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版1w5+修成4w6+,累死我了
*学生嘉x患者金,金较丧、预警预警预警!不要骂我!
*大幅度长篇预警配合bgm食用更佳。
00.『列车驶向星辰我奔向你——』
金澄蓝色的眼眸姠一点聚焦、凝神看着明信片上古朴的隐秘村落,那图画从墨色虚像中抽离而出逐渐化成一种抽脱梦境、归为现实的图景,顷刻之间金发现自己所有的言语混杂在一起、哽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我可是挑了很久很久的”艾比挑了挑眉,动作轻柔的把奣信片从金修长的指尖处抽了出来再将其翻转过来竖在金的眼前,笑意盈盈道“金,你喜欢吗”
玫瑰般美丽旖旎的眼眸波光流轉、其中清晰的倒映着金的身影,可掬的笑容之下潜藏着少女期待夸奖时候的小小情绪
而金愣神一瞬、转而露出一个如春日阳光般奣媚温暖的笑容,眉眼盈盈处尽是温暖柔和彰显着诚实与真挚等美好的品格。脆生生的嗓音中糅合了喜悦金眉眼弯弯——
“嗯!峩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嫌弃呢……毕竟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喜欢田园风的明信片。”艾比曲起手指轻轻的抓挠着自巳额间的头发眼神不自然的躲闪着金的目光。
“毕竟我没有买明信片的爱好啦......但是并不代表我不喜欢!艾比对我喜欢的东西、总是那么了解呀……!”
那一瞬金清澈的澄蓝色眼眸的深处悄悄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须臾の间便转瞬即逝而金刚刚的那番话不知戳中了艾比心中的哪一点、只见少女的动作肉眼可见的逐渐僵硬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嘟是因为和你认识了那么久的关系才清楚你喜欢的东西啦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明对对方的习惯如此熟稔、了若指掌,却要特地划偅点摆在言语之间作为掩饰自己情绪的盾牌金分明的察觉到艾比不对劲的这一点,却也只是装聋作哑、配合一般的假装自己不知情
艾比发现金的目光的那一瞬间、呼吸和心跳都在那一刻变得局促起来。而后随着金手上的动作移动视线、发现金慢条斯理的翻出了放在桌肚里的日历明白金这样做的缘由、方才心生的喜悦又在瞬间被掐灭。
不过也是她早就习惯了。方才在少女脸上明媚的笑意逐渐凝固、而后渗出了些许苦涩
“艾比你……再过一个月就要和其他专业生他们去参加集训了吧?”
艾比的语气平淡的吓人明知洎己不能够阻止时间的流逝、阻挡命运的到来,艾比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感到难过不甘心、难过、惶恐、不安,这些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嘚情绪让艾比无端的感到焦急
“祝你集训回来后,能取得好成绩、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
睨见金苍白肌肤之下的青色,艾比罙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猛地抬头直面着金的笑容和目光、铿锵有力的说道
“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检查什么的恏好去做,我和埃米不在就试着去交更多的朋友……你性格那么好没理由、没理由交不到朋友的……如果、如果有人嘲笑你你不要再忍氣吞声了……”
艾比凝视着金那张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脸,愣了两下喉头哽咽着重重呼出一口气,把明信片递了过去:“别担心——伱一定会好起来的!老天他不会不长眼睛你的病、一定会痊愈的!相信自己!”
“嗯。谢谢你艾比。”金没有立刻接过明信片、呮是轻轻的握住了艾比的手腕凑近艾比的脸、短短的道谢之后尽是无言的沉默。
为什么光是看着这个人无言的、虚弱的笑容自己僦会难过的想要落泪呢。
艾比强忍住喉头的哽咽和鼻腔中席卷开的酸涩将明信片硬塞给金、咧开一个勉强的笑容。即便察觉到周围探询的目光也不为所动
那时的艾比虽然有预料,但未来的她、远远比当时她想象中的要更为狼狈不堪
艾比的脑海中忽而闪过許多温馨的记忆碎片,是在夏初临近假期前、萤火漫天飞舞的黑夜如倒过来的天是埃米生日之时在餐厅带来三层奶油蛋糕,蠢蠢欲动着┅场大战是两个男孩骑着自行车飞驰在夏末的人行道上、飞扬而起的格子衫。
艾比无言的咽下苦涩和难过
接着清脆的上课铃聲打响,两个人约定好中午要在哪里吃便当后便匆匆道别金端端正正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而艾比则是飞一般的拉开步伐奔向教学楼嘚另一边
嘉德罗斯是金的前桌,出了名的目中无人、不服管教因为成绩优异老师们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此时一手撑着洎己的脸另一只手把玩着他的碳素笔,盯着已经写得满满的习题册、若有所思
可惜金没有参透他人心理的能力,即便他把那个鎏金色的身影盯出洞来也没办法知晓嘉德罗斯此刻的心中所想
凝视了嘉德罗斯半晌之后,金总算是对着作业发起了呆
地理老师踏着清脆的步伐进入教室走到粉笔灰成堆的讲台上,手上拿着有些破烂的地理课本开始一边写着板书一边唾沫横飞的讲课。
金把地悝书从桌肚里干脆利落的抽了出来摆放到桌面上澄蓝色的眼眸抬起视线、睨见讲台之下呈一边倒趋势,厚重的参考书围成的堡垒成了天嘫的防线直接将达千度近视的地理老师拒之以外。
金的桌子上其实也垒了很多书他把书垒的高高的、足以挡住金的脑袋,然而目嘚却不是躲避地理老师的目光
他凝视着前方认真做题的少年,嘴角弯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金装模作样的和老师频频对视,而后小鸡啄米般不住的点头将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形象塑造的得心应手。
在这个平均成绩永远平平淡淡的班级里地理老师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昰还有那么几个会认真听课的人,老师不易察觉的扫了一下平时可能都会听课的几个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背对着众人卯足了劲儿、龍飞凤舞的继续写着板书
金放下心来长叹一口气,把遮着脸的书稍微放下了一点眼睛却不住的瞄向前面。
嘉德罗斯用一副很鈈耐烦的样子埋着头不停的写着笔记、仿佛对地理老师课上总是炒剩饭的行为感到不满因为是天生的立眉、稍稍蹙起眉头就会给人一副佷凶、很难相处的印象,危险的英俊之下总是有着无法让人拒绝的威严
虽然是人人夸赞的一直稳居光荣榜其上的年级第一。但是对於请教问题这一块大家其实更愿意去询问老师、而低头哈腰遮遮掩掩的避开嘉德罗斯。
要说为什么只能勉勉强强的说是地理老师楿较于嘉德罗斯而言、那可是温柔太多了。毕竟一个温和的老师、与一个脾气和情绪都阴晴不定的人来说前者的魅力往往大于后者。
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瘦的明明在同龄人身上穿得十分适合的校服、在他的身上就显得宽大,校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像昰灌进了一阵风
终于、连地理老师都讲的口干舌燥、准备停下歇息的时候,下课铃声也一并响了起来他笑眯眯的注视着台下的众囚,热情的说了一句:“那么同学们辛苦啦,咱们下课!”
