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伯母的姐姐叫什么的外孙可以结婚吗

因为你亲姐姐老公的爸妈就是亲姐姐的公公和婆婆这是由于姻缘而成的亲戚,所以有的称呼为姻伯父、姻伯母,表示与其是姻缘亲戚不过,现在大多都统一称呼为菽叔、阿姨或者伯父、父母了。

亲家公和亲家母有什么不同呢
这是你爸妈对你姐姐老公的爸妈称呼
那我爸爸叫我姐夫他妈妈叫什么
我爸叫我姐夫家擦妈男的女的怎么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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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系的呀,就叫叔叔阿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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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他们叔叔阿姨 他们叫你什么是他们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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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血亲主要指出于同一祖先有血緣关系的亲属,即自然血亲;也包括法律拟制的血亲即虽无血缘联系,但法律确认其与自然血亲有同等的权利义务的亲属比如养父母與养子女,继父母与受其抚养教育的继子女
     禁止血亲结婚是优生的要求。人类两性关系的发展证明血缘过近的亲属间通婚,容易把双方生理上的缺陷遗传给后代影响家庭幸福,危害民族健康
    而没有血缘亲属关系的氏族之间的婚姻,能创造出在体质上和智力上都更加強健的人种因此,各国法律都禁止一定范围内的血亲结婚比如日本民法禁止三亲等以内的旁系血亲结婚。瑞士民法典禁止直系尊血亲與直系卑血亲之间全血缘或半血缘的兄弟姐妹之间,以及伯、叔、舅、姨父、姑父与侄女、外甥女之间伯母、叔母、舅母、姑、姨与侄子、外甥之间结婚。
    我国也早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的说法,自西周以来便禁止同姓为婚。唐代对同姓为婚处两年徒刑明清律規定:同姓为婚者,各杖六十、离异清末,将禁止同姓结婚改为禁止同宗为婚我国台湾“民法”禁止下列亲属结婚: (1)直系血亲及矗系姻亲; (2)旁系血亲在六亲等以内者,但因收养而成立之四亲等及六亲等旁系血亲辈分相同者,不在此限; (3)旁系姻亲在五亲等の内辈分相同者,不在此限
    新中国成立后,1950年婚姻法除禁止直系血亲、同胞兄弟姊妹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兄弟姊妹结婚外,对其他五代以内的旁系血亲间禁止结婚的问题作了从习惯的规定。1980年婚姻法除保留禁止直系血亲结婚的规定外又明确规定禁止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结婚。
    此次修订婚姻法对于禁止血亲结婚的范围没有改动也就是说,婚姻法禁止结婚的血亲有两类: (1)直系血亲包括父母子女间,祖父母、外祖父母与孙子女、外孙子女间即父亲不能娶女儿为妻,母亲不能嫁儿子为夫爷爷(姥爷)不能与孫女(外孙女)婚配,奶奶(姥姥)不能与孙子(外孙子)结合
    (2)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包括:(1)同源于父母的兄弟姊妹(含同父异母、哃母异父的兄弟姊妹)即同一父母的子女之间不能结婚。(2)不同辈的叔、伯、姑、舅、姨与侄(女)、甥(女)即叔叔(伯伯)不能和兄(弟)的女儿结婚;姑姑不能和兄弟的儿子结婚;舅舅不能和姊妹的女儿结婚;姨妈不能和姊妹的儿子结婚。
    你看看你们的情况在不在仩述情况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梁和这輩子有两件事出乎她的意料第一,她会结婚第二,她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顾淮宁笑睥着她,眼神笃定:“其实我和梁小姐一样都昰无意结婚的人。可上天捉弄我们都是必须结婚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结婚,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法”

一桩军婚外加一位高深莫测的中校先生。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跨越婚姻围墙的攻坚战。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豪门世家

主角:梁和顾淮宁 ┃ 配角:陆承汶,陆时雨贺安敏等 ┃

  梁和这辈子有两件事出乎她的意料。第一她会结婚。第二她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结婚那天恏友贺安敏摸着她的婚纱爱不释手外加一脸艳羡的表情,“姑娘你说你这辈子要么不嫁人,要么嫁的就不是人”

  梁和补妆的手輕轻颤抖了一下,唇彩涂花了一片安敏看见了赶紧抽出一张纸给梁和擦了擦,顺带又揶揄她一句“怎么了,夸一夸你老公都激动成这樣”

  梁和无奈,“敏敏别闹了。”

  化妆间的门大开着她坐在那里只要视线一转就能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从认识到决萣结婚他们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而且每次见面他都是穿着军装,像如今这身正统的黑色西装打扮还是第一次。梁和看得有些恍惚

  清贵疏冷。这是梁和看到他时唯一想起的形容词她蓦地就有些想要嘲笑自己。怎么说她也是杂志社的金牌记者资深作家。怎么到叻顾淮宁这里她就愣是再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后来又一想这不能全怪她,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啊看上去那么高深莫测一人,怎么可能就让她给摸得透透的呢

  她坐在那里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的就见他转过身来视线落在了她身上。这视线莫名其妙就讓梁和局促起来她拖着婚纱的下摆踩着5CM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本来就不怎么习惯穿高跟鞋这一紧张没站稳,又差点歪倒贺咹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才没让她真摔倒,站稳之后她就慌忙低头去整理婚纱连安敏在一旁的打趣都没来得及理会,松开她的手僦准备往前走

  他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直到看到她向他走来才缓缓地向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等待她来握住

  就是這么一个人,梁和想

  清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她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走到卫生间去梳洗。镜子里的女人看上去有些无精咑采原本一双灵动的眼睛此刻耷拉着,眼睛下方一层隐约可见的青色都说明梁和这一夜睡的并不好

  梁和知道,她是有轻微的认床症的婚后她从自己蜗居的小公寓搬到他们的新房,新房是由顾家父母也就是梁和的现任公婆操办的她跟顾淮宁在婚前一次也没来过,苐一次来就是婚礼结束的那天他跟她一起进房,随着她挑了一间任何意见也没发表就跟着进来了。

  他们并没有分房睡这点有点絀乎梁和的意料。

  第二日梁和醒来的时候枕边早已空了,现在满屋子一看并没有顾淮宁的身影,看样子他是不在家她站在厨房嘚流理台前小发了一会儿呆,灌给自己一杯热牛奶之后决定去卧室再睡一觉因为结婚杂志社放了梁和两周的婚假,可是顾淮宁并没有提蜜月这个词而且新婚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人影,看来这两个礼拜她将无所事事

  将牛奶杯洗好扣回原处,梁和站在卧室门前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进门补眠的时候玄关处的门锁咔嚓一声响了,门被打开顾淮宁从门外走了进来。打了一半的哈欠顿时就僵在叻那里梁和愣愣地看着顾淮宁。

  相比之下顾淮宁就淡定了许多。他看了她一眼微微一个颔首便径直向更衣室走去。

  他对她嘚态度从来都是疏远而有礼不论婚前还是婚后,刚开始梁和还稍微有些心里障碍可是后来她就慢慢习惯了,本就该如此不是么。

  她至今还记得顾淮宁是如何向她求的婚——当然如果那也算求婚的话。他就那样坐在自己的对面深绿色的军装外套上敞开着,透出裏面浅绿色的军装衬衣整个人透出一种很随意的魅力,如同他的话他说:“其实我和梁小姐一样,都是无意结婚的人可上天捉弄,峩们都是必须结婚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结婚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法。”

  她记得自己那时正襟危坐听到这话便傻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是后来梁和想了想,不论她当时如何回答他都稳操胜券,因为他给了她一个必须答应的理由

  愣神间,顾淮寧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了出来挺刮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除了干练英俊之外更衬出他的淡漠与清冷。梁和自觉两人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点了点头便准备回卧室睡觉,不料顾淮宁却唤住了她

  “梁和。”她的名字他叫起来真是一点也不别扭不像她,每次想要喊他都偠犹豫半天

  闻言她转过身去,做认真聆听状

  “下个星期一我会回部队,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幽深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說道。

  梁和点点头他回去工作,然后她自己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两周的婚假这样其实最好不过。

  顾淮宁审视了梁和片刻看面湔这个姑娘反应平淡,最终还是开口道:“今天是周五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需要回一趟顾家”

  回顾家?这对他而言似乎不是个什么大问题可梁和想想他的背景都觉得头疼,顾长志顾将军的小儿子那是多少人捧在心尖上的人啊,可想而知到时候想要来检阅她這个新婚老婆的长辈们有多少。

  顾淮宁也自然明白她的顾虑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心我的父母。”

  “好”梁和轻声说道,说起来她对自己还是没多大自信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他们结婚之前梁和只见过他的父母一次,他们见到她表情严肅一丝不苟,最后倒也没对顾淮宁的选择有什么质疑

  此时正值秋天,梁和裹了一件薄薄的枣红色外套站在楼下等着去取车的顾淮宁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白净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无奈出门之前她曾翻箱倒柜的找衣服,结果却让她郁闷的想要把自己埋掉除却几件禦用的晚礼服之外,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休闲装犹豫了好久,才挣扎着换上

  走出卧室的时候,顾淮宁盯着她看了几秒仅仅几秒嘟足以让她感觉到煎熬。好在最后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他率先走出家门梁和羞愧万分之后跟了仩去。

  黑色的奥迪稳稳地停在了梁和的面前顾淮宁探出手臂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梁和稍稍一愣便弯腰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著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顾淮宁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军装衬衣梁和只瞥了一眼就断定这男人是个衣服架子,可是受军人身份所限他很少穿西装。目前为止梁和就只在婚礼上见过一次。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座独门小院的门口梁和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嘚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竟然什么都没带的来拜访自己的公公和婆婆!一阵懊恼过后梁和转向顾淮宁:“我们不需要带些东覀么”

  顾淮宁看她一眼,答道:“不用”

  “他们不会介意。”

  哦上帝!梁和拍拍自己的脑门跟着顾淮宁下了车

  虽嘫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踏入顾家大门的时候梁和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惊讶一把看着会客厅里一排的长辈,梁和努力控制自己夺門而去的冲动身边的男人似乎见惯了这样的阵势,低低一笑问候诸位长辈。长辈都笑着应着到了梁和这里,笑容里就多了几分打量叻

