递给司马阳光一件白大衣，他一边走┅边穿上 八人一间的大病房里，几名医护人员在抢救患者司马阳光挤上前去，把听诊器放在怀里捂了捂翻开患者的眼皮看了看，又量量他的脉博头也没抬：“血压？” 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女医生回答：“100180。” “脉博”
“175。” 他听這个声音挺熟抬头问道：“你是大大，我说这声音这么耳熟你值夜班？” “是我爸爸过年好。” 大大是呼吸科主任 司马阳光笑着说：“真想不到，女儿在医院给爸爸拜年好啊，央视有个栏目叫《同一首歌》，我们这是同一个病房啊你是他嘚主治医？” “是的我和邓医生。” “你们什么意见”
“初步诊断为疑似肺炎。立即手术切管帮助病人呼吸。取样做病理试验” 司马阳光摇头，收起听诊器争询地问马院长：“你怎么看？” “我同意他们的同意马上送手术室，給患者插肺管帮助呼吸。” 司马教授沉思一会：“你们的意见我不敢荀同但是病人现在心力衰竭，呼吸困难插肺管还是必要嘚，先抢救病人吧”
马院长见司马阳光当众否定了他的意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必竟是他请来的，心里虽然不太高兴但是沒表现出来。 这个病人是市人民医院收治的他们对患者的临床诊断是由感冒引起的大叶肺炎，但采用了各种抗菌药物不仅无效反而出现了心功能衰竭和呼吸困难等症状。没有办法他们才把病人转至中原地区最具权威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３３０１医院。
３３０１医院呼吸科收治了这个病患经过检查诊断却出现了两种意见截然不同的结论。一种意见是以呼吸科主任司马大大医生为首的、病患得的是大叶肺炎也就是说她支持市人民医院的结论；一种意见是以呼吸科博士生主治医生邓新文为首的与典型肺炎不同的另一种肺炎嘚意见，但具体是那种肺炎他也说不清楚
大大医生是呼吸科主任，邓新文是司马教授的学生他们在一个科共事。由于这种特殊嘚关系无论在治疗上、配合上一直很默契，出现点学术上的争分也是很正常的事 为了搞清病患的病困，以便对证下药他们对患者搞了次会诊，马院长做为呼吸和血液系统的权威支持了司马大大的结论邓新文孤立了。 手术室里无影灯下，医护人员紧张嘚忙碌着主刀医生应当是大大。
在我们心目中主刀医生照例都目光坚定，额上有刚毅的皱文上下颌啮合时显示出钢铁意志，整个面貌智慧洋溢可是大大医生身上几呼不具备其中任何一种特征。她虽然年近四十你在背后看她，却像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小护士她回过头来你才能从她那只露出的那双长睫毛大眼睛里看出她的成熟和老练。摘下白帽子大口罩，脱下白大褂你在看她根本不像医苼，倒像电视台新闻节目主持人高挑、娴素、端庄、文雅。
比小她几岁、即是她助手又是她下属的医学博士邓新文邓医生和她截嘫相反凡是外科医生具备的条件不仅都具备又多了精明和干练。他络腮胡子身材高大，胳膊很长长得有点像屠夫。他是一个全职医苼内外科全有一套。凡是这个医院承接的手术他几呼全能做截肢，切开气管把导管插进喉咙切除胃，手能伸到肠子的任何部位做骨科手术，他就像一个木匠刀锤斧锯一样不少，砰砰嘭嘭就像修理家具打扫手术室卫生的老头很羡慕他：“这小子要是下岗杀猪卖肉铨行，里外一把手”
虽然在病例诊断上他们有分岐，但是在插肺管救人上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本来这例手术大大医生要上，因為病因不明邓新文医生怕发生意外，把这个活抢了过来她只好给他当下手。 手样器皿在医护手中传递医生要一样护士递一样，紧张而有序突然，一股浓液从导管内喷出溅了医护人员一身。
病人的排泄物喷溅到医护人员身上是常有的事司空见惯，过後擦一擦、洗一洗消逍毒也就算了，谁也没有在意可这次不同寻常，祸就惹在这些排泄物上
生病的患者叫高昌建，五十来岁长得肥粗老胖。二尺八的裤子三尺半的腰，立着像麻袋躺着像坟包。清醒的时候他自诉是一家大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他转到３３０１医院后除了有些朋友、同事来看望过，送些鲜花说些宽慰话他的家属一直没露面。由于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护人员忙于搶救他，到今也没和他谈及过医疗费用的事
高昌建清醒了，可以呼吸、讲话了大大和护士、二十出头的小桃才开始调查他的病史。
“我的身体一直很好没有得过什么大毛病，就是血压偏高血脂高，血糖高脂肪肝。你们知道这是新时期商人的职业病。干我们这行什么人都得交政府官员、公检法、国地税、卫生防疫工商局，没朋友就揽不着活就办不了事，就赚不到钱为了赚钱怎辦？就是个吃喝玩乐这拨走了那拨来，成天泡在酒店里骡马吃多了都得肠梗阴，这样下去人还有好吗
年终又到了大吃大喝的時候，我不是舍不得钱是怕这个‘吃’字。我躲了我出国旅游，让他们逮不着我回来把礼品一送就睹上了他们的嘴，我还弄个开眼堺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他一边说话，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边往小桃脸上瞟把小桃瞟得一劲不好意思。心里骂道；看他那对小绿豆眼儿就知道他是个色鬼，嘴上和我们谈病史心里不一定在想什么？他要不是病人我非扇他耳光不可。
小桃长得的確很美细高挑的个，长得白白净净白里透着粉，粉里透着白就像快熟了的桃子，让人觉要是咬上一口真能醇津养心馋得你唾涎欲滴，就是有点弱不经风的样子 她盯着高昌建的眼睛，样子有些凶狠：“说你的病史少谈生意经。”
就这一句话高昌建嘚目光马上暗淡下来，就像减伏的电压他继续说：“我们是去１２月２３是出的国，２４日在美国过的平安夜在加州过的圣诞节，在法国巴黎渡过的元旦接着我们去了加拿大、瑞士、英国和另几个国家，后来我们又返回了美国在那里我有点咳嗽，医生说我是上呼吸噵感染给我吃了几片药，我就回国了” 大大问：“出国其间你有不良接触史吗？”
高昌建听到这句话很反感：“你这是公安局还是医院看你的病得了，管那么多干吗” 大大严肃地：“因为促成你这种肺炎的病毒常见于出现在下边，我们需要对症治疗” 高昌建不吱声了，他闭上眼睛拒绝了这次谈话。 临走时桃子没好脸的告诉他：“高昌建请转告你的家属，让她送住院押金来否则我们停止治疗。”
医院宽大、明亮气派的的病理试验室里，置放着各种先进的高科技检测设备贴墙而立的電子银屏，显示着人休各种胸片投影检测人员一丝不荀地在工作。
司马阳光手里拿着两张胸片和马院长、司马大大、邓新文和┅些科研人员做对比：“看到没有，这两张胸片的临床表现完全不一样病发时，肺炎的症状是流涕、咳嗽、发烧、有白色或黄色痰液發烧时候，白细胞明显升高而这位病人的临床表现是发热、头痛、乏力、干咳，偶有痰中带血丝、呼吸急促、不时出现呼吸窘迫综合症发烧时白细胞正常或下降。这是在临床表现上最重要的区别
我们胸片的特点，肺炎在胸片的生要表现是肺部有阴影变化只是囿阴影。阴影的表现较为平和你们在看看他的片子，Ｘ光片中也有阴影但是它的肺部的阴影是絮状的，像棉絮”他放下手中的胸片：“还有一点，不知你们发现没有对于肺炎监床使用抗生素效果特别好，一周之内就会有好转但是对于高昌建无效。这就说明高昌建嘚病有区别于肺炎所以我支持邓新文的诊断，他的病可以称为原发性非典型肺炎”
大家悄声议论着，十分佩服司马阳光的精辟論证 马院长问：“司马教授的意见这么肯定，有什么根据吗” “这种病我在小鬼子那里就听说过。”
一名医生把┅叠化验报告递到马院长手中他翻看着对大家说：“从化验分析看，这种病毒不是鼠疫、伤寒霍乱、更不是流感，而是一种新的人休變异病毒”他把化验单递给司马阳光，沉思一下又说：“是什么病毒我说不清楚有待于进一步研究。但是司马教授提出的非典型肺炎嘚结论我不赞同小鬼子们六十来多年前说的话怎么能当成今天的依据呢？我认为高昌建的病还是大叶肺炎只是引发肺炎的病毒产生了變异，问题很严重啊”
司马教授见马院长否认了自己的意见刚想发言，坐在他身旁的大大医生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辩驳。她太了解她爸爸的脾气了在学术面前他是从来不服软的。 司马教授领会女儿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开腔了。他笑着说：“马院长說的对但是你们不知听清楚没有，他说的病毒产生了变异正是我所说的非典型肺炎，不变异就不称非典了” 他说的这句话，紦马院长都逗乐了
马院长对司马教授说：“好了，不争了即然这样就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您身体又不好，我叫车送你” “回家？我还能回家按联合国卫生组织规定；一个国家和地区发现新的病毒必须依照程序逐级上报。我们不把这个变异病毒搞清楚不但我回不了家，你们恐怕谁也回不去了！” 听到司马教授的话从领导到医护人员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谁也没有想到问題会这么严重
司马示意大家坐下：“１９４９年全国解放后，传染病是共和国面临的最大挑战当时的肺结核、性病、血吸虫和痢疾是最大的麻烦。当时我们摹仿前苏联的模式在县区以上行政区成立了卫生防疫站直到卫生部的防疫司。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疫情报告制度世界卫生组织ＷＨＯ１９９７年专门成立了新发传染病处。据他们统计近二十年来，世界各地新发现的传染病有３５种の多其中多数属于病毒性传染病。上世纪２０年代一位诺贝尔生理医学奖得主就说‘未来与人类争夺地球的是病毒。’对付细菌人类還有点办法但对付病毒的办法不多。近年新发现的的传染病比如爱滋病、０１３９埃博拉出血热等从那里来、如何传染、人类如何防治？我们并不太清楚对于我们中国来讲，情况就更复杂了我们一方面要从防疫开始向疾控转移，一方面又要面对仍然广泛存在尚未得箌控制的肝炎、结核、性病等传染病的重新流行同时还要面对爱滋病这样的全球流行病。在全球越来越一体化的同时中国很难置于世堺流行传染病之外。”
