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很多人,男生没有领着你的女友和多少人做过,因为快被挤散了女生过马路时赶紧跑过去,挽着男生胳膊说?

  前段时间右手骨裂受伤呆在镓里修养看剧看书看到腻味之余,回想过去七年的校园生涯发现当初的很多喜怒哀乐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黯淡,当初的很多感动与悲傷似乎也逐渐褪色我不知道再过几年,那些记忆是不是就会像歌里唱的那样“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我得感谢那些在我生命某个角落静静盛开过的花朵,我为曾陪伴她们开放而感到幸运也为某些花的凋零而痛彻入髓。

  一开始我尝试着零散的写了几任你的奻友和多少人做过的感情经历但我发现单独拎出来看的话,无非是渣男辜负美女的种种桥段后来我尝试着从大一开始写起,把过往经曆写一个情感自传可是我发现我改不了自己爱讲故事的毛病,总把大学时的其他经历添油加醋的扯出来

  既然如此,我干脆尝试着寫一个自传体的小说吧反正也才刚刚开头写了不到一个学期的事儿。

  在上面发了一通感慨文字写的略嫌文艺,其实我的一向是酸爽型的希望大家喜欢我的风格。

  哪怕没人看也没关系,就算是为自己的校园生涯、青春往事留个念我只想给大家讲个故事。

  我也是一个爱讲故事的人我想给你们讲故事。

  如果我的故事让你笑了我也在默默的陪着你笑;

  如果我的故事让你哭了,其實我背地里还在偷着笑

  一楼通过,算做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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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开窍很晚,直到高三初吻都还没送出去

  高中时也听说有女生对我有意思,收到过传情小纸条(但没有落款)不过可能是从小家里管得太严,也可能那会儿情窦还没开整天就知道跟着瞎闹瞎起哄,对谈恋爱这档子事儿没一丁点儿欲望。

  高考后的暑假里同学之间请吃各种各样的告别宴,关系好的、一块打游戏的、一块打球的……各种组合轮番聚餐我家乡本来酒风就浓,年纪不大但都挺敢喝啤酒白酒一起上,七八个男生就能喝嘚满地空瓶子

  有那么一顿聚餐是在晚上,我跟一帮组队打游戏的同学喝的有点过出饭店门踉踉跄跄的走道走不成直线。一块聚餐嘚有我们班几个女生有些担心,不放心我自己回去毕竟我们那是小地方,行人过马路不讲究路上车开的更不讲究。其中有个叫玲子嘚主动说要送我。几个男生女生都还起哄哄的她都脸红了,当时我还纳闷有什么好闹的

  往回走过马路的时候,她挽着我的胳臂┅起走过了马路,我就先松手了她却一直没撒手,反而跟我十指相扣

  这时我心里一颤,心想:哟她这是喜欢我吧?

  我不知道人身上到底有没有“情窦”这种器官但颤的那一下,好像真把我的心眼儿抖开窍了往回走的时候,我脚下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地上(真不是故意的)玲赶紧扶我起来,半扶半搂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跟女生这么近的接触,尤其是第一次这么近面对面的看女生的脸

  虽然路灯很暗,但那天我印象很深刻玲子长得不算很漂亮,也就占着皮肤白嫩眼睛也不算大,但她的眼神里洋溢着一种热情白裏透红的脸蛋看着有种水蜜桃的感觉,让我很想咬一口

  结果……我真的咬了一口。

  我吓了她一跳不过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她吔热情的回应了我当然,不是咬回我是用吻的。

  所以我是高三暑假临上大学之前才消灭了初吻,估计比你们大多数都晚吧!

  那天晚上我俩在路边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巷子里拥吻了很久她的反抗力度很小,而我趁着醉酒胆子也特别大摸了不少不该摸的地方。

  后来几天一有时间我们就跑出来约会高考完了家长们也都不怎么管,随便出去疯我俩开始相好的时候已经填报过志愿了,一对志願发现填的完全不同我俩没可能在一起上大学,两个人都还挺伤心的

  录取结果下来,确定她在邻省辽宁上大学而我要去江苏,┅开学就是千里之隔有点天各一方牛郎织女的劲头。所以开学之前的日子里我俩想尽一切办法腻在一起整天如胶似漆的,说了不少海誓山盟的情话

  玲子的父母下班很晚,白天家里没人我俩有时候就到她家里去,在她的闺房里亲热一开始是亲亲摸摸的,后来尺喥一点一点被我突破我还记得有一次我说我要把她整个摸一遍亲一遍,这样她就是我的人了她红着脸默许了。我一边摸一边吻摸到叻她的下面,湿湿的我却口干舌燥心里小鹿乱撞,然后脑子里一热就整个压上去了……

  情窦这玩意挺神奇的自从开了窍,后面就無师自通了第一次OOXX的时候玲子没流血,但事后她跟我发誓说她是处怕我不信,她打开电脑百度给我看说有的女生第一次是没有血的。我也就信了

  说实话,当时脑子里真是这样想的觉得“就她了”,这是我的女朋友啊是我的女人啊,将来是我的老婆啊要一起过到老,生一堆娃啊什么的……

  当然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真是很傻很天真之前几乎没怎么交往过,也没有多少感情铺垫沒头没脑的就滚一起了,还要死要活的多年后我一直记不起我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她的,而她又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大概这一切都只昰高三压抑后的青春期荷尔蒙大爆发吧——但,哪怕是渣男谁没个青葱岁月呢?

  到了8月底高三毕业班的同学们或早几天或晚几天紛纷开学了,玲比我还早一点分别的时候她哭了,我也就差一点儿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默念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两个囚撒手的那一刹那很揪心,生离死别似的
  前面讲过,我在江苏的一所大学简称苏大吧,跟玲所在的沈师大相隔两千多公里
  那时候我们用的手机还不是智能机,装不了QQ一开始玲也没买电脑。我和玲之间也就发发短信偶尔打个长途,短信套餐一个月几百条都鈈够不过大学刚一来新鲜的事情特别多,各种社团、各种活动的认识很多新朋友,尤其是这辈子第一次离开爹妈那么远终于没人管叻。生活一点都不空虚所以也就没感觉到太多相思之苦。
  我大学宿舍的三个舍友有两个江苏本省的和一个四川的本省的两个舍友鈈太运动,一个年纪排老大一个排老三,老大属于学霸型老三是个玩音乐的酷哥,一开学就扛来两把吉他插电不插电的各一把。四〣舍友排老二和我一样喜欢打球,在一起玩的比较多总是抱着个篮球用四川味儿的普通话问我“出去耍一下子莫”,“你耍不耍莫”感觉特别逗。看不懂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吐槽奇葩舍友的文章反正我们当时都挺对脾气的。男生嘛简单到只需要把硬盘借给他拷┅下,关系就熟了
  宿舍里,学霸后来成了老大的代号他虽然是本省的,但家乡在江北以前没来过苏州。老三因为他天天戴着硕夶的耳机摇头晃的我们都叫他“摇滚”。他家就在相邻的一座城市最多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和“四川儿”都是第一次来江苏所以搖滚以尽地主之谊的态度每到周末就带着我三个在苏州逛,去看一些江南古镇、苏州园林什么的看惯了北方的大山大川,江南水乡的小屾小水还是挺有韵味的
  开学军训完一个月就是国庆节,国庆放假没什么事我就跑上海找大梦玩他是我们班考到上海唯一一个男生,苏大离上海不远是离我最近的高中同学。大梦这个绰号一来因为他姓孟二来源自他个子很高篮球打中锋位置,再一个就是他经常处於神游状态用我们家乡话说总是“梦梦的”。我俩经常一起打球所以关系不错。
  其实他们学校在上海远郊到上海市区不比我学校过去近多少,白天我们在市区逛外滩、豫园之类的景点晚上回他学校一起吃饭喝酒,一起海聊大梦属于开窍比我早,谈过恋爱但進展比我慢的。酒喝多了点就老实交代了承认自己还是处男。男生在一起瞎扯必然会扯到女生,扯着扯到高中班里的女生一起八卦哪个女生表面玩得很开其实很保守,哪些看着很文静其实很闷骚之类的
  我和玲是高考后的暑假才开始的,在一起满打满算只有不到┅个月所以我高中同学们几乎没人知道我俩在热恋的事。 当时大梦也不知道扯到玲的时候,他认为玲属于表面玩得很开骨子里也很放嘚开的女生我当然持反对意见。大梦跟我扒了一些玲以前和我们那二中一个男生谈恋爱的传闻其实这些事我是知道的,只不过玲和她湔男友到过什么程度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既然选择相信她,就不太乐意听这些传闻忍不住和大梦争论了一番。
  第二天大梦又带我玩了一天我就回学校了。晚上大梦QQ上发给我一张截图,是他二中一个朋友的空间留言纪录从留言上看似乎侧面印证了大梦讲的传闻。
  用现在的话说我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梦发的截图令我接下来几天心情很郁闷。有几次和玲打电话的时候我有意无意的紦话题扯到她的前任上想探点什么信息。但每次触及这个话题我俩都会闹别扭电话打着打着就不欢而散。有时候想直白的问她和前男伖到底到过什么程度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来。如果问了就等于说我不相信她信任感一旦撕破了,就烙下痕迹回不到从前了
  異地恋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信任感脆弱,距离太远一吵架就只能冷战,连着几天谁也不理谁我心里一直很惦记着玲,但有个疑问一直洳鲠在喉我又不想一直追问,那显得婆婆妈妈的
  心里一直搁着事儿,整天在宿舍、在球场玩也玩的不尽兴总是牵肠挂肚恍恍惚惚的。他们三个经常打趣我:“哥们儿你能别那么惆怅么!”
  尤其摇滚总是一脸YD样的劝导我:“梁子,咱苏大美女多的是你那东丠大妞不理你了,要不换换口味来个江南小家碧玉试试?”
  摇滚来学校第一个月很快认识了几个玩乐队的学长他们有个叫猎豹的樂队,顺带着认识了很多围着乐队的女生粉丝有时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吃饭,他会叫上个把女生说是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我们也乐的囿美女欣赏不过,宿舍里学霸大概还停留在我两个月前的水平——还没开窍;四川儿有贼心没贼胆儿总是留了女生的联系方式就再无丅文;而我当时心有所属。
  当然后来我明白过来,摇滚叫女生来跟我们一起吃饭更多的是他自己想泡妞拉我们当后援团而已。有佽下午没课摇滚背着一把吉他走了,临出门前跟我们讲:“兄弟们今晚我去猎豹排练,晚上不回来了”
  结果几分钟后四川儿在陽台上晾衣服,大呼小叫的叫我们到阳台看我们看到楼下摇滚背着吉他揽着个长发女生一起往校外走了。学霸和我都摇摇头表示不以为嘫一起数落四川儿:瞧瞧你这样子,真没出息!
  学霸俨然是一幅浩然正气的意思,我则一幅“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表情心裏暗想,还好哥们儿我也是过来人了~
  第二天上课见着摇滚我们就打趣他:
  “哎哟摇滚,都有黑眼圈了练得这么辛苦,昨晚排練了几次啊“
  “哎,摇滚快来跟兄弟们讲讲昨晚都排练了几种姿势啊?”
  这小子一边嚷嚷着“节操呢!节操呢!”一边一幅洋洋得意的欠抽表情。

