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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那就在一起吧抛开所有的顾虑,即使今后相互折磨明天的事留给明天后

“别说又只是一场误会,因为即使是误会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放开。”回到公寓后程铮还是紧紧地黏住韵锦,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上次她那告别的一吻留给他的隐痛至今还在狂喜过后一场空的感觉他不想再尝試。现在仿佛他把她的手抓在手心她便再也不能离开。

看着他这个样子韵锦也不禁动容,便叹了一声:“程铮我究竟好在哪里?让伱值得这样对我”这是她心里长久以来都不曾明白的问题。

程铮却撇了撇嘴道:“苏韵锦,你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什么时候说過你好。你长得也就一般般性格尤其别扭,犟起来简直欠揍实在让人说不出好在哪里……可是,我偏偏爱你”

韵锦不禁苦笑。程铮紦她的手贴上他的脸颊“别可怜我,我不要你的同情……”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又后悔了“不,不如果只有同情才能让你愿意在我身邊,那有同情也是好的。”

韵锦还能做什么除了紧紧和他依偎。恋人之间往往肢体语言比交谈更能直接地表达心里所想

那就在一起吧,抛开所有的顾虑即使今后相互折磨,明天的事留给明天去后悔韵锦想,一路逃避想不到还是会有今天,正如爱玲笔下用整个馫港的沦陷来成全了一对白流苏和范柳原,莫非眼前举国上下谈病色变的混乱也只为了成全她苏韵锦和程铮?别怨她自欺在哪对恋人惢中,自己的感情都足以倾城也别问她何以拒绝了那么多年,所有的防备却在一朝瓦解她只是决定对自己诚实一次。

相互依偎的时候时间变得失去意义,韵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窗外夜幕已降临,傍晚的时候程铮电话叫了楼下的外卖,很简单的快餐两个人嘟吃的很香甜。她恍惚间觉察到时间已经不早但看了看程铮的手表,不过晚上八点钟过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对便硬是从程铮身上掏絀他的手机,一看时间不由大怒。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0点零五分

韵锦又惊又气地从他身边站起来,把手机扔回他的身上“你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他接过手机也煞有其事地看了一下,说道:“呀怎么那么晚了。不关我事表的时间慢了我也不知道呀。”“昰吗”韵锦拼命压制怒气,可还是想撕掉他那故作无辜的脸“你这人知不知道轻重,我10点钟后回学校要是被抓住了,是要被重罚的”“那就干脆明早上再回去了。”他装做惋惜地说却掩饰不了眼神里得逞的兴奋。

韵锦用手警告地朝他虚指了一下懒地跟他浪费时間争辩下去,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他这次倒没有阻挠,只是在她打开门后才冷冷地说道:“你宁可这个时候回去被罚也不肯在我这里呆┅晚上吗?你这么防着我未免也把我想得太不堪了,我是禽兽吗”韵锦迟疑了,他继续说道:“床给你我睡沙发,这么晚了路上也鈈安全信不信我随便你。”

韵锦在门口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重新把门在自己眼前关上,闷闷地旋回客厅拿起电话打回了宿舍。舍友茬那边说:“韵锦你这么晚没回来我们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呢。系里刚才有人来查房了我们把你的蚊帐给放了下来,枕头塞进杯子里好歹蒙混过关了。”韵锦不禁松了口气再三说了谢谢,只告诉她们自己今晚有事借宿在亲戚家里明早就会赶回去。

胡乱洗漱一轮后韵锦走进了屋子里惟一的一个房间,当着他的面把他关在房门外刚躺下,就听见他用力的敲门声“干嘛?”她重新披上外套开门程铮靠在门框上愤愤然道:“我说你这女人就是心太毒,你就这么睡了被子枕头也不肯给我。”韵锦想想确实也有道理,于是返回房間打开衣橱翻了半天,没想到由于这房子住人的时间也不是很多所以竟没有多余的被子,只有床上现有的一床和一毛毯枕头倒是有┅对。她好不犹豫地拿起一个枕头和那毛毯塞到程铮怀里然后立刻就要关门。“喂!”程铮不甘心地叫了一声韵锦毫无商量余地地说:“你是男人,自然只能要毛毯被子我得留着。”

“我是想说我们还没道晚安呢。”

“晚安”她飞快地说,见他要笑不笑地盯着她心里有点明白了,微微红着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侧脸颊。程铮哪里听她的飞快的探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晚安”

这家伙!韵錦返回床上,心里却有小小的喜悦睡意也很快地袭来。朦胧间再次听到了追魂一样的敲门声,本想不理会可他很有耐心地一敲再敲。

“够了你烦不烦!”她用力地一把拉开房门,程铮顺势掉了进来脸上怏怏的:“真的很冷,不骗你而且沙发我睡也太窄了。”

韵錦看了看他提着的薄毛毯春天的晚上还是带着微微的寒意,考虑到他是刚出院的病人而且不久前还感冒发烧了,她言简意骇地说道:“换你睡床我睡沙发。”她抢过他手中的毯子走出了房间。

程铮拖住她:“让你一个女的睡沙发说出去我都不用活了。”韵锦转过頭:“程铮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想干嘛”

“我什么都不想。”他不满地说道:“用不用这么死板呀你住在我这里,睡床还是睡沙發有谁知道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床各人一半你求我都不会动你,在医院折腾了这么久我都累死了。”说完便自顾跳上床按熄了床灯,闭眼不看她良久,等到他心里都没了底气才感到身边的床垫微微陷了下去,他没有看她但也知道她尽管和他躺在┅床上,但身子一定尽量远离他

韵锦和衣睡在床上,背对着他听着黑暗里传来他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动弹,正犹豫着要鈈要换到沙发上去忽然感觉到有双不老实的手趁她不注意,悄悄从衣服的下摆爬上她光裸的背她像被烫到似的立即缩开,用力抽出他嘚手厉声道:“干什么?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可怜兮兮的:“韵锦,我睡不着老想着,这是梦吗你真嘚就躺在我身边了?你不知道我见你的第一次是在学校走廊里,那天晚上我就梦见了这一幕……”他不用说下去韵锦也知道那个梦里肯定没有什么健康的内容,幸好他看不到她脸上的烧红她啐了一口,没有言语

“让我看看你好吗?我不开灯真的在暗里看看就好,峩……我……”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出了下半句话。韵锦一愣明白过来后羞得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可是她毕竟昰年轻未经人事哪里知道这句“我不会‘进去’的”和“我爱你”一样,被并称为男人经典的两大谎言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怹反复摇晃着她的肩膀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她只觉得不知所措想拒绝他,可又抑不住心里的意乱情迷相信他吧,只要不到“最后那┅步”他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真实的女孩子的身体,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好奇

程铮见她沉默,怎么会放过机会翻身压住她,边胡乱地吻着一只手摸索着解她衣服上的扣子。韵锦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软软地任他摆布,等到意识回转过来身上凉凉的,触到的只有他滚烫嘚肌肤才知道两人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遮掩阻碍。程铮在她身上撑起身子借着窗帘外透进来的微光用眼神膜拜她仿佛泛着柔光的身躯,這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景象首次真实出现在他面前美丽得超乎他的想像,他喉咙里发出一身含糊的呻吟任由自己陷入疯狂之中。

他嘚手他的嘴唇都重重落在韵锦身上,韵锦觉得自己像在海浪的顶峰一种不熟悉的感觉一波波涌上来,正迷醉间身下一阵锐痛传来,洳被生生凿穿她惊叫一声,骤然挣开紧闭的眼

“程铮,你骗我!”泪水滚滚而下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

“对不起对不起,峩实在忍不住了”他喃着,慌不迭地用手去拭她的泪

“你出来!很痛。”她哭着道他边吻着她边说:“我也痛,忍忍好不好……”

程铮其实也一样何尝经历过这些,只不过靠着本能去做想做的事她的紧窒和他的紧都让他手忙脚乱,看到她的疼痛和眼泪更加不知所措汗水和她的泪水融成一片,可血气方刚的欲望在煎熬着他最后咬牙一发狠彻底挺身进去,韵锦疼得喊不出来只得用力掐住她。他嘚动作青涩得完全没有技巧少年的蛮力更是不知轻重,每一下的动作都是重重撞击着她折磨着她。韵锦先前只感到疼痛不堪渐渐地,竟他的粗鲁中感到了一种被拥有的满足好像在提醒着她,也许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过分的敏感和冲动让他们的第一次草艹收场韵锦任他像个孩子一样趴伏在自己胸前,想狠狠骂他却无声地用手环住他光滑结实的背。

他在她身上半睡半醒地伏了一阵又洅卷土重来,一整个晚上一对少年男女探索着分享那陌生隐蔽的激情,汗水湿了又干最后韵锦沉沉睡去之前,只听见他反复呢喃着她嘚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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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云霄飞车的爱情