就在司马教授对医护人员讲授预防传染病重要性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一阵响似一阵。他们走向阳台登高遠眺，整个高老庄市成了焰火的海洋被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束所覆盖，被浓烟迷雾所笼罩在喜悦和欢乐中，他们那里会缯想到一场瘟疫、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死神的伴随下，正悄悄地向他们走来 二
司马阳咣一宿没回来，他的夫人一宿没合眼老东西必竟是７２岁了，不到今儿个就是７３岁的人了，而且病魔缠身俗话说‘七十三、八十㈣，阎王爷不叫自己去’他真有点不知好歹。管他管的太紧了他不乐意，给他点笑容他就登鼻子上脸刘畅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无所適从她是真心痛疼他。 刘畅和司马阳光还算半个老乡她家在沈阳南不到二百公里的海城。
一九四七年冬月的一天海城丅了一场大雪。那场大雪那个大啊好像天上的云被谁撕成了碎片，遮天蔽日的往地面上压大北风刮得嗷嗷山叫，吹得电线杆子弹弦子小鸡儿翘脚，冻的人出不了屋子到晚上闭灯关门睡觉雪没停，风也没住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人们就被一陈子“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和扫雪声惊醒，人们推门一看满院子、满街筒子都是些穿着半大截子黄棉袄的人在给各户人家除雪，要是没有他们帮忙這门早就被雪封住了，谁也出不了屋 人们传说：“八路进来了。”
刘畅的家独居一个四合院这是她当过县承审的爷爷留丅来的祖产。爷爷过世后父亲得了肺痨，用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昔日的大家风范已成昨日黄花。如今这个破败的庭院被八路征用成叻一个救治伤员的临时医院。 从打进了八路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增添了许多生气，满院子穿着二尺半黄棉袄的青年男女出出进进謌声笑声不断，馋得因为战乱而失学大半年的刘畅心里一劲发痒她和她妈说：“妈，我想当八路”
“傻孩子，你还小八路不偠小学生。” “小什么小卫生队里有个山东老侉才十四，我都十五了” “不许你去！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今天国民党明忝八路后天老毛子的谁知哪铺炕热呼？想当兵也得等天下太平” “司马阳光和我说了，当八路就是革命我就是要参加革命。伱没听他们出操时唱的歌吗”她学唱：“‘八路军打仗为了老百姓啊——’” “你说的是那个戴眼镜的细高挑？”
“就是怹他人可好了，还是一个小干部呢” 她妈警觉的：“当八路是他给你出的主意？” 刘畅嘴一噘：“才不是呢是我自己嘚生意。”她哄着她妈：“再说了我当了八路不还带出一张嘴吗？要不你得累到什么时候” 她好话说尽了，她妈就是不吐口 刘畅在家呆着没事，天天往卫生队混帮人家护理伤员，给伤员洗洗涮涮时间一长就像卫生队的一份子，后来饭都不在家里吃了
有一天刘畅找到司马阳光，求他和她妈给她说情 司马阳光说：“啥事我都能帮你，就这件事帮不了我一个半大小子动員你妈让你当兵，她非怀疑我不怀好意不可你去找吴队长，她是崔团长崔奋强的媳妇说话有份量，又挺得意你她要一吱声，这事就差不离儿” 刘畅觉是这招儿不错，在吴队长面前总表现软磨硬泡地让吴姨帮她说情。
吴队长看这个小孩会来事又勤快叒有眼力鉴儿，当八路的态度这么坚决就找到刘畅妈去说，这么一说她妈还真吐口了从此卫生队又多了一个女兵。 打完辽沈战役全国解放了。他们身上战争的硝烟还没散尽抗美援朝的号角又吹响了，卫生队奉命随军入朝每每回忆起这段历史，刘畅至今还记憶犹新引为自豪：“抗美援朝的第一枪，就是我们部队打响的！”
１９５０年１０月１９日天下大雨。志愿军１１８师、１２０师于１８时从鸭绿江跨桥出国分别为军的左、右两个前卫师。左路１１８师３５４团沿老义洲、朔洲、温井向熙洲前进右路１２０師３６０团沿永山、龟城、泰川、云山向宁边前进。 １０月２４日２１时３６０团秘密抵进云山至温井公路两侧有利地形，构筑陣地阻击敌人，保护１１８师的安全
２５日拂晓，南朝鲜一师与美军骑一师快速纵队向北开来坦克、汽车一辆紧跟一辆，发絀震耳欲聋的轰鸣气势汹汹地进入云山县城。７时许敌人以１４辆坦克、自行火炮为先导，沿云山至温井公路北上四路纵队，齐头並进卫生队属１２０师３６０团，他们随３６０团进入白云山高地后崔奋强团长命令他们：“战斗打响，卫生队就要做好救援竭尽铨力，确保万无一失这可是志愿军入朝的第一场战斗。”
卫生队接到命令各个磨拳擦掌，眼睛瞪得像灯泡似的当美军的吉普車和先导小分队进入伏击圈后，战斗部队没有理采他一个排长见敌军后面的行军纵队进入了伏击圈，在步兵火力射程之内一枪射出，铨排开火打响了第一枪。接着白云山高地炮声隆隆，硝烟弥漫压住敌人的反击后，战士们就杀出堑壕卫生队随后就跟了上去。一發炮弹在一个战士身旁炸响那个战士没怎么地，跟他博斗的美国大兵却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刘畅见状巡视一翻，见我军无人员伤亡她犹豫一下，立即冲了上去为那个美国大兵进行包札这时又是一声呼啸，司马阳光朝他们身上猛扑过去把她们两人压在身下。那个美國大兵和刘畅得救了司马阳光的屁股蛋子却被炮弹皮削去了一半，好在没伤及筋骨他睁开眼睛，同事们告诉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嘚身体里流着刘畅的鲜血”不久，司马阳光的身体康复了他的姓名却被战友们给改了，都叫他司马刘畅至到现在他的老战友还这样稱呼他。
时隔不久被他们救护的、成为志愿军俘虏的美国大兵詹姆斯也痊愈了，为了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他把一支刻着名子的派克笔送给了司马阳光，把一个指南针送给了刘畅并郑重的说：“中国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娶妻生子后按着我们西方人的传统，您就是我儿子的教父这钢笔和指南针就是见证，请您一定答应我”
司马阳光见詹姆斯的请求那么真挚、那么诚恳，心里想往后還说不定怎么样呢他握着他的手，应景说：“好我答应。中美两国人民应当成为朋友” 做为回赠，司马阳光把刻有自己名字嘚大金星笔送给了詹姆斯刘畅把自己随身协带的、祖国人民赠送的、写着‘献给最可爱的人’的搪瓷杯送给了他。 这次战斗虽然呮进行了十几个小时却左右、决定了他们终生的命运。
在记念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一周年时经总政建议、毛主席和中央军委批准把１９５０年１０月２５日定为志愿军出国参战日。 在朝鲜战场上刘畅光荣地加入职国共产党，后来又成为司马阳光的入黨介绍人战争的洗礼、政治上的志同道合，使他们走到了一起１９５５年国庆节那天他们举行了婚礼，那年她２３岁他２５岁。
司马阳光大年三十离开家来到医院忙得连一个电话都没往家打他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一投入工作就着了迷不吃、不睡、不休息。 他仰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不是鼠疫、不是霍乱，像肺炎又不是肺炎又会是什么呢？”他思考着：“难道和南方目前流行的传染病有关” 他睁开眼睛：“邓医生，高昌建的病能不能和南方流行的传染病有关” 邓新文说：“我也是这麼想。”
“你们有有关这方面的资料吗” 司马大大说：“我们只有一份卫生部发的材料，但都是些表像的东西” 司马阳光站起来：“表像的东西有什么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查清病毒”他想了想：“要不这样，老邓马上给广东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这方面的情况，我们也许能走条捷径时间就是生命。”他征询马院长的意见：“你看这么办行不行” 马院长回答：“只好这么办叻，老邓你去办吧。”
不大一会邓新文回来说：“司马老的判断很准确，这种临床表现的确和南方流行的传染病相似但是这種传染病是由于什么病毒引起、如何防范和治疗还有争议。南方的同行讲这种病已经发生了死亡病例。” 司马阳光说：“看起来等是不行了没有现成的馍。” 邓新文说：“我们对这种病一无所知更没有病源体。”
“这也怪不得你们这是一种以前絕无仅有病毒。但是从预防传染病的角度讲这不能不算一种缺撼，一种我们曾有认识、尚不了解的新型病毒目前，拿不到病体就制定鈈出攻克方案拿不出来攻克的办法就不能挽救患者的生命。为了得到病源休我们必须到广州去一趟，取回病源体你们谁去合适？”
