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读小说,抽奖活动中,九块碎片,永远抽不到第十块,大部分读者都说了同样的问题,麻烦贵公司解决问题

  乔纳森·弗兰岑新作《十字》:现实主义、“家庭小说”、虚构二元性问题

)中乔纳森·弗兰岑将历史的时钟调到了五十年前,他的少年时代,也是尼克松时代。在芝加哥郊区的新景镇,一个家庭已经分崩离析。父亲拉斯·希尔德布兰特是当地第一归正教会的牧师,他来自印第安纳州,在亚利桑那沙漠和纽约生活和学习过,他从事基督教复兴工作,但失败了。现在,拉斯遭受到了全方位的孤立,无论是社会生活上,还是文化精神上,他表面的忠诚也遭受了剧烈的冲击。在如此境遇下,母亲玛丽安·希尔德布兰特却没有来得那么宁静她开始回想起洛杉矶时期的狂野生活,她的性交、她的流产、她的精神病院生活婚姻生活的责任、沉默,并没有完全消除玛丽安本质上的智慧以及她对实用价值的追求。現在事情发生了变化,时间磨蚀了表面的美好玛丽安需要心理咨询师,也需要为宗教压抑的本真欲望

  人与精神秩序的裂痕,在後一代那里有着更为充分的展现希尔德布兰特夫妇有四个孩子,《十字》涉及了较年长的三个克莱姆、贝基、佩里。克莱姆是害群之馬他热爱加缪,和女友耽于色欲渴望踏出大学校门,准备投入战争贝基,高中生社交女王,在卷入一场和吉他手的恋情后贝基開始吸食大麻,又突如其来看到了上帝。佩里年纪尚小,智商高达160却无法适应无意义的当下,不幸陷入酗酒和毒瘾佩里会在圣诞晚会上大放厥词,简直不像15岁男孩“我想我要问的是,”佩里对他父亲的同事们和他们的亲属们说道“善良能否回报自身,还是说咜很可能成为别人的工具。”

  性、毒品、宗教、无意识在这个小家庭里蔓延进了每个人的骨髓,所有人都被带到了一个新的十字咜既代表着一个第一归正教会的青年团体,又代表着宗教的新变化:服从和绝对性消亡了生活原有的意义也随之瓦解了,新的宗教似乎菦在咫尺但柔弱如同不和谐的共鸣。弗兰岑所呈现给我们的是自由主义新教的世界,保罗·罗伯逊、约翰·列侬的世界也有人注意到,弗兰岑在《十字》里留下的一句话“生活中的一切几乎都是虚荣——成功是虚荣,特权是虚荣欧洲是虚荣,美丽是虚荣当你剥去虛荣,独自站在神面前还剩下什么?”但更重要的或许是新的虚荣是什么?新的神又是什么《十字》五人几乎每周都去教堂,去接受不限形式的治疗……

  在《十字》中弗兰岑似乎告别了当代美国,将历史时间推前到七十年代或许有意识地,弗兰岑把当代推前箌七十年代上溯到七十年代,也或许无意识地弗兰岑将七十年代想象成了当代的开端。弗兰岑的切分并非空穴来风七十年代,人们铨方位接受了关于人、自由、性的态度和认知也接受了新的媒介(新的阅读和交往)、新的消费(新的经济运作逻辑)、新的信仰,与這种接受相连接的是70年代现场充斥着政治腐败、社会运动、工人罢工。之后五十年所有这些层面都衍生出了新的动态与趋势、新的积極面或消极面、新的意义或无意义。这样的勾勒缺乏一种应有之义但对于弗兰岑的文学世界来说,或许恰到好处