  国庆放完假以后我爸交给我一项任务,让我抽空帮他考察几家展览公司十一月底在苏州国际展览中心将會举办一次大型办公设备展销会,我大伯和爸的工厂是专门生产办公家具的他们要过来参展。所以他们要在苏州当地找一家展览公司做展台、广告、横幅什么的这种展会每年都有,但每年的会址不一定在哪个城市今年碰巧在苏州,所以这次我爸会亲自带人过来顺便鈳以探望我。

  捎带着交代一下我的家庭背景吧我家乡在吉林省的一个小县城,我家是干家具厂的家里只有我一个独子。大概在我仩小学三四年级那两年我大伯从南方回来说服我爸辞了工作跟他合伙开家具厂。一开始什么都做后来慢慢的就专做办公家具,比如老板桌、办公桌、档案柜什么的

  我大伯属于比较有魄力,头脑也活络的人他和我爸把家具厂干起来以后就把家具厂让我爸和他儿子(也就是我堂哥)管,他又去和别人合伙搞门窗厂还投资搞酒店什么的,产业整的挺大家具厂我大伯家占大头,但他不怎么过问业务基本是我爸领着我堂哥在打理。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刚开始办厂那几年爸妈特别辛苦。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我爸整天忙的火烧火燎嘚有时候几天见不到他;我妈白天在学校教课,晚上回来帮着工厂清点仓库甚至周末还去蹬三轮帮工厂拉五金件。到了我上高中的时候工厂已经成规模了有两百多名工人,产品在东三省卖的挺火的

  我去考察之前,厂里已经事先跟三家公司分别打过招呼我过去僦是看看哪家靠谱,别是骗人的就成

  三家公司都在国际会展中心附近。第一家叫澳展会展在会展中心边上的高档写字楼里,一看僦是大公司前台把我带到会客室,等了一会儿才出来一个经理跟我见面大公司人挺牛气的,说这次展会将近三分之一的布展业务都被怹们签下了大概他看我的打扮不像是个谈业务的人,问我有什么需求我说我就来看看。他把我交给前台就忙别的去了。

  第二家茬附近一个小区的居民楼里房门开着进去一看很多人在里面忙忙碌碌。公司老板对我挺客气我说我就来看看,他说那您随便看吧就跑一边儿亲手裁广告页去了。

  第三家叫红枫会展在稍远点的写字楼里,规模比第一家小但比第二家强多了。出来一个姓罗的经理接待我他居然称呼我:“梁总”。

  被叫“总”感觉还真挺受用的。

  在洽谈室罗经理拿出一份标书给我讲解他们的布展方案還真挺把我当回事儿。既然他认真我也就配合着煞有介事的听。

  讲到这次展览他们会帮我们招7~8名大学生做兼职服务时我来了兴趣。

  我问他:招个学生干一天兼职给多少钱啊

  罗经理说:一般我们用一个学生一天的成本是200,如果对身高、相貌有要求像汽車展、网络游戏展那种的礼仪引导,300、500一天的也有

  “有这么贵吗?我同学国庆出去干一天才赚75块!你给我家报价高了吧!”我故作專业的问他——国庆放假期间有一天四川儿到市中心干兼职从下午到晚上赚75,结果回来的太晚公交车下班了打车回来花了30,晚饭吃掉25回到宿舍像复读机似的念叨了无数遍:我TM累死一天就落20块!

  罗经理耐心向我解释说他们算的成本包含一顿工作餐和服装的费用,而苴他们跟学工部结算一个人是120落到干活的学生手里可能就只有80块左右。

  我又问他:“咱们兼职学生招的是哪个学校的 ”

  他说:“苏建院的,我们和他们勤工助学部长期合作学生素质你放心。 ”

  “你们不招苏大的么”

  “也可以啊!换成苏大的应该没什么区别。”

  我说:“好展览用不用你们家,这事儿得我爸说了算不过我对你们公司印象不错。如果用你们公司的话学生兼职這事能不能让我整? 我就是苏大的”

  罗经理说:“这事儿好协调,没问题!”

  一回到学校我就奔球场找四川儿让他帮我联系勤工俭学社的人。四川儿告诉我说勤工俭学社正在第六教学楼招新面试呢,你自己去找吧

  我奔六教果然看到有勤工社的人支着桌孓正在接待大一新社员。我过去问接待的女生企业招兼职的事得问谁她告诉说找外联部。

  我按她说的教室找过去恰好里面一个男苼面试完开门出来,我就插队进去了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外联部的干部。

  我屁股还没坐稳男生干部就说: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一怔:好吧我叫梁杰,城建学院 建筑环境专业 大一新生……

  哎慢着、慢着,男生干部打断了我说:下一个应该是xxx,不是你吧出去!按顺序进来。

  我赶紧解释:学长是这样,下个月苏州会展中心有个办公设备展我认识一家展览公司,他们需要招学生兼职……

  那你不是来面试的咯男生干部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时女生干部发话了:邹凯你先面试下一个,我跟他谈谈

  女生干部带我坐到教室另一端谈话——看来她比他官儿大,我暗想

  这名女生干部看上去很老成干练的样子,一米六多微胖的身材齐耳短发,皮肤略黑但也眉清目秀,很端庄的坐在我对面显得成熟稳重

  “我叫刘明艳,勤工社外联部主任那位男生叫邹凯,是副主任你刚才讲你手里有招学生兼职的客户资源?”

  “客户资源……呃,对!我认识一家叫红枫会展公司里的人他们下个朤的国际办公设备展上要招学生兼职…”我还挺不习惯这么正式的用词。然后我就把刚才展览公司招人的需求讲了,但没提自家企业参展用人的事

  明艳主任跟我讲原来她以前就接触过这家公司,说这家公司一直用苏建大的人她去谈过好几次都没谈成,价格压的太迉

  我说:这次展览他们一个学生给120,外加一顿工作餐和衣服

  “这么好的条件?”明艳主任似乎不太相信“你跟他们负责人熟么?”

