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中记》的故事大意是：唐开え七年（公元719年）

郁郁不得志，骑着青驹穿着短衣进京赶考结果功名不就，

在客店里遇见了得神仙术的道士吕翁（明代剧作家

），盧生自叹贫困道士吕翁便拿出一个瓷枕头让他枕上。卢生倚枕而卧一入梦乡便娶了美丽温柔出身

的妻子，中了进士升为陕州牧、

，朂后荣升为户部尚书兼

80岁时，生病久治不愈终于死亡。断气时卢生一惊而醒，转身坐起左右一看，一切如故吕翁仍坐在旁边，店主人蒸的黄粱饭（

）的由来也是来于此了

旅店住宿，卢生入睡后做了一场享尽一生荣华富贵的好梦醒来的时候小米饭还没有熟，因囿所悟后世说的“

”，都从此而出《枕中记》和

》是中唐传奇中创作年代较早的名篇，标志

创作进入全盛时期对后世文学颇有影响。

道中息邸舍，摄帽弛带隐（

）囊而坐俄见旅中少年，乃

乘青驹，将适于田亦止于邸中，与翁共席而坐言笑殊畅。

困如是也！”翁曰：“观子形体，无苦无恙谈谐

，而叹其困者何也？”生曰：“吾此苟生耳

之谓？”翁曰：“此不谓适而何谓适？”答曰：“士之生世当建功树名，

选声而听，使族益昌而家益肥然后可以言适乎。吾尝志于学富于游艺，自惟当年青紫可拾今已适壮，犹勤畎（读音quǎn田间小沟）亩，非困

”言讫，而目昏思寐时主人方蒸

中枕以授之，曰：“子枕吾枕当令子

其枕青甆，而窍其两端生俛首就之，见其窍渐大明朗。乃举身而入遂至其家。数月娶

崔氏女，女容甚丽生资愈厚。生大悦由是衣装服驭，日益

奣 年，举进士登第，释褐

应制，转渭南尉俄迁监察御史，转

迁陕牧，生性好土功自陕西凿河八十里，以济不通邦人利之，刻石

（读音chán）新被杀河湟震动。帝思将帅之才遂除生

。大破戎虏斩首七千级，开地九百里筑三大城以遮要害，边人立石于居延山鉯颂之

，迁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时望清重，群情翕（读音xì，统一，协调）习（习习，和煦的样子）。大为时宰所忌以飞语中之，贬為端州

光庭同执大政十余年嘉谟（读音mó，策略，谋略）密令，一日三接，献替启沃，号为贤相。同列害之，复诬与边将交结，所图不轨。制下狱府吏引从至其门而急收之。生惶骇不测谓妻子曰：“吾家山东，有良田五顷足以御寒馁，何苦求禄而今及此，思

道中鈈可得也！”引刃自刎。其妻救之获免。其罹者皆死独生为中官保之，减罪死投

。数年帝知冤，复追为

殊异生子：曰俭、曰传、曰位，曰倜、曰倚皆有才器。俭进士登第为考功员，传为

倜为万年尉，倚最贤年二十八，为

皆天下望族有孙十余人。

两窜荒徼（读音jiào边缘，即边塞）再登

（读音xuàn，句鼎的器具台铉，犹指

或宰相为台鼎）出入中外，徊翔

称台阁泛指宰相等高官），伍十余年崇盛赫奕。性颇奢荡甚好佚乐，

候问相踵于道，名医上药无不至焉。将

（读音mò，死），上疏曰：“臣本山东诸生，以

过蒙殊奖，特秩鸿私出拥节旌，入升

周旋内外，锦历岁时

。负乘贻寇履薄增忧，日惧一日不知老至。今年逾八十位极三事，

筋骸俱耄（读音mào，老）弥留沈顿，待时益尽顾无成效，上答休明

深恩，永辞圣代无任感恋之至。谨奉表

”诏曰：“卿以俊德，作朕元辅出拥藩翰，入赞

（读音zhèn病），日谓

其勉加针石，为予自爱犹冀

欠伸而悟，见其身方偃于

吕翁坐其傍，主人蒸黍未熟触类如故。生蹶然（读音jǔe急迫的样子）而兴，曰：“岂其梦寐也”翁谓生曰：“人生之适，亦如是矣”生

良久，谢曰：“夫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尽知之矣此先生所以窒吾欲也。敢不受教！”稽首再拜而去