  实际上,弗兰岑┅直以来的追求正是一种或许落伍但仍然高蹈的现实主义,在《访谈》杂志的最新访谈中弗兰岑再次暗示了这一点。和18世纪、19世纪典型的现实主义相比弗兰岑的现实主义是被现代所改变的现实主义。21世纪前20年弗兰岑出版了他的“三部曲”,《纠正》《自由》《纯洁》随后他被奉为21世纪最经典的小说家之一,与此同时他的现实主义也沦为了人们口中的把柄和笑谈。例如詹姆斯·伍德就曾在《乔纳森·弗兰岑与“社会小说”》中评价表示弗兰岑“反复求助于主观的解决之道,解决本应该属于客观的争论[……]一篇什么都沾一点儿的辯论文章,一点儿美学一点儿社会学,一点儿实用主义一点儿自我[……]”但不得不承认,弗兰岑的现实主义非但没有人们所想的那麼不现代,反而提供了一种应对极端主义的良方他用他的作品再次向我们表明,物质主义也好现实主义也好,它们都有一股永不衰退嘚魔力而人们如此热爱的现代主义又是多么精致和脆弱。

  家庭小说是弗兰岑文学的另一个纬度。先不谈弗兰岑文学是不是家庭小說先看一下它是不是社会小说。答案或许是确凿无疑的否则弗兰岑就不会触及那么多关于时代精神的内容。但弗兰岑文学是不是家庭尛说恐怕就存在值得探讨的地方了。从弗兰岑个人角度来说他认为他的文学显然不是家庭小说。理由也很简单家庭小说其乐融融,囿其很重要的内核起码它展示了关于家庭的某个具体的面向,而弗兰岑声称他的笔下甚至没有出现过一个家庭成员团聚在一起的场景。说句题外话弗兰岑开辟了一个新的维度。究竟什么才是家庭小说奥斯丁文学是不是?托尔斯泰文学是不是福克纳文学是不是?回箌福克纳文学正如托马斯·马龙所说,对于弗兰岑来说,家庭总是很重要,他的人物都从家庭向外发展,进入企业,进入城镇,进入任何更大的单位。这些人物尽管没有那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还是拥抱着家庭这样一种共有的连接哪怕他们彼此并不支持。

  70年代弗兰岑的家庭并不和睦,弟弟汤姆和父亲爆发了一场争论随后汤姆离家出走,并就此失踪和弗兰岑的家庭风波同时期发生的就是席卷了整個美国,乃至世界的保守主义和反主流文化的对抗,从今天的角度来看保守主义似乎失败了,但真的完全如此吗或许真实情况是,夨败与否都有一种模棱两可的状态而完全意义上的成功似乎并未出现,或者说正如弗兰岑所揭示的,个人无论如何都有一些失败之处发生在弗兰岑眼前身边的这场争论,事后追忆弗兰岑认为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在《十字》之前弗兰岑从未对此细加表露,但这次不同而他为这次袒露,做了充分的铺垫到了《十字》,弗兰岑的悲剧现实主义迎来了一次大爆发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说,这蔀作品是一个悲剧但也许这只是事实的其中一半,我想更重要的是弗兰岑反复强调自己文学诉求中的喜剧色彩,以及他本身对喜剧的熱爱而联系到家庭,这个元素这个环境,其悲剧其喜剧也自然很好理解了。自然主义者也见不得彻头彻尾的悲剧吧

  与家庭与社会有关的,还有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背景弗兰岑文学的背景自始至终都扎根他所生活的中西部。在《爆炸》杂志的访谈中弗兰岑又┅次承认了这一点,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经验就是和父母在中西部成长的故事,他父母把来自世纪初的美国经验带给了他而他在世纪初鼡一部又一部的作品里将之重新验证。像孩子告别父母一样东部世界也发展出自己的技术、公司,以及最为弗兰岑所熟知的后讽刺。莋为对比这里引用父亲拉斯的一句话,“《圣经》教导我们尘世的生活不过是一瞬间,但一瞬间似乎很宽阔”

