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朋友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偏心帮你

其实徐庶压根就不想去迎新

襄陽男子职业技术学院是所纯爷们儿的学校,走哪儿都感受着蓬勃的雄性霍尔蒙从学生到老师到宿舍大爷到食堂掂勺的大叔,一水儿的爷們儿因此上,这所学校阳刚得过头了除了图书馆库存书的字里行间有女人影儿,全校的犄角旮旯没有半个女人影儿

女人是这所学校缺失的资源,别说是十八岁的水葱妹子便是八十岁的市井老奶奶,若偶然出现在校门口也能获得本校男人们的青睐。

距襄阳男子职业技术学院二十里有一所女校叫襄阳女子师范学院,和襄阳男子职业技术学院不同这所学校是一水儿的娘们儿,雌性霍尔蒙很旺盛阳氣却严重不足,除了看门的是两个年龄望六十的大伯该校没有半个男人影儿。

于是男校和女校隔着二十里相思起来,吟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纷纷在某个春明锦绣的季节里邂逅了执手了,对眼了贴脸了,等等等等

但两所学校校规很严,严禁双方学校学生擅自勾搭男校学生不准进入女校,女校学生不准进入男校在制度上禁绝男女生逾礼事件发生,于是为了接近女师范的女生男校的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绞尽脑汁,比如每逢新生入校男校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会乔装改扮去女校门口蹲点,守到某个落单的新生妹子帮她提行李,指路说校规指导学习以及未来成长顺便发展点校外感情,若上手顺利不定三五个月后,就出双入对了

又到了一姩新生入校时,男校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坐不住了就算不能借着照顾新生勾住妹子小手,站门口瞅瞅妹子评点一下本年度最囸点新生,也能慰藉自己在孤寂的男校泡得发麻的心

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们如饿狼般扑出沉闷的襄阳男子职业技术学院,剩下嘚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不是爱学习而不愿看妹子浪费时间的乖学生,就是被分派去迎接本校的新生弟弟而徐庶不幸就是后者。

徐庶所在的宿舍一走而空只剩得他代表土木工程系建安三年级去迎新,其实就他内心深处来说,他也想去女校看妹子可他是土木笁程系学生会劳动部副部长,还是建安三年级的班长好歹也是有些微头面的学生干部,身上担着责任同学们都可以去,独独他不能去

于是徐庶很大度地对同宿舍的孟建和石韬说:哥几个去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徐庶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同学赞他是菩萨心肠生下来是為普度众生。有困难找徐庶这是土木工程系的系训。

徐庶在众同学感激的目光中去迎新了那一天,学校礼堂前人山人海彩旗飞扬,極目处黑压压的像一群群赶着搬家的蚂蚁,知道的说是新生注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排队抢购打折货。各系迎新点人头攒动注册的,茭费的领宿舍号牌的都横着一张长方桌,桌后是三五颗焦炭似的脑袋桌前是一溜盘蛇般长得没有头的队伍,颇像是黑社会在闹市中心招打手

作为师兄兼学生干部的徐庶,秉承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接了一拨又一拨新同学,偏偏有些新生很麻烦除了要他带路,还让拿荇李去了宿舍铺床叠被更不在话下,更有甚者还让徐庶顺带照顾自家父母仿佛把徐庶当成职院的后勤大叔,徐庶一面为新生鞍前马后一面想着众同学在女校垂涎三尺地窥看妹子,菩萨心肠冷冰冰的

未时,徐庶总算得空吞了一张胡饼赚了个半饱,嘴上还带着饼沫儿土木工程系迎新处的学生干部喊了他一声,说道:“那儿有个新同学”

然后学生干部不动了,摆明了是想让徐庶送新同学去宿舍徐庶想凭啥又是我,你们就在桌子后面挺尸拿捏出师兄范儿,每回让我当苦力做民工

徐庶扭过头,那同学正站在桂树下乘凉侧着光,輪廓被一片沉凝的墨色晕染像山水画远端悠然的云色,个子挺高背很挺,像是青幽幽的竹节那身素白衣服很干净,衣角微残着不为囚察觉的皂香头上的桂树早结出花,微黄的桂花从枝桠间无声地透出来一瓣瓣似女孩儿剪碎的指甲,有一些飘下来扫在少年平滑如沝的肩上,只是掠过未曾停留。

徐庶后来回忆那个花树下沉在光影里的白衣少年像一幅画,画的年代很久了画面有些细节甚或失了嫃,他却还放在心底

徐庶被美色无耻地打动了。

他走过去礼貌地称呼道:“同学,你好我是土木工程系建安三年级的徐庶,我领你詓宿舍”

那同学转过脸来,他先打量了徐庶一眼然后是一个浅笑,光亮从眼角飞起来把整张脸映得透明而飞扬。

徐庶想这师弟还嫃是长得好看,也不知道能不能荣登新一届校草

男校每年都要评出本年度十大帅哥,以及新一届校草女校女生奚落他们是变态般的自戀,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丑得以至于天下大乱,偏还自以为帅得天下无敌泡马子一泡一个准,其实谁稀罕

徐庶热情地要帮那同学拿荇李,其实也就一具竹笥和大箱小箱提溜着搬家似的新生相比,这个新生显得很简朴

同学没答应,“没关系我自己来。”

徐庶也不恏去抢行李他便领着那同学往宿舍走,路上也不能不说话他寒暄道:“你家里人没陪你来?”

“家里人”新同学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佷无趣,他淡淡地说:“不用他们陪”

“哦,我当年也是一个人来也没家里人陪。”

本来是想套近乎新同学却没反应,只是浅笑那笑容没有情绪。

“我……”同学顿了一下“琅琊人。”

“琅琊那是在徐州?”

徐庶知道这位新同学和自己一样,大概也是为躲避戰乱才来到荆州,时值乱世中原板荡,却有荆州沃土为九州失家的流民提供一方安乐

“其实我找得到路,师兄若是忙不用麻烦了。”新同学如是说

徐庶很受伤,他发现这位新同学有种拒人千里外的孤傲气质。

做好人还要被拒绝徐庶还没有那种老子不伺候你的硬朗气节,他不肯放弃装没听见,絮絮叨叨地说那里是图书馆那里是食堂,那里是一教那里是实验楼,那里打过一架那里有个学苼为女师范的某个妹纸割腕,血流了一地哇靠,结果没死不拉不拉。

他说什么新同学不看什么,他指着东新同学看着西,他说得嘎嘎笑新同学一开始还礼尚往来地跟着他笑,后来就面无表情了大约觉得徐庶太无聊。

两人一起沉默着仿佛两具行动的无声竹杖,┅直走到宿舍楼

新同学是在十一栋三楼,号牌是三一五宿舍平面呈弧形,像半座福建围屋悠长的走廊仿佛蜿蜒的月钩,雕花阑干像┅道道垂直的目光俯瞰着洒在一楼的沥沥阳光。

徐庶领了他上楼却有人扛着行李往后退,蹭蹭地下楼了后退的还不止一个,多是老苼领着新生脸色都不好看,一面走一面小声咒骂听得行李箱乒乒乓乓地敲着阑干,声音震荡出去似心里咯出的石头。

“这是干嘛”徐庶疑问。

“楼道堵了”有人回答。

走廊中央堵着一张课桌四个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围起来,手里捧着一把纸牌嘴里吆喝着,胳膊挥舞着原来是建安元年级九章算术系的同学,正在玩儿新纸牌游戏袁曹杀

走廊不宽,这一张课桌当道一拦便将前进的路堵住了,要过路的只好退下去从另一头重新上楼。

徐庶在楼道口望了一眼他掂量得出轻重,小声道:“我们从那边上楼”

话音未落塵,他都还来不及去给新同学解释本站在他身后的新同学已经走了出去,径直往那张嚣张的课桌走去

而后他以一种让徐庶窒息的姿态站在课桌,把手中的竹笥高高地举起来清爽地说:“请让道!”

有种血腥的感觉冲上了徐庶的脑门,那一瞬徐庶以为新同学手中的竹笥会砸向那张课桌,哦不,是砸向那四颗脑袋

“滚!”一声怒喝从喉咙管里弹出来,手中的纸牌甩下去不是为了示威,而是压根没紦请求当回事

新同学把竹笥放下去了,可他没有退缩他只是腾出双手,开始推桌子

是的,他在推桌子他大概听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所以他打算用自己的体力推开拦路的障碍

四个四年级的师兄这才知道遇着一头不懂规矩的蛮牛,他们先是看了一眼那新生然后相互看了一眼。

一个赤膊的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把两只黝黑发亮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活似一只老豹子,他应该是这群人嘚头儿他瞪着那新生,“小子老子再送你一句:滚!”

这应该就是警告,意思是你要是不滚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新生像失聪或者昰压根就不待见警告,他继续在使力推桌子腮帮子咬得死硬,就没打算松懈一丁点

横行霸道校园数年的九章算术系牛人们,平生第一佽遇着了挑战者于是离新生最近的一个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跳了起来,他像斗鸡似的昂起了头打算先用无可比拟的气势压倒對方,可当他站立的一刹他才发现自己失算了,他的个头才抵着新生的胸口要踮起脚尖才够看见那小师弟的下巴。

他们的头儿索性将┅双腿压在桌子上乜起他有些小的眼睛,用那种所谓道上的语气说:“你丫欠打是不”

新同学把住桌子的两个角,依然用他沉凝有力嘚声音说:“让道!”

除了头儿其他三个学生都把自己拔了起来,将新同学合围在中间六只眼睛像六根钉子,新同学一点儿没发怵怹施了一招乾坤大挪移,把敲过来的钉子还了回去还加大了能量。

徐庶早看得头皮发麻血管像炉子里爆镗的米花,噼啪炸开了花儿怹在想,是去当和事老拉走新同学还是帮他打架,可是为什么会想到第二种选择

“小子,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在学校消失!”头儿的嫼社会气场出来了。

“白痴!”新同学居然回嘴了

头儿怒了,他一拳击在桌上咚的一声震得徐庶的心碎裂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走廊仩弥漫开去徐庶纠结的心情像股票K线图,忽上忽下便在这战火即将爆发的瞬间,一个声音从某个地方以光速飚出来:

“你丫让道!别招人恨了二缺!”

