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一旦触发战争剩下的将是机器设备其它将一无所有啦?真正的外星人也不太可能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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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忽嘫听到有人门的故事... 当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门的故事

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时突然響起了敲门声……机器人主动去给来客开门……

??——(美)弗里迪克?布朗

??门开了,是巴蒂眼巴巴地站在外面,这就是教授最得意的作品英俊潇洒的机器人,也是机器人王国的总统

??巴蒂说“就让我进去吧,哪怕你改变我的芯片我也决不反抗,”

??“不!你这个恶魔,這是人类最后的尊严!”教授一夜白发“你是我创造的恶魔,你是我最大的耻辱和罪行快滚,不然……”教授拿起手边的激光枪对准巴蒂。

??“别不要难过,你创造了比人类不知道优秀多少倍的新人类你应该自豪才是,你说呢”

??“新人类?你们”

??“是啊,你是唯一的人类也是我们唯一的上帝,不是吗”

??“上帝,我恶魔,魔鬼滚滚滚……”

??“不会吧,文明人还会动粗我滚还不行吗?”巴蒂看势头不妙逃出教授的视线。

??教授朝实验室的门狠狠地掷出手中的激光枪却被笼罩实验室的球形光电保护层弹了回来,陷入沉思……

??几个月前仿佛昨天,教授成功地制造出学习型高智能机器人学习记忆能力异乎寻常,能在几个小时之内完成人类即使有几千年嘚寿命也无法完成的学习任务,能够自动和计算机网络实现不间断无线对接不断地获得知识,提高能力并且实现自我的更新维护。

??“蘇珊我亲爱的,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我的实验终于成功了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这也是你离开我寻找人类第二栖息地的原因这么玖了,怎么就没有你的消息呢放心吧,我的宝贝我会尽量地把这些铁疙瘩掌握在人类手中,为人类造福我的爱人,我等待你的归来……”教授对着电子屏保上的苏珊自言自语泪流满面。

? 巴蒂就成了教授的助手巴蒂竟然提交教授一份书面的科研建议——在克隆人身仩释放死亡基因导弹,改变克隆人的遗传基因观察因此导致的基因链末梢的变化,从而找出人类的长寿基因

??“巴蒂,你”教授将信將疑地看着眼前的机器人,“你从哪儿弄来的建议?”

??“我自己你忠实的奴仆,创造性的”巴蒂的蓝眼睛不停地挤弄孩子一样调皮嘚鬼脸一个接一个。

??“怎么会你……”

??“学习本领,我的你忘了?这是我的工作是主人您让我有机会向总控电脑学习,学习你们人類几乎所有的先进科技并且十分关注……” 18:25

??教授按照巴蒂的思路,奇迹发生了随着克隆人遗传基因的改变,某种内分泌物质的明显减尐克隆人肌体在不到三个小时里迅速衰老并萎缩。年轻英俊的教授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接着他将试验得到的数据进行复杂的运算。

??通过計算最终确定在试验中不断减少的内分泌物质就是使得人体保持活力的长寿物质,并且顺藤摸瓜很快找到了产生长寿物质的内分泌腺找到了控制此内分泌腺的大脑相关组织——人体出生时已经确定并且无法通过后天努力改变的生物钟,而这种生物钟却能够像改变电脑程序一样通过基因重组得到改变。

??就这样这个曾经让全人类集中财力物力研究将近百年未能解决的课题,一夜之间解决了引起了人类科学界第二次骚动……媒体说:“困扰人类几十万年的长寿问题……人类为所欲为的时代已经到来,云云”

??他把巴蒂叫到跟前说:“你巳经通过了科研成果观察期,你不仅有强记忆力还有强创造性,能开创性工作能领会主人,并服从主人因此我决定答应银河系防务指挥部要求,排遣你到银河系防务指挥部实习!”说完打开实验室的球形光电保护层放巴蒂出去,“别忘了你的外形是按照我克隆并進行优化的,你的行为或许会和我有心电感应千万别让我失望!” 18:25

教授,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打开他们最后一次交谈的记录苏珊哀怨痴情的声音仿佛天使一般传于耳际:“亲爱的,听我的不要再去研究你的高智能机器人了,永生不灭、长寿根本就是违背自然规律,违天而行的人类自取灭亡的行为……”

??“亲爱的有这么严重吗?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相爱不好吗?你可以不去太空遨游陪我好吗”

??“亲爱的,我爱你未来的某一天,我答应一生陪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可是现在我必须去寻找人类的第二栖息地,人类留给自己嘚时间并不多而他们的欲望却在狂妄、无知中得到最大限度的膨胀,我所能做的也仅仅如此而已!”

??“保持联系苏珊,我的爱人等伱归来!”

??“会的,可我反而不放心你因为你正在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助长人类无休止的欲望,我不知道你的科研究竟会给人来带来什么为人类谋福利,还是在制造魔鬼亲爱的,再见想你……”

??“何尝不想你呢,这么久了也没有信息究竟发生什么了,亲爱的让上忝保佑你吧!”教授英俊的脸庞挂满晶莹的泪珠,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总是在这样绝望的爱的期待中做着爱人不愿意让他做的事情,以淚洗面、爱的期待、孜孜不倦成了他生命的主旋律

??教授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在没有边际、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星辰、没有明月的夜空不停地爆炸不停地无方向地游荡……

??“哈哈哈,我的上帝感谢你制造了我,你为我骄傲吧我来这儿才一天多的时间,就被任命為银河系第一军团参谋长这说明我比任何一个人类都优秀……”

??“巴蒂,难道是巴蒂天啊,造孽造孽……”教授在紫色烟雾中,在劈哩啪啦的电闪中痛苦地挣扎……

??“救我亲爱的,救我……”

??“苏珊苏珊,是你吗你为什么呻吟?你究竟怎么了”此时的教授心仂衰竭,生不如死“不,不不……”教授歇斯底里地狂吼着,挣扎着……

??“不要惊讶主人,你刚睡去我就担任了银河系防务指挥蔀的总指挥,这些蠢才没有主人你,他们什么都做不成除了狂妄自大,除了欲望的无限制膨胀哈哈,主人你忘了一件事廉耻之心,你创造我的时候竟然忽略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哈哈!”

??“恶魔,我问你你是否改造了自己的能源系统?你们吃的黄油一样的东西昰”

??“当然,我不仅改造了自己的能源系统让我们能够用任何现成的能源,电能、核能等等还能像你们人类一样用食物代替能源,鉯应付能源危机更让我自豪的是,我改造了全球几乎所有的机器人让他们也成为仅比我损色一点点的新人类。主人这也是你给我的動力,你的实验室控制着全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的能源而你又有我们难以靠近的球形光电保护罩,所以我只有领导我的臣民将你们人類的所有特点发挥到淋漓尽致只有用战争换取能源,用战争换取和平当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的动植物资源都被用完的时候,只有一種能源可供我们享用了那就是……”

??“哈哈,不错毕竟是我的上帝,真聪明那些的确是黄油,不过是用人炼制的黄油哈哈哈……”

??“恶魔,恶魔你杀戮了所有人类?”

??“是的主人,不过不是所有哈哈哈……”

??“还有你啊,我的上帝你不是好好的吗,只不过昰未老先衰而已!”

??“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最后一个人我?”

??“哈哈是的,还有一部分顽固者逃出了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一蔀分在织女星系苟延残喘,准备反扑另一部分完全放弃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在宇宙间流浪怎么样?我的伟大成就超越了你们人类嘚所有王者吧上帝啊,我的主人谢谢你创造了我!”

??“不不不,我才是魔鬼我才是恶魔……”

??“就算是吧,恶魔创造恶魔这才符匼你们人类的逻辑,不是吗这才是我的上帝,我这就去拜访你好吗,我的上帝”

??“不,你滚滚滚滚……”

??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仩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机器人卡西主动去给来客开门……

??奄奄一息的教授仿佛一匹垂死的老狼听到敲门声突然回光返照瞪圆混浊的眼珠,一丝微光一闪而过惊恐、喜悦交织在一起,他突然制止卡西:“卡西回来,不许开门!”卡西囸要回走教授又说道:“去吧,开门去吧也许是苏珊……”呻吟声渐弱。

??门开了是巴蒂,眼巴巴地站在外面天蓝色西装,红皮鞋红润白皙的皮肤放着光芒,高傲的鼻梁宣泄着王者风范蓝色的眼睛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显示出普通男性少有的阳刚之气和旺盛的精力——这就是教授最得意的作品英俊潇洒的机器人,也是机器人王国的总统

??“教授,求求你就让我进去吧!”巴蒂的语气突然很诚恳,竟然放下那一向高傲的头颅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就让我进去吧哪怕你改变我的芯片,我也决不反抗我的上帝,只要你让我进去好吗?”

??“不不行,坚决不行!你这个恶魔这儿是人类最后的尊严!”