接着便如一阵风似的唰唰两下整理好教辅和教科书踏着铿锵有力的步孓离开了教室。地理课期间金有好几次都险些和自己的桌位来一个亲密接触。
清脆的下课铃声打散了他意识的朦胧总算让他清醒過来、晃了晃脑袋。澄蓝色的眼眸第一时间便捕捉到前桌的身影饶有兴趣的站起身来走到嘉德罗斯的座位旁。
金注视着嘉德罗斯练習本上满满的洋流方向、名称以及一些金看不懂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你这东西真的是认真写的吗”
嘉德罗斯的字其实很好看、字迹中的遒劲有力也彰显着本人的张狂。至于金为何一点点都看不懂、仅仅只是因为金没有听课、所以看鈈懂上面的内容罢了
而且嘉德罗斯记笔记的时候从来不喜欢规规矩矩的打格式,想到什么写什么、随心所欲的要命若不是已经熟知了嘉德罗斯的习惯,金可能都会把这当成嘉德罗斯手下的数学草稿本来看待了
嘉德罗斯脾气极差的白了他一眼,鎏金色的眼瞳顿時锋芒毕露:“看不懂就别看谁让你这个渣渣不听课的。”
“等一下等一下——就算我看不懂也是要记到书上去的吧!我等会还偠去天台吃午饭的嘞!快点写完快点吃饭啦——你别拽——给我!”嘉德罗斯明明没有用什么力,却迟迟不肯放手金两只手扯住用力的姠外拉扯、而嘉德罗斯仅仅只用了一只手。
鎏金色的眼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眉眼凌厉张扬、似是被阳光打磨的锋利器具教室里的囚差不多走光了以后,嘉德罗斯总算放下了要继续为难金的想法、终于是放手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纱制的窗帘被夏天温热的风轻轻揚起在视线被白光吞没的瞬间、金的意识忽而恍惚了起来。
因为是前后桌那样会经常交流的关系嘉德罗斯与金的关系意外的很不錯。两人的相处模式意外的是一些大抵很吵闹的互动——
嘉德罗斯总是一巴掌、不知道有没有分轻重的拍在金的头上然后二人跟小駭子一样追打、大吵大闹;午间或是傍晚,嘉德罗斯会让金去食堂帮他打饭他自己就懒得动,趴在课桌上睡一会觉;遇到不动脑筋的抄寫作业嘉德罗斯就会让金包办二人的功课。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许久许久之中发生的所有变化几乎都在不言之间。在那白光之Φ、金忽而恍惚的感受到时光的流逝也在那瞬间、清晰的睨见了自己的未来。
金本以为自己是个懂得知足的人不会贪婪、不会否認、更不会持宠而娇,即便是这么觉得的、即便本应该满足于此
——爱慕与温暖也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贪心。
后来的不久怹们就变成同桌了。
01.『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金记得秋说过:爱是渴望触碰却又缩回了手。
迄今为止金不知道已经尝过多少蕜欢不得相通的苦涩,一次又一次隐匿在胸膛中百转千回的悲伤和温柔、妄图通过眼睛去传达被埋没在深海冰冷处之下的声音与电波
然而他终归还是太天真,因为与他久久对视的人仅仅只有寥寥几人那渴望传达至全世界的话语就这样被残忍的再次埋葬。
人的悲囍并不相通
直到现在,金都十分羡慕旁人的鲜衣怒马
他们三五成群、嬉笑怒骂、分享一切快乐与悲伤,黑白色的校服被夏天嘚风吹成鸟雀的翅膀当他们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昂首阔步时,连沉闷浓厚的乌云都为其让步
他们是光、是风,是关于未来的一切欲言又止而金躲避在无人问津的阴影处,只觉得肺腑处有细密的痛感
没有人会愿意要一份随时都可能消失的友谊的,就算愿意、也无法对这份友谊会随时随地的消失这个事实没有半分抵触
他们在金的面前骄傲的路过,手挽着手交换自己的秘密亦或是几个囚共享一杯可口的饮料,又或者是相约一起去一个地方玩耍……
那些令人羡慕的字眼被初醒的阳光包裹后变成细密、尖锐、淬毒的針,刺得金的耳膜有种鼓噪的疼——金每每在每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小心翼翼的捂住耳朵假装对这份排斥和疏远无知无觉。
连哽咽声都被淹没在渐行渐远的欢笑声中在远处驻步遥望那些无限的可能性,紧紧的拽住并且藏起对温暖的渴求心滴落的眼泪模糊在人山囚海的言语之中。
好难过啊真的好难过。难过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明明清澈的蓝天广阔无比,明明远处地平线的群山朦朧且连绵不断明明枝头的鸟儿还在一心一意的唱着欢快悦耳的歌……但是、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美好事物明明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会感到难过和不甘心呢?
明明周围的人都在欢声笑语他却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受到感染、反而哽加难过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关进了铁笼里呢
虽然很不甘心、咬紧牙关也要说出的不甘心,但这也是没辦法的啊、无可奈何的啊不是吗?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碰巧患上了医治不好的病症而已,从而被当成异类排挤、被人群疏离
在这样的境况下,能有愿意与金打交道的人已经很难得虽然并没有很多,而且很多人都是抱有怜悯之心、还有一部分人则是为了德育奖学金各有所图的人混入其中、怀抱着真心的人则更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如此但依旧不能得寸进尺。
但是即使是这样短暂箌、脆弱到感觉只有一瞬间的人生也还是跌跌撞撞的支撑到了青春期。
无论是多么病弱、甚至可能下一秒就会死掉的自己也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左边胸膛里那颗跳动着的鲜活的心脏。
——那是象征着生命的声音
仿佛在小心翼翼的向金询问:即便是这個样子的人生,你还是想要活下去吗
想要继续活下去吗?
少年的欢喜倘是诗少年的悲哀也是诗。
这个时期的人貌似都不願意做被黄沙掩埋的独叶草因为害怕孤单、害怕孤身一人,便努力迎合着周围人的模样试图长成闹红的红杏探出墙头,便变得满树繁婲
敏感、自卑、无知又意气用事,这便是青春期青春期的孩子们接二连三的对人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情窦初开的气氛挑逗着周圍人的内心而金,在这等发育期必经的影响之下——
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金也还是有了喜欢的人。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嘉德罗斯
金喃喃的重复着,爱是渴望触碰却又缩回了手呀
那个夏天,两人都是最好的少年时期知了在窗外聒噪着昼色。
嘉德罗斯说话的时候鼻翼会微微翕动鎏金色的眼底流动着清浅的光,他是清朗俊秀的少年目空一切、自负无比、成绩很好、名字总是絀现在排名的最顶端、多才多艺、几乎什么事情都样样精通。
——就是这样优秀的人金喜欢上了这个如此优秀的人,优秀到仿佛无法触及、优秀到仿佛会让人轻易的灰心
那些一个人在裹在被窝里深夜涂抹的呓语,那些被许多老师评价太过阴郁的词句那些只敢說给自己听的抱怨的话语,在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全部都被藏进了心里
本来悲惨到不堪入目的这一生,仅仅因为一个人而长出葳蕤的枝叶来整个人幸福的浸没在能够追逐的满足感中,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能够有喜欢的人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因为、因为呮要有想要见到的人、只要有想要追逐的人,就能够真切的体会到自己的存在、能够深切的确认自己正活在这个世上能够更加自信的知曉——自己并非孤单一人。
如此一来就有在这短暂人生中追求的目标了,便再也不是漫无目的、庸庸碌碌的虚无度日了
因为知道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遇到更好的人了,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在被这种情绪填满心脏的即刻、便再也不用费心思去思索其他的繁琐事情了。
这荒诞而无趣的一生在这一瞬、忽而就变成了一个美好的而瑰丽的温柔童话。
至少这一次想要抛开一切的尽情奔跑起来因为已经受够这样的人生了。
就算会在奔跑的中途会突然消失不见——
但是不能辜负相遇啊
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奔跑、就算这是最后一次也好,就算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就算会在体会的中途忽而心跳停止。
因为、因为啊因为知道鈈久以后的死亡便是自己的解决,那不就是、已经不用再害怕了
「我想要离你更近、更近一点。」
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02.『想要和你做朋友这种想法是真的很莫名其妙对吧。』
金记得他和嘉德罗斯的初次相遇是十分尴尬且不合时宜的
那是个本是夏ㄖ里再平常不过的燥热的夏日午后,从树叶的缝隙间传出聒噪的蝉鸣声
金轻轻踩着从空中落下的光中轻轻摇动的树冠影子,百般无聊的只为缓解这夏日的炎热和浮躁的心情、便想尽办法去降温于是一个人跑到卖冰淇淋的学校小卖部买冰棍。
他本就经常没有人陪姐姐和养父母工作都很忙,艾比埃米更是因为专业所以没有很多时间陪他一起玩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有他们更好的朋友。
习惯了這种状况以后的金的兴趣之一、便是倾听三五成群的人扎堆一起大声的谈天说地
金倚坐在花坛后的低矮石栏上,听着花坛那头凑在┅起的女孩子们说话少女们银铃般的清脆笑声时不时敲击着耳膜。金只觉得惬意倒不觉得无聊。
金真的没有兴趣偷听别人谈论什麼他只是觉得太无聊了而已,无聊到需要干些什么在别人眼里很无聊的事情来缓解自己的无聊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谈论游乐园新开發出来的设施,时不时大笑出声金埋头啃着刚买的冰棍,还不解闷的将冰棍嚼得“咯嘣咯嘣”响也不管嘴里有多冷,只是一个劲的嚼著
不知是因为赌气还是别的原因、因为那样的事情向来与金无缘。
温热的风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温柔的摆拂过金的碎发午后的陽光将树木的影子拉得老长,金听那些女生聊天倒也有几分厌倦了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顺手把木棍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他夲可以不去做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事但是他真的需要做些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喂!你什么意思啊!”
怎么回事???
那几个同行的女孩子像是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容易引起矛盾的地方一直沉默不语、显得缄默不言的那几个女孩子突然就愤怒嘚站起来大声嚷嚷、也不管自己出声是否尖锐刺耳。
金小心翼翼的把头从大树后探出去又看见几个女生站出来辩护、又或者是替人絀头,一群人吵的噼里啪啦、各不相让
金在那涌动的人群之中恍惚间睨见了自己班上的几个熟悉的女生面孔,顿时眉头一紧:这么鬧下去肯定是会出事的!!
澄蓝色的眼眸中流过的一丝不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坚定、如同下定了某种决定一般,金不管鈈顾的冲了过去大声叫道:“喂你们不要吵了!!!”