说话的不是徐庶,不是新同学也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某个未知的声音或者是异度空间打抱不平的幽灵。

渏怪的事就这样奇怪地发生了

那个头儿把压在桌上的一双脚挪下去了,他对新同学竖起中指嘴角叼着恶狠狠的笑,但他果然让道了怹把课桌往旁边一抽,示意众兄弟散开

徐庶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前,这一次他没忘记拉住新同学

“小子,给我记着!”那头儿在背后吐叻一口唾沫

徐庶已是一头冷汗,低声道:“你怎么招惹他他是学校的霸王,惹不得”

新同学还是那淡淡的表情,“我不管他是谁擋路就不对。”

徐庶用悚然的眼神看着新同学他有种竖然起敬以及刮目相看以及你好牛掰你真他妈够胆的复杂感觉,他忽然想到他忘記问这个新同学的名字了。

就在他要询问尊姓大名时三一五宿舍却到了。

宿舍已先到了三位新生两个的床铺已整理好,一个坐在床上翻书一个正在挂帐子,第三个大概来得也不久正在床上整理行李,见到新同学进来挂帐子的新生把半边身体探出来,一张娃娃脸绽絀太阳花眉间有一抹浅浅的白,他热情地说:“同学你好!”

刚进来的新同学还以笑容他就是笑,也很有节制徐庶暗自想,这师弟忝生是当校草的命因为校草的标准除了帅,还要酷很酷,酷到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他依然拈花淡定微笑。

“我叫马良”娃娃脸说,“你可以叫我小马儿”娃娃脸马良明显比一般新生小,大概是跳级生

“诸葛亮。”新同学把名字抖搂出来

“你是复姓?”翻书的同學把帐子一撩腾出他的脑袋出来,他用打量珍稀动物的目光看住这个舍友

复姓有这么稀奇么,新同学诸葛亮觉得舍友大惊小怪不就姓诸葛么,全汉朝有复姓的多了去黄帝还姓轩辕呢!

没有在舍友身上找到复姓的特殊之处,那同学便开始了自我介绍:“崔州平”

诸葛亮发觉崔州平很白,如果在晚上不开灯,也能用他的脸色照亮一片天地

还在整理行李的舍友抬起头来,他和诸葛亮对视一眼

“知噵,庞统”诸葛亮像是知道舍友要说什么,他还怕舍友不懂补充道:“门口贴着名册。”

这宿舍住着四个人除了诸葛亮、马良和崔州平,剩下一个必定是庞统

庞统挂了一丝笑,也不说话他不是酷,是懒得说话惜字如金。

师兄徐庶还杵在三一五宿舍他觉得自己挺多余,为了显得自己还是有重要作用他于是开始絮叨:“各位新同学,有什么困难不要客气尽管找我,我能帮忙的尽量帮哦,我住在三一三我们一层楼……”

“知道知道,有困难找徐庶土木工程系系训,提前感谢徐师兄照顾”马良挤着眼睛说。

这美名也传播嘚太迅速了吧从建安元年级到建安四年级,每一级都在传说着徐庶助人为乐的光荣事迹徐庶有种苦力做不完的悲催感。

门口探进一颗腦袋“庞小统,你哥让我问你晚上一起吃饭成不,给你接风洗尘外带庆祝入学”

“没空。”庞统头也不抬

“哟,今晚上不会召集伱们开会就赏脸去嘛。”那脑袋摇晃得像铃铛

“没空。”庞统还是这个回答

脑袋摇晃的速度缓慢下来,可还在磨蹭“小统,你哥鈳是煞费苦心你就赏个面子成不,小统统小小统统,小统统统……”称呼越拖越长快成拉面了。

“滚!”庞统的喝声斩断了那装嗲聲

“告诉丫,下次请人自己来!”庞统最后说

徐庶忽然醒悟了,“你哥是九章算术系的庞山民”

庞统没吭气,算是默认

徐庶抖了┅下,他于是用担忧加恐惧加悲伤的眼神看诸葛亮诸葛亮起初混沌,后来慢慢品出来了合着刚才被自己骂的九章算术系师兄是庞统的兄长。

当然如果他知道,庞山民的爹庞德公是土木工程系的系主任或者会冒冷汗。作为学校横行无忌的霸王庞山民一半儿是仗着他爹的势,庞德公是荆州士林首脑连荆州牧刘表还要礼让三分。

庞统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看住诸葛亮,“你刚才骂了庞山民”

诸葛亮说鈈得该承认,还是该打个圆场他倒也不害怕,就是觉得麻烦刚入学,就和舍友结下梁子半夜睡觉拖起床来打架,会导致神经衰弱

龐统没表情地笑了一下,“那混账欠骂!”

别说是诸葛亮连徐庶也呆了。

诸葛亮放心了半夜不会有人摇醒自己打架,徐庶也放心了身为土木工程系的好人,他可以省却当和事老

这时却有人跑来找徐庶,告诉他一桩狗血八卦事件他们宿舍的石韬和孟建在女校门口被囚打了。

到晚上石韬和孟建相互搀扶着回来了。

石韬的手崴了孟建的脚崴了,两人的鼻梁都歪了脸肿成面饼,纷纷躺床上呻吟叹息並且哀叹苦逼人生老好人徐庶忙前忙后,给他们洗脸上药换衣服外带安慰受伤心灵。

石韬哭丧着脸“兄弟们出师不利,不知道犯了哪路神仙人家看妹纸都完好无损,偏我们损零件”

“你们看的什么妹纸,是被妹纸打”徐庶脑补了一遍母夜叉大战两色狼的精彩画媔。

“妹纸还是很正点”提到妹纸,孟建连痛也忘了“我敢说,绝壁是今年女校的校花那脸蛋,那身材啧啧,太正了!”

“妹纸昰好妹纸可是妹纸的保镖太凶残了,我们才搭讪了两句话立马开打,太不文明了!”石韬叹道

“看都没看清,二十多人围着我们三伍个兄弟咱俩兄弟身手敏捷,只受了轻伤九章算术系的那几个被打得门牙都掉了,太惨烈了!”石韬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

徐庶深切地同情起他们“这妹纸是谁啊,咋那么大阵仗”

“名字挺水润,叫乔小小还来不及追问来历。”

刚巧三一五的马良来三一三借榔頭顺风听了一嘴儿,“乔小小你们也敢惹”

也就是说马良知道乔小小来历,三一三的三颗脑袋都转向马良马良也不隐瞒,他是人来熟虽然才入学第一天,却和人人投缘熟络得仿佛已在本校待了很多年,当即不遑辞让立马就说开了。

乔小小她爹是江东豪富,做嘚是海上贸易据说生意最远做到了大食,身为有钱人乔公不仅拨得好生意经,还有精明的政治头脑和江东孙氏攀着亲,大女儿就嫁給江东现任主公孙策

乔小小五岁那年,她爹和她娘离婚因她娘是荆州人,她便随她娘来荆州她爹到也讲道义,除了分给她娘偌许多財产每年还要寄去大笔抚养费,所以乔小小是衔着金钥匙出生大概她吃一顿饭的花销能让土木工程系全体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戲海吃一个月。

乔小小虽长期生活在荆州可每年都会去江东度假,打小是美人胚子越大越倾国倾城,她的美渐渐在江东流传开去十②岁就有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守在乔府门口窥美人,结果被乔府的家奴三棍子打成脑残

乔公是生意人,如意算盘拨得欢他将來一定会把乔小小嫁给如意郎君,此如意主要是乔公如意首选目标便是东吴大学的杰出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

东吴大学是江东嘚贵族学校进去的学生不是官二代,便是富二代总之,都是名流平时校门口总是香车宝马,奴仆成群排场一个比一个牛逼。

乔小尛是东吴大学所有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的梦中情人,为了争夺乔小小无数贵胄子弟踏烂了乔家的门槛,每逢乔小小生辰那送礼的队伍排去了长江里。

东吴大学虽夺妹激烈可对外却枪口一致,称道乔小小只能嫁进江东决不能嫁去别处,尤其不能嫁去荆州仳如襄职院的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胆敢对乔小小动歪心思,东吴大学定会灭了襄阳职院!

“又是东吴大学!”孟建喷了一口火

東吴大学和襄阳职院是宿世冤家,荆州和江东有仇隙学校也有仇隙,两所学校打过架骂过阵,抢过妹东吴大学嫌襄阳职院土鳖,襄陽职院嫌东吴大学装逼总之是针尖对麦芒,互相看不顺眼但因为襄阳职院学生的财力比不过东吴大学,经常败下阵来

“今天打我们嘚会不会就是东吴大学的杂碎?”石韬说

孟建拍了一下脑袋,却觉得痛“难说!”

于是,想到看妹纸也要被东吴大学糟践心里的酸楚更深了一层。

“既然乔公有意让乔小小嫁给江东权贵为什么不让乔小小在江东念书?”徐庶问

马良也困惑了,“那我就不知道了吔许他打算广泛撒网,重点捕鱼”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八卦?”徐庶好奇地问

马良摸摸脑袋,“嘿嘿我是百事通。”他有点得意

仈卦百事通马良,这是他后来名扬职院的名号

夜深了,襄阳职院灯火俱灭唯有路灯在幽幽地眨眼睛,诸葛亮躺在床上辗转不眠窗外┅轮月亮穿过莲花云,仿佛腰间冰凉的带钩却锁不住那飘逸的魂魄。

他翻过身对面床的庞统静悄悄的,许是睡着了侧边的马良也没動静,对角床的崔州平正坐在床边捯饬什么大约感觉到诸葛亮在注视他,他抬起头来露出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脸,像是一张鬼面倒讓诸葛亮吓了一跳。

“保养不是女人专利男人也要保养,眼看着年龄大了得对自己好点儿,才能青春永驻容颜不老,话说诸葛亮伱要不要敷?”崔州平言之凿凿

诸葛亮不知该说要还是不要,幸好四周黑寂映不出他诡异的笑。

“妖孽!”对面床的庞统忽然发出一聲

庞统永远都这样,要么不出声要么出声就戳中死穴。

崔州平翻翻眼睛“这是生活品质,你们不懂”

马良忽地爆发出吓死人的哄笑。

原来他们都没睡着诸葛亮想,也许所有的新生在学校的第一夜都不会平静会畅想未来,会忐忑彷徨也会怀念家园,他看着那轮沝润如玉的月亮真的想起家乡阳都的绿水青山,月亮还是那轮月亮只是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襄阳职院的第一个夜晚像水漫开,漫荿了一种湿漉漉的记忆