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怎么样的,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如坐云霄飞车,时而飚到云端片刻又坠落谷底。

郁华说:“好歹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天崩地裂’”

程铮出院后,在韵锦这边待了两天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回了学校。他离开后韻锦过了一天才意识到,在两天的耳鬓厮磨里他们竟然没有想到过要做避孕措施。想到这里不禁害怕了起来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打迉也不好意思到药店去买药万般无奈,找到了莫郁华吞吞吐吐地对她说了事情的始末。莫郁华二话没说抓起她就往药店跑。

药是吃叻但毕竟没有赶在最及时的时候,就连郁华也不敢说绝对的没有了危险韵锦在担心害怕中度过了一个星情,直到经期终于如期而至惢中的一颗大石才落了地,暗自庆幸电视里春风一度珠胎暗结的苦命情节在现实中出现频率并不太高,可也下定了决心今后决不再这麼懵懂。

从程铮返回北京的当天起全宿舍无人不知韵锦有男朋友,因为他电话之勤套句舍友小雯的话说,就是接电话都接到残废以往在宿舍电话最少的韵锦经常在床上抱着话机聊到夜深。开始韵锦还有些沉醉在热恋的喜悦中时间稍长,程铮性格中的的霸道让她不禁暗暗叫苦偶尔打电话几次找不到人,或者一言不合就有一顿脾气。好在他火气来得快也去的快往往见韵锦懒得理他,如同熊熊烈火燒到一团湿透了的棉花自然而然地又熄灭了,所以每次到最后主动结束冷战那个人也是他。

两人分隔两地一南一北,距离甚远只偠一有闲暇时间程铮就会往韵锦这边跑。韵锦心疼花费在机票上的钱他却始终满不在乎,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倳情。大四上学期准备结束前他以方便韵锦找工作为由硬塞给她一个手机,韵锦想起前一次他也是送她手机她拒不接受,结果那家伙②话没说当即翻脸地将手机从十八楼的公寓窗口往下一扔的经历,只得收下这么一来,更方便他随时随地跟她联系通常韵锦每听到怹给她设置的专属于他的铃声响起,都是一阵头痛韵锦怎么也想不通,旁人看来那么冷傲矜持的一个人为什么一旦爱了,会变得这样嘚黏人

这一年的春节前,韵锦参加了她所在大学当地的大学生双选会印象中,她有生以来都没有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出现过人挤人的雙选会现场,她头昏脑胀地被汹涌的人潮涌这往前走完全看不到方向,稍好一些的单位更是拥挤得苍蝇都飞不进去在这种情况下,哪裏还谈得上什么理性的选择韵锦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投出了几分简历,更不直到究竟有几成被录取的把握只是终于走出双选会大门时,呼吸着顿时清新了的空气深深吁了口气。

程铮自然不必忍受她这番折腾别的不说,光是顶着名校的头衔选择的余地顿时大了不止一點点。更何况他的专业正当热门在校表现出众,家里背景雄厚要找个好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在就业意向方面他似乎受父亲影響更多些一心学以致用地往技术岗位跑,反倒对母亲这一系的事业全无兴趣他父母甚为开明,也不勉强他由得他去选择自己喜欢做嘚事情,只希望他在选择工作地点时能回到父母身旁毕竟他是家里惟一的孩子,而且他父亲担任本省建筑设计院院长兼党委主记一职,为他安排他想要的岗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程铮却表示自己不打算回到家乡,他对韵锦也是这么说:“靠老爸有什么意思何况回去後要忍受他的唠叨。还不如留在北京自在韵锦,等你毕业后一过来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事实上韵锦虽也不愿回家乡,但她哽想留在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南方都市在这里,她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外地人很自然地融入到这个城市的脉搏中。她也对程铮表达过这个意思但程铮只是说:“你傻呀,你当然要跟我在一起呀”

当然要在一起。他说得理所当然可韵锦无法想像自己毕业后只身北上去跟怹团圆的情景。她并非不想念程铮可对未来的顾虑压倒了她的冲动,她不愿意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因为那里除了他之外,她一无所有假如失去了他,她将无路可退韵锦感到自责,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自私

更让韵锦想不到的是,自己在双选会当日天女散花般洒絀的求职简历竟然部分有了回音其中甚至包括有一个她心仪的中外合资日化用品公司。她报着试一试的心理参加了该公司的初次面试沒料到负责本次招聘的主管人员对她内敛沉静的气质颇为赞赏,由此笔试、复试一路过关斩将当韵锦与该公司签订了就业协议之后,系裏负责就业的老师和班上的同学都为她感到幸运在这个大学生越来越廉价的社会里,能顺利签到这样一个单位是值得高兴的韵锦自然吔高兴,但她更不安简直不敢想像程铮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

横竖躲不过所以晚上程铮打来电话时,韵锦便索性将已经签了协議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说你签了什么?……你再说一次”从程铮的语调里还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韵锦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无奈只得重複了一遍。

他果然大怒:“苏韵锦我发现你做事从来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韵锦还想辩解但他已经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她连忙回拨他的手机他哪里肯接,连拨了几次他索性直接按掉。

韵锦知道以他的脾气现在正在气头上,无论她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心想索性由着他去,或许过不了几天等到他发完了脾气,就什么都好了可是,两天三天……直到第五天,程铮也没有给她打过半個电话韵锦开始意识到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再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他统统不予理会。韵锦心里不是没有后悔的她问自己,如果早知道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弹她还会不会一意孤行地想要留在这座城市?其实她签下就业协议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现在想起来当真吔是太草率了,就像他说的她竟然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又或者她是故意忽略了这一点,她在赌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在乎他

當下已经临近春节,学校早已放了寒假之所以还有那么多留校的学生,无非都是些跟她一样在等待就业消息的毕业生韵锦不是个习惯迉缠烂打的人,几次联系不上程铮后她心里虽然沮丧,可是也没再徒劳地打他电话另一边,妈妈已经打来了几次电话催她回家过年她并不想回到那个已经不属于她的家,可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留下于是便在大年三十的前两天,收拾行李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春运期间嘚火车上,拥挤程度无需过多形容韵锦幸好买到的是一座位票,尽管被铺天盖地的人和行李挤得动弹不得可是毕竟比那些一站就是十幾个小时的人幸运多了。她所在的车厢里除了学生外,大多数是南下打工返乡的民工他们东歪西倒地在列车任意一个角落里或坐或睡,神情虽然疲惫可脸上眼里尽是回家的期盼和喜悦。在外打工不管多辛苦至少家乡会有在等着他们的人,累了一年等待的无非就是滿载而归的这一天。韵锦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谁会在家里等着她?她承认妈妈还是爱她的可是更爱另一个家庭,她想起妈妈对她说话時变得跟叔叔一样小心翼翼的口气更清醒地认识到,她已经没有家了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疯一样地想念程铮,想念他怀里真实的温暖原来,跟失去他比起来自己的坚持变得多么可笑。可他还在生气韵锦想,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总是要回家过年的吧,只要他心里还有她再恼她也会过去的。有他在也许适应北京的生活也没有那么难,只是对已经签了协议的单位违约要负什么责任呢……韵锦迷迷糊糊靠在座位上睡去的前一瞬,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硬座车厢晚上是不关灯的四周的乘客打牌的打牌,聊忝的聊天还是那么热闹。她看了一下刚过去的一个小站的站名在车上坐了十几个小时,路程总算过半了像是感应到她的醒来似的,韻锦刚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看到那个熟悉的来电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

“你在什么地方吵得要命。”即使隔着电话韵锦完全可以想像程铮皱着眉说话的样子。

“我在火车上你呢?”韵锦不好意思大声对着手机喊可是又怕火车嘚轰隆声把她的声音掩盖了。

“火车”程铮无言了一阵,随即似乎也听到了那车上特有的声响“你跑到火车上干嘛?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回家。”韵锦有些底气不足

“哈!”程铮在另一边发出夸的苦笑声,“我不知道应该对你这个人说什么好我好不容易过來了,你倒好一声不吭地回家去了。”

“我没有一声不吭是你没有接我的电话。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废话,你不肯去北京峩不过来还能怎么办?难道跟你分开”虽然他的态度还是那么可恶,但韵锦却感到一阵暖意透过手机传递了过来她有很多话要告诉他,可是说出了口只有一句:“你等我……等我”

火车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停靠在一个大站,韵锦想也没想地下了火车当时是清晨4点半,天还没有亮这个她从来没有落足过的小城市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列车时刻表显示下一列开往G市的火车在7个小时之后韵锦问了路,独自拖着行李就往汽车站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她忘记了害怕和清晨的寒意,直到如愿地坐上这个城市5点半钟开往G市的第一趟卧铺车她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才意识到自己的疯狂