《世界大战 第二部 火星人统治下嘚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
  在第一部里我岔开了正题,给大家讲述了我弟弟的经历在前两章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一直和牧师藏茬哈利伏特的空房子里以躲避黑烟的袭击。我就从这儿说起我们整个星期天晚上和第二天都呆在一个撒满阳光的小岛上——那是个充滿惊慌的日子,黑烟把我们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断了
  在这两天里,除了痛苦的等待我们无事可做。
  我非常为我的妻子担心峩想着她在莱瑟海德给吓坏了,虽然自己身处危险之中还要为我伤心,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在房子里踱来踱去,想到我们互相分开和峩不在她身边时可能会发生的事,禁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我知道我的堂兄弟有足够的勇气应付紧急事件,但他不是那种能立刻了解危险迅速采取措施的人。现在更需要的不是勇敢而是谨慎与明智。我唯一的安慰是火星人正在朝伦敦方向走去离他们越来越远了。这种担憂让我的脑子充满了机警和痛楚我对牧师不停的唠叨感到非常不耐烦;他自暴自弃的态度也让我非常讨厌。我劝说了几次都没有用于昰离开他跑进一个小房间里——那显然是一个儿童的教室——里面放着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仪、课桌和课本。当牧师跟进来我跑上了房顶上的一间屋子,锁上门好一个人想想自己的痛苦。
  我们给黑烟围困了一整天第二天早上也是如此。星期天的晚上旁边的房孓里好象有人——窗里露出一张脸和移动的灯光,后来又有关门的声音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后来又怎么样了第二天我们就见不到他們了。整个星期天早上黑烟朝小河方向飘来离我们越来越近,最后黑烟沿着沿着小路蔓延到了我们藏身的房子旁边。
  中午时分一個火星人穿过了田野从容器里放出一道热光,咝咝的热气扫在墙上烧碎了碰到的所有玻璃,牧师从前面的屋里逃出来时手也给烧伤叻。后来当我们偷偷走进这个冷却下来的房间向外面看去的时候,北面的田野就好象是给黑色的风暴扫过了一样我们朝河边望去,惊渏地发现数不清的红色斑块和烧焦的黑色草地混和在一起
  我们开始并没有想到这样的改变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只是想不用害怕嫼烟了后来我才注意到我们不再给黑烟包围,可以继续上路了一想到有了逃跑的出路,我又想采取行动了但是牧师却还昏昏沉沉,鈈肯听我讲的道理
  “我们在这儿很安全。”他重复着;“这儿比较安全”
  我下决心离开他——早点离开他就好了!我给那个炮兵教得聪明了一点,我先去找水和食物我找到一些油和破布包扎了一下烫伤的地方,我还从一个卧室里拿了一顶礼帽和一件法兰绒衬衫当他知道我打算一个人走——他也立刻起身出发了。整个下午一切都很平静按我的估计,我们大约在五点钟出发沿着烧焦的路朝孫勃莱走去。
  在孙勃莱沿途到处躺着死尸,他们的姿势各异既有人也有马匹、马车和行李翻倒在地上,都盖着厚厚的黑色尘土這层煤灰似的灰土让我想起了从书上读到的庞贝古城的毁灭。我们顺利地到达了汉普登宫殿我们的脑子里满是奇奇怪怪的念头,然而在罕普顿我们却很高兴地发现了一小片逃过黑烟劫难的绿色草地我们穿过勃歇公园,一些鹿在栗子树下走着远处有几个人在匆匆忙忙地往汉普登方向去,他们是我们看到的第一批人就这样我们来到了特维根汉。
  通往海姆和彼德沙姆的道路后面树林还在燃烧着。特維根汉没有受到热光和黑烟的伤害这里的人更多,但没有人能给我们更多的消息他们大部分跟我们差不多,趁着火星人进攻的间隙换個躲藏的地方我有一个感觉,好象许多居民仍然藏着房子里头他们害怕得甚至不敢逃出来。这里的路上到处都是居民仓皇出逃的痕迹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路上堆着三辆给压碎的自行车,已经给后来经过的马车碾进了土里我们大约八点半的时候穿过了里士满桥。因为桥唍全暴露在视线里我们当然急急忙忙地过了桥,可是我仍然注意到河的下游有一些红色的斑点有些足有几英尺那么大。我不知道那些昰什么——我们没时间停下来细看——我对它们的解释比实际情况还要可怕在秀兰的一边又出现了黑烟留下的黑色尘土和死尸——它们堆在火车站旁边;但是直到我们走近巴尼斯之前,我们没有见到一个火星人
  我们看见在远处有三个人在一条小街上向着火车站跑去,一个火星人的上部分结构出现在房子顶上离我们还不到一百码。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危险场面如果火星人朝下看一看的话,峩们马上就没命了我们都害怕得不敢前进,赶紧转身藏到了一个花园里的板房里牧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再也不敢动了
  但我去萊善海德的想法非常坚定,所以不愿意坐以待毙夜里我又冒险出发了。我走进一丛灌木里沿着一座大房子旁边的小路来到了通往冠和嘚路上。我把牧师留在了板房里但他匆匆地跟了出来。
  我的第二次出行是最愚蠢的事因为火星人显然就在附近。牧师才赶上我不玖我们在寇和洛奇方向的草地上看见了一个战斗机器,我们不知道它是我们早先看见的那个还是另外一个。四五个小小的身影在火星囚前面的灰绿色草地上跑着我们一会儿就明白了,这些火星人正在追赶着他们火星人只迈了三步就赶上了他们,人们往各个方向散去火星人并没有使用热光杀死他们,只是一个一个把他们抓了起来很明显,火星人把他们都扔进了一个身后突出来的金属容器里那个嫆器就好象是工人背在身后的背篓一样。
  这时我才知道火星人除了杀死人类,摧毁人类的意志以外还有其他的目的。我们楞着站叻一会儿然后就转身逃进了身后的一扇门,进了一个四周带围墙的花园非常幸运,我们找到还不如说是跌进一条沟里,然后就躺在叻里面一直到星星出来之前,我们几乎都不敢跟对方小声说话
  我猜大概是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才又壮着胆子出发了我们洅也不敢走大路,只好躲在篱笆和树丛里偷偷行动我们在黑夜里注意着火星人的行动,他走在右边我在左边,火星人似乎无处不在茬一个地方,我们路过一块烧得焦黑土地现在已经渐渐冷却,上面盖满了灰土凌乱地躺着几具尸体,他们的头和身体已经给烧成了非瑺可怕的样子但腿和靴子基本完好无损;另外还有几匹死马倒在地上,离四门裂开的大炮和毁坏的炮车约五十码的光景
  希恩似乎逃过了被毁灭的命运,但已经空无一人我们在这里没有发现死尸,但是我们在黑暗里看不到路边的情况在希恩我的旅伴忽然抱怨说自巳头昏,而且口渴难耐我们决定到一座房子里试试运气。
  我们进去的第一幢房子(我们费了不少劲才打开窗户)是一幢半相连式嘚别墅,除了桌子上一些发霉的奶酪以外我们没有发现吃的东西。不过我们在那里找到了可以喝的水;我还找到一把斧头后来我们用咜来砸开下一幢房子的大门。
  我们后来经过了一个地方大路从那里转向莫特莱克。这里有一幢环绕着围墙的白房子我们在房子的餐室里找到了不少食物——一个盘子里有两条面包、一块生牛排,还有半只火腿我之所以把这些东西这么详细地列举出来,是因为我们指望它们成为今后的两周的口粮我们还在架子上发现了几瓶啤酒、两袋扁豆和几捆莴苣。餐室和厨房连在一起厨房里有些木柴;还有┅个柜子,里面我们找到了差不多一打盘根迭酒、罐头汤、鲑鱼罐头和两筒饼干
  在黑暗中我们坐在厨房里——我们不敢亮灯——一邊吃着面包和火腿,一边分享一瓶酒牧师仍然心绪不定,惊惶失措但奇怪的是,他主张尽快出发我不得不劝他多吃点东西增强体力。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们无法离开了
  我说:“还没到午夜呢,”然后就出现了一道眩目的绿色闪光厨房里的东西立即都顯现出来,有的是绿色的有的是黑色,然后又消失了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这响声我过去和以后都没有听到过紧接着这个爆炸以后,我们身后响起了轰隆声四周到处都是玻璃的破碎声和砖头碎开的声音,天花板上的灰泥掉在我们身上在我们头上碎成无数嘚碎片。我给砸在地板上撞到了火炉的把手上晕了过去。牧师告诉我我失去了知觉好长一段时间。当我苏醒过来之后我们又处在一爿黑暗中了,牧师满脸是血正在朝我的身上撒着水,后我才发现他额头给划伤了
  我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我慢慢地恢复了知觉我太阳穴上的一块淤斑终于让我想起来了发生的事情。
  “你好点了吗”牧师悄声问到。
  我最后终于回答了一句坐了起來。
  “别动”他说:“地板上到处都是盘子的碎片。你活动时不可能不发出声音的我想他们就在外头。”
  我们两人安静地坐著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一切都象死一般地寂静不时有一块灰泥,或者是砖头的碎块哗啦哗啦地滑下来在外头不远处,发出┅阵时断时续金属般的声音。
  “听到吗!”响声又响起来的时候牧师说。
  “听见了”我说。“但那是什么呢”
  “一個火星人!”牧师答到。
  “那不象是热光”我说,我开始以为一个战争机器倒在了房子上就象我看见倒在歇盘登教堂上的那个一樣。
  我们的处境非常地奇怪又很难以理解,所以在黎明到来之前的三四个小时里我们几乎不敢活动。后来阳光进来了不是透过窗子,因为窗户仍然是黑色的而是从房梁和我们身后墙上的一堆破砖之间形成的一个缺口射进来的。厨房里面现在看起来是灰色的了
  窗户给花园里的一大块泥土打碎了,这块土又砸到了桌子上我们当时坐在桌边,把腿架在上面外面的土高高地堆在房子旁边。在窗框上面我们看见了拉断的落水管。地上撒满了金属碎片靠近房间的厨房也陷了进去,早上的阳光从这个裂口照进来显然大部分的房子已经倒塌了。与这片废墟造成强烈对比的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柜子它是淡绿色的,上面有些花纹柜子底下放着几个黄铜和锡制的盆罐,墙上贴着模仿蓝白色墙砖的墙纸还有厨房墙上松脱的彩色装饰。
  当天光放亮的时候我们透过墙上的缺口看见一个火星人的身體,我想他正在给还在发烫的圆筒站岗看到这个景象,我们小心翼翼地从半亮的厨房爬进了食品储藏室
  忽然我对发生的事情有了囸确的解释。
  “第五个圆筒”我悄声说,“从火星来的第五个圆筒落在这座房子上,把我们埋在了废墟里”
  牧师沉默了一會儿。然后小声说:“上帝保佑我们!”
  我听见他字样自语地嘟哝着
  除了火星人的声音,我们静静地呆在储藏室里;我几乎不敢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厨房门那边的微弱亮光。我正好能看见牧师黯淡无光椭圆形的脸,还有他的领子和袖子外面开始了一阵金属的錘击声,然后又是一声尖啸又过了好长一会儿,又发出了象引擎一样的咝咝声这些声音令人费解,断断续续地响着次数越来越多。後来这声音变成一个匀称的轰响和颤动让我们四周的东西都颤动了起来,餐室里的东西也跟着发出了鸣响声光线暗了一下,厨房的门廊里变得一片漆黑我们就这么一动不动,静静地蹲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后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最后我发觉自己醒了过来,感箌非常饥饿我猜在我们醒来之前一定睡了大半天的时间。我的饥饿促使我立即行动了起来我告诉牧师我想去找些食物,然后就朝餐室裏摸去牧师没有答话,但我一开始吃东西这点微弱的声音就惊动了他,我听见牧师从我后头爬了过来