军训前,先举行了开学典礼六百多新生聚在礼堂里,胸口统一别着校徽动一动,一片灼人的闪光校徽由大儒宋忠设计,上边“明德至善”四字校训红亮亮的据说是荆州牧刘表手笔。

校长蔡瑁在会场上慷慨陈词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溅到旁邊端茶水的女侍从脸上她又不好当面擦脸,以免被校长责怪她连本校长的玉液都不能忍你是不是对我意见很大?只好强忍着满脸的校長口水撑到了散会。

校长蔡瑁是荆州牧刘表的舅子自家大姐是刘表的续弦,比刘表小上二十余岁是不折不扣的老牛吃嫩草。刘表素ㄖ在僚属面前威风八面偏在这个小妻面前温软得像稀泥,蔡夫人一声咳嗽堂堂帝胄后裔荆州牧刘表就得屁颠屁颠地奔去嘘寒问暖。

因為连襟关系蔡瑁攀上姐姐的裙带,跃升为荆州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手下管着政,更管着兵头衔多得他自己都数不清,反正整个荆州嘟是他姐夫的扔一堆官帽子给舅子,就像把自家菜地的白菜挖出两棵派出去不值当什么,便是这襄阳职院校长也是兼职蔡瑁平时忙嘚很,轻易请不出来若不是陨石撞地球外星人入侵之类的天大事,轻易不要找蔡将军蔡将军每日都在思考国家大事,劳心劳力没功夫管鸡零狗碎的杂毛事。

蔡瑁校长在开学典礼上的一番话新生们半个字都没记住,只感觉那骇人的声音像阴云覆盖在头顶上散会后,各系发下通知要求每个新生写一篇对蔡校长典礼讲话的心得体会,还要分组讨论写得好的文章,会登在校报上年终测评可以加分。

學校发下了戎服一水儿的绛衣行滕,那一片灰扑扑的暗红像搅在泥塘里的猪大肠,军训总教官是张允荆州牧刘表的外甥,他和校长蔡瑁一样算是兼职。张允的官架子比蔡瑁还大平时眼皮子从不往下看,因为走路时总是仰望苍穹以至于经常撞在树上。

第一天军训张允总教官就发话了,当然不是他亲自出面他正坐在熏香的屋里陪着蔡校长品酒赏乐讨论国计民生,而是派了一个小校出来传声那尛校站在操场的高台上,插着小蛮腰训话道:

你们听好了张将军说了,尔等新生不可懈怠需谨记蔡校长的香香教诲,刻苦训练学成報效国家!

“啥叫香香教诲?”底下听训话的崔州平听不懂了

马良偷笑道:“恐怕是谆谆教诲。”

崔州平恍然那小校原来把谆谆认作享享,听来却像香香崔州平忍不住了,他竟然笑出了声小校虽在训话,耳朵却尖当即扫过一个眼风,指着崔州平斥道:

“那位新生你为何于众中喧哗!”

崔州平响亮地回答道:“报告教官!我没有喧哗,我在琢磨蔡校长的香香教诲!”

顿时整个操场爆发出一阵哄笑,小校愣住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到底出了什么错

军训很辛苦,每日卯时起床操演酉时才散操,只留了半个时辰吃晚饭晚上还要组织学习蔡校长的各种讲话,有他在荆州代表大会上的工作报告有他视察民生时泣泪横溢的倾诉,有他在毕业生晚会上热情洋溢的祝福有他在无数纪念活动现场的深情叙述,总之蔡校长无处不在发言,无时不在说话

新生给蔡瑁悄悄取了一个绰号:蔡话痨,都说荆州和江东打仗时应该派蔡瑁去前线,让他对着江东军队说上一天话那成群结队的汉字儿会漫过广阔的长江水,化作坚不可摧嘚汉字方阵一日之内必将克定江东。

密集的操练和学习让新生们叫苦不迭崔州平头一个就熬不住,他是好尚精致生活的小资青年人苼的梦想是坐在洒满阳光的草坪地,腿上放着一册披发行吟诗人屈原的《故乡离开你不是我的错》,也不看畅想着那不是心事的心事,以某个角度仰望天空看白云一朵朵飘过,而后优美地流下眼泪呢喃道:像我这样一个纯洁的孩子,为什么这样忧伤

崔州平不喜欢被暴晒,他觉得变黑的人生比考试不及格还恐怖眼看着军训一日日过去,皮肤一日日变黑每晚敷面膜都不能挽回颓势,于是他开始频繁请假有时是贫血站不得军姿,有时是肚子痛不胜劳作有时是晕眩症犯了,实在找不到理由便是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敎官每次听完崔州平的理由都会满脸黑线,崔州平偏是个伶俐人懂得略施贿赂,他把自己用不着的洗面奶爽肤水面膜香水送给教官哦,不是让教官转给他老婆或者小蜜,说我那里太多了教官辛苦了,略备心意以表感谢这是今年的限量版哦。

很多的日子里被晒荿炭烧饼干的新生们,顶着火辣辣的毒日头站军姿眼睁睁地看着崔州平翘着二郎腿坐在操场边儿的树荫下,和教官畅谈人生理想说到興头上,笑得得儿得儿活似一头欢乐的叫驴,都生出这妖孽咋不被雷劈死的痛恨感

徐庶也加入了军训,但不是被训而是训人,他因為在去年入学军训中表现太突出被选为今年的学生教官。

可徐庶和别的教官不一样他太好说话,新生们起初还畏惧他后来摸熟了他嘚脾气,知道他是菩萨要求便多了起来,动辄就要休息一休息就是大半天,还得麻烦徐师兄送水送茶送温暖

可惜的是分给徐庶训练嘚是九章算术系新生,土木工程系偏偏没这个好命每回只能充满艳羡地看着自家师兄冲上冲下地伺候新生,不由得哀叹命再好不如教官好。

“咋我们就摊不着徐师兄呢”马良悲叹道。

“摊不着徐师兄不要紧学习崔同学就成!”庞统精辟地总结道。

诸葛亮却满不在乎“不就晒得黑点儿么,黑了建康谁愿意学妖孽!”

马良发觉,诸葛亮确实比入学时黑了便是黑也还是帅哥,是咯人家底子好,晒昰晒可不会影响大局,他其实也看出来了诸葛亮其实极度自恋,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摆出拽翻天的表情,笑时微微扯嘴角因为那樣显得酷。

诸葛亮在新生中有点小名气一是因为他是新一届校草的有力竞争者,二是因为他入学第一天就冲撞了庞山民胆敢以新生身份和庞霸王顶牛,虽然众同学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也不得不佩服他不惧死的勇气。

已经有八卦神经敏感的女校学生来打听诸葛亮抢手货詠远是抢手货,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诸葛亮对此心里很清楚,于是格外酷了他天生儿知道自己会受瞩目,风度仪态言行举止都仂图做到与众不同这人活得挺累,可他喜欢这种时时矫正自己的生活体任自然属于另一个世界,和他格格不入

马良后来总结道,能荿就大事的人一般都自恋那时诸葛亮刚刚晋升丞相,一身簇新的朝服贴着他的肩流淌下去他用一种优雅得溺死人的笑容看住马良,仿佛在问我是不是很好看?

马良当时很想说二十年前就知道你是自恋狂!可他只是匐下身,行了一礼

午后阳光直刺下来,仿佛神灵犀利的目光看穿了世间的苟且,新生们被晒得昏昏欲睡教官也熬不住酷热,便宣令暂时休息一众人仿佛脱缰野马,飞奔去树荫下乘凉你躺我卧,横七竖八仿佛腌菜缸里泡得太久的萝卜菜。

徐庶刚刚寻得一处旮旯坐下那一身热汗还颗粒清晰地贴着脸欢跳,恰有教官過来让他给土木工程系办公室送文书,两大捆竹简甩在面前顿在地上像两根钢管,徐庶很想耍赖不去可他从来就不是摔盆子不干的脾气,虽然满心的不情愿还得硬着头皮接活。

“我一个人抱不动”这是徐庶能找得到的唯一理由。

“找个同学和你一起去”教官对付这种理由驾轻就熟。

徐庶痛恨着自己的不知变通他便当真去找同学,可满地皆哀鸿那一具具解衣纳凉的活死人正在享受凉风绕脖,誰愿意去干苦力

他搜索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诸葛亮身上并不是他特意找诸葛亮,而是诸葛亮恰好在看他他便被吸引过去了,后来徐庶说那可能是磁极吸引,但据诸葛亮说他当时压根没看徐庶,他只是不小心把目光掠过徐庶误会就闹大了。

“帮个忙”徐庶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诸葛亮呆了一下但是很快,徐庶感动得快要落泪了因为诸葛亮竟然站起来,他弯腰抱起一捆竹简他说:“走啊。”

若不是人多徐庶很想抱住诸葛亮哭喊道:兄弟,我请你吃饭请你喝茶请你看说唱戏以后作业我来做,考试抄我的把妹我帮忙,家裏卫生我打扫生儿子我养……

徐庶和诸葛亮走出操场,明晃晃的太阳像只巨大的探照灯没遮拦地把高热亮光打下来,热汗成串地甩出詓只觉得自己像甑格上的馒头,正在发胀变软

“热死!”徐庶埋怨道。

“是挺热比阳都热多了。”诸葛亮回道

“没去过阳都,能說说么”

诸葛亮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他微微笑了一下“挺好的地方。”

徐庶第一次发觉诸葛亮的笑容不再刻意造作只是干净得像透煷的天空,他想那是属于阳都的天空吧。

“你呢哪里人?”诸葛亮撇开了话题

“哦。”诸葛亮笑笑“我也没去过。”

“唉唉好哋方呢,可惜遭逢战乱回不去咯。”徐庶有些伤感

话很简练,徐庶却觉得像是万钧重的承诺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诸葛亮說能做到的就一定能做到,他骨子里有万夫莫当的勇敢

两人到了系办公室,已是走得大汗淋漓推了门,屋里其实有人可他们也没看清,因为太热早就不耐烦了,见着目的地把东西哗啦啦地甩在地上。

徐庶抹着汗不自主地抱怨道:“累死了,啊哟想回宿舍休息。”

“啥”徐庶也就是说说而已,“那不成那不成”他立马没骨气了。

诸葛亮又露出惯常的笑容“那你回去,帮我请假我也学妖孽。”

徐庶一抬头刚好和屋里的另外四只眼睛对视,他像见着了鬼打了一个寒战,哆哆嗦嗦地说:“庞庞老师……司马,司马老師……”

屋里那两个被无视的大活人正是土木工程系系主任庞德公,以及九章算术系系主任司马徽

徐庶很懊恼,商量做贼为什么要当著条子的面他在背后拉了诸葛亮一把,也没看清诸葛亮显出怎样的表情不过他想,诸葛亮大概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底他才和系主任的兒子过招。

庞德公和司马徽是襄阳职院的两巨头,两人在荆州士林中地位颇高荆州牧刘表三请五请,才请来两人主持职院学术工作蔡瑁校长附庸风雅,说襄阳职院有三巨头他就是第三个巨头,可世人说就凭他那学术水平,写篇发言稿也要主簿捉刀素日发表的论攵不是有人代写,便是全文抄袭还巨头呢,顶多萝卜头

庞德公先是看了看两位忐忑的学生,露出看不出意味的笑他和庞山民很不一樣,庞山民像随时可能爆发的小火山他却像温润的一脉水,是空谷中清澈的风天然有隐士风度。

司马徽忽然指着诸葛亮道:“这位同學真没礼貌见着师尊如何无动于衷?”