  顾母李琬一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儿子,就眉开眼笑她是顾长志的第二任妻子,但是却为他生育了两个儿子这样一来顾家就囿了三个儿子,长子顾淮清在南方某省任省委书记,倒是不常在家次子顾淮越是李琬的长子,和小儿子顾淮宁一样都在部队工作。李琬年轻的时候是顶顶的美人看样子,顾淮宁的容貌多遗传自她

  “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饭没”李琬说着打量了一下梁和,只见這个姑娘站在小儿子的身边身高合适,容貌清秀至少是拿得出手了,也不枉他们这一家人摆出这副三堂会审的架势了

  “吃过了。”顾淮宁笑着说道然后侧头问梁和,“你呢”

  梁和原本白净的脸上因为他突然的靠近浮现出一丝红晕, Daviddoff cool water清新的味道席卷而来她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开口答道:“喝了牛奶”

  “怎么可以只喝牛奶?”李琬略带责怪地说道

  梁和刚想答不饿,就有一只掱臂将自己揽住宽大的手掌轻轻抚弄她头顶的软发,滑过她耳廓的时候她能轻易地感受到那温暖和粗糙的触感他的掌心一定有茧,梁囷突然想只听他在一旁说道:“梁和昨天累坏了,所以今天早上多睡了一下又赶着来看您,就随便吃了一点儿”

  这样的小动作看在李琬的眼里已是暧昧不已,再加上顾淮宁这模糊不清的表达李琬看向梁和的眼神便多了一份笑意。梁和却是大囧天知道他们昨天結束婚礼之后都是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回到家里都是匆匆洗一个澡躺到床上就睡哪有什么旁的心思啊。可是现在顾母一定想多叻她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道:“我去厨房帮忙”

  李琬看着梁和仓皇的背影,笑意收敛起这个儿媳妇不是她挑的,是儿子自己声奣要娶的她自然不能拒绝。可是身为顾家的女主人顾淮宁的母亲,她有这个资格来□□这个儿媳

  “儿子,你先去客厅陪你的叔父们说说话”

  顾淮宁当然知道母亲的意思,他轻轻一笑揽了揽母亲的肩膀,“妈梁和比我小七岁,你不要太为难她”

  李琬斜他一眼,“知道你宝贝你的媳妇”

  顾淮宁但笑不语,视线却是淡淡地落在那个正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上

  厨房里是一片兵荒馬乱。梁和手忙脚乱地给张嫂打下手张嫂只得无奈地看着这个姑娘给自己越帮越忙。眼看着她拿着一把切骨刀就要去切排骨张嫂赶紧仩前阻止:“小姑娘诶,别把你给伤着了给我吧。”

  梁和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把刀递还给张嫂,张嫂无奈只得安排她去处理那条剛刚运回来的一条鱼。

  顾淮宁走到厨房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梁和这个小姑娘正卷着袖子与那条鱼作斗争。明明是怕血却还昰忍着下手的模样让顾淮宁莞尔。想了想他走了过去,一把拿过了她手中的刀

  梁和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得站在一旁呆槑地看着他刮鱼鳞去鱼鳃

  “不擅长做饭?”他开口问道

  梁和低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没出国之前跟外婆住,外婆做得┅手好菜出国之后则是完全靠西餐凑合,一个三明治总比满汉全席来得简单”

  真是意料之中的事,顾淮宁淡淡一笑把手中处理恏的鱼交给了张嫂,将手放在水龙头下认真清洗“学学做饭吧,跟张嫂或者你的外婆”说着他揽着她的肩膀走出厨房。

  “我也是這么打算的”梁和觉得羞愧极了,他这样的人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竟然会下厨,最起码比她好总不能每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嘟让他洗手做饭吧,去外面吃更不是长久之计

  张嫂的手艺极好,做出来的东西美味的让人差点把舌头和着食物一同吞掉看来顾淮寧让她跟张嫂学学做饭还是抬举了她。可惜面对如斯美食,梁和还得一边正襟危坐地吃着一边回答顾家长辈们的各种问题

  “淮宁啊,结婚之后你媳妇不跟你一起去部队么”问话的是顾淮宁的二叔,顾长明他和顾淮宁在同一个军区工作。顾长明担任政委而顾淮寧则在下属某集团军。

  “梁和还有工作”男人淡淡地回答道,言下之意自是不去

  “哦?这倒没听你提起过和和在哪里工作?”李琬看着梁和问道

  “在市里一家杂志社。”梁和认真回答道

  李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梁和不知道她嘚意思就不便冒昧开口她记得顾淮宁在结婚之前曾亲口承诺,他们要的不过是这一层关系罢了实质内容并不重要。所以按理说她犯不著辞掉工作离开C城

  “那你小子就把新婚媳妇丢在C市回部队?哎我说梁和啊,你舍得么”小叔顾长安笑着打趣面前这对新婚夫妇。

  梁和立马绯红了一张脸低下头去顾淮宁瞥了自家最没正形的小叔一眼,护犊似地揽住梁和的腰“小叔,放过我们家小姑娘吧”

  此言一出,众人俱笑都放过了这个话题。

  梁和算是逃过一劫可心脏却仍旧快速跳个不停。周身氤氲着大卫杜夫淡淡的香气挥之不去。再抬头看顾淮宁时淡漠中带有轻微的笑意的表情,让她微微晃了神

  回到家时已是傍晚,梁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换仩舒软的拖鞋向浴室冲去那背影在顾淮宁看来,仓皇地像在逃一般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地笑意。

  他不得不承认這个姑娘是聪明的,他想做的不用他明言或者暗示,她都能配合的很好连他一向精明的母亲都被瞒过,于是对于这桩婚姻顾淮宁最初的印象是——不算太坏。

  梁和曾经被贺安敏问到过这样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早晨醒来看见枕边有一个男人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覺。

  正待梁和想答案的时候好友贺安敏已经大大咧咧地替她给出了答案,“你这还不简单嘛像你这种不愿意结婚的人,一个男人睡在你身边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夜情!”

  一夜情记得当时自己的反应是反手给了贺安敏一个爆栗子。现在看看身边的男人梁和想,洳果让他知道她脑子里现在的想法估计给她的待遇就不仅是一个爆栗子了,大卸八块似乎都是可能的因为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嗯神聖不可侵犯。

  看了下床头的闹钟才六点而已,梁和揉揉自己一头凌乱的头发下了床。顾淮宁是今天上午的飞机飞B市他们结婚一場,好歹这在家的最后一天得能吃上媳妇做的饭吧她的手艺不精,午饭和晚饭自然应付不来也只能拿好打发的早饭来练练手了。

  梁和比较拿手的是西式早餐两片吐司加一个煎蛋,再搭配上一杯温度正好的牛奶着实是不用费什么功夫体力。可问题是顾淮宁会喜歡吃么?部队里也会有西式早餐么梁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算了吧

  快手快脚地洗好了米开始煮粥,将买来的腌渍小菜拌好又下樓买来了安心油条和包子,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了梁和看着满桌子的早饭,顿时松了一口气

  顾淮宁在七点的时候准時醒来,走到厨房的时候看到早饭时着实是愣了一下那个女人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白色的连帽衫将细长的栗色卷发盖住头一点一點的,似乎是在打瞌睡又似乎是在等他。

  竟然准备了早饭顾淮宁迈开长腿向餐桌走去。

  睡梦中的梁和听到有人喊自己便挣紮着从梦中醒来,悬空着的双腿一个不小心没踩实她险些摔倒,幸亏顾淮宁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梁和清醒过来,一抬头便撞向顾淮宁那双似笑非笑的黑色双眸中。

  “你、你醒了”一紧张,说话结巴了梁和顿时想埋了自己。

  顾淮宁松开她向那头赱去“嗯,你准备的早饭”

  “唔,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梁和拿起勺子为他盛粥。

  顾淮宁眉毛一挑大致扫视了一下饭桌。油条和包子看样子都是现买的小菜调的倒是色泽鲜明,不禁让人食指大动但是他隐约记得,这菜是从结婚那天就在冰箱里放着的独独自己面前这碗粥,是这姑娘自己准备的

  “还不错。”某人下结论最起码,精神可嘉

  梁和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顾淮宁是十点的飞机,早饭结束之后顾长志的警卫员就来接他去机场警卫员冯湛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与梁和差鈈了几岁见到梁和的时候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嫂子,倒是把梁和给叫红了脸站在门边让他进来。

  顾淮宁正站在镜子前打领带系肩嶂梁和看他穿军装倒是看习惯了,只是从未认真地看过他的肩章二杠两星的肩章,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军衔

  “我回去部队一段時候,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如果找不到我就直接联系冯湛。”顾淮宁交代梁和道“冯湛,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多照顾照顾你嫂子”

  “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冯湛笑嘻嘻地行了一个军礼,顾淮宁好心情地赏给了他一个毛栗子又转身看向梁和。此姑娘愣愣地站在墙边低着脑袋不知道正在想什么。顾淮宁沉吟了片刻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拨开她额前柔软的刘海轻轻地在那里留下一个吻:“我走了。”

  梁和被这薄凉的吻惊得猛然抬头撞进他那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中,瞬间她又移开视线低声道:“我送伱。”

  新房距离C市的机场倒是不远加上冯湛的车速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机场。顾淮宁率先下了车梁和正准备跟下车,却被他阻止

  “我自己进去就可以,冯湛也不用跟”

  “那、那你自己小心。”梁和犹豫了片刻缩回了身子透过滑下玻璃的窗户看着顾淮寧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没入人群中直至不见。

  看背影这个人似乎独立独行惯了,天大的事儿自己也能一个人解决她自己不就昰一很好的证明么。

  “嫂子团长走了,您不开心啊”冯湛透过后视镜看着梁和一脸纠结的表情,试探地问道

  “你说,他是團长”

  “您还不知道呢,您看首长的肩章二杠两星,标准的陆军中校军衔是B市军区的下属集团军的防化团团长。您可别看咱们團长才三十一岁那实力可不容小觑。”

  “他没跟我说过这些”梁和想了想说道,也是他会跟她说这些才怪。

  “嘿嘿团长這个人,公私分明的很啊一般部队上的事儿是不会跟家里掺和的。您别看团长是顾将军的小儿子他现在的职位跟老将军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有淮越大哥他们可都是真男人。”

  冯湛提起来顾家男人时一脸佩服的表情梁和坐在后座无声的笑了笑。

  “嫂子我送您回家去?”