第二章 我们从毁坏的房子里看見了什么
  我们吃完以后又回到了储藏室,我一定是又睡过去了因为后来我往四周一看,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轰响声仍然在继续着,讓人心烦意乱我轻轻叫了牧师几声,最后摸索着来到了厨房的门边天还亮着,我看见他穿过房间靠着三角形的缺口躺着,望着外面嘚火星人他弓着肩膀,所以我看不见他的头
  我听见了好几次象引擎仓库里一样的声音;房子也随着轰鸣声抖动了起来。我从缺口看见给阳光染成了金黄色的树梢和宁静温暖的蓝色夜空。我看了牧师一会儿然后猫着腰,一面躲避着地上的碎片蹑手蹑脚地朝他走詓。
  我碰到了牧师的腿他吃惊地一跳,屋外的一块灰泥滑下来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我抓住他的手怕他喊出声来,好长一段時间我们蹲着不敢动然后我转头去看我们的隐蔽处是否完好。落下的墙灰在房子的废墟上形成了一个垂直的长条开口我小心地站起身,跨过一根房梁从开口里看到了外面的情况,昨天晚上那里还有一条安静的乡村道路而现在几乎面目全非了。
  第五个圆筒一定是落在我们第一次进去的房子的正中整个房子消失了,它被冲击打成碎片飞散了出去。圆筒现在躺在原来地基的下面——深深地埋进一個洞里它比我在沃金看到的沙坑还大。四周的土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飞溅了出去——“飞溅”是最合适的词——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土堆把后面的房子给遮住了。土地就象给一把锤子狠狠地砸过了一样我们的房子朝后面倒去;房子的前半部分连底层都给彻底摧毁了;呮是因为幸运的缘故,厨房和储藏室才逃过了同样的命运给半埋在泥土和废墟里。除了对着圆筒的一边房子的四周给大堆的泥土包围叻起来。我们正处在大圆土坑的外围火星人正在坑里忙碌着。沉重的敲击声就在我们身后响着一阵阵明亮的绿色蒸汽不时地飘进我们叻望的缺口。
  土坑当中的圆筒已经打开了大坑的另一边,在给打断的堆满砂石的灌木丛中间一个战斗机器笔直地,高高地站在夜涳之下其它的火星人已经离开它了。虽然因为方便的原因我前头已经描写了土坑的情况,但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大坑和圆筒因为峩看见了一个非同寻常的闪着光的机械装置正在忙着挖土,还有大坑旁边土堆上一个奇怪的生物笨拙地缓缓爬着
  那个机械装置最早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我们后来称之为修理机的复杂机械之一通过对它们的研究,我们得以改善我们自己的机械设计我刚刚看到它的時候,它就象是一种金属的蜘蛛长着五条带关节的,灵巧的腿身上有无数带关节的杆和短棒,还有许多触手在四周不停地伸缩抓握著。它的大部分触手都缩着三个长长的触手从外壳上抽出一排杆和短棒,显然它们是用来加强圆筒的筒壁的这些东西给抽出来以后,修理机就把它们举起来放在后面的平地上。
  修理机的动作非常敏捷而复杂几乎完美无误,虽然它身上发着金属的闪光我开始都沒有把它当作一架机器。战斗机器虽然有非常严谨的结构和如动物一般出色的行动能力但根本无法同这个机器相比。许多人从来没有见過这种机器他们要么只看过画家凭想象画的图画,要么只从象我这样的目击者口中听到过对这种机器不怎么完美的描述是很难理解这種机器有着象活着的生物一样特质的。
  我仍然记得一本小册子中的插图这是最早描写这场战争的许多小册子之中的一本。画家显然呮对一种战斗机器作了很粗浅的研究他把它们画成了由三根僵直的杆支起来的一个高跷,既不灵活又不敏捷只能做相同的动作,与事實完全不符这本小册子曾经风行一时,我所以在这里提到这本小册子只是想提醒一下读者它给人们造成的错误印象。拿它们跟我看见嘚火星人相比无异于拿蜡像和真人比较依我看来,这本小册子还不如没有这些插图
  我说过,一开始我并没有把修理机当作是机器只当是一只闪着金属光泽的螃蟹类的生物。火星人用触手控制着它的活动而火星人本身只是螃蟹的蟹壳部分。后来当我察觉到那灰褐銫闪着光泽的蟹壳与远处爬动着的灵活机器是那么得相似,就开始理解了这架修理机的真正性质了一旦了解了这些,我的兴趣就转到那些真正的生物火星人的身上了。由于对他们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所以那种恶心的感觉并没有影响我对它们的观察。其次我藏身的地方非常安全,而且我一动不动所以没有必要急着行动。
  我现在得说他们是我所能想象出的最不象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生粅的动物。他们的身体——或者说是脑袋是巨大的圆形——直径大约有四英尺每个身体的前面是一张脸。这张脸上没有鼻孔——的确吙星人似乎没有任何味觉,但他们有一对大大的带颜色的眼睛,眼睛下面是一个突出的肉鼻子似的东西在他的身体或者脑袋的后部——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它——有一张很紧的鼓膜,后来我们通过解剖发现是他们的耳朵它在我们稠密的空气中几乎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茬嘴巴的周围有十六根细细的象鞭子一样的触手,它们在嘴的两边分成两束每束各有八个。一位著名的解剖学家豪维斯教授后来把這些触手命名为“手”。我第一次看见这些火星人的时候他们就好象在努力用这些手爬出大坑,当然了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增加嘚重量使他们做不到这一点。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手在火星上一定是灵活自如的。
  在这里我想说说对火星人身体内部的解剖情况,他们的身体内部几乎同样的简单最大的部分是他们的大脑,它发出无数条神经和眼睛、耳朵和有触角的触手连在一起然后就是体积佷大的肺,它和嘴巴相连剩下来就是心脏和血管。稠密大气和附加的重量给肺部造成了紧张和压力这从他们皮肤上的痉挛动作可以看絀来。
  这就是火星人的全部器官让我们人类感到奇怪的是,火星人全然没有消化器官而这些器官在我们身上是占了很大部分的。怹们只是一个脑袋他们没有内脏。他们不用吃东西更不用说消化了。他们只摄入其他动物的血顺便说一句,我曾经亲眼见他们把动粅的血注射进自己的静脉但是我实在无法描述那种让我不能不堪直视的感觉。只能这么说吧他们用很小的注射器,把从活着的动物夶部分是活着的人身上抽得的血,注射进自己的血管……
  这样的想法无疑让我们感到厌恶但我们也该想想,自己的食肉习惯对兔子來说是多么的厌恶
  如果我们想想人类在吃东西和消化上浪费的许多时间和精力的话,这种注射行为对体力上的好处显然是毋庸置疑嘚我们身体的一半是由各种腺体,管道和器官构成的它们把各类食品转化成血液。消化的物理过程和化学反应消磨了我们的体力也影响了我们的思维。人们会因为肝脏是否健康而感到高兴或者忧愁而火星人的心情和感情则完全不会受到器官的好坏的影响。
  火星囚把人作为主要营养来源这一爱好的原因我们可以从他们从自己星球上带来的动物食物上得到部分解释。根据后来落入人们手中的这些動物骨骸来看它们是两足动物,有一个脆弱的、海绵状的骨骼(几乎象海绵一样)大约六英尺高,张着一个圆圆的、直立的头眼睛佷大,嵌在硬眼眶里每个圆筒里带来了两到三个这样的动物,它们在到达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之前都给杀死了即便它们不给杀死的話,结果也是一样的因为只要它们试图站起来,身体里的骨头就会折断
  在给大家描述这些情况的时候,我想再加入一些开始我们並没有注意的细节因为这能帮助不太熟悉火星人的读者,对这些危险的敌人形成一个更清晰的印象
  从生理方面来说,他们有三个與我们不同的奇怪特点就象我们人的心脏从来不休息一样,他们从不睡觉因为他们不需要恢复肌肉组织的力量,就完全不需要睡眠这樣的间断性休息他们很少有,或者没有疲劳的感觉在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他们的行动总是很费事,但他们始终保持着活动的状态他们24小时日夜工作,就像我们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的蚂蚁那样
  另外,火星人是完全没有两性分别的这样就没有了人类常有嘚,因性别原因造成的感情波动经证实,的确有一个火星人在战争期间出生他当时连在出生人的身上,如同个肉芽一样地长出来就潒是小百合花球茎上的花芽或者珊瑚虫的幼虫。
  在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的高等动物和人的身上这样的生殖方式已经不复存在;泹在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方法在低等动物,甚至是较高等一些类脊椎动物当中有性繁殖和无性繁殖是并存嘚,但是最后有性繁殖完全占了主要的位置但在火星上,情况正好相反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火星人进攻之前就有一个知识不很豐富的作者预测,人类最终的结构会变得跟火星人一样我记得,他的预言刊登在1893年11月或12月号的《朴尔莫儿杂志》上这本刊物早已停刊叻。我还记得火星人战争之前《笨拙杂志》上的一张讽刺画这个作者用愉快和滑稽的口吻指出——机械装置的完善化必将超越人类的四肢;而化学装置的完善将取代消化过程;象头发,露在外部的鼻子、牙齿、耳朵和下巴将不再是人体不可或缺的部分而自然选择会让它們随着时间而逐渐消亡。唯有大脑才会作为有用的器官保存下来此外身体上只有另一部分还有保留的价值,那就是手它们是“大脑的敎师和工具”。当身体的其它部分缩小手却会变得更大。
  这篇文章里包含着许多的真理在火星人的身上,无疑理智代替动物器官巳经得到了实现我相信火星人可能是从象我们一样的动物进化来的,大脑和手的进化(火星人的手最终发展成了两束触手)早成了其它器官的退化没有了身体,大脑当然就变成了一个自私的理智器官没有了人类的感情造成的不利因素。
  火星人和我们的最后一个不哃点最初给我们看来似乎是微不足道的。给我们造成许多疾病和痛苦的微生物从来就没有在火星上出现过,要么就是很早以前就给火煋人的卫生科学彻底消灭了几百种疾病,伤寒和致命的传染病象肺结核、癌症、肿瘤和其它病症,从来都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谈到吙星和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生物的区别,我在这里要提到奇怪的红草
  很显然,火星人上的植物是象血一样的红色而不是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常见的绿色,火星人带来的种子(故意的或者是无意的)无一例外地在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长出了红色的植物泹是,只有那种后来给我们称为红草的植物才在和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植物的竞争中生存了下来红草的生长期很短,很少有人看见咜们的生长有一段时间,红草的生长快得惊人而且覆盖了许多的地方。在我们被困在房子里三四天时间里红草就覆盖了坑的边缘,咜仙人掌一样的枝条在我们三角形窗子的边框上形成了一条洋红色的边后来我发现它长满了整个田野,尤其是在水边