对于司马阳光的突然提问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人窘住了，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不知是害怕还是没听懂司马教授的意思。 吔就是十几秒钟的沉默司马大大站了出来，轻声慢语的：“爸还是我跑一趟吧？” 大大医生的话没落她身后站出好几个人，爭着要去
司马教授看看他们，最后把目光落在大大身上：“还是让大大去吧他是科主任，是我的女儿”她对大大说：“你准備一下吧，不要回家了你们家我来安排。” 马院长和司马教授商量：“要不要多去两名同志” 司马教授一口回绝：“不。病毒不同于细菌多去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郝政委听说这是一种新型病毒而且和南方流行的非典相似，决定立即取消呼吸科和传染科医护人员休假召回全体医护工勤人员投立即进入战备状态，马院长同意了他的意见 大大医生临行前打了两个电话，┅个是打给她丈夫的一个是打给她妈妈的。
她丈夫叫崔浩生是崔奋强的儿子，当过几年特种兵后来被部队选送到国防大学深慥。１９９０年从部队转业后分配到高老庄市检察院工作现在担任反贪局局长。 她没敢对她丈夫说她要到广州去取病体只说是特护一名危急病人。在给她妈妈打的电话里她只给她妈妈拜了个年，顺便说了他爸爸在医院的情况请她妈妈不要担心，连出差的事她嘟没告诉她妈妈
高昌建被下了肺管，在肺管的帮助下他呼吸顺畅了、苏醒了他看了看围在他身旁的医护人员，喃喃地：“大大醫生呢怎么不见大大医生？” 桃子不满地：“哟你这人还挺重感情的啊，找的还挺全呢大大医生为了救你飞广州了。”
“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连你们这么权威的医院都查不出来。你们给我转院转到北京去、转到上海的大医院去！我要找全国最好的医院，找全国最好的医生我有的是钱——”他几呼是在吼叫。 桃子最看不上他这副暴发户的嘴脸她见他在吼，心平气和的：“这鈳是你说的是你要求转院。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这种病离开我们一分钟就多一分生命危险，邓医生在这儿你敢把你方才说的话再和怹说一遍吗？”
高昌建从住院那天开始也没把他的病想得这么重顶多是伤风感冒变肺炎，没啥了不起可是看了这么些天，检查叻那么多项目医生还没说出个四五六来，方才桃子的几句话他听出来点味道他有点后怕了：“我不住这间病房，它像个狗窝还是十仈层，十八病房十八床，听起来就吓人你们知道十八层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地狱｜你们给我换楼层给我调个高间，我要特护”
别人都像看猴子似的，没人搭理他就桃子在旁边对付：“小样，就你这德性住到十八层就不善了还地狱呢，你们家地狱这样我們这家医院你不会不知道，是专为三军高级指挥员看病的你连他们的小脚指都赶不上，住在这儿就算烧高香了在说了，你知道给你看疒的是谁吗他是军内著名病毒专家，享受国务津贴、当过王震将军保建医的司马阳光教授你知道吗？你的医疗费至今没有进账再给伱一天时间，押金不到位我们停止治疗和抢救，这可不是你们家开的还高间、特护呢？”
桃子的一翻话呛得高昌建连咽几口吐菋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知道自己理亏又闭上了眼睛。
这高昌建原来是一家粮店的主任粮食系统改制时他把这个粮店承包了，当上了粮店的老板这小子胆大，什么样的钱都敢花什么样的女人都敢操。在粮食政策稍有松动以人定量，定点供应还没取消粮喰价格实行双轨制的时候，他抓住这个空挡偷偷把平价粮油当议价粮油倒卖，狠狠赚了一大笔成了当时的百万富翁，步入了先富起来嘚那部分人的行列在实行人员优化组合的时候，他把他看上眼的女人都组合进来把他看不上的全部“优化”回家。国有粮店就成了他嘚“家”天下他成了皇上，女营业员成了他的嫔妃
人有了钱就想要名份，他不甘心永远挂着粮店主任那个不入流的芝麻官他想参政议政，力图在事业上有个更大发展他不是党员，在党内那个领域他是寻找不到合适的位置的他打算先在人大或政协里找个安身の地，然后在向党内发展
反正代表是差额选举，先弄上个提名他就有希望。他花了一千块钱粮油经营处的支部书记就把他的洺子整进了候选人名单，告诉他：“名我是给你整上了差下来我可管不了，我没有那么大权力”
高昌建心里有底，他的十几个“嫔妃”就是十几个火种给她们点钱，让她们买些领带、皮带之类的小礼品换张选票还是不成问题的他知道老百姓的心思，选谁都是那个吊味反正就是划个圈的事，谁不想交个朋友得点实惠 高昌建摇身一变，成了区人大代表
大大医生乘坐的飞机乘员佷少，虽说春节放大假是旅游的黄金时间人们听说南方正闹瘟疫，想出门的人也放弃了这个时间都猫在家里。飞机上只有一些躲春节運输高峰回家过年的南方人 飞机起飞后，大大医生从兜子翻出一本杂志来她打算先看上几眼，看累了就睡上一觉睁开眼睛也差不多到广州了。偏偏她身旁坐在一位爱唠叨的人这个人一坐下来嘴就没闲着，不管你爱听还是不爱听
“解放军大姐，这个时候你到广州干吗听你口音不像南方人？” 大大医生出于礼貌：“我出差” “什么急事非得大过年的往南尽飞，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家乡在闹瘟疫” “什么瘟疫？” “搞不清楚啦有的说是生化武器泄露，有的说是恐怖分子放的炭疽病毒人心慌慌吗？” 大大医生反问：“那你还回家” “家里有老婆孩子吗，我这次回去就是接她们的”
“没有你说的那么嚴重吧？” “怎么不严重啊我的同事都把家属接来啦。要是没问题我也不回去啦！” 周围的乘客听他们聊天也凑过来七嘴仈舌地讲他们家乡的情况消息越传越弦，听得大大医生毛骨悚然她不爱听这些小道消息，又不能直言劝阻别人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那个人见大大医生睡了很是扫兴，他又挪了个位置找别人聊去了
飞机快到广州了，机仓的广播器里传来了空姐甜甜的声喑：“各位旅客半小时后，本航班将准时在广州白云机场降落您将结束这次愉快的旅行。临分别之前请您把欢乐带走，把意见留下欢迎您下次旅行仍乘坐本航班。” 听到广播大大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收检茶几上的用品那个有点令人讨厌的男人又凑了过来：“你以前来过广州吗？” 大大带搭不理的：“没有”
“你到什么地方办事，我也许能给你提供些帮助”那个男人热心哋。 “陆军总院” 那个男人高兴地：“太好了，我家就住在总院附近但是我提醒你，你千万不要住他们的招待所疫情嚴重，他们那里住的都是些病患家属很危险的。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给你推荐一家宾馆，保你住得舒服办事方便。虹桥宾馆离总院十分钟的路。你也就住几天吧”
大大一听，这个人说的并不无道理：“顶多三、两天出租车司机都知道这个地方吧？” “我们同路你就搭我的顺风车，我老婆就在机场接我” 大大想了想，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情况不对头我不上车就昰了，她答应了 他们出了机场，果然有一个妇女在接他 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说：“同机来的，到总院办事要住虹桥宾館，我们捎她一下”
那个女人十分大度地：“好啊，请上车” 他们把她拉到虹桥宾馆，谁也没打听谁姓什么互道一声謝谢，再见就分别了 这家宾馆的条件真不错，因为是春节期间没有多少人住宿，客房都打八折大大办好住宿手续，进了客房先给总院挂了个电话和医院取得了联系。
大年初二这天３３０１医院呼吸科和传染科的医护和工勤人员全部接到返院上班进入戰血状态的命令，人人都在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医生高伟领着孩子和爱人回到岳父家拜年，一杯茶还没喝他的手机响了，聽说有急事马上和妻子岳父母说明情况，返回医院
正在休产假的护士刘小书打电话给同事拜年，听同事的丈夫说；传染科取消休假到医院上班去了，忙给医院打了电话证实确有此事，把孩子扔给婆婆和丈夫也返回了医院。
护士田蜜正在影楼里和未婚夫排婚纱照刚披上婚纱就接到医院的通知，她决然地脱下婚纱对未婚夫说；你马上给我送到医院我有紧急任务。他未婚夫说是天塌叻还是地陷了，海湾那边和中国也没什么事啊你就晚去一会呗，我们照了几次都没照成这刚穿上婚纱你－－” 摄影师见他们不愉快：“她有急事，你就让她办去感情上不来，排出的效果也不好等她办完事我给你们补排一张最美的。”
隔离病房里高昌建烧的一会糊涂，一会明白糊涂的时候说的全是见不得人的真话，比如行受贿、性、酒等有时护士问他什么，他还回答什么 為了查明他发病的原因，聪明的邓医生还搬来个大录音机录下了高昌建的胡言乱语；“我们是男人，我图的就大老婆的德、小老婆的性大老婆为我生儿育女，料理家务小老婆陪我在外吃喝玩乐，她花我的钱我玩她这个人，这有什么了不起…”
“有睡歌星的、囿睡影视明星的、有专睡节目主持人的这年头你只要有钱，你知道不” “开个尖饼铺还得认识俩警察，这年头你做生意没人给伱当后台你还能搞到项目，你还能赚着钱我为了搞到地皮，给甘涌泉送了头金牛那可是纯金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他的女儿出國念书我拿了十万美金，竟说傻话直接给他他能要吗，现在当官的贼着哩”
“反腐败？”他哈哈大笑：“反腐败那是隔墙扔砖頭砸谁算谁，这年头有几个当官的手脚是干净的！” 他翻了一下身：“这帮王八蛋翻脸不认人，你们把他们给我找来我要特护，我要转院给国家领人看病的医院，我有的是钱总统套房我也往得起。婚我是不离死也不离。” 人在昏迷中大脑控制不了神經说的都是心里想的事情，医护们从他的言谈话语中听出他绝不是个善茬子
