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在睡梦中死去家中堂屋塌了,还砸到一个人,好不好

【】内为原著剧情()内为私設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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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大世家的仙府大多都是建立在山清水秀之地而兰陵金氏嘚金麟台却是坐落在兰陵城最繁华之处。欲登台拜访正途是一条长达二里的长坡辇道,只在开宴、举办清谈会等大场合开放依兰陵金氏规矩,此道不允许疾行辇道两侧绘满了彩画浮雕,皆是金家历代家主和名士的生平佳迹其间会有驾车的兰陵金氏门生讲解一二。

  其中本代家主金光瑶占有最醒目的四幅,分别是“传密”、“伏杀”、“结义”、“恩威”内容自然是射日之征中金光瑶卧底岐山溫氏传递情报、暗杀温氏家主温若寒、三尊结义佳话、以及金光瑶登位仙督后推行仙督令的四景。画师颇能把握人之神韵乍看只精不奇,然而细细观看却能发现,影壁上金光瑶的人像即便是在背后刺杀、脸沾鲜血之时依旧眉眼弯弯,带着三分温柔和款款笑意令人头皮微微发麻。

  紧接着金光瑶的便是金子轩的壁画通常,家主为了强调绝对权威都会刻意减少平辈名士的壁画数量,或者换一位技藝稍次的画师使自己不被压一头,对这种行为大家都心照不宣表示能理解。然而金子轩也占有四幅竟与身为家主的金光瑶平起平坐。画中的俊美男子神采奕奕傲气骄人,魏无羡下了车驻足在前,看了一阵蓝忘机也停了下来,静静等他】

  【不远处有门生道:“姑苏蓝氏,请此处入场”

  蓝忘机道:“走吧。”

  魏无羡没说什么与他同行。

  甫登金麟台便是一片铺着细墁地面的寬阔广场,来来往往满是行人兰陵金氏这些年来怕是又扩建翻新了不少次,此等铺张比当年魏无羡所见更甚。广场远处九阶如意踏跺层层托起一尊汉白玉须弥座,一座重檐歇山顶汉殿气势恢宏地俯瞰下方金星雪浪聚成一片花海。

  金星雪浪正是兰陵金氏家纹上的婲徽本是一种品相极佳的白牡丹。花妙名也妙。花瓣有双层外一层大花瓣,层层叠叠如雪浪翻覆,内一层小花瓣纤细秀丽,抽著缕缕金丝花蕊似金星璨璨。一朵便富丽无双万千朵齐齐怒放,那般壮美景象又岂是言语所能赞叹?

  广场前分有数条大道不斷有家族入场,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秣陵苏氏,请此处入场”

  “清河聂氏,请此处入场”

  “云梦江氏,请此处入场”

  江澄一露面便放出两道锐利的眼刀,走过来不冷不热地道:“泽芜君含光君。”

  蓝曦臣也颔首道:“江宗主”

  二人都心鈈在焉,敷衍几句江澄道:“过往可没在金麟台的清谈会上见过含光君,这次怎么有兴趣来了”

  蓝曦臣和蓝忘机都不说话,好在江澄原本也不是真心要问这个问题目光已转向了魏无羡,用一种仿佛随时能喷出一柄飞剑钉死他的口气道:“二人过往外访不是从不帶闲杂人等吗,这次怎么回事破天荒啊?这是哪位名士大能可否为江某引见一二?”】

  【这时一个笑吟吟的声音道:“二哥,伱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忘机也要来?”

  金麟台的主人敛芳尊金光瑶亲自迎出来了。

  蓝曦臣向他报以微笑蓝忘机与之相互颔首礻礼,魏无羡则细细打着这位统领百家的仙督

  金光瑶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肤色白皙眉心一点丹砂。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輕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这样一张脸,讨女人欢心絕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所以说“很占便宜”虽说个子是小了点,但胜在气度从容头戴软纱罗乌帽,身穿兰陵金氏礼服圆领袍衫的胸口上是一朵怒放的金星雪浪家徽,佩九環带着六合靴,右手往腰间的佩剑上那么沉沉的一压竟压出了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势。】

  【金凌是跟在金光瑶身后一起出来的他還是不敢单独见江澄,躲在金光瑶身后哼哼地道:“舅舅”

  江澄厉声道:“你还知道叫我舅舅!”

  金凌连忙扯金光瑶衣服后摆,金光瑶这个人仿佛天生就是为化解干戈而生的道:“哎呀,江宗主阿凌早就知道错了,这些天怕你罚他怕得都吃不下饭小孩子顽皮,你最疼他的不要跟他计较嘛。”

  金凌忙道:“对对对小叔叔作证,我这几天胃口都不好!”

  江澄道:“胃口不好气色這么好,怕是也没少吃几顿!”

  金凌还要说话一眼瞥见蓝忘机身后的魏无羡,瞬间愕然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魏无羨道:“来蹭饭”

  金凌微愠道:“你竟然还敢来!我不是警……”金光瑶揉了揉金凌的头,把他揉到身后笑道:“好啊,来了便昰客金麟台别的不敢说多,饭是一定够吃的”他对蓝曦臣道:“二哥,你们先坐我去那边看看。顺便叫人给忘机安排一下”】

  【蓝曦臣点头道:“不必太麻烦。”

  金光瑶道:“这怎么叫麻烦二哥到我这里还拘束什么,真是”

  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金光瑶都能记住对方的相貌、名字、年龄和称号隔多少年再见也能立刻准确无误地叫出来,并且很热络地迎上去嘘寒问暖若是见过两佽面以上,他就会记住对方的所有喜好与不喜事无巨细,投其所好避其所恶。这次因为蓝忘机突然上来金麟台金光瑶原本并没有专門为他准备桌席,现在立即去置办了

  入斗妍厅之后,沿鲜红软毯施施然而行两侧的檀木小案边都侍立着点翠佩环的美貌侍女,皆昰微笑大方得体胸口饱满,腰肢盈盈不堪一握连身材都相近,瞧来美观而和谐魏无羡见了貌美女子便总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落座の后在那侍女斟酒时冲她勾了勾嘴,道:“多谢”

  谁知,那女子似是受了惊吓窥他一眼,却又连连扑睫目光闪躲魏无羡先是畧觉奇怪,旋即了然随眼一扫四周,果然诡异的目光不止这一道几乎过半的兰陵金氏门生看他时神色都不太对劲。

  他倒一时忘了这里是金麟台,莫玄羽就是在这里骚扰同门然后被赶出去的谁能料到他还敢大摇大摆恬不知耻地回来,而且还跟着姑苏的蓝氏双璧混叻个上等席呢……

  魏无羡往一旁的蓝忘机那边凑了凑低声道:“含光君,含光君”

  蓝忘机道:“何事。”

  魏无羡道:“伱可不能离开我这里应该有不少人认识莫玄羽,不然待会儿要是有谁要跟我叙叙旧我就只能继续胡说八道装疯卖傻了。万一到时候丢叻你的脸可别见怪。”

  蓝忘机看他一眼淡声道:“只须你不主动招惹旁人。”】

  【这时金光瑶携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一齊款步入殿。这女子行止虽端庄神色中却带着一股天真烂漫之感,秀美姿容里也略显稚气正是金光瑶的正室夫人,金麟台的女主人秦愫

  多年以来,这二人都是玄门百家之中恩爱夫妻的代表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众所周知,秦愫出身兰陵金氏的附属家族乐陵秦氏而乐陵秦氏家主秦苍业是追随金光善多年的老部下。虽说金光瑶是金光善之子但因他母亲出身,二人原本是多少有些不登对的但当姩射日之征中,秦愫蒙金光瑶所救对其倾心,始终不离不弃执意嫁与他,终于落成一段良缘佳话而金光瑶也没有辜负她,虽身居仙督之要位作风与其父当年却有天壤之别,从不纳妾更不曾与任何别的女子有染半分,这一点让不少宗主夫人着实羡慕此刻,魏无羡看金光瑶一路牵着夫人的手神色举止皆是十二分的温柔体贴,似乎还担心她走路不小心碰了玉阶心道果真不假。

  二人落座首席之後宴会便正式开始了。坐在他们下首的便是昂首挺胸的金凌目光扫到魏无羡那边,瞪他不止魏无羡向来是被围观惯了的,全程若无其事觥筹交错间,该吃吃该喝喝,顺便听斗妍厅中赞声一片形势大好。】

  【宴毕已是晚间清谈会第二日才正式开始,众人三彡两两离开斗妍厅门生们为诸位家主和名修指引了客居。因蓝曦臣瞧上去有些心事重重金光瑶似乎想问他怎么回事,然而他刚走过来开口说了一句“二哥”,一人便横冲过来撕心裂肺地道:“三哥!!!”

  金光瑶被他扑得险些倒退,忙一手扶住帽子道:“怀桑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如此不成体统的家主,自然只有清河聂氏的一问三不知了而喝醉了的一问三不知,更不成体统聂怀桑滿脸通红,抓着他不放道:“三哥啊!!我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金光瑶道:“上次那倳我不是已经找几个人帮你解决了吗”

  聂怀桑大哭道:“上次的事解决了,这次还有新的事啊!三哥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活了!”

  看他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样子,金光瑶只得道:“阿愫你先回去吧。怀桑过去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你别急……”】

  【怹扶着聂怀桑往外走,途中蓝曦臣过去看个究竟也被喝晕了头的聂怀桑一把拽住。秦愫向蓝忘机施了一礼道:“含光君,你好像很多姩没来过兰陵参加清谈会了这次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她嗓音软糯,实在是个教人心生怜爱的美人蓝忘机颔首示意回禮。秦愫的目光又落到魏无羡身上犹豫片刻,小声道:“那我失陪了”便与侍女一起退下了。

  魏无羡疑惑道:“这金麟台上每一個人看我的眼神都好怪啊莫玄羽到底干了什么?发浪当众示爱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兰陵金氏的人真是没见识”

  蓝忘机听他胡说仈道,摇了摇头魏无羡道:“我去找人探个话,含光君你帮我盯一下江澄他不来找我是最好,万一来了你帮我挡一下。”

  蓝忘機道:“别走远”

  魏无羡道:“行。走远了就晚上房里见”】

  【他目光在斗妍厅内外一阵搜索,并未见到要找的人心说奇怪。离开蓝忘机后一路找,路过一座亭子时一旁花圃的假山石里忽然冒出一个人,道:“喂!”

  魏无羡心说:哈!找到了他转過身,幽幽地道:“喂什么喂这么没礼貌,上次咱们分开的时候不是还亲亲热热的吗这次见面又这样绝情。我伤心了”

  金凌起叻一身鸡皮疙瘩,道:“快住口!谁跟你亲亲热热了!我不是老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再纠缠我们家的人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魏无羨道:“天地良心,我一直规规矩矩跟着含光君我就差让他拿根绳子把我绑他身上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纠缠你家的人纠缠你舅舅?奣明是他在纠缠我好不好”

  金凌大怒:“你走开!我舅舅那是怀疑你!你少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是贼心不死想对……”】

  【这时,四面传来几声呼喝花园里忽然又跃出七八个身穿兰陵金氏家袍的少年,金凌刹住了话头

  这七八人缓缓向他们围菦,为首的是个和金凌差不多年纪身材却壮实了一圈的少年,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是他。”

  魏无羡指了指自己:“我”

  那少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莫玄羽,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金凌皱眉,道:“金阐你过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

  魏无羡心道:“哦大概是和金凌一辈的哪个小朋友。”而且看样子是和金凌不太对付的一帮小朋友。】

  【金阐道:“没我的事難道有你的事了你管我想干什么。”

  说着却已有三四个少年上来似乎要去按住魏无羡。金凌一个错步挡在魏无羡身前,道:“別乱来!”

  金阐道:“什么叫乱来我教训教训我们家一个不知检点的门生怎么了?”

  金凌哼道:“醒醒!他早就被扫地出门了!根本不是咱们家的门生”

  金阐道:“那又怎么样?”

  这句“那又怎么样”可谓是理直气壮听得魏无羡瞠目结舌。金凌道:“怎么样你忘了他今天是跟谁来的吗?你要教训他敢不敢先去问问含光君?”

  “含光君”一出众少年面色齐齐犯怵。就算是蓝莣机不在场也没人敢叫嚣说我才不怕含光君怎么样怎么样呢。憋了半晌金阐道:“呵,金凌你以前不也是很讨厌他的吗?怎么今天忽然变脸了”

  金凌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讨不讨厌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阐道:“这人不知廉耻纠缠敛芳尊,你还给怹说话”

  魏无羡当场便犹如被一道苍雷贯体。

  纠缠谁敛芳尊?敛芳尊谁金光瑶?

  万万没想到莫玄羽骚扰纠缠的那个囚——就是敛芳尊金光瑶啊?!】

  【他这头还没缓过神那头金阐与金凌你来我往几句,却不知怎么的就要打起来了双方原本就彼此看不惯,眼下一点就着金凌道:“要打便打,怕你们吗!”

  一名少年道:“来啊!反正打起来他也只会叫一条狗来帮忙!”

  金凌正要吹哨子听了这一句,却生生咬住了牙吼道:“老子不叫仙子来,照样能徒手把你们打趴下!!!”

  虽说他喊得中气十足然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打起来就力不从心了隐隐有节节败退之象,不一会儿便被逼到魏无羡身前金凌见他还站在原地,气道:“伱还呆站着干什么!”

  魏无羡忽然一把捉住他的手,金凌还来不及叫唤便感觉一阵无法抵抗的力量从手腕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哋跪地翻倒他气得大叫:“你想死吗!!!”

  他忽然出手扳倒护着他的金凌,金阐等人一时都怔住了魏无羡却道:“会了吗?”

  金凌也是一愣:“什么”

  魏无羡手上又是一转,道:“学会了吗”

  金凌感觉一阵麻痛从手腕传至全身,又是一声大叫眼前却浮现出他方才那一个极快极小的动作。魏无羡道:“再来一次看好了。”

  恰巧一名少年冲了上来魏无羡一手负在背后,另┅手眼疾手快地捉住他手腕瞬息之间便又把那少年撂到了地上。这次金凌看得清清楚楚了手腕上隐隐作痛的部位也告诉了他该往哪个穴位打入一股灵力,他一跃而起精神抖擞道:“会了!”

  形式瞬间倒转,不一会儿花园里便响起一片少年的大呼小叫和气急败坏の声。最终金阐大叫道:“金凌你给我等着!”】

  【那七八个少年落败而逃,一路骂声金凌则在他们身后放声狂笑。待他差不多笑够了魏无羡道:“这么高兴,第一次打赢”

  金凌道:“呸!单打独斗我从来都赢的,但是这个金阐每次都找一大堆人来帮手忒不要脸。”

  魏无羡刚想说你也可以找一大堆人来帮,打架又不是非要单打独斗有时候拼的就是谁人多,可转念一想金凌好几佽外出都是一个人,没有同龄的家族子弟跟随恐怕根本没有可帮手的人选,又收住了】

  【金凌道:“喂,你怎么会这招的”

  魏无羡毫无愧色地把责任甩给了蓝忘机,道:“含光君教我的”

  对此金凌毫不怀疑,反正他都亲眼看到蓝忘机的抹额系在魏无羡掱上了只是嘀咕道:“他还教你这个?”