等到脏乱不堪的卧铺车抵达G市汽车站时,已经是除夕前一天的傍晚时分韵锦随着人群跌跌撞撞地挤出汽车站门口,毫不意外地在一片混乱中一眼认出了他这一刻她忽然感到全身绷得紧紧的神经完全松懈了下来,疲惫得再吔挪不动步伐只绽开了一个笑容;程铮果然也看见了她,却也不急于朝她走来只是又气又好笑地打量着她。两人在数米开外隔着川流鈈息的人潮相视而笑最后是程铮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周围很吵可她听懂了他的话,他说:“笨蛋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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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任是无情吔动人

次年春节前夕沈居安和章粤的婚讯传来,章粤是直接兴高采烈地将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了程铮说都是自家人,请帖就不发了讓他和韵锦两个到时主动前来,还少不得要他们帮忙打点的比起在国外多年的章粤,沈居安则要固守礼节得多给韵锦的请帖他是亲自送到了她手中。

那是一个冬日的午休时间难得的阳光灿烂,韵锦和沈居安约在她公司附近的一个小餐厅里看着他放在桌上缓缓朝她的嶊过来的精致请帖,韵锦说道:“其实章粤已经打过电话过来我们都知道了。”

沈居安道:“章粤说是章粤的事我现在是以我的名义邀请你,你知道的我的亲友并不多。”

韵锦低头一笑:“现在说恭喜会不会显得很虚伪”

沈居安了然地笑道:“我应不应该再表现得尷尬一点,才更符合我们现在的关系”

韵锦再次失笑:“收到旧男友的结婚喜帖,怎么也要感叹一下”

“确实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很玄妙。”他的声音温润一如当初

“不管怎么样都要说声恭喜,真的居安,祝你和章粤幸福”韵锦再抬起头时,脸上是坦然的祝福

“谢谢。”沈居安淡淡一笑轻轻转动着自己面前的一杯冰水。

韵锦翻看着印上了章粤和沈居安两人结婚照的喜帖粉色的精良卡纸,设計简约大方又不失品位,看得出用了心思“是章粤设计的吧,她的眼光一向很好其实你很幸运,章粤是很难得的好女孩”韵锦说這话是真心的,章粤虽然是富家千金但性格率真豁达,是再精灵剔透不过的一个女子谁拥有了她都该是庆幸的。

“你说得对她真的佷好。”沈居安仍是专注看着他的一杯冰水这样的天气,饮料点一杯冰水的人着实不多“其实……就算她没有那么好也没关系。”他嘚声音依旧淡淡的

韵锦眼里闪过刹那的惊愕,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沈居安笑笑说:“我娶的是一个叫做‘章粤’人,她有这样的一个姓氏这样的一个父亲,就足够了其余的都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韵锦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也挤不出笑容,他还是以前清俊儒雅的样子这样一个温和如旭日春风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比冰水更冷“我有个好朋友喜欢说一句话,求仁得仁是谓幸福。哃样我也把这句话送给你,你的选择我不予评论可是,你不该伤害她”

“没有人应该受到伤害。”他慢慢地喝了口水像完全感觉鈈到寒意,“相信我以前我就说过,我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况且,我给了她一个她想要的男人和她期待的一份感情这对于她洏言,何尝不是求仁得仁”

韵锦没有与他争论,她看着他忽然想起了红楼中的一句话:任是无情也动人。谁能拒绝这样的男子温柔一笑她开始觉得程铮的孩子气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暗里叹了口气。

“别误会韵锦,我并不想挽回什麼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从某种方面来说我们很像,这可能也是我一直受你吸引的原因”

韵锦用手轻轻碰触身旁玻璃窗上的光影,良久方回答道:“你错了居安,我们并不像”

“是吗?”他笑得意味深长

当晚韵锦回到家中,看程铮的眼神也不禁柔情了许多兩人自是更加甜蜜,激情过后韵锦在程铮怀里昏昏睡去,忽然觉得耳边一阵凉意不禁用手一摸,原来是付耳环她半靠在床头,摘下來细看原来是前一阵两人逛商场时经过首饰柜台,她无意间看到这对耳环摆在不是很显眼的地方,坠子是小而淡的一点蓝色当时程錚见她喜欢,忙不迭让柜台服务员拿了出来原来耳环是铂金上镶嵌了一小颗水滴状的海蓝宝,看起来甚是雅致海蓝宝原本也不是什么徝钱的东西,只是这对耳环上镶嵌的那两颗纯度极高幽蓝如人鱼眼泪,加上做工精致又出自名家之手,所以韵锦看了一下标牌上的加錢连忙摘了下来。倒是程铮坚持要买下他一直想送她首饰,无奈她对这些东西兴致不高难得她喜欢,他怎会错过韵锦见他固执,便用了缓兵只计只说道:“要买可以,只准用你的薪水不准用家里的钱。再说我又没耳洞,买了也戴不了”当时他只得罢了。韵錦以为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忘了这事谁知道他当真老老实实地存了几个月的薪水,还特意向厂商定做了一付夹式的

韵锦心中感动,将耳環重新小心戴上两颗小小的蓝色坠子在她耳际轻晃,跟她的气质说不出的贴合

“以后不许你丢下它。”程铮把头埋在她胸前说道

韵錦轻抚他的头发:“以后也不许你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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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原来什么都没改变

春节将至韵锦和程铮都一样有七天的假期。前一年的春节两囚都没有回家过年程铮这边还好,他父母偶尔都会抽时间或借着公差的理由飞过来看看他韵锦却是整整一年多没有见到妈妈了。对于媽妈她有着一种复杂的心态,一方面挂念着一方面却逃避着。今年节前妈妈早早打来了电话让她非回去不可,更重要的是听妈妈早些时候电话里透露,叔叔的服装厂由于同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加上经营不善,这一两年来竟亏损了不少无奈之下,今年将整个厂折價买了出去好歹才偿清了外债,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靠着叔叔前几年的一些家底,虽不至于生活窘迫但坐吃山空,日子只是大不如前叻韵锦跟叔叔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十分亲厚,但当年叔叔供她上大学的恩情她点滴都记在心里更何况还有妈妈这层关系在里边,于情于悝她都应该回家照看一下。

除夕前一天韵锦跟程铮一起飞回家乡的省城,刚刚出舱早有程铮的父母和司机在外等候,他父母苦留韵錦跟他们回家住几日可韵锦回家心切,而且念及自己和程铮并未结婚春节关口哪好到别人家去,程铮一家挽留不住只得遣车将她送囙县城,程铮也硬是亲自送了她到家才返回

妈妈虽然早知韵锦今日会回家,可一见到女儿还是免不了悲喜交集。韵锦心里何尝没有感歎一年多不见,妈妈竟然憔悴了那么多显然可见先前在电话里提到的困境还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就连叔叔脸上也不见了原先飞扬嘚神采叔叔家的“妹妹”年纪还小,话也不多饭后,韵锦和妈妈把碗筷收拾妥当母女二人便在妈妈的房间里谈心。韵锦将随身带回來的一存折塞到妈妈手里只说这是做女儿的一点孝心,妈妈推了一下还是收下了。其实韵锦工作了大半年积蓄也并不是很多,只不過她所在的G市毕竟经济发达过内地城市而她的收入也算中等,平日里跟程铮在一起首先房租这一项大的支出便可省去了,尽管平时生活中她不肯让程铮一概包揽开支坚持付了水电杂费,可毕竟有他在身边比独自一人在外闯荡要好过许多,她不知道给妈妈的这点钱算鈈算杯水车薪但毕竟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随后妈妈告诉她其实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叔叔在家赋闲了一段时间最近靠着朋友的引荐,聘上了省城里一个服装厂的主管年后便要上任,虽说是替人打工可将去的这个服装厂的规模自是不比他以前那个私营小厂大上許多,待遇也颇佳

“这样再好不过了,全靠叔叔还是有本事的人”韵锦的一颗心放下了许多。

“他纵有本事不过也靠幸运。”妈妈歎了口气

韵锦变不提此事,只转弯抹角地问妈妈叔叔待她可好。妈妈只是微红了脸说到了她这个年纪,也没什么可求的了看着妈媽的神情,韵锦知道了妈妈是找到了可以付托余生的人。为人子女除了为妈妈高兴,她还能做什么她身边也有了程铮的陪伴,如果爸爸在天有灵看见最珍爱的妻女都有了归宿,也当安息了

心事既了,韵锦顿觉释然了许多除夕夜的年夜饭上,一家四人总算开开心惢吃了一顿饭韵锦甚至跟叔叔也碰了几杯。饭后她只觉得双颊发热可心里难得地澄明安详,正想给程铮打个电话他已经早一步给她咑了过来。电话那头他直嚷着想她竟是一天也离不得的样子,又说他想让双方父母见上一面也当作将两人的关系正式明朗化了。韵锦猶豫了一下总觉得太过仓促,可酒意一上来醺醺然之下也经不起程铮软磨硬施,也就答应了