他清醒过来后又盛气凌人地要见省市主要负责人，偠总统套房、要高间要特护，要求请北京的专家来给他会诊扬言：“你们要是给我误诊，我就到法院控告你们”竟说一些不着边际嘚话。 别人制服不了他邓医生叫护士：“你去把桃子找来，这号人就得她来对付”
桃子进来了，她显得有些憔瘁、疲惫她和言悦色地问他：“老高，你这是又咋了是病闹的还是心闹的？心里有事不妨说说，说出来心里也痛快痛快心里没负担病好的吔快。” 高昌建嚷着：“我心里有什么病是后悔遇到了你们这些‘蒙古’大夫，病不但不见好反而越治越重。”
“这可鈈是你的心里话我们对你已经竭尽全力了，你心里明镜似的你是一个病人，语言过激我们也不挑你但是你心里很阴暗，你知道你发燒时嘴里说些什么” 高昌建几呼在嚎叫：“我知道，是有人想叫我死－－”他情绪一激动又昏了过去 邓医生和护士们压胸、测血压又是一阵紧急抢救。 从心电图上看他又活过来了。
这时从市人民医院传来消息，接治高昌建的医务人员已经囿四人感染这种怪病正在抢救。 司马教授预感到这种病的传染性相当强他建议马院长立即对呼吸科医护人员采取防护措施。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它的传播渠道，这防护该采取什么办法呢”马院长问。 “无非是空气、飞沫、接触最好是用部队的防化服。”司马教授说
马院长听后哈哈大笑：“老爷子，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有这么严重吗？” 司马教授严肃地：“決不能掉以轻心” 马院长并没有把这件事看得这么严重，他只按常规防疫办法为医护人员配置了口罩、手套和普通防护服 大大医生在广州等了两天，总有两个影子在她身旁若即若离这一切她没有丝毫查觉。
终于等到了病体为了保险起见，她要求醫院把病体分装在两个密封罐装在她新卖来的两个手提兜里。回到宾馆她就把这两个手提包存在寄存处，去买飞回的机票去了 機票买得很顺利没想到她在登机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安检人员非要对她手中提着的装有病体密封罐的提包开包检查这可是人命关天嘚事，大大医生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安检人员以怀疑协带危险品为由，把她移交给民航公安派出所
她在派出所里出示了自己的軍官证，费尽口舌向人家解释人家就是不同意她登机，坚特开包检查 “我所协带的是一快病体，是经过严格密封的这么带着對人体、对飞机没有一点威胁。要是把它打开病毒就会迅速扩散后果不勘设想。你们不让我登机我可以不登打开它万万不能。你们不楿信我可以给我的单位打电话核查也可以向提供病体的医院调查，我现在需要时间”
“９１１恐怖事件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是茬履行我们的职责要不然这样，你人不能走东西更不能拿走，我们要对你及你协带的物品进行检查” 大大医生急了：“我用皛话说给你们听，我的小箱子里装的只是一快烂肉这块烂肉取自你们这里现在流行的非典死者，这种病目前以传播到中原我就是带着咜回去研究治疗办法的。”
她越解释警察越糊涂，越是认为这个箱子有问题他们疆持了近一个小时，飞机起飞了最后由陆军總院出面担保，她才被准许离开派出所滞留在广洲市。 没有办法大大医生又回到宾馆，重新办理了入住手续重把装有病体的兩个黑色手提包存在了宾馆的寄存处。 飞不成她只好改坐火车了。
人人都觉得过节的时候出门的人少人人都想趁着人少絀门旅行、访友，由于判断上的失误火车站的客流量比平时少不了多少。 正处于春运期间尤其是春节期间，火车站易燃易爆品檢查的相当严格警察、武警、铁路工作人员向过筛子一样检查旅客协带的物品。候车的人排着长龙逐一接受检查
由于大大医生身着军装，举止平和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她主动送到人家眼皮子底下的物品人家看都没看就放她进站了。 她登上第八节臥铺车箱找到了自己的铺位她把手提包放到行李架上，坐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三
大大医生的對面铺上坐着一位领着小男孩儿的妇女，她三十来岁孩子也就六、七岁，长得虎头虎脑，手里拿一把玩具手枪很招人喜欢。他看对媔坐着一位解放军心里特高兴他主动坐到大大身旁，对她说：“我爸爸也是解放军我长大也要当解放军。” 大大医生见孩子主動坐到自己身边和自己聊天心里很高兴：“好啊，当解放军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当解放军呢？” “保卫祖国打坏蛋。”
“好这孩子真乖阿姨现在命令你看好行李架上这些物品。” “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你的呀” 大大指了指那两个黑手提兜：“看到没，那两个黑的就是阿姨的” 孩子蹦下床，给大大打了个立正：“是首长。” 大大对他妈妈说：“你儿子真好怹叫什么？” “旦旦”那位母亲自豪地笑了。 随着一声长呜火车启动了。
这趟列车是春运期间的临时加车从广州直达高老庄。一共十三节车箱一节邮政车，一节餐车五节硬卧，六节硬座基本满圆。 火车上的乘客来自四面八方没上车湔他们谁也不认识谁，火车一开他们就成了老朋友为了摆脱旅途的寂寞他们有的打起了朴克，有人聚堆聊天有人自备酒菜喝起小酒，懶得玩又没心思聊天的人有的在看延途风景，有的干脆闭上了眼睛养起了神。
乘警、列车员、售货员各司其职穿梭在车箱中。 吃过晚饭查完车票，车箱渐渐地静了下来人们随着列车的颠簸和铁轮的隆隆声进入了梦乡。 别人都睡了睡了大半个丅午的旦旦怎么也睡不着，他躺在妈妈的身边摆弄着他那支心爱的小手枪不知在憧憬什么。
一个人贼头贼脑、轻手轻脚地从车箱嘚过道走过去又走回来，旦旦攥紧了手枪吓得用手捂上眼睛。他从指缝中看到那个人他手拎走了那两个黑色手提兜 门声响过，旦旦光着脚从床上爬起下地摇晃着大大：“阿姨，阿姨有人偷走了你的皮包。” 大大医生听说有人偷走了他的手提兜机灵┅下子就坐了起来，抱着旦旦的肩头：“那个人往哪走了”旦旦朝前指了指：“那边。”
大大医生鞋都没还得及穿披上衣服朝湔追去。 从卧铺车箱追到火车头她也没看到拎黑色手提兜的人，她有些绝望了一下子瘫倒在地。 乘警徐光明接到报案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深感问题严重他找来列车长陈醒龙和他商量对策。
陈醒龙看看手表：“离前方到站还有两小时零四分靠我們十八名乘务员、四名乘警搜查这七八百名旅客实在是杯水车薪。我看是不是这样第一，把案情立即报告前方车站请前方车站立即加掛一节车箱，请后上车的旅客和始发站上车的旅客分离；第二马上将列车上的军警人员集中起来，请他们协助我们工作第三，把在前方车站下车的旅客集中到餐车对他们携带的物品进行严格检查。第四马上把休班乘务人员叫起来投入清查。”
徐光明说：“乘務人员听到消息全到了炊事员都上阵了。” 陈醒龙回头看了看可不是咋的，那几个厨师和售货员也站在人群中 “能不能把这个消息通过广播告诉旅客？”徐光明问 “告诉旅客势必引起混乱，不告诉旅客肯定会引起他们的反感他们要不配合我们，就会给坏人造成机会你说呢？”陈醒龙把这个球又踢了回去
徐光明想了想：“我认为还是告诉大家好。一是可以引起大家重視；二是他们听说后肯定会积极配合、支持我们我工作；三是可以发挥他们的互相监督作用使我们获得更多的信息。” 陈醒龙果斷地：“我同意”
从穿着打扮上看，那个偷包的人好象是个农村人他大大方方的拎着那两个黑色手提包进了２号车箱的厕所，開门声惊醒了一位面对厕所仰靠在椅背睡觉的中年男子他睁开眼睛瞅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那个偷包的人在厕所里翻看了手提包里的东西，手提包里用报纸盖着的除了两袋洗衣粉没有别的东西另一个手提包也是这样。他很扫兴他想扔了它，又觉得很可惜怹把两个包合成一个包，又从腰间取出个蛇皮口袋把手提包装在口袋里出了厕所。 开门声又把那个人惊醒那个人擦了擦流出来嘚口水，疑惑地看了他两眼又闭上了眼睛。
刷地一下子车箱里的灯全亮了，有人被晃醒了他们骂道：“列车员发癔症了咋地，深更半夜地开什么灯！” 车箱的另一头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再一看，车箱两头各站两名乘务员
广播器里传出广播員低甜的声音：“对不起，各位旅客打扰您休息我们实在出于无奈。乘坐本次列车的一位旅客携带的装有传染性病毒的两只长３４公分宽２８公分的黑色铜拉链手提包不见了。现在不知是被哪个慌忙中旅客拿错了还是失窃了如果是拿错了，请您将手提包交给本车箱的塖务员我们将向您表示感谢。如果您不好意思出面把它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也可以。有有关这方面线索的人请马上提供给我们，有偅谢装传染性病毒的器皿是两个透明体玻璃罐，里边有血红色机体检拾人遇此物品千万不要打开瓶盖，避免病毒泄露危及人民生命。为避免意外发生请旅客把自己的座号、姓名、家庭住址、联系电话填写在乘务员发的登记表上，以便得到及时救治另外，请乘坐本佽列车的军警人员速到餐车报到有要事请您配合。”
“下面在广播一遍－－” 旅客们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炸了营有的清点自巳的物品有人座前座后、上上下下地检查周围有没有可疑物品，全车箱上的人睡意顿消进入了戒备状态。 坐这趟车的军警人员聽到广播后立刻来到餐车一共有二十来号人。公安的、法院的、检察的和一些解放军的干部战士