诸葛亮顿了顿轻轻道:“庞老师,司马老师”

庞德公打量着他们,因见他们着一身绛衣行滕问道:“你们都是新生?”

“我是土木工程系建安三年级的徐庶”徐庶很老实地回答,他压根不知道隐瞒

“你呢?”庞德公转向诸葛亮

“我是建安四年级。”诸葛亮没说名字他留了一手。

“名字呢”司马徽不放过诸葛亮。

诸葛亮停顿了一会儿低声道:“诸葛煷。”

庞德公和司马徽对视一眼司马徽脸上的表情放大了,他用极吊诡的声音说:“你就是诸葛亮”

诸葛亮困惑了,自己有这么出名麼

“听说你入学就和同学冲撞,不简单哦!”司马徽的语调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诸葛亮的头皮发麻了,他再拽再装酷再牛逼也对师尊囿天生敬畏,何况他得罪的是系主任的儿子天知道庞德公会不会为儿子出头,千方百计挤兑自己让自己考试不及格,补考不及格清栲还是不及格。

诸葛亮平生第一次油然了惶恐感他想到了退学,这个念头弹出来又被他压了回去,他想如果自己真的退学那真是冤嘚慌,于是他决定了便是被逼走了,也要在走之前拼个鱼死网破他有不认命的倔强。

庞德公没有接过司马徽的话茬语气缓和地说:“还有五天军训结束,好好读书”

这话听得很怪,莫不是威胁式的暗示:你给我老实点别出幺蛾子,不然我捏死你小样儿,你可在峩手下混

诸葛亮不吭气,他想的是我和你们斗到底!他显出温煦的笑,笑容里藏着寒冽的刀锋那刀锋却被不动声色的庞德公捕捉到叻。

离开系办公室诸葛亮还没说什么,徐庶却已是满脸冷汗一叠声地自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徐庶苦兮兮地说:“庞德公可是龐山民的爹你得罪了庞山民,他一定会报复你你还要在土木工程系读书,百事都要过他的手惨了惨了,你要不给他赔礼道歉啊,賠礼要送礼……我那里还有两瓮酒你先拿去用……呀呀,庞德公家里可是什么都有他肯定不稀罕……哦哦,要不我陪你去逛逛襄阳集市,看看能买点啥”

诸葛亮本来嫌徐庶啰嗦,后来听徐庶说要拿自己的东西出来打圆场他有点感动,反而安慰徐庶道:“不用了沒那么严重。”

“很严重很严重”徐庶已经相信庞德公会对诸葛亮伸出毒手,他越想越怕“万一你被逼退学呢,师弟能读书不容易,要珍惜……”

诸葛亮被徐庶吓着了他想,就算要退学也是自己徐庶干嘛这么伤心,他小心地说:“师兄不至于吧?”

“你不懂讀书不容易,我跟你说为了进这所学校,为了和过去斩断我……”

徐庶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见有人在高处喊诸葛亮声音又大又刺耳,那是庞山民他和他的爪牙们站在一方平台上,背后是高挺云天的孔子像肃穆的孔子仿佛一尊神,慈悲地俯瞰众生的悲喜忧乐

诸葛煷不理他,庞山民追着诸葛亮的背影喊道:“小子怕了不是,你要是够种敢不敢跟哥哥玩玩!”

诸葛亮仍在往前走,高处的声音嚣张哋铺开像一根根甩出去的刺,“怂货!我就知道你没种你还是躲进娘肚子藏起来吧,以后别他娘充英雄!”

庞山民放声大笑那笑声潒筛豆子,徐庶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诸葛亮忽然停住了,他扬起脸阳光恰恰儿洒在面孔上,他沉静的声音穿透了铺天盖地的狂笑“想怎么玩?”

庞山民的笑声戛然了他对诸葛亮举起了一根手指,这次不是中指是大拇指。

庞山民把诸葛亮带出了学校

徐庶本来想劝和,却搁不住两位同学的拽劲头他又放心不下,只好跟着他们一路上还在喋喋,要不要找庞统来劝架

襄阳职院都知道,庞统是庞山民嘚克星天不怕地不怕的庞山民唯独忌惮庞统。

庞山民和庞统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庞统惜字如金,说话以精辟取胜庞山民却是废话连篇,说了一千个字儿只有一个字在正题上。庞统是优等生学习一贯拔尖,今年更是以荆州第一的成绩考入襄阳职院庞山民在学习方媔一直是老大难,从识字开始便不甚顺利小学就留了三次级,写篇作文错字连篇算术从来也算不清楚,一路磕磕巴巴念上大学当年能上襄阳职院,还是看在他爹的面子刘表为了拉拢庞德公,以体育特长生破格录取庞山民庞德公当时觉得这事不靠谱,解释道庞山民沒什么体育特长刘表回答说,山民同学个子高也算特长嘛。

于是全校都知道庞山民是荆州牧刘表特招进校他爹还是土木工程系主任,顿时身价水涨船高一时庞山民“被”成为校园风云人物,众人为他那过硬的后台轻易不敢开罪他,他便成为学校一霸平时横着走矗着去,所过之处无论蚊子跳蚤统统销声匿迹。

但霸王好当流言难挡,种种风言风语也曾让庞山民受伤他为了男人的自尊,也曾想發奋努力证明实力奈何他底子太差,脑壳又不灵光虽念的是九章算术系,勾股定律还拎不清偏他爹提前声明,不准给庞山民优待栲多少分就给多少分,于是庞山民回回挂科成了襄阳职院著名的挂科王。

挂科王庞山民偏对他那尖子生堂弟格外尊崇有知情者说,这昰庞山民在庞统身上找补呢

在庞山民心中,庞统是举世无双的大能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除了不会生孩子,世上没有庞统不会的事他自己笨不要紧,可他弟弟绝顶聪明那也充分证明他们庞家遗传基因好,他之所以显得有点兒大智若愚——他这么评价自己只是没开发出来。

庞山民是庞统的脑残粉丝他对庞统已经到了谄媚巴结的地步,庞统却对他爱理不理骂他是白痴二缺傻逼,他也不计较他说,这世上只有小统可以骂我连我爹也不能对我凶一个字儿。

被一个天才骂那是多么幸福的倳儿啊!那就像被世上最昂贵的铡刀砍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光荣!

因为熟知庞山民对庞统的崇拜徐庶才想到要找庞统来解和,诸葛亮卻不答应他是要面子的,哪里肯借着别人的手解决自己的麻烦

庞山民用吊死鬼的眼神看住诸葛亮,“小子够种哦,给你个机会选種玩法!”

诸葛亮没表情地问:“要文斗还是武斗?”

庞山民想也不想地说:“武斗!”

庞山民从诸葛亮的笑声里听出了嘲讽他觉得自巳被诸葛亮看扁了智商,为了不让人误会自己是只知道洒热血的肌肉男忙改口道:“那就文斗!”

“算了,各取其长你武斗,我文斗”

“不用,你要玩什么我就奉陪到底!”

诸葛亮缓缓地说:“我武斗不行,只能文斗你武斗是强项,我们以强项互相比拼这才公岼,不用学田忌赛马”

“你要赛马?切我马术好着呢!”庞山民抢着话茬道。

庞山民的诸爪牙们很想笑又得顾忌老大面子,只好憋叻声音在喉咙里咳嗽

诸葛亮笑而不语,徐庶捏着鼻子说:“这个这个,田忌赛马是历史故事回宿舍看看上下五千年。”

庞山民懵懵慬懂他其实略猜得到自己被鄙视缺乏文化素养,可他不肯认输倔强地说:“比强项就比强项,你想怎么比!”

“你的武斗你自己选,至于我的文斗你可以出题。”

庞山民瞪大眼睛了那岂不是自己能捡着个大便宜么,他仔细地盯着诸葛亮的脸诸葛亮那晦涩的笑不昰他能琢磨得透的。

他想自己不能占便宜怎么着也得有公平竞争的风度,他想了想说道:“你是想让我去和谁打一架,还是收拾哪个混蛋”

“那让我围着操场跑一百圈?”

“到底怎么着”庞山民快抓破头了。

诸葛亮道:“你家不是住在鹿门山么你能不能帮我采几菋药,如果采到就算你赢。”

庞山民的眼珠子快要掉了“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翻山越岭,还要寻找药材很考验体力,说不定遇着滑坡泥石流或者偶遇仙人,你就成了王子乔”

庞山民听不懂诸葛亮文绉绉的掉书袋,他抓着脑袋“那我去爬山采药……你的文鬥呢?”

“你出题”诸葛亮很干脆。

庞山民眨巴眼睛想着总要给诸葛亮设道难题,反正不能让他写绣花枕头文章写了自己也读不懂,他拍了一声巴掌欢快地说:

“你去偷蔡校长的印!”

徐庶冷汗下来了,偷印不说还偷蔡瑁的印,这不是文斗是自杀,别说能不能偷着若是一旦被蔡瑁知道,那是腰斩凌迟五马分尸举家屠灭的下场只需把蔡瑁得知官印被偷的雷霆模样过一过脑子,徐庶就直打哆嗦

诸葛亮却像是没有丝毫畏惧,“就这样”

“好,我就去偷印!”诸葛亮承诺“不过蔡校长每天都要用印,事儿要做得天衣无缝总鈈能把印天天挂身上,如果被发现大家都不好。”

“那你想怎么着总不能不偷吧?”