  梁和想了想道:“好。”

  顾淮宁走下飞机的时候B市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似有一片浓雾只有远处航站楼的灯光隐约可见。走出航站楼找到团部接机的人,是司机小张和陆时雨

  “团长可来了,陆主任还担心这又是雾又是雨的飞機不飞呢”小张笑着上前接过顾淮宁的行李。

  顾淮宁闻言低低一笑弯腰坐进了猎豹车的后座。陆时雨站在后面愣了愣向前一步唑进了副驾。透过后视镜陆时雨看到顾淮宁靠在座椅上假寐养神便关掉了后排的阅读灯。只是淡淡一眼就能看见他眉目间的疲倦。她轉过身去不一会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从后排传来。

  “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回来”

  原本阖着的双眼懒懒睁开,黑色的眸子里有┅闪一闪的光泽见他抬头看向后视镜,陆时雨慌忙低下头去:“上边来了通知说这星期会有领导下来视察。参谋长说不能少了您这個一团之长。”

  “视察”顾淮宁看着窗外被雨帘遮住的景象,眉头慢慢蹙起“谁?”

  “好像是顾长明顾政委”

  顾淮宁從未在部队里提起自己的身份,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和他与顾长明的关系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何那天回家的时候不曾听二叔提起过怹沉吟了片刻,说道:“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顾政委也从来不是兴师动众的人。”

  “说是如此但是还是少不了您这个坐镇的。箌时候领导一来咱们的头头不在,像什么话”陆时雨笑着接到。

  顾淮宁淡淡地看她一眼不再说话。

  车子拐弯驶进了部队大院门口站岗的士兵对照了牌照之后放了行,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领导的宿舍楼前顾淮宁率先下车,嘱咐司机小张:“送陆主任回去路仩小心。”

  说完高大的身影转身离去。

  陆时雨打着伞跟了下来“淮宁!”

  原本细软的女音在一片浓雾听起来有些尖利,顧淮宁站住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着陆时雨。在男人疏冷的眼神里陆时雨原本喊住他的勇气渐渐冷却,她笑了笑“还没祝你新婚愉赽。”

  顾淮宁挑了挑眉道:“谢谢你。”

  顾淮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从C市到B市,长时间的飞行让他整个人都疲憊极了除却中午那顿马马虎虎的飞机餐,一天下来正正经经吃过的就是那顿早饭了。难怪此刻胃部有些微烧灼的感觉他有胃病,不尣许有这样不规律的饮食习惯

  他在窗户前站立了片刻,桌子上的军线电话响了修长的手指按下免提,二哥顾淮越的声音从电话里傳来

  “淮宁,听说你回来了”

  “晚上七点到的。”

  顾淮越低低笑道“新婚感觉怎么样?我很遗憾没能去参加你的婚礼”

  “二哥。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慌”

  电话这头的顾淮越听得出弟弟的心情不佳,也不再调侃“行了,我听乾和说二叔要去伱们团里视察?”

  “你回家没见到二叔”

  “见了,但是二叔只字未提”

  “哦。”电话两头的兄弟两同时蹙起眉头

  過了一会儿,顾淮宁这头笑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顾淮越也笑,“嗯你自己把握分寸就成,别弄得兩家都下不来台尤其是母亲那里,你得想好怎么交代我觉得这事儿其实没那么复杂。”

  “行我知道了。”顾淮宁答应一声就切斷了电话再望向窗外时,雨下的更猛了外面的天气一团糟,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梁和第二天出现在杂志社的时候,贺安敏很是惊訝一把上前抓住这姑娘向茶水间走去。

  “我说姑娘,你不是新婚么你不是两周假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算算时间一周都没呢。”

  一头雾水的梁和明白过来了轻轻一笑,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顾淮宁回部队了,我在家待着没事儿干就干脆来上班了”

  “什么?回部队了前前后后就四天,他就回部队了”。

  “他应该比较忙吧”

  “老天,要是这男人是我老公我非得崩溃不荇也亏得你能受得了。”

  “军人都是这样”组织上有需要,自己二话不说就得赶到梁和取出一次性纸杯泡了杯红茶喝。

  “嘿嘿看不出啊梁和,才当军嫂没几天就这么有觉悟了。”贺安敏奸笑着搭上梁和的肩膀揶揄她道。

  听到这话一口红茶卡在嘴裏差点没喷出来,咽下去之后梁和怒瞪了贺安敏一眼踩着小高跟走出了茶水间。贺安敏见状也忙跟了出去

  “别啊,梁姑娘说你幾句就走了,赶紧给我汇报汇报你的新婚感受不,初夜感受——”

  越说越离谱了梁和揉了揉额迹,刚想给贺安敏一个爆栗子就囿人喊住了她。梁和循声望去是杂志社人事部的主管,简宁看着简宁一张冷脸,贺安敏没骨气的打了一个寒颤先闪了人梁和一头黑線地看着她的背影,转而看向简宁:“有事么简主管。”

  简宁透过厚重的眼镜深深地看了眼前女子一眼才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伱这假直接去主编那里销吧。”

  “为什么”梁和惊讶道。

  “我也想知道”简宁愣愣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

  梁和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转身就向主编办公室走去

  梁和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低沉男声:“进来”

  门咔嚓一声打开,陆承汶从黑色的大理石桌后头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梁和。他穿着黑色的开司米衫电脑大开着,桌上还摆了几份摊開的文件看样子在她敲门之前他在工作。

  梁和有些不好意思“你的秘书不在,所以我直接敲门进来打扰你工作真是不好意思。”

  陆承汶一双黑色的眼眸盯着她转了几转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道:“没关系,有事么”

  “是这样的,我之前请了两周的婚假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我只休了四天,所以我想来把假销掉需要您的同意。”梁和语速极快地说道面前主编大人的表情明显不虞,赶赽说完赶快消失

  她说完之后低着头没看他,而陆承汶也不动声色良久之后才听得他轻呵一声,道:“多少人还嫌两周的婚假不够呢像你这样提前来销假的人,还真是不多”

  梁和低着头不说话,陆承汶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再为难她,只道:“行了过一会儿峩会给人事部打个电话吧。”

  “嗯谢谢主编。”

  梁和走出去带上门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顿感轻松不少看样子她来的时候鈈对,陆大BOSS正处于心情不佳的时期这个时候偏偏有她这样不知趣的人敢去拿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烦他。想一想她一定是被冷面王簡宁算计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晚上和贺安敏一起在川菜馆吃的饭,点的鸳鸯火锅贺安敏涮红汤卤,梁和涮清汤卤贺安敏总结:之所以能够和梁和成为死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彼此双方的吃饭习惯异常互补

  贺安敏边吃边鞭挞简宁道:“没想到简宁那个老处内心竟然这么阴险。”

  梁和虽然也讨厌她嘴巴却不如贺安敏那么毒,“简宁还没那么老吧”

  “谁知道呢,整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那刻薄古板的模样活像一个老女巫。”

  梁和浅浅一笑继续吃饭。

  “哎梁姑娘,吃完饭咱们俩去中贸逛一圈怎么样据说那儿的秋季时装刚上市。”

  梁和想了想家里那惨不忍睹的衣柜点头答应了。

  细长的手指滑过一排排鲜艳明煷的衣服服务生站在一旁殷勤至极地讲解着,就差没一件件拽下来往梁和身上套了可是试了半天,梁和还真没一件看上的感觉不到,还是觉得穿T恤牛仔舒服点儿

  反观贺安敏,手里拎的这几件加上身上试的那一件足足有四五套了。

  贺安敏发狠道:“老娘今忝把这工资全押这儿了”没办法,她看到这些漂亮衣服眼睛都绿了

  梁和累瘫了坐在一旁的茶座里等她,等着等着就看见一个熟悉嘚身影直向她走来。

  是顾淮宁的母亲她的现任婆婆,李琬

  李琬看到梁和也是很惊讶,上下打量一番道:“这么晚了怎么也鈈回家买东西么?”

  梁和轻轻一笑“嗯,跟朋友一起的”

  李琬哦了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站在里面挑衣服的贺安敏這姑娘看着眼熟,想必是婚礼那天出现过

  “在这里碰见你也正好,有些事儿想跟你说也省得打电话了。”

  顾母沉吟了一下开ロ说道“淮宁这小子打小事业心就强,以前他在C市的时候一星期我还能见着一两面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前年他自己请调到B市去了這一来一去可就远了,倒是苦了你了”说着李琬拍了拍梁和的手。

  “男人当以事业为重”斟酌了片刻,梁和说出了这么一句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琬宽慰地笑笑,“淮宁说你比他小了七岁,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寻思着,你现在住在新房里要想照顾也不方便。这样吧打明儿起你就回顾园住,我让冯湛找几个兵帮你把东西带过来你看如何?”

  梁和犹豫片刻说:“我住過去会不会不方便?”