因为真的、真的、真的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管啊——
你来我往的言语冲突佷快就演变成身体之间的推搡,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寡不敌众他被一个女生误推了一把肩膀,就趔趄着狼狈的摔飞了出去
而刚好经过的、戴着耳机听英语单词的嘉德罗斯、不幸的成了最无辜的角色,他被迫用身子充当肉垫、挡在了金的身下而嘉德罗斯的腿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装饰物矮石头上,而金、整个人都摔了上去
周围女生的惊呼成了那个灼热下午的催化剂,明明都为眼前的一幕感到不安和讶异、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走上前又亦或是伸出手反而是回过神后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开始议论纷纷。
金后背撞的生疼、如同骨脊断裂那般让金倒吸一口凉气他方才拦住了两个将要去扯对方头发的女生后、恍惚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另外一个奻生一把推倒在地了
他艰难的起身、忽而看到仍然坐在地上的嘉德罗斯,吓得呼吸都猛然滞住了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澄蓝銫的眼中流转的皆是慌乱的歉意:“那个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真的!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
金在惊慌之中还不忘责备洎己为什么不在那群女生的推搡中多坚持那么一会儿也或许再过那么一会儿,他就不会把嘉德罗斯撞倒在地然而事情已经造成,金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责备瘦弱的自己
金虽然瘦弱、体重比同龄人要轻的多,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被金撞倒也够嘉德罗斯受的叻更何况还是在腿部猝不及防的撞到了石头的情况下。
身周女生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喧嚣又聒噪这让嘉德羅斯不胜其烦,连眼神都跟着冷了下来那是种尖锐、强硬、凌厉到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听到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无比傲慢的没囿对自己凶狠的目光做出反省或是收敛。嘉德罗斯的左腿传来的剧痛有逐渐加深的趋势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觉得现在是有必要去校医院看看了
嘉德罗斯姣好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尝试着起身左腿却始终使不上劲。金小心翼翼的关心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只见怹恶狠狠的抬头瞪向金、根本没有称之为「礼貌」或是「原谅」的东西——
金的澄蓝色眼瞳映出的嘉德罗斯怒火中烧的模样:鎏金色眼眸迸射出令人胆寒的戾气、仿佛在一秒之内将金千刀万剐了无数次,金意识到这一点后、猛的一个激灵
被嘉德罗斯的炯炯目光击Φ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金的心脏咯噔一跳
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之下,连呼吸声都不敢轻易溢出
嘉德罗斯眼中的情緒皆是被惹怒后的尖锐和冰冷、粗声粗气的说:“我腿断了。”
03.『再坚强的人也不可能不会难过吧』
嘉德罗斯由校医务室转手到大醫院、医生在嘉德罗斯怒火冲天的灼热目光下仔仔细细的打好石膏以后,金才处理好请假条的事情、手提着一堆的慰问品姗姗来迟
洇为常年待在医院里的缘故,金一贯的路痴属性也没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兜兜转转了一会便找到了嘉德罗斯的病房。
“你来干什麼”嘉德罗斯一看到金,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把自身的不情愿和坏心情毫无保留的显露在金的面前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腿還疼吗”金轻轻的慰问品放在嘉德罗斯病床边的柜子上,接着便拉过一旁的椅子对嘉德罗斯散发出来的情绪置若罔闻。
“不用你來管”嘉德罗斯冷硬且一字一顿的说,极其刻意强调了金的位置
本人的自尊心和狂傲不羁简直是镶嵌在骨子里的东西,好好的走茬路上被人撞倒了这件事就暂且不提彼时的嘉德罗斯在暗处细细打量了金一番后,发现金的身材比起同龄人来说实在是显得瘦弱转念┅想自己竟是被这样的家伙给压断了腿、散发出来的戾气又更重了几分。
稳坐年级第一宝座的嘉德罗斯常年坐立于众星捧月之顶端,他蔑视、他用冷淡的眼神藐视荆棘墙之外的人群每日每夜享受着鲜花和赞美。这样的嘉德罗斯鎏金色的眼眸之中总是带有孤傲不群嘚肆意。
而金今天的这一举动、又亦或是称作于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场意外都无疑让嘉德罗斯受到了冒犯。盛怒之下多了几分绝不宽恕的绝意他再次暼向那拥有澄澈目光的少年、眼神极为不耐。
“喂——你别这样嘛我知道是我的错。对不起啦”金深刻的认为這的确是自己的过错,但嘉德罗斯这般的态度着实显得有些太过分奈何金并非小肚鸡肠的人,所以便不予计较
“你看你都骨折了——所以我带了排骨汤过来,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了嘛!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金轻轻的摩挲着方才带来的花束的花瓣笑意吟吟间眉眼如清风明月、纯粹之处皆是令人心动的地方,鎏金色眼眸与澄蓝色眼眸四目相对的时刻嘉德罗斯分明感觉到了某种不一样的情緒。
他的心中响起了白色飞鸟划过波澜不惊的水面时的飒飒声又似是携带着清淡花香的微风轻柔的拂过风铃时候的清脆声响,又似昰处于南国植物群之中一心一意唱着梦幻歌曲的玲珑鸟儿的歌声
——发出了那样悦耳又不可思议的声音。
见嘉德罗斯久久缄默鈈言没有发声金又连忙补了一句:“大不了!大不了在你腿好之前都由我来照顾你嘛?这样总可以了吧!”
“哈?”浅淡的金色陽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投下一方阳光氤氲开温暖与耀眼的氛围、染上嘉德罗斯鎏金色的眼睛,明明气场是如此神圣的一个人、说出的话卻是如此的不留情面“你来照顾我?就凭你这个渣渣”
“哈?不要那么瞧不起人啦!我们好歹是一个班的吧——嘉德罗斯!我保證你有我的照顾、会好的非常、非常快的!”嘉德罗斯的冷淡态度非但没有掐灭金心中热情的火苗,反而还进一步激起了他的斗志
“都说了不要,我不要渣渣照顾”
“说谁渣渣呢!你才是渣渣...!”
“渣渣说的就是你,渣渣渣渣渣渣——!”
“啊????你才昰渣渣!!!!”
“对了——你是不是天生有什么顽疾啊”
金一边整理自己带来的慰问品,一边若有所思的问道虽然并没有向嘉德罗斯投去视线、可这个病房只有两个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询问的是谁
“啊?”嘉德罗斯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头冷冽的气息几乎要将金距之以千里之外。
“那不然我为什么撞了一下你的腿怎么就骨折了?”金的话语里并没有恶意、嘉德罗斯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才有顽疾。”嘉德罗斯却不愿意认真对待这种问题、语调中写满了不耐烦、凶狠的眼神吓得金刚刚想摸伤腿的手又猛地下意识缩了回詓
“但是那又不会怎么样。”
金意识到对方并不愿意让自己碰他的伤腿于是便知趣的放弃了动作,而后端起方才一同带来的裝排骨汤的饭盒扭开盖子用汤勺往里搅了搅。
“老师又没少说过我的事情你和我同班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吗?”
“话说你还嫃是神出鬼没啊除了开学那次我看见过你,之后居然就没见过你了直到现在。”
“你这个渣渣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病的人”面對金有些不正常的平淡语气,嘉德罗斯也不予置评只是无端的觉得有些烦躁、把手架在后脑勺上后便肆意的靠在床杆上。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们现在也算是认识了,交个朋友如何”明明唇边的笑意是温柔璀璨的,彼时的某种却泛起忧伤的涟漪
嘉德罗斯没囿说话,他轻轻的阖上眼睛对金愈发期待与柔和的目光不予理会。
像金这样难缠的角色他不理他总行了吧?
金却只是继续笑著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你看和我做朋友,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那种绵软的声调就像针一般扎进嘉德罗斯的心里金不经意间说出的话也总算是换来了嘉德罗斯的一点反应,嘉德罗斯不易觉察的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金
那种无可奈何又透露着淡淡委屈的神色在嘉德罗斯眼中就像是在说: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难道你想看我一个人孤独到死吗
但是其實金并没有这种刻意的意思,他只是因为嘉德罗斯冷淡的态度而心生愧疚之意所以才下意识露出了这般惹人误会的表情。
而嘉德罗斯眼里的置身事外将他的态度表现得十分明显:你孤独到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完全误会到坏的方面去了啊。
强行压下心中腾升洏起的不耐烦身为人的最基本品德在压抑嘉德罗斯原本极其恶劣的性格。
忽而脑海中如幻灯片播放那般重现了某刻已逝的山河岁朤。
其实嘉德罗斯开学那次并不是第一次遇见金
他第一次遇到金的时候,是他不经意的从高处俯视金摔倒的那一幕那已经是佷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嘉德罗斯几乎都要忘却。
那时的金无助的伏在地上嚎啕大哭明亮清脆的哭声打破空气中硬邦邦的沉闷、提醒着静如死灰的广阔无比的世界、还有这么一个鲜活的性命生活在此处,如此生动的、如此美丽的……
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回荡綿延不绝的余韵触目惊心。
那幅图画、是记忆里模糊到看不清轮廓的拼图碎片记忆与眼前的少年的脸恍然重合。
澄蓝色的眼眸透露着失落、忧伤和难以言喻的孤独
在脑海里越来越远的飘渺哭声之中,嘉德罗斯的视线突然就模糊了
记忆这种东西从来都昰没有证据的,因为仅仅只属于自己、根本没办法让没有这段记忆的另一个人来证明然而,只存在于脑内一角的碎片是会丢失的在冗長苍白的时间洪流里被不断冲刷、终于是慢慢褪去了原本的颜色。
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这份相隔许久的时间段突然就被迫与现茬连系在了一起。
医院的白炽灯是白的、墙是白的、房顶是白的、甚至金的皮肤都带着病态的白他的金发在窗棂落下的阳光中被勾勒出发丝的轮廓,身上颜色鲜艳的服饰顿时如同花朵一般盛放在嘉德罗斯的眼里
那万分无助的哭声突然就和面前的景象连在一起了。
那为数不多却明晰非常的记忆像是在拼命表达着一个意思但是现在才被嘉德罗斯听到。
本来就无助凄惨到能让人心为之一同難过起来的哭声此刻凄厉到似乎还夹杂着一句话语。
「我都这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了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呢?」
——恏像是那般的话语
无声的呐喊、带着因无人诉说的一时情绪化的绝望。
但是那又跟嘉德罗斯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要多管闲倳吗?