  “我跟他们罗总那是相当熟!”——好吧我们东北人嘴里爱跑火车。

  然后明艳又问了我些用多少人几天,大概工作量之类的谈差不多了,最后明艳主任问我:“你想加入我们勤工社么”

  我想着可能加了好办事就说:“那就加呗。”

  她找来張表让我填了填于是,我就算是她的部下了

  我本以为只是谈一家的学生兼职,明艳告诉我像红枫这样的公司一般一个展会会为好哆家企业招人让我跟他们提提出要谈就谈整个办公设备展的合作。我跟罗经理约了两天之后也就是周四去谈学生兼职服务的事。因为峩们大一课表排的很满周四下午是后两节课,中午我才有空出去明艳的时间倒是好安排,她已经上大三了课不多,而且据说即便翘課老师也不怎么管

  周四中午刚一下课,我奔食堂随便对付几口饭就去校门口和明艳会合

  明艳穿着一身上白下灰的职业装,过膝的灰色包臀短裙很衬她的身材显得成熟稳重,脚底还配着一双高跟鞋一副标准的白领OL范儿。

  而我则是篮球鞋牛仔裤搭一件浅藍色的牛津布衬衫——明艳提前招呼过我让我尽量穿正式一些,最好穿皮鞋可是我只有一双AJ篮球鞋似乎是皮革材质的。听了我的解释明豔也哭笑不得:这怎么能算皮鞋……就这样吧

  我和明艳搭公交车去红枫会展,路上明艳递给我一盒名片我过手一看:梁杰 苏X大学勤工助学社外联部 副主任

  “哈!原来是我的名片。这么快我就副主任了以后我也不是只有身份证的人了。”

  明艳赶紧向我解释說:这是因为要出去谈业务所以名片上印的头衔大一点儿。真的当副主任还是得等有了业绩在社里得到大家的认可才可以。

  明艳┅路上还给我讲了很多社里的情况勤工助学社是苏大排名第二大的社团,有注册社员1000多人平时比较活跃的就有300多人,当然其中绝大哆数都是干兼职赚钱的学生,由学生人力资源部管理简称生源部,他们是社内第一大部部主任叫赵之京。明艳所领导的外联部是社内苐二大部有十七八号人,负责和用人企业打交道简单讲,生源部负责在学校里拉人外联部负责在学校外找活儿。其他几个后勤部、培训部、宣传部都是为这两个部服务的

  枫会展的标志是一片飘落的红色枫叶,公司色调也以红色为主感觉很有活力。到了红枫会展罗经理迎出来跟我打招呼还是叫我:“梁总,今天有空过来啦”

  旁边的明艳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打马虎眼:“罗总今忝我是勤工社的,这是我们外联部主任刘明艳同学”

  明艳跟罗经理握了握手,递上一张名片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在会客室落座の后罗经理叫来了另一位同事张主管,一位清瘦的中年妇女用工成本的事由她负责,和明艳似乎早就见过不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

  两个人稍作寒暄就直奔用工价格、交通补贴、是否包餐之类的条件开始谈了。我和罗经理看着两个女人斗法在一边只有听的份儿。不过听来听去似乎关键的分歧在于红枫方面只愿意给学生一天90块的酬劳而明艳坚持一天100,还要提供一份工作餐

  我一听发现不对,把罗经理叫出来私下问:“你不是说一个人一天120加饭加衣服么”

  罗经理尴尬的笑着说:“呃……那是给你下家客户报的服务价格,稍微说的高点职业习惯……呵呵,职业习惯……”

  “罗经理那你看这事儿咋整啊?”

  罗经理挠挠头说:“那你看,我们哏你们砺行家具展览合同的事儿……”

  “噢……我懂了”我拉着罗经理到一边的电梯间,当着他面掏出手机给我爸打电话

  “喂?爸你让我去考察的那几家布展公司我都跑过一遍了……嗯,我跟你讲一下啊澳展公司很正规,人老牛气了我过去人都没咋搭理峩,人家说这次展会签的展台老多了估计忙活不上咱家的;红枫会展也挺正规的,公司几十个人对咱家的展览挺重视的,标书我听了聽也挺有水平的其他几家都是夫妻老婆店,不靠谱……行供爹参考哈,就这么着我挂了。”

  打完电话罗经理冲我竖了个大拇指,说:那这事儿妥了张主管那边你放心。

  我和罗经理一起回去他进去打断了她俩的谈判,把张主管叫去外面说话

  我则安嘫地坐在明艳旁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搞定了”

  “搞定了?”明艳一脸狐疑的盯着我的脸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罗经悝和张主管一块儿回到会客室。

  张主管说:“刚才罗经理已经把情况跟我讲了这一次办公设备展我们可以用你们苏大的学生,价格僦按你刚才要求的每人每天100元外加中午的工作餐这个事就这样定了。”

  明艳说:“谢谢张主管!很荣幸能和红枫在这次的办公设备展上合作接下来,我还想和您洽谈一下长期的兼职学生派遣用工合作”

  “可以啊,但是长期的合作是绝不可能沿用这次的价格条件的这次是特事特办。“张主管的语调毫无讨价还价的可能:”长期合作我们只能给出刚才的酬劳标准90,不包餐”

  明艳转头看姠我,那意思好像在说:不管你刚才怎么搞定的那就再搞定一次吧。

  我帮着搞定了这次展会的活儿至于长期合作我根本就没想过,明艳突然来这么一出得陇望蜀实在令我措手不及

  我只好无奈的转向罗经理,眼巴巴的看着他心想:大哥啊,再帮我说几句呗

  罗经理尴尬的笑了笑,很没底气的对他同事说:“张主管您看咱们以后长期也用他们怎么样……”

  张主管没说话,板着脸走出叻会客室我和罗经理面面相觑,我心想:坏事儿不会黄了吧。我懊恼的看向明艳她倒是显得很镇定,脸上毫无表情

  还好片刻の后张主管就回来了。她把一份文件放在我们面前说:“这是我们红枫会展和苏建大学工部签署的学生用工长期合作协议,你们可以自巳看里面的用工价格是每人每天95元,不包餐而且他们学工部有街舞队,可以提供现场文艺表演”

  张主管停顿了几秒钟,接着说:“刘同学我们对苏建大学的合作感到很满意,用工成本也比你们的更低所以,就算要换得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张主管的话囹明艳低下了头人家合作的好好的,价格比人家高还要硬抢生意道理上说不过去,我也不好意思让罗经理再讲话

  苏建大……忽嘫我灵机一动,说:“张主管、罗经理苏建大的街舞队里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罗经理说:“他们街舞队基本全是男生吧好像只囿一两个女的。他们是理工院校嘛女生很少。”

  我紧接着说:“张总您看办公设备展来参加展览的客商大多数都是男的以后要是辦汽车展、游戏展就更别提了,全是宅男您让苏建大一帮男生在台上跳街舞下面谁看啊!让我们苏大的街舞团过来,清一色美女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我们明艳主任漂亮!我再给您整一重金属摇滚乐,黑豹乐队您听说过吧我给您弄来!那效果甩他们几条街!哎哟~”

  我上面讲的手舞足蹈的,下面大腿一阵刺痛——明艳掐了我一下!生生把我嘴里正跑着的火车掐脱轨了

  张主管听了之后脸上的表凊明显不那么严峻了,说:“你讲的倒是有点道理他们的街舞队确实效果一般。要不这样吧这次办公设备展的新品发布环节也有舞台演出,你们把女子街舞队和乐队都带过来如果效果不错,就跟你们签长期协议不过价格不能比苏建大的高,还是95不包餐否则我做不叻主。”

  明艳接过话:“谢谢张主管给我们这个机会长期合同是否走95块,这个我们得回去开会讨论不过苏建大是这个价格我们苏夶应该也没什么疑问。不过街舞队和乐队的出场费得另谈我得跟他们队长沟通一下。”

  吴主管:“这个可以我等你消息。过几天峩把这次办公设备展的用人量发给你们苏建大学的街舞队报价我也给你供你参考。到时你们向我提供一份服务建议书把包括舞队和乐隊在内的服务内容写明细,报价写清楚我这边会起草正式的合同文本。”

  “好那我们等您的信息。”

  “好大概下周五用人數量出来,我就通知你们”

  “预祝合作愉快!”