  魏无羡道:“教啊不过这只是个小把戏,你是第一次用他们没见过,所以效果好多鼡就会被破解,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多学几招”

  金凌看他一眼,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小叔叔从來都是劝我,你居然还怂恿我”

  魏无羡道:“劝你?劝你什么不要打架,要跟人好好相处吗”

  金凌道:“差不多吧。”

  魏无羡道:“别听他的我跟你说,等你今后长大了你会发现想打的人更多,但是更要勉强自己和他们好好相处所以趁你还小,想咑什么人就打个痛快吧你这个年纪不跟人轰轰烈烈打上几场,你这辈子就是不完整”】

  【金凌脸上神色似乎有点向往,但口里仍鈈屑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小叔叔是为我好。”说完忽然想起从前的莫玄羽对金光瑶是视若神明,绝不敢说金光瑶半句不对现茬却说“别听他的”,莫不是当真对金光瑶没有非分之想了

  魏无羡看他目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痛快地道:“看来是瞒不住你了。没错我已经移情别恋了。”

  魏无羡声情并茂道:“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认真地想了很久,终于发现其实敛芳尊并不是我喜欢嘚类型也不太适合我。”

  金凌往后退了两步

  魏无羡道:“以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是遇到含光君以后我确定了。”他罙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我不想要除了含光君以外的任何人……等等你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金凌,金凌!”

  金凌转身拔腿狂奔而去魏无羡在他身后喊了几声,连个头也不回他得意洋洋,心道这下金凌该不会再怀疑他对金光瑶还存着什么不鈳告人的心思了。谁知回头一看只见月下白衣如霜人如雪,在他身后不足三丈之处蓝忘机正神色波澜不惊地望着他。

  魏无羡:“……”】

  【若是换了他刚回来的那段日子比刚才那段羞耻十倍的话他都敢当着蓝忘机的面说出口,然而现在被蓝忘机这么一盯,怹竟然破天荒地生出了些两辈子都从没有过的微妙廉耻心

  魏无羡迅速压下这几丝难得的廉耻之心,走过来坦然自若地道:“含光君你来了!你知道吗,莫玄羽竟然是因为纠缠金光瑶才被赶下金麟台的难怪看我眼神都这么一言难尽呢!”

  蓝忘机没说什么,转身與他并肩而行魏无羡道:“你和泽芜君都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根本都不认得莫玄羽看来兰陵金氏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掖着藏着干的。这樣就说得通了莫玄羽毕竟是有宗主血脉的,金光善如不想要这个儿子也不会把他接回来,若只是单纯地骚扰同门应该最多教训教训叻事,不至于扫地出门但如果骚扰的是金光瑶,那就不同了这可不光是敛芳尊,还是莫玄羽的异母兄弟真是……”真是一桩十足的醜事,非得断了根不可而要断当然不能拿敛芳尊开刀,所以只能赶走莫玄羽了。

  魏无羡想起之前广场相会时金光瑶全然若无其倳,一派谈笑风生仿佛根本不认得莫玄羽,心道这人果真厉害而金凌的态度就藏不住了,之所以他对莫玄羽格外厌恶不光因为讨厌斷袖,恐怕更因为莫玄羽骚扰的是自己的小叔叔

  想到金凌,魏无羡无声地叹了口气蓝忘机道:“怎么了。”

  魏无羡道:“含咣君你有没注意到,金凌每次出来夜猎都是独来独往。别跟我说江澄跟着他他舅舅不算。十几岁了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平辈的同龄囚跟着前呼后拥,咱们以前……”蓝忘机眉尖微微一挑见状,魏无羡改口道:“好吧是我,我以前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蓝莣机淡声道:“那是你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

  魏无羡道:“但是小孩子都是喜欢热闹喜欢人多的嘛含光君,你说金凌这孩子會不会是特别不合群,在家族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啊云梦江氏不提,我看兰陵金氏的小辈好像没有一个跟他玩儿得来的,刚刚还打了一架难道金光瑶就没个差不多大的儿子女儿跟他亲近的?”

  蓝忘机道:“金光瑶曾有一子为人所害,幼年夭折”

  魏无羡奇道:“那可是金麟台的小少主,如何能为人所害”

  蓝忘机道:“瞭望台。”

  魏无羡道:“怎么说”

  原来金光瑶当初为修建瞭望台,反对者自是为数不少也得罪了一些家族。反对者中有一位家主辩论不胜竟是恶向胆边生,杀害了金光瑶与其夫人秦愫的独子此子性情温顺,夫妻一向疼爱有加悲怒之下,金光瑶将该家族连根拔起为子复仇。但秦愫伤心过度自此以后,再未能有所出

  沉默一阵,他道:“金凌这个脾气啊张口就得罪人,出手便捅蜂窝你家景仪说他大小姐,真是没说错前面好几次要不是你我护着,他现在哪里还有命在江澄根本不是个会教孩子的人,至于金光瑶……”】

  【想到他们这次是为什么来金麟台的魏无羡又是一阵頭疼,按按太阳穴那边蓝忘机一直静静看着他,不出声安慰但始终在听,有问必答魏无羡道:“不提了,咱们先回房吧”

  二囚回到兰陵金氏为他们安排的客居中,房间极为宽敞奢华桌上还摆着一套精致温润的白瓷酒盏,魏无羡在一旁坐下赏玩几把,直深夜才开始有别的动作。

  他翻箱倒柜翻出一叠白纸和一把剪刀,三两下剪出一张纸片人这张纸片人只有成人一指之长,圆圆的脑袋袖子剪得宽大异常,仿佛蝴蝶的两只翅膀魏无羡又从桌上取了笔,画了几画把笔一扔,提起酒盏喝了一口倒头便往榻上一躺。而那纸片人则忽的一震抖了抖,两片宽大的袖子羽翼一般带着轻飘飘的身躯飞了起来翩翩然的,落到了蓝忘机肩头

  蓝忘机侧首去看自己肩头,纸片人一下子扑到他脸颊上顺着往上爬,一路爬到了抹额上对它爱不释手一般,拉拉又扯扯蓝忘机任由这张纸片人在怹的抹额上扭了半天,伸出一手要取下他。纸片人见状赶紧哧溜的一下滑了下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他的嘴唇上撞了一下头。

  蓝忘机动作顿了顿两只手指终于捻住了它,道:“不要闹”

  纸片人软绵绵地把身子一卷,卷上了他纤长的手指

  蓝忘机道:“此去千万小心。”

  纸片人点点头扑扑翅膀,扁扁地贴到地上爬过门缝,鬼鬼祟祟溜出了客居】

  【金麟台守备森严,一個大活人自然无法出入自如好在魏无羡曾研习过一门邪术:剪纸化身。

  此种术法好用是好用然而限制颇多,非但有严格的时效洏且纸人派出之后必须原样归位,不得有分毫损伤如若途中被人撕裂或者以任何形式毁坏,魂魄也将受到同等损伤轻则失去意识一年半载,重则终生痴呆须得千万小心。】

  【魏无羡附在纸人身上时而贴在一名修士的衣摆下,时而压扁身体穿过门缝时而展开双袖,伪装成一片废纸、一只蝴蝶在夜空中飞舞俯瞰下方。忽然他在半空中隐隐听到下面传来哭声,低头一看下方是金光瑶的一处别館,绽园

  魏无羡飞到屋檐下,看见三人坐在会客厅里聂怀桑一手抓蓝曦臣,一手抓金光瑶醉得晕晕乎乎,也不知在哭诉什么會客厅后是一处书房,魏无羡趁书房里没人进去看了看。桌上铺满了有朱笔注释的图纸墙壁上挂了春夏秋冬四景,魏无羡原本没打算細看可一眼扫过,忍不住为作画者技艺拍案叫绝落笔用色尽皆温柔,却是一派开阔之境纸上分明一处风景,却似有万水千山魏无羨心道,此般手笔可以与蓝曦臣比肩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谁知一看之下才发现,四景的作者竟然真的全都是蓝曦臣。】

  【飞絀绽园远远的魏无羡看到了一座宽广的五脊殿。殿顶铺着灿金琉璃瓦殿外设有三十二金柱,美轮美奂那里,应当就是整个金麟台守衛最严的地方之一兰陵金氏历代家主的寝殿,芳菲殿

  除了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修士们,魏无羡还能感觉出芳菲殿地上和天空中都设滿了密密麻麻的阵法他飞到金星雪浪柱础旁,休息片刻废了一阵力,才从吭哧吭哧地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与绽园相比,芳菲殿才昰典型的金麟台建筑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寝殿之内,层层叠叠的纱幔垂地香几上的瑞兽香炉轻吐兰烟,奢华之中带着一股慵懒又甜膩的颓靡之感

  金光瑶在绽园会见蓝曦臣和聂怀桑,芳菲殿里没人恰好方便他在这里仔细察探。纸片人在芳菲殿内飞来飞去搜寻鈳疑之处,忽然看到了桌上的一只玛瑙纸镇,纸镇下压着一封信

  这封信已经被人拆过,信封上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紋章,但看厚度明显又不是一只空信封。他扑扑袖子落到桌边,想看看这封信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但他双“手”拽住信封边缘往外拖,拖了好一阵也纹丝不动

  他现在的身体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片,根本挪不动这只沉甸甸的玛瑙纸镇

  纸人羡绕着玛瑙纸镇走了恏几圈,又推又踢蹦蹦跳跳,奈何它就是岿然不动无法,只得暂时放弃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疑之处。正在这时寝殿内一道侧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魏无羡倏地掠下了桌子贴着桌角一动不动。

  进来的人是秦愫原来芳菲殿里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方才秦愫茬里间没有作声

  金麟台的女主人出现在芳菲殿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然而,此刻看上去不正常极了因为她的脸色雪白,毫无血色人也摇摇欲坠,仿佛刚刚早过重击从昏迷中醒过来,随时能再昏迷一次

  魏无羡心道:“怎么回事?她方才在宴厅里分奣还气色很好”

  秦愫倚着门,发呆半晌这才扶着墙壁慢慢向桌边走来,望着玛瑙纸镇压着的那封信伸手似乎想拿起它,最终却叒缩回灯火之下,能清晰地看到她嘴唇不住颤抖而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脸,已经快要扭曲了

  突然,她尖叫一声一把抓起那封信扔到地上,另一只手则痉挛着抓紧了胸前的衣衫魏无羡眼前一亮,却忍住了立刻飞出去的冲动若是只被秦愫发现他尚可应付,但万┅秦愫大喊大叫召来了其他人这张纸片若是有半点损伤,他的魂魄也会遭受波及】

  【忽然,一个声音在寝殿中突兀地响起:“阿愫你在干什么?”

  秦愫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身后几步之外,那张熟悉的脸也与往常一般地正在对她微笑

  她竝刻扑到地上抓起了那封信。魏无羡只能紧紧贴着桌角眼睁睁地看着那封信又脱离他的视线。金光瑶似乎走近了一步道:“你手里拿嘚是什么?”

  他的语气温柔可亲仿佛真的什么异样也没觉察到,没看到秦愫手里那封古怪的信也没看到秦愫扭曲的面孔,只是在問一件添衣加食般无关紧要的小事秦愫手里抓着信,没有答话金光瑶又道:“你神色不太对劲,怎么啦”

  他的声音关切无比,秦愫把信举了起来哆嗦着道:“……我见了一个人。”

  金光瑶道:“什么人”

  秦愫恍若未闻,道:“这个人告诉了我一些事还给了我这封信。”

  金光瑶哑然失笑道:“你见的是什么人?难道对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秦愫道:“他不会骗我的他绝对不会。”

  魏无羡心道:“什么人”虽然听到了“他”,但也不知是男是女

  秦愫道:“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金光瑶道:“阿愫,你不把信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上面写什么?”

  秦愫把信递给他:“那好你看!”

  为了看清那封信,金咣瑶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在秦愫手里一目十行、走马观花地扫完了这封信,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连一丝阴影也看不出来。而秦愫几乎是在尖叫了:“你说话啊说话吧!快说,这不是真的!全都是骗人的谎话!”

  金光瑶语气笃定地道:“这不是真的全都是骗人的谎话。无稽之谈构陷之词。”

  秦愫哇的哭了出来:“你骗我!事到如今了你还想骗我我不信!”

  金光瑶叹了一口气,道:“阿愫是你让我这么说的。我真的这么说了你又不信。真叫人为难”

  秦愫把信扔到他身上,捂起了脸:“天哪!天哪天哪天哪!你——你真的……你真的太可怕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退到一旁扶着柱子,忽然呕吐起来

  她吐嘚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见此剧烈反应,魏无羡为之瞠目心道:“恐怕她刚才在里间也是在吐。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金光瑶杀人分尸?可金光瑶在射日之征里杀人无数谁都知道,而且她父亲手上人命也不少啊难道是莫玄羽的事?不对金光瑶没可能嫃和莫玄羽有什么,没准莫玄羽这个私生子被赶下金麟台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总之无论如何反应都没可能这么激烈,恶心到吐”他虽与秦愫不熟识,但同为世家之后也见过几次。秦愫是秦苍业的掌上明珠为人单纯,但养尊处优家教极好,从不曾作此种撕心裂肺的疯誑之态真是哪里都不对劲。

  金光瑶听着她的呕吐之声默默蹲下去,把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纸捡了起来随手一举,在一旁的九盏莲枝灯上一点让它们慢慢地烧了起来。

  看着灰烬一点一点落到地上他略带忧伤地道:“阿愫,你我夫妻多年一直琴瑟和鸣,相敬洳宾作为一个丈夫,我自问待你很好你这样,真的很伤我的心”

  秦愫呕不出东西了,伏在地上呜咽道:“你待我好……你是待我好……可是我……宁可从来不就认识你!难怪你自从……自从……之后,就再也不……你做出这种事还不如干脆杀了我!”

  金咣瑶道:“阿愫,你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今天你知道了你才呕吐,觉得不适可见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根本不會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只是心里作怪而已。”

  秦愫摇了摇头脸色发灰道:“……你实话实话。阿松……阿松他是怎么死的”

  金光瑶怔然道:“阿松?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阿松是被人害死的害死他的人我也已经清理掉为他报仇雪恨叻。你忽然提他干什么”

  秦愫道:“我是知道。可我现在怀疑我以前知道的,全都是假的”

  金光瑶脸现疲倦之色,道:“阿愫你在想什么?阿松是我的儿子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你宁可相信一个藏头藏尾的人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也不肯相信我么”

  秦愫崩溃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声道:“就是因为是你的儿子所以才可怕!我以为你会做什么?你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事鈈敢做?!你现在还要我相信你!天哪!”

  金光瑶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告诉我,今天你去见了谁谁给你这封信的?”

  秦愫抓着头发道:“你……你想怎样?”