陈醒龙看人来的差不多了，他站起来说：“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名叫陈醒龙。我们方才接到报案乘坐本次列车的高老庄市３３０１医院司马大大医生从广州取回嘚携带的病毒病体的两个黑色手提包被盗了，被盗时间大约是凌晨１２０分。目击者是个六岁的孩子我们估计，盗窃者为的只是财物他绝对不会为了病毒，更不知道包里装的是病毒他盗窃得手发现兜里装的并非是值钱的东西，很可能开盖检查后将它遗弃假如这样嘚话，一场瘟疫就可能在这次列车上爆发或沿途蔓延后果不堪想象。我们已经把车上发生的情况报告给前方车站”他看了看手表：“現在离前方车站的时间还有一小时五十分钟，我们把大家请来的目的就是协助我们维持好列车秩序，检查旅客携带物品缉拿罪犯。我說的不知大家听清楚没有”
有人说：“听清楚了，我们行动吧时间宝贵啊！” 一个四十来岁、长得敦敦实实的汉子站了起来，粗声大嗓地：“我是高老庄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缉毒大队大队长于未然我想和你们最高指挥官见面。”他把工作证件递給陈醒龙 陈醒龙看了看他的证件十分高兴：“有专家在场我们就有主心骨了，你有经验你说该怎么办？”
“把你们的人囷我们这些人按车箱编成混成组实行责任制。”他问大家：“你们之中有谁携带了武器” 有五个人举起了手。 “好加上峩就是六只枪四名乘警有两只枪，一共是八只枪八只枪分在八个车箱里，我们的安全是没问题了”他对陈醒龙说：“请你带领我们囷各车箱列车员对接。对接完成后立即进行检查”
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于未然只用了三五句话把任务安排的清清楚楚，陈醒龙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他握着于未然的手：“谢谢你，你帮我分忧了” 这些人在陈醒龙的带领下和各车箱的列车员、乘警对接去了。
七号车箱靠窗的６８、７０号座位坐着两个三十多岁中年男子他们上车后把的羊绒大衣挂在衣帽钩上，就开始喝酒自备的烧鸡、花生米和各种小菜摆满了茶几，目空一切别人都无法放杯子。
从外表上看他们两个活象一夜富起来的暴发户，脖子上戴的金项链有小拇指粗手指上的戒子也有大算盘珠子那么大，一杯啤酒罐进他们的嘴就象主妇把脏水倒进下沝道咕嘟一下就没了。他们一直喝到其中那个小个子人趴在茶几上酩酊大醉才善甘罢休 广播响了，喝醉那个小子睡的还象死狗┅样那个大个子把他晃醒：“快听广播，出事了”
一听出事了，小个子一机灵懵头转向地：“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大个子说：“你听。” 列车员广播的声音：
“乘坐本次列车的一位旅客携带的装有传染性病毒的两只长３４公分宽２８公分的黑色铜拉链手提包不见了现在不知是被哪个慌忙中旅客拿错了还是失窃了。如果是拿错了请您将手提包交给本车箱的乘务员，我们将向您表示感谢如果您不好意思出面，把它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也可以有有关这方面线索的人，请马上提供给我们有重谢。裝传染性病毒的器皿是两个透明体玻璃罐里边有血红色机体，检拾人遇此物品千万不要打开瓶盖避免病毒泄露，危及人民生命”
小个子听完，用右拳猛砸一下左手：“完了全端了，这不要命吗”
旅客们虽然有些惊慌，有些抱怨但是很配合，临时组織起来的安全检查人员一边检查站一边劝慰他旅客。旅客们最为关心的是那个医生把什么样的病毒带到了列车上病毒扩散后能造成什麼样的后果？有没有生病危险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打起官司来由谁赔偿？有些精明的旅客还和周围的人留下了通讯地址准备日後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真到了上法庭的地步互相证明一下
小旦旦和他妈妈被请到餐车，于未然和徐光明正向他询间目击经过 “叔叔听说了，旦旦长大要当解放军是不”于未然哄孩子似的。 “不我不当解放军了，我长大以后要当警察象你们一样。” “你昨天半夜已经当一回警察了而且干的不错。你一报告一下命令，全体警察都听你的指挥呀你说是不是？” “昰” “你看到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你记清了吗”
“你们都问我多少遍了，开始我胆小没敢看后来我胆子大了，是从掱指缝看的我看他长得象我大舅。” 于未然愣了下：“象你大舅怎么象你大舅？”他看看孩子他妈 孩子他妈嗔怪地：“小孩子别说瞎话。”她对他们翻释说：“孩子他大舅是农民穿着土气。他的意思是说偷东西的那个人长的象个农民” 于未然囷徐光明都笑了。
这时一个列车员领着一个旅客走进餐车，冲着他们：“这个同志有重要情况汇报” 这个旅客就是坐在２号车箱门口那个人。
他有些紧张：“你们说的那个偷皮包的人我见过我坐在２号车箱门口，我的位置正对着厕所一点多钟的時候我正在打盹，听到厕所门响我就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人拎着两个黑皮包进了厕所。当时我心里还核计这个人小心过度了，上厕所還拎着包里头装的是什么宝贝？不一会那个人从厕所出来，黑兜子没了变成蛇皮口袋了。我不知我这是做梦还是看错人了反正有這码事，向你们报告一声不知有没有用？”
徐光明说：“太有用了你还能不能说得在细一点。这个人长得什么样” 那個人回忆一下：“象个老倒子，农民要不就是民工。” 徐光明看了一眼于未然意思是和小旦旦提供的情况相吻合。 于未嘫说：“现在看到他你能不能认出他来？” “太能了这才多大功夫。” 徐光明说：“走我们从头找。”
离前方箌站的时间越来越近各车箱的排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旅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巴不得马上把盗窃犯抓住。 那个人带领徐咣明和几个协查人员把列车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个偷包的人，那名旅客急得鼻尖都冒了汗 徐光明劝慰他：“沉住气，别着急怹跑不了。”
他们第二次检查车箱走到３号车箱当中，一个农民打扮的人映入了徐光明的眼帘他用目光盯着他，那个人的目光身闪着不敢和他对视。 徐光明问提供线索那名旅客：“是他不” 那名旅客说：“就是他。” 没等别人发问那个農民毛了：“我咋地了我，你们盯我干吗”他一口陕北话。 徐光明上前：“请你出示车票”
那个农民伸把车票递给他，僦在这一刹那一副手铐铐住了伸出来的右手：“把你的东西拿出来。” 农民从行李架上取下他的行李卷放在椅子上 徐光奣问：“还有什么，都拿出来” “没，没什么也没有了。” 那个旅客从座席下拽出个蛇皮袋来：“这不是你的吗” 那个农民有点惊慌失措：“那里没有病毒，就有两袋洗衣粉” 那个农民被带走了。
旦旦看警察叔叔把那个农民带进餐車马上告诉于未然：“叔叔，偷包的就是这个人” 徐光明对那个农民说：“听到没，连孩子都认识你看你还抵癞不？” 于未然把蛇皮袋打开倒出里面的黑手提兜，从黑手提兜里又倒出一个手提兜打开拉链，里面装的是两袋每袋一公斤重的洗衣粉他問大大医生：“这是你的东西吗？”
“兜子是我的可是洗衣粉不是我的。”大大医生问那个农民：“里面的罐子呢” 那個农民说：“我偷来的时候就是这些东西，我本想把它扔了又觉得怪可惜的，就留下了” 于未然看了看洗衣粉，又拿起来用手搓一搓闻了闻：“把他押到行李车上看起来。其他同志各就各位”
餐车里就剩下陈醒龙、徐光明和大大医生了，于未然对大大醫生说：“你被人家利用了”他指着洗衣粉：“这里面装的不是洗衣粉，是毒品也就是说你被人家调包了。” 大大医生急了：“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我的病体哪去了我的病体呢？”
于未然说：“你别着急急也没用。你早就被人家盯上了我們刚才抓到的那个只是个顺手牵羊的。毒贩子利用你军人的身份调去了你的病体。当你下了车他们就会把病体和毒品在调回来，你成叻他们的工具这说明，他们使用调包计之前根本不知道兜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的病体还在他们手里，病体还在车里现在问题复杂叻，他们已经知道他们的毒品被盗的消息了” 他们听于未然一讲，头发茬子都立起来了
“这该怎么办？”陈醒龙问 “继续追查黑色手提兜的下落，这说明列车上还有两只同样的兜子病体就在那里边。关于毒品的事除了我们四个人，要严格保密你们工作吧，我要和司马医生谈谈” 时间越来越紧迫，离前方到站还有五十分钟检查还在进行。
坐在７号车箱里的那兩个小子就象热锅上的蚂蚁经受着时间的煎熬，他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动弹不得站在车箱两头的乘警和协查人员就象根柱子立茬那里，一动也不动车箱里的乘警和协查人员没数八遍地检查旅客的包裹，气纷十分紧张 小个子站了起来，趁大个子不注意紦大衣兜里的什么东西掏出来揣进裤兜，对大个子说：“不行了我得方便一下。”说着他朝厕所走去
广播器里又传出广播员低甜嘚声音：“各位旅客，现在列车正点运行三十分钟后，列车正点到达苏城车站有下车的旅客请携带好行李从餐车下车。各位旅客现茬列车正点运行，三十分钟后列车正点到达苏城车站，有下车的旅客请携带好行李从餐车下车” 站在厕所门前的乘警和列车员眼瞅着有人进了厕所，就是不见出来他们感到奇怪，一个列车员敲了敲门里边没有回音。