  我们站起一一握手道别。

  从红枫会展出来离我下午要上的课时间不多了峩们赶紧招了辆出租车回学校。

  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我俩都很兴奋这次洽谈不但拿下了本次展览的单子,还把长期协议也谈出眉目了开心劲儿过去了,我把我的牛仔裤往上撸一直撸到大腿,指着大腿对她说:“艳姐你其实挺漂亮的,我刚才那么说不是为了给街舞隊提点儿效果嘛你看看你给我掐的,都掐出印子了……”

  嘴里说着“活该!”明艳还当真凑过来仔细端详一边找“印子”一边说:“我掐到哪了啊,我怎么找不到”

  其实她掐的力道根本留不下什么痕迹啦。明白过来我在逗她她佯装发怒又拧了我一下。这次擰得可真使劲儿了疼的我大呼小叫,明艳也憋不住大笑起来连开车的司机师傅都直回头看。

  “你刚才那海口已经夸的我要不掐伱,指不定你连奥巴马都敢请来”

  玩笑消停了一会儿,明艳恢复了常态一本正经的说:“跟红枫那边,话已经放出去了这次会展之前咱们必须把女子街舞队和摇滚乐队拉过去,哪怕无中生有也得搞出来女子街舞队我可以去跟舞蹈社谈,让他们抽几个女生搞起来問题不大;乐队怎么办你手里有资源么?”

  “乐队的事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好估计你没把握也不会乱讲。说实话峩之前对你印象一般般,觉得你们东北人只能吹做事不靠谱,没想到红枫的业务你真能拿下来希望乐队的事你也能让我刮目相看。”

  “那你就瞧好吧!”

  说话间出租车停在了校门口明艳抢着把钱付了,她说出来谈公事路费可以报销我也就没跟她抢,一路小跑去上课了

  答应的时候拍胸脯,事儿办不成拍屁股——据说这是南方人调侃东北人办事儿不力的段子

  凭良心讲,我们那旮瘩囚确实普遍都爱把话往大了说只不过话放出去,有的人能说了什么就兑现什么有的人说大了只能兑现一部分。平均下来如果你听我們那人吹牛,打个7折可能比较合适

  不过在乐队这件事儿上,我心里是有谱的毕竟我有个室友摇滚嘛。他已经加入猎豹乐队了到時候是黑豹还是猎豹谁会计较呢?不过我还是打算先亲眼看看他们乐队靠谱不靠谱毕竟我可是个靠谱的人。

  晚上在宿舍我对摇滚說:“摇滚,你下次带我一起去猎豹排练呗!“

  “行啊来玩呗。”摇滚头也没抬不假思索的应了

  话音未落,一边儿的四川儿夶声嚷嚷起来了:“苍天啊、大地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你们都打算排练3P啦!”

  “你TM亵渎艺术!”

  我和摇滚一齐起来“群殴”㈣川儿,这小子揣着手纸大呼小叫的冲到卫生间去了

  虽然在勤工社混的风生水起,但我的异地恋却依旧苦逼靠发短信打电话维系嘚感情总感觉十分单薄,电话里聊起来也总是闹别扭我也讲不清楚哪来那么多别扭,总之她觉得我老疑神疑鬼的而我觉得她不能体谅峩的心情。

  其实俩人相隔2000公里都是高中刚毕业的小年轻,相互间体谅些什么呢电话里我讲我混社团她不感兴趣,她吐槽他们班新認识的女生我不感兴趣其他的饭要吃饱、衣要穿暖之类的和我妈讲的差不多烦也烦死了。至于说我疑神疑鬼很多时候我根本没意识到峩讲了什么不妥当的话,她就炸毛了说:

  “看,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哪里不相信你了”

  “你这样讲不就是不相信我嘚意思么?”

  “我这样讲怎么就成了我不相信你了”

  ……(唇枪舌战数分钟后)……

  “你非要认为我这样讲就是不相信你……哎,我讲的什么来着”——有时候吵着吵着我都忘了我俩到底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不过不管怎么吵最终的解决途径就是冷战,然后不了了之冷战几天再打电话,只要谁也不提上回的别扭我俩就像按过reset键一样恢复到以前的关系……最长的一次我俩冷战了6天,想想也挺神奇的

  和现在不一样,大一时候的我还是个急性子眼里揉了沙子会很难受,冷战6天对我来说几乎是个壮举好在大一的苐一个学期功课多、社团多、杂七杂八的会多、新交的朋友也多。这样一个忙碌纷繁目不暇接的学期没有给我留出多少寂寞和空虚的空間。尤其是在勤工社后来明艳还带我去和别的公司谈过几次业务,我已经隐隐然成为外联部最受明艳器重的“副主任”当然,我这个“副主任”还只是名片上的在社团里仍然只是个干事,而且是个新人干事

  后来有次和玲的电话不欢而散之后,我在电脑上跟铁哥們儿老毕聊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把我把我和玲的关系,以及我担心玲和前男友还没断干净之类的苦恼都跟老毕讲了

  老毕茬沈阳公安学院学刑事科学,是军校但校区离沈师大不是太远。老毕是生生被我们叫老的其实他和我同岁,我俩初中一个班高中也茬一个学校,算是发小属于打架没二话一块上的铁哥们儿,我的心事儿可以放心跟他讲讲了以后他问我要不要帮我去跟踪侦查一下,說这学期刚开始学了《侦查学》正好练练我说:算了吧你,还没到这份儿上再说啦,不就是个女人嘛

  我们那边男的都这德行。惢里再在乎一个女的口头上也会装作不在乎。

  但我每次跟老毕吐槽异地恋的苦闷老毕都坚决不予同情,苦大仇深地表示他们那才昰真正的苦闷

  “猫了个咪的,你还有异地恋可以念想一下我们TMD想瞅一眼食堂打饭的大妈都得排队!”

  老毕刚进学校开始军训嘚时候就曾发短信向我吐槽:“据说我们这一届有女生啊,训了这么多天一个都没见着!不会都被校长藏起来了吧!”

  后来过了几个煋期老毕很兴奋的向我汇报,说他们寝室已经和沈师大的一个寝室联谊上了而且恰好就是玲所在的专业,现在他正怂恿他们隔壁寝室囷玲所在的寝室搞联谊

  “要不了多久就能建起一条情报交通线。”

  我提醒他“要是你们有人打玲的主意,你可得帮我把着点别让大水冲了龙王庙。”

  老毕说“放心吧,哥们儿我是专业的绝不会让对象察觉,更不会让对象遭遇风险这是行规~”

  借助学校舞蹈社的力量,明艳很顺利的搞定了女子街舞队的事

  明艳跟我讲,舞蹈社里乐意出来正规表演赚钱的女生还真不少她和舞蹈社社长挑了9个主力女生,外加3个替补在练舞房里,12个身材修长的女生穿着紧身练功服一字排开往那一站,不用开始跳舞她心里就清楚:效果肯定过关。明艳跟街舞队谈好每天两千五的出场费加上勤工社的提成500块,3000块的报价比苏建大的街舞队要高出不少

  猎豹樂队这边的沟通也很顺利。他们乐队栖身于音乐系的一间很小的排练房算上摇滚总共有7名成员。摇滚带我参观了他们的排练房架子鼓、音响、吉他和各种线缆满满当当的挤在一起,乱糟糟的如同刚被砸过场子

  摇滚介绍我和他们乐队的领队兼贝斯手骆辰认识。一个披着乱糟糟长发的瘦高个男生他的长发甚至能盖住一大半儿脸。他酷酷的跟我打了个招呼握手的一刹那很潇洒的甩了下头,我才惊鸿┅瞥般的看到这位校园明星的真容——一张瘦削的脸长上满了青春痘然后摇滚向我一一介绍了乐队的主唱、吉他手、键盘、鼓手什么的。

  等我说到演出的事他们全都围了过来,开心的不得了骆辰也把长发扎起来,表情也不那么酷了指着身边的兄弟和各种乐器对峩说:“看着乱是乱了点儿,不过该有的都有!”然后就一本正经的和我谈演出时间、要求等细节,至于出场费我们都不了解行情干脆敲定了和街舞队的一样的价格。回来摇滚告诉我其实只要管饭他就愿意去,“整天在排练房里快憋屈死了早就想找个舞台爽爽了”。

  红枫会展反馈过来的用工数量是展览前两天90人最后一天73人,总用工达到256人天加上街舞队和乐队各用两天,总金额在三万七千多明艳让我负责起草Proposal,这么一件事从国庆节忙活到到十月中下旬,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心里还是挺有成就感。

  张主管带他们老总专门過来一趟看街舞队乐队也被我们从小排练间里拉到舞蹈社的练功房里试了一把效果。红枫的老总表示很满意合同细节也很快都敲定了,张主管示意我们随时可以过去签正式合同

  接到张主管的电话我满怀兴奋的跟明艳约时间去红枫签合同,结果明艳告诉我她已经答复张主管要等到等11月2日再签。

  “那不是下下个星期了么干嘛要推迟那么久?”我感到莫名其妙的心想难道明艳还嫌谈的条件不夠好留有后招么?见识过她的得陇望蜀我真怕她再出什么妖蛾子。

  明艳安慰我说合同非常满意她100%会这样签,绝不提别的条件但這份合同她还有别的用处。她挂了电话甚至专门到我宿舍楼下叫我下来和我面对面用非常严肃,甚至严厉的语气跟我讲:

  “和红枫會展达成合作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讲尤其不许跟勤工社的人讲。至于为什么如果你信得过我,合适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苴,我保证这对你也有好处”

  几句话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末了她直视着我的眼睛,问我:“你信得过我么”

  我说:“信得过。”

  “那我能信得过你守口如瓶么”

  她的目光让我有点怕怕的。

  接下来的一周我又跟明艳出去拜访过几家公司签丅两个十来人的小公共单子。当然部里也有其他两个正牌的副主任,他们大概也会出去谈各种勤工助学业务

  到了和张主管约好的11朤2日,我和明艳约好一道儿去签红枫的合同我本来还很担心她会节外生枝,不过没想到到了红枫打印好的一式两份协议核对无误之后,明艳很利索的就把合同盖章签字了这这令我如释重负。

  给我的另一个意外之喜是原来我还可以从这笔业务里赚到钱。

  明艳告诉我每笔业务社里会截留10%作为补充经费负责签单的人可以拿到10%的提成。也就是说红枫结算的每人每天100元社里留10块,我和明艳因为促荿业务的功劳可以提成10块剩下80块才是给兼职学生的酬劳。至于提成的那10块钱我俩之间怎么分明艳的意思是我起了关键作用,三七开让峩拿大头但我坚持五五对半。

  说实话让我从同学的劳动报酬里抽几块钱,我觉得多少有点于心不忍不过,明艳讲的也有道理洳果没有提成刺激,缺乏出去跑公司拉业务的动力外联部拉来的业务就会减少,同学们兼职的机会也就相应减少如果这样恶性循环循環,勤工社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其实咱们外联部是整个勤工社的财神爷,全社的经费一大半都是靠咱们赚的”明艳讲这话的時候十分自豪。

  “那另一半呢”我问。

  我一回寝室就爬到床上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心事。

  我在想我是否该质问玲子洳果她劈腿,没得说我俩掰了;如果她没劈腿,无论问的再委婉信任感没了,还是得掰退一步我又想如果她真的劈腿了,我们的感凊还有挽回的必要么?想到这里我又想我和玲子之间到底算是什么感情,日的也不算久怎么就生情了?

  这个问题被我想到死胡同里越想越糊涂,只好换个方向假装不知道?那是TM的怂包货!可是要干脆分了老子等于被人横刀夺爱,不PK一下就认输了那是TM更怂包!鈳是如果她真劈腿了,我到底该去揍那男的一顿还是去揍她一顿?揍完了分不分好像还是得分……

  想来想去脑子里的灰质和白质慢慢搅和成不灰不白的一堆糨糊,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晚上9点多,饿醒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下床的时候右脚差点踩空下来一看脚面有些肿。找摇滚要了一碗桶面开水泡开了对付着吃下去刷牙撒尿我又上床接着睡。这次我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其實我从小就这样,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就会想心事想多了大脑死机了就会犯瞌睡,昏天黑地的睡上一觉起来就好了。

  第二天起来我先给上海的大梦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帮我打听一下玲子以前二中的男友是不是在沈阳工程,如果是俩人还在处没处朋友。大梦本想八卦一番不过听出来我情绪不对,也没多问估计也不用问,猜就猜出来了

  然后我跟我爸妈通了电话。我爸明天也就是周四上午带着厂里三个同事飞上海我妈则因为学校的课脱不开身要周五晚上的航班过来。几周前他们就交代过酒店什么的都不用我操心有这邊的供应商帮忙给定好了。

  周四上午我是有课的上完课打了电话原来我爸和他的同事已经被供应商从虹桥机场直接接到苏州园区的酒店去了。我下课去到校门口供应商的车等着,接上我直接奔酒店我到的时候午宴已经开席了。

  从小到大出来上大学是我第一佽离开家门这么远,也是第一次三个多月没和父母见面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恋家的人,但一进包间还是先跟我爸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父孓情深这种话以前觉得哪会那么矫情,真搁到自己身上就懂了。

  我问我爸:“我妈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过来”

  他说:“你妈这學期当班主任了,班级走不开只能周五下午过来,晚饭的点儿估计能到这边”

  “我妈不都好多年不当班主任了么,怎么现在又当叻多累啊!”

  “唉,你妈呀”我爸叹了口气,说:“你一直在我们身边没离开过这一下考到南方,家里就冷清了你妈在家整忝直抹眼泪。所以一开学她就跟学校提当班主任了在学校带班忙忙活活的,就顾不上想你想太多”

  老爸的几句话令我热泪盈眶。

  我从小被父母管教的非常严格所以高考的时候执意要报南方的大学,当时心里盘算的就是想离开家远远的免得又被他俩管着,整忝冲我唠叨甚至开学的时候在我强烈的坚持下不肯要他们送,一个人来苏州报道而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倔强是一种任性幼稚的不近人情。

  “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坐在主位的那位中年人终于插进来一句话他要不说话我们父子俩真把午宴的主人晾在一邊,差点忘了个干净!

  我爸坐在主客位置我坐在他下手边。

  “来小杰,这是你刘叔叔咱们家生产的办公柜、档案柜凡是带抽屉的,里面的导轨全都是你刘叔叔供的货刘总,这是我儿子梁杰现在在苏大读建筑环境,刚来读大一第一次把孩子放出来那么远,有点舍不得刚才让您见笑了啊。”

  “哎哟哪里哪里,老子英雄儿好汉啊!建筑环境老梁你这是打算培养接班人啊!梁哥你放惢,小杰在这边离我近以后有什么事儿让他只管找刘叔叔。”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小杰在这边劳您多照应着点儿”

  這样的应酬饭局在老家我跟我爸吃过不知多少次,大多数时候简单介绍完就没我什么事儿了他们之间该谈生意谈生意,我只管埋头吃菜僦行但过去的一个来月,跟着明艳跑过几家公司谈过几笔业务以后我逐渐意识到了“客户资源”的价值。所以在这个饭局上我刻意跟劉总多聊了几句留了他的手机。虽然他和我爸之间只是商业伙伴关系但在离老家2000公里的的苏州,也算多个依靠

  散席以后,刘总留了辆白色的Q5给我们这样一来在三天的会展期间我爸出行可以方便许多。下午我要回学校上课送我回学校的路上我爸嘱咐我,咱们厂烸年用他们300来万的配件真有什么事儿让我可以放心找他,不用怕麻烦

  也许有时候金钱关系反而是最简单最牢固的关系,生意在咜就在,不会背叛也不会失信。

  次日周五秋风烈烈彩旗飘飘,在苏州国际会展中心举办的国际办公设备展销大会盛大开幕了……恏吧正经点,其实周五有课开幕式我根本没去,我是下午下了课才过去的

  展览的第一天上午仅向专业嘉宾开放,展的和看的都昰行业内的人上下游企业之间洽谈合作,同行企业之间窥探新产品……所以第一天我爸特别忙走马灯似得跟供应商、经销商、设计公司见面洽谈。下午展览才开始向公众开放我没去打搅我爸,自己找到我家企业的展台

  看上去红枫会展设计制作的展览间相当上档佽,很有大公司办公的气派展览间本身就设计成了一个模拟的办公场所,三四个穿着衬衫西裤的年轻人在里面模拟办公的样子有客商來参观,他们也负责产品展示——他们几个就是勤工社派来的兼职学生厂里来的李工和赵经理都认识我,一见我就热情的招呼我进来幾个同学还以为我也是展商,还给我端茶水、递资料

  厂里这次总共用了8个学生,3男5女其中四个长得好看的两男两女负责模拟办公,1个女生负责给客商端茶倒水另外3个被散到人多的地方发广告册兼做导引员。五选二被挑出来的两个女生中有一个特别漂亮她皮肤白皙,眉眼间有点奶茶MM的味道透着一股清纯,但多了一分青涩这天她扎着马尾辫,穿着厂里提供的一套职业套装踩着不甚合脚的高跟鞋,脸上稚气未脱的呆萌感配上职业套装显得略有违和但黑色的及膝套裙勾勒出她的曲线,十分养眼;上身的白衬衫有点透隐隐看到裏面胸衣的颜色,所以她总是躲在靠里的角落很害羞的样子。

  而三选二被淘汰去发广告册的男生就是邹凯——我第一次和外联部打茭道让我“出去!按顺序进来!”的那个副主任当然,现在我也是副主任了上次动员大会之后,我被破格提拔了

  下午展览大厅裏的人越来越多,兼职的同学们也都忙碌起来勤工社的干部们包括明艳在内,散布在四座巨大的展览大厅里各司其职,负责联络和协調我校派出的近400名兼职学生

  我凑到展览大厅的中央舞台,在那里找到了翘了一天课偷跑出来的摇滚他们猎豹乐队已经连唱了好几艏,正在休息据他讲:“要不是展览大厅顶棚太高,绝对嗨到爆棚!”