  金光瑶道:“那个人能告诉你就能告诉其他人。能写第一封信就能写第二封、第三封、無数封信。你打算怎么办任这件事被人捅出去吗?阿愫算我求你了,求你无论是看在什么情分上你告诉我,信里这几个人现在在哪裏叫你回来看这封信的人,是谁”

  是谁?魏无羡也很想听到秦愫说出来究竟是谁。一个能接近仙督夫人并使她信任的人一个揭穿了金光瑶某种不可告人之秘辛的人。信中所写一定不会是单纯的杀人放火之类的的恶事能够令秦愫看了之后恶心或者恐惧到呕吐,並且难以启齿到就算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依旧连质问都只敢断断续续的不敢明言。但若是秦愫真的老实交代了送信人是谁那就太蠢叻。因为一旦说出来了金光瑶除了会去对付那个人,同时也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封住秦愫的口

  好在秦愫虽然从年少时就一派天真不諳世事,甚至有些傻乎乎的现在却已经不再信任金光瑶了。她呆呆凝视着正襟危坐在桌边的金光瑶万人之上的仙督,她的丈夫此时此刻,在烛光之下依旧一派眉目如画,神色冷静他站起身来,似乎要附身去扶她秦愫猛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忍不住伏地又是一阵剧烮的干呕

  金光瑶的眉尖抽了抽,道:“我真的这么让人恶心吗”

  秦愫道:“你不是人……你是个疯子!”

  金光瑶看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一种悲戚的温情他道:“阿愫,当初我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原本我也打算瞒你一辈子,不让你知道这件事的现茬已经彻底被告诉你的那个人毁了。你觉得我脏觉得我恶心,这都没什么可是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你是我的妻子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你”

  秦愫抱头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真恨不得从不认识你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当初是为什麼要接近我?!”

  沉默片刻金光瑶道:“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但是当初我是真心的”

  秦愫呜咽道:“……你還在花言巧语!”

  金光瑶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始终记着你从不曾对我的出身和我的母亲说过半点什么,我这辈子都感激你也想敬你,怜你爱你。可是你要知道别人不害阿松,阿松也必须死他只能死。如果让他再继续长大你跟我……”

  提到儿子,秦愫忍无可忍举手扇了他一耳光,道:“那这一切究竟是谁害的!你为了这个位置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金光瑶不闪不躲生生受了她一耳光,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殷红的掌印

  他闭上眼,片刻之后道:“阿愫,你真的不肯告诉我”

  秦愫摇头噵:“……我告诉你,让你好再去杀人灭口”

  金光瑶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看来是病糊涂了岳丈已经外出云游修养了,这段時间我就把你也送去和岳丈共享天伦之乐吧。我们快点处理完这件事吧外面还有很多客人,明天还有清谈会”

  到了这种地步,怹竟然还惦记着外边的客人和明天的请谈会!

  他口里说着要送秦愫去休养手上却无视秦愫的推拒摔打,将她扶了起来不知动了什麼手脚,秦愫瞬间瘫软无力他便这样从容不迫地,把自己的妻子半抱半拖进了层层纱幔之中纸人羡蹑手蹑脚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哏了进去只见金光瑶把手放在一面巨大落地铜镜上,片刻之后他的手指竟然穿进了镜子,仿佛穿透了水面秦愫的双眼睁得大大的,還在流泪眼睁睁看着丈夫把自己拖进了镜子,却说不出话也喊不出声魏无羡心知这镜子一定只有金光瑶本人才能打开,机不可失失不洅来粗略一估算时间,猛地蹿了进去】

  【铜镜之后,是一件密室在金光瑶进入之后,墙壁上的灯盏自燃幽幽的光照亮了四面牆壁上形状不一的多宝格,格子里有书册有卷轴,有宝石有兵器。还有几样刑具黑黝黝的铁环,尖锐的倒刺银色的钩子,造型奇特但光看样式,便觉森然魏无羡心知,这多半是金光瑶的手笔

  岐山温氏家主温若寒性情残暴,喜怒无常极为嗜血,有时以折磨罪人为乐金光瑶当初就是因为投其所好,总能做出一些五花八门残忍又有趣的刑具,这才入了温若寒的法眼渐渐越爬越高,直至荿为心腹

  随便哪个仙门世家都会有两三个藏宝室,因此芳菲殿里有这样一间密室,并不稀奇

  密室里除了一张书案,还摆着┅张黑黝黝、冷冰冰的长方铁桌可以躺人。桌面上似乎有些凝固的黑色痕迹魏无羡心道:“在这张铁桌上杀人分尸,再适合不过了”

  金光瑶把秦愫轻轻地扶到这张铁桌上躺好,秦愫面如死灰金光瑶给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发丝,道:“别害怕你现在这个样子,鈈方便到处乱走这几天人多,你就休养一下吧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就可以回来了肯说的话你就点点头,我没有封住你身体嘚全部经脉点头你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愫的眼珠转向她依旧如此温柔体贴的丈夫目光里满是恐惧、痛苦和绝望。

  正在此时魏无羡忽然发现,有一间格子被一道帘子挡住了那道帘子上画满了血红的狰狞咒文,是一种极其霸道强劲的封禁纹

  一张纸片人貼着墙根,慢慢地往上挪去半寸半寸,挪得极慢那头金光瑶还在温声软语地求秦愫,突然像是觉察到什么,警惕地回头

  密室內除了他和秦愫,再无第三人金光瑶站起身来,仔细地四下察看一番并未看到异样,这才走了回去

  他自然不会知道,方才他回頭时魏无羡已经爬到了一格书册之前。他一见金光瑶颈部微动就倏地把自己薄薄的纸片身躯插了进去,像一片书签一样扁扁地夹在┅本书里,眼睛紧贴着前后两张书稿的纸张万幸,虽然金光瑶警觉性非比寻常却也没警觉到要翻翻这本书、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个人嘚地步。】

  【忽然间魏无羡觉得眼睛所见的这几个字好生熟悉。使劲儿瞅了半天心里骂了一声:能不熟悉吗,这是他的字!

  江枫眠对他字的评价是“潦草轻浮,但有秀骨”这绝绝对对就是他的手迹。魏无羡再仔细看大概辨出了“……异于夺舍……”、“……复仇……”、“……强制结契……”还有一些破损和模糊之处,最后终于确定了他把自己夹进去的这本书,是他自己的手稿手稿所记内容,是他当年四处搜集整理资料再加上自己的推断后写的一份关于献舍禁术的文章。

  当初他写过不少这样的手稿都是随手寫随手扔,丢在夷陵乱葬岗上他睡觉的那个洞里这些手稿有的在围剿之中被战火销毁,有的则像他的佩剑一样被当作战利品被旁人收藏叻起来

  他原先疑惑过莫玄羽是从哪里学来的禁术,现在有答案了

  既然是禁术手稿残本,魏无羡绝不相信金光瑶会随随便便让閑杂人等看到这种东西看来,原先金光瑶和莫玄羽就算不是那种关系也绝对不差。】

  【正想着金光瑶的声音传来:“阿愫,我時间到了要去主持场面了,之后再来看你”

  魏无羡已经从他自己写的那叠手稿里一点一点扭了出来,闻声又迅速插了回去这一佽,他看到的却不是手稿了而似乎是两张……房契和地契?

  魏无羡觉得十分奇怪房契地契这种财物,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和夷陵咾祖的手稿放在一起保存吗然而看来看去,这的确是两张毫无特殊之处的房契和地契规规矩矩,没有机关暗号纸张发黄,还有墨渍但他不觉得这会是金光瑶随手放进来的,于是记下了地址位于云梦的云萍城,心想着日后若有机会说不定能在那里探查到什么。

  好一阵没听到外面的声音魏无羡这才继续贴墙上行,终于爬到了那间被封禁咒帘挡住的格子里可他还没看清这间格子里的东西究竟昰什么,忽的眼前一亮

  金光瑶走了过来,掀起了帘子

  有一刹那,魏无羡以为他暴露可是,微弱的火光从帘子外透进来后怹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前方有个圆形的东西刚好挡住了他。

  金光瑶定定地不动似乎在与这间格子里装的东西对视。

  半晌他问道:“刚才是你在看着我么?”

  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静默一阵金光瑶便放下了帘子。

  魏无羡消无声息地贴上叻这个东西冷冰冰,硬邦邦似乎是一个头盔。他转到前方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孔封印者要叫这颗头颅看不到、听不見、说不得,因此这张脸苍白的皮肤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双目和口耳都被牢牢封住

  魏无羡心中默默道:“久仰了,赤锋尊”】

  你以为在大街上白天走的那些人都是活人吗?不全是!有许多人多年前已经死了但他们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吃喝拉撒做爱。你有没有看到晚报上刊登的尋人启示其实绝大多数人很多年前已经死了,只不过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变成了“活死人”,继续在人世间生活至到某一天,他们惢愿已了才会突然消失。他们的家人还以为他们走失了……
  好好想一想是否有人对你恨之入骨?千万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没有谁知噵……有一天他们会变成厉鬼来找你,将带着吸管的长长的牙插入你的脖项……一个复仇的鬼魂在被镇压多年,当咒符被无意中揭开她复活了。是仇恨点燃了一个又一个复仇的鬼魂石佛镇将变成一座死亡的空镇……
  中国本土最恐怖的小说,让你一点点掉进滞息嘚深潭
  夜色中的大都市,即便到了深夜,仍然灯火闪烁高楼与树影冷傲而孤立。就像一个个城里人相互敌视又相互依存妥协。这昰人类的聚集地同时也是名目繁多防不胜防的罪恶的沃土。
  此刻已是子夜时分宽阔的马路上偶尔有一辆如幽灵一般的车辆驶过,毛毛细雨使地面非常的潮湿车辆驶过之后,留下几道泛着白光的粘湿的车轮痕迹在阴暗的路灯背面,大桥下面或者就在一根电线杆嘚阴影里,仍可以看到一个或者两个穿着裸露的女子如鬼魂一样,斜依在哪里长长的如脱去猪毛露出肥白的腿裹在肉质丝袜里,充满著性感与诱惑
  一个妓女指间夹着香烟,明明灭灭她大约等待已经很久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方面以此消磨时间,另一方面以此来吸引那些爱在深夜出门寻欢的男人一个穿着夹克上衣的男人走过去,和她低声说话妓女指间的烟火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又一道不规則的阴暗的火线,她要为自己多赚一分钱面争辩片刻之后,他们就达成了交易女子如膏药一样贴在男人的身上,她已经扔掉了香烟紦那只蛇一般的手放在了男人的后臀部位……
  在胜利路宽阔的马路旁边,有一幢28层的高楼大部分的窗户都已经黑了灯,疲于奔命一忝的人们都沉入睡怎样在睡梦中死去但是,在23层却有一个窗户透着淡淡的光因为有窗帘挡住了外界的视线,里面发生的一切外人都无從知晓
  这是一个注重隐私又时时被刻意暴炒隐私的时代。
  这是都市里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大大的休息室,虽然各种日常用品擺放得零乱但可以看出主人过着还算轻松舒适的生活。电脑、传真、电话、手机、家庭影院……宽大的床
  一缕幽蓝的灯光从天花板顶投射下来,细腻柔和的光线打在一对正沉迷于做爱的男女身上女人年青美丽的胴体,散发着肉欲这是一个不瘦也不胖的肉体。在嘟市女人越越向往所谓骨感美人的年代这样丰满的身体才更让人想到性和性感。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但她那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眼睫毛足可以让人想像得到她的脸庞她的丰满的红唇在男人长着许多卷曲的综毛的胸前,轻轻移动摩擦她的深深浅浅的呻吟與呼吸,搅动着室内不安分的空气
  他们的四肢像深山中的藤蔓那样纠缠在一起,女人的混圆而富有弹性的臀部和她修长的大腿散发著瓷白的光茫欲望在房间里疯狂地生长。
  (HA——YA——KU——房间里悄然弥漫着一种神秘的声音好像是忘情的呼吸,又好像是魔鬼的低啸是谁正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对渐渐亢奋起来的男女!)
  男人的腰际有力地起伏耸动,从他深遂的喉咙里发出舒心的轻吟他的舌尖已经裸在外面,用牙轻轻地咬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压抑住自己即将到来的高潮和快感。女人一双手从下部移上来抚摸着男人的微微有些发卷的短发,然后抚摸他的前额、他的高高的鼻子又在他的厚厚的嘴唇上划过去。女人纤长的十指停在了男人的脖项上她占據着他的那个部位,喉管突起来了很性感,女人的眼睛沉醉着
  突然,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两朵火花那双美丽的眼变得凶狠起来,兩束凶光刹那间仿佛要照亮整个房间那双纤手猛然间肌肉用力,白晰的手背上青筋突爆
  男人吃惊地睁大眼睛,他的眼睛中满是恐懼不相信正在发生的事实。男人试图用自己的双手去分离脖项上的那双纤白的玉手。但女人移动双膝把身下男人的双腿压住,男人嘚双腿努力地一再弹起但却一次次失败了……
  (HA——YA——KU——声音越来越大,填充着这个阔大的房间是原始森林中某种猛兽的声喑吗?你从来没有听过的惨人的声音!这种声音膨胀着屋内的空气或者已经穿过玻璃,向外面的夜空传递)
  窗外街灯闪烁,这是┅个华丽而布满着死亡气息的夜晚
  同样在这幢楼,在一个窗户的里面有一对正在做爱的夫妻,男人跪在女人的身上越来越快地聳动着,他的肥胖的将军肚如一个装满粮食的布袋不的谐地随着他的腰身移动。肥胖男人就像失控的车快速奔驶。在最后一次猛力撞擊之后他的高潮如泄洪的水,奔涌而出与此同时,他的脖项却突然僵硬了
  肥胖男人身下的女人从沉醉中睁开眼,仔细看他的男囚又用纤长的手放在男人的鼻下,立即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那个可怜的男人,因为过度兴奋心跳嗄然而止。
  现在让镜头回到我們的男主人公的房间。
  骑在男人身上的美女没有了只有一块巨大的蠕动着的粉红色肉体,象厚厚的胶原体一般粘贴覆盖在男人的身仩那胶团还在迅速地长大,一点点将男人的身体覆盖住(只能露出男人两只瞪得硕大的恐惧眼睛)又漫延发展,盖住了那张硕大的床最后象水银一样流下床来,吞食着红色的地毯子地毯发出奇异的刺刺哗哗的声音,和一团团因焦糊而散出的青烟
  男人被压迫着,呼吸紧促双眼欲裂,眼珠在一点点向外鼓突一丝血渍从他的眼中泅出来,接着更多的血从他的眼皮与眼珠的缝隙中泄出来象一条紅红的毛毛虫,缓缓爬过他的棱角分明的脸
  最后,那两颗眼珠子竟象炮弹一样炸裂开来可以看到眼珠内乳白的液体,有两滴乳白嘚液体浅在了床边的一个紫红色的椅子上像一滴刚性交后野猫的尿,粘而腥臭
  “啊!”男人大叫一声,腾身坐了起来
  房间寧静而安祥,窗外的灯隐约照常进来男人警觉地侧耳细听,外面马路上有一辆车开过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女人惊惧恸哭的声音,接着警笛响起也许是急救车由远而近来。
  (始终充诉在男人脑海里的那种神秘的声音——HA——YA——KU——突然消失了。)
  原来这呮是这个男人的一场噩梦。
  男人睁大两眼为自己死里逃生,为这仅仅是一个噩梦而庆幸
  电话乍然响起来。男人没有理会披叻件衣服,跳下床拿玻璃杯到热水器前倒水他下半身只穿着一件紧身黑色裤头。裤头前面鼓鼓着一个小山丘显示着这个男性的旺盛精仂。
  男人打开灯屋里赫然亮起来。男人浑身是一层密密的汗珠如刚从水中出来,汗珠儿在滴落甚至可能看到他的裤头前面也有濕湿的一片。
  电话固执地响着窗外是深深的斑驳的夜色。
  男人终于走过去接电话
  “喂,土坤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被称做土坤的男人没有说话而仰起嘴骨吐骨吐地喝了几口水。
  “土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发行商老周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你的苐三部恐怖小说发行了30万册。我们又可以赚一笔了”电话里,是一个女人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声音
   “知道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土坤知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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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固执地问:“喂你的第四部恐怖小说什么时候能脫稿?”
   “听着阿萍,我不想再写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土坤说得很坚决
   电话另一端的阿萍有些急了:“什么?人家出蝂社可是付了定金的违反合同我们要付一大笔罚金,土坤你不愿从自己腰包里往外掏钱,是不是”
   土坤无精打采地说:“对不起,我不想受折磨了我需要找个地方休息,我要挂电话了”
   阿萍突然提高了声调说:“喂,你等一等先别挂,你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听我的安排,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咱们老地方见面再谈。”
  五月花咖啡店位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市一边是高档豪华的大酒店,另一边是该城著名的商厦五月花的门脸却有意地保持着低调,修建装饰得很普通而小巧如果只是从门前面走过,谁也鈈会特别留意这个不大的门脸儿
  五月花咖啡店门口站着两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穿着银灰然的衣裤鼻梁上都带着一个小小的面具,面具做成倒心型状正好挡住了女子的眉心和一双眼睛,这样的装扮或许更能让人想像到面具后面她们那美丽娇好的容颜
  走进詓,你会发现咖啡厅却非常大外面阳光明媚,而屋里却灯光迷离轻音乐舒缓地响起,反倒衬托得这里的环境很安静有几个使女,穿著超短裙裸着修长的大腿和小腿,脚藏在雪白的袜子里面穿着银灰色旱冰鞋。年轻使女们裸露的嫩白的胳膊、修长的腿以及赤裸圆潤的后背肌肤,更显得她们的青春所富有的诱惑力同时还有些许神秘色彩。
  使女托着蓝底月季花的茶盘无声地在咖啡厅内穿行。暗淡的晕光照在她们的身上更加显出几分朦胧与暧昧。其中一个修长高个子的使女手里托着咖啡盘,盘中放着两个咖啡盘飘然来到咖啡厅临窗的一角,她轻轻地把两个咖啡杯入下浅声问:“要加糖吗?”
  “给我的杯子添一些这位先生的不用加了。”说话的是┅个打扮入时漂亮的30岁左右的女子她极富贵族气息地端坐在那里,丝绸的中式衣服显得她的腰细而挺,胸部突出的部分混圆而有张力稍有些社会常识的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是一位富有精明经商头脑的女人也是那种爱掌握大局、喜欢主动出击的女人。
  使女做唍这一切又无声地飘然离开。咖啡桌上的烛光明明灭灭若有若无。这似毫不影响桌两边对坐的两个人继续谈话
  “土坤,为什么現在不想干了要知道你的书卖得正火,正版的加上盗版的,已出了五十多万册还有网络上转摘的,每天有数百万读者在读你的作品你知道吗?你成功了非常的火!”阿萍迫切地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因为出版社还是因为我?还是你知道你在放弃赚大钱嘚机会。”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30岁的男人削瘦而结实的身体,穿着普通的夹客上衣牛仔裤,脚下是一双耐克登山鞋显得随意而洒脫,但他的精神看上去明显的萎靡一蹶不振。这个叫土坤的男人说:“阿萍实话给你讲吧,自从那次从天津回来途中意外受伤后我┅直没有休息好过,总有一个噩梦纠缠着我”
   “什么恶梦?我好像听你说过但是记不得了。”阿萍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奈地问。
  “我总是梦见一个男人开着一辆不晓得什么牌子的车,将另一个形像模糊的男人给碾死了那辆车第一次没有碾死那个男人,那個开车的家伙又把车倒回来碾了第二次、第三次。那个被碾的人开始还发出惨叫后来就没了生气。后来这个被碾死的人死得很惨,夨去了手、胳膊、头甚至生殖器。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可是这样的梦总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我再不想做这种无由头的噩梦了你也鈈喜欢让噩梦缠着,是不是
  “他长得什么模样?”
  “你说的那个在怎样在睡梦中死去开车碾死人的人”
  “不知道,我想看清楚他可是我睁大眼睛,费很大力也看不清楚他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背影,我从来没有看清过”
  阿萍看着情绪低落的土坤说:“当然,土坤你应该知道,你的恐怖小说不知让多少人从半夜的噩怎样在睡梦中死去醒来可是他们照样愿意掏钱买你的新书,不是嗎”
   土坤似乎对自己的恐怖小说不感兴趣,他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还有我最近总是听到一种声音,HA——YA——KU——就象冬天裏划过天空的电线的那种可怕的哨声很刺耳,让我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刺痛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写下去。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内”
  “告诉我,这种刺痛的感觉也是从那次天津车祸开始的”阿萍端起咖啡浅浅地品了一口,她把自己那只纤长而充满性感的手伸向土坤握住了土坤的手。
  土坤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很不愿回忆那次事件:“是的,就是那次发生车祸之后我从天津办完事回来,天已经很晚车突然失控了,一直冲向前我猛打方向盘,车撞在路旁一棵树上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也许是你的大脑受了伤,或者你嘚情绪一直没有从那次事件中走出来”阿萍深深地叹一口气说。
  “自从那次车祸之后我就总有种预感,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在我身仩发生我努力在我的记忆中寻找,从我有记忆起开始小学、中学、大学,还有流浪社会这么多年所遇到的形形色色人等最后我猜想箌了一个人,这也是我最近时常想起的一个人一个多年前教过我的英语老师。”
  阿萍皱起好看的眉松开握着土坤的手,身子向后仰去靠在摇椅的后背上问:“一个英语老师?她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土坤低下头他没有看阿萍,说:“叶莲叶莲老师的死一矗是个别迷,叶莲老师家中只有一个妈妈和一个傻兄长他们在叶莲死后似乎到过学校一次,后来再也不见了”
  阿萍有了探究的愿朢,她将身子前仰做出倾听的样子问:“什么时候的老师?中学还是大学”
  土坤沉吟了片刻,好像在思考该不该讲最后他还是開口说道:“我给您讲过的,我的一个中学英语老师很漂亮很迷人,长得像现在一个当红的电影女演员那个演员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刘亦菲。因为长得非常清纯人们都叫她仙女妹妹。叶莲老师实际上比她还要漂亮只要你看一眼就不会忘记。”
  “是吗比刘亦菲还漂亮?我倒是对这个叶莲老师有兴趣了你讲一讲关于她的故事。”阿萍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土坤一只手无意识地玩弄着那只糖瓷咖啡杯,忘记了喝咖啡
  在土坤极度痛苦的讲述中,阿萍的面前展现了一幅16年前令人窒息的一幕——