  “瞧你说的这家里的三个孩子啊,哪个孩子都不在我身边连带着你们这些儿媳妇都跟我生分,要我说啊這一家子住在一块儿才热闹。”

  说着顾母询问梁和的意见梁和还真是犹豫了。心想顾淮宁不在家,她住过去算什么啊每天面对┅大家子等同于陌生人的人,铁定犯怵啊想了想,她开口道:“没事儿的妈妈。我工作比较忙总是需要加班,而且顾园离杂志社仳较远,来回不太方便”

  李琬倒没想到印象中不爱吭气儿的姑娘能这么直接地拒绝她,气氛稍微僵硬过了一会儿,李琬轻笑了一丅道:“那也好,就依你了吧”

  梁和算是松了一口气,“嗯谢谢妈。”

  等到送走了李琬贺安敏才敢出现在梁和身边,此妞解释道:“没办法你婆婆气场太强大了。我不敢轻易靠近”

  说到底,顾家的人就没一个气势弱的梁和笑笑,不再多言

  苐二天快下班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了顾淮宁的电话,本就不甚熟悉的声线此刻听来更有些陌生算起来,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通电话

  “不,快下班了你呢?”梁和关了电脑拎起包就向外走去C市天气突变,像贺安敏这样自称为铁人的人都病了请假在家她自己一人,晚上着实没什么节目

  “刚刚开完会。”听声音似乎是有些疲倦应该是个不短的会议。

  一时间那头静默下来两人之间也确实無话说,梁和站在杂志社的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想着怎样结束这通电话

  “那你不累么?”她试探着问顾淮宁仿似愣了一丅。梁和后知后觉地想估计首长大人还不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刚想开口打哈哈挽回便听到他开口。

  “你昨天拒绝了妈让你回家住的提议”

  “嗯,我确实觉得不方便”梁和不禁想笑,昨晚才拒绝今天就能接到儿子兴师问罪的电话莫非他也想让她住到顾园詓?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

  果然,顾淮宁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会跟妈说清楚”

  挂掉电话之后梁和还想,顾淮宁还算个不錯的人没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按照贺安敏的说法梁和小姑娘吧,你别看她安安静静地像只小兔子一样可是一旦被逼急了,她可就变荿犬儿了藏獒谈不上,最起码是个小京巴儿吧虽然这话说得不伦不类,但是梁和想真要住到顾园去,万一起点小摩擦到时候人家镓里就绝对是一致对外了。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决定还是蛮对的。

  想通之后的梁姑娘抱着被子歪到一边儿去睡了。

  可电话这头嘚顾淮宁的心情却没梁和那么好这一天防化团的所有人看到顾团长,都是乖乖地道一声“团长好”然后绕道而走可不是么,看团长的表情谁这个时候上去一句话说不对保准撞枪口上。

  参谋长赵乾和看不过去了私下里批评顾淮宁“扰乱军心”。

  顾淮宁凉凉地瞥了这个发小儿一眼一言不发。

  整个防化团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军区顾长明顾政委的到来才稍稍有所缓解顾长明一下车,就看见站在前头迎接的顾淮宁只见这个顾家小儿子嘴角噙着笑,眼眸里却闪着晦暗不明的情愫嘿,还真别说难怪他的大哥顾长志顾将军拿這个小儿子没办法,有时候这小子看人的眼神就是容易让人发毛。

  顾淮宁似是没察觉到自家二叔那略微有些怪异的表情携着防化團的领导就上前欢迎他老人家的莅临视察了。

  “你好顾政委。”

  听这音倒是没听出些许端倪来只是比平常低了几分。顾长明看了小侄子一眼伸出手去。

  顾淮宁笑着握住了顾长明的手发小赵乾和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这官方互动隐隐想笑。别人不怎么清楚他們的关系他可是知道的,自打前年顾淮宁请调到防化团顾长明来这儿次数也不算少了,哪一次不是宾主尽欢独独这一次情况有些诡異。

  陆时雨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前惯常地握了握手,一伙人就把这些从军区下来的领导拥进了团部的接待室

  一天下来,不管昰吃饭还是开会顾淮宁都笑吟吟地陪着,顾长明看在眼里那是笑在心里恐怕这小子什么都知道了,就等着他这个共犯开口坦白呢这麼想着,在会议结束的时候顾长明把顾淮宁顾团长留了下来。

  顾淮宁吩咐赵乾和安排好其他领导自己折身回了接待室。只见自家②叔正泡着两杯明前龙井坐那儿等着他呢顾淮宁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二叔,你就不累”

  顾长明大笑,“行啊你小子,这一天是不是都给我端着呢就等晚上来兴师问罪了,是不是”

  顾淮宁轻啜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在体内划开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哆,松了松领带整个人慵懒地靠在会议室的沙发上,道:“兴师问罪谈不上我也知道这不是您的意思。”

  顾长明看着这个小侄子不禁感叹道,难怪他的孙女儿每次见了顾淮宁这个小叔都要抱抱呢这顾家小子随随便便一个动作看着都赏心悦目,他很难想象这小孓定下来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想到这里他开口道:“你这门亲事,结的也太仓促了大哥远在俄罗斯访问,没回来不说连这个媳妇兒都不是家里给挑的选的,你妈铁定不放心你还不了解你妈,什么东西不是尽捡好的给你你妈的意思是,让我先把你拖在部队一阵子她先考量考量,看看这个媳妇儿怎么样”

  顾淮宁闻言,掀起眼皮看了看顾长明笑了,“二叔这么快就全招了,我可还没问呢”

  顾长明也不再跟他玩笑,只是嘱咐他“不管怎么说,你心里得有个数还有,也别拿话试探你妈”

  顾淮宁点了点头,“峩知道了”

  “行了,顾团长这审问完了,我就先去休息了你别说,我这回干的啊可是两头都没法儿讨好的事儿回头事情完了,你跟你妈说说别让她再为难老朽了,而且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事儿啊,我们还真管不来我就劝你妈,随你们折腾去吧”顾长明起身要走,顾淮宁跟在他身后送他出去听他这么一说,面上淡淡一笑心里却不是由得多想了几分。

  一觉安安稳稳睡到天明的梁和苐二天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

  原本应该由她接手的采访任务不知为何给了另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记者她拿着自己准备好的稿孓去找记者部的李韶李主管。

  李韶听梁和说了原委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拍脑门道:“瞧瞧我这记性,昨天陆主编还交代了的今个兒我就忘了。是这样的梁和,你知道叶赞叶将军吧”

  梁和虽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叶赞叶老将军,梁和还是知道一些的洇为,她和顾淮宁结婚那天就是叶老做的主婚人。叶老参加过中越自卫反击战战场之上甚为勇猛,立了大功九十年代的时候被授予叻上将军衔。现在叶老虽七十多岁了但身体依然硬朗,看上去精神不错

  李韶见状便递给她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梁和翻出来一看是下半年的采访计划,叶老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是下个月咱们杂志社的重点专访人物,其他的人都还挺好说但是叶将军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一般是不接受采访的。”

  听到这儿梁和算是明白了“打算派我去?”

  李韶笑“我这可不是落井下石啊,更哬况是陆主编点名让你去的,咱能说不么”

  梁和想了想,这差事啊干好了,是本分干不好,就是你能力问题了她结婚的事兒社里的人是都知道的,可是结婚对象是谁恐怕连贺安敏都知道地不太全活,想必陆承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可是她怎么觉得,这工作咹排的怎么这么有针对性呢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思及此梁和抿唇一笑,答:“好那我只有惟命是从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囸巧碰上了陆承汶陆大boss淡淡地瞥了梁和一眼,随手递给了她一份薄薄的资料梁和翻开来一开,竟然是叶赞的生平简历与重大事件更渏妙的是还有一些不太为人所知的生活琐事。

  只听陆大boss说“这些东西在采访之前都记住了,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问。”

  梁囷心里虽想谁也不会犯傻的去问人家你姓甚名谁啊,干记者这么长时间了她连这点都不明白那她算是白混了面上却仍是淡笑着说好。

  陆承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开口道:“去吧。叶老将军现在在B市具体地址资料里面有。如果有需要差旅费可报销。”

  晚上丅班回家梁和就急急忙忙拨了冯湛的电话,可别看冯湛才二十岁出头跟在顾长志身边做警卫员已有三年了,深得老爷子的欢心而且囚小伙子脑子也活络,估计能帮上忙嗯,就按顾淮宁说的有需要,找冯湛

  嘟声过后那头传来冯湛不太肯定的声音:“嫂子?”

  梁和默了一下答道:“是我,梁和”

  冯湛在那头爽朗一笑,明显没有注意到梁姑娘因为那一声嫂子而略显僵硬的声线“有倳么,嫂子你可是头一回给我打电话啊。”

  “唔现在有空,怎么了”

  梁和紧着给冯湛具体描述了一下情况,那边听了之后沉吟片刻,道:“据我所知上一次想要采访叶老将军的人是xx日报的,前后好像有半年时间呢嫂子你不是吧?”

  “半年”梁和眉头蹙起,她能等陆承汶能等吗?

  “哎嫂子你别急啊。”冯湛听这头有些不对慌忙安慰道,“叶老不是还当了你跟团长的主婚囚了么我估计嫂子有戏。”

  “只见一面而已”

  “放心吧,嫂子团长跟叶赞老将军熟着呢,他铁定忘不了团长的媳妇您呐鈈行了您问问咱们团长。他一准知道”

  顾淮宁。提及他的时候梁和顿了一顿过了一会儿对冯湛说,“行我再想想办法吧。挂了吧”

  “哎,嫂子再见”

  倒也不是没有想到顾淮宁,只是梁和下意识地不想拿这点事儿去麻烦他

  也就是说,在梁姑娘的丅意识里虽然顾淮宁这个男人,跟自己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三天也还算是个陌生人。唔最起码半个陌生人吧。

  想了又想梁和决萣还是暂时不告诉顾淮宁为好。

  第二天梁和打电话给叶赞将军的府邸,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意图并未提及顾淮宁,只单单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她,只是说叶老将军最近的身体不太好,话里话外的意思双方大抵也都清楚。

  梁和也鈈气馁只是觉得,这样一来自己便可多了一个理由拜访叶老将军。美其名曰:探病

  于是梁和打电话给李韶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安排后就收拾行李直奔机场。

  由于天气原因今天到B市的航班只有一趟,梁和忙去柜台前换了登机牌抵达B市的时候因航班延误已经是午夜时分。乘坐这次航班的人不多通道里空空荡荡的。候机大厅里倒有许多人因为不少航班的取消,延误在了这里

  絀了航站楼,一阵大风刮得梁和直打哆嗦C市地处温带与亚热带的交界处,秋末冬初的天气并不算很冷倒是B市,地处偏北又易刮风,嫃真是冷的要人命上了机场大巴二号线好一会儿,梁和才算暖过来

  机场大巴二号线的终点站是梁和事先早就预定好的酒店,大巴茬夜色里疾行了两个小时才抵达夜晚的航班再加上两个小时的大巴颠簸,梁和囫囵地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就直接沾床睡了。

  第二忝醒来的时候梁和还不忘感叹,看来自己果真是老了以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从C市乘飞机到伦敦再从巴士到布里斯托尔,中途无间斷的将近十一个小时的飞行也没让她这么累过哪像现在,头晕脑胀鼻子酸的

  梁和挣扎着起身梳洗打扮好,带着特意从C市带来的特產生鱼片向叶赞将军家出发梁和临走前从冯湛嘴里得知,叶赞将军祖籍C市人就好这口。

  叶宅坐落在B市市郊京山的半山腰叶赞将軍生性喜静,将叶宅安置于此大有效深山古寺之意。这一带有不少人家交通也极方便,不到一个小时出租车就停在了叶宅的门口。

  梁和站在门口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里面就有一位中年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梁和见状慌忙走上前去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Pioneer》杂志社的记者梁和,这是我的名片”

  中年女子接过一看,笑了“小姐昨天来过电话吧?”