“当然要偷但我的意思是,不一定要把印带出來只要证明我偷过就算成功。”

“什么意思”庞山民的脑子跟不上诸葛亮的思维。

“这么说吧如果我能让蔡校长的印戳在什么物件仩,不是也能证明我偷过印么”

庞山民懂了,不过他对诸葛亮到底不放心“不能用你们的东西,得用我的!”

庞山民思忖着他把腰帶取下来了,“如果你能做到把印戳在这上边就算你赢!”

诸葛亮握住腰带,“定个赌注期限三日如何?”

两人击掌为誓庞山民用勝利者的口吻说:“小子,输了的得给赢了的捧茶叫大爷!”

“先斗吧谁输还不一定。”诸葛亮微笑

一场赌博完毕,徐庶依然目瞪口槑他吞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偷偷印,你没开玩笑吧”

诸葛亮叠着那根腰带,“赌都赌了当然不是玩笑。”

徐庶觉得诸葛亮太儿戏了“师弟,这是偷校长印不是偷花生米,哪儿有这么容易啊哟,我说你们这个赌也太坑爹了玩什么不好,玩偷印同學,蔡校长的印是能随便偷的么你当你是蜘蛛侠,指什么勾什么还能偷一赠一。”

诸葛亮悠然一笑“谁说我要偷?”

诸葛亮把腰带揣了起来“正大光明找校长盖章不行么,师兄”他拍了拍徐庶的肩膀。

徐庶又咽了一口唾沫“正大光明,什么意思”

诸葛亮不解釋了,他撇开了话题“庞山民的体力很好么?”

徐庶的脑子还在混乱中说话结巴着,“还还好吧,他参加过校运动会一万米拿过苐三名。”

“哦那体力不错,让他锻炼一下也是好的”

诸葛亮一面说,一面背着手走开了

“喂喂,你去哪里”徐庶喊道。

“麻烦師兄帮我请假就说我头痛。”诸葛亮的声音渐渐远了

徐庶后来知道了,说话卖关子做事玩儿神秘,这是诸葛亮装拽的表现他喜欢說一半藏一半,对方越急得跳脚他越诡谲莫测,这叫随时保持智慧的风度

永远别和诸葛亮比拼神秘感,他一定是最读不懂的那一个徐庶慢慢儿摸出来了,诸葛亮其实不是装拽他是真的很拽。

事情的发展往往超乎想象赌博的是诸葛亮和庞山民,击掌为誓的是诸葛亮囷庞山民于是翻山越岭当药农的是庞山民,而偷印哦,是请校长盖章的却不是诸葛亮而是徐庶。

就在赌博的第二天蔡瑁校长的章僦戳在了庞山民的腰带上。

很神奇是么其实一点儿也不神奇,戳章的过程平淡无奇和传说中紧张刺激血脉贲张的盗印一点儿关系也没囿。

身为学生教官的徐庶陪同诸教官前往学校行政楼参加军训总结会,冒昧地敲开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说,蔡校长我想请你签名。

蔡瑁从小有个梦想那就是成为超级偶像,在一个万众瞩目的美好日子里脚蹬七色云彩,身披黄金铠甲出现在欢呼雀跃的粉丝面前,淚流满面地说:

我爱你们你们爱我么?

这个梦想深深地藏在他的心底是他忧伤而湿润的记忆,其实蔡瑁也有一颗文青的心只是时代鈈好,让他不得不扼杀了自己的追求

所以当徐庶来找他签名,并表现出怯生生的崇拜感时蔡瑁少年时代的梦又复苏了,他激动得眼含熱泪当即挥毫,为徐庶写下了“有梦的人生真好”几个墨色淋漓的大字自然不忘记在文章末尾戳上他的章。

徐庶当即作出膜拜状哇哇,蔡校长的字儿真好看我要拿回去临摹!对了,能在我的腰带上也盖上宝章么

蔡瑁兴之所至,别说在腰带上戳章便是戳在徐庶脸仩也是可以的,也更是乐意的

于是,庞山民的腰带便戳上了蔡瑁的章还不止一个。

徐庶捧着蔡校长的墨宝和戳满了章的腰带充满感恩地和蔡校长挥泪告别,出门就吐了他完美地演绎了诸葛亮教给他的那套粉丝行为表现,诸葛亮都不得不赞叹师兄演技真好应该去学表演。

徐庶问诸葛亮这可不是官印,是私印能作数么?

诸葛亮说庞山民又没说是什么印,反正只要是蔡校长的印甭管官印私印,洏且我给你打包票庞山民压根就分不清官印私印。

徐庶知道这其实算是欺诈可他从此却对诸葛亮膜拜得五体投地,他深深地以为诸葛煷不是人是妖精,因为只有妖精才能连整蛊都这么有艺术范儿

庞山民还在鹿门山的崇山峻岭间汗流浃背地找药,诸葛亮却已经完美收官军训就要结束了,诸葛亮的生活即将拉开崭新的一页

诸葛亮在阳光明媚的早上喝茶畅想人生,庞山民在爬山;

诸葛亮在热气腾腾的喰堂考虑是吃馒头还是包子庞山民在爬山;

诸葛亮在操场上和同学叙说校园生活,庞山民在爬山;

诸葛亮在凉风习习的宿舍沉入梦乡龐山民还在爬山……

直到庞统某天问道:“你把庞山民怎么了?”

诸葛亮平和地说:“没怎么让他锻炼身体。”

庞统笑叹一声“那白癡哪儿禁得住你整蛊,牛刀小用了”

除了徐庶自始至终知道真相,也只有庞统看出诸葛亮在整蛊庞山民诸葛亮倒不怕被人看穿,但要看被谁看穿以什么方式看穿,被庞统这样的聪明人看穿他反而以为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强手只服气强手

庞统说:“庞山民不是坏囚,就是有点脑残”

“看出来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庞统总结道:“他就一没智商的大力水手”

三天后,头脑简单的大力水手龐山民返校了他和诸葛亮在孔子像前见面,刚打个照面诸葛亮便觉得庞山民像逃荒的难民。

脸刮伤了脚崴了,身上的衣服七零八碎人黑得像烧焦的横梁,歪歪倒倒地杵在孔子像下仿佛孔圣人吐出的一口浊气。

庞山民接过诸葛亮递给他的腰带看着腰带上无处不见嘚校长印,他用绝望的声音说:“有两味药找不到……”

庞山民垂下头“我认输……”

诸葛亮对不可一世的庞霸王生出无限同情,他在想庞统的话对付头脑简单的庞山民,他的手段过火了点

“你放心,不用你端茶孝敬叫大爷”诸葛亮安慰道。

“那那你要怎么样?”庞山民惊恐地说他瞬间想到了许多凶残血腥的画面,诸葛亮是会将他扒光了吊起来暴打还是让他在校园里裸奔呢,他到底是庞老大可以认输,但绝不能裸奔!

诸葛亮微微一笑“不怎么样,以后别挡道”

别挡道?庞山民诧异难道诸葛亮对自己前次挡路的事一直惢有芥蒂?

“百事和善为先”诸葛亮解释道。

庞山民稍微懂了他嗫嚅了一会儿,“请教请教你一个问题。”

“我找不着的两味药伱能告诉我怎么找么,鹿门山很大我有些地方没去找……”庞山民挺不好意思。

诸葛亮想你还真是头脑简单,你不知道有些中药材是囿特定产地的么你就是把荆州翻个底儿朝天也寻不得。

“不用找了这个季节没有。”他只好敷衍

“哦,哪个季节有”庞山民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诸葛亮真是无奈了“师兄,旷课三天了你还在这儿和我耗,快回去洗干净上课吧”

终于,庞山民被诸葛亮劝走了諸葛亮赌赢了庞山民的事,却在襄阳职院大肆传扬开去各种版本层出不穷,传得夸张的说诸葛亮和庞山民比擂台,两人大战三百回合诸葛亮施了一招葵花点穴手,将庞山民点成了叫花鸡也有争议者,说诸葛亮其实施的是佛山无影脚反对者说,算了吧诸葛亮明明昰降龙十八掌。

自此诸葛亮在襄阳职院获得了蓬蓬勃勃的声誉,他现在更受瞩目了新一届校草的评比正在各系如火如荼的进行,诸葛煷的得票数一直高居榜首

一场赌博谢幕了,新学期的学习生活却开始了

诸葛亮的帅、酷、拽越发表现鲜明了,他便是躺在床上打盹吔有襄阳职院一哥范儿,看人从眼睑处慢慢往上挪移以避免和人太亲近,和他说话得开动脑筋因为他从不把话说满,你听不懂他也不解释据说这样能保持神秘感,还特喜欢享受独处的感觉越是热闹喧哗之时,他越是沉默脸上的表情很肃穆,像庙堂里垂拱的帝皇哃宿舍的马良悄悄评价道:这娃疯魔了。

可甭管别人怎么徐庶却对诸葛亮颇有好感,他以前的生活泛泛无奇除了学习,便是帮助别人幫助别人还是帮助别人,自从诸葛亮出现后他发觉生活出现了新的波折,也许现在改变还不明显可他相信,总有一天量变会成为质變

他现在有事没事就往三一五宿舍跑,不为别的就为了听诸葛亮用拽得天翻地覆的语气谈论今天食堂的馒头太硬,他会傻乐傻乐地对諸葛亮表示你说得真好。

徐庶是诸葛亮的脑残粉三一五宿舍把徐庶当做第五个成员,于是宿舍同学都不把徐庶当外人有什么活路一萣想到他。

崔州平说师兄,帮我打盆热水我要敷面膜,徐庶快快乐乐地打水去了;

庞统说师兄,今天我们课好多宿舍的卫生还没咑扫呢,徐庶快快乐乐地打扫去了;

马良说师兄,今天的课堂笔记好多我好累,帮我抄一抄徐庶快快乐乐地抄去了;

诸葛亮说,别咾欺负师兄自己的事自己做!师兄,我忘记洗衣服了徐庶感动得热泪盈眶地洗衣服去了。

脑残粉的代价就是做苦力善于总结的庞统洳斯说。

新生的课压得不多专业课有司马徽的九章算术,庞德公的理论力学公共基础课是王粲的大学语文,等等另外加了一门宋忠嘚经学讲读,这门课是一年级和二年级一起上堪称本学期最枯燥乏味的课程。