  人一生中总会经历一些爿段刻骨铭心永不能忘。有的人是幸运的因为那些人生片段幸福而美满。但有的人就不那么幸运他们拥有的是一些恐怖的令人心惊膽寒的人生片段,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决不会愿意再回头去面对。
  然而一切都似乎早已被上仓安排定了,躲是躲不过去的那样鈳怖的一幕幕像钉子一样,在你措首不及时突然镌入你的大脑。又像一把利斧把你的脑袋像劈柴一样劈开,常常使许多人从此陷入恐怖的心理阴影中永不能出来。
  穿过幽暗的时光遂道土坤再一次回到了16年前——这里是土坤的故乡石佛镇中学。
  那时候的土坤還是一个初中学生正处在发育关键时期,声带悄然发生着变化不再嫩声嫩气,有时候他会努力地咳嗽一声好像要突破咽喉里那个细長狭窄的发声孔,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向成人转变变得像一个男人那样粗哑而有力。他的嘴唇上面也已有几根倔强的胡子破皮而出,显嘚生硬而强悍一个小男孩子就是在这样的渐变中成为一个荷尔朦发达的男人。
  星期一的上午第一节课按课程表的安排是英语,上課玲响过十分钟还不见英语老师叶莲出现。这种情况很反常往常年轻漂亮的叶莲老师总是提前赶来,微笑着站到教室的门口等到上課铃一响,她便准时迈进教室走上讲坛,满面春风对全班同学说一句:“Goodmorng,boysandgirls”
  但这一天,同学们没有看到叶莲老师出现在讲台上
  有同学催英语课代表去喊一声,作为英语课代表的土坤这天正赶上闹肚子从早饭后到现在,他已经跑了三趟厕所如散了架一般浑身无力,坐在那里懒得动更重要的是,今天土坤总感觉不知还有哪里有些不对好象自己丢了什么东西,但是他左找右找也没发现丢叻什么。土坤心里烦闷坐在那里对自己运气儿,对同学的催促当然充而不闻
  坐在土坤前一排的曹玉娟扭回头说:“土坤,你要不想去我就去喊叶老师,全班同学都在等着她上课呢!”
  如果换做别的同学土坤也许会继续置之不理,但对于曹玉娟这个漂亮的女哃学土坤却无法拒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土坤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个扎着马尾辫子的女同学,而曹玉娟对土坤的暗恋也似乎有所感觉两人在相四目相对时,就有一些异样就好像一波无形的电流,在他们之间传递这种男女之间的情感,对于他们来讲的确有些早了一些他们心知肚明,谁也不肯说破看着曹玉娟明亮的双眸,土坤勉强站起来说:“还是我去吧!”
  叶莲老师住在石佛二中校院西侧┅个“院中院”内这个小院又被石佛二中的老师同学称做大庙,因为在很早时候这里是石佛镇人祭祀的地方,后来被破了四旧所有鉮像设施一律被“革命”,只留下一座空空的庙屋和大院正面是个大殿,大殿总是空荡荡的土坤曾经进去过一次,里面地面墙上落满咴尘中央胡乱摆一张很长的桌,也落着厚厚的灰尘伸手在上面一抹,可以划出深深的一个灰槽儿偶尔学校会在这里举行某项活动,仳如作文比赛获奖作文展示土坤的优秀作文就在这里展示过,这成为他很长一段日子暗自骄傲的回忆
  东西两侧是几间厢房,最早昰和尚们居住的后来和尚被赶走,这里又成了石佛二中资深老师的住室在土坤读书的时候,这里有几间厢房改成了学校的图书仓库其中一间原来是属于学校老书记的,老书记不久前去了省城儿子那里养老去了那一间就空置着。其中的另一间住室则属于叶莲老师居住,她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她还是一个大学刚毕业不久的新老师。
  叶莲老师住的西厢房门的样式很古老,红棱子窗格儿红漆已经斑驳。叶莲老师很快乐总是哼着别人听不懂的英文歌曲。据一位语文老师讲那是英格兰一首很美的爱情歌曲。那时侯叶莲咾师正是怀春的季节!她的对像据说在省城工作是一个像当时著名演员达式常那样非常潇洒英俊的小伙子。
  那一段日子大庙小院裏总漂荡着快乐的音符。
  然而这一天,大庙小院里却异样的寂静以致于前来喊叶莲老师上课的土坤,一站到叶莲老师门前石阶上突然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空气仿佛突然冻僵了这种异样的感觉使土坤禁不住浑身一阵颤栗。他扭头看了一眼大殿宽大的窗户里面嫼森森的,仿佛幽暗的深渊清晨的阳光还末照到这里。土坤感到心在胸口怦怦直跳他急忙收回目光。
  土坤忽然发现自己早上起来箌现在的不安甚至包括闹肚子,似乎都与这里有关系与他即将叩门去唤她上课的叶莲老师有关。叶莲老师病了吗她得的是什么病?肚子疼头痛?还是……她也许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脑门上蒙着一块雪白的毛由,需要人照顾或许……
  土坤略作镇定,叩门
  (一个似隐若无的声音在叶莲老师的住室里飘荡:HA——YA——KU——)
  土坤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把耳朵伏在叶莲老师的门上但他很赽又站直了身子,因为他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一个学生怎么可以去偷听偷窥自己老师的门呢?
  (HA——YA——KU——那个悠长的可以忽略的聲音在传响着好像是从一个极细极细的咽喉里发出来……)
  土坤想撤退了,潜意识使他不愿去面对叶莲老师的住室门后面的情形鈳是,如果就这样回去他该如何面对曹玉娟和其他班上的同学。“对不起我,我因为害怕而不敢去敲开叶老师的门”如果是这样的囙答,班上许多同学会笑破肚皮而曹玉娟同学也可能会因此看不起自己了。
  “我该怎么办啊”土坤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像個男人那样勇敢地面对一切也许推开门后,漂亮的叶莲老师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干净如新的教课书,穿着整洁而永远散发着馨香的衣垺来迎接他“土坤同学你好,对不起我有点事迟到了咱们走吧,我们现在就去上课”叶莲老师会这样说,甚至如果运气好叶莲老師那纤长美丽的手还会亲切地抚一抚他的脑袋。土坤为自己的想像而勇气倍增
  “叶莲老师你好!”土坤尽力提高声音,同时他这样莋也是在驱散心中的莫名的恐惧屋里仍然寂静无声,这种死一样的寂静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砰、砰、砰”土坤鼓足勇气再敲門,在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回音之后土坤改做了轻轻用手一推——
  门,这时候竟然“吱哑”一声开了。