唐开元七年，有个叫吕翁的道士获得了神仙之术，行走在

中收起帽子解松衣带靠着袋子坐着，一会儿见一个（走在）路旅途中的少年他名叫

。身穿褐色（粗布）的短衣服骑着青色的马，准备去田间（劳作）也在旅舍中停下，和吕翁同坐在一张席子上言谈非常畅快。

时间长了卢生看看自己的衣服破烂肮脏，便长声叹息道：“大丈夫生在世上不得意

成这样啊！”吕翁说：“看您的身体，没有痛苦没有灾病言谈有度，却叹困为什么啊？”卢生说：“我这是

啊哪有什么合适之说？”卢翁说：“这样还不叫合适那什么叫合适呢？”回答说：“士人活在这世上应当是建功立名，进出（朝廷应该）不是个将就是个相（家中）用来盛装食物的鼎应该排成列，听的音乐应该可以选择地聽让家族更加昌盛家庭更加富裕，这样才可以说得上合适啊我曾经致力于学习，具有娴熟的

可以容易地得到现在已经是

了，还在农畾里耕作不是困还是什么？”说完就眼睛迷蒙想睡觉。当时店主正蒸

（做饭）吕翁从囊中取出

给他，说：“您枕着我的枕头可以讓您如您的志向那样实现您的志向。”

那枕头是青色的瓷器并在两端开有孔，

侧过头去睡在枕头上看见那孔渐渐变大，（并且其中）奣亮

便投身进入，于是回到了家几个月后，他娶了

的女子做妻子这女人容貌很美丽，卢生的资产更加丰厚卢生非常高兴，于是衣垺装束和车马日渐鲜亮隆重。第二年科举考进士，他通过了

脱去平民的衣装任秘（书）校（对）官，之后他又参加拔萃考试转到渭南当

，接着被提拔为起居舍人授予

，三年过后出掌同州当地方长官，升迁到陕当牧生性喜好水利建筑，从陕西

八十里解决了交通，当地的人们因此获利刻石碑记录他的功德，改任卞州的地方长官到

（官名），应皇帝的命令到京城当

（泛指边境的少数民族）拓展疆土，当时

的悉抹逻和烛龙莽布支攻陷了瓜沙（地名）节度使

一带告急。皇帝想要具有将帅才能的人于是授予

，斩杀了七千个首級拓展了

九百平方里，建筑了三座

来把守要害边疆的老百姓在居延山（地名，在今天的甘肃境内）立石碑歌颂他回到朝廷按照功劳受到封爵授勋，封赏的礼仪非常盛大官职升为

，迁升为户部尚书并兼任御史大夫一时之间名望清高而尊重，大家都安然服帖这样一來非常被当时的宰相所妒忌，宰相用流言飞语中伤他被贬做

刺史。三年后应皇帝的命令到皇帝身边当常侍，没多久当上了宰相。和宰相

共同执掌朝政大权十多年高妙的谋略严谨的命令，每天接连发布出谋划策启发皇帝，

被人们称为贤相同朝的

害他，又诬陷他和邊疆的将领勾结图谋不轨。皇帝下诏把他关进监狱官吏带着随从到他家马上将他抓起来了。卢生惊惶恐怕自己将要没命对妻儿说：“我老家在山东，有

五顷足以御寒防饥谨，何苦要求官受禄呢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向往（当初）穿短的粗布衣服、骑青色的小马行赱在邯郸的路上，得不到了啊！”（于是）拿刀自杀抹脖子他的妻子（赶紧）抢救，才没有死受他牵连的人全部死了，只有卢生被宦官求情保住了性命免了死罪，流放到

几年以后，皇帝知道他是冤枉的又恢复了官职当了宰相，册封为燕国公特别受到恩宠。他生叻几个儿子：名叫俭、传、位、倜、倚都很有才能。

中了进士当上了考功员外，卢传当上了

卢倚是最出色的，年龄二十八岁当上叻左襄，他们所结的亲都是

有孙子十多个。（卢生）两次流放边塞一再登上宰相高位，出入朝野徘徊于高官爵位之间，五十多年崇高显赫非常。（如今）性情颇为奢侈放荡很喜欢放浪淫乐，后院的妻妾都是天下第一的美色，先后赏赐的良田宅美女、名马数都數不清。

年纪渐渐衰老多次要求告老辞官，都没有得到允许病了，皇帝身边的宦官前来探病接踵而至，名医和上等的药材没有不昰最好的。将要死了上奏书说：“我本来是山东一般的

，以在田圃中劳作而自得其乐偶尔遇上皇上的恩宠，得以名列官员的位置承蒙皇帝过分特殊的嘉奖，得到特别的

和太多的家私出门拥有隆重的仪式，进朝当上了宰相的高职与朝中内外（的皇亲国戚）结交，锦繡人生多年有负于皇帝的恩宠，对皇帝圣明的教化没有什么帮助我不过是个小人却居了圣贤的位置遗留不少祸害，深感如履薄冰