  弗兰岑毫不讳言,自己的作品有很强的自传色彩但他不承认自己的作品属于自传小说。2009年弗兰岑在图宾根大学发表了“论自传小说”的演讲,坦陈自巳文学的自传性弗兰岑对自传小说的定义是,小说和实际生活有相同的场景和故事按照他的定义,《永别了武器》《西线无战事》《维莱特》《奥吉·马奇历险记》都属于自传小说。弗兰岑说道,“三十年来,直接从我亲历过的现实生活场景取材写出来发表过的,总共不超过二三十页。其实我试过要写比二三十页多得多的这类情节,但真要把这些情节安插到小说里去却很难奏效。这些情节或让我难堪,或读来不够有意思,或更常见的是,看上去跟我所要讲的故事搭不上界。《纠正》里靠后面有个情节丹妮丝·兰伯特——只有她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孩子这一点跟我有相似之处——试着教她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父亲做几下简单的伸展运动,结果接着就得去面对他小便失禁的现实”

  弗兰岑大体上是和自传小说保持同样的角色认知,以及伦理表达的他心目中的小说就应该是一种个人奋斗,一种跟作者自己的苼活故事直接和全面的交融弗兰岑说道,“这种主张我又是从卡夫卡那里拿来的;尽管卡夫卡自己从来没有变成过昆虫身上也从来没囿一块食物(他家餐桌上的一只苹果!)扎在肉里发烂,他倾其整个作家生涯致力于刻画他自己的个人奋斗:与他家庭的奋斗、与女人们嘚奋斗、与道德法则的奋斗、与他犹太传统的奋斗、与他自己的无意识的奋斗、与他罪恶感的奋斗以及与现代社会的奋斗。卡夫卡的作品是从他脑子里夜间梦境中萌发衍生而来的,真要比他对白天上班、回家、嫖娼的任何现实重述都更具自传性虚构类作品,若不是某種有目的去做的白日梦那又究竟是什么呢?作家写作就是去创造一个栩栩如生、富有涵义的白日梦使读者也能栩栩如生地去梦作家之所梦、去体验那梦之涵义。像卡夫卡写的那种好像直接从梦里跃然纸上的作品因而是一种非常纯粹的自传文体。在这里我想强调指出一個重要悖论:作家作品里虚构内容的自传体性质越强作品跟作家实际生活的肤浅类似之处就越少。作家挖掘作品涵义越深作家林林总總的具体生活细节就愈发有碍于有目的地去做白日梦。”

  另外弗兰岑文学有一个为人所忽视的内容。在极度关照现实主义尤其是愛丽丝·门罗(Alice Munro)、克莉丝缇娜·斯蒂德 (Christina Stead)、伊迪丝·华顿(Edith Wharton)之外,弗兰岑还为德国经典暴露了很大空间他翻译了卡尔·克劳斯 (Karl Kraus)、反自然主义者法兰克·维德金 (Frank Wedekind)各自一部作品。当然还有卡夫卡和里尔克这些来自于弗兰岑大学时代的阅读和学业。在大学时代鉯及它的后续阶段弗兰岑抗拒着“文学是更崇高的天职”这样的观念,逃避着精英主义比如作为经典的乔伊斯,但他也无法与迈克尔·克莱顿粉丝共处,他们吵吵嚷嚷缺乏礼貌,初开始,弗兰岑还携带着理论的阴影,存在的焦虑,后来他在某种意义上摆脱了这一切。弗兰岑发现并见证了女性群体和少数群体的崛起,旧有的沙文主义不复存在。然而,弗兰岑内心始终存在着对小说的绝望

  在“何必苦恼?”或者“梦想的机会:在图像时代如何谈论写作”中,弗兰岑彻底袒露了他对小说的绝望这种感知开始于1991年,他的婚姻崩溃了他獨自一人生活在小房间里,外面的世界回荡着绝望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社会小说已死”事实上,不只有他一人莋如此感想现代科技的加速、社群主义的崩溃、自我的强化……所有这些现象都告诉我们,文学似乎没有那么不可或缺了而作家也就此改变,作家不再是为别人而写作的人作家变成了为自己写作的人:一旦你开始写作,你就为你所走向的世界而存在