  人类需要封闭的空间所以世界上才会出现各式各样的门。
  门可以把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分隔开,可以保留一个或大或小的隐私领地有时候门是开着嘚,它隐含的意义就是这里没有凶杀、奸淫或者密谋,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有时候门是关着的虽然并非所有关闭的门背后,都有见鈈得人的人和事但只少说明,门外的人在没有得到门里人许可的情况下不能轻易进入。否则会有许多我们始料不及的情况发生,甚臸夺人性命
  那么,当时只是一名初中学生的土坤所要面对的叶莲老师的门背后,会是什么呢
  至此,我们不得不提及土坤的內心活动土坤后来曾经在独处时反复回忆,叶莲老师那扇门究竟是被自己推开的还是因屋内某种神秘力量作用而自动打开的呢?土坤覺得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用力在他的有些颤抖的小手轻轻叩击之后,顺势把手放在了门的上面然后呢?他用力推了还是仅仅把手放茬门上面,准备要去推而还没有推的时候门,突然“吱哑”一声打开了。
  如果那扇房门不是土坤推开的,那么会是谁打开了那扇门呢?是住在屋里面的叶莲老师吗
  肯定不是的,因为叶莲老师已没有能力去拉开那扇门了这一点,只有十几岁的土坤非常清楚
  (当人在敲门后,有一种情况就是会受到屋里的人的邀请:“请进!”,在土坤砰、砰、砰敲门时屋里的确发出过这样的声喑:“请——进——”这个声音细弱游丝,但是它的确存在过——)
   在门打开的刹那间映入眼帘的一幕,使年少的土坤哑然失语那声尖锐的惊叫,在他尚未发育为成熟男人的喉咙里滚动了又滚动突然消失。仿佛他的舌头被人无端地拨掉了他的口腔内空空如野。刹那间土坤无法收回目光,他的目光仿佛被磁石一样吸附在他所看到的可怕的一幕上面。
  叶莲老师直直地吊在那里四肢更显得修长,但却是僵直的她的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原来美丽的脸变得淤肿、充血从她的一个鼻腔里,淌出一线血痕已经凝结了。脸上青┅块紫一块尤其是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却突出着象要蹦出来似的黑眼珠如黑的小灯炮,空洞而深远长长的舌头,已变成了黑紫色一直伸吊到颌下面,竟然遮住了脖子和脖子套着的那根绳子
  土坤在刹那间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叶莲老師的两颗眼珠又仿佛两枚黑色的钉子,直接击中了他的心肺土坤感觉小腹一鼓一热,仿佛大河的堤坝突然被冲开一股秽物从他的生殖器和肛门里喷泄出来,有腥骚的尿液和稀淋淋的碎屎他的新换的开净裤子上,立即泅出一大团的湿渍
  “那一幕令我终生难忘。”唑在阿萍对面的土坤痛苦地摇摇头双手抱起一杯咖啡,想喝却又放下然后仰天长叹一声。
  阿萍呆呆地僵坐在那里她的一个手无意识地捏着满满的一杯咖啡,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尖被她齐整的碎银般的牙咬着,已没有了知觉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盯着土坤仿佛他就是一个从坟墓中拱出来的僵尸。
  “那天叶莲老师突然死了,我第一个发现了她她高高地吊在房梁仩!一双眼睛无辜空洞地注视着我——”土坤机械地重述着,眼中含着泪
  “她,她为何突然选择了上吊自杀”阿萍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刚刚步入社会成为一名光荣的英语教师的女子,一个对未来应该充满希望与热情的妙龄女子有什么原因竟然可鉯如此摧毁她的生命?
  “叶莲老师的死因说法很多有人说她是因为恋爱失败,她的大学校友分配到省城认识了一位省部级领导的芉金,他为了自己的仕途于是,就与她断绝了恋爱关系还有一种说法,叶莲老师心理上有疾病有时候会情绪失控,自己也不知道自巳会做出什么举动……这些年来我偶尔就做过一些可怕的梦,隐隐约约和叶莲老师有关不知为何在噩梦醒来,或者在我听到那种莫名嘚声音之后我就想起叶莲老师,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这么多年过去但那一天发生的一幕幕,却还是如此清晰!它已深入到我的骨髓中、血液里!”土坤端起咖啡深深地喝了一口他对面的阿萍坐在哪里一动不动,深深地陷入到土坤所讲述的情节
  半晌,阿萍好潒刚刚回过神她微微一笑说:“土坤,你不会是在告诉我你最新构思的一部恐怖小说的情节吗?你有时候对写作太投入完全进入到伱构思的小说世界!这对你身心不太好!”
  阿萍再一次伸手握住土坤的手。她的纤长的手指摸索着土坤的手心、手背最后把自己的掱指与土坤的手指交叉纠结在一起,她知道土坤喜欢她个动作这会让他想到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性爱时光,而她也一样会想到他们在床仩纠结缠绵的动做
  “不,绝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是一个十分称职的职业作家,我不会那么投入”土坤这次也许并没有想到性,怹肯定地回答并且收回了他的那只握以阿萍双手中的手。
  “阿坤这也许是你的心理在作怪。我可以帮你看看心理医生对了,我知道有一个研究梦的专家介绍给你诊治一下。”阿萍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土坤浅浅地笑了笑,不懈地问:“你想信那种所谓的狗屁专家现在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专家,可是有几个是真正的专家?”
  “我也是听朋友说的她叫方敬芳,也许你听说過她她住在海淀西区红麻树,那个地方本来就有些偏僻没有事谁也不会去。我听说她会一些通灵术一些演艺界、娱乐界、甚至政界洺人也都私下悄悄地去拜访她。这个人她有些古怪不好交流。我还知道她很有钱!我们现在坐的这个五月花咖啡店就是她投资开的”
  “她哪来那么多的钱?”
  “有人送给她的有钱的人愿意送给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事情。这个方敬芳还是┅个神秘人物她对别人说自己有八十多岁了,可实际看上去她只不过四十多岁”
  土坤依然不懈:“保养得好,也有可能电影演員刘晓庆,也快四五十岁的人了化了妆还演十七八岁的少女。尤其是这类巫婆她们最善长对别人讲说自己如何如何神秘,目的不过是引人上罢了我不去,我没有钱有钱也不会给她,听她胡说八道”
  阿萍说:“别不相信,去吧也许对你有些帮助!她真的很神通,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就看出来了!在农村有一个传说,有种人叫阴阳人可以在人鬼之间交流,白天在人间晚上会去阴间上班!”
  阿萍接着说:“方敬芳可是一位不太好见的人。”阿萍拿出手机拨号那边电话似乎很忙。拨了几次终于接通:“您好是方敬芳方老师吗?”
  “您有什么事”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们有点小麻烦想请你帮帮忙!你最近哪天有时间我们去你那里”阿萍說得很小心,生怕被拒绝
  “让我看看最近的时间安排,明天不行,明天李宏军要来就是那个演《神龙大帝》的男一号,一个演瑝帝的专业户他说他最近总梦到朱元璋拿着打狗棒追打他;后天,不后天有一位官员老爷,总是说房价还需要高涨的家伙已经约好叻的。虽然我对高房价深恶痛绝但我不能拒绝这单生意,他出的价不低我不能拒绝送上门的银子。让我再看一看再后天,唉也不荇——”那边一个女人不紧不慢地说着。
  “方老师我知道你很忙,实在对不起这是我的一位最要好的朋友,他遇到了大麻烦只囿你能帮助他。他一定得尽快见到你麻烦你了!价格问题你放心,我会在你原价的基础上再多付你百分之五十。”阿萍温婉地请求臉上带着虔诚的笑。

  “好了别说了,你们下周三来吧!”那边说完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阿萍轻轻地合上手机,长舒王口气温柔地盯着土坤说:“你运气真不错。晚上去我那里好吗我刚从沃尔玛超市买了几瓶红酒,一个人喝挺没意思的”
  每个人都做过梦。梦是什么是一种预兆?是一个人对自己未来的本能的感应还是像某些所谓专家所说,仅仅是大脑皮层对人白天所思所想的一种继续以后的几天中,阿萍和土坤在一起的时候曾讨论过这个话题。
  “好好想一想你的梦与你的现实有没有过紧密联系?”阿萍启发汢坤
  多年前一个深夜,睡在床上的小土坤发现自己家堂屋门后面不知休时站着一个矮胖的女人,她似乎刚刚洗过头头发湿呼呼嘚,发稍向下滴着水珠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余下的半张黑黑的疙瘩脸显得非常阴森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歹毒地看过来,虽然她一言不发但令土坤感到极度可怖。小土坤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食指,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女人在这样的深夜,这個矮胖的女人冷冷地为何出现在自己家屋门的后面她如何进来的,要做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里……
  忽然有一次,在阿萍的一洅启发下土坤记起自己童年时代的这一个梦。没有任何故事情节仅仅是一个画面,一个令他恐怖至今都深刻在记忆中的画面当时,那个矮胖的女人一家还住在村子的另一头两家很少来往。在土坤的记忆中那矮胖女人只来过他家一次似乎是向母亲借什么针线之类的尛东西,两个女人在院门口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这个矮胖的女人就离开了。
  土坤并没把这个可怕的梦告诉任何人但他在心里回味过,始终不明白自己的怎样在睡梦中死去如何会突然出现村中这个矮胖的女人至后两年之后,那个女人一家与父母分家选择在土坤家屋後盖新房,因为宅基地问题与自己的母亲发生了严重冲突,两家人从此不再来往土坤每次邂逅那个女人,总能看到一张原本就很黑洇为迁怒于他而更加幽黑的脸。这时候土坤才明白,为何自己从前做过有关这个矮胖女人的梦
  阿萍认真听完土坤的讲述,更肯定叻要带他去见梦专家方敬芳的决定
  “你瞧一瞧,这就是梦的预兆是人类在长期发展中形成的一种本能。可以预感未来发生的一些倳情而我们一般人都不明白梦的真意,梦专家也许会给我们一个准确的回答听我的没有错,你一定得去见一见那个梦专家方敬芳”。
  六天以后的下午阿萍带着土坤来见住在海淀西区红麻树的梦专家方敬芳。这里果然很偏僻土坤的白色捷达车在细窄的路上左转祐盘,绕了数个弯儿最终停在一个古老的四合院前面。门是红漆大门院中迎面看到一棵百年的如腰粗的老槐树。一个打扮得很土气如鄉下人的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迎出来问:“你们是阿萍和土坤吗”
  “是的,我们与方专家约好的今天下午来”阿萍说。
  “先哏我来交费我给你们一个收据,她看到收据才会接待你们”土气的女孩子不说话时就撅着嘴,面无表情例行公事一般。
  阿萍在Φ堂一个如景观胜地收费的柜台前交了800元手续费小女孩以手示意他们往后院走。后院是一小片竹林凉意扑面,很让人赏心悦目土坤紸意到,在竹林旁边竟然斜插着几把银色的近一人高的长剑,他感到很奇怪忍不住伸手在摸了一把竹剑,这一摸才发现这银色的长劍竟然是由竹子做成的。
  “这些竹剑是用过驱鬼的吧”身为恐怖作家的土坤对巫师的手段并不陌生。
  小女孩依然面无表情机械地说:“这是方教授做的,一直放在这里”
  土坤便不多问。几个人绕过竹林看到四合院的后院正堂,门开着小女孩子停住脚礻意说:“方教授在等你们,请进去吧”
  阿萍与土坤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屋里正中坐着一个看上去40多岁的女人这是一个打扮怪异而性格古怪的女人,身体已经有些发福穿着宽大的丝稠衣服,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使她多余的脂肪感到放松舒服一些对于土坤和阿萍的到来,似乎并不是很欢迎方敬芳从花镜的镜架上框看了看他们俩说:“请座吧,你们俩是谁要接受治疗的”
   “我!”土坤说。
  “付了”阿萍把收据给她看。
  方敬芳并没有看收据而是盯住阿萍问:“您是他什么人?”
  “一个、一个好朋友!”阿萍说
  “不是一般的好朋友吧,性爱是男女交流的主要方式之一你们不会没有做过爱吧?”方敬芳说话丝毫不避违什么
  阿萍沒想到方敬芳竟然如此口无遮拦,脸腾地红了
   土坤虽然感到尴尬,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说:“我们也是慕名前来的”
  “是啊,箌我这里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方敬芳说着,眼睛死列地盯住土坤“小伙子,她很喜欢你是吗?你近来可能有大麻烦不过,你可鉯先说说你的情况我听一听!”
  土坤将自己的不久前连续做的噩梦讲述一边,在这样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面前讲述自己的怎样在睡夢中死去不愿为人知的事土坤开始还有些难为情。但看到方敬芳一直闭目聆听的神态他也渐放松了情绪。
  “梦是神秘的世上万倳万物,无论何种现象都是有因才有果的。”梦专家说:“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梦专家把他们带到一个偏房让土坤坐在一把特制的椅子上,然后将一些导线导管之类的东西分别吸附在土坤的胳膊、腿上甚至将一个吸管放在了土坤的小腹上。再稍会往下一点那吸管僦碰到了土坤的生殖器了。但做这一切时方敬芳表情严啸在她眼里,土坤似乎只是她的众多顾客中的一个罢了
  方敬芳转身把窗帘拉上,屋里突然暗下来阿萍感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忍不住搂住了自己的双臂方敬芳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对土坤说:“听我的话闭仩眼晴,放松身心让你的皮肤、筋脉、肌肉,包括每个毛孔什么也不要想。”
  方敬芳开始对土坤施使催眠术

  方敬芳坐到土坤的对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土坤大约一刻钟后,她突然恶狠狠地问土坤:“你在上中学的时候偷偷爱过一个女教师,并且你还偷過她的一件东西对吗?”
  “是是吧!”土坤已渐渐进入睡眠状态,从他的口里只是发出模糊的声音但旁边的阿萍依然能听出他嘚回答。
  “你偷过她的一张相片你以为她不知道你偷了她的相片,是吗”
  土坤停滞了片刻说:“是的!”
  “错了,她知噵但是她并没有揭穿你,是因为她也同样喜欢你!女人似乎天生喜欢被男人追求被男人爱。许多可怜的女人都是落入第一个追求她嘚男人手中了。这是她们的通病和弱点那个漂亮的女教师对你也有好感,这种好感超过了一个女教师对一个学生的感情不可思议。她嘚爱是圣洁的可是你都对着她的相片做了些什么?”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了,她知道!在无人的夜里伱对着她的照片做的那些事,她都能感觉得到你至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在寂寞孤独的时候你控制不住自己要想她,实际上这里面也囿她的诱惑有人的本性在作怪!当你和别的女人做爱时,你脑子里总是出现她的影子在你的脑海里,在你的潜意识中你一直都是在哃她做爱!”
  “不!不!”土坤似乎被揭开旧伤一样,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脸上呈现出某种痛苦的表情。
  阿萍吃惊地看看夢专家又看一看被许多导管绕缠着的沉睡着的土坤。眼前的情景让她不敢相信一个沉睡的人,竟然能够回答人的提问而这个沉睡的囚脑中所思所想,这个女巫竟然全晓得
  “你一直不愿面对,你一直想回避她!你不愿承认自己竟然跟自己的老师做那种事!男人爱奻人女人爱男人,性是他们交流的最重要渠道性是罪恶之渊,也是力量的源泉!她正是借助于这种力量来寻找你的她想依靠您。她知道只有这样有一天你才可能会去帮助她。”
  “不她是我心中的天使,不可亵渎的天神所以,我为了不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巳经把那张相片烧了。”土坤含糊地辩解
  “是的,你想不到你的这个举措正帮助她恢复灵魂,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求之不得的事情我现在已经能感受到她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大总有一天,她会复活会寻找她的仇敌报仇。”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为她做什么?”土坤无力地问
  “你能帮助她,她现在需要你!你知道吗我们人有时候无意中做下的事情,却对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有很大帮助你命中注定就是她的仁者。”
  “仁者”土坤重复了一边,他不懂这个从来没听过的词
  “这是我们的巫语,就昰说你能帮助她成就她想做的事你能渡她从河的这一边到那一边,明白我的意思吗小伙子。”
  “她死了16年了!”
  “她的肉体迉了可是她的心、她的灵魂并没有死,她每时每刻都想着报仇、报仇!”
  “报什么仇我和她无怨无仇!我只是爱她,爱她也能成仇吗”
  “我说过了,她需要你帮她!这段时间她总是来找你是吗? 你和一个女人在梦里做爱然后,你被恐惧吓醒了!”
  “昰的可怕的难以出口的梦。我无法躲避无处可藏”
  “小伙子,也许她的这种诉求方式不合适可是作为一个死去的人她又能有什麼办法呢?”
  “老师你帮帮我,我最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死?”土坤呢喃而语
  “睡吧,睡过去就会看到的”方敬芬的土坤的眉心涂抹了一滴土黄色的粘液。转过身拉着阿萍离开了这个房间:“孩子,别找扰他让他好好睡一觉吧,对他有好处”
  土坤不知不觉进入到一个神奇的空间,他内心清楚地知道这是在做怎样在睡梦中死去,自己正行走地怎样在睡梦中死去前面是┅片烟雾缭绕的林子。土坤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是人的呼吸,深沉悠长,压抑土坤努力地去辩认——
  (HA——YA——KU——那个悠长嘚可以忽略的声音在传响着,好像是从一个极细极细的咽喉里发出来……)
  这种声音土坤并不陌生土坤继续往前走,前面出现一片涳草地隐约有两个人影,一上一下下面的应该是叶莲老师,直觉告诉土坤她在被人欺负,她挣扎着痛苦地扭动挣扎。这时候另┅个人出现了,他淫笑着走过去贪婪地撒扯已经在被压在下面的叶莲,叶老师绝望地呼叫她的嘴激烈火地张合着,可是土坤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不能这样,你们这帮混蛋、杂种天杀的东西!”土坤大声呼喊,但奇怪的是从自己的嘴里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喑,他分明能感到自己的嘴拼命地一张一合但为何从咽喉中发不出声音来呢?土坤想冲过去帮助叶莲老师但他的双腿却如注了重铅,沉重得挪不动“啊——”土坤愤怒到了极点。但无济于事
  “一旦恶魔出现,一切都会改变这个世界上已经发生过很多这样的事。也许它同样也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一个声音响起土坤忽然记起来了,他这是在做梦是在一个懂巫术的所谓专家的家里做梦,他努力一蹬左腿终于摆脱了那可怕的一幕,醒了过来
  周围很黑,看不到窗在哪里不见了方敬芳和阿萍。土坤在黑暗中呆呆坐了片刻他在回忆刚才怎样在睡梦中死去的一幕,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幕难道真的有什么预兆?或者是在启发他应该去做一些什么
  这时候,门帘一挑方敬芳和阿萍走了进来。
  “孩子结束了。”方敬芳说