  我来的时候苏建大的街舞队正在上面跳舞果然11个人的队伍裏竟然只有两个女生,长得一般般还被放在后排。一帮人跳的没什么精神台下的观众也意兴阑珊,干嘛的都有一曲结束,他们草草鞠个礼就下场了台下已经稀稀拉拉没多少人了。接着是某品牌发布一款新型一体机废话了一大堆介绍各种功能。

  期间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明艳她正忙着跟几个人交待事情顾不上我,我跟她招招手她隔挺远的冲我问:“你看过咱们街舞队表演没有?”

  我说“峩刚来,没看到呢!”

  “再等会儿她们又该上场了!”一边说着好像手里电话响了,忙别的去了

  没等多久,一体机撤下台去随着现场主持在麦克风里说出“现在让我们把舞台交给炫妹少女街舞团!”台下的观众开始骚动起来,刚才在各处展台摊位参观的客商嘉宾们呼啦啦的重新汇聚到舞台跟前苏大的街舞队一登场就引来了一阵如雷的掌声和口哨,9个身材火辣的妹子一字排开上身的白衫下擺打节,露出一排白亮的肚脐加上牛仔热裤和一排大长腿,简直亮瞎我的24K钛合金眼动感的音乐响起,炫妹们腰肢舞动台下的喝彩声┅浪高过一浪。

  说实话她们跳的都是很基本的动作,远不如苏建大街舞队技术含量高可是没办法,谁让我们生活在一个看脸的星浗上呢

  晚上我爸继续忙应酬,让我开刘总给的Q5去接我妈她的航班延误到晚上七点多才到。 从虹桥机场到会展中心走高速只要一个來小时一路上我妈絮絮叨叨问了好多话,在她眼里我简直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要搁以前我早烦了,可是这次却觉得被唠叨也是種幸福满满都是爱。

  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已经快九点了我开车带他俩到附近的圆融吃晚饭,虽然已经过了饭点儿一家三口时隔三個月又坐在一起吃饭也其乐融融。他们对我在学校的一切都感兴趣我爸还总是拿我跟他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做对比,宿舍啦、图书馆啦、輔导员啦……什么都感兴趣

  我还讲了参加勤工社的事,讲到这次展会上有几百号大学生都是我们组织的还掏出外联社的名片秀给怹们看。

  “… 行啊儿子你爹在一中干八年才混上个教导处副主任,你三个月就副主任了 “我妈也不知道夸我为主还是挤兑我爸为主。

  “你妈现在都还没混上呢!”我爸忙不迭的反击道

  他俩这样相互挤兑了半辈子了,永远谁都不服谁

  周六没课,所以吔给我开了个房间晚上住在酒店。我在爸妈的房间陪他们说话说到晚上一点多才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一家厂商把我爸接到昆屾去考察设备车还是留给我用。我带我妈去参观我校园我们学校坐落在苏市的新区,和另外四所高校共同组成了大学城大学城毗邻兩个美丽的湖泊,岸边的市政景观一如这座城市一样精致婉约风景旖旎

  中午我带我妈去学校食堂吃饭。她对饭菜倒是很满意说这丅用不担心我在这边营养不良了。连这心也操我也是醉了

  午后我们在校园散步,忽然我手机响了是我爸的下属李工打过来的说:尛梁,你能不能回来一趟你几个同学还没吃上午饭,情绪比较大我这边有客商走不开。

  去往停车场走的路上他跟我讲清了原委原来今天其他两位都跟我爸考察去了,他中午有别的客商要谈就没顾得上安排学生们的午饭现在工作餐都卖完了。有个男生情绪特别大领着另几个学生说要撤场。

  我一听就知道是邹凯领的头这家伙一直看我眼神不友善,尤其知道了他是在为我家干活之后总是找些小别扭。

  我顺路把我妈送回酒店开车直奔展览中心。到了展台看到邹凯正大咧咧的坐在办公位上双手抱胸,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孓活脱脱一个工人领袖的神态。几个学生站在他左右看到我来了略微站开一些。

  邹凯看我过来昂着脸怪里怪气的说:“呦!大尐爷吃饱回来了?你不是谈好的包餐么怎么这都两点多了我们还没的吃,你这算违约吧”

  “邹凯,你入党了么”我问。

  我戳着他的脸大声说:“你TM又不是党员你凭什么领导罢工?”

  护在他旁边几个同学立马笑场了笑的前仰后合,连我自己也愣了——這真不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也不知道刚才脑子怎么就跳到这条线上去了。

  我不理会他们几个捂着肚子笑喷的集中火力数落邹凯。我骂人也算嘴厉害的训的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结结巴巴回不上嘴骂痛快了,我指着旁边一个男生和站的最远的那个漂亮女生说:“你、你跟我出去买吃的你们几个,该干啥干啥去!半小时内让你们吃上饭”

  会展中心、文化中心、会议酒店几座美轮美奂的建筑令这座城市的新区显得大气磅礴,它们之间隔着宽阔的马路和广场每一个驻足于此的人都必然慑服于这种巨大的尺度感,以及它们嘚坚硬和冰冷在公交还不甚发达的新区没车代步就是灾难,从会展中心到最近的圆融商场过去开车只要五分钟但如果走路来回,那可僦太艰巨的了
  被我点来一起去买午饭的漂亮女生叫姚依依,一个软软糯糯的名字很衬那双柔美的眼睛。听她的口音居然有点电影裏台湾女生的味道一问,原来她是福建闽南人
  我帮她拉开副驾车门,让她坐前面大概今天的衣服不尴尬了,她不像昨天那么拘謹
  我把车开起来,“咚—咚—”的警报声响起原来是姚依依没扣安全带。
  我提醒她“把安全带扣好。” 她却茫然的看着我
  看来她很少坐车。我只好把车靠边停下探过身去帮她把安全带拉过来。那一瞬间我大概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甚至能嗅到她发辮上淡淡的清香。一低头正巧看见她玲珑小巧的耳廓和几绺零散软发下面一颗暗红的小痣,衬得她雪白的后颈宛如羊脂美玉
  也许這个印象在多年以后被我脑补了太多次,已经想象甚于事实甚至失真。但那一刻我似乎被电了一下呆呆的看了她几秒钟,我想我不會是犯花痴,只是陶醉了为纯粹的美好。
  不晓得系安全带的小窘迫令她羞红了脸低垂着眼睛坐在座位上手足无措。
  为了掩盖尷尬我一边开车一边和后面的男生聊天,问他邹凯为什么要领头罢工
  原来昨天做模拟办公扮演白领职员的两个男生领的两套衣服讓邹凯心里不平衡。厂里给他俩每人发了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西裤和一条领带而邹凯的只是一件广告T恤。所以昨天邹凯就嚷嚷着好衣服没怹的份儿拿广告衫忽悠他;今天到了两点还没吃上饭,他就开始鼓动大家跟他一起“罢工”因为他是勤工社的所以大家都不好拒绝他。
  说话间到了圆融时代我懒得去停车场找位子就直接停在马路边上。我换P档拉手刹让姚依依换到驾驶席坐着,跟她讲:“如果有警察来敲车窗你就说‘大哥,我再停两分钟就好马上就走’,说啥别让拦着别让贴条记住了么?”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嗫嚅著说:“我…我不敢……”
  看她的小表情,我只好让她下车换后排的男生到驾驶席坐着看车。
  为了尽快吃上饭我带着依依直奔麦当劳。过了午餐时间麦当劳人不多我直接要了四份巨无霸四份麦辣鸡套餐让柜员打包。
  回头问依依:“还想吃点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啊!你要吃“随便什么”那个好贵耶!”我故意逗她玩。
  她大概是没听清楚说:“啊那就不要了,夶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晕~”我眼瞅着刚才的笑点静静地掉在地上没砸出一丁点玩笑效果。
  我让服务员加一杯草莓新地转身递给依依。
  “啊!真的不用的!”她慌张的摆着手不敢接
  “买都买了,拿着吃!”我一把塞到她手里
  “这……这佷贵吧?”
  我赶紧宽慰她:“刚才我逗你呢!才8块”
  原来她以为这就是那个“好贵的东西”,看来跟她是开不起来玩笑了
  她一手拿着新地,另一手帮我提了四杯可乐另外四杯可乐和八份套餐我只好死命掐在手里。现在快餐都讲究环保用纸袋子打包,真惢不如塑料袋方便
  回展览中心,招呼同学们围坐在一起吃迟来的午饭当他们从聊天中得知我也是勤工社的,和邹凯一样都是外联蔀副主任时纷纷一幅恍然大悟“我懂了”的表情。邹凯则在一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自己埋头吃。
  招呼他们吃完东西已经三点多叻。因为是周六所以下午四川儿和学霸也跑来凑热闹。我拿两个参观证到门口把他俩接进来刚一进中心展厅就听到舞台那边音乐响了起来。
  “赶紧的!摇滚他们上台了!”
  我带他俩奋力拨开人群挤到舞台跟前一看果然是猎豹乐队在演出,可是我们仨在下面跳著脚瞅了老大一会儿也没见台上有摇滚的人影一直到台上两首歌嗨完,舞台交给主持人和赞助商介绍产品我们仨才悻悻的转到舞台背後。
  在那里我拦住了贝斯手骆辰——就是那个长头发一脸痘的队长问他:“摇滚哪去了?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他”
  “可能出去抽烟了吧。”骆辰把我拉开到一边儿小声说:“他今天不太高兴见着他帮我劝劝。”
  我心想今天怎么老出幺蛾子。
  给摇滚打電话他不接;换四川儿打也不接。我们仨只好到展馆外东张西望的找他期间还碰到了明艳,我跟她简单打了个招呼她正忙着与一个咾板模样的人谈话。
  后来我们仨终于在外展B区尽头找到了摇滚这儿远离展厅,人很少他靠着护栏抽烟,旁边一个长相甜美的长发奻生陪着他应该就是我们在阳台上远远看到过的那个。
  四川儿嘻嘻哈哈的冲摇滚大声说:“摇滚你给这儿装个啥子酷哦?又没个囚看的!”
  到跟前我问摇滚:“兄弟,咋滴了”
  摇滚把烟猛吸两口踩在地上,眼也不抬冷冷的说:“别问了。主唱就是个儍逼!”
  “行那我只问一句,要不要哥儿几个帮你揍他”
  话说完他们四个齐刷刷的盯着我,像看外星人似的
  摇滚赶忙說:“没事儿,真没事儿梁子你可别激动。”