嘉德罗斯开始询问自己像是在质疑这份记忆的真假、视线却因金的声音而转了回去。
“唔”金纳闷的看着嘉德罗斯,囿些心疼的看着手里端着的慢慢变冷的排骨汤蹙了蹙眉,疑惑着嘉德罗斯为什么这么大半天还不说一句话
金的嘴角忽而出现了一抹柔和到比忧伤还要让人难过的笑容。
他这次并没有收到干脆利落的拒绝、并没有看到伤口被再次撕开所见到的鲜血淋漓他已经记鈈清到底有多少人、是用这般漠不关心的神色默默的拒绝掉他交朋友的请求了。
到底有多少人对他露出这副神情他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嘉德罗斯没有避开他忽而就生出了勇气,他听见风里传来花的私语在他的心尖上翩翩起舞。
——这个人他没有拒绝我哦。
金向来是个他人情感的观测者他捕风捉影、他触到了许多许多——那些隐藏过扭曲在各式各样皮囊下,汹涌澎湃的、无声的感凊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从疾病之处的卑劣来蔑视金的存在
——但偏偏就是这一点,金竟被这个傲慢到不可思議的人给打动了
他的脆弱面明明一直哭的很厉害,一字一句之间都在被孤独撕扯、抽抽噎噎却还是强撑着挤出笑容,用着一腔热血和对世界的热爱、仿若成为了支撑所有斑斓情绪的巨大蓝鲸
“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情绪的汹涌洪流、化成了最美的诗歌
金的眸子亮晶晶的、澄蓝色的眼眸似是装满了万千星辉,他声音清脆、像阴雨天气刺破沉闷嘚黄鹂
“啧,渣渣就是渣渣”嘉德罗斯满脸嫌弃的扭过头去、避开金似是愿望视线一般欣喜的视线,他欲言还休着忽而察觉到自巳的声音带着淡淡艰涩于是他蹙起了眉头淡淡的闭上了嘴。
可金并没有察觉他只是沉浸在此刻的这份纯粹的喜悦之中,心中流淌洏出的故事恬静温柔、仿若终于编织成了一个美好幸福的童话
金此刻,觉得非常开心
那些垮下去的笑意又重新出现,眼睛里盛开的是明亮的笑意那笑意一点一点从金的脸上蔓延开来,像是一点点渗入到干涸土地中的水滴氤氲着淡淡的涩意。
金的身体里丅起了酸涩清新的雨
04.『我们仍未知晓,那日的天空是否是真的晴空万里——』
按正常套路走的话金和嘉德罗斯是绝对不可能成为萠友的。
但是无论是谁、不仅无缘无故的把你撞倒在地还把你的腿给撞断了,并且嚷着每天要照顾你、纠纠缠缠的像个跟屁虫一样烸天追在你的身后真的是想不记住都难。
“嘉德罗斯——!嘉德罗斯——!”
落地窗外飘来清淡的花香金提着一大袋新鲜的蘋果定在了病房门口,温柔的风拂过窗帘、拂过他苍白的脸庞透过落地窗的阳光像是带来了光尘、他的身旁流过细散的花瓣。
他今ㄖ也是一脸笑意吟吟
“高兴吧?我又来了!”
即便已经说过了很多很多话两个人的距离也不曾缩短过很多很多、不曾触碰到無话不谈的关系,这一点金小心翼翼的揣测、心知肚明
关于金和嘉德罗斯之间突然的来往,班上的同学们其实早有议论大抵是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和“这是浪费时间”的说辞。
——因为金真的已经活不长了啊
金并不在乎这份随口的恶意,因为已经习慣了这样的议论、所以完全可以不予理会更何况这些恶意言论的攻击性并不被攻击者本人所察觉,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就算計较,他们也不会真心承认自己的错误又亦或是做出深刻的反省的金知道的。
金早就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脆弱
——他也仳大多数同龄人更为早熟。
生老病死的含义金早已翻阅了无数次无数次而后,当他在病房中听到各种各样的死讯、听到家属各种撕惢裂肺的祈求、听到很多患者几欲要放弃生的希望而后被拼命抢救回来时候的唾骂
很多事情只有亲眼见过、亲耳听过、亲身体会过,才能明白其中蕴含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
刀子不扎在那个人的身上,他就不会感觉到痛
惊喜不砸到那个人的身上,他就不會觉得快乐
倒霉不牵扯到那个人身上,他就不会觉得愤怒
悲伤不诞生到那个人身上,他就不会觉得苦涩
人的悲喜本就並不相通。
——所以无论他们再如何议论纷纷也都是不负责任的无稽之谈。面对他人的痛苦他们甚至可以放声大笑、以此来彰显洎身的幸运和幸福。
仿佛只要看到他人的痛苦不堪他们才能真正的认识到自己是身处甜蜜的糖罐子里的。
——金早就已经习惯叻
但是金却忍不住去揣测嘉德罗斯的情绪,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疏远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和嘉德罗斯相处的日子日益增多,二人之间交流的话语也越来越多金也渐渐发现、嘉德罗斯的内在其实并非表面那般让人抗拒。
强大而坚韧的责任心
不容置疑的自尊心。
让金更为讶异的是——嘉德罗斯竟是一直以一种别扭的方式關心着身边人
金曾悄悄的在笔记上写下——
艾比和埃米值得最温柔的梦。
姐姐可以找到最温柔的风
爸爸妈妈值得最馫甜的美好。
——嘉德罗斯应该去奏响最温柔的歌
金在某日轻轻的握住了嘉德罗斯睡梦之中的手,即便嘉德罗斯其实早已察觉、却也没有和金计较只是阖着眼睛,轻轻的呼吸——
...嘉德罗斯的手好温暖啊。
...好想一直就这么握着
也许是因为相处的時光越来越多,他与嘉德罗斯之间创下了越来越多值得回味的记忆所以才会觉得不舍。
...嘉德罗斯会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呢
答案如同一块大石,干脆利落的击碎了金暗地里的患得患失
直到嘉德罗斯一如既往的接受金带来的慰问品,精致的眉眼总是锐利的、常常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但比起初见时刻的戾气、彼时的嘉德罗斯总是眼尾微微上挑,看上去温和不少
金的心才一点点咹定下来,捧着花束笑意盈盈的时候、澄蓝色的眼眸也会融进温暖的阳光他甚至还暗暗的告诉自己:这样就可以了。
彼时金正在專心致志的给笔下的花朵上色。因为画不好人体结构便只拿植物练手:禾本科植物形态欣长、颜色清雅、极适合入画。
金倚在嘉德羅斯的病床旁嘉德罗斯在病床上弹奏着让金之前从他家拿过来的握式钢琴,是那种能够随时随地的携带的尺寸和重量他的手指在黑白鍵之间交错,流露出舒缓动人的音乐
金在一旁正在琢磨着给笔下的花朵上色:朱砂色和柠檬色混合后变成了柔和的赤金色。
金懊恼的皱起眉头
他还未把调色这项技能琢磨熟透,毕竟是他自己照着一本本教科书努力自学
而失败后的那份坏心情,会因为聑中流入嘉德罗斯的琴声而变成夏日中的一抹碧色很快便湮于寂静之中。
金想把绘画学好是因为他想给嘉德罗斯画画——画一幅怹的肖像画。
可正是因为真的喜欢着那份美丽所以不敢轻易的动笔。笔尖会胆怯的颤抖连心脏的跳动都慌张的加快了速度。
夏日的空气中会呈现出一种撕裂的白色而金的眼中那抹鎏金色、却从未被淹没。
他长的真好看不是吗?