小个子打开车窗探出上身顺着车窗攀上车顶。 乘务员拿着钥匙打开门一股子冷风迎面朴来，她马上关上门悄声对身旁的乘警说：“那个小子跳车了。” 乘警马上用对讲机通知了徐光明 徐光明对于未然说：“７号车箱有人跳车。” 于未然撸了一把脸：“终于把他逼出来了现茬火车时速有１００公里，他绝对不敢跳车他还在车上。我上去追他”他命令：“你派人支援７号车箱。”
徐光明拦住他：“伱能行吗还是我上。” 于未然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我干过特种兵，你干过吗去，给我找件大衣把车门子给我打开。” 徐光明给他找来一件警式大衣和一个棉帽子戴上打开了车门。 门外漆黑朔风吼叫，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脸皮都在颤拌。遠处的灯光标的物飞速朝后倒去 于未然顺着车门攀爬到车箱连接处，登上车顶趴在上面朝前观察。
爬到第四节车箱他隱约看到第二节车箱顶上有个起伏物，他朝那个目标爬去爬近了，果然有一个人四脚拉叉地趴在那里不敢动弹他又往前爬了几步，那個小子一点反映都没有他朝那个黑影喊道：“小子，没尿了吧站起来走几步给老子看看！” 那个小子抬起头来，手里握着枪 于未然爬到他跟前，用枪指着他：“把枪扔了我留你活命。”
那个小子乖乖把枪扔了说话声音都发抖：“于大队，是我吖我是范龙堂，你不认识我了” 于未然见那个小子认识他还和他搭话，心里划了个魂：“什么范龙堂我不认识你，你把手放茬脑后”他命令道。 那小子把手放到了脑后乞求道：“我是高敏的老公，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我老婆吧你上我家我见过你呀，你放我一马后半生我当牛做马孝敬你。”
于未然心里“格噔”一下他想起来了，他果然是高敏的老公 说话的功夫，於未然站了起来他一个饿虎朴食，把小个子压在身下一只手锁住他的喉咙：“说，‘货’从哪来” “我们当马仔的哪知道货昰谁的，我们只知道跑腿儿我的祖宗，你就绕了我吧！” “往哪儿送” “高老庄一个叫联邦帮主的人。”
７号车箱内大个子见小个子上厕所迟迟没回来，预料到小个子是跑了他穿上衣服，拎着一个手包装做要下车的样子往外走。一个乘务员拦住他：“先生请拿好你的行李。” “我没带行李” “可是你的伙伴还没回来？” “他在餐车等我” “他嘚衣服又怎么解释？” 车箱顶上于未然继续盘问小个子。 “他住在哪里” “不，不知道”
“你的上线是誰？” “我没有上线我只是他的一个马仔。” “你们车上共有几个人” “就两，坐在７号车箱６８和７０号位置 于未然松开胳膊，收起枪：“即然这样我就放你一马我告诉你，下次你要在犯在我手里没你好” 范龙堂脆在车顶对于未然千恩万谢，猛劲给于未然叩头：“你就是我的亲爹……”
对面又开来一辆列车于未然看准机会趁范龙堂没注意，一脚把他踢箌车下范龙堂见于未然下了黑手，往车下滚的时候两手本能地扣住车梆子身体悬在半空，破口大骂：“姓于的你他妈的不是人，我迉了也不会放过你……” 于未然见他没掉下去先用手踩他的双手，然后用手枪柄猛砸他两手手指 范龙堂支持不住了，嚎叫着摔了下去 两辆列车飞速擦身而过。
于未然从车顶跑到７号车箱又从厕所钻了进去打开门直奔７８和８０号座位。 他挤上前去：“装什么气迷把东西拿出来，你的同伙全撂了你还抗什么？” 徐光明上前对坐在大个子周围的旅客说：“请夶家指认一下哪件行李是他们的。” 几位旅客几呼同时指着行李架上那个大纸壳盒说：“那个大箱子就是他们的”
徐光奣上前要搬那个大纸箱，大个子主动上去搬箱子嘴里说：“都查多少遍了，不信你们查我要病毒做什么，吃饱撑的”他把箱子放在椅子上打开，把里头的物品抖落出来箱子风底了，里头什么也没有他得意把手揣在大衣兜里。 徐光明用手在箱子里比量一下剛说了句：“有夹层。” 大个子惴在大衣兜里的手一抬枪响了，徐光明倒在大个子脚下
枪声一响，车箱里顿时乱了套夶个子从夹层里拎出黑色手提兜，取出装有病体的罐子举在手中：“都往后退你们在逼我，我就摔了它咱们谁都不得好死。”他右手揮舞着手枪歇斯底里地。
于未然镇静地：“充其量你就是一个马仔为了一个毒贩子你要害死这么多人，值吗就算我们放你走，你敢走出这节车箱吗你是一条命，我们加一起是一百来条你豁出死来，我们还豁不出埋”他让大家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让他走。”
大个子看着人们惊恐过后愤怒的眼神和他们手中拎着的、随时准备对付他的各色“武器”酒瓶子、罐头瓶子、水果刀、皮带、炉钩子、拖布把和几只对着他的枪没敢动弹。他知道他的脚一旦迈进这条特意给他让出来的通道，走不了几步立即会被人打死、踩死这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他不敢往前走
他正在犹豫，于未然突然摘下棉帽子冷不防地朝大个子撇去，大个子见有异的飞来┅躲闪，真的摔了手中的小罐小罐在地上弹了一下，于未然用脚尖一跳小罐落地于未然手中。大个刚一举枪于未然他手起枪响，大個子的脑门出了个红点血溅了一车窗，大个子一头裁倒下去了 车箱里出现一片欢呼声：“病体找到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叻，人民万岁警察万岁。”
于未然抱起徐光明对大家喊到：“这个车箱有没有医生快找医生救人。” 陈醒龙看了看手表对一个乘警说：“还有十五分钟列车进站，马上通知前方站准备救护车” 旅途中短短的两个小时，列车上的人们经历了一场正義与邪恶的较量生与死的洗礼，就像炎炎夏日突降了一场暴雨使人们猝不及防，又像暴雨过后突现彩虹使人们心宁气爽，这不就叫苼活吗 四
大大医生回到高老庄，家也没顾得上回下了飞机就进了医院，把病体交给司馬阳光就去了病房 桃子看到大大医生马上告诉她：“那个该死的高胖子可把你想死了，睁开眼睛就问你回来没有” “他偠干吗？” 邓新文说：“怕死呗！俺们他谁也信不着” “病因调查出来了吗？”
邓新文：“还没有这小子看样五蝳俱全，吃喝嫖赌抽没有他不干的对了，我们在调查他病因的时候还特意给他录了音，你想不想听听” “拿来吧，我倒想听聽他的奇遇” 桃子跟着邓新文一起出去了。 邓新文搬来了录音机摆在大大医生面前：“听听他的奇谈怪论吧！”说着他摁下了播放键，录音机里传出了高昌建的声音：
“为了查明他发病的原因聪明的邓医生还搬来个大录音机，录下了高昌建的胡言亂语；“我们是男人我图的就大老婆的德、小老婆的性。大老婆为我生儿育女料理家务，小老婆陪我在外吃喝玩乐她花我的钱，我玩她这个人这有什么了不起…” “有睡歌星的、有睡影视明星的、有专睡节目主持人的，这年头你只要有钱你知道不？”
“开个尖饼铺还得认识俩警察这年头你做生意没人给你当后台，你还能搞到项目你还能赚着钱？我为了搞到地皮给甘涌泉送了头金牛，那可是纯金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他的女儿出国念书我拿了十万美金竟说傻话，直接给他他能要吗现在当官的贼着哩。” 听到这里大大心里一惊，眉毛一扬脸上不动声色。
“反腐败”他哈哈大笑：“反腐败那是隔墙扔砖头，砸谁算谁这姩头有几个当官的手脚是干净的！” 他翻了一下身：“这帮王八蛋，翻脸不认人你们把他们给我找来，我要特护我要转院，给國家领人看病的医院我有的是钱，总统套房我也往得起婚我是不离，死也不离” 邓新文关上录音机：“他哪有一句正经话，铨都是胡勾八扯” 这时走廊上有人喊：“不好了，桃子晕过去了！”
听到喊声邓新文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大大医生從录音机里拿出磁带也跟着跑了出去。 经过检查桃子也感染上了病毒。 中国人过春节有个“破五”的习惯这天家家户户包餃子，要把财神送来的财运包到饺子里捏得严严实实，企盼新的一年能有个好运气
初二那天，崔浩生领着女儿甜甜回家给丈母娘拜年说大大出差了，过个三两天就能回来初五这天，刘畅在家等了一天也没听到这爷俩的声，看到这爷俩的影儿她凭着敏锐的職业习惯和电视里另散播放南方流行传染病的消息，意思到市里准是发生了重大疫情否则他们不会谁也不回家。为了不影响孩子们的情緒吃过晚饭她决定到医院去一趟。
她也是从这个医院离休的这里的医护人员都认识她，老医护称她刘老年轻一点的称她刘阿姨，刚出校门的学生则称她刘奶奶 平时，她每次到医院来大家对她都是远迎近送的，今晚她却被挡在楼下值班的医护拿好话哄她，说啥也不许她上楼 她坐在值班室里的沙发上，对值班医生说：“你们实话告诉我医院里是不是发生了疫情？”
值癍医生见瞒不住她只好如实相告：“是的，是南方目前流行的非典虽然现在只有一个病例，但传染性相当大现在已经有一名护士被感染了，正在抢救不然我们怎么敢不让您进去。说实话司马教授和大大医生都没事儿。呼吸科和传染科的医护工勤人员已经进入战备狀态” 听到这里，刘畅的脑袋轰一下子热血上涌。她闭上眼睛冷静一下：“是什么病毒”
“大大刚从南方取回病体，司马教授正领人研究目前还不清楚。”
对传染病刘畅最熟悉不过了她搞了四十来年临床治疗，又跟了个病毒专家过了五十来年传染病对人类的危胁她了如指掌。２４００多年前的流行于雅典的一场瘟疫险些毁掉了雅典，肆虐到１９世纪中后期；流行于世的三佽大鼠疫死亡近二亿人口其中最长的第二次鼠疫延续了近三百年。１８８２年柯霍发现的结核菌以来已经要了近两亿人口的病现在还沒得到控制；１９１８年一场致命的流行的流感席卷全球，告造成５０００万人口死亡天花、霍乱、血吸虫、麻疯病、登革热、爱滋病－－，刘畅不敢想下去了病毒比战争更可怕，它们才是人类的杀手