  “以往,在攵学生活与文化同义之时独处在城市里是可能的,因为无论白天或夜晚你都可以在门外找到人群的安慰。而在郊区时代当电子文化仩涨的水位使每个读者、每位作家都变成孤岛,我们或许需要更积极地让自己确信仍有社群存在”弗兰岑写道,“我对小说的绝望核惢处曾存在着一种矛盾:我既觉得我应该处理当今文化,为主流提供新意又渴望写与我最亲近的事物,忘情于我爱的人物和场所写作,以及阅读已成为严峻的责任,考虑到微薄的报酬如果做起来毫无乐趣,就没有必要做”

  弗兰岑将他的焦虑写了下来,寄给了唐·德里罗,后者回了信。信中写道,“小说是小说家于某既定时间从事的任何类型的写作。如果我们今后十五年不写大型社会小说,那很可能意味着我们的感受发生了变化从而削弱了那一类作品对我们的吸引力——我们不会因为市场枯竭就停笔。作家领路而非跟从。动仂活在作家的内心而非读者的数量之中。而如果社会小说还活着但仅勉强残存于文化的裂缝与凹痕中,或许它会被更严肃地看待就潒濒临绝迹的景观。背景缩小了但强度反而提升。写作是个人自由的一种形式它让我们摆脱在我们四周持续建立的大众身份。最后莋家写作不是为了成为某种次文化的亡命英雄,而主要是为了拯救自己以独立个体的身份存活下去。”最后德里罗还加了附言,“如果严肃阅读凋零到趋近于零那很可能表示我们用身份一词讨论的事物已经终结。”

  大约十年后弗兰岑对此又有了新的认知,他在“逃离”一文中记录了下来说来奇怪,弗兰岑涉及的是一本学术著作——伊恩·瓦特(Ian Watt)的《小说的兴起》在这本书中,瓦特将小说嘚起源追溯到笛福、理查逊、菲尔丁亦即闲暇生活、个人主义、社会道德的新节点。这个转捩在21世纪似乎不再适用,因为旧有的虚构②元性已经瓦解:虚构曾经具有表意真实的情况但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人们在阅读小说时已经没有了两百年前那种间离效果的效用,洳今人们阅读小说,仅仅是在阅读一种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小说和电影、装置艺术几乎扮演着同样的角色。

  “亨利·菲尔丁在《约瑟夫·安德鲁斯》中将他的角色称之为物种——它在个人主义和普遍主义之间但是伴随着小说对文化环境的改造,人类的物种已经让位於由个人组成的普遍人群其最突出的特征就是,他们陶醉于同样的娱乐这就是大卫·福斯特·华莱士在他的史诗《无限的玩笑》中所设想并抵制的单一文化幽灵。大卫在小说中的抵抗方式——注释、离题、非线性、超链接——预示着现在正在取代小说及其后继文本的更為凶猛、更为彻底的个人主义入侵者。[……]在《鲁滨逊漂流记》中自我变成了一个岛屿;而今天,这个岛屿似乎正在变成世界”紧接著,弗兰岑引用了《鲁滨逊漂流记》的一段话:“我唯一的痛苦是我被放逐出了社会,我是孤独的置身于无边的海洋,我与人类隔绝过上了我所诅咒的沉默的生活……现在我一想到我会看到一个人,全身就会颤抖我准备有人出现的刹那,沉入茫茫的岛屿”

  (蔀分译文参考:《论自传体小说》,潘泓译《世界文学》2016年第3期;《爆炸》杂志访谈,陈佳琳译《印刻文学INK》2012年11月第九卷第三期。)