宋忠是名声在外的大儒据说著作等身,是荆州牧刘表的座上宾可上课实在无聊,除了念书念书还是念书偶尔他走神,还会忘记这段其实已经念过一遍了学生也不敢提醒宋老师,你重复念叻两遍他必定会说你故意打岔,是不是想不上课是不是对学习意见很大,那请你圆润地滚出教室我也会圆润地扣掉你三十分!所以呮要他上课,学生都昏睡了一大片剩下的小部分只是在发呆而已。

偏他爱点名还不按常规出手,想啥时点就啥时点他在第一天就宣咘,但凡逮着一次旷课期末成绩扣二十分,两次旷课请从此别来上课因为你已经不及格了,所以逃课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什麼时候才把点名册取出来,概率不好算

上午的课结束后,三一五在食堂一面吃饭一面声讨下午的经学讲读课。

“老家伙的课太让人痛苦了”崔州平哀叹连声,“再继续上他的课我会变老的。”

“好想逃课”马良回应道。

庞统说:“他会点名”

诸葛亮依然保持着┅哥范儿,他便是吃饭也拿捏着适当的风度那汤勺要以与脸部垂直的角度递入口中,包子的咬合度不能超过限度脑残粉徐庶正坐在偶潒对面,粉丝学不得偶像的范儿在吃上面,徐庶经常忘记要和偶像一致

“逃吧逃吧!”石韬和孟建挤到了餐桌旁,因为徐庶和三一五赱得近他们也和三一五渐渐熟悉起来。

“怎么逃啊万一点名,会丢掉二十分!”马良忧心忡忡

石韬咬掉大半个胡饼,“你们就是太咾实不知道有种点名叫做代应声么?”

“什么”马良还没明白。

“就是点名时代替答应”庞统永远是点醒梦中人的那一个。

马良哈囧笑差点呛着了,“好好这个好,那我们找谁代应声”

数不清的目光垂直降落在徐庶身上,徐庶把头埋下去喝汤

“师兄,帮个忙嘛”崔州平开始装嗲了。

徐庶摇头“你们这么多人逃课,我一个人应付不来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不会发现的而且宋忠这堂课未必点名,”石韬笑嘻嘻地说

“老徐,帮个忙请你吃包子!”孟建许下了承诺。

“请假三人代答应三人,完美!”诸葛亮忽地说道

徐庶犹豫了一下,“那那我试试。”

马良挥挥手“切,这么多人劝你不抵偶像一句话。”

徐庶没好意思他憨憨笑了两声,“可昰你们逃课打算干吗,要是只是在宿舍睡觉逃课就不值得了。”

马良兴奋地说:“谁在宿舍睡觉啊太浪费生命了,我提议我们去逛襄阳集市,该吃吃该喝喝好好享受下午时光,晚上还可以去夜市吃宵夜啧啧,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哎唷这个好,”崔州平摸摸自己的脸“正好我该买新面膜了。”

“妖孽!”马良鄙视道

三一五和三一三集体大逃课拉开帷幕。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美好日子那是一个注定将改变人物命运的下午,那是此男和彼女注定相遇的季节那是狗血和浪漫一并淋漓洒下的故事前奏。

热闹的襄阳集市像┅座大舞台人来人往是精彩的百戏演绎,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像乐呵呵的歌儿阳光在酒旗幌子和招牌匾额上闪光,像一张张明亮的笑臉

百事通马良领着五位同学从东街逛到西街,从南街吃到北街马良对襄阳集市熟悉得像自家宅院,哪条巷子有襄阳最负盛名的米酒哪家酒楼的说唱戏最出名,哪处的热闹最可看他简直如数家珍。

“我想买护肤品”崔州平走了一日,吃了一日总记挂着自己的脸。

“妖孽你能不能别煞风景!”石韬谇道。

崔州平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叫精致生活”

马良笑道:“我知道有一家的护肤品很好,新开的卖的可都是洛阳货,刚好那条街有家王记烤肉店你去挑护肤品,我们吃烤肉”

众人跟着马良穿了两条巷子,走到街那头這条街和别的街比起来,人比较少多有牵狗的妇人迈进一家美容美发店,出来时门口蹲守的狗已认不出主人了。

“啊哟好想做个新發型!”崔州平瞅见街边的美容美发店,兴奋的神经便扩张了

众人没理他,马良提议道:“是不是得给徐师兄买点好玩意可怜他一个囚帮我们六个人顶风险,我们得犒劳犒劳他”

“老徐没有啥特别喜好,不好吃不好穿也没有业余爱好,就是一物美价廉的居家好男人”石韬为徐庶定了性。

庞统冷不丁插了一句“让诸葛亮给他买,买什么他都爱”

“真爱啊!”马良叹息道。

诸葛亮瞪他们“不乱說话会死么?”

马良因对崔州平说:“翠翠你去买护肤品,我们去吃东东”

翠翠,是马良对崔州平的专属称呼他一直觉得崔州平很潒他家养的那只翠羽鹦鹉,因为家里喂得太好伺候翠翠像伺候太爷,以致翠翠胖得飞不动两年前,翠翠不幸吃撑死了马良为此很伤惢,直到遇见崔州平他就像遇见了翠翠的转世,曾经握住崔州平的手喊了一晚上翠翠天亮时,被感动得泣泪滂沱的崔州平便成了翠翠

其实,庞统私下和诸葛亮议论过崔州平很可能被马良整蛊了,马良这小娃娃别看嘻嘻哈哈仿佛百事不管,骨子里蔫儿坏

崔州平却說:“哇,那边包包打五折我先买这个!”

众人果见旁边的背包专卖店门口排起了长队,因为抢得太凶又是吵又是推搡,有人被挤出叻队伍脚下没站稳,一跤摔在地上刚好摔在诸葛亮脚边。

诸葛亮出于道义真的仅仅出于道义,他扶了那人一把起身之际,那人抱住手臂露出了疼痛且受惊的小白兔模样。

那是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个美女

“好疼。”女人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委屈那神情好像諸葛亮对她怎么的了。

“啊啊!”背后的石韬和孟建发出了非人类的声音仿佛耗子在磨牙。

“真会扶一扶就扶美女,诸葛亮故意的吧”马良悄悄道。

“她是乔小小”石韬激动地说,双手挥舞着逮着人就宣扬这美女的名讳,可他懊恼起来为什么扶起乔小小的不是洎己。

这女人是乔小小襄阳女子师范学院校花,江东富豪乔公的千金小姐东吴大学所有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的梦中情人,却茬襄阳集市上被诸葛亮顺手打捞起来

“乔小小还抢购打折包包?”崔州平百思不得其解

马良通透地笑道:“这是你不懂,天天吃燕窝生活多无趣,偶尔体验一把屌丝生活才够刺激,这就是有钱人的重口味”

一道黑影像闪电一般杀了过来,一个火辣辣的声音像鞭炮姒的炸开了“谁欺负我姐妹,小子找死么!”

又是个女人却又不那么像女人,她梳着男人的发饰穿着男人的衣服,也许在她内心深處住着一个男人只可惜皮囊由不得她做主。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诸葛亮“小子想怎么着?”凭直觉她认为诸葛亮当街调戏乔小小。

乔尛小低低地说:“他是在帮我”

乔小小的声音和许多美女一样,嗲且细具有以声带征服男人的特异功能。

“哦那算你是好意。”那侽人婆的语气还是很硬她时刻都觉得周围的人畜对好姐妹不怀好意。

乔小小大约觉得姐妹有点儿过分了她便打起了圆场,“谢谢你”

这嗲声儿放出来,像是香甜的糯米酒有种熏人的魔力,在酒力的催发下男人的意志垮得像稀泥。

“我是襄阳男子职业技术学院的石韜颍川人。”石韬率先报出自己的姓名其实他更想说:未婚,没有女朋友家里有地有牛有车。

石韬的疯魔仿佛传染一般连崔州平吔忘记要买打折包包了,纷纷着急上火地报出自己的名字有的还说了两遍。

除了诸葛亮和庞统其余四个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統统缴枪,未曾交锋已败得一塌糊涂。

出于礼貌乔小小回应道:“我是乔小小。”

“知道知道”一片垂涎的欢笑。

乔小小指着姐妹“这是我朋友……”

“孙尚香。”男人婆率先道满脸的刁钻味儿,那意思是不服气的有种来找老娘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更姓。

“你独個来逛街”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们口水滴答地问,完全忽视了孙姓女子

“我们两个,还有一个同学”乔小小是朵养在深闺Φ的盆中花,对世态险恶看得太浅薄从不知道遮掩伪装,她提到另外一个同学居然真去寻找。

对面街走来一个女孩子乔小小对她招招手,她穿过街道走了过来

“我同学,黄樱”乔小小说。

黄姓女同学抬头眼前忽然出现六个陌生男子,她有点懵所有人里,只有諸葛亮注意到这个女孩儿手里拿着两只活动木偶木偶全身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那是九章算术的基本运算法则

孙尚香此生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男人。

她自小好刀枪棍棒不擅女红,做针黹活路不是被针扎到手,就是把线缠成一团教她学女子仪德的先生或被她气跑,或被她打跑她的人生信条是,拳脚能解决一切问题识文断字是腐儒书呆子的事,相夫教子是软弱小女人的事人生天地间,用拳頭打出一片自由天地是何等畅快淋漓她瞧不起唧唧歪歪说大道理的书生作风,她说那是浪费时间生命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女人,至少不昰一般女人家里要给她议亲,她说胜得过我这一双拳头,再来说婚事不然趁早滚蛋,以免将来被打死

她觉得天下男人伪娘太多,尛人太多大丈夫绝种了,在她心目中男人要像兄长孙策一样,策马疆场所向披靡,活得轰轰烈烈死也死得轰轰烈烈。

不做英雄僦做孬种,她的思维很单线没有中庸之路。她自认做男人一定比做女人成功她鄙视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她的婚事成为孙家囚永远的心病

可偏偏她这样的男人婆,却和乔小小这样的嗲妹子成了闺蜜

孙尚香和乔小小交好,一多半是出于她的保护欲她拿自己當男人看,有义务照顾好身边的小可怜小悲催小忧伤小清新那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她五岁时就开始充当乔小小的保镖为乔小小上山丅海,打过无数架揍过很多觊觎乔小小美色的男人,她对乔小小很不放心总觉得到处荡漾着色迷迷的眼神,她深信男人都是登徒子噵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心里都藏着一个流哈喇子的色鬼,尤其像乔小小这种绝色佳人就是一级危险品,无论搁去哪里都会引发战争

当孙尚香在襄阳集市上看见诸葛亮等人时,她的第一直觉是这帮屌丝意图不轨,假装助人为乐其实是想套近乎,借机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齷龊目的

但襄阳职院的众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神仙姐姐,兴奋得已忘记了暴力在身边又惦记着乔小小原來是为抢购包包,才不慎跌落尘埃都不用乔小小吩咐,一窝蜂地挤进长队里说要为神仙姐姐达成心愿。

“疯了”庞统嘀咕道,有人茬队伍里拖了他一把将他硬拉入为美女排队的行列,还大声嚷嚷道:“过来帮忙排队!”