  爱情是世界上最吝啬的情感,谁也不愿与他人分享然洏,从红麻树出来阿萍却显得很大度,她看着专心开车的土坤淡淡地笑了又笑。土坤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阿萍的笑问:“你笑什么”
  “想不到你和一个女人做爱的时候,脑子里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阿萍望着前方,车拐了几个大弯终于驶上平坦宽阔的城市大道。
  土坤不愿在阿萍面前承认自己内心的事实索性说:“你不要听那个方敬芳胡说八道。这些巫婆从来都是骗人的”
  “你打算怎么做?想如何躲开那个总是出现在你脑海的噩梦如何帮你那个漂亮的吊死鬼英语老师?”阿萍不想再与土坤争论下去男人不想承认怹的真实感受时常常会“打死也不说”,于是她就转换了话题。
  “不要这样说叶莲老师我不是要逃避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打算回老家石佛镇看一看也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真的曾怀疑过叶莲老师的死不明白她好好的却突然为什么要上吊?虽嘫当时学校流传说她的男朋友背叛了她所以她才绝望自杀。还有其他多种说法但我不相信叶莲老师会那么脆弱。她那么乐观开郎除非她突然间遭遇到什么她宁肯死也不能接受的事情。我觉得这里面肯定埋藏着天大的隐情我希望自己能找到真正的真相。”
  “好啊你也做一回大侦探。不要整天想着恐怖小说换一换脑子,就算对自己调养生息了我陪你一起回石佛镇,这边的事情可以先交给阿顺咑理我对中原小镇很感兴趣。”阿萍挽起土坤的胳膊显得很大度。阿萍真的并不在呼土坤在和自己做爱时脑海里想着另一个已逝世┿多年的女人吗?这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们那里穷乡僻壤,没什么好看好玩的比不得你们江南水乡灵秀,”其实土坤也希望有這么个精明的女人一起同行,想信她会给自己很大的帮助
  “你不想让我陪你去是不是?”阿萍挑衅地望着土坤:“是不是想一个人茬旅途是来点艳遇先老实交待有没有这种想法?”
  “随你便吧”土坤一把揽过阿萍,在她的脸上吻了又吻
  “好好开车,别吻了前面的车!”阿萍推开了土坤的手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们到华联超市去购物阿萍购了许多路上用的东西。土坤开着车回到了洎己的住宅阿萍说:“我给你做饭吧,餐馆里的饭菜华而不实还不一定干净卫生。我不想总在外面吃了”
  “好啊,我给你当副掱”土坤发现单身多年的自己越来越希望过“家”的生活。
  城市渐渐暗下来室内桔黄的灯光朦胧而迷离。丰盛的晚餐餐桌上摆滿了阿萍的成果。色香味俱全她的确是一个能干的女人,不但在事业上顺水顺风操持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尝尽单身流浪的土坤感到自巳被阿萍一点点消融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阿萍脱去了白天穿着的外衣换上薄叵轻沙的睡衣,长长的性感的大腿时隐时显她端着杯子,来到土坤面前骑在土坤的腿上,将手中斟满红酒的杯子往土坤口里送土坤接过杯子接过去,放在桌子上然后,抱起她走向卧室一边走一边熟练地脱下的那件丝白的镶着蝴蝶花边的睡衣。
  电视里仍在播放着庸俗的生活节目……性爱是男女深爱的最恏体现方式之一宽大的双人床,一对成年的男女在热烈地做爱享受着人类最原始也是最恒古的欢悦。
  突然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HA——YA——KU——土坤渐渐进入虚幻的梦想中他感到身体下面的不是阿萍,而是另外一个人她是谁?长发盖住了她的半个脸她的眼晴沉醉地闭着,玉一样笔挺的鼻子小巧的红唇,她的气息如兰!她的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呻吟让土坤销魂动魄
  “叶莲,叶莲”高潮来临时,土坤情不自禁呼出了声
  “滚蛋!”阿萍猛然推开土坤,坐了起来拿睡衣挡住了自己的胸部。
  土坤猛然醒过来问:“怎么了你”
  “你果真还在想着她,你自己还不承认!真让我恶心!”阿萍怒气冲冲地下床赤裸着身子抱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浴间。
  土坤跟着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会在记情时喊出叶莲的名字,而且这一次是那么强烈地感到叶莲的存在她真的代替了阿萍?刚才所发生的仅仅是幻觉吗他屏息侧耳,HA——YA——KU——这个声音消失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土坤不能不再次怀疑自己的神经出叻问题
  这种病只靠一个巫师是治不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休息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休身养性一段时间。
  阿萍很快穿戴整齐走絀来仍一脸的怒气。土坤急忙想要解除:“对不起阿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想——”
  “滚你的蛋吧”阿萍根本鈈听土坤解释:“你真让我恶心,你和我做爱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我真可怜还一直以为你心里真爱着我。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女人嗳,我太天真了”阿萍甩门而去,留给土坤最后一句话:“你去看着她的照片手淫吧去和她的照片做爱吧你!混蛋!”
  土坤一把没有拦住阿萍,她已冲进了电梯“阿萍,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回去”看着电梯无情地合上,土坤愤愤地一甩手进了屋土坤也有些生气了,气自己的同时也生阿萍的气。他觉得阿萍实在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没必要去吃一个已死去16年的女人的醋。
  阿萍急匆匆地走在街道上她要努力甩掉什么,挣脱什么她想一个人好好地独处一段时间。当初她和土坤相遇相识也很偶然,她在一镓出版公司当策划土坤是一名恐怖小说作家,她无意中看到了土坤的一篇恐怖小说深深地吸引了,与一般的恐怖小说故弄炫虚不同汢坤的小说是那种因仇恨而产生的极度报复,这样的因报复而产生的恐怖深入骨髓一定会受到诸多读者的喜爱。作为出版策划人的阿萍鈈会放过这么一个优秀的恐怖小说作家她主动与土坤联系,从此他们成了合作伙伴因为工作交往,他们很快有了感情如今,不可否認她已深爱上了土坤。正因为深爱所以才想独占。这个世界上爱情是真正自私的其他的东西也许可以与人共享,但爱情做不到因此,她阿萍再理智也做不到
  夜已深,这时候出门很难找到一辆出租车阿萍加快脚步往前走,从背影看阿萍身材略显丰满,腿修長而富有力量和弹性高跟鞋叩击着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自疾走在深夜的城市街道上,很容易吸引性暴力者的目光这时候,一辆停在阴影处的如幽灵般的车悄然远远地跟上来在她的前后左右转着。当阿萍意识到这辆车的存在时她清晰地感到叻来自车内的威胁,分明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阿萍暗暗叫一声不好,取出手机拨通土坤的电话:“喂,土坤!”
  (但土坤並没有听到此时他正在浴室里冲澡,他希望“哗哗”的流水冲去他混乱的思想却没想到这水声也淹没了那非常关键的求救电话声。在汢坤的脑海里还闪现着刚才的一幕,他无法理解自己究竟是在和谁做爱,是阿萍还是叶莲?这一切仅仅是人类大脑正常发生的虚幻現象还是对他土坤来讲在预示着什么?)
  因为紧张阿萍的手开始颤抖,她再拨土坤的手机通了,仍是呤呤的响声“快接啊,汢坤!”但令阿萍再次失望了土坤还是没有接。
  土坤的手机响着客厅里一片空旷。
  浴室里的土坤正仰起脸让淋浴喷头的水沖击着他的脸。
  疾步前行的阿萍的前面就是三元桥,高架桥洞下面一片黑暗跑进这片黑暗时,阿萍更强烈地意识到危险来了她尛跑起来,然而无论她怎样加快速度也跑还过那四个轮子。那辆车突然加速猛然横在了她的前面,从车上下来一个肥胖的汉

   土坤茬浴室似乎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声响因为手机就放在离浴室不远的客厅长椅上面。土坤停下来静倾听手机声却没有了。土坤立即意识到什么他衣服也没有穿就冲出来,拿起手机显示的号码他太熟悉了,立即回拨过去
  阿萍的手机响了,但手机已不在她的手上而昰在那个肥胖男人的手里。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一脸横肉的家伙生活优越加上暴饮暴食,使得他营养过度脸上似乎永远挂着一层呛锅鼡的猪油,显得油光锃亮肥胖男人带着淫秽的笑盯着手机问:“谁打过来的?你泡的男朋友、老公还是一个普通的性伙伴?可惜啊怹再没机会听到你这个小美人的声音了。”说着胖男人将手机扔出车窗外。
  “来吧陪老子好好玩一玩,老子的小弟弟这就等不及叻”胖男人恶狠狠地扑压在阿萍身上。
  阿萍努力挣扎但无济于事,她的手被一根粗粗的牛皮绳子绑在后座上她的原本单薄的衣垺,很容易就被胖男人撒开一对如兔的乳房鼓荡而出。胖男人两眼放光那如牛奶般白净的乳房更激起了他的强烈的欲望,他就像猪一樣张开臭轰轰的大嘴啃过去。
  土坤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急忙穿上衣服,冲下楼土坤从地下停车场急速开车而出,沿阿萍回家經常走的那条路追去路过四元桥时,他看到桥下泊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犹豫中他停下来,想过去叩车门这时,旁边一个矮个子男人湊上来说:“大哥借个火。”
  土坤给他点火警惕地问:“你的车?”
  “是啊”矮个子男人深深吸一口烟。
  土坤问:“車怎么了”
  矮个男人说:“有点小问题。没事修一下就会好。”
  土坤上下打量一下矮个瘦男人因为心中有事,他没有再多問而是转身上了自己的白色捷达车,继续向前驶
  土坤在车上给阿萍打手机,没有人接打阿萍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这会儿她鈳能还没到家。她一定坐在出租车里那么手机一定带在身边,为什么不接电话会不会发生了意外?这个城市的治安令人担忧城市晚報上经常有关于凶杀、奸淫、入室抢劫的消息。
  “见鬼!”土坤愤愤地拍拍方向盘骂了一句粗话。
  在黑色的奥迪车里肥胖的侽人解开裤子,猴急地扯掉内裤他的生殖器因为无法压抑的性欲望,而如一头斗急了的公鸡一样奋力勃张,他淫笑着再一次扑向阿萍
  已几乎是光身子的阿萍,虽然手被绑着但两条腿却可以灵活行动。她瞅准胖男人膨涨的生殖器拼尽全身力气狠狠踢过去。阿萍嘚脚后跟最有力的部位准确的击中了胖男人的要害,胖男人整个身子往后退去重重地撞在车体上,他感到自己的下体突然弯折他禁鈈住“噢”地大叫一声,整个身子紧缩蜷曲半晌没有站起来。
  胖男人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臭嫖子老子宰了你!”他如疯叻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顺手抄起车上的一个铁把柄,狠狠地砸在阿萍的太阳穴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阿萍无力地瘫软下去胖侽人并没有收手,还在继续砸阿萍的血溅射到他的脸上、身上和车窗玻璃上。
  激怒过去后肥胖男人猛然醒悟,看着已无声地瘫倒茬那里的阿萍他扔了把柄,大叫:“健华老宋,快过来这他妈的玩出人命了。”
  从桥另一端暗影里跑出那矮个的男人他正是剛才向土坤要火点烟的男人。其实刚才他是打着借火的牌子吸引开土坤的注意力。“我把她杀了!”胖男人抹去溅在他脖项上的血气喘虚虚地说:“这女人太狠,一脚正踢在我的要害上把我激怒了。现在怎么办我们得把她处理掉。”
  矮个男人并不谎张抬眼看叻看头顶上的桥说:“老钱,我有个办法”
  两个人把阿萍搬上车后座,而后开车绕了一个大大的圈上了四环路的高桥,车停下来矮个男人先下车,四下看了看夜很静,也没有车辆往来他冲车上一招手,胖男人抬着阿萍的头矮个男人抬着阿萍的脚,两个家伙紦阿萍尚带体温的身体从车上抬了下来又从高高的桥上扔下去。
  几乎是赤裸的阿萍像被扔布袋一样,被从高高的桥上扔了下来偅重地砸在水泥地下,一瘫黑紫色的血迅速漫延开去
  “噢呀!”胖男人呼啸一声,与矮个男人拍一拍手矮个男人变得轻松快乐起來,他悻悻地说:“这妞真他妈的性感我刚才应该奸尸!真他妈的扫幸,我还没有把小家伙放入进她的阴道就被她狠狠地踢了我的命根子,他妈的差点把我的小弟弟踢断了”
  矮个男人嘿嘿一笑说:“明天一早,警察们又有事做了”
  胖男人说:“是该为他们找些事,省得他们白拿咱们纳税人的钱白吃白喝混日子。”
  黑色奥迪车箭打一样迅速消失在城市的夜幕里。
  土坤沿着平日阿萍平日回家的路前行一边不停地给阿萍打着手机。奇怪的是手机一直开着一直发出他熟悉的彩玲声音,但阿萍就是没有接她还在生峩的气吗?那为什么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她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会不会出了意外手机已不在阿萍身边了?土坤胡思乱想头都要涨夶了。他狠狠的用掌击了两下自己的脑门非常后悔不该让阿萍这么晚离开自己。
  打通阿萍的手机大约是在半小时之后。电话那边傳来阿萍迟疑的声音:“喂!是土坤吗我是阿萍。”
  “你在哪里我开车出来却找不到你。”阿萍终于接了电话土坤又惊又喜:“你没什么事吧?我还以为你出事快急死我了”
  话筒那边传来阿萍平静而略显虚弱的声音:“我很好,我没事我想好了跟你一起詓石佛镇。你不会不同意吧”
  “好,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看你。”土坤说
  “不用了,太晚了”

  非常感谢读友,你们的皷励,是我把这个长篇创作下去的最大动力.再谢.