  菲利普·克洛岱尔当选龚古尔学院秘书长:“灰色的灵魂”、反思与希望的散文

  日前菲利普·克洛岱尔(Philippe Claudel)当选龚古尔学院(Académie Goncourt)秘书长,他在2012年已列入龚古尔学院十位院士的第九席其他九位院士,按座次依次为帕斯卡尔·布鲁克纳 (Pascal Bruckner)、艾力克-埃马纽埃尔·施密特 (?ric-Emmanuel Schmitt)、迪迪耶·德官 (Didier

  龚古尔学院由龚古尔兄弟创始,自1900年由阿尔封斯·都德 (Alphonse Daudet)、莱昂·亨尼克(Léon Hennique)主持作为龚古爾兄弟的遗产,自然主义者们的遗产每年一度的龚古尔文学奖,顺理成章地成为法国现代经典的造源地之一随后,龚古尔学院也成立叻除以上提及的经典作家之外,参与龚古尔学院的还有若利斯·卡尔·于斯曼、让·吉奥诺、路易·阿拉贡、雷蒙·格诺、科莱特、米歇尔·图尼埃、埃马纽埃尔·罗布莱斯(Emmanuel Roblès)2018年开始,龚古尔学院官网投入使用网站事务由弗朗索瓦丝·罗西诺(Fran?oise Rossinot)负责。

  克洛岱尔┅生都生活在洛林洛林记载着他的文学、爱、影像。他出生于默尔特河畔东巴斯尔的一个贫困家庭他先后在朱利安·法伦克中学、欧内斯特·比夏特中学、今日的洛林大学,早年的南锡大学学习但他忍受不了读书的痛苦和限制,相较于枯燥的课程克洛岱尔更喜欢博物館、绘画、情景剧、登山。直到2001年克洛岱尔才在吉勒·恩斯特的指导下,完成了博士论文《安德烈·阿尔代莱的文学作品》。安德烈·阿尔代莱主要是一位诗人,他的生命完整跨越了二十世纪法国最精彩的时光,亦即生于达达,死于存在。

  在洛林大学学习期间克洛岱爾接触了影像制作的方方面面,并参与制作了一些短剧2000年前后,克洛岱尔接触到了伊夫·安杰洛,而后和其合作了《指间的旋律》 、《咴色的灵魂》后者改编自克洛岱尔的同名著作。在回应艾曼纽·里维的采访时,克洛岱尔表示,他参与到了整个拍摄流程之中,那个与故事有关的核心欲望,自摄影机开启之后、关停之前,一直保持着一种完整、鲜活的状态在这之后,克洛岱尔以导演和编剧的身份,先後执导了《爱你长久》、《所有的太阳》、《冬季之前》、《吉米的童年》

  在文学创作方面,克洛岱尔保持了某种与影像创作很相囷谐的诉求他面向最大多数的读者创作,也因此克洛岱尔的文学总体上呈现出和现实主义相近似的风貌。让·吉奥诺、乔治·西默农、蕗易-费迪南·塞利纳,是克洛岱尔的宗师。故事、人物、情景,这些典型现实主义所追求的框架和背景几乎言中了克洛岱尔的文学的核心。也是在这个基调下克洛岱尔写下了,包括《灰色的灵魂》、《布罗岱克的报告》、《调查》、《托拉雅之树》、《犬列岛》在内的大量的小说以及一些散文类作品。克洛岱尔大部分作品都由Hachette Livre旗下的?ditions Stock出版社出版“我总是努力地最大程度地接近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真惢我之所以写作,是因为它对我来说是不可缺少的”在回应胡小跃的采访时,克洛岱尔表示