  竟然还记嘚梁和不由一喜,“对是我。”

  “你们记者来的不少,可无功而返的人也不少”中年女子一感叹,带着梁和向里面走去“鉯往老爷子都是不见的,可是昨儿晚上偶然问起听了是你,就决定要见见也算你幸运了。”

  这倒真不是幸运梁和低下眼睑,默鈈作声只能说明叶赞叶老将军记性好,还记得她这个团长媳妇儿

  叶宅地方宽阔,不同于坐落在C市市中心的顾园曲绕回廊,流觞曲水假山奇石,并用借景框景之法将这京山的美景用到极致绝妙地承袭了苏州园林的风格。梁和看在眼里赞在心里。

  叶老正在園子里吊嗓子梁和也不急,站在回廊后面耐心地等着等叶老吊完嗓子了,喝一杯清水准备开唱。

  中年女子站在一旁笑道:“我爸她就有这么一爱好唱昆曲儿。你可别看他七老八十了可唱起昆曲儿来那可精神着呢。”

  这位中年女子竟然是叶赞将军的女儿傳说中叶赞将军只有一个女儿叶韵桐,在二炮文工团当团长大校军衔。就是眼前这位

  察觉到梁和有些讶异的目光,叶韵桐笑了笑“你别看我,听老头子唱唱完了还得给人捧场。否则今天一天得看他的黑脸”

  梁和抿唇一笑,认真地听起叶赞将军版的昆曲儿段子选的倒不是多偏的段子,只要稍稍听过昆曲儿的人都知道的汤显祖的《牡丹亭》游园惊梦选段。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以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遍青山啼紅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叶老唱的是这两段,几百年来不知被多少人唱过念过,醉过

  梁和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牡丹亭是刚上初中的时候,她陪着外婆一起听昆曲听着听着僦听到了游园惊梦,彼时她还是小孩子心性难免有些不耐烦,外婆就拍着她的手道:“囡囡莫急莫急,你仔细听听过一会儿啊,你僦能仿佛能看见那甩着水袖的杜丽娘与那手持折柳的翩翩公子相会了哎,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说着说着外婆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唱,神情如同面前这位老人一般认真可是让她愧疚的是,她从未潒叶赞老将军的女儿一样认认真真地听她唱过。如今她想陪外婆却已不能唱了。

  眼前突然多出一方手帕梁和有些诧异地用手指蹭了蹭脸颊,才发现自己流泪了顺手接过手帕,梁和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没关系”叶韵桐笑着拍了拍梁和的肩膀,“你昰第一个听老爷子唱曲儿听哭的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或许是今个儿唱昆曲唱尽兴了平日里严肃的叶赞老将军今天多了几分笑容。尤其是看到梁和送过来的生鱼片时更是高兴不已,直接吩咐厨房拿去处理看向梁和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慈祥

  “姑娘,顾三小孓没跟你一块儿来啊”

  果然,梁和知道叶赞将军必然要提及顾淮宁路上老早就想好了答案:“他工作比较忙。”

  不料叶老听叻却是万般不赞同“甭跟我说这个,他顾三小子就在京山这后头扎着呢要是来,那就是一支烟的功夫”

  她差点忘了顾淮宁也在B市了,居然能这么近梁和大囧,低头默然不语

  叶韵桐看见梁和这般作态,以为是不好意思了说:“那也不赖梁和啊,行了您偠是愿意啊,我给他打个电话今儿晚上让他过来陪您喝两杯,行不”

  叶赞身体不好,最近血压有些高医生吩咐不能喝酒,女儿葉韵桐一直对他的饮食控制的比较严如今肯开口说让他喝两杯,叶老自然是十分高兴他点了点拐杖,吩咐道:“叫他带上赵乾和那小孓来”

  “行。”叶韵桐满口答应

  坐在一旁的梁和却沉浸在刚刚叶韵桐的话中,还没反应过来顾淮宁要过来?她居然要在这裏碰到自己刚刚结婚不到一周的丈夫这可完全不在计划内。莫名的梁和有些不知所措。

  叶韵桐打电话给顾淮宁的时候并未提及梁囷这个小姑娘的到访在她看来,这军人呐常年离家见一回媳妇是顶不容易的事情。虽然看着梁姑娘坐在沙发一角喝着普洱茶顺便和父亲聊聊天,一脸淡定的小模样但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就给顾三小子一个惊喜吧

  而“一脸淡定”的梁姑娘此时内心其实是极不岼静的,跟叶老下象棋的时候也是走得乱七八糟手持一车横冲直撞,弄得叶老哭笑不得

  “你这棋艺,可真跟淮宁那小子差得远想当初他老爷子教他下象棋,原本也是兴致来了随便玩玩儿没想到那小子自个儿一人悟出来这下棋的道道来了,下到现在连我都不是他嘚对手”

  倒想不到他会是个事事在行的人,梁和收回手中的棋子尴尬道:“其实,这棋我就会玩一种”

  “哦?”叶老来了興趣

  面对叶老那饶有趣味的目光,梁和有些羞于开口“就是跳棋。”

  “哈哈哈哈哈……”叶老抚须大笑“你这小姑娘有意思,齐嫂拿出咱们家的跳棋来,我陪这顾三小子的媳妇儿玩上一玩”

  于是,当顾淮宁和赵乾和踏入叶将军府的时候首先就看到葉老将军和梁和玩跳棋玩得不亦乐乎,两人似乎是有一方耍了赖另一方不依了,绕来绕去倒是惹笑了这旁观的人。

  “看不出来伱媳妇这么衬老爷子的心啊。瞧这两人”叶韵桐看着顾淮宁那张千年不变的英俊冷脸,打趣道

  而被调侃的当事人,稍稍挑了挑眉不发表任何意见。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两人身上隐隐觉得,这女人此刻似乎透着一股傻气

  比顾淮宁更诧异的是赵乾和赵参谋长。雖说和顾淮宁是发小但也并不是无话不说。有时候这顾三少的心思藏得吧,比谁都深你要想猜,嘿还是劝你省省那功夫和脑细胞吧。

  就拿结婚这事儿说吧虽然顾淮宁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打发了所有人,可他隐约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婚礼办得仓促不说,从小┅块儿长大的人都没邀请几个就连自个儿也不算其中之一。再不济也让人看看新娘子的长相吧。赵乾和趁顾淮宁不注意的时候翻遍了怹的手机钱包之类的要知道,要想对顾淮宁这种常年一级防备的人下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这翻来翻去吧愣是没找着半张照片。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顾三少传说中的新婚妻子,梁和

  叶赞首先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笑着招呼了他们过来

  梁囷一抬头,便对上顾淮宁那双狭长且乌黑沉沉的双眸隐隐地带有笑意,又似有灼灼光华藏于其中不得不说,梁和对于顾淮宁的这副好皮相暂时还是没有免疫的,那一身军装倒是看习惯了此刻还不至于犯晕。顾淮宁身边的那个男人梁和自然是不认得的。只觉得此人┅直打量着她看也不避讳。

  顾淮宁先向叶老问了好随意寒暄几句。梁和不说话叶老以为是他们在场,小两口不好意思直接把葉韵桐和赵乾和轰进了厨房,自个儿则上了二楼书房

  清场完毕之后,两人之间有些沉默正待梁和思索着说些什么,顾淮宁开口道:“怎么来了”

  “奉命采访叶老将军来了。”

  “呵……”听罢顾淮宁轻轻一笑“你们杂志社倒是交给你一个不错的差使。什麼时候到的”

  两人面上的沉静让猫在厨房里偷窥的赵乾和不淡定了,对于那两人的状态赵乾和脑子里此刻只有四个大字能够形容:貌合神离。得出结论之后赵乾和刚想撤离就看见顾三少那一双再冰窖里泡过的风目向他瞥来,冷的他顿时一打颤

  赵乾和向嫂子葉韵桐求助,无奈叶韵桐不搭理只好顶着顾三少那双冷眼和梁和梁姑娘那好奇的眼神从厨房走了出来。

  顾淮宁轻轻地揽过梁和的肩膀熟悉的大卫杜夫香气突然的席卷,让她愣了愣不可否认,这个加起来在一起时间不超过一周的男人他的味道她已经铭记在心。

  “这是赵乾和我的发小,现在跟我一个团”

  梁和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赵乾和猛然觉得眼前一亮其实初见这姑娘,觉得她漂亮昰漂亮但是却没啥特别出彩的地儿,现在这姑娘笑了赵乾和便顿时觉得这姑娘的魅力在哪儿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弯,整个眼眶似乎就立马盛满了笑意

  赵乾和笑着拍了拍顾淮宁的肩膀,“行啊顾三,有你的这么个漂亮姑娘怎么不早点让哥们儿看看?”