  太阳照常升起,它每天都是新的刚刚过去的夜晚,究竟发生过什么已没有多少人关紸了。
  城市在阳光的照耀下醒过来,宽阔的大马路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车辆和行人。上班族们匆匆上班就好像在这个城市每天都進行着大迁移,城北的人往城南上班城南的人往城北而去。鬼市上人来人往卖菜的、买菜的,针头线脑老头老太太家庭妇女、悠闲漢子穿行其中,生活就这样机械地继续着、重复着
  土坤醒过来,已是早上九点多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打开窗帘屋里赫然敞煷许多。土坤揉了揉眼这一觉还算安静,没有噩梦打扰
  打开电视,土坤开始收洗脸刷牙
  突然,电视上一条新闻吸引了土坤嘚视线一个男播音员的声音:“今天早上八时30分,四元桥发生一起车祸造成一死一伤。现在看本台记者从现场发回的报道”土坤从畫面上看到,那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车翻停在四元桥下,车门旁边有一滩血迹警察已经在车的周围拉起了一道黄线,周围有一些人在圍观电视台的女记者拿着话筒报道:“死者是一名男子,警察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包打开的安全套判断可能是一个嫖客。这个男子事先可能喝过酒被发现时已当场死亡,他身上还有扑鼻的酒味另外,车祸现场还发现一名女子,现在已被医护人员送往医院据有关醫护人员介绍,这名女子承认自己是被男子嫖娼过女子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一条腿可能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都是讓荷尔蒙给害的!土坤摇了摇头
  这时候,门铃响了
  “来了。”土坤走过去开门阿萍一身靓丽的精短衣裙,拎着一个简单的旅行包站在门外。土坤一把把她拉进门抱在怀里,一只手从后面掩上了门
  “对不起,阿萍”土坤说。
  阿萍静静地看着那扇门合上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没关系,都过去了”
  土坤在阿萍的唇上轻轻吻了吻说:“原谅我,再不会那样了”
  阿萍轻轻地推开土坤,她的穿着一件尖领短上衣恰当地露出小半个胸。土坤从上往下看看到她的胸前衣下挂着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玉佩件。“那是什么”土坤问。
  “什么”阿萍问。
  “你胸前挂着一个玉佩件我以前从来没见你戴过的。”土坤问
  “噢,它叫太平环一个朋友送的,我以前很少戴今天戴上乞求出门保平安。不好看吗”阿萍显得很轻松地问。
  “好看在我们老家讲究侽戴观音女戴佛,都是起到保佑平安的作用我应该送一个佛佩件给你。这次回去一定要挑一个好的玉佛”土坤说。
  阿萍走到沙发湔坐下来把旅行包放在脚边,说:“谢谢你我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跟你出发”
  “好的,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你自己倒水喝吧。”土坤走进洗浴室关上门
  阿萍四顾土坤的客厅,一切还是昨天她离开时的原样没有变阿萍拿起摇控器随便换了一个都市频道,這个台刚刚开始播同一个车祸报道
  一个男播音员的声音:“今天早上八时30分,四元桥发生一起车祸一死一伤。请看本台记者从现場发回的报道”阿萍从画面上看到,那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车翻停在三元桥下,车门旁边有一滩血迹警察已经在车的周围拉起了一噵黄线,周围有一些人在围观电视台的女记者拿着话筒做报道:“死者是一名男子,警察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包打开的安全套判断可能是一个嫖客。这个男子事先可能喝过酒被发现时已当场死亡,但他身上还有扑鼻的酒味另外,车祸现场还发现一名女子,现在已被医护人员送往医院据有关医护人员介绍,这名女子承认自己是被男子嫖娼过女子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一条腿可能再也不能像正瑺人那样行走……”
  阿萍脸色显出微微的惊诧嘴巴微微地张着,自言自语:“果然发生了果然发生了。方敬芳没有骗我”
  “你在说什么?”土坤从洗浴室出来
  “没,没什么”阿萍很快恢复平静:“刚刚看到一则车祸报道,发生在四元桥一个男人死叻,一个女人腿受了重伤”
  “醉酒驾驶,现在大马路上太多城市杀手每天都要发生车祸。”土坤说
  “你认为那个人是醉酒駕驶才死的?”阿萍扭着头看着土坤似乎她才知道这次车祸的真正原因。
  “怎么不是吗?”土坤并没有在意阿萍这个反常的神态
  “他也可能是被报复而死的。”阿萍说
  “被报复的?是因为他得罪了人”土坤不相信。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是罪囿应得。因为他从前犯了对某个人来讲不可饶恕的罪恶现在才受到报应。一切都是注定了的躲都躲不过。”阿萍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相信善恶习报应了。”土坤觉得阿萍有一些怪异
  “你以为在大街上白天走的那些人,都是活人吗不全是!有许多人多姩前已经死了,但他们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吃喝拉撒,做爱你有没有看到晚报上刊登的寻人启示?其实绝大多数人很多年前已经迉了只不过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变成了“活死人”继续在人世间生活。至到某一天他们心愿已了,才会突然消失他们的家人还鉯为他们走失了……”阿萍像背诵课文一般。
  “你在说什么你从哪里看到这些话的?你的皮肤很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土坤走箌阿萍面前抚了抚她的前额,感觉她的体温很低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看过哪一部恐怖小说上面就有这段话。”阿萍的情绪有些低沉在她的额头上,在黑发的掩蔽下面,有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磕碰伤痕就好像一块被毁的东西,经过高明的工匠鬼斧神工又恢复了原来一点也不留痕迹。

  白色的捷达车经过两天的行驶驶过辽阔的华北平原,进入中原地区再经过岳飞的故乡汤阴,过黄河进仈百里雄伟的伏牛山,再穿过伏牛山前行百余里就到了禹州地界。按行政管辖划分石佛镇现在隶属于禹州。
  离开拥挤繁燥的城市土坤的心情这两日都很好。尤其接近石佛镇的时候他的围绕石佛镇的话题就多起来。“你可以以一种旅游的眼光来读这个古老的城镇这里每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都能给你讲一大堆关于古镇的故事我就是在故事中长大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写故事的原因”土坤看仩去兴趣昂然。
   “有故事听真是太好了我小时候也很爱听故事,天天缠着姨妈讲故事什么《白雪公主》、《灰姑娘》、《天鹅湖》、《木偶奇遇记》等等百听不厌。后来渐渐长大了反而没有机会听故事了。现在有闲的时候,只能翻一翻你的恐怖小说可是你的恐怖小说又太吓人,看完之后晚上会做噩梦我现在倒是对民间故事更感兴趣了。”阿萍的情绪被土坤感染了
  火毒毒的太阳炙烤着夶地,知了的声音从路边的树上传来“吱吱”的声音从不间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渐渐地土坤感觉眼前的村庄河流熟悉起来,和他的血脉相通了他是这块土地上成长起来的,无论贫穷还是富有这块土地滋养了他。回到家了土坤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把汽车的冷气阀門调了调使车内更加凉爽。捷达车驾车驶进了石佛镇地界路标上显示,离石佛镇还有四十公里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石佛山。现在怹们只能看到石佛山的背部宽厚而结实的石佛的背。顶天立地震撼人心。人类敬仰高山当一座大山形同一座佛像时,那山所蕴涵的意义在人们心中就非比寻常了。
   阿萍闪亮着迷人的大眼睛问:“为什么叫石佛山呢”
   土坤说:“我曾经在小时候听玉女巫说過。”
   “谁是玉女巫”阿萍问。
  “她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女巫婆就好像你知道的那位梦专家方敬芳一样,都有些神神道道的會一些邪门异术。”土坤解释:“玉女巫曾经给我讲过这座石佛山很久已前已经存在了,在人类之初佛祖如来有一次路过中原,觉得囿些累了就靠在此地一块石头上打坐了一会儿。因为如来非常累一睡就是半天。如来佛祖过的是佛界时间他这一睡就是人间百年,等他醒过来睁眼一看,面前堆得山一样的是人们烧的佛香看到跪着的一大片香客,如来佛不忍让大家失望就把自己的千亿个佛身中嘚一个留在这里,天长日久木聚石堆,就成了如今的石佛山它是禹州人的福气,保着禹州这块土地世世平安、代代幸福石佛山上非瑺形似一个巨大的石佛,可谓形神兼备每年石佛镇举办鬼节,就有数千上万民众到石佛山前烧香跪拜乞求石佛保佑一方水土平安,保佑他们发财长寿”
  不知不觉,车驶近石佛山与石佛山顶的角度越来越小,最后和石佛山成了一条直线反而看不到石佛的形象了,眼前只有两边高耸的崖石几棵枝杈突起的老树。几只老乌鸦在空空的山坡上飞起又落下眼睛如幽灵一般盯着闯入者。这条省级公路從石佛山一侧横穿而过的
  此时,阿萍突然感觉到石佛山里阴气逼人潜意识告诉她,这里有另一种不可知的东西但她并不知道他們是谁?究竟在哪里 “这里好像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阿萍轻轻叹一口气双手抱了抱双肩。
  土坤看阿萍一眼说:“阴森森的感觉有这么严重吗?你怎么在这里会有阴森森的感觉”
  车驶上一个高坡。阿萍突然看到远处的林中鬼影丛丛在树林背后,有一双双無神的大大的眼紧盯着土坤和他的汽车她紧张地闭住了呼吸,努力想看清楚他们但只能看到一团一团的影子,他们似乎正在忙着什么倳情“土坤,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吧!”
  非常不巧正在这时候,土坤的车突然熄火了
  “别着急,可能是车出了点小毛病”土坤打开车门,下车立即有一股热浪扑过来。土坤能感到自己身上的汗毛孔在“啪啪”地打开汗液立即从汗毛孔溢出来。“千万别茬这里出大问题如果开不走车,我们会被太阳烤焦的!”土坤大声告诉阿萍:“你呆在车里别下来!别把你的细皮嫩肉烤糊了”
  阿萍坐在车里,紧张地盯着远方她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片林子里真的有许多东西在晃动还有一双一双的眼睛闪着鬼火般的光。他們会不会就是梦专家所说的“活死人”或者吸血鬼、僵尸?可是他们为何要集聚在这里在那片黑黑的林子里,阿萍感觉他们至少有数┿也许上百他们手舞足蹈,口里叫嚣着有的还冲她挥着手,有的在冲着她淫笑太远了,看不太清楚阿萍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許她还会回来她佯做平静地问土坤:“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石佛山下有一个名字叫野猫林。就是因为远处那片大森林”土坤正忙着检修车。他掀开前盖仔细检查发现原来是输油管旁边的一个螺丝钉松了。土坤取出板手重新把螺母拧紧。
  阿萍的耳畔听箌一种声音:KA——YA——KU——这种声音是阿萍似曾相识的这种声音令她感到更加不舒服,头开始隐隐作痛“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阿萍问重新上车的土坤
  “什么声音?”土坤觉得阿萍有些奇怪
  阿萍不再说话,她觉得不应该把自己的这种莫名的感觉告诉土坤
  白色捷达车发出一声轰鸣,继续向前行驶
  阿萍忍不住扭头向野猫林中看,那里黑黝黝的他们在冲自己晃动,甚至可以看到怹们白森森的牙齿贼亮的眼睛一闪又一闪。她听到他们中有人在笑是冲自己不怀好意的淫笑。阿萍再定一定神想仔细看一看,但突嘫间什么也没有了
  “你扭回头在看什么?”土坤问
  “没什么!”阿萍说:“看一看风景”。
  “你刚才问我听到什么声音叻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土坤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是一种神秘的声音,像HA——YA——KU——”阿萍还是忍不住向土坤吐露一些心迹
  “什么?”土坤扭头看了她一眼
  “KA——YA——KU——”阿萍重复一边。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在哪里呢”土坤一边開车一边想。前面遇到一个急转弯几乎90度的转弯使捷达车差点与迎面驶来的大卡车相撞。“妈的会开车吗?”那个方脸大胡子的司机扔下一句脏话土坤摇摇头,怪自己刚才分心了
  “专心开车!”阿萍说。她想起了梦专家方敬芳的忠告在心里默默请求太平环保佑自己。同时她把手悄悄地伸向胸前轻轻握了握那个玉做的太平环。
  沉默了片刻土坤想起什么,忽然一拍方向盘说:“对了关於这石佛山,我听人说过几十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很轰动的事情。有一只黄金部队就是专门负责勘察黄金的勘察队,在这里发现屾上有黄金他们就在可能有黄金的地方做了标记。想不到他们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后来,石佛山附近的人到山上砍柴发现了那些奇怪的标志。其中有人识得这是黄金部队那些人做的标志于是就顺势挖下去,希望能挖到真正的黄金石佛山上有黄金的消息,一传十、┿传百引来附近成百上千的人来疯狂开挖。这时候从省城来了一个据说很有来头的家伙,他通过关系与石佛镇政府签了合同独家开采。他招了三四百本地和外地的人为他挖黄金。挖黄金你知道是如何挖的吗”
  阿萍摇摇头说:“我没听说过。”
  土坤笑了笑說:“我曾经写过一部《金魔》所以对这方面有研究。首先得找到黄金的脉络然后从垂直方向挖洞。他们当时用的是打干钻的方法洞里粉尘飞扬,工人进到洞里一呆就是一天天长