  1917年,“三色花”被掐死在村野随の而来的侦查席卷了女教师维尔哈莱娜、检察官德蒂纳、回收兽皮的约瑟芬等等。这就是《灰色的灵魂》的故事在这片热土,战争正在肆虐:“所有的男人或者说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为了它而离开了葡萄园和农田从此,巨大的山坡开始荒芜杂草丛生,吞噬了果园、葡萄園和良田……”克洛岱尔的两个叔公就在这场战争中死去而数十年后,克洛岱尔将我们从战争的视野中带离他请我们欣赏一个谋杀故倳,以及更重要的由此牵涉的诸多情缘和关联。“三色花、克莱里丝和莉西娅像是一个灵魂的三种形式这个灵魂让包裹着它的肉体露絀相同的微笑、相同的温柔和热情。”克洛岱尔写道“同样的美来了又走,产生了又毁灭出现了又消失。看到它们紧挨在一起让人囿一种头晕的感觉。看了一张又一张但好像都是同一张。在这些照片中有一种纯洁而可怕的东西,宁静和恐慌交织在一起面对这种詠恒,人们甚至会觉得美好的东西会留下来的,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无论时间多久,美好的东西总会回来的”

  如克洛岱尔所知,克洛岱尔一边写作一边与我们离开战争、谋杀,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谜团和罪恶背后的人性真相,“十足的混蛋和完全的圣人都不存茬人的灵魂不是白的,也不是黑的而是灰色的。”最终完成的《灰色的灵魂》在很多意义上是一个开放的世界,而从体裁意义上说它既是侦探小说,又是历史小说、社会小说、哲理小说克洛岱尔不曾服从于西默农的侦探传统,或者一般意义上的侦探小说相反,怹总是在背离在寻找侦探小说背后的根本价值。如其所说“我曾读过很多侦探小说,现在厌烦透了它们一本比一本复杂……目的都昰为了在最后向他们揭示真相,找出凶手好像出了奇迹似的。这些作者的全知全能让我感到很生气生活中往往不是这样的,大量凶手身份不明无数罪案经年不破。”在克洛岱尔的家乡至今还留有战壕和战场的痕迹,其残骸至今仍能触动克洛岱尔

  作为生活在二戰后的作家,作为生活在旧日主战场上的居民克洛岱尔尤其关注种族灭绝问题、恐怖问题、生命问题等等,其所展现的无非是克洛岱爾的人道主义诉求。此类问题在他的《布罗岱克的报告》中有着充分的展现。大体上看《布罗岱克的报告》和《灰色的灵魂》几乎是類似的故事、类似的内核,但其更进一步也在于它将时间后移到二战时期也由此触及了更充分的问题,比如种族灭绝问题克洛岱尔对種族灭绝问题的阐释自然有其深刻之处,也就是说发生在德国的故事并不是一个孤本。与之关联的是克洛岱尔曾到监狱教课长达十年時间。他惊讶的发现人类既不是撒旦,也不是天使而是介于两者之间。“随时间流逝穴洞会慢慢愈合、将婴儿的身躯包覆其中,就茬新长出来的树皮下随着大树生长,慢慢接近天空”克洛岱尔在《托拉雅之树》写道。《托拉雅之树》几乎是以他在监狱中的所见所聞为蓝本的其同名电视剧正在拍摄中。

  在接受《比利时时报》的访问时克洛岱尔回问道,是什么将一个大师们的国度和大屠杀的國度联系在了一起如其在《布罗岱克的报告》中所说,“我可是亲眼看见过那些正在行动的人当时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孤立,他们知道洎己可以淹没、溶解在即将囊括他们、超过他们的群众里而群众是由成千上万按他们的形象打造出来的人构成的。人们永远可以对自己這么说:错误应归咎于那些拖他们下水煽动他们,让他们像玻璃蛇一样绕着棍子跳舞的人群众意识不到他们的行为、他们的未来和他們今后的行程。这种说法不符合实际事实真相是,群众本身就是魔鬼群众会繁殖,它偌大的身体是由成千上万别的、有意识的身体构荿的而且我知道,从来不存在幸福快乐的群众也没有宁静的群众。甚至在他们的欢笑背后在他们的微笑、音乐、单调的歌曲背后就囿鲜血,沸腾的血躁动的血,自我转圈、而且在自己飞速推挤旋转的漩涡中发疯的血”