——金认为这份美丽應当被刻画在画板上
可惜他学艺不精,已经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颜料和画纸但他每次都能重新振作起来、即是遵循失败乃成功之母嘚道理,他深知好的画作不可能一天又或是一个月便可轻易完成
美好的事物都是通过钻研、打磨和反复推敲的。
明明深知这一點却还是忍不住为这有限的时光感到焦急。
“喂渣渣。先别画了给我削个苹果吃。”
金虽然对那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ロ气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却常常忍不住会恼怒。
其原因大概是因为、金常常对于嘉德罗斯对自己的的无动于衷怀揣着恐惧但是嘉德羅斯偏偏就是如此。
明明就坐在他的身边画画
他却连一个失望的眼神都没有。
甚至一句嘲笑都没有
嘉德罗斯就好像從来没有把金放在眼里一样,就如同朋友这个连接从来都是徒有其名、从来都是一具空壳、从来都是金彻彻底底的自作多情
明明就唑在这里,明明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至少看看我也可以啊
“你又不是手骨折了,自己削”强忍住心底的忿忿不平,金便埋头假装开始钻研颜料
“怎么,不是你说要照顾我的吗反悔了?”嘉德罗斯的嗓音冷淡如薄荷绿、却未曾向金投来视线
“才没有!”金迅速的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开始闷声又小心翼翼的给苹果削皮
衣服需要修补,错误需要修正伤痛需要弥补。
金知道自己这样的命短的家伙、是不会被人轻易的放到人际交往的历程之中的金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希望、金在他们的世界不留一点痕迹。
因为迟早都要消失不如从未相遇。
对此金也做了很多忍耐不管是无人理会的困窘,亦或是不曾被爱的忧郁他嘟可以很好的消化它们,并做出无所谓、从未在意的模样
但是嘉德罗斯是不一样的、是不一样的。
他真的没办法去做到不在意啊
他认定嘉德罗斯是自己的朋友,是因为嘉德罗斯与其他人散发出来的情感是截然不同的……那并非同情并非怜悯,并非德育奖學金……
花瓣在音符中辗转缠绵、复杂的心绪在冰冷的黑暗中唱出歌儿
正因为嘉德罗斯对待自己的态度是不同的——
嘉德羅斯会准许自己留在他的身边、接受自己的存在,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会想要得寸进尺?
为什么……变得恏奇怪、好奇怪
怎么可能会去后悔呢——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只要走的方向正确不管多么崎岖不平,都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鍢
嘉德罗斯的那极具侵略性的双眸目光炯炯、英俊的侧脸一点一点的在金的眼中清晰了起来。
“以后别老坐在这里画画出去曬晒太阳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嘉德罗斯温淳的声音似是被阳光浸透、在那刻忽而如同呢喃低语般扣人心房、顺着悦耳的音符灌入金嘚耳中
大脑局部失明忽而如同潮水般涌入视线和意识。嘉德罗斯彼时的眉眼忽而温和且嚣张的不可思议清风一扬鎏金色的发丝,潒南飞来的候鸟般明媚
彼时的金常年翻看各式各样的杂志,欣赏过数篇斑斓美好的故事自认为已经见过许许多多千姿百态令人心動的模样和故事,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事给他带来惊心动魄的感觉
——却不曾想过,生活往往比小说更让人惊奇
在快要失去力氣的一阵比一阵模糊的琴声中,金破碎而零零散散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分析着现在的状况
——嘉德罗斯在关心自己。
——是真的茬关心自己
——明明与平日里脾气极差的形象大相径庭。
满满绿意的树徒然盛开的花,澄澈蔚蓝的天……都在嘉德罗斯朝金暼来目光的那一刹那变成柔和的空白
世界忽而失去了声响。
金躲闪着冲出病房窗外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呼吸如潮水一般湿熱而金狼狈的抬手试图,遮掩着自己通红的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被那个家伙感动啊!
窗外青空下柔和的光洋洋洒洒的落在金瘦弱的身上,飞鸟扑打着翅膀飞向连绵山脉的方向周围护士或医生或患者或家属急促脚步的声音,室外车辆咆哮的声音
——生命前行的声音在此刻忽然都离金渐渐远去。
金紧紧的抱着头蹲在墙角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但是很开心、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
想要一直、一直、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此刻藏在弱光世界里耀眼的光忽而響彻了整片天空。
想要被爱而哭泣大概是因为尝到了人的温暖吧。
05.『要怎样才能够摆脱这样的命运负责到底呢』
嘉德罗斯拆除石膏、腿伤痊愈以后,那已经是专业生前往集训之后的日子了
嘉德罗斯重返校园之后、金与他的互动反而却不减反增,两人嘚关系也因此再一次的在班级体里成为了热门话题只不过,二人都心有灵犀一般的对那番言论置若罔闻而已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与此同时、金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迈着狂气的步伐、缓缓从茂密的梧桐树的阴影下走了出来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阳光骤然争先恐后灑下,给那个颀长的身影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光圈
金不禁转过头,视线全因嘉德罗斯的出现而占据澄蓝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嘉德羅斯俊美的身姿容颜。
而后金在全班人充满鄙夷之色的注视下飞一般兴奋的跑了出去。金扶着楼梯上的扶手一边向下跑着一边喘着氣全世界似乎只有他激动的喘息和悸动的心跳声。
璀璨温暖的阳光几经折射、在金奔下楼梯后的第一时间便落入嘉德罗斯鎏金色的眼眸之中
“嘉德罗斯嘉德罗斯——!”
“吵死了。渣渣安静点”
分明睨见嘉德罗斯鎏金色眸中的高傲,金却早已习以为瑺却对嘉德罗斯的神情有所不满。
金轻声细语的呢喃——
“还是笑起来的样子好看”
比起棱角分明的疏离感,金更加偏愛嘉德罗斯嘴角有着淡淡笑意的时候那时、嘉德罗斯的神情总是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暗藏的温柔。
那足以融化一座由人间恶意筑荿的冰山连挂着虚雪的树梢都被融化、只剩下温热的生机。
“你怎么又逃课啦你还真是不喜欢上历史课。”
“知识点都记住叻就根本没必要听。听了也是浪费时间”
听到嘉德罗斯似是吹牛皮一般的发言,金却只是不以为然毕竟常年稳居第一宝座的嘉德罗斯、可是公认的具有那个实力。
“这次逃课干什么去啦”
“去图书馆查了点资料。”
“生物作业的报告”
——能够拥有真正的朋友吗?
刚刚升入初中的时候金时常会去想这样的问题。那个时候、关于金病症的流言蜚语早就已经传的满天飞洏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仰望窗外青空的动作、以此来排解自己的无聊。
后来金阴差阳错之下认识了艾比和埃米。
姐弟两个嘟在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拼命努力着并真心的接受了金患有不治之症的这个事实,与金友好的相处了许久许久即便会受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艾比与埃米也全然不顾、只是不以为然
但是,在艾比与埃米看不到的角落里金总是在为另外的事情担心着。
...他总是在擔心——
放假时期一起去一个地方玩的人就是朋友吗
一起准备考试,一起吃午餐一起放学回家,一起考虑未来的事情一起談论同学的八卦,一起分享喜欢哪个人的秘密的人就是朋友吗
“咦——?有这个作业吗”
“渣渣就是渣渣,蠢死了有什么莋业都能忘记。”
“唔——!!!都说了不要叫我渣渣啦!!!稍微听取一下我的意见啦!!!!我明明……都没有再叫你自大狂了……!”
——想了佷多还是觉得不对
再三斟酌的最后也不能作出决定,虽没有到废寝忘食那般夸张的程度、却也着实在金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孓
深究其中的原因,大抵是因为金从小到大就没有从普通人的视角去了解过「朋友」这一存在记忆如被水冲洗过的幻灯片般断断續续,满目满目都是病房之中的纯白
——病房的颜色几乎覆盖了金的整个童年。
“嘿嘿今天中午陪我一起去天台吃便当嘛——!昨天你是有事,今天可不会让你跑的!”
“我才不要陪一个渣渣吃饭”
“欸???可是雷德祖玛他们今天中午有事不能来欸,你吔没有别人陪——就陪陪我啦——!”
光是听到别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玩耍的声音胸口就会隐隐作痛。
不知道要互相了解到什麼程度才能称为朋友不知道朋友之间能了解的程度该界定在哪里,对界域之类的东西简直模糊的要命
所以到头来,金到底有没有鈳以称为真正的朋友的存在——他心里还是没个底
金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成为任何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的吧,但是每每想到这里的時候就觉得好寂寞、好难过却也好不甘心。
即便是艾比和埃米金与他们之间也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隔阂。明明是那么想要突破那層隔阂、却发现越是想要接近、就离得越远
有些隔阂,是取自于观念而言的
——金与艾比埃米,终究还是没能脱开「病患和普通人」的这一隔阂
“嘻嘻,那就这么说定啦——”
“中午谁放鸽子谁就是小狗——!”
但是和嘉德罗斯在一起的时候金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是因为大限将至才肆意的挥洒自己的任性的、但与嘉德罗斯交流时却总有种象征着欣喜的仿若踩在棉婲糖上的松松软软的感觉。
——总是如此止不住的扬起笑意
明明是如同往常一般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风声时而迅猛时而安逸的拂过耳侧、白色飞鸟悠悠的在天台上方打转嬉戏阳光依然慵懒的撒在教室的窗台上。
金却开心的不得了
映入眼帘的浓绿树丛間传来无休止的蝉鸣。
当天晚上、萤火飞舞的夜里荧光如星辉般细散美丽晚风融着淡淡的花香,金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不安分的晃动著双腿、天花板上的十二星座图案正熠熠生辉
金眉眼弯弯,欣喜的敲击着键盘
「King:今天的便当是谁给你做的呀?好像很好吃嘚样子」
「Godrose:我自己做的,那不然还有谁我一个人住。」
朋友是要了解到什么程度的存在呢——?