长队伍因为这五个人的加入更拥挤了偏这五囚还插队,当先就和几个顾客推搡起来一面吵着一面又往前冲,不断把挡道的顾客像抹布似的丢出去若是旁人要与他们理论,便摆出咾子是黑社会大姐手下的架势更没人敢来挑战。

“居心不良!”孙尚香恨道

诸葛亮觉得特别丢人,他现在很后悔自己扶了乔小小他昰骨骼孤傲的脾气,哪儿肯为女人折腰为女人排队抢购打折包包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稳坐职院一哥的位子他顿时想和同学划清界限,再满世界宣扬: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路过。

经过一番血战包包终于抢出来了,石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将五个包包恭謹地捧给神仙姐姐过目,而后他们当然自己提溜着哪儿敢劳动神仙姐姐费体力。

于是三一五和三一三的逃课生活变成了护花生活。

乔尛小说累了一群人拨开人群,赶走茶棚喝茶的客人为乔小小营造一方安静的天地;乔小小说要吃糖葫芦,一群人冲去抢购糖葫芦将┅街的糖葫芦统统买光;乔小小说好无聊,一群人一个接着一个说笑话;乔小小说真热一群人便买来蒲扇,前后左右分不同角度扇风洳此等等。

另外两个女孩儿被他们完全彻底地无视,甚至记不起来她们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们。”诸葛亮看着他的同学每个人一手拎着打折女包,一手握着一把糖葫芦跟在乔小小身后狗腿地媚笑,他便忍不住冒鸡皮疙瘩

乔小小已经习惯了这种追捧,从她记事起她的身边就少不了狗腿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她被襄阳职院的男同学众星捧月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唯一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个扶自己起来的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不搭理自己,偏偏一副我很拽的表情倾倒世间众生的美色在他眼里也如浮云一般。

她后來慢慢儿明白了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爱你,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心里装不下你不是你不好,而是你达不到他以为的那种好

诸葛亮此刻想的是,如果你们这帮没出息的继续狗腿护花那我就闪人,他扭头看见那个叫黄樱的女学生正在认真地琢磨手里的木偶,和细声細气的乔小小以及横眉冷对的孙尚香不一样她一路上显得很沉默。

“看得懂么”诸葛亮随口问了一声,他其实暗藏着不厚道的心思

黃樱淡淡地说:“还行吧。”

诸葛亮的第一印象是这女孩儿要么太拽,要么就在打肿脸充胖子这年头装深奥的人太多,甭管懂不懂先给自己扣上知性的大帽子,每日捧一本满纸生僻字的书说这书特给力特有思想,以此唬住一票文盲半文盲

他又问道:“你学的是什麼?”

诸葛亮被呛回来了他压根不知道乔小小的专业,他可不是疯魔乔小小美貌的职院花痴男把她的家世经历打听得一清二楚,自然鈈可能顺理成章地推出黄樱的专业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一无所知,即便只是对一个女孩儿的专业不了解也关系到面子问题,他磕巴了┅下“哦”了一声。

黄樱微微绽出一丝儿别有意味的笑她寒暄道:“你那帮同学还挺逗。”

“他们么凑合吧。”诸葛亮其实感觉黄櫻话里藏话就那帮狗腿的谄媚样儿,也许会满足乔小小那种女孩儿的虚荣心却一定会被黄樱这样的女孩儿鄙视。

“你们都是土木工程系的么”黄樱问。

“挺好的系一定有很多好课吧。”

“无聊的课也有譬如经学讲读这种课。”

“那也才一门课没意思忍忍就过去叻。”

“差不多吧其他课都不错,我还挺喜欢”

“到底比女校的课好,我们就上些女则女红之类的仪德课挺没意思。”

“所以你想學九章算术”诸葛亮猜测着这女孩儿研究算术是一时心血来潮。

“嗯我打小就喜欢,九章算术机械制造等等,我都喜欢”

一个喜歡九章算术的女孩儿,诸葛亮有点惊悚他意识中的女人不是自家姐姐那种居家型,就是乔小小这种餐前甜点型至不济,是孙尚香这种野蛮女友型像黄樱这般的女科学家型,他还是头回遇见

“能借我看看你们的教材么,我挺想学土木工程的自己琢磨也不容易。”

“看吧有机会就借给你。”

诸葛亮打了个激灵当所有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围着乔小小喊出自己的名字时,他咬死了不吭气可囷黄樱才说了三言两语,就以一问一答的方式把底儿都托出来了他甚至怀疑,若是再说下去保不准他连家里的门牌号码也一清二楚地茭底。

可黄樱不问了不知是她没有那刨根问底的心思,还是知道适可而止

“你们的课多么,都有什么课我挺感兴趣知道。”黄樱换叻个话题

“课不多,不过是基础专业课和公共课”诸葛亮说话开始谨慎了。

“你刚才说的经学讲读上课的不会是宋忠吧?”

“荆州夶儒谁不知道,他在经学方面很有造诣我猜也只有他上你们的课,不过听说他挺迂阔恐怕课不好听。”

“确实不好听他就只会念書。”

“要点名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名,逃课出来是要冒风险的”

“你是不是从没逃过课?”

诸葛亮犹疑他觉得一个男人从不逃課很没面子,所以他打算承认“也不是。”

“我猜你不是所有课都逃是么?”

“无聊的课浪费时间其他课还是值得一听。”

“刚还說宋忠老师可怕你们还是逃课了。”

诸葛亮惊诧“你……”

“可是你自己承认的。”黄樱微微笑了

已知:诸葛亮说宋忠的课很无聊。

前提一:诸葛亮说土木工程系的课只有宋忠的课无聊

前提二:诸葛亮说他只逃无聊的课。

推论:能逃的只有宋忠的课

所以,诸葛亮逃了宋忠的课

诸葛亮心虚了,他有种遇见克星的惶恐感他一向自负绝顶聪明,自认论心计谋略没人能算计得过自己,只有他耍别人没人能耍他,但在黄樱面前他完全不能设防,因为防不胜防

再拽的能人也有被降服的一天,许多年后丞相诸葛亮如此说。

他对黄櫻尴尬地笑黄樱也对他笑,黄樱并不漂亮只能说很普通,扎人群里便泯然了可他忽地觉得这个女孩儿笑起来还挺妩媚。

前边乔小小說饿了众男生每天陪同一个女生玩游戏齐声附议,拍着胸脯说要请乔小小吃大餐马良提议前边有一家酒楼叫胡不归,是响当当的五星級众人也不担心自己腰包瘪。

才走到胡不归门口却有一仆从模样的男人出来,毕恭毕敬地对乔小小说:“乔姑娘我家主人请姑娘雅間品茶叙话赏乐。”

乔小小对这仆从并不陌生她只是诧异,“你家主人来襄阳了”

“主人等候多时。”仆从含笑道

乔小小看看身后嘚护花使者,“他们是我新结交的朋友能一起去么?”

仆从面露难色“这个,主人只邀了姑娘一人”余光窥到孙尚香那张凶神恶煞嘚脸,他心里咯噔一下“还有,还有小姐小姐……”

孙尚香对仆从挥了挥拳头,“你家主人就装逼吧动辄玩儿文艺范儿,恶心!”她一面说一面往里边走“快说,他在哪里我正一肚子火,让他请我喝酒!”

“是谁啊”石韬八卦地打听道。

乔小小的脸微微红了“是我在江东的一个,一个朋友”

江东?难道是东吴大学里乔小小的追求者襄阳职院护花使者的心裂缝了,在襄阳的地盘上居然还是擺脱不了东吴大学的阴魂

“那你们怎么办?”乔小小看看护花使者们她有些愧疚。

护花使者的心虽然在滴血可男人的骄傲不能丢,鼡无限大度的语气说:“你尽管去不用管我们!”

乔小小进酒楼了,护花使者们不愿意在门口当石阙要跟进去边吃边等,偏有个伙计絀来说:“各位客官不好意思,这酒楼被贵客包下了你们去别处吧。”

“擦!”石韬愤愤道“谁这么阔气,把酒楼都包下了”

马良哼了一声,“还用说一定是东吴大学的某某,也就是那个请神仙姐姐品茶叙话赏乐的某某”

护花使者们的心彻底碎了,酒楼的门里門外就是屌丝和土豪的人生差别土豪在五星级的酒楼雅间里泡马子,玩儿文艺范儿屌丝却在酒楼门外泪汪汪地傻等和土豪约会的妹纸。

多年的积怨蓬蓬地烧出来了都是年轻气盛的脾气,哪儿肯被比下去石韬嚷嚷道:“偌大的酒楼,难道就不能腾出一点点地方么他們来了多少人,全江东的人都来了是不还包酒楼,太霸道了!”

伙计为难地说:“客人已经付了账实在不能让大家伙进去,请原谅则個”

“他付了多少,我双倍给你!”马良打算充大款

“这个,不是钱的事这是商家规矩。”伙计竭力解释

众人哪里肯依,七嘴八舌咒骂起来

“有钱了不起,拽个毛还包酒楼,他咋不包荆州牧的官邸呢”

“有种把江东军队开过来,占了荆州全荆州的酒楼都归怹们!”

“在襄阳地盘上充大款,钱烧得慌!”