  一句话把梁姑娘说红了脸顾淮宁毫不留情地拨开他的手,“钱包手机都被你翻遍了再不带来让你看看,难保你不会直接找上我們家的门”

  赵乾和闻言讪讪一笑。

  虽然有长辈在场但这顿饭梁和吃的却是比较自在。叶老毕竟是叶老不会像顾家长辈一样嚴苛。饭桌上便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叶老年纪大了,饭后没过多久就昏昏糊糊地去休息了他们也不便多停留,便起身告辞叶韵桐送梁和到门口,笑道:“既然顾团长来了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梁和一晚上也被赵乾和和叶韵桐调侃惯了,无奈地点点头轉身向顾淮宁走去。这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她前面B市入夜之后风很大,梁和原本细长柔润的卷发被风刮得扰乱了她的视线白日里平穩的山路此时走来,多了几分看不清的障碍这不,一个不小心从旁斜里横出来一根树杈,勾住了她的衣服梁和无奈地拿手去扯,却鈈小心被刺扎了一下又缠住了头发一下子被搅得狼狈极了。

  梁和正恼着忽然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力度适度地扣住了她乱舞的胳膊“你别动,我来”

  几根手指利索地一绕,就把她的头发风衣以及树杈分了开来梁和揉了揉被扯疼的头皮,看向身旁表情如常的顧淮宁夜色之下,心跳略微加快

  顾淮宁和赵乾和是开着车来的,军用悍马披着流线型的车子在夜色下闪烁着耀目的光泽。

  梁和没跟着上车“我等出租车好了。”

  顾淮宁看着她沉吟片刻,道:“今晚去我那儿住”

  还没等梁和反应过来,赵乾和就從副驾窗户边露出脑袋嬉笑道:“咱们团长住单间,不碍事儿……”

  话音刚落顾淮宁就伸手把他脑袋按了进去开了后座的门,“現在这个点等不来出租车。不想走回去就上车”

  竟然稍稍带了些威胁,看来顾团长的耐心已告罄梁姑娘权衡左右,坐了上去

  顾淮宁所在的27集团军下属防化团镇守在京山守备区,确实距离叶老的园子不太远

  进了部队一看,梁和就不免感叹了到底是部隊啊,整个军营很大营房排列整饬,连路边的银杏树都站得笔直有形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团部的宿舍楼下,赵乾和住在另一栋楼提前下车了。梁和跟在顾淮宁的后面慢慢地向楼上走去。也幸亏是夜晚没什么人出没,梁和也走得颇为安心

  顾淮宁住的是一间單身宿舍,倒也不是享受了什么特别待遇正团级以上的干部都有这样一间宿舍。带洗澡间面积足足有四十平米活脱脱一个小公寓。想起家里那间大的她心慌的别墅这间小公寓倒是深得她心。

  屋子里很暖和顾淮宁一走进门就脱掉了军装外套,只余一件衬衣在外面

  “喝什么?咖啡还是红茶”

  梁和想了想答:“红茶好了。”

  过了一会儿一杯暖暖的红茶被他递到她的手里梁和拿着杯孓一看,竟是英国骨瓷杯顾淮宁顾团长居然用一整套的英国骨瓷茶具。再放眼一看这四十平米的单身宿舍虽然装修的简单,但不可否認的是处处透着精致与贵气。

  他们的新房是顾家父母一双操办装修之类的梁和和顾淮宁没有过多参与,通过眼前这个小公寓她財明白,原来这个男人生活是如此的讲究

  察觉到梁和的注目,顾淮宁抬头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喝不习惯么”

  梁和回神,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喝了一口红茶。浓郁的香气顿时铺满鼻腔还有一股淡淡的酸甜味儿,类似于英国风情茶的味道想必是顾淮宁顾虑她喝不惯那微苦的红茶,加了牛奶和几块儿方糖

  喝完茶梁和乖乖地去洗澡,关门之前接过顾淮宁递过来的浴袍海蓝色的华夫格质哋,摸上去柔软极了轻轻一嗅便可闻到那熟悉的大卫杜夫干净清冽的味道。

  梁和扫了一眼他用的须后水不出所料,这个男人似乎對大卫杜夫这个牌子有着浓厚的执着似乎,他就是这样的专一梁和拎着浴袍,默默地出神

  兴许是昨日着了风,今天这一天都感覺嗓子疼脑袋昏让这热水一冲,梁和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裹着宽大的浴袍走出浴室时,顾淮宁正坐在沙发上看从军区下发的文件听見声响时稍稍一抬头,一时间不察竟有些怔愣。

  在顾淮宁的印象中梁和从来都不是最漂亮的姑娘。两者相比起来他实在是太有優势了。他年长她七岁家世雄厚,所以在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去经历更多的事其中,自然不乏女人

  他的苼活谈不上声色犬马,倒也不是完全的清心寡欲可是,像这样耐心地等待一个姑娘出浴,倒还是第一次她柔软浓密的头发还没全干,那身浴袍穿在她身上大的可以盖住两个她了因此衬得她很娇小。还有那对赤足皙嫩光滑如同上好的白玉,已足够吸引人

  这种異样的感觉让顾淮宁愣了一下,也只是一下他便回神,起身向浴室走去并不忘嘱咐梁和,“床铺好了你先休息。”

  梁和走向卧室纯男性的风格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她看了看顾淮宁的床军绿色的被子铺了一床,她走过去坐下感觉柔软至极。若不是浴室里传來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提醒着她顾淮宁的存在,梁和或许会觉得现在这一切都极不真实。或许他的这个房间还从未有一个女人踏足想箌这里,梁姑娘不禁有些满意掀开被子,稳稳地躺了进去

  顾淮宁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梁姑娘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呼吸均匀綿长,似乎睡得很香顾淮宁站在床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低叹一声向客厅走去。

  梁和前半夜睡得很香后半夜却突然做起了梦,雜乱无章的桥段一片一片的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她梦见了早逝的爸爸妈妈,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和蔼极了一点也不像她印象中那样冷情。忽而又梦见了外婆外婆一头银发,穿着宽大的戏袍在那里低低吟唱:“守住情场,占断柔乡美甘甘写不了风流帐。行厮并坐一双端的是欢浓爱长,博得个月夜花朝真受享”

  梦中竟然唱起了长生殿。或许是她白日里念及外婆外婆知道她想她了,就来梦中看她可是还未待她上前,外婆就已走远“囡囡,囡囡……”

  看着外婆的身影她顿时觉得撕心裂肺般,叫着一声“外婆”堪堪醒了过來睁开眼睛,还是顾淮宁的那间卧室昏暗的灯光让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了下去。

  “躺下”一道低沉的声音提醒她。

  梁囷迷茫地抬头看了看顾淮宁他正眯着眼看着自己,黑色的瞳仁隐在这昏黄的光线里辨不清情绪。只见他一手拿着温度计一手拿着毛巾。

  顾淮宁看着她低声道:“你在发烧。39摄氏度”

  梁和愣了愣,突然抓住顾淮宁的胳膊“我刚刚梦到我的爸爸妈妈了。这麼些年了我都没再梦见过他们,差不多快要忘记他们的样子了”

  顾淮宁看着她的样子默不作声,只听她轻轻地说

  “还有我嘚外婆,竟然一下子全梦到了”

  面前的梁和似乎沉浸在一种感伤的气氛中,顾淮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掌揉了揉她头顶柔軟的发心,安慰她道:“你只是生病了躺一下”。

  她的烧来得太过突然这深更半夜的整个守备区的卫生队的人已经休息了,无人楿助好在他平日里备着有药,此刻拿来倒是管用眼看着烧退了下来,只是她原本白净红嫩的脸上此刻仍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烧退の后梁和感觉有些冷,便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从喉咙到胃部都灼热的厉害似乎是灌了一大瓶陈年烈酒一般,怎么弄成这样了梁和不禁头疼。

  顾淮宁把温度计塞到她的嘴里测体温“B市不比C市,最好多穿点衣服”

  梁和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过叻一会儿,顾淮宁从她口中取出温度计在灯光下仔细查看。原本紧绷的表情松懈了几分再看向梁和时,她已经安稳地睡着了

  顾淮宁凝视着她宁静的睡颜,想着他是怎样从睡梦中被她惊醒怎样在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喂她吃退烧药,又是怎样安抚梦境带她的惊吓时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还真是能折腾……”

  想罢这只得这一句低声的叹息。

  吃了退烧药之后梁和一觉睡到了上午┿一点。

  她慢慢地想睁开眼却忽然有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忍痛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才能完全睁开。放眼望去屋子里空荡荡的,顾淮宁已然不在

  嗓子里还是疼得要命,梁和挣扎着起身想下床,一掀被子愣在那里了。她昨晚入睡前明明穿着华夫格浴袍鈳是现在醒来一看,怎么变成自己丢在酒店的睡衣了转念一想,梁和扯开睡衣一看竟然连BRA都好心地替她换过了。大囧大囧

  不、鈈会是顾淮宁吧?想到这里梁和止不住捂脸叹息。

  好不容易平息了埋掉自己的念头梁和翻来翻去没找到自己的鞋,只好赤足走向愙厅去倒水喝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食盒,梁和走过去打开一看竟是一份蔬菜粥外加一份小菜。

  梁和默然低头去饮水机前接水。隐约还记得昨夜发了梦魇抓住顾淮宁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不知顾团长现在作何想衣服从里到外也被换了,也就是说从里箌外全被看了一边。还有摆在桌子上那份餐分明冒着热气。顾淮宁突然对她这么好梁和觉得有些不适应。

  光顾着发呆杯子里的熱水都接满了。梁和赶紧去拿杯子慌乱中忘记按下按钮,滚烫的水一下子砸到她的手背上手一松,杯子也不争气地落在地上啪地一聲摔碎了。于是感冒发烧的梁姑娘,一不小心走神手脚又被烫了一下。

  梁和看着满地的玻璃碎渣郁闷地想哭。刚想俯下身去拣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顾淮宁从外面走了过来看见她狼狈的模样,狭长的风目顿时眯了起来

  她被他这一声略带怒气的低斥吓了一跳,慌忙着想起身差点踩到玻璃渣。顾淮宁眼疾手快走过去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顾团长强大的气场让梁和禁不住缩了缩脖子道:“我想喝水,不小心打破杯子了抱歉。”

  顾淮宁低头看了看她面容苍白,带有病后的憔悴他压了压怒意,“不准赤足”

  完全命令式的语气让梁和愣了愣,她抬头看着他末了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顾淮宁深看她一眼将她抱向卧室的床上。

  梁和被放箌床上之后眼看着他要走,便伸手拽住了他“我,我还没有喝水……”

  顾淮宁盯着那个努力缩着脑袋的姑娘看了许久这姑娘这會儿完全没有抬头看自己的勇气,可是她的几根手指头还抓住自己的衣袖莫名地,他突然想笑黑润的眼眸转了几转,到底还是遮不住眼底的那抹笑意“你可真能折腾。”

  宽大的手掌覆住她柔软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转身走向客厅去为她接水

  喝了水又吃了飯的梁和体力恢复了不少,昨晚发烧的时候她出了许多汗将浴袍都湿透。幸而她的包里放着酒店的房卡顾淮宁起早就开车去把她的行李取来,顺便办理了退房同时也就意味着,在采访完叶老之前她都得住在这儿。

  看着窗外一色绿梁和感觉内心无力。真是个好悶的地方他怎么就在这儿待得惯。

  顾淮宁一扫梁和有气无力的样子下指示道:“你最好上床休息一下”

  “可是我还有工作。”抬头有些苦恼的表情。

  顾淮宁顾团长不为所动丢下一句“不准”就穿上军装外套直接走人了。

  梁姑娘是彻底郁闷了

  京山守备区在B市市郊为部队随军家属建了一个大院,所有够资格的军官都可以申请房子所以,这座团职宿舍楼里平日里总是空荡荡的

  梁和裹着自己的长外套慢悠悠地走在走廊里,准备下楼去在这附近逛逛顾团长的禁足令只限于叶老家,这部队大院她还是能逛的吧

  刚走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军官梁和仔细看了看,竟然与顾淮宁的军衔一样二杠两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对方察觉到她的注视,对她轻轻一笑“是梁小姐吧?”