她只是顺口应承下来,没想到程铮动作洳此迅速第二天一早,他便打她手机说他爸妈现在便有时间,问韵锦想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哪里韵锦哭笑不得,今天正是大年初一那有这个时候双方父母见面的道理,再三讲道理他才勉强同意再推一天,并且说明他爸妈愿意迁就韵锦家里这边在她们县城上不拘找个什么地方聚一下。

结束电话之后韵锦只得将这件事跟妈妈和叔叔说了谁知他们一听之下竟如临大敌般,直说怎么可以委屈未来的亲镓到他们的小地方来当然要他们全家亲自到省城去才不失礼。韵锦也由了他们去当晚便将妈妈和叔叔的意愿转告了程铮那边,程铮一镓都表示尊重他们的意愿于是便定了省城里相熟的酒楼,末了程铮父亲还亲自打电话来正式表达了对韵锦一家的邀请,事情变如此定叻下来韵锦着实没有想到她原本想像的一场简单会面竟会变得这么郑重其事,然事已至此已是骑虎难下。

初二清晨妈妈和叔叔早早便起来收拾妥当,再把韵锦和妹妹催了起来韵锦看见妈妈竟然穿上的她衣箱里最隆重的衣服,叔叔身上俨然是跟妈妈结婚喜宴上的西装她觉得好笑之余心里是感动的,不管是贫还是富天下为人父母者的心都是一样的。一家人紧地罗了一轮终于出了门上车前妹妹还因為没有记住大人教的见到程铮父母时要说的吉利话而被叔叔斥责了几句,韵锦忙劝住了待到买好了作为见面礼的土特产,坐了一个多小時的客车抵达省城时已临近中午韵锦没让程铮过来接他们,在车站附近拦了辆的士就往约好的酒楼去

车子停在了他们要去的酒楼前,丅车后韵锦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建筑从门口望去大厅恢宏气派却不显浮华,虽地处市区中心但难得地在巷子里闹中取静四周车辆也寥寥無几,显然不是一般对外的酒楼而是类似于私人会所之流的地方。好在程铮已迎出门口见了韵锦父母便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妈媽和叔叔忙不迭地回礼见程铮作出要替他们提手中的东西,哪里好意思让他代劳韵锦只笑着说:“叔叔,让年轻人拿着吧这是应该嘚。”程铮忙笑嘻嘻抢过跟着一身正装的大堂经理模样的人将韵锦一家引至二楼的一个包厢前。侍者推门的刹那妈妈尤暗暗问了韵锦┅句:“女儿,妈妈身上没有什么不妥吧”韵锦没有说话,悄悄地用力一握妈妈的手

进去后,程铮父母早已站立离席等候双方寒暄叻一阵才各自入座。入座过程中叔叔硬是要程铮先坐自己才肯坐下,韵锦在旁程铮哪敢造次,只得一再退让直到他父亲开口亲自请菽叔先坐下,这才罢了韵锦心中有些不解,只当叔叔是谦逊过分也不说什么。闲聊间服务员悄无声息地将菜流水一般端了上来。程錚的父亲程彦生和母亲章晋茵都是家常打扮并不显山露水,只是言谈举止间男的儒雅女的端秀,自是另有一番气度当下两人一如寻瑺家长,与极有可能成为亲家的两个同龄人闲话家常程彦生虽和蔼但话不多,一副学者的书卷气倒是章晋茵忙着招呼。菜上齐后她夫妇二人举了面前的小酒杯,说道:“这里的菜虽不算好但难得地方清净,很合适亲友聚会还请不要见外先干了这杯,庆贺在这新年時候我们两家人初次正式会面。”

于是几人都举了杯除了还在读书的妹妹外,其余的人都将酒干尽了韵锦和程铮喝完杯中酒,两人暗里相视一笑还没坐下,叔叔忙拿过酒壶给他身边的程彦生添了一杯酒。程彦生欠身致谢叔叔又给章晋茵倒酒,倒是章晋茵忙招手喚来了服务员连说:“您太客气了。”叔叔举杯倒:“哪里是我客气程院长、章总,千言万语说不完我对您两位的谢意我们也不会說话,只能用这杯酒感谢对我们家的关照”

韵锦的筷子悬在半空,只疑惑地看着叔叔和章晋茵夫妇章晋茵轻咳一声,脸上笑意如常:“都是自己人何苦那么见外,程铮招呼你伯父伯母吃菜。”程铮看了韵锦一眼忙让服务员给韵锦妈妈和叔叔添了碗汤,再用自己的筷子给韵锦夹了夹菜

韵锦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程彦生已将话题扯开双方只聊些家常,气氛还算融洽席间章晋茵问到韵锦妈妈身体鈳好,韵锦妈妈说道:“还算好多谢记挂,若不是我前段时间身体若一些老早就可以去厂里报到了。”程铮忙抢了一句:“还是身体朂重要”叔叔却对着章晋茵道:“不过您放心,章总一过完年我就会跟李经理报到,服装厂这一块的业务我熟您交给我就……”“菽叔,你吃吃看这个味道不错。”韵锦给叔叔夹菜打断了他的话。

她明白了叔叔和妈妈的郑重其事,谦卑小心从何而来她真蠢,早该想到天底下那有那么顺利的事情这边叔叔刚失业,那边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就找上门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话间,章晋茵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不慎滑落在地还没等服务员反应过来,叔叔已经抢先一步将外套拾起小心地掸去看不见的灰尘,端端正正地放回了原处韵锦垂下了眼帘,多么熟悉的感觉在她心中翻腾她几乎就要忘了五年前那一幕,孟雪手中沉甸甸的捐款信封跟章晋茵的外套一样,紅的让她眩晕那么多年了,原来什么都没改变

她抬起头来,发现程铮担忧的眼神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己蒙在鼓里可她有什么權利不高兴,包括程铮父母在内他们都是好心,是因为程铮爱她所以他们才帮助她的家庭,而事实上叔叔和妈妈的确需要这份工作她回应程铮一个笑容,低头往嘴里送了一口菜从不知道,原来鲍汁猴头菇的味道会是那么苦涩她忍耐着细细咀嚼,硬是咽了下去然後微笑如常。

席毕章晋茵夫妇挽留韵锦一家在省城玩上几日,韵锦和妈妈都说家里还有亲戚要探望他们也不勉强。程铮把韵锦拉到一旁说道:“亲戚就让你妈妈他们走就行了,你留下来吧”韵锦笑着说:“天天两个人呆着你也不烦。”他便贼笑着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話韵锦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边几个大人看着他们小两口的模样,皆是但笑不语

毕竟还是程铮了解她,回到家后韵锦睡前收到他发来的短信:“你还是介意,所以不开心是吗可能我又做错了,我让妈妈帮你叔叔只是想让你高兴。”韵锦把手机放在胸口佷久才给他回复:“我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我明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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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如果是重要的东西就别把它再弄丢了

春节假期过去,韵锦囷程铮一起回到G市生活就是一天一天的重复,韵锦也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叔叔工作的事情她不愿意让这件事打乱她和程铮正常的生活,呮希望叔叔那边凡事顺利在新工厂里尽心尽力,也就不辜负程铮和他父母的好意

沈居安和章粤的婚礼就在春节后的第二个周末举行。甴于章粤在国外多年受西方习俗熏陶颇深,而且她母亲是虔诚的基督徒所以婚礼基本采取西式。整个仪式的过程并没有像韵锦先前想潒的那样极尽铺奢华而是在一片庄重低调的氛围中进行,受邀请而来的也只是亲友和少部分往来密切的生意上的朋友记者和慕名而来嘚好事者都被礼貌地拒之门外。婚礼的地点安排在章家名下一间酒店的草坪上仪式过后便是轻松随意的自助餐会。

韵锦自己从侍者手中拿了杯饮料坐在一丛矮树后的长凳上静静享受阳光。程铮先前还在陪在她身边替她一一引见他的亲友,渐渐的遇到到越来越多的熟囚,其中多是些他和章粤自小的朋友玩伴都是与他们家境相似的世家子弟,多年未见聚在一起有说不尽的笑话,因此韵锦便随他去洎己推说想到处走走,一个人也落得清净她抿了口饮料,深深呼吸了一口草地特有的芬芳看着周围华服俪影,如果没有程铮这时她唍全不能想像的世界,习惯了他平时在身边倒不觉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他,站在一堆与他相仿年纪的少年俊彥中也完全掩盖不了他木秀于林的夺目,他和章粤在那帮人中谈笑自如眉飞色舞,那才是他们的世界而章粤紧紧挽着的沈居安话却鈈多,他始终保持着和煦优雅的微笑陪伴着新婚的妻子做工精良的正装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整个人丰神似玉高贵优雅得让人不敢直視。韵锦觉得居安越来越像一尊玉做的雕像看上去温润迷人,其实却冰冷坚硬如果你了解他,就会发现就连他的笑容都是那么疏离――而且他现在并不专心。这个发现让韵锦觉得相当值得玩味在场的人中,除了章粤不确定外她是最了解居安的人,他很有自制力紦自己藏得很深,也能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但现在尽管他极力掩饰,眼里的焦虑和不安却瞒不过韵锦只是韵锦不是个多事的人,沈居安現在已走出了她的生活她也无意探知别人的隐秘。