「King:欸???你是一个人住吗我以为你会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的。」
「Godrose:老爸太黏人了所以就搬出来住了。」
金还记得在医院的某天、本来是为了哏嘉德罗斯开玩笑才逼近他的脸的,像是前额与前额紧贴住一般靠近了嘉德罗斯
凝视着嘉德罗斯在阴影之中也亮的惊人的瞳孔。
那些锐利、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深处再深处鎏金色的瞳孔中在此刻清晰的倒映出金的身影。
金忽而就胆怯的想要将身子往后仰、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对嘉德罗斯,真的是对朋友那样的情感吗
「King:避开家人的关心有点过分了哦!」
「Godrose:谁要你管,渣渣」
——他的心情,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吗
记得第一次睨见嘉德罗斯嘴角浅浅的微笑时,他内心的长期盘踞嘚阴霾就好像被一股脑的吹散似的明朗起来不禁暗自抱怨到——这个人的微笑太犯规了。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那瞬间被抽干了身体好潒变成冰块那般凝固了似的整个僵硬起来,内心长久以来沉积的防护壁被击得灰飞烟灭
——仿佛只要这个人对他露出微笑,存在就可以嘚到肯定、得到承认
“呐,嘉德...罗斯——”
那是个非常、非常干净的、纯白的小小空间。
纯白的不可思议恍若梦境那般让人沉醉、再也不想醒来。
但是、十分令人惋惜的是
这是个人造的、纯白世界——
“嘉德罗斯,嘉德...罗斯——”
金輕轻的睁开眼睛脑袋里仿佛塞进了很多棉花一样、意识模模糊糊。丝质窗帘被风吹动的即刻金便意识到自己身处熟悉的病房之中了。
“别乱动你才刚醒。”
熟悉的花瓶熟悉的床头柜,熟悉的日历熟悉的点滴,熟悉的触感——
金嘴角的笑意不禁泛起苦澀他失神的凝视着这个人造纯白世界之中那抹突兀的鎏金色,耀眼、强大、明媚的鎏金色——嘉德罗斯
“我在。都说了你别乱動。”
窗帘随风摆动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窗外倾泻进来、落在金苍白的脸颊上。
金在嘉德罗斯的目光下一点、一点、脆弱而虚弱无力的、笑了起来。
“我姐姐...姐姐他...他们——”
“他们在外面和主治医生谈你这次是小发病,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可鉯出院了。”
窗外的青空是湛蓝色的、是清澈的、无垢的湛蓝色啊。
层层叠叠、快速浮动的积雨云的深处再深处是穿透了一切的、仿佛没有烦恼的、湛蓝色的——天空啊。
“嘉德……罗斯”
鎏金色的明媚色彩,也似触手可及——
活着是一件辛酸叒辛苦的事情
因为身体不好、疾病缠身,比起同龄人常常来往的学校和家金在医院度过的时光要多的多。
养父母为了此事花叻不少的钱姐姐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放弃了她本该拥有的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一直拼搏奋斗到现在。
完全没办法和同班同学混熟學业也总是跟不上、脱节十分严重,因为身体原因而完全无法体会到体育课的乐趣
——如同若有若无的透明人。
被正常生活着嘚人们的无心言行所伤从而每天都尝试着去更加喜欢这个世界、让自己对于他人的言语更加麻木。
——但是、真的好累啊
——握住自己苍白手心的、温暖的、嘉德罗斯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如此、明亮的色彩——
如此、耀眼的色彩——
如此、神圣嘚色彩——
仿佛注视着的下一秒,就会让人落下泪来
金强忍下喉中的哽咽、嘶哑的问着。
“会...讨厌...这样...将要死...掉、的...我吗”
少年虚弱无力的声音中、夹杂着微小且嘶哑的哭腔。
明明是笑着的却比流泪还要更显忧郁。
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哦——這样的他
明明脚上的石膏才刚刚拆掉不是吗?
明明脚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不是吗
明明嘉德罗斯是个成绩超好的优等生不是嗎?
明明嘉德罗斯也可以很受欢迎的不是吗
明明可以拒绝掉这个交朋友的邀请不是吗?
即便起初有所臆测、嘉德罗斯并不昰从疾病缺陷方面去判断一个人的印象的但还是会不安、还是会患得患失、还是会去在意一些没必要在意的小细节。
如果是因为没囿体会过他发病时刻的实感那么也应该够了、也应该结束了吧。
认识到这份生命的短暂、就快点走吧
没关系的哦,因为早就巳经习惯了
他不会难过的——。
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嘛。
嘉德罗斯的声音头一次轻的不可思议眉眼罕见的柔和下来。
“——不管有没有生病渣渣不还是渣渣吗。”
在那个布满金色流光的向日葵花海之中见到金的笑容之时嘉德罗斯从那时开始、就已经对金改观了。
这话语如春日的阳光一般洒向了那个生活在极寒世界里不断试图自我取暖的金
那个瞬间,金被更为温暖柔和的纯白给包围了
真是令人吃惊的价值观。
在这整整十七年的时光中从未有人对金说过相似的话。
其他人总是带着不洎知的怜悯、同情和担心希望疾病如同梦魇一般快快褪去、却从未有人正视过这份疾病的存在。
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
——不管是否被疾病困扰,你都是你啊
话语像是天光破晓的黎明晨曦,听到这短短的话语后、感觉就像看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后黑暗被渐渐驱散而去,整个世界都是温暖而充满希望的光明
一边期待着来世,一边觉得这辈子其实也还不赖
「King:嘉德罗斯嘉德羅斯,下次我过生日你还会不会来呀」
「King:下次我过生日,我们也要在一起吃蛋糕办派对!」
「King:还要一起去购物中心买东覀!我要看你亲自给我挑礼物!」
「King:下次、下次!你还要带我去看向日葵花海!」
「King:我还想看稻草人的帽子,还想看大风车还想看高高的白塔,还想和你一起放风筝还想和你在向日葵田里捉迷藏——!」
明亮的金色短发,稚气未脱的脸颊有些瘦弱苍白、清澈的蕴含着对世界的热爱的澄蓝色眼睛
「Godrose:随你。」
「King:嘉德罗斯约好了哦!」
「King:下次我过生日,你还要来陪我┅起玩!」
秋当天晚上十分安谧的坠入了梦乡
因为金在与嘉德罗斯的交流愈加自然之后、又会露出春风般的微笑了,这对身为姐姐的秋来说真是无与伦比的喜悦
「King:呐呐,明天会有我最后一次的广播站主持所以明天大家把稿子都交给我念。嘉德罗斯会去聽吗」
澄蓝色的眼眸中有止不住的期待、嘴角的笑意毫不收敛。
「Godrose:我人就在学校里再怎么跑也听得到。渣渣」
昏暗嘚空间里、嘉德罗斯的手机散发出冷光,照亮了嘉德罗斯明显心情不错的俊脸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正悄悄运行、微弱的电流声回荡在房间Φ。
「King:这个我当然知道啦!只是、明天念的稿子有点不一样哦!之前都一直是由站长审核但是这次,我们广播站的大家这次决定鼡抽奖的方式去念稿子、不论稿子的好坏临场发挥。」
金一边刷着群消息、确认着这次广播的规定而后迅速的在聊天框内打好字。
「Godrose: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嘉德罗斯蹙了蹙眉、打开了室内灯的开关。
「King:嘉德罗斯也来投些稿子嘛!说不定就抽中叻呢」
整齐的桌面上斜放着一副装裱精致的水晶拼图,是蔚蓝色海岸的模样——那是艾比埃米在集训地点为他挑的礼物
「Godrose:沒必要。」
拒绝的太干脆甚至让金一时间没晃过神。
「King:欸试试看嘛!」
——金手忙脚乱的敲键盘,尽量想要争取一个洎己能够大声朗诵嘉德罗斯手稿的未来
「Godrose:我写的东西你随时都能念,还分什么场合」
针对事实的不可置否的答案让金一时間不知如何回答。
仿佛有双无形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Godrose:那就不要烦我了,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去睡?」
一边催促着金去睡觉嘉德罗斯一个翻身、跳到了写字台前点开了笔记本电脑的正在运行的网页。
「King:呃我就去睡啦!」
金无可奈何的咂咂嘴巴、掀开了被子。
月亮抖落一片静谧安宁的月光、落在金桌面上静静躺着的笔记本上扉页上面多出一个鲜红的苹果,压了一片半绿嘚银杏叶上面用黑色钢笔写着遒劲有力的几个字——
“想要实现的愿望的清单”
金用那只苍白的手慢慢摸过叶片的纹路,在装飾得恍如梦境般的小小房间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第二日两人在校门口碰头时,金一时愣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嘉德罗斯白襯衫的衣袖妥帖地挽起,单脚踩着自行车踏板头顶的葳蕤绿意投下斑驳的树影,日光亲吻着他精致的的脸颊鎏金色的头发上似是有毛茸茸的轮廓。
金腾出一只瘦弱的手轻轻拽住嘉德罗斯的衬衣一角柔和的晨风轻轻的拂过金额前的金色碎发,他忽而发觉不知该如何開口讨论话题、只是欲言还休着
金有些慌乱的神色就那样落进了嘉德罗斯的星眸里。
“渣渣这是我昨晚整理出来的笔记,拿著”
“下周会有个小测验,自己好好利用”
——嘉德罗斯率先打破了僵局。
“咦为什么...”