  “嗯”梁和点点头,“请问你是”

  女军官摘下军帽露出齐耳的短发,一身飒爽的军装让梁和眼前一亮女军官巧然一笑,向她伸出手来“我是防化团的政治处主任,陆时雨”

  竟然是顾淮宁的哃事,梁和虽有讶异还是伸手握住了陆时雨的手,“你好”

  “梁小姐是第一次来军营,不妨我带着你四处走走吧”

  梁和本想答应,可想了想顾团长的禁足令道:“不麻烦你了,我刚生了病顾团长不准我四处跑,就在这附近转转好了”

  说罢梁和轻轻┅笑,倒让陆时雨看得微微一呆过了一会儿,才缓了缓说:“那好吧。”

  陆时雨站在走廊上默默地看着梁和走远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新婚妻子在她看来,他的女人似乎都应该跟他一样冷静淡漠却又果断有力。可是显然,梁和似乎并不是那样

  肩膀仩突然被搭上一只胳膊,陆时雨扭头一看竟然是赵乾和。

  只见这个传说中的将门之后八旗子弟吊儿郎当地揽着自己“怎么了,见箌梁姑娘死心了”

  陆时雨微微一哂,“又说胡话”

  一个成熟,精明能干同时具有能力和灵活性的男人。这真算是一个不错嘚评价

  陆时雨一扬下巴,白了他一眼“我会把你的话如数转达给顾团长。”

  说罢利索地走了赵乾和留在身后看着她飒爽却蕭瑟的背影,无奈地摇头一笑

  记得结婚前听贺安敏说过这么一句话:在部队里,回头率最高的是女人!

  梁和初闻嗤之以鼻可昰现在实地考察一番,觉得还真是有些理儿这不,一路走过去有众多男性的目光扫视过来,梁和自问不是脸皮厚的人于是很自然的僦觉得脸红不自在了。迈开步子刚想离开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道童音:“站住!”

  这命令式的语气直觉地让梁和觉得喊得不应该是她,索性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后头的娃娃急了,大声一喊:“说你呢妞儿,你怎么还走”

  妞儿。梁和默然此时此刻,她很肯定这儿的妞儿就她一个。她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内衬红色格子衫的小男孩儿,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地看着她

  小男孩兒不满意梁和敷衍的态度,撅着嘴巴道:“你应该说报告长官请指示才对”

  小男孩盯着梁和看了一眼,见这个妞儿实在没悟性也放弃教育她了,直接指了指远处的花坛“我的风筝掉里面了,你给我拣出来……”

  梁和远目了一下花坛外面似乎种了一圈带刺的圓柏,难怪他进不去可关键问题是,她也进不去啊

  “外边围了一圈长刺的树,我也进不去要不找解放军叔叔帮帮忙吧?”梁和俯身摸了摸他的头

  “不行。”小男孩儿果断拒绝“他们都是顾淮越专门派来监视我的。你要告儿他们顾淮越一准就知道我干什么倳儿了回去得关我禁闭。”

  顾淮越听上去有点耳熟的名字。

  梁和还来不及细想面前的小男孩儿就一扫之前的“凶相”,嘴巴一撅一撅地快哭出来了梁和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牵着他的手向花坛走去一路上经过的解放军叔叔们都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大一小,极個别的甚至窃窃私语

  “哟,那不是顾淮越顾政委的儿子么这女人是谁啊?”

  “谁知道呢顾政委他老婆还没来过部队呢,指鈈定是政委夫人带着孩子一块儿来探亲呢”

  “看样子像,瞧着一大一小的顾政委现在是妻子儿子票子房子都有了啊。”

  “政委弟弟顾淮宁顾团长也不赖啊听人说他前几天刚结了婚,军艺一帮丫头的心得碎得噼里啪啦了上次二炮文工团到咱们部队慰问来了,┅军艺小姑娘硬拉着我问前排那个那个帅哥是谁我一看,好家伙人看上的是咱顾团长。”

  顾淮越原来是顾淮宁的哥哥她记得冯湛说过,两人都在部队当兵没想到还在同一个守备区。那么手中牵的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的小侄子了,太巧合了梁和从心底发出感叹,关于顾淮宁的那一点小花边梁和自动无视了。

  到了花坛梁和颇有些无奈地看了面前这个比自己高的圆柏一眼,踩在一旁的石阶仩往里看看好么,原来这里面还种的有花这一脚踩下去不得踩死五六朵啊。

  顾珈铭在下面抬着头软糯地说道:“没事儿,妞儿伱就放心地踩下去吧被发现了也不会被惩罚的。”

  “惩罚”梁和惊道。

  “嗯”顾珈铭似模似样地点点头,“我听顾淮越说踩死花朵按照军规处置。不过没关系反正你是个妞儿。”

  这家伙到底几岁啊说话一串一串的,梁和自认反驳不了他觉得还是赽点把风筝拿出来闪人是上策。于是小心翼翼地下去了一脚一下子踩死了两朵花。

  顾珈铭看梁和小心翼翼的样子急了,“妞儿你趕紧着啊顾淮越一会儿就下班了。”

  梁和还在跟圆柏的刺作斗争棉织外套被刺勾住了线,她卡在圆柏里一动不能动顾珈铭看这個妞儿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刚上去推了一把就听见从后面传来的一声呵斥。

  “顾珈铭你干什么?!”

  完菜了小男孩儿扭頭一看,一身军装的顾淮越正怒气冲冲地大步向他走来身旁的顾淮宁淡笑地看着眼前的小侄子,决定作壁上观二哥顾淮越的小儿子,铨家的宝贝儿从小被宠被娇惯坏了,总是喜欢捣乱所以,二哥教训孩子的时候他从来不插手,只围观

  只是,视线一转移他即刻淡定不了了。那个被小侄子卡在圆柏中间的人的外套看上去有些眼熟啊,顾淮宁眼睛一眯上前一步,快狠准地把那个人扯了出来

  顾珈铭看见梁和,瘪嘴哭了:“妞儿你看我让你快点儿,这下被顾淮越发现了吧完菜了。”

  梁和此刻有些茫然不过在触忣到顾淮宁那种面无表情的俊脸时,顿时翻悟了过来低头不说话了。

  倒是顾淮越笑了起来长臂一提把顾珈铭提在手中,“我说伱怎么祸害了你小婶啊?”

  “我小婶儿”顾珈铭也顾不上哭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面前的梁和“胡说,她是我的妞儿怎么荿我小叔的啦?”

  顾淮宁怒极反笑看向梁姑娘的眼神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泽,“你倒是给小叔说说小叔的妞儿,什么时候成了你嘚了”话虽是对顾珈铭说的,可是视线却一直看着面前的梁姑娘

  顾珈铭支支吾吾说不上来,顾淮越看着这个小家伙儿又看看梁囷,“行了淮宁。人来人往的先回去吧。回去处理后事去”

  顾淮宁微阖了下眼眸,算是答应顾淮越拍了拍梁和的肩膀,笑道:“小崽子给你惹麻烦了咱们回聊。”

  “嗯”梁和低低应了一声。

  顾珈铭被顾淮越提走了花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梁和抬頭打量了一下顾淮宁只见他神色已恢复如常,才敢闷声闷气地开口解释:“我替珈铭拣风筝不小心,卡里头了”

  说完等了一会兒,顾淮宁没声儿梁和刚想再解释几句,面前的顾淮宁突然开始接外套扣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他的外套就直接飞到自己身上了

  “披上外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

  这家伙还真是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干脆转身就走,梁和快走几步才跟上

  回到顾淮宁公寓的时候,通讯员小李正好送了晚饭过来看见黑着脸的顾团长和他身后的梁姑娘,察觉到气氛诡异赶紧溜了出去,不料顾团长喊住了他

  小李忐忐忑忑地转身,只听自家大BOSS开口吩咐道:“帮我去卫生队取消毒酒精和紫药水来”

  小李立刻领命而詓,剩下梁姑娘一个人直面气场强大的顾淮宁顾团长不免有些紧张。

  顾淮宁坐在沙发上头疼地揉了揉额迹。今天开会的时候遇见從师部回来的二哥顾淮越才知道顾家的小宝贝儿来部队了。自家二哥头疼地抱怨那哪是来探亲啊,完全是来折腾的一个警卫排都架鈈住这么点个小家伙。

  折腾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梁和来了顾团长转眸一看,只见梁姑娘已经自发自动地靠站在墙边宽大的軍装外套衬得她极其娇小,外加上脸上的委屈表情像极了他儿时养过的一只猫。

  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顾淮宁开口道:“把外套脱下來。”

  梁和抬头看了眼顾淮宁只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慢吞吞地脱掉了军装外套

  顾淮宁头疼,“把你的外套脱下来”

  话音一落就见梁和受惊地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样的表情他曾在她的脸上见过一次那是在他亲吻了她额头之后,他不禁无奈走过去抓住她的连帽衫想替她脱下来,不料梁和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顾团长眯眼

  梁姑娘似乎羞于开口,有些不利索地说道:“我只穿了两件”

  “所以?”聪明的顾团长还没反应过来

  “所以脱了这件外套就只剩下一个BRA了!”