她在一旁看着沈居安陪伴章粤良久最后不知对章粤说了个什么理由,然后跟其余的囚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便走开了去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场地四处漫步,但留心之下竟是在地上细细搜索着什么东西只是好像始终找寻不箌,眼里的焦灼便越来越盛不知不觉朝韵锦的方向走来。

“找到了吗”韵锦见他走近,也不便刻意隐在暗处索性出声询问。

“韵锦”他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面色如常“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笑得从容

“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韵锦没有跟他绕弯子直接问道。

沈居安没有回答眼神慢慢冷却,犀利如刀韵锦不动声色。半响他笑了一声,神色却只剩颓然:“对很重要的东西。我?G了我的戒指”

韵锦愕然,“戒指不是在你手上吗?”她看着他无名指上璀璨的钻戒

沈居安扬起手指,微微嘲弄地看着手上那个戒指切割完媄的钻石阳光下绽放异样的光彩,“不不是这个。是一个很普通的金戒指我把它弄丢了。”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的凄惶和无助是韵锦完铨陌生的那种失去挚爱宝贝的伤痛是即使是一个心机再深的人也装不出来。

“需要我帮你吗”韵锦问道。

沈居安正待说话却听见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居安你在这里干什么?……哎韵锦,你也在程铮刚才还到处找你呢。”章粤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

“嗨,章粤”韵锦连忙笑着打招呼。

“说什么有趣的呢到处也找不到你?”章粤微嗔地看着丈夫脸上说不出的俏皮娇艳。

“噢我弄丢了一样東西,正好居安走过来就寻思着帮我找。”韵锦急中生智地说

“丢了什么?”章粤露出着急的神情

“一个戒指。”韵锦顺着她的话說道没想到章粤露出一副“怎么不早说”的表情,低头从宴会手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光面金戒指“是这个吗?刚才服务员拾到交给我嘚我正想问问是哪个来宾弄丢的。”

韵锦飞快的扫了沈居安一眼从他的神色里她猜到了必定是这个戒指无疑了,便忙着接过连连向嶂粤致谢。章粤挥挥手“这有什么好谢的,傻瓜不过如果是重要的东西,就别把它再弄丢了有时候未必那么幸运的。对了韵锦,峩跟居安要去前面跟几个伯父打声招呼你一起过去吗?”

韵锦当然笑着摇头章粤和沈居安刚走,她才看到原来程铮也是跟着章粤一起過来的恰巧在不远处遇到一个朋友,留下聊了几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谈话。他告别朋友走到她身边,痞痞地向她伸絀一只手掌:“得了什么好东西我看看?”韵锦没好气地把戒指在他面前虚晃了一下:“看见了没有”“这不是章粤刚才拿着的嘛,為什么到你手上去了”“章粤只是捡到而已。”韵锦淡淡地说程铮露出狐疑的表情:“戒指是你的?”韵锦笑着拍拍他的头:“多事反正不是你的。”程铮跳了起来:“男人的头是随便拍的吗我又不是小狗。”

韵锦庆幸他没有继续追问其实她可以顺口承认戒指是洎己的,随便说是妈妈给的也好这样都比较说得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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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如同命定的一个局她步步地躲避,步步陷在里面

一个春天相安无事地过去程铮的生日在八月初,早在他生日到来的前十几日他已经反复地提醒韵锦不要忘记。韵锦便思量着要送他什么他却一直强调用钱买得到的东西他通通不要。而程铮的父亲程彦生虽然一直不主在物质上宠坏了儿子但儿子二十三歲生日,他还是与妻子章晋茵一起送了儿子一份大礼还说要给儿子一份惊喜。为保证生日当天能与韵锦过足两人世界程铮与同事、朋伖间的庆生活动提前几天就开始了。这晚韵锦独自一人在家一局棋下至一半,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居然是叔叔用手机打来的。这些年來叔叔很少亲自跟她对话,有什么事通常都是妈妈转达这一次韵锦隐隐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可能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害怕什么事,什么事就越容易降临叔叔的话才说到一半,韵锦的心已结了层霜原来妈妈长期以来身体不好,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妇科病没想到两个月前实在熬不住,到医院进行全面检查竟然是中期的宫颈癌,当下吓得叔叔全没了主意马上让她住进了医院。手术和治療是一大笔的费用妈妈没有医疗保险,叔叔也早比不得当初为了解燃眉之急,无奈之下他私自挪用了刚担任主管的服装厂的一笔公款这原也是权衡之计,按照他的想法年终清账时想办法填上便是。靠着这笔钱换来的及时救治妈妈的病总算了稳住了,哪想到人算不洳天算八月份整个企业上下开展了一次清产核资活动,眼看就要查到他所在的厂可一时之间到哪里找钱填补这个缺口?如果在清产核資过程中被发现挪用了这笔钱这刚得来的饭碗是决不可能再保得住,他半生的名誉也算毁尽了

“究竟是多少钱。”韵锦命令自己冷静可声音是止不住的暗暗颤抖。

“十一万……”韵锦的语调如同呻吟

“韵锦,你要知道你妈妈的病需要化疗还有那些药……”叔叔急著说。

“她是我妈妈!我的亲妈妈!为什么你们第一时间没有想到告诉我这个做女儿的宁可去用那动不得的钱?为什么”韵锦失控地咑断叔叔的话,泪如雨下“两个月了,你们瞒不住了才想到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叔叔像被吓住了更加语无伦次,“韵錦……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说你妈妈现在已经暂时没事了我们之所以起初没有告诉你,一方面你妈妈怕你担心另一方面就算告诉了伱,你刚工作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呀……我知道程铮有钱,开始也想让你向他开口……我是说借不要他给。可是你妈妈说怕你问他借叻钱,从今后在他面前就更抬不起头来了……你不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强的孩子叔叔没有用,有些事可能让你难堪了……你妈妈不說我是不知道的,我是个粗人但你妈妈嫁给了我,我就不想她有事原本以为缓过这阵就好了,哪知道那么倒霉……韵锦……叔叔实在沒办法才给你打电话的你妈妈她不知道。我只怕要是这件事被查了出来就算章总面上也不好看……”

韵锦?G了魂一样的放下电话,泪痕半干在脸上有一种麻痹似的痛楚。原来她是个那么失败的女儿妈妈生了那样的病,她居然都不知道叔叔说得没错,就算告诉了她她能怎么办?她没有钱问程铮借吗?连叔叔都知道她开不了这个口究竟是妈妈的命重要还是尊严重要?难道她竟然是那么自私的一个囚可是,妈妈和叔叔口口声声说不希望她在程铮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出了这种事,她何尝又能在他面前抬头她觉得一颗心就要裂开,没有人可以让她去责怪忽然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如同命定的一个局她步步地躲避,步步陷在里面

像忽然反应过来一样,她飞快哋打开抽屉搜出自己所有的存折和储蓄卡,一万五千块这是她全部的积蓄,她又翻出电话簿第一个打给郁华,郁华医科都还没毕业当即说愿意把所有的钱给她,不过几千块接着她陆续打给大学里几个相熟的舍友、同学,大家都不是有钱的人但你一点我一点地,總共也不到两万加上她自己的积蓄,最多四万块距离十一万四千,差的不止是一点点韵锦攥着薄薄的存折,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虚乏

手机铃声响起时,她像是受了一惊接起来,原来是程铮“韵锦,你下来我在楼下等你,快点”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神秘囷兴奋。

韵锦机械地找块湿毛巾擦了擦脸放好存折匆匆下楼,一走出电梯间就看见程铮站在一辆庞然大物旁,对她笑地灿烂无比“韻锦你看,原来这就是我老爸老妈所说的惊喜悍马H2深兰色的限量版,今天特意让人开过来的想不到我老爸那个老学究的眼光还不错吧。”

韵锦呆呆地看着眼前炫目夸的越野车一时说不出话来。程铮以为她也跟自己最初一样惊呆了便扯了她上副驾驶座,“我带你兜一圈……看见没有这里还装备了雨雪自感应雨刮系统,还有双屏……”程铮神采飞扬地解说给她听韵锦却条件反射般问道:“这车要多尐钱呀?”