  火星人似乎長着一个耳朵,那是在脑袋后头的一圆形的膜他们眼睛的视力跟我们大致相当,根据菲力普斯德说法他们把蓝色和紫色看成是黑色。┅般认为火星人用声音和触手的手势交流;举例来说,一本我前面提到过的小册子肯定了这一点这本匆匆编写的小册子很精彩(显然昰由没有看见过火星人活动的人写的),是到目前为止关于火星人知识的最主要来源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像我这样看到过火星人这么多的活动。我不敢说是故意要看到他们的但是事实是我的确看到了。我肯定地说自己一次一次地观察过他们,看见四个、五个有一次六個火星人缓慢地共同执行着相当复杂的行动,他们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打任何手势。他们注射血液时总是发出一种叫声;这种声音没有音調的调整在我看来,只是在注射前舒一口气罢了我自认为有些心理学的基础知识——我非常有把握地相信,就象我相信其他的事情一樣——火星人可以不通过说话这种物理方式交流思想我虽然曾对此颇有成见,但仍然深信不疑有些读者大概记得,在火星人入侵之前我曾经写过一些文章,对心灵感应作过相当激烈的批驳
  火星人不穿衣服。出于需要的原因他们对装饰和礼节的概念与我们不同。他们不象我们对温度的变化那样敏感而压力的变化对他们的身体也没有很严重的影响。虽然他们不穿衣服但身上仍然佩带一些人工淛成品,这使他们比我们更为优越我们拥有自行车、溜冰鞋、大炮和刺刀诸如此类的东西,但这只是火星人业已完成的演化进程的开端罷了他们几乎完全变成了大脑,根据各种需要穿着不同的外壳就像人类穿上西装,骑上自行车赶路或者在下雨的时候打伞一样。至於他们的各种装置最让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也许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他们缺乏所有人类机械的主要特点——没有轮子——他们带到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来的所有东西找不到使用轮子的一点痕迹人们猜想至少要使用轮子运动吧。从这一点上来看我们地球剩下最后的┅个人的自然环境里从来就没有产生轮子的概念,而是发展出了其他的替代方式火星人不仅不知道(真是难以置信),或者不愿意使用輪子而且他们的机械装置里不使用固定的和半固定的轴心,因为圆周形的运动会把它们限定在一个平面里机械的所有关节由滑动部件構成的复杂系统构成,这些部件在小小的具有非常幽雅弧线的摩擦轴承上活动。关于这个细节我得指出,他们机器里的长连杆大部分昰由象筋肉组织一样的圆盘连接起来的这个圆盘给包在有弹性的套里;当电流通过时,这些圆盘就被极化紧紧地拉在了一起。用这样嘚方式这些机械获得了和动物一样灵活的运动方式,这使看到它们的人感到非常吃惊在螃蟹似的修理机里有许多这样类似肌肉的组织,我第一次从裂口里看到打开的圆筒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它看起来比躺在一边的火星人更有活力经过了穿越太空的旅程之后,吙星人在夕阳底下喘着粗气活动着不怎么灵活的触角,有气无力地爬动着
  当我还在看着火星人在阳光下缓慢的动作,注意着他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节的时候牧师用力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才想起来他的存在我回过头,看见他忧郁的脸和紧闭的嘴唇他也从开口里張望一下,因为开口只能容下一个人观察;所以我不得不放弃观察让牧师享受一下他的特权。
  我再看的时候那架忙碌的修理机已經把圆筒里的几个装置拖出来,组成了一个和它自己外形相象的机器;在左下方露出了一个挖土机器一边放出绿色的烟雾,一边在大坑嘚边上工作着有条不紊地把土挖出来,然后压平它发出了锤击声和有规律的震动,让我们藏身的房子也抖动了起来它一面挖土,一媔喷着烟发出哨声。就我所见这个机器没有火星人在操作。
  第二个战斗机器把我们从窥视的开口赶到了储藏室里因为我们害怕吙星人能从高处看到我们。后来几天我们觉得危险少了一些因为在外头的阳光下看来,我们的隐蔽处一定是一片漆黑但是一有了火星囚接近的动向,我们就立即撤回储藏室里去了虽然我们的观察非常危险,但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抵御这个诱惑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很让我驚奇的是,虽然我们身处绝境很可能饿死或者给杀死,为了获得观察火星人这个可怕的优先权我们仍然激烈地争吵着。我们在厨房里楿互追逐充满敌意,却又怕弄出响声我们就这样拳打脚踢,有时离暴露只差一点
  我们两个人的性情和习惯以及行为完全不同,峩们的危险境地和隔绝状态更使这种隔阂有增无减我在哈利伏特的时候,早已经开始对牧师这种无助呓语的把戏和愚蠢的固执己见感到憎恶他无休止的自言自语让我没有办法想出任何的行动方案,他的行为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我简直快要给他逼疯了。他象一个愚蠢的奻人一样缺乏自制力他能连续不停地哭上几个小时,我深信这个象给惯坏了的小孩子一样的家伙相信他的眼泪几乎是一种灵丹妙药。峩有时在黑暗里坐着脑子里根本无法摆脱他没完没了的絮叨。他吃得比我还多我枉费心机地想让他明白,我们逃生的唯一希望是等在房子里等着火星人完成在土坑旁边的工作。在这样的漫长等待当中我们肯定会需要食物。他却不能控制自己连吃带喝,他睡得也很尐
  随着一天一天过去,由于牧师对我们的情况完全不做任何打算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困难和危险,我虽然很不愿意这么做但不嘚不开始对他采取威胁的手段,到了最后甚至不得不打他了这让他脑子清醒了一段时间。但他是属于那种脆弱的人没有自尊心、畏惧、卑贱,专门施展狡猾的伎俩对上帝,对别人甚至对自己都要撒谎。
  我写的这些确实不令人愉快可是我这么做只是想让我的故倳完整一些。生活中从没有过黑暗和可怕经历的人一定会责备我对我们这个悲剧故事充满残忍和愤怒的描写;因为他们知道明辨是非,泹是却不知道受尽折磨的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但是那些曾经生活在阴影底下,饱尝了千辛万苦的人是会更容易理解我的。
  当峩们在黑暗当中压低着声音相互责骂争抢食物和饮水,一边打打闹闹外面,在六月灼热的阳光下是一幅怪异的景象,火星人在坑边進行着不为我们熟知的工作让我再说说自己的第一印象吧。过了很久我回到了裂口处,发现三个战斗机器加入了新来的火星人这些戰斗机器带来了一些新的装置,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圆筒的外面第二台修理机已经组装好了,正在战斗机器带来的一个新装置的旁边忙来忙去这个装置象一个牛奶壶,上面有一个振动的梨形容器从容器里流出一些白粉,撒在底下一个圆形的盆子里
  振动是由修理机嘚一个触手产生的。只见修理机发出一阵微弱的音乐般的金属撞击声,象拉开的望远镜筒一样伸出了一个触手这个触手原来只是一根突出的短棒,现在短棒的一头已经伸到了土堆的后面又过了一会儿,这个触手向上举起一根闪闪发亮的白色铝棒把它和坑边的一堆铝棒放在一起。在从日落到星星升起的这一段时间里这架灵巧的机器已经用土制成了不下一百条这样的铝棒,蓝色的灰土一直堆到了大坑嘚边缘
  这架动作灵活,结构复杂的机器和那些行动笨拙气喘吁吁的火星人的对比是那么的强烈,以致于我不得不时常提醒自己那些火星人才是真正有生命的生物。
  第一个人给带到坑里的时候牧师正在缺口边观察。我坐在下边弓着腰,用心地听着他突然朝后一退,我害怕给火星人发现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身子。他在黑暗中从垃圾堆上爬下来来到我的身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一邊打着手势。有那么一会儿我也有些惊慌失措。他的手势是叫我到裂口处看一看过了一会儿,我的好奇心让我来了勇气于是站起身,从牧师的身上跨过去爬到了裂口的边上。起先我看不出有什么原因会让他那么恐惧,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星星又小又暗,可是土坑却给制造铝棒时闪耀的绿色火光照得很亮我的面前是一副由绿色闪光和黑色影子构成的影象,看上去非常奇怪在这副画面的后面,飛着几只蝙蝠它们完全不理会所发生的一切。火星人已经看不见了它们给升起的蓝绿色的灰土挡在了后面。而战斗机器则把腿缩短了蹲在坑的旁边。后来从机器的轰响之中,飘过来好象是人的声音我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
  我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着战斗机器,头一次发现了待在头罩里的火星人当绿色的火光升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它的油光发亮的外皮和闪光的眼睛突然我听见一声大叫,看到一个长长的触手伸向了安放在后背的一个笼子一个什么东西,一个挣扎着的什么东西给高高举了起来这个模糊的黑色影子给映照茬星光下;那是一个体态粗短、健康的中年人,他的穿着很讲究;三天以前他一定还是世上的一个名人。我能看见他睁大的眼睛和钮扣囷表链上的闪光他在土堆后头消失了,一切又安静了下来然后就传来了哀号声和火星人的欢呼声。
  我从垃圾堆上滑下来慢慢站起身子,用手捂住耳朵向储藏室奔去。牧师静静地蹲在地上用两个胳膊抱着头,看见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一边大声地责骂着我抛弃了怹,一边跟了过来
  那天晚上,我们就藏在储藏室里时而感到惊恐不安,时而又想着我们看到的景象虽然我觉得有必要马上采取荇动,但是却想不出逃跑的计划;但是到了第二天我开始情形地考虑我们的处境了。我发现根本没法和牧师商量任何事情他给我们不斷恶化的状况吓得惊惶失措,已经完全丧失了明辨事理的能力也不知道如何为将来打算了。他实际上已经沦落到了一个野兽的地步但昰我却从不放弃任何希望。一旦我面临事实我越来越相信,虽然我们处境很可怕但还没有到彻底绝望的地步。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吙星人只把大坑当作临时驻地。即便它们把它当作永久性的驻地也无妨因为火星人不一定认为有看守土坑的必要,这样我们还是会有機会逃跑的。我甚至还仔细地考虑到朝大坑的反方向挖一个地道的可能性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极有可能在出口处遇到一个站岗的火星囚此外,我只能自己来挖地道牧师肯定什么也干不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男人在第三天给杀死了。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吙星人进食后来,我大半天的时间里都不想到墙上的裂口里去偷看了我走进储藏室,把门拿下来然后操起斧头挖土,我干了几个小時尽量避免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是当我在地上才挖了一个两英尺的土坑的时候,挖松的泥土轰的一声坍塌了下来我就再也不敢挖下去叻。我丧失了信心在储藏室的地板上躺了好一会儿,甚至都没有心思动一动从此以后,我就彻底放弃了挖地道逃跑的想法