  日久,工人就会得一种病叫矽肺病就是因为吸入大量灰尘,沉积在肺里人的肺會慢慢地变硬,人将最终因不能呼吸而死亡在山西上山乡,曾经有一个矽肺病人死后三年,家人给他迁坟挖开坟墓,发现棺材早已朽烂他身上肉也化成了灰,只乘下一副骨头但人们却在他的胸口发现他的那个肺,仿佛凝结成一块石头拿锤砸都砸不烂。呵呵我扯远了,再说石佛山上那些人挖黄金后来突然有一天,黄金洞塌了三百多人被埋在洞里,无一生还”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萍暗暗地大吃一惊,她脑子里在急剧地猜想:野猫林子里的丛丛魅影会不会就是那些被埋在黄金黄色洞中的孤魂野鬼呢?如果真是他们那么他们是早就存在于此还是最近刚刚聚集在这里?如果这三百多个吸血鬼或者僵尸全部进入石佛镇石佛镇将会变成什么样呢?
  阿萍再一次扭回头这时候,她看到了面南北背的形神兼备的顶天立地的石佛突然,她发现那座石佛动起来仿佛要站立起来。他的宽夶的肩缓缓而动他的双腿,是两旁绵延的山脉也仿佛要动了。树丛如他的汗毛一样颤抖那深陷下去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实际上也許只是两个空空的山洞)
   阿萍惊诧地“啊”了一声,一双手同时捂在心口上她的心“突突”直跳,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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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土坤在专注地开车,头也不回地问:“发现新大陆了”。
  阿萍眨一眨眼石佛山却又還原了本来面目,静止在那里阿萍如梦醒一般,镇定了一下自己说:“没什么!我已经‘老眼混花’了阿坤,我想我们还是在这是城尐住两天就回去吧”
  “为什么?还没有到石佛镇你就想撤退了有什么事吗?”土坤问
  “没,没什么事情”阿萍为自己找鈈到合适的理由而暗自责怪自己,她要和土坤一起回去必须得有充足的理由。
  “石佛镇到了”土坤兴奋地一拍方向盘:“故乡啊故乡,我的母亲今日回到你怀中……”土坤的哼唱,把阿萍从沉思中唤现实她抬眼向前望去。那是一个阳光明亮的世界石佛镇如一個窝在盆地中的明珠,完全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捷达车轻巧地驶过观音桥,从高大的贞节牌下面穿过进入石佛镇。
  石佛镇中國玉石的最大集散地之一。全国各地的玉石批发商来这里购货再销售到全国以至世界各地。在世界地图上也许人们看不到禹州,但一萣能看到石佛镇依地图来看,石佛镇往南是渐渐起伏的丘陵往北,紧挨石佛镇就是一条婉延崎岖的观音河观音石桥建有百余年,近些年经过多次修缮观音桥畔所立的贞节牌坊,据说是明朝朱元璋手下有位官员为其儿媳所立经历数百年而屹立如故。过观音河有一爿坡林地,杂草树木纵横交错再往前走就是石佛山。石佛山上还有一座石佛寺却因年久失修,成了乞丐的居所
  石佛镇是中原一個古老的大镇,现在总人口却不多只有二三万。石佛镇大多数人一年四季种庄稼靠天吃饭。当然也有不少头脑灵光的石佛镇人做玉器生意,有的人以石佛山上的独玉为原料加工制作千姿百态的玉货有的则以经营业为主。
  石佛镇惟一的主街道石佛镇大街的两边有菦百家经营玉货的大小门店比较知名的如主街从北数第一家张三万的张家金玉店,王家玉铺、孙家石佛记……还有白啸天的白门老玉店鬼协秘书长孔令白的孔家玉店等。这些门面还都是古老的设计即是由一扇扇门板组成,白天开门时一扇一扇地卸下来到晚上再一扇┅扇地装上去。店铺里卖的除了寻常家用的东西外还有石佛镇本地产的东西,那就是玉石大部分店里都卖玉货。石佛镇人有的家里就昰一个小小的玉石加工厂祖辈都手工制做各式各样的玉摆件、玉挂件。石佛镇里有几个在全国都有名声的玉匠他们的加工制作的玉货,还被做为国礼送给外国贵宾这很为镇上人所骄傲。
  每家店铺各有特色石佛镇的玉货应有尽有,挂件、摆件还有的在门口摆着夶件如“扬帆千里”大帆船,这一件工艺品在北京工艺美术商厦要卖到上百万而在这时在也就只有数万元。近百年来在玉货交易的带動下,这里形成了一个大的交易集市方圆数百十里乡民村人,都纷纷赶来或卖或买形成一个集批发购买玉货、服装、食品的加工集散哋……
  土坤的白色捷达车缓缓驶在石佛镇大街上。大街上的人并不多这里并没有大商场,有的只是小铺面路面倒还干净,是沙士哋每家自扫门前地,扫完后再洒上水很清爽。土坤开车而来吸引了很多铺面上的人,他们以为又有外地老板来进货纷纷冲土坤招掱说:“来店里看看货吧。” 土坤只是冲他们微笑着偷闲对身边的阿萍说:“瞧,我老家的人还都挺好客”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路边有几个摆地摊的土伸停下车,走下来想买些水果几个摆摊的摊贩纷纷和他打招呼。土坤来到一个健壮而看上去很实在的老女人媔前这个女人有个外号叫大脚婆,大脚婆正拿起一个苹果递给站在她摊位前面的张哑吧
  土坤很惊诧自己一回到石佛镇就看了看张啞巴,这是他回石佛镇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人张哑巴、公社发。多少年过去了张哑巴身上似乎变化不大,土坤还清晰地记得这位衣衫破烂的小镇名人
  张哑巴对土坤、阿萍的出现似乎有些吃惊,他停止吃苹果惊诧地看着阿萍,又看一看土坤好像不相信眼前站着嘚是人。土坤冲他点点头张哑巴没有任何反映,转过身去留给土坤一个肮脏的背他的背上依然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这时候同时关注他们到来的,还有一个青皮他自从阿萍下车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阿萍。阿萍也注意到了她冲那个青皮婉尔一笑,过去挽住叻土坤的胳脯意思是告诉那个青皮:“别来碰我,我有人保护”
  大脚婆笑眯眯地注视着这两个新来的客户说:“先生,想买些啥呢桔子,苹果还是香蕉”
  土坤说:“苹果!”
  旁边有人说:“大脚婆你今儿个可是发了呀!”大脚只顾忙活着,没有功夫理怹的伙伴们手脚麻利地从身后一摆果箱中搬出一箱苹果。土坤走过去将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递给张哑巴。张哑巴冲他看了看低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苹果。大脚婆说道:“这个张哑巴也不会说一句谢谢你我替他说谢谢你了!”
  大脚婆把一箱苹果搬到土坤的捷达车後备箱里,土坤点了钱给他多了两元。土坤说:“大妈不要找了,你告诉我在石佛镇有没有好一点的旅馆我想在这里住几天。”
  “那当然是悦来客店了白啸天家开的,就在前边不远门口有一个百年老槐树,一边大门上写着悦来客店一边大门上写着白门老玉店,都是白啸天家的要不,我这就给你带路过去”
  “不用了,谢谢你!”
  土坤开着捷达车掉了个头,缓缓地往前走不多嘚路人注视着这辆外地来的车。阿萍说:“这个镇上的人似乎都怪怪的刚才有个青皮小伙子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我的胸脯看,恨不得要鑽到我怀里真流氓!”
  土坤扭头看了看阿萍的胸脯说:“你的这件衣服衣领太低了,哪个男人看了都会有些不安分的想法”
  阿萍冷冷一笑说:“天下男人都是鱼脱生的,闻不得一点儿腥味!”
  土坤笑一笑把注意力投向窗外。从这些人的神色上仿佛又看到叻十几年前的小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的神色言谈举止如此相象几个小孩子追过来,凑到他的车窗口往里看土坤冲他们友好地笑一笑,问:“小朋友告诉叔叔,悦来旅店怎么走”
  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家伙抹一把鼻滋,一指前面说:“叔叔我知道,因为我嬭奶就在那里烧锅炉往前走,马上就到了”
  土坤停下车,唤小男孩上车阿萍侧过身子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峩叫土巴,我奶奶就在悦来客店烧锅炉”土巴抹了一把流出来的鼻涕,眼睛骨录录四下乱转对车内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悦來旅馆位于石佛镇的中心区域门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门楼。门前静卧着两个大狮子守护着这个古老的宅院。与悦来客店紧临果真有┅个很大的铺面,牌子上写着“白门老玉店”
  悦来旅店是石佛镇最好的旅店,即古老又现代是传统与洋化的和谐的统一体。旅店咾板白啸天除了开旅店外,还经营着旁边这家大的玉器店悦来旅店分上下两层,一层显然最近经过装修改成了门面店,铺着磁砖高高的货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玉货。现在在这里主管日常事务的,是一个叫梅小青的女人妖冶而迷人,风情万种
  土坤径直将車驶进悦来旅店院。“小水姐来客人了”土巴没等车停稳就打开车门,急急地跳下车一边跑一边喊。
  服务员叶小水正在悦来客店嘚大堂台里看琼瑶的小说这个多情善感的女孩子,此刻正被琼瑶的故事打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土坤他们从大门口开车进院时,她似乎并没有发现现在市场不太景气,来石佛镇的商人不多来悦来旅店的

  土巴的呼喊把她从琼瑶的世界唤回现实。叶小水抬起头看箌两上客人,男人三十岁左右瘦而结实,头发有些微微地卷屈一双不大但很深遂的眼睛。他的身旁是一个时髦的大城市女人很洋气,披肩的长发在未稍略微烫了烫眼睫毛卷而长,肤色白晰是经过特殊保养的。
  叶小水脸上显出习惯性的微笑微微向前弯腰鞠躬說:“先生小姐好。”
  土坤看了看阿萍说:“有套间吗”
  叶小水说:“二楼208房,昨天北京一位老板刚退的房你们可以住进去,那里条件比较好”
  “别的没有了?”土坤问
  叶小水说:“有啊,你们可以根据自己需要挑房间一楼后院嘈杂些,二楼临街但窗户是双层的,很隔音即可以看到街头的风景,又比较安静、干净我推荐的就是临街的二楼。”
  “那就208吧”土坤看了一眼阿萍,发现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惊诧与不安一双眼睛正紧张地注视着大堂外面,顺着她的视线土坤又看到了张哑巴。
  土坤轻松哋一笑说:“别紧张他叫张哑巴,小镇上生活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你,是不是有些怕他”
  “不,没什么”阿萍收回目光,土坤注意到阿萍的胸部一阵剧烈的起伏
  “放心吧,他是一个哑巴手无寸铁,不会怎么着你的”土坤安慰阿萍。
  阿萍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个张哑巴眼中有某种东西闪亮地刺激着自己,还有他背后那把生锈的铁剑那剑上的快要脱落的铁锈,在她眼里就是一块块凝結着的血液那是铲除“活死人”和吸血鬼后留下的凝血。这种感觉令阿萍感到非常不安并产生要逃避的念头。
  “别害拍他不是瘋子,不会扑上来咬你的!”土坤伸手揽一揽阿萍的肩说:“他身上还有一段你闻所未闻的传奇想不想听?”

  呵呵,多谢zhhqy 指导.我犯了┅个超低级笔误.看到这句话,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多谢多谢.

  这时候悦来客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声,一辆粗笨的摩托车嘎然出现茬悦来客店门前随着一声口哨,从大堂门外进来一个青皮头发从发梢到后脑有一缕染成了棕黄色,耳朵上戴着一个大大的玉环蒜头鼻子,单眼皮眼白多,黑眼珠小嘴唇肥厚,因为吹口哨双嘴噘得能栓一头倔毛驴。这家伙左顾右盼一步三晃地来到柜台前。这种姩轻小伙子在石佛镇被人称作青皮,又叫愣头青
  “梅姐不在,她刚出去了”叶小水没好气地冲这个青皮说。
  “今天不找她我是特意来看一看这位新来的小姐。”青皮眼睛肆无忌惮地在阿萍身上扫来扫去“啊,大城市来的妹妹果真与山村妹子不一样,味噵不一样!”青皮说着凑近阿萍,夸张地提了提蒜头鼻子
  阿萍记起他就是刚才在苹果摊前那个目不转睛看自己胸部的男人。他竟嘫尾随着车跟到了这里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情涌上来,可恶的色鬼、流氓!阿萍突然想张开口冲过去狠狠地像狼一样咬住这个家伙的喉嚨,把他的突起的喉结嚼碎把牙插进他的血管里,吸干他身体里所有的血但是,这一刹那的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她现在是一個人她生活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旁,她怎么可以轻举妄动呢何况,还有那个神秘的张哑巴!
  阿萍轻蔑地看了这个青皮一眼转头扭向别处。然而侧身的阿萍却在无意中更显示了其丰满的胸脯,以及那个令男人们想入非非的性感的乳沟
  “有句电视广告说得真怹妈的准确,女人‘挺’好女人只有挺起来才更惹男人喜欢。”青皮垂涎三尺竟然要伸手摸阿萍的胸。
  “啪!”阿萍忍无可忍迅捷地一身,顺手就是一个耳光响亮而清脆地打在青皮的脸上。阿萍的脸因为愤怒而瞬间变得乌青毫无血色。
  青皮的脸上立即红起五个指印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连连点头:“打得好真他妈来劲,你真要让我起性了!俏娘们有种你再来一次!”说着,青皮伸着脖子将另一半脸几乎要凑到阿萍的鼻尖了。
  “孔庆东你不要打扰我们的客人,好不好”叶小水大声拦阻,但口气中更多的昰无可奈何
  正在找钱交押金的土坤跨前一步,无声地挡在孔庆东和阿萍中间
  孔庆东止住脚,上下打量土坤几眼忽地变了脸銫说:“噢,我都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护花使者瞧一瞧,啧啧一朵鲜花是不是就插在你这堆牛屎上了?”
  土坤不语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黄毛没退的年轻人。
  孔庆东以为土坤害怕了忽然呵问:“你们哪来的?”
   土坤强压怒火不懈地说:“本地的。”
   “本地人还来住旅馆哈哈!我看你是外地来的有钱人吧?在你们那个地方玩女人不方便是不是是不是专门来我们石佛镇玩女人来了?你们这种人老子可是见得多了”青皮的肥厚嘴撇着,一幅十足的流氓无赖相
   土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盯着孔庆东反问噵:“你是不是常这样干”
   “哈哈哈,男人都喜欢这样子不是吗?不过”孔庆东停一停说:“住这里得小心有鬼!”
   “有鬼?”土坤皱一皱眉
  孔庆东压低声音,阴惨惨地说:“隔墙有鬼!昨天晚上十二点我在那里看到一个扎黄蝴蝶结的长长马尾辫子嘚女孩子面向墙根在哭,我这人心肠特好就走过去问她,姑娘深更半夜你不回家,在悦来客店里向着墙哭啥呢是不是我们的叶小水欺负你了?她说大哥啊,叶小水没有欺负我是因为我父亲生病快死在医院里了,我又没有钱给他老人家看病你说怎么办啊?我说別太伤心,没有钱我明天帮你抢银行去现在咱们得上床睡觉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家。她说大哥不用了,因为你看到我的样子会非常非常害怕的我说没关系,你就是一个女鬼我也不害怕快快起来吧,我用摩托车托着你送你回家这时候,她就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著我。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你们猜猜?”
  土坤和阿萍都不开口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我看到的还是一根扎黄蝴蝶结的長长的马毛辫子哈哈哈哈。”孔庆东为自己讲的故事而得意地大笑
  “我不怕鬼!”土坤冷冷地说,这种小儿科在他面前简直是班門弄斧
  孔庆东耸着腰身极度夸张地哈哈笑着,围着阿萍左瞧右瞧突然神秘地说:“我怎么看你有点像是昨天晚上那个对着墙根哭嘚女人呢?妈妈呀好可怕啊!”
  土坤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低声说:“小子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孔庆东一愣,笑僵在他的脸上他裂一裂嘴,欲言又止转身要走,却忽地急转身一个黑虎掏心拳直取土坤胸部。他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外地人一個下马威
  土坤早有防备,右手握住他打来的拳顺手牵羊一带,孔庆东站立不稳重重地往前跑几步差点载倒地上。
  偷袭不成自己还差点载倒,孔庆东恼羞成怒大叫:“他妈的哪来的外地人,竟敢欺负你大爷今天让你领教领教老子的厉害。”说着自己先“哼哈”练了一趟三脚猫的拳,然后一个恶狗扑食直奔土坤过来土坤站着双脚没动,左手一挥拨开孔庆东的双拳右手变掌,啪啪一掌击在他脸上,一掌戳在他后腰上孔庆东晃了两晃,只觉得整个脸一阵麻木“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土坤冷笑一声说:“这是给伱上第一课记着以后在女人面前要规矩点儿。”
  孔庆东忽地跳起来从腰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土坤面前晃了晃说:“行啊,老小子没看出来,手上还有点功夫来,有种跟我玩玩这个!”
  “孔庆东你疯了吗?”从门外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女人一紦扯住孔庆东的胳膊,夺下他手中的刀
  “梅姐,你可回来了”几乎吓傻了的叶小水又惊又喜,从柜台里跑出来说:“这是两位住店的客人你表弟他——”叶小水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孔庆东没敢再说下去。
  被称做梅姐的女人一手紧拉着孔庆东一边对土坤和阿萍點头作捐道:“实在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受惊了晚上的饭钱算我的,小水快带客人上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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