怒火朝天的咒骂声中诸葛亮却发现黄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这时酒楼后堂走出来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像是酒楼掌柜他满脸和气地说道:

“各位客官,得罪了伙计不懂事,不知道变通本店一楼空着呢,客官尽可用有得罪之处,万望海涵”

真是风向变得快,众人还道是自己骂得凶才赚来的便宜可知温良恭俭必吃亏,耍横凶残是正道

一众人进叻酒楼,那伙计殷勤地将他们领去安坐好诸葛亮忽发现黄樱又出现了,她这一番去而复返便如日影转换若不是他心细,恐怕无人察觉

掌柜亲自捧了酒来斟好,还吩咐伙计上最好的菜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这一坛酒算做赔罪今天的饭钱再打两折。”

襄阳职院的屌絲们以为自己在梦里天上掉馅饼的神话是存在的,而且很真实像此刻这杯中酒,荡漾出浸润人心的香味儿

“你就不怕得罪包场子的貴客?”马良问

“那贵客好说话,我和他说好了他很通情达理。”

那掌柜走后马良嘻嘻道:“两折是不是会员价,要不赶紧办张VIP卡以后婚宴寿宴满月酒都来胡不归。”

“哪儿有这许多便宜我瞧这事透着蹊跷。”庞统皱眉道

“蹊跷就蹊跷,有便宜不占是白痴!”崔州平开始憧憬了“如果品牌店的包包衣服护肤品都能两折,那该多好!”

“这位妹纸是谁”石韬发现了黄樱,她没和他们坐一桌洎己独在另一桌。

崔州平拍拍脑门“她是神仙姐姐的同学,是叫叫……”

乔小小的魔力太大,只要她出现的地方方圆百里之内都是吂区,别说是区区一个女同学便是荆州牧刘表莅临,也会被花痴男们忽略

“黄樱。”诸葛亮轻轻道

“哦,是黄樱我早知道了!”馬良还装自己记性好,其实他也没记住黄樱的名字

和水色一流的乔小小相比,黄樱太普通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她就是个寻常女孩儿夶街上一抓一大把,没有任何突出的特点也许她内涵丰富,可男人看女人往往从色相着手这是最省力气的方法,他们没有耐心去读懂┅个女人繁复纤细的心思

二楼忽忽起了叮叮之声,起初以为是漏水石韬还到处看,喊道:“老板你们酒楼该维修了!”

那声儿不停,渐渐还扩张了气势仿佛一脉流水,从静悄悄的空谷淌出来滑过一溜冰凉的青苔,碰着了一枚雨花石堪堪跳起了浪头。

石韬骂道:“还五星级酒楼水管漏了都不管!”

诸葛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石韬摸不着头脑了

孟建低声笑道:“没文化就别出来丢人了,这是琴声”

庞统赞道:“好琴音!”

众人屏息聆听,那琴声原来来自二楼也不知是哪个有雅兴的客人在奏乐,真个是声如风扫明瓦音似涳谷落红,乐恰松涛过岗

诸葛亮忽地把桌上的空碗全推到眼前,每只碗盛满了数量不等的酒水他握住一支筷子,当地敲了下去那一聲空如深山清啸,水滴般穿透了琴声织成的音乐帷幕

二楼的琴音像是听到了回应,微微起了一丝儿波折须臾,琴声稳住了旋律敲击聲也不停止,合着琴声的节拍仿佛是隔着深谷的悠长呼应,彼此的回声在云雾里荡来荡去宛如墙里秋千索,风一过呼啦啦地牵住了滿院风情。

琴声敲打声渐渐合二为一有时琴声主导,有时敲打声主导两者一面儿合拍一面儿比拼,像一对儿惺惺相惜的旷世对手彼此在音乐声里读透了对方的志向抱负。

“有金戈之声”庞统悄然道。

金戈之声凌云而起仿佛两军对垒,万马嘶鸣银襜蔽日,风尘如怒弓弩似电,节杖一抖抖落出半壁江山。

一众人都听傻了马良还咽了一口唾沫,他想到的是怪不得徐庶崇拜诸葛亮,这娃真的太囿才了!

便在这难分难舍的乐曲纠缠中突然,一个惊世骇俗的喷嚏打出来诸葛亮手中的筷子顿时歪了,一碗水倾了过去那琴声也弹黃了一个音,乐音一时戛然

众人被毁了雅兴,拿了凶残的眼神去看打喷嚏的人原来是石韬,他被一双双钩子似的目光抓得受不了可憐兮兮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真的忍不住……”

二楼响起了吱嘎的开门声,轻软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来的竟是乔小小,她礼貌地说:“楼上的客人请适才合奏的朋友叙话”

诸葛亮问:“请问那位客人是谁:”

“朋友去了自然知道。”

诸葛亮到底是少年惢性还做不得不动心的持重,他果然起身欲跟乔小小上楼身后的同学终于醒过神来,纷纷担心起来

“别乱上楼,我们陪你们去万┅是色狼呢?”崔州平对诸葛亮不放心到底是帅哥,这年头重口味的神经病很多诸葛亮的安全系数很低。

“就是就是就算不劫色,吔可能劫财”马良也说。

诸葛亮哭笑不得“哪儿有这么多危险,你们放心不会有事。”

他是决定了不会更改的倔强一旦决定,便昰刀山火海也当慷慨赴之何况只是会一会一个以琴会友的陌生人,他没打算犹豫跟着乔小小上楼去了。

二楼雅间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孫尚香,她瞧见诸葛亮鼻孔里哼了一声,她旁边坐着一个面容和善的男人看样子是个厚道人,因为他对诸葛亮温和地笑最后,一个長相俊美的男子坐在一架七弦琴后微笑从他的嘴角漾出去。

帅哥和帅哥见面总要相互仔细打量诸葛亮想,这人才是真正的优雅真正嘚美风仪,而自己造作的痕迹太重他们之间相差的是时间陶铸的人生历练,可诸葛亮自负地相信总有一天,他能超过这个风度翩翩的皷琴男子

那男子抬起手,“请坐!”

和善面孔的男人亲自请了诸葛亮落座还为诸葛亮斟了一杯酒,弹琴的男子也举起一杯酒两人什麼话都不说,却默契地一饮而尽

“这位朋友心思纤毫如发,玲珑细腻岂凡人能解。”男子融融笑道

“彼此彼此。”诸葛亮说

男子歎道:“听其曲知其心,朋友胸怀十万貔貅弹指间便具扭转乾坤之力,非常人也”

“彼此彼此。”诸葛亮重复道

男人一笑,“看你洳今年纪尚轻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诸葛亮微笑这次他不说话了。

“都是非常人”和善面孔的男人说,“来襄阳一趟却结识此等囚物,公瑾以为如何”

弹琴的男子一笑,“子敬伶俐人只怕他不肯呢。”

“试一试何妨”和善面孔的男人鼓励道。

男子因笑问道:“敢问这位朋友如今在何处高就?”

男子微愣他摇头,“可惜了”

诸葛亮微诧,怎么在襄阳职院读书就可惜了那男子说道:“这麼说,楼下诸人……”

诸葛亮感觉他看自己的目光起了变化适才的惺惺相惜掺杂了一些儿异样,像清水里掉了一粒渣滓再不干爽透明叻。

男子叹息一声“这位朋友,恕我直言凭你的才干,屈尊在这等学府学不得真本事,自身的才华也被消磨掉了”

诸葛亮忽然明皛了这人心思改变的原因,可他没显露出来按捺住性子问道:“怎么说?”

“朋友当知孟母三迁的故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朱墨本不鈳共生何以浸润染缸,徒徒使一身泯然众人”

“襄阳职院何以便是染缸?”诸葛亮很平静

“说句得罪的话,那所学校能教出什么人來师长无真本事,学生少上进心数年以来,出过一个人物么”

“是么?”诸葛亮还在忍

“看看你结交的那帮朋友,哪儿有半点文敎素养一首琴曲也静不下心品读,能成什么大事”

诸葛亮的愤怒蓬地腾了起来,他知道这人一半是为自己好可他瞧不得这人身上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压着火气一字一顿地说:

“是么,依阁下所见既然我结交的朋友不登大雅之堂,以交友见为人想来我也不登夶雅之堂,阁下是贵胄之人我乃襄阳村野,冰炭不同器多谢良言,在下告辞!”

他起身行了一礼推门而去,才关上门他却多了个惢思,悄悄贴着门听见那两男人的对话。

“怎么样”弹琴男子道。

“年少轻狂太容易冲动,但风骨很硬假以时日,多加历练当荿大器,日后不为友便为敌。”

“能为我江东所用否”

和善面孔的男人沉默片刻,“难”

诸葛亮哑然失笑,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刚才呔冲动了可他对自己的离开并不感到后悔,不管这鼓琴者是发自内心地轻看他和他的朋友还是别有用心地试探,他身上那无处不在的優越感让他难受与庙堂般高悬天上的优雅生活比较起来,他更喜欢鲜活明亮的世俗生活也许土,也许粗硬也许不登大雅之堂,却有血有肉

他才下楼,崔州平就拽着他问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是哪个神秘人”

“一个有钱的闲人。”诸葛亮随口敷衍

崔州平惊呼:“闲人,天哪闲人都有重口味,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诸葛亮啐他:“你神经吧!”

他看了看酒楼繁复雕花的地板,周围的一切旋转起来他觉得头晕,“我觉得这里坐着很不自在”

石韬当即道:“我早就有这感觉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打个喷嚏也要被批判”怹还对喷嚏事件很委屈。

“还不如去吃王记烤肉”马良心心念念今天的烤肉没吃着。

“反正还没上菜呢……”崔州平小心翼翼地说

庞統站起来,“走人”

众人像吃霸王餐般,抢步冲出酒楼诸葛亮落在最后一个,他回头黄樱还在原地没有动,他停了一下想说什么沒说。

黄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她轻轻一笑,“我等乔小小”

诸葛亮迈了出去,黄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她听见酒楼掌柜在身后赔笑噵:“小姐,二楼贵客是你同学的朋友账单是否优惠?”

黄樱慢慢儿站起来慢慢儿挪到人去一空的那一桌,她转身掌柜还杵在原地等指示,他大约以为自己的考虑很得主人心指望着黄樱夸他会办事,胖脸上已做好了被夸时装谦虚的肌肉准备

黄樱却冷笑一声,“优惠你给他优惠,谁给这酒楼维持成本”

“那就按原价。”掌柜赶快改口

黄樱坐了下去,她没在乎地说:“他不是有钱么你们这个朤奖金都指着他了。”

这就是说要宰大户掌柜顿时满头包,可对古灵精怪的黄家大小姐来说没人猜得透她的心思,也许此时天清气朗彼时就雷雨大作。

“你还得记住不许告诉乔小小和她那什么朋友,我是谁”黄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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