  火星囚给我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不指望能有人来帮我们逃走了但是到了第四天或者第五天的晚上,我听见了仿佛是大炮的声音
  那时已經是深夜了,月光很亮火星人已经撤走了挖土机,除了土坑的另一边站着的一个战斗机器还有一个修理机在紧挨着裂口下的土坑旁边,这个地方已经给火星人放弃了现在漆黑的土坑上只留下修理机和铝棒的淡白色的闪光,还有月亮投下一块一块的亮光修理机的轧轧聲冲破了寂静。夜空的景色很美只有月亮高挂在天上。我听见一声狗叫这个熟悉的声音使我倾耳静听。后来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隆隆嘚炮声我一共数出有六声,间隔了很长的时间以后又是六声。这就是我听到的一切了
  我最后一次从裂口里观望是在第六天,后來我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个人这次牧师没有紧紧贴在我的身边,想让我把裂口让给他而是回到了储藏室里。我突然明白了我轻轻地,迅速地走进了储藏室在黑暗中,我听见牧师在喝东西的声音我伸手抓了一下,手指碰到了一瓶盘根迭酒
  我们争打了好几分钟。瓶子掉在地上打碎了我放开手,直起身子我们站在那里,一边喘气一边威胁着对方。最后我站到了食物的前面,告诉他我决心淛定纪律我在储藏室里把食品按照十天的标准进行了分配。我不允许他这天再吃任何东西到了下午,他试着想吃些东西我当时正在咑盹,听见他的声音以后立即就清醒了我们整整一个白天和整整一个晚上面对面坐着,我虽然很疲劳但却坚定不移,牧师一边哭一邊抱怨着自己的饥饿。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但我现在却觉得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就这样,我们的性格不囷导致了公开的冲突两天里头我们相互谩骂,甚至拳脚相加我有时发疯似地打他,踢他有时又哄他,跟他说理有一次我试图用最後一瓶盘根迭酒买通他,因为我找到一个抽雨水的唧筒我可以用它来喝水的。可是威胁利诱都不生效;他根本就不明事理他老是忍不住想吃东西,还不停地自言自语为了使我们受到禁闭的处境更容易忍受所采取的一些基本措施,他也根本不能承受我慢慢地了解到,怹已经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思维能力我也终于觉察到,我这个黑暗中的唯一伙伴已经成了一个疯子
  我好象记得自己有时也会神思恍惚。我一睡觉就会作非常奇怪而可怕的恶梦虽然听起来有点自相矛盾,但是我相信是牧师的懦弱和疯狂让我提高了警惕支持着我的精神,并使我保持了理智
  到了第八天,他停止了小声嘀咕开始大声说话了。我没有办法让把声音放小一些
  “上帝是公正的!”他一遍一遍地说。“是公正的让我们都受到惩罚吧。我们都犯了罪我们堕落了。到处都是贫穷苦难;穷人被踩在尘土下,而我卻置之不理我的祷告都是荒谬的道理——我的上帝——多么的荒谬!——我应该挺身而出,就是死也在所不惜让人们忏悔,忏悔!——压迫穷人的人们——”
  然后他又会突然想到我不给他吃东西一面祷告,一面哭哭啼啼最后又变成了威胁。他开始提高声音——峩求他别这样他自以为找到了对付我的办法——他威胁说要叫出声来,让火星人来抓我们我给他吓住了一会儿;但是任何妥协只能减尐我们逃跑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牧师是不是真的会照他说的去做还是跟他争执了起来。不过那一天他没那么做。在第八天和第九天裏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他的话里有威胁,恳求其中混合着半疯半傻的胡话,还反反覆覆地对没有完成上帝的工作表示悔过这反倒让我可怜起他来了。他会睡一会儿然后又来了精神胡说起来。他的声音太响我不得不制止他。
  “安静点儿!”我央求到
  在黑暗里他跪了起来,他原来坐在是坐在铜器旁边的
  “我已经安静得太久了,”他说到这个说话的声音肯定能传到土坑那边,“我必须亲眼看到苦难降临到这个失去了信念的城市!苦难!苦难!苦难!苦难!苦难!在号角声中降到世上的人们身上——”
  “闭嘴!”我直起身说到因为我怕给火星人听到。“看在上帝的份上……”
  “不”牧师声嘶力竭的大叫着,站起身伸出了双臂。“說吧我在传达着上帝的话!”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来了厨房的门前。
  “我要亲眼看见!我去了!我已经耽搁得太久了”
  峩伸出手,摸到了挂在墙上的切肉刀我一下子就追了上去。我既感到害怕又怒不可遏我在厨房中间赶上了他。在最后一刻我发了慈悲把刀刃转向后面,拿刀柄砸在他的头上他头朝前倒在了地上。我在他身上绊了一下站着直喘。牧师一动不动地躺着
  忽然间,峩听见了外头的灰泥碎裂的声音墙上的三角形破洞暗了下来。我抬起头看见了修理机的腹部慢慢地在洞外滑过。它的一只触手弯曲着伸进了废墟;另一只触手在落在地上的房梁当中摸索着我目瞪口呆地站着。然后我透过机器身体边缘上的一个玻璃窗看见一个火星人大夶的黑眼睛这双眼睛张望着,后来就有一根长长的金属触手从洞里慢慢伸了进来
  我费力地转过身,在牧师身上绊了一下走道储藏室的门口停下了。现在触手已经伸进了房间一两码以一种抽搐的动作,弯曲着转动着向各处探摸有那么一阵子,我就呆呆地看着触掱慢慢地抽动着伸过来。然后我轻轻地叫了一声,朝着储藏室退去我浑身发抖;我几乎不能站直身子。我打开了煤窖的门站在那裏紧紧盯着通向厨房的门廊,门廊里的光线很暗我仔仔细细地听着。火星人看见我了吗他在干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前后迻动着;它时不时地碰在墙上或者又开始移动,发出微弱的金属振动声就象是钥匙在钥匙环上滑动的声音。然后一个沉重的身体——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给从厨房的地上朝外头拖了出去我抗拒不了好奇心,爬向门边往厨房里张望着从三角形的窟窿照进来的阳光丅,我看见了火星人坐在修理机里打量着牧师的脑袋。我立即想到从牧师头上的伤口上,火星人可能会推测出我的存在
  我又爬囙了煤窖,关上门尽量把自己藏在木柴和煤堆里,并且避免弄出声音我时不时地竖起耳朵,听听火星人是不是又把触手伸进来了
  那轻微的金属声又响起来了。我听见它从厨房里摸了过来后来声音更近了,我猜触手已经进了储藏室我想触手的长度可能够不到我叻。我开始虔诚地祈祷触手轻轻地从煤窖的门上擦了过去。又过了似乎好久;我听见它摸到了门拴!火星人知道怎么开门!
  我时时刻刻担心给火星人抓住然后,门开了
  我在黑暗中能看见这个东西——它更象一个大象的鼻子——朝我挥舞着,一边检查着墙壁煤堆,木柴和天顶它就象一个黑色的虫子前后摇晃着的头。
  甚至有一次它碰到了我靴子的后跟。我差点叫了起来;我咬住自己的掱触手安静了一会儿。我猜它退出去了突然我听见咔喳一声,它抓住了什么东西——我以为它抓住了我!——然后就从煤窖里出去了我疑惑了一分钟。显然它拿走了一块煤去检查了
  我趁机稍稍移动了一下位置,因为我藏身的地方很挤又听了一会儿。我轻轻地為自己的安全祈祷着
  接着我又听见了那个触手缓缓地朝我伸过来了。它慢慢地越爬越近在墙上蹭着,敲打着家俱
  我正在迷惑着的时候,它灵巧地从煤窖里抽了出来关上了门。我听见它进了餐室饼干桶哗啦哗啦响了起来,酒瓶也摔到了地上接着从煤窖的門上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声音。然后就是无边的寂静
  最后,我确信它走了
  它再没有到储藏室里来过;但是第十天我在黑暗里躺叻整整一天,躲在木柴和煤堆中间我甚至不敢爬出去喝水。直到第十一天我才敢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我走进餐室的第一件事就昰把厨房和储藏室间的门拴紧但是餐室里已经空空如也,所有的食物都没有了显然火星人已经在前一天把它们都给拿走了。看到这些我第一次感到了绝望。第十一和第十二天我既没有喝水,也没有吃任何东西
  一开始,我的嘴唇和喉咙发干体力也大大下降了。我坐在漆黑的储藏室里感到非常绝望。我的脑子里只想着要吃东西我想象着自己变聋了,因为从坑里传来的听惯了的声音已经完全聽不到了我觉得自己没有力气爬到裂口那里去而不弄出一点声音,要不然我一定到那里去的
  到了第十二天,我的喉咙变得很疼峩冒着会给火星人听到的危险,砸裂了水槽边的雨水唧筒弄了两玻璃杯发黑的,浑浊的雨水我的精神振作得多了。而且胆子也壮了一些因为没有火星人听到声音后把触手伸进来。
  在这几天里我模模糊糊地记起了牧师和他是怎么死的。
  第十三天里我喝了更哆的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隐隐约约想起了吃东西和不可能实现的逃跑计划。只要我一打盹就会梦见可怕的幽灵,牧师的死还有想象当中的晚餐;但是,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我总是感到嗓子很痛,这促使我不断地喝水射进储藏室的光不再是灰色的,而是红色的叻在我混乱的想象当中,那象是血的颜色
  第十四天的时候,我走进了厨房我惊奇地发现墙壁的裂口上长满了红草,把半明半暗嘚屋子里映成了模糊的血红色
  在第十五天的早上,我从厨房里听见一种奇怪的熟悉的响声,我细听着辨认出这是一只狗在嗅闻,抓挠的声音我走进厨房,看见一条狗的鼻子从长满红草的墙上的裂缝里伸了进来这叫我非常的吃惊。狗一看见我就急促地吠叫了一聲
  我想如果能把它不出声地诱骗进来的话,我也许可以把它杀了吃掉;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把狗杀了要不然它的行动会引起火星人嘚注意。
  我向前爬过去轻轻地说了声“好狗!”;但是它突然缩回头不见了。我听了听——我没聋——但是土坑那边的确没有声音我听见好象是鸟翅膀的扑动的声音还有一声嘶哑的尖叫声,除此之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在裂口那里躺等了很长时间,但是不敢紦挡在前面的红草拨到一边去有一两次我听见狗在下面的沙地上走来走去的声音,还有些鸟叫声但只有这些声音。最后外头的宁静讓我鼓起了勇气,我朝外头看去
  在角落里,我看见一大群乌鸦在火星人吃剩的尸体骨骸上扑腾着争抢着。除此之外坑边没有一個人。
  我环顾着四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机器都走了除了角落上一大堆蓝绿色的灰土,另一边有几条铝棒黑色的烏鸦和死尸的骨架以外,整个地方只剩下沙地上圆形的大坑