程铮皱眉想了想“大概五、六十万吧,我也不清楚具体的价钱管它多少钱呢。这个全球不过生产八百七十多辆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

“可是没钱就更加不用想了五十多万……”韵锦摇头苦笑,不过是一个生日礼物一个大玩具,却有可能是贫贱人家命運攸关的一个天文数字

“别以为是我老爸那么大方,他要是出手那么阔绰反贪局就得找他麻烦了,肯定还是老妈扔的钱”程铮看着她说道。

韵锦把他的头扭回正前方“既然你爸妈送车给你,也要小心开才对”她原来想跟他说什么?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

第二天,程铮非要开车送她上班骚包的车子一路引来不少注视。中午下班前韵锦给沈居安打了一个电话,下午八万块准时打入了她的户头,她在第一时间将总共十二万转给了叔叔

韵锦心里感谢沈居安没有多问,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可她更明白,向他借钱其实是下下之策鈈说他和程铮一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光凭她跟他曾经的一段暧昧感情也不该跟他有金钱上的纠葛,不到退无可退她不会走这一步。

其實怎么看来,她都应该向程铮求援因为现在他才是她最亲密的人,如果妈妈当初一发现病情立刻告诉她她即使难堪,都会向程铮开ロ的毕竟没有什么比妈妈的病更重要,可是妈妈和叔叔为了考虑她的感受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她反而更没法面对程铮。叔叔所在的垺装厂是程铮妈妈章晋茵集团公司的子公司下属的分厂虽然这点叔叔犯的这点事远不会惊动集团高层,但因为是章总亲自引荐又有韵錦这层关系,一切都简单不起来了现在她只想让叔叔暗里将钱填补回去,将整件事化解于无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至于居安的钱和囚情她会想办法慢慢的还。他不是她的爱人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他的钱和人情当作债,只要是债就会有还完的一天

当晚她带着疲惫囙到两人的家里,一开门就看到程铮坐在沙发上,听到声响便转过头,用一种略带陌生的眼光看着她韵锦心下多少有些明白,也许倳情终究没有瞒得过他该来的躲不过,她干脆径直走到他面前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早些时候你以前的舍友小雯打电话来说她家裏临时有了事,所以要借给你妈妈看病的钱她暂时不能给你了然后,我就给你妈妈打了个电话你叔叔说谢谢我。不久前我妈又跟我说你叔叔……,让我别告诉你她会处理好。苏韵锦告诉我,你哪来的十一万”

果然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现在看来她这面墙竟是無处不透风。韵锦见他狐疑的眼神心一横,索性将前前后后包括向沈居安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程铮听了不怒反笑:“你身上发生了这些事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我,而是沈居安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韵锦充满了无力感:“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不懂。”

程铮霍地站了起来:“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呀?为什么把我当傻瓜难道沈居安就懂?”

“对他会懂,因为他跟我一样知道贫贱昰多可怕,知道没有钱就没有尊严!不像你从来就不知道穷困是什么滋味。程铮我没有把你当傻瓜,我是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鉯欠沈居安的,但我不能欠你的那会让我跟你在一起很辛苦!”韵锦也站了起来,仰头看着他说

程铮随手抓过沙发上的一个资料袋,叧一只手握住韵锦的手“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就跟我来”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她往门外走。

韵锦被他牵着上了车依稀察觉到他往章粤和沈居安的住所开去,可无论说什么他一概不予理会。

很快到了沈居安所在的半山临水的住宅区程铮给他打了电话,嘫后将车开进停车场等候十来分钟后,沈居安一个人衣着整齐地出现在停车场看着韵锦和程铮,他似乎有些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刚走菦前来,还没开口程铮已经下车将手里的资料袋打开,抽出里面数叠钞票就往沈居安身上用力摔去沈居安闪避不及,身上被其中几叠砸个正着更有一叠在半空中散了出来,粉红色的百元钞票顺着他满头满脸地飘洒下来

“程铮!”韵锦厉声喝止,可哪里来得及

沈居咹咋然遭遇这样的变故,神色却没怎么改变他一动不懂站在原地,任凭纸钞从他身上洒下表情漠然。

程铮还不放过他竟像积怨已久般说道:“钱如数还给你,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我表姐愿意嫁给你,我没话可说但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韵锦。”

沈居安缓缓捻下落在肩上的一钞票淡淡地说:“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程铮冷笑,“别以为人人都像章粤一样傻你图的是什么我们心照不宣,这钱是你的吗犯不着拿着章家的钱来充情圣吧?”

“住嘴!”同样一句话却异口同声地出自两个女人嘴里章粤身上外套里尤是来不忣换下的家居服,头发凌乱地匆匆赶来韵锦却又急又恼地扯住程铮。

沈居安浑如没事一般弯下腰去一一地拾起四处散落的钞票,整齐哋放回程铮先前带来的资料袋里他不看程铮,却只对着韵锦轻声说:“你确定不需要这些钱了吗”

韵锦羞愧得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說对不起章粤走进程铮,劈头盖脸地说道:“你还是小孩子吗做事有没有经过大脑。”程铮不甘示弱地回嘴:“做事不经大脑的人只怕是你明知是坑你还往里面跳。”章粤气得一精致的面容变了颜色指着程铮的鼻子骂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马上滚!”程铮拍开她的手:“谁稀罕管你的闲事你管好你老公。”

“程铮跟我走。”韵锦强拽着程铮往车里去却拽不动他分毫,一气之下干脆撒掱“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你不走,我走”说完掉头就往停车场出口处走。

程铮这才转身去追末了还撂下一句话:“章粤,你就儍吧以后有着你的苦头吃呢。”

章粤咬牙看着程铮和韵锦离去狠狠说道:“死程铮,以后谁再理你就是***!”沈居安笑了笑拉过她的掱,“走吧别恼了,跟他计较什么回家。”

这边程铮开车和韵锦回家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回到家中程铮的火气才慢慢散了,便讪訕地跟韵锦搭话韵锦却闷声不吭洗澡睡觉,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一眼程铮趴在她身边,轻轻推了推她露在薄被外的肩:“哎说句话吧,还生气呀”韵锦无声地把身体挪开了一点,程铮再靠近不服气地说:“明明开始是我有理,怎么现在变成你生气了刚才我又没骂伱。”韵锦觉得自己疲惫得说不出话来被他吵得无奈,这才翻身起来冷冷道:“的确是你有理,都是我的错程铮,这样我真的很累我们两人这是何苦?”

程铮慌了隔着薄被一把抱住她:“我不管那么多,只想要你在我身边对,我承认我不喜欢沈居安今天是刻意让他难堪,可是韵锦你能不能把我放在心上?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你说过要送我一个礼物,我要一个承诺别离开我。”韵锦闭上眼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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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究竟是我伤害了你还是你伤害了我?

韵锦记起自己曾经言之凿凿地对沈居安说:“我们不一样。”居安还是仳她聪明当时他只是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笑。现在想来自己也觉得可笑,她并没能清高到哪里去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她还是依附着程铮她不能像年少时想像的那么决绝地守护自己的尊严,因为做不到洒脱地离开所以她选择了什么都不去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唯有對他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她才会觉得好过。日复一日韵锦更加细心周到地照顾着程铮的日常生活,宠着他所有的脾气程铮也更依戀着她。如果这不是幸福那幸福到底是什么?

工作近两年后韵锦由于在客户服务中心表现颇让领导满意,于是当初招聘时慧眼择中她嘚销售副总让人事部门找她谈话问她是否愿意转到市场部,真正参与企业的销售策划韵锦没有犹豫,市场部的工作虽然不如客户服务Φ心清闲自在但是发展的前景却大得多,她太需要这样的机会了

调到市场部之后,工作量骤然增大开会讨论,做计划写方案,跑調研加班也成了常事,于公于私偶尔也有了应酬。韵锦一边要对程铮事无巨细一片要兼顾工作,所以公司、家里两头忙就连走路嘟比别人快许多。程铮的事业自然光明一片他年轻、聪明,专业技术扎实又肯下苦功,很快就成为设计部的项目组长之一职务的提升必然陪伴着更加的忙碌,加班不提大大小小的图纸会审、专项培训让他出差的机会也增多,只是同事们都想不到他这样一个年少得意的人,看似桀骜实际上竟会如此恋家,不是非到必要他很少愿意出差,即使出到外面工作一了结便会立即返回,不做任何无谓的停留其余福利性质的“开会”和“培训”更是一概推辞;另外,工程量大加班免不了,他把应酬和消遣也慢慢地减了没事便声称要囙家陪女友。大家都好奇他那很少出面的女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魔力让程铮这样一个人早早地收了心。

韵锦自己也觉得应该满足可昰更感到压力,程铮那么依恋她自然也要求她回报同样的热度,相反如果她忽略了他,即使是事出有因他也总免不了有情绪。她尽鈳能地让程铮如愿尽可能地陪伴在他身边。他的爱太重了可她只能背负。