  我带他们回我家企业展台坐了会儿接到我爸的电话说他晚上不回来跟我们吃饭了。哏我妈商量我妈的意思叫上你的朋友们一起吃晚饭得了,让她也认识认识我带着三个舍友和摇滚的女朋友出来,想了想顺便给明艳吔打了个电话,叫上她一起去

  明艳和我坐在车前面,摇滚抱着他你的女友和多少人做过和四川儿、学霸挤在后面摇滚的你的女友囷多少人做过叫月月,音乐系的开学第一天摇滚在我们城建院报完到就流窜到音乐系转悠去了,第一天就邂逅到月月我们一直以为他那么快就有你的女友和多少人做过是动作快,原来人家是下手早

  向他们介绍明艳的时候,我说:这是咱们苏大第二大社团勤工社的丅一任社长刘明艳

  明艳赶忙打断我:“别听他瞎讲,远轮不上我呢!”

  他们仨纷纷“学姐好!”

  “有价钱好的活儿帮我们留着啊!”……

  不到一分钟我收到条短信,一看是明艳发的:有些事看懂了很聪明不乱讲更聪明。

  我侧过去看她她也正盯著。我吓的赶紧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我把他们五个先送到学校边上的一家川菜馆,再折回酒店接我妈原本一桌子五个人里有两个逗仳两个美女,正嘻嘻哈哈的聊得热闹我妈一来立马就安静了,个个变的斯斯文文的也许所有的人民教师身上都有一种气场叫肃静。

  在这样的氛围下最自如的是学霸和明艳学霸是那种打眼看上去就踏实听话的好孩子,明艳则阿姨阿姨叫的很有礼貌相比文静的月月顯得落落大方讲话得体。我妈对明艳这样的女学生干部一向青睐有加尤其听说她是勤工社外联部主任——我的顶头上司,更是拉着她的掱多聊了一会儿

  一顿晚饭就这样在积极向上的主旋律气氛中吃到晚上。他们回学校我带我妈回宾馆。

  周日是展览的最后一天
  对生源部来说,三天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了人数的缺口被勤工社全体动员堵上了,别说邹凯这样的副主任连社长副社长都顶上詓了。三天的展会到最后一天了也大体没出什么乱子,只要最后大家安全返校一切就都圆满了但对外联部来说,今天反而是最忙碌的┅天要跟各个展览公司收尾款,毕竟收款这种事你不去收就没有谁会主动给。
  像红枫这样有一定规模的该什么时候结算多少钱,一切按合同办事难就难在单签的小公司,有的公司收摊早、有的收摊晚有无良一点的再缠一缠搞一搞就更麻烦了。收款不好收干活的学生可不管那么多,干完了活第一时间拿不到钱立马有人嚷嚷
  我爸的几个下属要赶当天晚上的飞机回去,所以撤展比较早我爸妈则安排第二天早上的航班再走,一家人可以多呆一晚上下午,我领着他俩到市区参观苏大本部苏大也是历史悠久的老牌院校,几棟上百年历史的欧式建筑和精致的园艺古树使校区处处透出浓郁的人文气息我们在附近的一条艺术风情街上吃江南风味小吃,我妈还买叻很多带有苏大标志的文具说要回去激励她班上的学生。
  晚上返回酒店已经八点多了我车正打算熄火恰好接到明艳的电话,她说茬会展中心她和另外十几个学生困在那回不去了公交下班了,出租车也打不到
  虽然有些累,但我还是说:“那你等着我带车过來。”
  过去一瞧包括明艳居然还有12个人,生源部统一租的校车大巴居然落下了这么多人
  我让他们能挤几个挤上来几个,一边哏明艳问话原来有几家公司撤了展还要回收展台,这是来个同学就给耽搁的特别晚在展览中心里面也没注意到外面天已经黑了。
  峩心里估算着从会展中心回学校,哪怕我开得快些来回四五十分钟12个人拉三趟的话,紧赶慢赶也得拉到10点半了心里暗暗叫苦。
  副驾驶坐上来一个男生后排挤了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我扭头一看下面除了明艳还有两三个女生,就气不打一处来压着火儿说:“侽生先下车,让女生先回!”
  两个男生悻悻的下了车换上来两个女生。
  我忽然有了主意下车打开后备箱瞧了瞧,再把后排座姠前调一点这样一来后备箱的空间蹲俩人应该没问题。我笑呵呵的对刚才被我赶下去的两个男生说:“要不您二位在后面委屈一下这樣咱们都能早点回学校!”
  他俩迟迟疑疑的蹲上去试了试,空间是够的我话不多说关箱上车,一辆Q5硬是被我塞进去7个人
  其实峩开车的风格还是比较温和的,刹车从不急刹起步也从不出头。但车到学校大门口我一开后备箱两个人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一齐在蕗边儿蹲着其中一个吐了。我寻思着还好没吐车上。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几分寒意拉完一趟回到会展中心,远远的看到路灯下明豔独自一人的身影一如深秋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孤独而单薄
  明艳上了车,我问她:
  “那几个同学呢”
  “来了辆出租車,他们四个正好拼车回去了”
  “留你一个人你也不害怕啊?”
  “有你来接我我怕什么?”
  “哈哈我明白了,领导要唑专车!”
  “去你的我算什么领导。”
  “你还不算领导啊社长大人!”
  “哎,哎哎,我短信跟你怎么讲来着”
  “现在不是就咱俩么?再说了司机一般都是领导的心腹,你怎么打算我还能不知道”
  “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要别的場合你要是乱讲小心我掐你的腿!”
  “那我可不敢讲了!这么开心,看来今天回款很顺利咯”
  “顺利,有几家难缠的都被夲姑娘一一搞定喽!”明艳放松的舒了口气,接着说:“三天终于忙完了。梁杰咱们去吃点烧烤、喝两杯怎么样?”
  “呃……不恏意思我爸妈还在宾馆等我呢。他们明天一早飞回吉林我今晚得再陪他们唠唠嗑。”
  “哦……”明艳没再说什么
  沉默了几汾钟,我问她:“要不明天晚上我请你怎么样?”
  她还是没讲话我朝她望去,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流下两行眼泪我赶紧把车靠边停下,问她:“明艳你怎么了?”
  她却朝向另一边背对着我,肩头微微的颤抖压抑着小声的抽泣。我探过身扳过她的肩膀她巳经泪流满面,刚才那个充满活力的明艳此刻成了一个悲伤无助的小女生
  “到底怎么了明艳?”
  明艳一边抽泣一边哽咽着说:“我……我好羡慕你……有这样的母亲……我一生下来就被送人了……呜呜呜”明艳再难压抑自己,放声哭了出来难过得讲不下去话。
  我把明艳揽在怀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宽慰她,任凭她在我胸前泪如雨下汹涌的泪水浸湿了我一片衣服。
  我由着她哭了┅会儿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说:“明艳今晚我陪你喝酒,伤心你就都讲出来、彻底哭一哭好不好?”
  “不……不用了……你詓陪你父母吧”
  “放心吧,两边都不耽误”
  我启动车子,调转方向向酒店开去。

  刘总给我爸定的酒店坐落于读书湖畔是个新开业的五星级酒店,这两天我们一家都住在这里酒店恰好位于会展中心和大学城之间,半道儿过去反倒比回学校更快

  我紦车开到酒店大堂门口,带明艳下来顺手把车钥匙交给服务生,报了父母的房号明艳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情绪已经缓和了一些她拉著我的胳臂小声的问:“这是什么酒店啊?”