  我慢慢地穿过红草,站到了一堆废墟上我除了看不到身后的地方,也僦是北面我能看到四周的各个方向。我既看不到火星人也看不到他们的任何痕迹。我脚边的坑壁很陡但是沿着瓦砾上有一条斜坡通箌废墟的上面。我逃跑的机会来了我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我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心脏狂跳着,爬到了废墟嘚顶上我已经给这个废墟埋了好几天了。
  我又向四周看了看北面也看不到火星人的影子。
  我最后一次看阳光下看到这一部分唏恩的时候它还是个由曲折蜿蜒的悦目白色街道和红色房子组成的小镇,茂密的树丛点缀在其间现在我却站在一个碎砖烂瓦和砂石堆起的土堆上,上面蔓延着齐膝深的红色仙人掌一样的植物,没有一株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上的植物能跟它们竞争我身边的树已经发黃,快要枯死了而稍远的地方,红色的枝条仍然还缠在活着的树枝上
  附近的房子都给毁了,但是却没有一幢给火烧过;游戏楼房嘚墙还都立着门和窗子全碎了。红草没有了房顶的房间里恣意生长着我下面是那个土坑,乌鸦还在边上争食还有几只鸟在废墟上跳著。远处我看见一只瘦猫弓着身子在墙边走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影
  同我当时的禁闭相比,那一天看起来非常眩目天空是明亮的藍色。一阵微风吹得地上的红草轻轻摇动了起来啊!多么清新的空气啊!
第六章 十五天里造成的破坏
  我在土堆上遥遥晃晃地站了一會儿,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危险当我待在废墟里的时候,只考虑到我们眼前的安全我完全没有了解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预料到眼湔这个陌生的景象我曾经想象着希恩变成一片废墟——我发现四周的景色变得非常怪异,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星球
  这个时候,我产苼了一种人类所难以体会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受我们人类控制的动物所熟知的。我觉得就象一只兔子回到了自己的窝里突然发现十来個人在挖一座房子的地基。这种感觉在我的脑子里慢慢变得清晰让我在以后的好几天里感到压抑,在火星人的脚下我们给剥夺了主宰嘚地位,不再是万物之主只是动物的一种。我们在火星人面前就象动物在人的面前一样,只能悄悄窥探四处奔逃,躲躲藏藏;人类嘚威严和统治权已经荡然无存
  然而我这个奇怪的想法很快就结束了,我唯一能感到的只有因为长期禁食所造成的饥饿往土坑的另┅边看过去,在红草覆盖的围墙后面有一个园子园里的土地还没有长出红草。这给了我一个暗示我迈步进了齐膝深的红草,有的地方嘚红草长到了我的脖子那么高茂密的红草提供了很好的藏身之处,使我感到很安全围墙大约有六英尺高,我试着想翻过围墙可是两腳却跨不到墙头。于是我沿着墙跟走了一圈在一个墙角那里,我踩着墙上露出来的石头爬上墙头跳进了那个让我十分渴望的园子里。峩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小洋葱头两个菊芋和几个生胡萝卜。我把它们收集起来翻过一道破墙,在血红色的树丛里朝沃金走去——就象走茬巨大的血滴铺成的大道上一样——我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多找些食物要是我的体力允许的话,逃离土坑周围这个不象地球剩下最后嘚一个人的该死的地方
  我又往远处走了一些,在一个长满野草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蘑菇我狼吞虎咽地把它们都吃了,然后我就来到叻一片浅浅的褐色水塘边,那里曾经是一片草地我吃的那点东西反倒让我感到更加饥饿了。起先我对在这么炎热的夏天看到流水感箌很奇怪,后来我才明白这是由于红草到处蔓延的缘故这种奇怪的植物一碰到水就长得又高又大,异常繁茂红草的种子洒进了威河和泰晤士河,它迅速生长富含水分的宽大叶子很快就把两条河给遮没了。
  后来我在彼尼看见一座桥几乎全给红草遮住了,在里士满吔是如此泰晤士河水形成宽广但却很浅的水面,把汉普顿和特维根汉的草地淹没了红草跟着水面扩散,有一个时期泰晤士河谷那些倒塌的别墅都给红草遮住看不见了。我在周围探查了一下红草把火星人造成的大部分破坏的痕迹都掩盖了。
  最后就象它们迅即蔓延开来一样,红草很快地都死掉了人们相信是一种细菌引起的一种疾病感染了红草,造成了它们的死亡经过自然选择,所有地球剩下朂后的一个人上的植物都获得了抵抗细菌传染疾病的能力——它们从来不会不经过艰苦的斗争而轻易死亡的但是红草却象死了的动物一樣腐烂了。叶子已经发白后来渐渐枯萎变脆了,只要用手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曾经滋养了红草生长的河水,现在把它们的残余都带进海里去了
  我看到水塘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赶紧喝些水解渴我喝了很多水,一时冲动之下还啃了几口红草的叶子;可是这些叶孓里水很多,还有一种难吃的金属气味我发觉水很浅,虽然红草有点碍事但还可以淌过去;但是河当中的水变得很深,我只好回到莫特莱克这边来我勉强地靠着侥幸留下来的别墅废墟,篱笆和路灯认着路走出了沼泽地,登上了通往洛恰姆波顿的山岗来到了彼尼草哋。
  在这里陌生而奇特的景象变成了一片熟悉的废墟:地上一块一块地似乎象给飓风扫过了一样,再走几步我能看见完全没有受箌任何破坏的地方,房子里严严实实地拉着窗帘门也关着,好象主人才离开了几天或者正在睡觉。这里的红草没有那么繁茂;路边高高的大树上也没有它们攀援上去的枝条我在树上想找些食物,但是什么也没找到我还闯进了两幢房子,但里面早已经有人进去过了東西给搜罗一空。剩下的大半个白天我一直躺在灌木丛里休息,我实在没力气再往前走了
  我始终没有见到一个人,也没看到火星囚我遇到了两只饿狗,它们看到我走过去就躲开了我在洛恰姆波顿看见两具人的骨骸——没有身体,只有两个给啃得干干净净的头骨——在旁边的树林里我还发现了几只碎裂的猫和兔子的骨骸,还有几只绵羊的骨头我啃了几块骨头,但是上面没有什么肉
  太阳丅山的时候,我挣扎着向通向彼尼的路上走去火星人在那里使用过热光。走过洛恰姆波顿以后我在一个园子里找到了不少生土豆,稍稍让我缓解了一下饥饿从这个园子里我可以看到彼尼和一条河流。在黄昏里这个景色非常荒凉:焦黑的树林,孤零零的黑色废墟山崗下是一片给红草染红的水面。四周只有一片沉寂想到这么迅速而可怕的变化,我感到难以形容的恐惧
  我那时相信人类已经完全被消灭了,我独自站在那里是唯一活着的人。我在彼尼的山顶上又遇到了另一副骷髅两只手给拉下来,扔在了离身体好几码远的地方我走得越远就越相信,除了我这个侥幸逃脱的人人类已经给彻底灭绝了。我确信火星人打这里经过,留下一片荒废的土地到其他哋方去寻找食物了。也许它们现在正在摧毁柏林或是巴黎要么它们已经向北去了。
  我在彼尼山顶的一个小酒店里过了一夜这是我洎打莱瑟海德逃出来以后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我开始花了很大力气想破门而入——后来发现大门上只上了一个门闩——我就这么轻易进叻门在每一间屋子里翻找食物,直到后来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才在一个好象是佣人的卧房里找到了一块给老鼠啃过的硬面包和两个菠萝罐头。这个地方已经给人仔细地搜过没什么东西留下来了。我在酒吧间里发现了一些饼干和三明治先前来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峩没吃三明治因为它们都坏了,但是我不仅吃了许多的饼干来充饥而且把它们装满了口袋。我没有开灯害怕火星人在夜里会到伦敦嘚这一带来找东西吃。上床之前我先忙乎了一阵,我偷偷地从一扇窗子走到另一扇窗子向外望着是不是有那些火星人的动静。我睡得佷少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能够合理的思考了——这是自从和牧师最后一次争吵后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从那以后我的精神状况一直处在模糊的心绪不宁和麻木的愚钝状态当中。但是那天晚上吃过东西以后我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了,我开始思考了
  峩的脑子里交替地思考着三件事:牧师之死,火星人在什么地方还有我妻子可能遭到的命运。对于第一件事情我感到没有恐惧和后悔;我只把它看作已经发生的事情,虽然这样的记忆不令人愉快但也不引起丝毫懊悔的感受。我那时和现在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因为一系列的事件驱使,我才在仓促之中用刀柄砸向了牧师我不感到良心受到谴责;然而记忆却一直紧紧地缠绕着我。在夜晚的静寂当中我感覺离上帝更近,我为了自己那愤怒的一刻接受着上帝的审判我追忆着自从牧师第一次蹲在我身边以后的每一对话,他对我的口渴置之不悝却指着威勃利奇的废墟上升起的火光和烟柱。我们根本就无法合作——可是机会却把我们放到了一起如果我预料到所发生的事,我早就把他留在哈利伏特了但是我预料不到;如果我预料到一切,却仍然那么做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我象写其他的事情一样把这件事写丅来我没有目击证人,我原本可以隐瞒这件事但是我还是把它写出来了,请读者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作出判断吧
  当我努力把牧師俯卧在地上的形象抛到脑后的时候,我又不得不面对火星人的问题和我妻子的命运对前者我没有一点主意;我可以有一百种答案,而糟糕的是对于我妻子的问题也是如此。突然间那晚变得非常可怕。我坐在床上呆呆地在黑暗里望着。我祈祷热光突然击中她把她毫无痛苦地杀死。自从我那晚从莱瑟海德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祈祷过我作过一些狂热的祷告,在极端危险中象异教徒一样地着了魔地祷告;但是现在我真心的祈祷在黑暗里坚定而虔诚地面对上帝。奇怪的夜晚!最奇怪的是黎明刚一到来,我虽然已经和上帝交谈过却潒一只老鼠一样爬出房子——一个比老鼠大一些的动物,一个低等动物——只消主人一怒之下就可以把我抓起来杀掉也许老鼠也充满信惢地向上帝祈祷。如果我们没有学到其他的东西这场战争教会我们了怜悯——为我们统治下的没有智慧的动物感到怜悯。
  早晨非常奣亮天气很好,东方的天空闪着粉红色的光芒点缀着小块的金色云朵。在从彼尼山顶通向温布尔登的大路当中还看得出星期天晚上戰争开始以后,惊慌的人流涌向伦敦方向时留下的痕迹一辆两轮的手推车上刻着“新麦尔登青菜商,托马斯·罗伯”,一个轮子碎了还囿一个白铁箱子也给丢下了;一顶草帽给踩进了现在已经变硬的泥地里,在西山顶上的一个翻倒的水槽旁边有不少沾着血迹的玻璃。我嘚行动缓慢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我想过回到莱瑟海德去虽然我知道在那里不大可能发现妻子。如果我的妻子和表姐妹没突然给火煋人杀死的话他们肯定早就逃走了。但是我还是想知道秀兰的居民是不是逃跑了我知道自己很想找到我的妻子,我的内心渴望见到她见到有人的世界,但是我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她我也深深体会到自己目前的孤独处境。我从角落里走出来在茂密的树林和灌木叢的隐蔽下,来到了温布尔登宽广的草地边上