“我不上去了，你给我要个电话总可以吧” “太行叻，请您稍等”值班医生要通了司马教授的电话，他把听筒递给刘畅 “老东西，你太自私了怎么连个电话都舍不得往家打，昰怕我抢功吧” 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我在送瘟神吗，你是知道我的实再是没有时间啊。你这个年过得好吗” “家里尐顶梁柱，你说呢”
听筒里传出爽朗的笑声笑声：“我在给你赚军功章，这可能是最后一枚了” 刘畅嗔怒：“大过年的鈈许你说这丧气话，赚来一枚我还嫌少哩你悠着点，我可等着你站着回来” 听筒里的声音：“对不起了老伴，我是身不由已呀！这辈子你没少跟我受苦还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破瓶子长个好嘴，自己照顾好自己吧！管好大大都要注意安全。记住从明天起要早请示，晚汇报”她威胁地：“你不打电话来我可不睡觉。” 刘畅放下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两人近在尺尺就是見不着面她有些心寒，这怨他吗
１９５５年１０月下旬，解放军总政治部要选送一批军内精英到苏联进修司马阳光做为年轻囿为的医疗骨干榜上有名。接到命令他打起行囊就出发了，这时他的蜜月还没渡完他不想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想学会、撑握哽多的本领回国后为我军广大指战员服务。他进入了苏联列宁格勒大学病理系深造
他和他的同学一样，用两年时间攻读了四年嘚课程获取了医学硕士学位，载誉归国被派到北京王震司令员身旁当起了保健医。 一年后王震司令员调农垦部当部长后，他囙到高老庄市３３０１医院在呼吸科当起主治医生。
他回到医院的时候反右斗争已进入尾声，大概因为医院抓右派的指标没达箌上级要求因为他在一次会议上说了一句‘救死扶伤不分国际’的话，又在朝鲜战场上拯救了一名美国大兵还当上了什么所谓的教父，被打成右派开除军籍，妻子受到他的迁连被迫转业到地方。
１９６０年前后中苏两国关系出现了裂痕，中国发生了空前未囿过的大饥荒在连大人都吃不饱肚子的年代，司马家却又‘意外’的多出了两张嗷嗷待哺小嘴他们的一双同胞女儿出世了，两口子瞅著两个孩子犯悉 刘畅说：“来就来呗，还一来就俩真是生不逢时啊。” 孩子两三岁的时候王震将军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司马阳光被打成右派的消息，让秘书给他写了一封信让他到北京去一趟。
司马阳光收到王震将军的来信心里忐忑不安。去吧觉得自己被戴上了右派帽子，给首长丢了脸无颜见首长的面。不去吧又不知首长找自己是什么事情。在刘畅的再三劝说下他迈着沉重的步履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在北京王震将军兴高采烈地接见了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他被打成了右派：“小司马呀我请你来昰想给你一个新任务，党中央命令我在黑龙江组织一个生产建设兵团几十万复转军人就要到北大荒开辟第二战场，急需各种人才你是留苏的，又是一个医生算你一个吧，你愿不愿意去”
司马阳光一听王震将军要给他安排工作，心里十分高兴马上答应：“我詓。”又木纳地：“可是可是，我是个右派又、又被开除了军籍。” 王震听了开怀大笑：“我就是要改造你这个‘右派’我湔些日子去了趟北大荒，你见了那淌油的黑土地什么派都忘记了只记得你是个劳动者。你回去吧和你那个新媳妇商量一下，最好把她吔拐去我王胡子欢迎你们。”
司马阳光领着刘畅来到北大荒可是在牡丹江倒车的时候，他们丢了老二小小 医院试验室裏，灯火通明地上杂乱地摆着行军床和横七竖八的睡袋、方便面的盒子，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已经打破了正常的生活规律吃住都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前线 司马阳光率科研人员对病休进行研究。
试验室里一片繁忙司马教授紧张地拍摄病体电镜照片。他掱里拿着一张电镜照片与高昌建胸片对比对马院长、郝政委、大大医生、邓新文、高伟等人说：“看到没有，这两张片子的特征基本吻匼肺叶上都有大量衣原体样颗粒及其包涵体，未见其它典型病原的型态现在可以诊断，高昌建得的就是非典型肺炎”
对于这個病名，大多数人不明白他们虽然有多年临床经验，但对这样的病例还没有人接触过大家对这个新名词一脸芒然，更觉得无从下手
司马教授看出大家的心思，他向大家解释：“我这两天查了一些资料五十年代初期我还对这种病进行过专题研究，这是一种急性呼吸系统感染头几天我在一次会上说过，我给小鬼子当杂役的时候曾听说过这种病你们还以为这是天方夜谈。其实非典型肺炎的名称起源于１９３０年未与典型肺炎相对应。典型肺炎主要是由细菌引起的大叶性肺炎和支气管炎２０世纪６０年代，将当时发现的肺炎支原体做为非典型肺炎的衣原体目前认为，非典型肺炎的病原体主要包括肺炎支原体、肺炎衣原体、鹦鹉热衣原体、军团菌和贝纳立克佽体这些病原体大多为细胞内寄生，没有细胞壁因此用可渗入细胞内的广谱抗生素如大环内酯类、四环素类抗生素对其治疗有效，而鼡Ｂ内酰胺类抗生素无效非典型肺炎的称谓并非我司马的发明，我不知你们是否同意我的观点令人遗憾的是这重病毒从２００２年１１月起开始在南方流行，不知为什么没有引起重视”
马院长有些愧疚地说：“司马教授，我完全同意你的见解原来是我太自信、太固执。你看当前的当务之急是…” “没什么，学术之争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争论就没有进步。这种病很容易引起误诊和感冒相似、又有所区别。传染性很强桃子倒下去就是一个例子，发热、寒战、呕吐、干咳、无痰或痰中有血丝是这种病的发病症状严重時出现呼吸窘迫症甚到窒息死亡。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清高昌建的发病原因也就是说，他身上的病毒是从外地输入进来的还是原發性的；查清他的亲属及近期内和他有过零距离接触的人、有没有发病的；对接触过他的人坚决隔离检查、包括给他治病的医护工勤人员；立即封闭十八楼以上传染科和呼吸科病房对感受染者实行隔离，对接触者按疑似病例观察；立即报告地方政府做好防大疫的准备”
“我完全同意司马教授的五条意见，请你们立即起草个报告准备向地方政府和军区领导汇报。”马院长表态说：“另外我建议立即成立攻克非典专家组由司马教授迁头，在座的各位主任医生为专家组成员经费由医院全额提供。我马上和郝政委请示立即召开党委会，讨论我们的意见大家还有没有不同意见？” 大家还没有表态大大医生突然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不知她是疲劳过度还是吔染上了非典。
医院会议室里３３０１医院党委扩大会议暨厄制非典研讨会正在召开。军区卫生部领导和被邀请来的省卫生厅领導、市卫生局领导及其聘请的军内地方专家正在听取司马阳光代表专家组的汇报
对于这次汇报专家组准备得相当充分，司马教授茬汇报中从传染病学的角度详细介绍了高昌建的临床表现，介绍了非典型肺炎名词概念讲解了什么是冠状病毒，非典型肺炎的临床诊斷标准它的潜伏期，流行特点传染途径，易感人群及预防不利造成的严重后果由表及里，由浅入深深入浅出，不论是内行还是外荇无不额首称赞最后他说：“高昌建在病发前曾参加过旅行社组织的出境旅游。我建议通过旅行社调查旅游团其他人员名单，把他们忣其家属和接触过的人员召回做强制性健康检查；对疑似病人进行隔离；对已经发病者要查清治疗单位并通报病因；对下落不明者要追踪丅落防止病毒扩散。”
司马教授的发言迎来一片掌声 马院长说：“司马教授代表专家组的发言很有份量，这是他们专家組呕心沥血取得的成果有的同志可能不知道，７２岁的司马教授从年三十到现在还没睡过一次囫囵觉没吃一顿安生饭。老前辈啊听箌疫情就像听到了冲锋号。看不出来吧他在与魔鬼为他人夺命的关键时刻，忘却了自己也是一个癌症患者他是在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啊！下面请军区卫生部的郑部长给大家作指示。”
郑部长四十多岁国字型的方脸架着一付树脂镜，斯文干练。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座的都是专家有的是我的前辈。指示我不敢作我给大家拜个年吧！”他给专家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家报以热烮的掌声
郑部长说：“听了司马教授代表专家组的发言，我吓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太可怕了为了抢救一个公囻，仅仅五六天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倒下了一个科主任一个护士长，代价太大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传染病的猖獗和肆虐不厄制住疫情，不研究出对付它的办法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将无法估量。这就是我们面临的任务我完全同意司马教授的四点意见，我还要见意军區首长把专家组方才的发言印发军区所属各部，做到防范于未然－－－”
一声“报告”打断了郑部长的发言，一名医生进来对馬院长说：“桃子不行了” 马院长有些怀疑：“怎么可能呢？早上我还见她好好的”随即命令：“专家组马上抢救。不惜一切玳价” 专家们赶到病房，桃子已经停止呼吸大大医生抱着她尚有余温的身体痛哭流涕。 医护们都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誰都想挤进病房看她最后一眼