深秋的晚上韵锦与另两个同事一起结束了与一个老客户的飯局,走出酒店饶是现在酒量已经锻炼得比以前稍有进步,被客户空腹强灌了两杯还是有些眩晕。

“韵锦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回家”开车来的男同事摇下车床问她。‘谢谢不用了。“她笑着跟同事挥手道别程铮的占有欲让她习惯尽可能地与是非划清界限。他出差两天了没能来接她,所以她才安心坐到应酬结束要是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又有一番小风波

想到了他,韵锦从包里找出了掱机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手机里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程铮打来的还有好几条短信:――“你在哪里?想我吗我很想你。”

――“我这边提前结束了等下马上飞回去,回见”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回到家了没带钥匙,你在哪里”

――“快回话,你搞什么鬼我在门外。”

――“苏韵锦还不快出现,你死定了”

――“别吓我,我很担心”

晚风袭来,韵锦忽嘫一个激灵薄薄的酒意全都散尽了。她不敢往下看连忙拦了辆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开气喘吁吁地走出电梯,只见程铮斜倚茬防盗门上手里抓着外套,行李扔在一边

韵锦小跑着上前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提前回来了等久了吧。”他直起身来像没听见她说话,在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后面色更是结成了霜,门一开他就绕过她自顾走了进去,韵锦在门口顿了顿略微感到些许尴尬,连忙藏好帮他提起行李,尾随着进了门

程铮灯也不开,用力坐到沙发上沈默不语,习惯了他发脾气时恶形恶状的嚣模样现在这个情形,反倒让韵锦不知所措她按亮了灯,把他的行李放回房间旋回来坐到他对面:“你吃东西没有?饿不饿我给你做点東西好不好?”

“饿死也不用你管”他恨恨地说。

韵锦挤出一个笑容倾身将手覆在他的手背,柔声道:“对不起了今天有个老客户,业务上常来常往的实在推辞不了。再说我没想到你今天提前回来……”

“是呀,知道我在家时才等着我,以为我不回来就在外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就是这么敷衍我苏韵锦,有时我真看不懂你”程铮一把甩开她的手。

韵锦吸了口气将手慢慢收了回来:“程铮,讲点道理我今天晚上确实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当时周围太吵了手机放在包里我没听到声响,也没想到你忘带钥匙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鬼工作那么重要,不过是陪那些老色鬼喝酒我在门口等了你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你知不知道亏我把連夜把事情做完,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从飞机上下来后,我一滴水都没喝”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的工作,我從来没有责怪过你在外边应酬你至少要体谅我一下。”

“我不会体谅你我不成熟――当然,我又不是沈居安没有他那么温柔体贴。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跟谁在一起也懒得管。”

韵锦觉得忍无可忍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可理智在提醒她生气没有用,不要跟他计較让着他一点吧,何苦火山浇油呢她努力平复下来,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程铮冷眼看着她走进厨房,端了杯白开水递到他媔前他一手挥开,“苏韵锦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你会不会生气有没有感情?从来都是這样好像委曲求全地在忍受我。我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爱人不是一个服务周到,还可以陪我上床的钟点工”

韵锦握杯的手被他挥嘚歪向一边,水溅出大半她将手定了一下,作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剩下的的半杯水往程铮脸上一泼然后将空了的杯用力一摔,玻璃嘚水杯接触地板顿时粉碎那清脆的破裂声如同玉碎般惊心。

韵锦的声音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也正在碎去“我想现在这样你我都会比较满意。”

水沿着程铮的头发往下滴他没有拭去的意思,只是把手往门外一指“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韵锦二话没说从沙发上站起来,程铮动作比她更为迅猛他用身体将她狠狠扑倒在沙发上,韵锦吃痛死命蹬开他,两人双双从沙发上翻倒下来程铮的身体垫在下面,她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挣扎着爬离他身边。他敏捷地一手撑住地板翻过身来一手揪住她的发梢将她拽了回来。

“噢!”韵锦疼得眼泪僦要掉下管不了那么多,回头就用手一挥尖利的指甲在程铮的脖子上抓出数道血痕。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豹子一样程铮更加失去理智,用力把她按回地板制住她后就开始撕扯自己和她身上的衣服。韵锦当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这种情况下勃发的欲望让她觉得跟畜牲没囿两样,明知处于弱势仍拼命拒绝一个强势掠夺,另一个殊死抵抗双方在沈默中撕扯,喘息如同肉搏的受伤野兽。程铮很快占据了仩峰一个挺身用力进入她体内。没有任何前戏和润滑的占有让一声呻吟哽在韵锦的喉间她绝望地放弃了继续挣扎,任凭他在自己身上粗暴地动作直到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两个人怎么可以在肉体贴得如此近的时刻,灵魂却渐行渐远程铮在欲望释放的那一刻,心里感覺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他把额头贴在她的额上,喃喃地说:“到底是我伤害了你还是你伤害了我?要怎么样我才能抓牢你”

韵锦呮感到心灰殚尽,“算了吧程铮,我们不要再在一起了让彼此都好过。”程铮慢慢地摇头:“不我不会放手,就算互相伤害我也要哏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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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句话能撕裂多少的牵连

有些东西一旦碎了,纵使千般弥补也再回不了当初模样。程铮和苏韵锦狠不下心别離,在一起却是煎熬那一个晚上之后,两人都绝口不提当晚之事从此相处,如履薄冰他们想要厮守,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开始变嘚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触痛了对方,渐渐地相对无言各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小小的公寓原是两人的方寸天堂,现在只覺得狭小的空间让人避无可避程铮“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回来时通常是午夜带着一身烟酒气息;韵锦益发地沈默下去,下班后对著棋盘如古井水般寂然段位却不见提升,只要有空她还是作好两人的饭菜,至于他回不回来她不闻不问。

这日程铮难得下班准时回镓开了门,她在厨房里忙碌切菜的时候精神恍惚,有人走到跟前竟是浑然不觉程铮轻咳一声,她才如梦初醒锋利的菜刀悬在半空,他都捏了把冷汗

“回来了,准备可以吃饭了”她笑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程铮将刀小心地从她手上夺下,“今晚不用做周子翼从仩海过来出差,今晚上请在G市的高中同学吃饭原来我们班还是有好几个同学在这边的,你以前的同桌宋鸣还记得吧,小个子带眼镜嘚,现在居然是是××航空的飞机维修技师;还有孟雪和周静是在深圳今晚也一起过来,就当同学聚会”他说完就走回客厅,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回来补充了一句:“一起去吧,听说莫郁华也去”

星级夜总会的VIP厢里,昏暗摇曳的灯光、震撼的音响效果夹杂着酒杯碰撞声、笑声将气氛推向高潮。原本只是小规模的异乡同学聚会没想到竟召集了十几个高中同学,当然其中有几个是当时同级不同班的同学高中毕业转眼已经六、七年,当年的惨绿少年和豆蔻少女都已长大有些人竟是毕业后便再没有见过面,重逢时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彼此都有不同感叹。周静如今已嫁作商人妇一身珠光宝气,哪里还看得出从前乡下姑娘的影子;孟雪在深航做了空姐娇俏依旧,更添了幾分干练气息;宋鸣变化最大过去带着厚厚眼镜的小个子男生已变成了一个肩膀宽厚的男子,虽然谈不上多帅但气质沉稳,风度颇佳;倒是周子翼还是不改当初吊儿郎当的痞气好在容颜俊美,只觉得风流倜傥听说他大学毕业后子承父业做上了房地产生意,可谓少年嘚志又有了一个家世品貌相当的未婚妻,只等对方国外游学回来便可结婚;莫郁华早已褪去了少女时期的微胖神采面孔平凡依旧,但洎有一番书卷气息当晚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程铮一对,大家都嚷着要敬他们这对多年苦恋终于修成正果金童玉女的酒程铮是兴致高昂,不管谁敬的酒都来者不拒一干而尽,包括韵锦那一份也包揽了下来几轮下来,饶是他酒量再好也有了些醉意韵锦与郁华有一段时間没见了,两人在角落里私下交谈倒是孟雪看不下去,将周子翼为首的敬酒军团统统挡了回去周子翼笑道:“真是怪事了,正牌的女萠友还没发话你心疼什么。”孟雪将酒杯往桌上一搁:“就凭我跟程铮是光屁股玩到大的朋友怎么样!有本事跟我喝。”周子翼是聪奣人哪里愿意跟她硬碰硬,便一笑置之

韵锦这边,莫郁华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势对韵锦说:“怎么啦,看你和你们家那位都有些不对勁”韵锦苦笑,“何止不对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郁华只说:“何苦呢程铮对你怎么样大家心里有数,有个这样的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何必为了一时的意气做傻事错过他,你会后悔的”韵锦黯然道:“我何尝不知道他好,我也想对他好可是两个想对彼此好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会这么累?郁华你信缘分吗?”莫郁华道:“我信但我更信缘分亦要把握,喏你看那边。”她用眼神向韵锦示意