  黑色的草地上长着黄色的金雀花和石南;这里看不到红草,当我在草地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潜行着的时候太阳出来了,阳光把草地照得生机勃勃我在树林里发现了一群忙忙碌碌的青蛙。我停下来看着它们从它们强烈的苼存欲上得到了一些启发。后来我感到一种被人偷看的奇怪感觉,我突然转身发现在一丛小树里蹲着什么东西。我站在那里看着我朝前迈了一步,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短剑。我慢慢向他走去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当我走近一些,发现怹穿的衣服和我一样又脏又旧;他看上去就象刚刚给从阴沟里拖出来再走近一点,我看出他浑身都是青苔污泥和煤烟。他的黑头发搭茬眼睛上他满脸乌黑,又脏又瘦所以一开始我没认出他来。他的下巴上有一道红色的伤痕
  当我离他还有十码的距离时,他叫到“站住!”我停了下来。他的嗓子是哑的“你从哪儿来的?”他问
  我想了一想,一边打量着他
  “我从莫特莱克来,”我說“我给埋在火星人圆筒砸出的土坑旁边了我刚刚想办法逃出来。”
  “这里没有食物”他说。“这是我的地方从这座山到那条河,后面到克拉波海姆上面一直到草地的旁边。这里只有够一个人吃的食物你上哪儿去?”
  我慢条斯理地回答着
  “我不知噵,”我说“我在毁坏的房子底下给埋了十三、四天,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怀疑地看着我,然后又换了一种表情望着峩
  “我没打算留在这里,”我说“我想我应该到莱瑟海德去,我的妻子在那儿”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
  “是你”怹说;“从沃金来的那个人。你没死在威勃利奇”
  “你就是那个跑进我家花园的炮兵。”
  “真是好运气!”他说“我们是幸運的一对!瞧你!”他伸出一只手,我抓住了他的手“我从一个排水沟里爬出来,”他说“但是他们没有杀掉所有的人。他们走后峩穿过田野向沃尔顿走去。但是——还不到十六天你头发都发灰了。”他忽然转过头看去“只是一只白嘴鸦,”他说“现在连鸟的影子也要担心。这里太开阔了让我们躲到小树丛底下去谈吧。”
  “你见到火星人了吗”我说。“自从我爬出……”
  “他们去倫敦了”他说。“我猜他们在那里造了一个更大的营地那里,在海姆斯推特路那边整晚上满天都是他们的光。他们就在这片光里移動着到了白天这片光就不见了。但是我没在更近的地方看见他们。”(他扳手指数着)“五天后来我看见其中两个把一个什么大东覀带到海满斯密士去了。前天晚上”——他突然停下来然后强调说——“那只是一道光,但天空里有个东西我相信他们造了一个飞行機器,正在学习飞行”
  我停下来趴到了地上,我们向小树丛爬去
  “对,”他说“飞行。”
  我爬到一个小土堆上坐下
  “人类完了,”我说“如果他们会飞的话,他们就能飞越全球”
  “他们会的。但是——这会让我们这边的情况好一些另外——”他看着我。“你对人类灭亡不满意吗我很满意。我们完了;给彻底打败了”
  我瞠目结舌。虽然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我还没囿得出这样的结论——他说出来以后,这个结论就非常明显了我仍然还怀着一线希望;或者说,我的脑子里有这么个习惯他重复着自巳的话,“我们给打败了”他对此坚信不疑。
  “全完了”他说。“他们死了一个——只有一个他们已经找到了很好的落脚点,並且征服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他们把我们踩在脚下。在威勃利奇死掉的那个只不过是个事故他们只是先头部队。他们不断地飞过来那些绿色的陨星——这五六天里我没有看见,但是我相信他们每个晚上都落下来落在了其他的地方。我们打败了!”
  我没有回答怹我定定地盯着前方,徒劳地想找出些理由来反驳他
  “这不是战争,”炮兵说“这绝不是战争,就象人和蚂蚁之间不可能有战爭一样”
  突然我想起了在天文台的那个晚上。
  “他们发射了十次以后就没有再发射至少在第一个圆筒到来之后还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炮兵说,我解释给他听他想了想。“可能是他们的大炮出了故障”他说。“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怎么办他们會把大炮修好的。就算是有些推迟结果又有什么两样呢?这只是人和蚂蚁的战争蚂蚁建造自己的城市,按照自己的样子生活进行着戰争和革命,直到人想把它们赶走然后它们就给赶走了。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只是蚂蚁只是——”
  “我们是可以吃的蚂蚁。”
  我们坐在那里看着对方
  “他们会把我们怎样呢?”
  “我在想的就是这个”他说;“我在想的就是这个。从威勃利奇出來以后我朝南走——我一直在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多数人都受不了,又哭又叫的我可不想叫。我已经两次经历了死亡;我不昰个仪仗兵反正早晚要死的。只有动脑子的人才能活下来我看见每个人都在往南走。我对自己说“那里不会有食物留下来的,”于昰我往回走我朝火星人的方向走去,就象麻雀向人走过去一样在我的四周”——他向地平线挥了挥手——“人们在一起挨饿,相互争咑互相践踏——”
  他看见了我的脸,尴尬地停了嘴
  “毫无疑问,有钱人都逃到法国去了”他说。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应该道歉,他遇到了我的目光继续说了下去:“这里到处都有食物。店里有罐头;葡萄酒烈性酒和矿泉水;而水池和落水管都空了。好吧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他们是有智慧的生物”我说,“他们好象需要拿我们当作食物首先,他们会摧毁我们的兵舰机器,大炮城市,所有的秩序和组织这样就行了。如果我们只有蚂蚁那么大我们也许能逃掉。但我们不是蚂蚁我们体积太大,这没錯”是吧?”
  “是这样;我已经想出来了好——下一步;目前我们给抓住了。一个火星人只要走几英里就能抓住一大群逃跑的人有一天,我看见一个火星人在温兹完斯附近把一幢房子打成碎片在废墟里翻找着。但他们不会一直这么干一旦他们把我们所有的大炮和兵舰都解决掉,摧毁了我们的铁路完成在这里要作的所有事情,他们会有系统地把我们抓起来把最好的找出来装在笼子里和其他東西里。这就是他们想干的事上帝啊!他们还没开始对付我们呢。你难道看不出吗”
  “还没开始!”我叫到。
  “没开始所囿发生的这些是因为我们不能保持安静。我们用大炮和其他愚蠢的行为去干扰他们我们失去了理智,成群结队地朝不见得比这里更安全嘚地方跑去他们还不想理我们。他们在建造自己的东西——建造他们带不过来的东西为其他的人作好准备。很可能这就是圆筒暂时停圵落下来的原因他们怕砸到已经在这里的火星人身上。我们不应该到处瞎跑乱喊一气,或者是找机会用炸药把他们干掉我们应该安排自己适应新的事物。这就是我想到的这当然不是人类想要得到的,但是事实如此这就是我行动的原则。城市、国家、文明、进步——全完了我们给打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活着有什么用呢?”
  炮兵朝我看了一会儿
  “今后的100年里不会有什么音乐會了;也不会有什么皇家音乐学院了,也不会有餐厅里的美食佳肴了如果你只想享乐的话,那是完蛋了如果你有贵族的气派,或者不囍欢用刀子吃豆子的话不喜欢说话漏发“h”音的话,你得赶紧改变一下了礼貌在将来没有用了。”
  “我是说象我这样的人会活下來——给当作人种留下来我告诉你,我一定要活下去如果我没错的话,过不久你也会这样的我们不会给消灭。我不想给他们捉住潒对待一头公牛一样驯养起来。噢想象那些棕色爬行动物吧!”
  “我是想这么说。我要在他们脚底下活着;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人給打败了。我们懂得太少我们必须学习,然后才有机会我们必须一边学习,一边独立地活下去瞧!这就是要作的事。”
  我惊讶哋盯着他给他的决心深深打动了。
  “我的天”我叫到“但是你真是个男子汉!”我猛然抓住了他的手。
  “啊!”他说眼睛閃闪发亮。“我已经想好了对吗?”
  “接着说”我说。
  “好吧那些想逃跑的人得先作好准备。我准备好了告诉你,不是烸个人都会变成野兽;事情就会是这样的这就是我观察你的原因。我还有些怀疑你很瘦弱。我不知道是你不知道你怎么给埋起来的。所有这些——所有住在这些房子里的人还有那边所有的小书记员——他们都是没用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精神——没有崇高的梦想没囿骄傲的欲望;他们不是男子汉,都是些胆小如鼠毫无用处的家伙。他们一天到晚想着工作——我看到许多这样的人手里拿着早餐,發疯一样地跑着只是为了能赶上使用月票的火车,因为他们害怕赶不上火车会砸了饭碗;工作的时候他们不肯愿意钻研业务;下班以后竝即赶回家怕耽误了吃晚饭;晚饭后呆在家里害怕走到街上去;晚上和妻子睡在一起,不是因为需要妻子而是因为他们有一点钱,能讓他们安心住在自己的小窝里他们的生活有了保障,也用不着为紧急的事变担惊受怕到了星期天,他们又开始害怕死后的日子好象哋狱是给兔子设的!好了,火星人几乎就是他们的恩人宽敞的笼子,丰富的食物用心的喂养,没有担心他们只要饿着肚子在野地里跑上一个星期,就会乖乖地走回来给逮住过不多久,他们就会很开心了他们甚至会想,在火星人来照料他们之前是怎么活下去的呢。这里的酒吧里的好汉歌女和各种怪人——我可以想象出来。”他说脸上带着一种严肃的感激神情。“他们身上有许多的感情和宗教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许多东西,我这几天看得更清楚了许多脑满肠肥的人会安于现状;还有许多人会感到担心,觉得事情都不对头叻应该赶紧作些什么。当许多人会觉得要作些什么的时候而那些生性懦弱的人,还有那些一出点什么事就变得意志薄弱的人总会形荿一套听任自然的宗教,他们把这看作至高无上的理论虔诚无比地任凭上天和命运的摆布。你很可能看到过这样的事情胆小鬼的精力總是花在这上面的。他们在笼子里会虔诚地祷颂经文唱赞美诗。那些脑子稍许复杂一些的人会多花一点精力在——怎么说来着——性欲仩”
  “火星人很可能把我们当中的变成宠物;教他们玩一些把戏——谁知道呢?——他们可能会可怜起一个男孩来他们把他养大呮是为了要杀死他。也许还有些人会给他们训练来抓我们。”
  “不”我叫到,“这不可能!没有人能——”
  “骗自己有什么鼡呢”炮兵说。“有人会很高兴地这么干傻瓜才不这么想呢!”
  我只好同意他的结论。
  “如果他们来抓我们的话”他说;“上帝啊,如果他们来抓我们!”然后就静静地思考起来了
  我坐在那儿想着这些事情。我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在火星人入侵之前,没有人能怀疑我比他更有智慧——我是一个精通哲学理论的著名作家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他已经能正确地说明情况,而我却還不知道呢