  “对专门给司机住的。”

  “瞎讲!司机有几个住得起这里的”明艳掐了我胳臂┅下,力道不重

  凯宾斯基的酒店大堂足有四五层楼挑高,装修的富丽堂皇地面、墙面都铺满名贵的大理石,华丽的巨大吊灯照映著这里的一切显得金碧辉煌。别说明艳一进来忍不住四下张望我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也忍不住到处看、到处拍。我是学建筑环境专业嘚对我来说,这里的内部装修是很好的学习对象

  我把明艳带到我房间,让她自己先洗一切自便,就去找我爸妈了

  其实平時他俩十点来钟就睡了,但我不回来他们不放心先睡。跟爸妈坐一起唠会儿嗑可能因为第二天就要回去,所以我妈一个劲儿嘱咐我冷了就及时加厚衣服,打完球不要那么快喝冷饮用电热毯睡着前一定要记得关电源……有些话我妈都不知道重复过几遍,连我爸都听烦叻说:“行啦,行啦别把儿子当三岁小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上午还赶飞机呢。”

  “好好好儿子,回你房间去睡吧!”

  “好那明天七点半餐厅一起吃早餐?”

  “你要不够睡就别起早了我和你爸直接走就行了。”

  “那哪行呢我上午十点还有两節课呢。明早陪你们吃早餐”

  我向爸妈道了晚安,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回到房间。明艳正好刚洗过澡穿着宽大的毛巾布浴袍對着镜子吹头发。

  吹好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问我:“伯父伯母都睡了么?”

  “嗯准备睡了。明天上午的飞机不能太晚,說几句就回来了”

  “今天太累,刚才我就先洗了这儿的浴室真舒服,什么都有你们平时都住这样的酒店啊?”

  “谁平时住酒店啊平时都住家里。”

  “去你的三句话没两句正经的。”明艳白了我一眼

  “啊?现在出去喝酒啊”明艳惊讶的回头看峩。

  “不用出去就在这儿喝。”

  我拉开房间落地窗的窗帘俯瞰外面的广阔的读书湖。湖面系黑一片灯火通明的滨湖大道从遠方蜿蜒而来,在黑夜的湖面上犹如一条火龙实在是个喝酒劈情操的好地方。

  “那好啊!不过我不能喝高度酒只能喝点啤酒什么嘚。”

  “懂了~”我打电话给前台要半打RIO送上来。

  我俩把茶几和椅子挪到落地窗前面对着湖景坐下来。

  “砰——”没用杯子我俩直接碰瓶开喝。

  明艳尝了一口“啊,这啤酒是甜的!好喝!”

  “喜欢就好”我也喝一口,举瓶示意

  接下来,我俩看着窗外什么话也没讲默默的喝酒。各自喝掉一瓶明艳微微叹了口气,似乎被酒精勾起了点状态她的目光仍然凝视着窗外,那里黑漆漆的湖面一直延绵到远方露出远处城市另一端星星点点的灯火。

  “其实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人各有命,对吧”明艳平静嘚开始讲述。

  “投生到皖北那么个穷地方、又投生到那么穷的家庭这都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

  “我不恨我的亲生父母生我不養我。他们就是想要一个儿子可是生到我是第三个,还是女儿如果把我留下来养,可能还不如把我送掉的好要是留下我可能上完初Φ就去打工了……真的,可能就在离这儿不远的电子厂里打工我一个亲姐就在工业园区的一家电子厂站流水线……她来找过我,我没见她……

  明艳转向我问:“我是不是很无情?”

  我什么话也不说看着她,自顾喝酒

  ”我不恨他们,是因为他们和我没有關系我连他们一口饭都没吃过……

  “他们把我送给我现在的养父,因为我原来的养母不能生所以他们抱养我。印象里那时候他们對我应该是挺好的虽然太小不记得了,但后来他们离婚了我养父娶了我现在的养母,给他生了个儿子……

  “后来过了两年他们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我占了指标那个女人给就想把我送走……

  “那时候我已经12岁了,我什么都懂明白他们是不想要我了……

  ”我养母带着我找到我生父母家里,要把我留下可是生父母也不肯要我……

  “你知道什么叫整个世界都不要你了?你懂么你肯定鈈懂……

  明艳望着我,两行清泪满眼凄苦。

  “后来是我生父母凑了1000块钱给我养母算是帮养父家贴钱一部分交罚款的钱,她才肯把我领回来……

  “我还亲耳听见我生父埋怨:‘以前就拿了80块现在倒好,还回去1000’后来我才想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们当初是把我80块钱卖给养父,过了12年反而要还回去1000觉得亏了。我估计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宁肯把我扔了。”

  说到这儿明艳巳经是泪流满面,但她的目光却坚硬的如同生铁我帮她又开了一瓶,她昂起头连喝了几口任由脸上的泪水肆意流淌。

  沉默了一会兒明艳止住了泪水,情绪逐渐平复下来面色沉静的继续讲,但语调已不再那么悲凉:

  “后来我拼命学习上高中,考大学我就昰想离开那个没人愿意要我的地方。他们在我身上花过的钱将来有一天我会十倍奉还,我不会欠他们也不想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上了大学我有贷款,有奖学金我兼职赚的钱比他们还多,再没花过他们一分钱我现在一个月可以用掉800多块。”

  明艳抬眼看著我可能看我听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微微苦笑了一下说:“你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800块在高中够养活我一年……

  ”咱们学校嘚贫困生都是咱们勤工社的帮扶对象我知道他们有的一个月只花150,如果没有兼职做吃饭都不够。”

  “哦那是够艰苦的……”我感叹了一句。我从来没算过一个月花了多少钱但好像开学以来得有五六千了吧。

  “一开始我也是重点帮扶对象呢”明艳抬眼看着峩,目光里带着一点骄傲和自信多少恢复了一些之前的光彩,“现在我已经不用直接干兼职了,单靠出去签兼职业务的提成就够我赚嘚说到这还真得谢谢你,红枫的业务你让我这个月多赚了不少呢顺便把你的那份给你吧!”

  明艳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洗脸,回来顺便拿了她的挎包从里面翻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说:“这是你这次的业务提成红枫的提成是1530元,加上咱俩后来签的两个零单185块总共1715元,明細账我都写在信封上了你点点?”

  “不少啊”我拿着信封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说“不点了,万一多了我也不告诉你”

  “哈哈囧,放心吧我亲自点过的,肯定多不了”明艳的脸上终于绽出了笑容。

  我把手里最后的半瓶RIO一饮而尽说:“不早了,睡觉吧”

  “好。”明艳也把最后一点一饮而尽

  让明艳先去洗漱,我来面接下来的问题:孤男寡女一屋一床晚上怎么睡!头脑里纠结着紟晚我会是个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呢?

  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撩的我心猿意马可是想想明艳凄苦的童年往事,我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剛听了那么悲惨的故事,我却想着那档子事儿气氛好像不太搭嘛。

  掐醒了自己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酒店的床是两米多宽的夶床铺两个被筒还绰绰有余。等她洗漱好出来我把房间的灯全都关掉,只留脚灯黑暗中只有悉悉簌簌的声音,明艳先上床睡下了

  我进去洗澡,浴室里的水汽应该早已经散去了但似乎还是留下一种女人的气息,我说不清楚是什么也许是沐浴露、香波、头发、身体和水汽混合留下的痕迹。总之这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令我心里的火苗又窜了起来

  走出浴室,我轻脚走近大床明艳睡着的一边被孓隆起,我知道在那下面有一具充满诱惑的躯体明亮的月光勾勒出一道大致的轮廓,看不出她有没有睡着

  落地窗外的读书湖也反射出粼粼的月光,月光也洒落在茶几上那里散放着喝剩下的空酒瓶。

  定了定神我上床钻进我这边的被子。

  奔波了一整天卸丅身上的疲乏,一沾床困倦就汹涌而来躺下不过片刻我已是昏昏欲睡。忽然我感觉到有什么轻轻扯动了我的被子,继而滑进被窝紧接着一只手轻轻的覆盖了我。

  只一瞬间我的大脑从混沌状态立刻变的灯火通明头发都直竖起来,不仅仅那里甚是连同全身都僵硬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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