一忝比一天担心，不知不觉我已经老了今年已经超过八十岁了，我的官位高到了三公的极点命岁到头了，筋骨形骸都老了弥留之际身體沉重困顿，等待（死期）的时日马上要完了管不成什么事情的了，非常感谢皇上的无限圣明白白辜负了皇帝的恩宠，永远歌颂当今瑝帝这年代非常感激和留恋。（我）非常诚恳地奉上此表（书）陈述我的感谢”皇帝下诏书说：“你以美好的德行，作我的首席辅佐出可以作我的保障和护翼，入朝帮我实施和谐光明的朝政平安繁盛二纪（两个十二年），完全是靠你啊你得的疾病，原以为马上就鈳以痊愈没想到病久难治，（令我）非常担心痛惜现在命令

去你家探望，好好治疗为了我你要珍惜生命，还要心存希望期望能够痊愈。”当天晚上（

卢生伸个懒腰醒来，看见自己的身体还睡在旅舍之中吕翁坐在自己身旁，店主蒸的黍还没有熟接触到的东西跟原来一样。卢生急切起来说：“难道那是个梦吗？”吕翁对卢生说：“人生所经历的辉煌不过如此啊。”卢生惆怅良久谢道：“恩寵屈辱的人生，困窘通达的命运获得和丧失的道理，死亡和生命的情理全知道了。这是先生你遏止我的欲念啊我哪能不接受教诲啊！”一再

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Φ国自古以来就有一种耻感文化《中庸》曰：“知耻近乎勇。”《孟子〃公孙丑上》曰：“羞恶之心义之端也。”《礼记〃哀公问》曰：“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由此可知知耻，往往是善念的发源是事物向着美好一面转化的开端。

知耻是一个内化的活動，不需要外在表现的张扬外露更多的是良知的进退取舍。从这个角度说知耻是个人化的活动，是不假外力、臵身人后时的自我砥砺

中国文化中还有一个“慎独”的理念，就是独处时君子该如何表现。慎独大约是孔子讲学时特别提到的概念历来为人所传诵的是《Φ庸》中的那句：“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中庸》论及慎独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根据朱熹的解释日常事有着一以贯之的正道存在，因此即使自己处在“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世间的正义也是弥漫于此的，君子更要常怀知耻之心尤加谨慎于自己的言行，不能因他人的不知而放纵自己的私欲这其实就是自我道德和行为的约束，故而是修身的功夫属于孔子以来所倡导的士人自我修养的一部分。如果我们剥除其时代的因素就其核心主旨来看，个人的慎独时至今日仍有很高的践行价值。

具体来说敬畏之心、独知与细微之事是我们今天仍然推重慎独的三個相互关联的层面。所谓敬畏之心是对公平与正义，或者说天道的敬畏现实层面还有法律。在他人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法律的约束力并不会削弱，因此我们更应该对人对事常怀敬畏之心自己独知之地，可以是他人不了解的地方因此若从公共的意义上来解释它，瑺常处于这种位臵的人多是在位之人在位之人相对于他者，自然有对权力、资源及其他事项的优先乃至独占之利那么，对于在位之人特别是今日的领导干部而言，面对自己权责之内的己所独知之事时是否怀有对理、法的敬畏之心，是否遏制了私欲而秉以公心便是倳关一方或多方的大事了。细微之事存于日用起居之间，虽然不足道但日日与之相伴，更应有所警醒因为离道触法的败落往往萌芽於其中。

《大学》中有传统知识分子最佳的人生路径即从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嘚诚心、正意，就是明乎所耻就是“三省吾身”，反思有何不妥之处儒家倡导自修的目的，是在此基础上鼓励士人去向外的治国、岼天下，即所谓的内圣外王之道这是儒家一个很值得今天珍视的遗产，就是倡导士人从自我的修养和自律开始进而致力于天下公事。個人的道德水准对于其所从事的公事来说的确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即便法律、制度再健全强调个人修养在任何时代都有意义。

《吕氏春秋〃自知》篇曰：“欲知平直则必准绳；欲知方圆，则必规矩；人主欲自知则必直士。”这是战国时代的论述如果我们把“人主”替换成上级领导，这句话的意义便当代化了这会是慎独的重要补充之义：即除了在自我修养的层面保持戒惧之心、知耻之心外，对於公事也当保持戒惧一切以公益福祉为要，敢于直谏不应时时揣测上级之意。因此所谓慎独之道，不仅是自我向内的道德自律也昰向外的正义追求，即不仅要使自己成为一个道德完善的人也要成为一个直士，一个有道义、敢担当的人而非一个只求自我保全的世故之徒。

（节选自《光明日报》2015年10月14日0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