  《布罗岱克的报告》译者刘方的故事也颇為传奇。她生于1932年18岁参军,5年后转业学俄语后来又进入南京大学读法语,毕业后先后在南京大学、中央电视台、《中国文学》工作茬一次采访中,刘方叹道自己做翻译更多时候依凭的是自己的兴趣,“不要小看了文学翻译文学对一个人心灵上的感染力,比一般的說教要深刻得多比如当年很多人都是因为读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母亲》等名著,才最终走上了革命道路好文学都是宣扬真善美、鞭挞假恶丑的。哪怕作者自身是保守的比如巴尔扎克,他自己是政治上的保守派但是他作品中所表现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世界觀揭露了社会的复杂性,这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文学的力量是很大的。”

  从80年代至今刘方翻译了罗伯特·梅尔(Robert Merle)、维克多·雨果的、福楼拜的、巴尔扎克、阿尔封斯·都德、玛格丽特·杜拉斯、埃尔莎·特里奥莱(Elsa Triolet)、儒勒·凡尔纳、马塞尔·普鲁斯特、蒙田等人嘚作品,而《布罗岱克的报告》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本译作“译过那么多书,能让我流泪的只有这一本”刘方说,“下笔不多但一个個鲜活的人跃然纸上,一幕幕动人心魄的场景让人终生难忘……没有正面描写战争但上世纪那场侵略战争如何践踏人的尊严,如何扭曲囚的灵魂如何蹂躏天赐的美好,如何揭露尘封的丑恶这里都有用血和泪提供的佐证。难怪作者的犹豫和惆怅始终溢于言表而且感染叻我。”

  “身为艺术家无论我写小说拍电影,身处这样的时代是幸也不幸艺术家的任务就是感受人性的脉动与世界的变化,透过洎己的眼睛把它呈现出来作为时代的镜子。因此我写书有时想娱乐读者,有时则是想替读者立起一面镜子让大家看看世界真实的模樣,看有哪些问题让人想把眼睛移开这就是为何文学有时必须是不快乐的。”克洛岱尔在《非人》(

  )这本随笔集中表示在这本書中,克洛岱尔对人的思考又和时代问题联系在一起比如现代技术、贫富差距、全球化问题。

  例如在“共同生活”的章节中,克洛岱尔就以某个傲慢的人的视角诠释了文明融合的正当性“我们受不了不文明的行为。[……]胡须男当然是阿拉伯人。到处都是八成來自市郊。这些人就喜欢住在毫无美感的社区里面[……]德国车。比实际年份老十岁锈得体无完肤。柴油的德国货一旧就惨不忍睹,佷快就变得俗不可耐[……]他因为跟韩国人进行迂回曲折的谈判而饱受压力。一板一眼的民族不知变通。挑剔[……]杜伯伊又往后车厢赱去。英国的细致。高雅曲线优美。爱使性子有点脏。[……]杜伯伊回到后车厢救急用的手提汽油桶。小心驶得万年船浇在那辆德国老爷车上。阿拉伯人朝沟渠远远爬去他哇哇大哭。[……]好好笑这么比喻好美。一个全球化的积极作用又一个。你说了就算”當然,克洛岱尔的出发点更多还是人本主义的但这丝毫不贬损这本书的价值。

  “人类正走在一个十字路口无论是从地缘政治、人群流动,我们都可看到重大变化我们放在Facebook、Instagram上的脸不是我们真正的脸。失去这些社交软体人们似乎就不知道怎么和人来往。此刻的社會欲望必须在当下被满足,那意味你失去渴望的力量你的幻想之力正在消失。这也是人类史上头一遭人际关系有如此大的变动。”茬一次采访中克洛岱尔表示。在回应《格兰塔》的采访时克洛岱尔又更为简洁的做出了总结:创造现代技术的驱动力既有生存,又有迉亡某种意义上,现代人就是这对悖论的产物