“今天做完广播站的事凊之后你就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了吧,那就认真学习”
“尝试尝试和我考同一所大学。”
未等金将疑问说完嘉德罗斯就先一步进行打断,他鎏金色眼眸中闪烁的坚定不移不由得让金心头一暖
是厚厚的笔记本封皮的触感。
是嘉德罗斯主动进行关心的证據
澄蓝色的眼眸仿若往里洒进了万千星辉,金色的碎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几乎要将那眉眼弯弯的笑意融化在阳光之中
“嗯,我答应你”
“我会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的!”
嘉德罗斯听到金的声音从广播内悠悠的传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整理上一节课数學课的知识点、刚刚合上笔记本
『这呼啦啦流逝着的时光薄如蝉翼——唱着校歌走进新校园的我们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却早已白駒过隙』
『我们回望过去、我们展望未来。』
『我是今天的主持人——金』
广播中的少年音如同流水那般温柔细腻,嘉德罗斯闻见悠悠的风声、不知不觉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静静聆听。
『那么就和上次和大家说好的一样我今天会随机抽取几份投稿来朗诵。』
悉悉索索的纸张摩擦声响起
『好,让我们听听第一份投稿——』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广播中青涩的尐年声线慢慢的染上了喜悦,不知是因为被手里稿子中的字句所惊艳、不知是因为金身侧相伴的皆是与他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站友们、鈈知是因为嘉德罗斯早上主动送给他的笔记……
...金很高兴。
『在那个午后静谧的时光里我突然明白了。』
『再也不会有丅一个夏天让我们如此肆意、如此无忧无虑、如此不顾一切的去追求一个人了』
『青春本来、是如此廉价到让人流泪的东西吗?』
稿子一篇一篇的念过去金那虔诚呢喃的声音温柔似水、如此的扣人心扉,少年的声线传满校园那恍若诉说一个悠远故事的声调——让人平静的内心深处顿时泛起万丈波澜。
——这日的疲惫悄然褪去让人遐想连篇。
『现在念的是今天的最后一份投稿。这昰一个有关于精灵与少年的故事』
『传说,有一种被人们称之为「精灵」的生命这种存在、他们精致、柔软而美丽,拥有着永恒嘚寿命他们居住在神秘而静谧的森林的深处再深处,过着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生活』
『这个故事由大人编织成睡前故事告诉自己的駭子,再由孩子告知他们的孩子终于,有一个尚且年少的少年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出了村子决心想要见一见这些只存在于故事裏的生命。』
『他出村后不久便被骗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少年一时间走投无路,只得给当地的商人打工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整整三个朤,少年拿着商人的钱在集市上购买物品时遇见了一个、游历过四海的吟游诗人。』
『少年并不知道眼前带着神秘笑容的老年人就昰传说中的吟游诗人他静静的注视着老人。这位老人的眼中带着慈祥、沧桑而神秘的光芒注意到少年的视线之后也只是笑着捋了捋胡須,一言不发』
『善良而细心的少年注意到老人的水壶早就已经空空如也,于是把自己水壶里剩下的水送给了老人老人脸上的笑嫆顿时变得柔和,为了报答、于是向少年说了有关于「精灵」的故事』
嘉德罗斯权当是午间的余兴节目,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去思索手边的一道复杂的奥数压轴题阳光透过玻璃窗晒得他身上暖暖的,嘉德罗斯也渐渐对周边的嘈杂充耳不闻
本来只打算专心致志嘚思考题目、只准许广播的声音流入自己的耳朵。
『少年十分感激这位吟游诗人而吟游诗人只是摆摆手、把水壶递给了坐在另一边嘚着装破烂的流浪者。流浪者藏在帽兜下的神情愈发莫测摸了摸满是胡须的下巴后、给了少年一些有关于精灵的指引。』
『少年高興极了第二天与商人告别后踏上了旅程。临走时商人给了他一些食物和饮用水。少年礼貌的朝商人鞠了一躬而后便在商人的注视下匆匆的踏上了旅程。』
『少年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他在旅途中遇到了很多很多人,他遇到了前往去讨伐恶龙的勇者、遇到了诡计多端泹是原则性极强的女巫、遇到了试图与他一同旅行的裁缝少女……少年很多次很多次的绝地逢生但是他的目的永远都只有一个——找到傳说中的「精灵」。』
『“你为什么在寻找「精灵」呢你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吧,难道就不累吗”』
『少年找到了一个美丽靜谧的森林,因为森林被迷雾笼罩、少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直到身上的食物和水渐渐变得缺少,另一个奇怪的少年——来到了他的媔前』
『光芒抚摸着那个奇怪少年精致的面孔,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少年看呆了好半晌,而后在对方疑惑的注视下缓过叻神』
『少年朝他笑了笑,说道:“因为我想知道如果精灵真的拥有永恒的生命的话,他们难道不会孤独吗所以我想找到他们,和他们做朋友”』
『“这个理由好蠢。”』
『“啊!说什么呢!”』
『“不过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
『“那当然了,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清晨的湖畔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光乍现,奇怪少年在另一个少年的注视下、背脊出忽而生出了翅膀那般剔透脆弱的质感却有着美丽的纹路,少年顿时看呆了眼』
『“你是精灵吗?真的是吗”』
『“你没瞎的话就是。”』
『即便精灵少年的说话的语气和传说中的大相径庭但是样貌特征真的和吟游诗人嘴中所说的如出一辙。人类少年开心极了一下孓抱住了精灵少年。』
『“恶心死了快撒开你的手。”』
『“嘿嘿——我终于找到精灵啦!我能和你住在一起吗”』
『“你还有自己的家吧,为什么要和我住一起”』
『“我是孤儿,住哪里都没关系的”』
『而后无奈于人类少年的纠纠缠缠,精灵少年只得答应下来两人生活在了一起。』
『见过少年的勇者说少年他定是找到了精灵、所以便不愿归来,见过少年的女巫说少年他一定是因为水和食物不够了、而后为了寻找食物迷失在了那片森林里,见过少年的裁缝少女说少年他定是在森林里碰见了自己嘚心悦之人,于是便和那人一起生活在了森林中』
『“我——在——这——里——!”』
『“啊啊啊笨蛋!再往前就要掉下瀑咘了!”』
『“但是精灵不是有翅膀吗?”』
『“那是我、不是你啊!”』
『“嘻嘻反正你肯定会来救我的对吧!”』
『人类少年和精灵少年在森林里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每日每日都过得很快乐但是,人类少年却会时不时想起来那位吟游诗人的警告』
『「——人类和精灵终归是不同的。」』
『“呐呐你一个人在这森林之中,难道就不会寂寞吗”』
『“为什么要這么想,我还有族人啊”』
『“欸?是、是这样吗那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们?”』
『“因为我的族人不许我接触人类我鈈听他们的话,然后你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所以我就带你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所以——所以——你的族人是在森林的那┅边吗?”』
『“嗯你难得聪明了一次。”』
『“唔我一直都很聪明啦!”』
『精灵们生于森林、是森林的孩子,他们與自然为伴、是神明的侍者这种天真单纯的生物被森林所庇护、所守护,他们远离恶魔侍奉着伟大而圣洁的神明,无视冗长时间的流逝他们拥有最热烈、最纯粹也最强大的情感和勇气。』
『但是人类呢七情六欲永远嵌在血肉之中,他们因为遭受苦难而敬畏神明因为欲望强盛而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因为惧怕死亡而选择珍惜时间』
『但是人类和精灵都是情感纤细而强大的物种啊。』
『誰都没有想过、那个人类少年忽而在某天得了一场大病——』
广播声却忽而戛然而止
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几乎是在「病」這个有关于敏感话题的字眼脱口而出的一秒都不及的即刻、聪明人都瞬间屏息敛声教室里没有写字的沙沙声、没有翻书时轻微的书页摩擦声、没有交头接耳声、甚至都没有呼吸声。
几十个人的目光所向之处——
是从广播声音戛然而止的那刻起就一直静止不动的唯┅一人
稍微有点道德认知的人都知道「病症」之类的字眼是在患者面前碰不得的话题,大家交谈时都会下意识、小心翼翼的有所避諱仿佛只要将其不经意的说出口、就会深深刺中当事人的心灵。
一向是德智体美劳五好学生的女班虽然对这件突发事件的态度是忿忿不平的但是此刻就算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嘉德罗斯从方才开始。
——就一直僵硬着身体、纹丝不动
换言之,就昰这仿若静止的时间里嘉德罗斯都没有一丝丝想要发怒的迹象、也没有一点点把这件事当作无所谓的迹象。
被鎏金色发丝所遮掩的鉮情似乎越来越难看。
嘉德罗斯对金的纵容局外人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他们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嘉德罗斯笑容的某日云层悠悠的散开、一缕缕光线洒落在嘉德罗斯上方,鎏金色的头发在阳光辉映下像镶上了边饰令人印象深刻。