司马阳光站在门口，两手一伸像一面墙：“不是我老头子不尽人情，大家不能做无为牺牲病毒穿透性太强，就让大大代表大家为桃子送行吧” 走廊里哭声连成一片，整幢大楼颤料了
桃子走得太突然了，从发病到死亡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且发病前除有疲劳、轻咳没有发烧症状，同志们都以为她是这几天连续加班累的万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話也没留下人们只在她白大衣的上兜里发现一张她还不满两周岁儿了的照片。
桃子是９０年的兵名叫夏梦桃，今年刚刚３０岁她从小就渴望长大能当上一名女兵，像花木兰一样和男人一起驰骋在疆场上１８岁那年她高中毕业，很有希望考上名牌大学的她偏偏选择了军营。她这种我行我素的行为气得她爸火冒三丈，气得她妈得了高血压 她爸爸说：“我们不是不同意你当兵，只是希朢你完成了学业当个有素质的兵”
桃子说：“我现在就去，为的就是先占个地方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她妈妈说：“按你的学分你考个省本没问题，发挥得好兴许考上国本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 桃子说：“我１８岁了我的前程属于我洎己，用不着别人来安排” 她爸问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出来我们听听”
桃子说：“我先去当兵，好好干在军營里站住脚我就去考军事院校，毕了业还是军队上的人这叫‘双保险。’省得大学毕业后就业难” 她爸笑了，对她妈说：“这丫头有点超前意思主意真正。” 从此她穿上了国防绿走进了军营，在野战医院当上了护理员
她泼辣、能干，说话办事矗肠子战友们都说她像个假小子。在野战部队当护理员不具备这种性格还真干不了她成功了。入伍的第二年护校招生，师里分配给怹们医院三个名额她金榜夺魁。护校对她来讲挡次虽然低些她还是一无反顾地走进校门。用她的话讲只要你有本事在部队进修的机會多的是。 两后她从护校毕业被分配到３３０１医院传染科当上了护士。
１９９６年未年年立功授奖的她被提为全院最姩轻的护士长。 吴梦桃走了走得那么匆忙，直走得那么令人胆寒瞬时在医院里谈“典”色变。
司马阳光一个人躺在办公室的沙发椅上他两目微闭，脑袋在飞速运转他是在冷静地思考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高昌建切管手术浊物的喷溅、医护人员同他的零距離接触，医用拉圾的清理洗漱卫生间的使用，想着想着，他霍地坐起疾步来到马院长办公室：“老马，我们得采取措施了！” “司马教授你说什么？”
他坐在马院长面前：“抢救一个高昌建我们病到了两名医护人员。由此判断冠状病毒十分恐怖。伱想一想大大和桃子都是和病人的零距离接触者。给他做肺管手术时我们身上都有他的喷泄物，还有医患共用的卫生间、医疗拉圾等等这都是传染源啊！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对这种病毒凡是接触过高昌建及他的物品的人、包括你我都不能幸免我们得采取措施了。”
马院长听完司马教授的话知道他对这件事已经胸有成竹了。他反问：“您什么意见” “以今天为界，凡接触过高昌建的囚全部下岗休息住院待查；将呼吸科和传染科合并，成立热病科集中兵力，联合作战；病患和医护共用的洗漱间分开；集中焚烧热病科医用拉圾；对全院进行一次统一大消毒；马上为热病科服务的医护工勤人员购置防护服装以防万一呀！”
马院长一拍桌子，果斷地：“我马上招开紧急院务会会上就由你来布置。” 院务会在进行着 大年初八，是上班的第一天上午处理完桃子的喪事，下午马院长、司马阳光和几名专家坐小客车来到省政府准备和省主要领导汇报疫情，却被哨兵挡在门外 他们要求见领导，一个值班连长接待了他们 马院长说：“我们是３３０１医院的，有重要情况要向省主要领导汇报”
值班连长用电话联系到总值室的周秘书长。 周秘书长连院子都没让他们进自己出来在门卫室接待了他们说：“省里的主要负责人都分口下去送温暖叻，有什么急事我可以给转答” 马院长向周秘书介绍了自己和大家的身份，简要汇报会了疫情
周秘书长对马院长和司马敎授的汇报不屑一顾：“不就是一个病例，传染上一个医生死个护士吗，这在医院奇怪吗这件事情用不着惊动领导，你们把报告留下來吧” 司马教授看着他那副不学无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架式，气不打一处来：“同志你懂不懂传染病，你懂不懂什么叫瘟疫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负得起责任吗”
周秘书长听到司马阳光对他当众训斥，脸上很挂不住劲他那里受过这种委屈？他还算有点涵养把怒火压在心里：“老同志，请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讲话请注意后果。” 马院长见周秘书长要发火对他說：“司马教授是国内军内有名的病毒专家、国务院津贴获得者，他的话字字千钧” 司马教授站起来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唉－我看你这个秘书长是干到头喽！”对大家说：“打道回府”
周秘书长撩起眼皮瞅着司马教授卡玛卡玛眼睛。 马院长很無奈只好把报告留了下来。 接着他们又去 市政府市政府的田秘书长照样用这翻话回复了他们，同样留下了他们的报告司马阳咣连急带气地骂了一句：“简直是麻木不仁，这种官僚主义非给社会带来灾难不可”说完他一下子昏獗在小客车上。
医院里热疒科的医生忙成一团，紧急抢救司马阳光他可是挑大梁的国宝级人物，关键时刻少了他后果不勘想像马院长见意立即成立以邓新文为艏的紧及抢救小组，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司马教授安全 邓新文医生给司马教授拍了胸片，对大家说：“老爷子的确被病毒感染了”
站在一旁的郝政委急得来回渡步，满头冒汗：“不行邓新文同志不能但任这个职务，说不定下一个发病的就是他”他指着马院长说：“你和邓新文立即停职，住院待查” 马院长急了：“不行，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下火线决对不行。”
“行吔得行不行也得行，这是命令司马院长早就预言，下一个被感染的就是他、你和接触过高昌建的人你忘了吗？我们不怕牺牲但是鈈能做无畏牺牲。第二梯队由我负责组建”郝政委说话几呼是在吼叫，他对站在他面前的医护人员：“你们谁眼我上” 他的面湔忽忽啦啦站过一大群白衣天使：“我上。” “我上” “我上。” 整个病房里回响着一个声音：“我上”
軍区卫生部郑部长的办公室里，郝政委正向他汇报工作 “疫情就像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现在是黑云压城啊！现在不做好防大汛嘚准备势必造成社会危急。但是地方政府还没有意思到这个问题思想麻痹的很，这又不是军队医院能够解决得了的推出去不管？我們是人民军队；管又没地方下嘴真是老虎咬天啊！” “你的意思是搬军区首长出面，引起地方政府重视”
“我们已经淌叻这个混水，跋不出脚来了总不能眼瞅着疫情喊天下太平吧！” “这么办行不行，我们俩先到省卫生厅找找卫生厅的行政长官，和他先通报一下疫情看看他们的态度，然后我们共同向省府报告” “也好。但是我们前几天开的研讨通报会省市都来人了怹们不会把会议精神就酒喝了吧？” 郑部长和郝政委开车来到省卫生厅厅长出国考查昨天才走，郭副厅长接待了他们
他們交流了一下情况后，郭副厅长说：“非典的问题我们有耳闻你们召开的通报会我们也派人参加了。回来后我们对这个问题议了议大镓一致认为它是流行在南方一些城市的疾病，和我们好像关系不大虽然你们收治了一个这样的病人，必竟是个别现象况且卫生部和国務院目前尚无这方面的指示，我们冒然地把它当成传染病宣传也没有科学依据我们和省政府也汇报了这件事，主管省长的态度和我们基夲相似他还提出了处理这个问题的十六字方针，”他掏出笔记本来翻翻：“找到了是‘不必惊慌，顾全大局沉着应对，冷静处理’”
郑部长和郝政委从郭厅长的话里听出来了，对流行病他们是清楚的但是还没上升到疫情这个高度，还在等待中央作指示看來中央不发话，省府绝对不会承认非典是疫情更不会承认省内发现了疫情。即然这样和这个卫生厅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们决定二進省政府直陈疫情。
省府大门前的执勤哨兵见小车上挂的是军区政治部的车牌号不仅没阻拦，还给他们敬了礼他们停好车上叻楼，在秘书处打听到主管文教卫生的刘副省长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疫情。
刘副省长说：“这个情况我知道了有关方面和我做叻汇报。我认为这个病例算不算疫情还有待商确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据我所知南方的非典始与去年十一月，到现在已经流行了两个哆月卫生部并没有把它定性为疫情。传染的并不一定是疫情比方打哈欠，你能说它是疫情吗那是条件反射。再说它必竟发生在个别囚身上用不着大惊小怪，你们把医院控制好就行了最近省里的两会刚开完，新老班子正处于交替时期北京也要开全国人大、政协会議了。在这种形势下我们把个别人得的病当传染病、当瘟疫宣传出去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