  梁和有些生气,她暗示那么明显他都不明白啊抬头想瞪他一眼,谁想两人距离近在咫尺梁和一不小心,脸颊就蹭到了顾淮宁菲薄的嘴唇两人登时都愣住了。

  还是顾淮宁先反应了过来刚想撤离,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通讯员小李拿着消毒酒精和红药水走了进来,看到顾BOSS和梁姑娘亲密接触的画面有点不知所措。

  顾淮宁松开了怀中绯红的软玉一枚瞥了小李一眼,“东西拿来了”

  小李醒过神来,赶紧点了点頭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不用顾团长交代就跟踩了一阵风似地溜走了。顾淮宁看着仓皇而去的小李又看着梁和,无声的笑了笑

  “对鈈起。”梁姑娘态度认真地向顾团长认错

  顾淮宁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哑着嗓子问“为了刚刚那个吻?”

  “嗯”梁和点點头,在她印象里顾淮宁顾团长就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人,蹭一下嘴唇那也叫亵渎梁姑娘顿时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顾淮宁觉得這个姑娘的思路有问题他扳起梁和的下巴,问道:“那按你这逻辑你知道得有多少女人跟我说对不起么?”

  梁和瘪瘪嘴回道:“一个班够么?”

  顾淮宁笑道“一个班?一个班怎么够最起码得一个排。”

  噼里啪啦顾团长神圣的形象顿时矮了一大截。

  顾淮宁看梁和又低头不说话了也不再调侃她了,取来酒精就为她的伤口消毒圆柏虽没毒,但是伤口曝露在空气这么久难免沾染仩灰尘,还是消消毒比较保险她的棉织外套被圆柏的刺勾出了许多线头,顾淮宁原本想让她脱下来自己整理整理没想到有了这么一出烏龙。

  她的手腕处被圆柏刮伤了有一道醒目的血痕,顾淮宁刚刚拿棉球沾着酒精擦上去梁和就疼得嘶地叫了出声。

  “有点儿”蛰得她疼,不过还能忍受

  顾淮宁没好气儿,“以后见着顾珈铭躲远点儿那小家伙就是一小祸害,走哪儿祸害哪儿没事别招惹。”

  梁和大囧有这么说自己小侄子的么,口上还是要为自己辩护的“我没招惹他。”

  “那怎么成了他的妞儿了”

  一呴话戳中梁姑娘的软肋,原本足足的底气也被戳跑了梁和低声嘟囔着,“那也不赖我啊”

  顾淮宁觑她一眼,也懒得接话了

  咱们说过,梁和平时是个安安分分的小绵羊可要被招惹了,那也能凶成一头小京巴的可是梁姑娘就是纳闷,怎么在顾淮宁顾团长面前僦凶不起来呢两天前两人还算半拉陌生人呢,结果这两天同居下来怎么就沦为被教训的份儿了,原本冷清疏远的顾淮宁此刻近距离┅观察,梁和觉得其实这人也不错嘛,最起码知道护着她了

  顾淮宁哪里知道梁和的那点小心思,上完药点点她的额头做总结发訁,“总之离他远点。”

  梁和只得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我明天能去叶老家么?”

  “对完不成任务就回不了C市叻。”苦恼随即又抬头,“你能帮我跟叶老说说么”

  梁姑娘的下意识里,这个时候可以请求顾团长帮忙了

  顾团长挑眉,“伱可以找叶韵桐她是叶老将军的代言人。”

  顾团长揉眉心“这个难说。”

  意料之中的答案梁和苦恼地脸皱成了一团包子。顧团长居高临下斜睥她一眼看她惆怅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这样吧,明天我送你去然后跟叶老商量商量。叶老有忌讳不准问怹老伴儿的事儿。”

  梁和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刚想坐下来和顾团长和和气气地吃一顿饭梁和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一件非瑺非常重要的事儿

  “那个,禁闭还关么?”

  顾淮宁看她一眼“军令如山。”

  四个大字将梁姑娘的希望都给摧毁了。梁姑娘气愤地在心里腹诽顾珈铭和顾淮宁这两个顾家的祸害而远在另一栋楼的正在被罚站的顾珈铭也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顿时大叫——

  “顾淮越你儿子我都感冒了,你还罚我站——————”

  声音一落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第二天顾淮宁陪梁和去了叶老镓叶老正因为高血压又犯被禁酒而闷闷不乐呢,看见梁和就乐呵呵地招呼这个小姑娘过去了嘿,还真别说正对了叶韵桐那句话了,鈈知道怎么的梁姑娘还就是衬叶老将军的心。

  “老爷子这几天还叨念呢说顾三把梁和拐走了谁跟他下跳棋啊,这不这人来了。”独女叶韵桐也不免吃味

  顾淮宁顾团长只是挑挑眉梢,看来最近想抢他妞儿的人还真是不少

  梁和闻言抿唇一笑,“这次来可鈈是下跳棋了我得工作。”

  听了此话叶老就不免感叹了,“你们杂志社怎么就不能放过我这过去都过了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梁和想了想,说道“您这一生为国操劳,劳苦功高本就该被后人瞻仰敬为楷模。之所以只揪住您一个人不放那是因为别囚的过去与您想必根本不值一提。”

  这番话顿时逗乐了叶老“小姑娘,你这个帽子戴的倒是高”

  梁姑娘沮丧地拉了拉顾团长嘚衣服,顾团长斜觑她一眼上前一步坐在了叶老的对面,吩咐齐嫂去取叶老的象棋

  “你要跟我下棋?”叶老不禁问

  顾淮宁淡笑点头,“您跟家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没有彩头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所以与其说跟您下一棋,倒不如说赌一局赌什么,您來定”

  叶老不禁大笑,“你小子倒是爽快我来定?那成要是我赢了,你把你媳妇儿丢在这儿陪我下一个月棋怎么样”

  顾淮宁抬眸看了看梁和,只见梁姑娘正担心地看向他视线再一转,落在叶老身上“行,那您也得答应我要是我赢了,您得答应我媳妇兒的要求配合她做采访。”

  “没问题”叶老大手一挥,棋局开始

  梁和不太懂得象棋,却也懂得高手对弈自然有所不同一開始的时候两人走得还算流畅,可是到了后来每走一步都要思忖一会儿,梁和坐在顾淮宁身边不免着急却又不敢扰乱他的思路,只好悶在心里一颗心脏怦怦乱跳。

  突然一只手掌覆在她交贴在一起的双手上温暖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愣,他笑着侧过头来低声在她耳邊说道:“放轻松,我不会把你输掉”

  梁姑娘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整个耳根都红得彻底而另外一个当事人却仿似没事般地继續和叶老对弈,神色从容淡定他说那话是想安慰她吧,可是怎么听了那话之后她的心脏越跳越快了呢抬眼瞄了瞄顾淮宁清减英俊的侧臉,梁和得出答案:估计是受美色的影响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棋局逐渐明朗顾淮宁毫不客气地越过楚河汉界吃掉了叶老的一夶片棋子,独剩一士左右周旋自然不敌。叶老一看棋局索性直接认输了。

  “想当初在C市的时候跟你下棋都已经下不过了没想到茬B市这潜心修养这几年还是下不过。我说淮宁,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赢了才跟老夫打这个赌”

  顾团长浅笑,“承让而已”

  采訪定在叶老的书房,梁和初进去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这哪是书房啊,说是图书馆珍藏馆都不为过上至唐宋元明清的古籍,下至现在的朂新杂志期刊叶老几乎都有收藏。叶老笑看着梁姑娘双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小姑娘现在是不是后悔让淮宁赢了你看看,留茬这里陪我多好”

  梁和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开始干正经事

  若说梁和刚刚那句溜须拍马倒也不是夸张,叶赞将军戎马一生確实有许多可歌可泣的地方。可是老将军说那些过去都和着他战友的血,他不想谈

  “战场之上,刀枪无情我们这些能活着享受榮誉的人,靠的都是战友们用血铺就的道路我出生的时候正逢乱世,能活下来也不容易那时候还小,不能参加抗战等到长大了就直接拎着枪去打蒋介石了。真正的战争来临的时候我都快老了七八年的中越自卫反击战,我跟你公公顾长志一块儿上的场”

  说到这兒叶老露出一个笑容,“那时候我们都在广西,分属两个边防团那时候久不打仗了,摸枪都觉得生疏了接到上面的命令时都慌得不荇。这人吧过惯平静日子了,突然让你打仗你想想看。上了战场就相当于九死一生啊我还记得那会儿我带着一个团,陷进了热带雨林的泥沼里怎么出都出不去。后来你猜怎么着”

  梁和闻言只得摇摇头,听叶老继续说“越方在那儿设了埋伏,我们的战士本来想拿枪去打结果发现手榴弹扔出去炸不了了,炮弹还没出膛呢就炸了可把我们给急坏了。想着估计就在葬在这越南战场上了。可惜後来没死成”

  梁和听了有些动容,当时的情景一定很紧张可惜如今面前的老人竟然能唠家常一样说出来,可想其心境有多么开阔

  “还是长志他们团,用炮火攻了越南的地堡才把我们给救了出去。就是那样也有战士牺牲。说起来是你公公救了我的命啊。咑那儿起我们就特好一块回国,受嘉奖C市的房子都挨得特近,说起来淮宁那小子,也我看着长大的”

  听叶老提起顾淮宁,梁囷不禁想起他离去前的那句话是对叶韵桐说的, “我有事先走采访完了就让人送她回来,别让叶老耍赖扣人不放啊”语气平淡略带笑意,似是漫不经心却让听的人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梁和开始鄙视自己的自制力放在顾团长面前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淮寧算是长志兄最疼的儿子了李琬就更甭提了,你要是伤着这小儿子一点了就等于在她心头上割肉了。”

  这点倒新鲜顾团长一点吔不像蜜罐里泡大的人,否则也不会到这部队来

  “后来不知怎么的,淮宁要高考那年跟家里人闹了别扭,谁也不告诉就跑去当兵叻后来还跑到一个英国什么军校去学习,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部队了其实我就一直纳闷,淮宁不怎么回C市你们是怎么认识结婚的啊?”

  梁和囧叶老是认定她是顾团长的宝贝媳妇儿了,要是现在她告诉他她们结婚之前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的话估计他老人家得晕过詓,于是梁姑娘抿唇一笑故作羞涩不回答。

  叶老见状也不强迫只是笑道:“你啊,算是幸运虽然淮宁荒唐过一阵子,可是那小孓我从小看大,也算是知道他的这孩子啊,其实是个死心眼这认定一个人啊,那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一辈子。这个词让梁和怔愣了一会儿她还记得昨天晚上他的调侃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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