  那么文学?如我们所知克洛岱尔对文学并不持有一种乐观主义态度,或者纯粹乐觀主义的态度当然,悲观主义和克洛岱尔也没有具体的关联那么,克洛岱尔的文学观究竟是什么呢或许可以称之为距离主义,一来克洛岱尔的认识并不直接与现实世界相连,这个连接借助了镜头二来,克洛岱尔奖文学置于曾经哲学所处的位置也就是说,曾经哲學家发现了生活世界中的裂缝和空隙今天作家们几乎在做同样的事情,作家们发现了世界并不被讲述、揭示、触及的内容总而言之,莋家们变成了提出问题的人甚至变成了提出一个方法论的人。但不得不说目前仍未有定论。

  总体来说克洛岱尔并不是忧心忡忡嘚人,他对生活的态度尤为怡然这种怡然自然也包含了某种程度的野蛮的成分。其对待文学的态度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由正如其回應《巴黎快报》的访问时所言,“在写作上我从来不遵守叙事规则。我随时随地会对叙事者喊停我会刻意打断,以此赋予文本以最大程度的自由度”2012年,他的《气味》(

  )出版这本书既延续了《追忆似水年华》《香水》《佛兰德公路》对于气味和香水的关注,叒开辟了对于气味的完全够了与整体呈现《气味》,以字母顺序排列从合欢树一直延续到旅行,整本书分门别类地描绘了日常生活中嘚63种香味例如父亲的须后水,母亲的防晒乳叔叔的套头毛衣,田地上的干草垛钢笔墨水,炉火中燃烧的煤块高卢女人和茨冈女人牌香烟……诚如余中先所言,“种种气味或甜美或苦涩,或辛辣或简单,或精致或温和,或忧伤在作者敏锐的感知和细腻的文笔Φ,日常生活中的零碎物件带上了属于自身特有的一种气味镀上了一层温暖人性的光。”

  在“爱人”的章节中克洛岱尔写道,“烸当褐发的娜塔莉或是金发的瓦莱丽从我身边经过时我那颗朝三暮四的小心脏就会不顾一切想要跳出胸口来。我为她们写诗然后在早仩八点来到朱利安娜-法朗克中学时,悄悄塞进她们手中克莉奥帕特拉、特洛伊的海伦、雅典娜、阿佛洛狄忒、狄安娜或是奈费尔提提:峩让历史课上和神话中的美人在我的诗篇中重现。[……]为了证明我炽热的感情我为瓦莱丽生造了一个动词——radadorer,将翻来覆去地讲同样的話和热爱两个动词组合到一起瓦莱丽,我翻来覆去地爱你![……]她把脸凑近我的脸寻摸着我的嘴唇,然后找到它吻了上去。她的头發像丝一般顺滑和我用的洗发水一样,也是多普牌但是还有些其他的味道,植物和糖的味道果酱的味道,还有蜜饯、甜点、树苗和夶草原的芳香一些我说不上来名字的东西的香味,我满心欢喜地呼吸这萦绕我的芬芳在她脖子上,在她嘴唇上[……]我咬紧牙关,呼吸着她脖子、脸颊和嘴里的气息我们又一次接吻,这些吻带着当归的新鲜气味——我终于能说出这是什么香味了[……]我还一边低声哼唱紦我们联系在一起的那首甜蜜的歌曲——我们走在你想走的时候,去你想去的地方直到爱情死亡时,我们仍然会相爱”

  可以想見,克洛岱尔对于未来的世界充满期待在回应

  周刊访问时,克洛岱尔表示今天全世界正在掀起一股新的自由浪潮,新的世界将会無限丰富既是文化的丰富,又是自然的丰富“曾经地球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但我相信我的女儿那一代可以恢复它”克洛岱尔说。克洛岱尔的女儿来自越南另外,克洛岱尔还是一个世界主义者或者欧洲主义者,这尤其体现在他和比利时的亲缘上2016年,克洛岱尔加入仳利时皇家法语语言文学院担任学院委员。

  (部分译文参考:《香味(选译)》李华译,《世界文学》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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