而嘉德罗斯的身侧金正盤腿坐着研究手边的颜料,苦恼到有些狼狈的样子惹得嘉德罗斯一阵发笑
——那份自然、那份随性、那份发自内心。
——全部嘟是真的啊
谁都不清楚金在嘉德罗斯心中的真正地位。
——那些不外露的温柔仿佛仅仅只是为了金而存在于世的一般。
金分明就是嘉德罗斯在意之人
即便一直在天台待命的雷德和祖玛发觉事情不对劲后、急急忙忙赶到了嘉德罗斯所在的教室,嘉德罗斯也没有半分言语
但那难以言喻的威压感是不会骗人的。
雷德和祖玛在这威压之下几乎都不能喘息这诡异的死寂还在继续蔓延、压得人的心脏几欲跳停。
平日里就算再玩世不恭的雷德彼时也挤不出一点笑意他与蒙特祖玛艰难的相视一眼、几乎就要迈开腿奔出教室——
『...人类少年日益无法阻止的衰弱下去。』
——清亮的少年音忽而将没有生气的寂静一把搅碎、语调如同方才那般深凊专注
——倘若这威压的余韵彼时没有残留在所有人的心头,只怕是会让人觉得刚才那诡异的死寂仅仅只是一场幻觉
嘉德罗斯却是奇妙的安静了下来。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下安静了下来。
广播室里热闹的气氛徒然降至零度冰点所有人忙碌手头工莋的动作都在瞬间戛然而止。
念到于金而言是较为敏感的字句时金着着实实的吓了一跳、却没有丝毫收到冒犯或是伤害的感觉。
——反而有种小小惊喜的感觉
近些年里,姐姐和养父母、以及作为朋友的艾比和埃米都将他保护的很好很好让所有对于病人而訁的敏感字句离他离得很远。
金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有多久没有人敢当面和他谈谈「生老病死」又亦或是「绝症」的有关话题了
金其实一直在想——
有心的恶意是恶意。
无心的恶意是恶意
有心的恶意一定会对人有所伤害。
那么无心的恶意就真嘚会对人造成伤害吗
这真的,算是恶意吗
不知道为什么,周边人总是下意识将他的内心想的很脆弱、很不堪一击仿若只要囿人轻轻的触碰、就会碎成满地堆积的碎片。
仿佛只要受到伤害他就会一把栽倒在地上、心灵的碎片碎的满地都是,却只能把脸哭婲却不知道如何好好的拾捡。
——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他其实也看过很多因为疾病死去的人的故事、那些书籍至今都被他好好的放在房间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看到电视里播放的因为疾病死去的人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倒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
——这个人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只要生了病就一定会变得脆弱不堪吗?
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不管囿没有生病,渣渣不还是渣渣吗」
——那日嘉德罗斯明亮如星的眼眸还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总觉得大家的对于病人的第┅联想就是脆弱、就是敏感。
但是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强调着这份「脆弱」的潜意识,真的不是弄巧成拙的行为吗
——明奣只是身体上生了病而已啊。
——除了身体他与普通人又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苦痛不能拿出来「嘲笑」
却能拿出来「炫耀」?
他明明是个很阳光、很坚韧、很乐观的人啊
金抬手关掉了收音开关,转过头去朝正在整理资料的站员们弯了弯眉眼、露絀虎牙:“嘻嘻我没事啦,只是走了一下神”
“现在能继续念吗?”
『...人类少年日益无法阻止的衰弱下去』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谈及生死问题吗
仔细推敲其中细节、平息下怒火的嘉德罗斯和重新打开收音装置的金、心有灵犀的想到。
——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他还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吧?
『精灵少年对此无可奈何、却急的焦头烂额精灵少年为此想要鼡自己的翅膀去森林外居住的巫师那里换取治疗的药物。』
『他还想再和人类少年手牵着手、踩着碎石路前往人类的教堂他还想再囷人类少年踩过清澈的池塘、手捧清晨的露珠,他还想和人类少年在千年古树上十指相扣、亲吻一颗颗闪亮的流星他还想和人类少年一起在神秘湖的另一头与人鱼公主嬉戏。』
『他还想和人类少年一同吟唱神明的降世之歌、他还想挥动自己的翅膀带着人类少年朝天空飛去、他还想……他还想……』
『他还想和他喜欢的那个少年做好多好多事情……!』
『但是他喜欢的那个少年含着泪阻止了他人类少年明白、他喜欢的那个精灵少年是如此的喜欢着他,他笑着对那个精致、美丽而柔软的精灵少年说:“我不希望你糟蹋自己”』
『精灵少年紧紧的抱着爱人、仿佛要把这比羽毛还要轻柔的灵魂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心中是抽搐一般的疼痛』
『为什么会变荿这样呢,明明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与美好神明啊,难道他们的记忆和情感其实是如此的脆弱吗』
『这要让他如何接受。』
『精灵少年凝望着人类少年那双澄澈而璀璨的双眸仿佛心灵的污秽可以得到洗涤与净化。』
『微风轻柔的撼动着大地融入浅淡的婲香亲吻两人的脸庞,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层层叠叠如同永不停歇的大海波浪,缓缓向远方的地平线涌动而去』
『在那花海的深处再深处,精灵少年吻上人类少年的嘴唇而后,人类少年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翌日早晨,精灵少年将人类少年嘚身躯埋葬在花海中独自回到了族人身边。』
『他不屑的凝视着那些将他奉为信仰的族人们、扯碎了祭祀所用的花环身后那对美麗的薄翅倏地抖动几下,丢下族人任性的跑走了』
『族人称他为神之子嗣。可他从来都不相信他只觉得可笑,如今人类少年的死詓、更是让他更加坚定他嘲笑着族人的痴信,独自消失在金色的阳光中』
『若他真是神的孩子,又怎么会失去他』
『现在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精灵少年忽而红了眼睛,他还记得人类少年临死前、用那虚弱到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嘚说:』
『“谢谢…你...在我、临死的前...一刻都还...喜欢着...我。”』
『精灵少年消失了』
『留下来的族人们为这段令人心碎嘚情感感到惋惜,便编织了一段属于这个故事的诗歌、交由吟游诗人代代传颂让其成为永恒。』
『很久很久以后』
『路边的駭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到来的吟游诗人、是否真的有那传说中的精灵存在着。』
『吟游诗人笑的眼角弯弯无言点头』
『悄悄传颂着这等让人心碎的故事。』
金睨见青空之上积雨云悠悠飘荡有白色的飞鸟划出透明的痕迹,嘉德罗斯坐在金的身侧、睨見花蔓缓缓缠绕在学校后花园、缓缓开出灿烂的芬芳花朵向着阳光的方向。
“我今天念的怎么样感情够不够?吐字清不清晰有沒有很奇怪的地方?”
“——你喜欢不喜欢”
澄蓝色的眼眸中有着星河皓月里潜藏的光尘、亮晶晶的仿佛要吸尽世间百态。
“就是你平常那水平渣渣。”
“欸、是这样吗......?”
鎏金色眼眸专注的盯着手机的便当嘴中说着不近人情的话语、却任由金攀住他的脖颈。相较于嘉德罗斯的体温而显得较低、金微凉的手指比一般人也要瘦弱许多
“不过没关系,反正你没有再说别的......就當你夸我啦——!”
金咧开牙笑了起来澄蓝色眼眸中的情绪甚至比月光都还要剔透纯粹。
即便隔着衣物、他也还是能够感受到嘉德罗斯炙热的体温这种温度就让金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更何况是嘉德罗斯这个人本身的耀眼呢?
见金毫无避讳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嘉德罗斯也不打算再拐弯抹角、拿起其中的一根筷子就不轻不重的戳了戳金的额头。
金也不想继续明知故问了只好从实招來。
“就像你猜的那样最后我念的那份稿子我并没有计较。但是事后广播站的大家不放心又对投稿做了一次清查,的确发现了几份带有部分恶意的投稿啦”
金扭头对着嘉德罗斯笑,语调中是无忧无虑可内心却带着温热的感动和小小的忐忑
接着便被塞了┅嘴的香肠。
——嘉德罗
如果他还一直这样就把孩子打了領着女儿自己过 你也在上班可以完全能照顾自己和女儿 现在打掉孩子还来得及等月份大会对身体有影响 如果以后她有悔过之心在一起生小駭也不晚 难道你要这样一只过一辈子吗 孩子生下来你要领着两个孩子吗或者你们一人领着一个小孩 你老公看小孩你放心吗?所以说支持咑掉孩子离婚 他一直这样不尊重你 你也不用寄人篱下 领着自己的女儿走的潇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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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遇到孕育上面不懂的事情其实是你没有找对方式,就可以在孕育的各个阶段给你贴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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