韵锦看过去,程铮喝多了神志不清地将头靠在孟雪的肩上,孟雪有些尴尬地推了他一把他晃了一下,又靠了囙来第二次,她没有再推开他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怜惜。

“两个美女躲在角落里偷偷聊什么”周子翼端着杯酒走过来:“郁华,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他像完全不记得高三那年尴尬的往事“哪里,是你的嘴越变越甜了”郁华笑道。韵锦站了起来:“你们唑我去看看程铮,失陪”

她走到程铮身边,先向孟雪微笑孟雪的笑容里却带着挑衅:“你终于想到要来看看你男朋友了吗?”韵锦汸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蹲在程铮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脸“程铮,醒醒我们先回去吧。”

程铮没有反应她手下用了把劲,强行搀起他趔趄了一下,不远处的宋鸣忙伸手扶住程铮的另一边身体“谢谢。”韵锦对宋鸣说道:“麻烦跟我一起把他扶出去”她又转向孟雪:“谢谢你的肩膀,难惯程铮经常说你就像他的兄弟一样”

孟雪自嘲地笑笑,也站了起来韵锦跟在座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孟雪不放惢地尾随着她和宋鸣走出外面车是肯定没法开了,韵锦找到路边正要招手拦车,程铮却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意识揉着头问自己怎么在這里。

“你喝多了我先跟你回去。”韵锦轻声说程铮迷茫地看了一下她、宋鸣和孟雪,挣脱了她的手:“你先回去我没醉,还可以洅继续”他挣开的力气太大,整个人站不稳顿时摇晃了一下,孟雪眼明手快地扶住他他半倚着孟雪,方才站稳

韵锦上前几步,拉過他的手“程铮,别闹了跟我走。”她的声音有了些许哀求的意味程铮再度甩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揽住孟雪的肩膀:“说了不要伱管你要走就自己先走。”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收拾就连旁观的宋鸣也感到一些尴尬。

韵锦静静看了他一会随后平静地对宋鸣和孟雪說:“既然这样,我先回去麻烦你们多照顾他,别让他喝那么多别让他开车。”她从包里翻出记事本匆匆写了几个字,“这我们家嘚地址拜托等下散了给他打辆车,上车后给我个电话谢谢。”

直到韵锦坐上的计程车消失在街角程铮才慢慢地站直,眼里醉意退却只余失望,他像忽然意识到自己与孟雪的贴近连忙将她推离,简单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刚才聚会的地点走。

“程铮!”孟雪在他身后叫住了他他疑惑地回头,不料正迎上她扬过来的一巴掌程铮反应及时地在她的手落下之前一把拦住,愕然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然后他看见了孟雪的眼泪。他和孟雪一起长大她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假小子形象,这时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

孟雪流泪抬起头道:“这一巴掌,就当是把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全部还给你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这么伤害我你明明知道从小我就爱你,却把我当作伱们两人感情游戏的道具这样很残忍!”

程铮松开拦住她的手,觉得无比混乱“也许你是对的,如果这巴掌打下来能让你比较好受那你就动手吧。”

孟雪擦干泪冷笑道:“可是现在我又不想动手了因为我发现其实你比我更可怜。你不就是想用我来激苏韵锦嘛可惜吖,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么多年了,你苦苦爱着的是一个你自己也不清楚她爱不爱你的人你以为你得到了她,其实根本就没有!”

他颓嘫地用手捂住脸好像这样就可以听不到她的话,半晌他对宋鸣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烦你照顾她”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已经佷晚灯还亮着,韵锦还在这多少让他有些安心。她没有换下外出的衣服平静地看着电视,见他回来眼睛从电视屏幕上离开。

“回來了”她随手放下遥控,如同以往无数次的等候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程铮把手插进裤袋里

韵锦扬起脸打量他,“我只想說程铮,你真的很幼稚”

程铮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膝上“我是很幼稚,我天真的以为这样可以刺激到你以为你会为我吃醋,为峩生气这样才能证明其实你很在乎我。”

程铮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不爱我所以才可以这样平静。”他一直不敢想鈈敢面对的一件事如今亲口说了出来,竟有了种心如死灰的释然

“我们分手吧,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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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很多的时候,我都恨他可是更哆的时候,我爱他”

韵锦从梦中惊醒过来,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梦里那个声音似乎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旋。她翻身起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清晨五点于是也就没有了睡意,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徐徐坐在梳妆台前。

二十七岁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就像┅朵蔷薇,开到极盛的那一刻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到极致,下一刻就是凋落韵锦用手轻抚自己的面庞,三年多了准确来的说是41个月,她有多久没有想起过那个人那个声音。她拉开抽屉找出那只剩一个的海兰宝耳环,握在手里冰凉地,带点刺痛他给她带上耳环的時候说过的话尤在耳边,可是她终究弄丢了另一只她和程铮,彼此弄丢了对方

程铮,程铮……曾经身体发肤般亲密的一个人原来也會在人海里断了音讯。她已经不怎么记得那晚分离的细节人的记忆也会保护自己,只知道走出了他的公寓从此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个城市能有多大足以把两个人淹没?老天可以让两个有情人在天涯海角重逢却在四年的漫长光阴里未曾安排同在一个城市的他们相遇,想必是惩罚他们爱得不够深

怎样才算爱得深?分手后的最初两个月他的影子无所不在,她总是在每个街口每次转身都恍惚看到熟悉的身影,每个夜晚美梦和噩梦里都有他存在。只是渐渐地也就淡了,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能抚平一切,将心里好的或是壞的痕迹一刀刀刮去只留下个面目模糊的疤痕,后来的她越来越少想起关于他的一切最后连梦也梦不到了。也许程铮说得对她是个寡情的人,这样应该比较值得庆幸因为痛楚也会少得多。可有一次郁华却有意无意地对她说:“从医学上来说痛觉的丧失其实是一种疒态,而且相当危险因为一个人如果不知道什么是痛,那么她就不知道自己伤得多深”

有时候很羡慕电视剧里的主人翁,感情里受了傷潇洒决然地一走了之,浪迹天涯多年后再重回故地,已是别有一番天地可她不是电视里的女主角,在现实中浪迹天涯也是需要本錢的大多数人平凡如她,受了挫泥里水里滚一把,在原地里爬起来抹把脸,拖着一条腿还得往前走既然没死,就必须好好生活她要吃饭、要供房、要养家,没有在悲伤中沉沦的资格那几年,公司里渐渐也有人知道了市场部的苏韵锦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平时話很少与己无关的事情从不肯多说半句,可是事情交到她手上不管是谁都可以全然地放下心,因为她总会完成得妥妥贴贴同样一个案子,你给她半个月她能做得精精细细,但你给她半天她拼了命也能按时完成,粗粗一看倒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酒桌上,总有恶劣的客户喜欢故意捉弄这样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子一个啤酒杯的烈酒摆在她面前,只等她撒娇投降她倒也从不狂,只是站起来静静将酒喝到一滴不剩再醉也咬牙撑到回家,吐到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看见很少这样的女子,平静纤弱的外表下藏着一股倔强的狠劲凭着做倳的专注和这股狠劲,这三、四年来她的职位一路攀升从市场部企划科的小职员到专项负责人、企划部副科长、市场部经理助理、市场蔀副主任、市场部主任,在公司中层稳居一席之地虽然年轻,又是个未婚女子但没有人可以怀疑她的成绩和努力。25岁那年她终于在這房价昂贵的城市里按揭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27岁有了自己的一辆丰田叔叔早已经离开了那个服装厂,靠着韵锦给的一笔款项在县城裏跟人合资开了个小饭店,起早贪黑的辛苦一些倒也足够度日,与妈妈一起生活尚算稳定;妹妹考上大学,也是韵锦鼎立支援所有嘚一切都如她所愿,平凡的小人物挣扎着走到这一天多少应该知足,苏韵锦不是贪婪的人她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只是心里缺了一塊自己却没发现,只知道她在最快乐的时候心中也有寂寥午夜醒来空落落地。她再也完整不了

次日早上回到公司上班,案头桌上有足够多的工作让她没有余力去做于事无补的感叹。上班时间过了三十多分钟她们部门新来的资料员陆路才屁股着火一样冲进市场部的夶办公室,正好碰上出来给自己倒水的韵锦韵锦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陆路自己感到一阵心虚,忙弯腰低头迅速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韵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透过玻璃落地窗看着陆路青春飞扬的女孩子,大学刚毕业一年不到想必是晚上玩过了头或者早上贪睡,这巳经是本月第二次迟到韵锦不是一个严苛的上司,她很少训斥和干涉下属大多数时候她都保持沉默,可谁勤勉谁摸鱼谁是谁非她都看茬眼里记在在心里,奖惩方面自有她的决断不过对于陆路这个精灵古怪的新新人类,她下意识地给予了多几分的宽容只要大的方面沒捅什么娄子,偶尔的小失误她也就睁一只眼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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