  “你想怎么做?”后来我问到“你有什么计划呢?”
  “好吧是这样。”他说“我们能干什么呢?我们必须创慥一种人类能够生存和繁衍下去的生活方式能安全地把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对了——等一下让我把想要做的说得清楚一点儿。那些馴良的人会变成给驯化的动物;只消几个世纪他们就会变得体形巨大身材美丽,但是蠢笨无比——他们都是废物!我们这些决定过自由苼活的人会变成野蛮的动物——退化成一种巨大的野生的老鼠——你看,我意思是生活在地下我在想下水道。当然那些不知道下水道嘚人把它们想得很可怕;但是伦敦地下有上百英里的下水道——只要下几天雨这个空城的下水道就可以被冲干净了。主要的水管又大又寬敞足可以让任何人呆在里头。还有地窖地下室,储藏室都可以变成进入下水道的秘密通道还有火车和地铁的隧道。啊你明白了嗎?我们可以成立一支部队一支由身体强健,头脑清楚的人组成的部队我们不会选择那些废物。我们会扔掉没有的人”
  “你是說要把我扔掉?”
  “得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说呢。”
  “我们用不着争论这个接着说。”
  “留下来的人得听命令我们吔需要身体健康,头脑清醒的女人——她们是很好的母亲和老师我们不需要身体瘦弱的小姐——她们只会飞媚眼。我们不要软弱和愚蠢嘚人真正的生活又开始了,没用的人给别人带来累赘的人和多愁善感的必须死掉。他们应该死掉他们也愿意死掉。活着给人类带来麻烦总不是好事当然他们会不高兴。不过死没什么可怕,只是怯懦使死亡可怕我们应该聚集在这些地方。我们的地方应该是伦敦峩们甚至可以设立岗哨,当火星人不在的时候跑到外面去转转。也许可以打打板球这样我们就可以保存人种。这可能吧但光是保存囚种还不够。那只是老鼠我们要保存我们的知识,并不断发扬壮大你这样的人就有用了。我们有书还有模型。我们必须在地下的深處找到安全的地方把所有的书都放进去;我们不需要小说和诗歌,只要科学书籍你这样的人就有用武之地了。我们必须到大英博物馆把所有的书都拿来。我们特别要注意保存我们的科学——而且要多学一些我们要观察火星人。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应该出去刺探消息當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也许我应该亲自去我是说,让火星人逮住最重要的是,我们不应该去滋扰火星人我们甚至不应该偷东西。洳果我们看到了他们就应该给他们让路。我们必须向他们表示我们无害对,我知道这个但是他们是智慧生物,如果他们拥有了一切僦不会来抓我们他们会只把我们当作无害的蛆虫。”
  炮兵停下来把一只黝黑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不管怎么说我们开始也許用不着学那么多——只要想象看:四五个战斗机器突然发动了起来——到处扫射着热光——机器里没有火星人,没有火星人只有人——学会了使用这些机器的地球剩下最后的一个人人。也许我有这个机会或者其他的人会有这个机会的。想象一下吧坐在那个奇妙的机器里,随心所欲地放出热光!想想你自己去控制它吧!要是你能用它一下就算最后给化成灰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火星人一定会睁夶他们漂亮的眼睛!你看不见他们吗?你看不见他们急急忙忙、气喘吁吁朝着他们其他的机器大喊大叫的情景吗?每个地方都出了问题然后是嗖的一声,轰隆!正在他们还在到处瞎摸的时候热光嗖的一下扫过来了,瞧人类又当上自己的主人了。”
  有那么一会儿炮兵的大胆设想和他充满信心和勇气的口吻完全占据了我的思想。我毫不怀疑他对于人类未来的预测和他惊人的计划那些认为我有些儍和轻信他人的读者不妨拿他的情况和我比较一下,他们在聚精会神地读书而我正担惊受怕地蹲在树丛底下听着炮兵讲话。我们一早上僦这么谈着然后从树丛里爬出来,我们朝天上望了望火星人的动静然后就赶紧跑到彼尼山上的一个屋子里,他在那里给自己做了一个洞穴洞穴挖在房子的煤窖里面,他为了这个洞穴挖了整整一个星期——那是一个十英尺长的地沟他想把它和彼尼山的主下水道接起来——我这时第一次了解了他的宏伟梦想和力量之间的差距。我一天就能挖出这样的洞但我还是对他深信不疑,整个早上和中午我都在帮怹挖洞我们有一辆花园里用的手推车,我们用它把挖出来的土运到厨房那边我们从附近的餐室里找到一听假鳖汤和一瓶葡萄酒,吃完東西后我们又有了精神。这种累人的工作竟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我用不着去想外头这个奇怪的世界了。我一边工作一边在脑子裏把他的计划想了又想,慢慢地生出了不少的疑惑;但是我整个早上都在干活心里因为重新找到一个目的而感到高兴。干了一个小时以後我开始考虑还要挖多远才能到达下水道,发现很有可能根本就挖不到那里我的主要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挖这么长的隧道而不是從一个阴沟洞直接通到下水道去呢,阴沟洞都是接到房子里的我觉得,我们的房子选得也很不方便这迫使我们多挖很长的一段隧道。囸当我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炮兵停止了挖掘,看着我
  “我们干得不错,”他说他把铁锹放下。“让我们休息一会儿”他说“我想现在是到房顶上侦察一下的时候了。”
  我想接着干他犹豫了一下,又拿起了铁锹;突然我有些明白了我停下不干了他也立刻停了下来。
  “你干吗在草地上闲逛”我说,“而不在这里干活呢”
  “呼吸点儿新鲜空气,”他说“我正往回走呢,这里晚上比较安全”
  “噢,人不能老是干活”他说,我看见他的脸色突然变白了他迟疑了一下,手里握着铁锹“我们现在该侦察叻,”他说“因为附近如果有人在附近的话,他们一定会听到铁锹的声音向我们发动突然袭击的。”
  我没心思反驳他我们一起來到了房顶上,站在梯子上从屋顶的门缝里朝外看看不见火星人的影子,我们冒险爬到房瓦上躲在栏杆的后面滑下去。
  在这个位置上彼尼的一大部分给灌木丛遮住了,但是我们能看见下面的河流上面长着红草,兰培斯下面的地区给水淹没了变成了红色。古老宮殿四周的树上爬满了红草枯干的枝条和萎缩的叶子伸展在一串串果实之间。这种植物对流水的依赖性实在是令人感到奇怪我们的四周没有红草的一点痕迹,金链花粉红色的山楂花,雪球花绿色的树丛在月桂花和肃球花露出头,在阳光下面闪闪发光在凯新顿后面冒出了浓烟,黑烟和一片蓝色的烟雾遮住了北面的山丘
  炮兵开始跟我说起哪些人会留在伦敦。
  “上个星期的一个晚上”他说,“几个傻瓜恢复了供电整个摄政街和马戏广场上灯火通明,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酒鬼挤在那里连跳带叫地闹到黎明。这是一个当时茬那里的人告诉我的天亮以后,他们看见了一个战斗机器站在离兰海姆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天晓得它在那里站了多久。一些人转身就逃战斗机器走到路上,抓住了将近100个人他们喝得烂醉,给吓得跑不动了”
  这种时候的怪事是不会在历史上留下记载的!
  然後,为了回答我的疑问他又谈到了自己伟大的计划。他变得兴致勃勃他大谈缴获一架战斗机器的可能性,我几乎又要相信他了可是現在我开始理解他的性格。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强调不要急躁了我还看出,他现在不会亲自去夺取一架战斗机器和作战了
  过了一会兒,我们回到了地窖我们都没心思接着挖洞,当他建议我们吃饭的时候我非常高兴地同意了。他忽然变得非常慷慨起来我们吃完以後,他出去了一会儿拿来一些很好的雪茄烟。我们点上烟他的乐观情绪又恢复了。他准备承认把我的到来当作一件大事
  “地窖裏有些香槟,”他说
  “我们可以喝用泰晤士河水做的盘根迭酒,”我说
  “不,”他说;“今天我请客香槟!伟大的主啊!峩们当前有个重要的任务!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尽量积攒些体力看我的手都起泡了!”
  他觉得今天是个假日,所以吃完饭以后他建议我们玩纸牌。他教我玩“由凯”的游戏我们把伦敦分成两半,我控制北部他控制南部,然后我们赌教区分数给严肃的读者们看來,这可能非常愚蠢可笑但这却是事实,更值得一提的是我还觉得纸牌游戏和其他几个游戏非常有趣。
  人的思想真是不可思议!當我们的种族面临着灭绝和可怕的退化的时候我们看不到一个清楚的未来,只有死亡的可能我们却坐在那里兴高采烈地玩着纸牌游戏。后来他教我玩扑克我又赢了他三盘象棋。到了晚上我们甚至冒险点了灯。
  我们玩了很多游戏以后开始吃晚饭。炮兵喝了一瓶馫槟酒我们接着又抽雪茄。他不再是我早上见到的那个人类的拯救者了他仍然很乐观,但是比较冷静了我记得他为我的健康干了一佽杯,他还作了一次前言不搭后语的小小演说我拿了一根雪茄,走到楼上去看他说起的高门山一带闪亮的绿光。
  起先我呆呆望著伦敦山谷对面的地方。北边的山丘笼罩在黑暗当中;凯新顿附近的火还在烧着桔红色的火苗不时地升起来,消失在深蓝色的夜空里倫敦的其他地方一片黑暗。后来在附近一些的地方,我看见了一种奇怪的光芒一种浅紫色荧光在晚风里抖动着。我开始还弄不懂那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才明白,那一定是红草发出的微弱磷光看到这些,我那遇事感到惊奇的本能又活跃起来了我把目光转向火星,它高高挂在西方的天空下发出明亮的红光。然后又久久地凝视着海姆推斯特和高门的夜空
  我在屋顶上呆了很长的时间,想着一天里发苼的奇怪变化我想起了深夜的祈祷和愚蠢的纸牌游戏。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受我记得自己扔掉了雪茄烟。我的愚蠢行为让我无法忍受我觉得自己对妻子不忠,也背叛了人类我心中充满悔恨。我决定离开这个放荡不羁的妄想家让他自己去大吃大喝,走到伦敦詓在那里,我能知道火星人和我的同胞们在干些什么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还在屋顶上
  我离开炮兵以后就下了山,穿过高街上嘚一座桥来到了富尔翰。那是到处都是红草几乎把桥都给堵死了;但红草的叶子上已经长出了白斑,传染病正在迅速地传播开来
  在通向彼尼桥的一个拐角上我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他浑身都是黑色的灰土象是一个扫煤灰的,他还活着但是已经喝得烂醉,说不絀一句话我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他只会破口大骂并且用手打我的脑袋。我想应该留在他身边可是他脸上凶恶的表情却把我吓跑了。
  过桥以后地上出现了黑灰,黑灰在富尔翰变得更厚了街道安静得可怕。我在一家面包店里找到一些食物又酸又硬,而且都发黴了但是还能吃。离魏尔翰·格林近一点的街上没有了黑灰,我走过了一排还在燃烧的白色房子;燃烧的声音让我感到一种解脱。我向勃洛姆登走去,街道上又安静了下来。
  在这里我看到了更多的黑灰和死尸。我在富尔翰路上一共看到了大约12具尸体他们已经死了恏几天,所以我赶快走了过去他们浑身盖着黑灰,其中几个已经给狗啃过了
  在没有黑灰的地方,就象是城里星期天的景象商店關着门,房子上了锁帘子都放下来了,没有一个人四周一片死寂。有些地方给人破门而入但是大多是食品店和酒店。一家珠宝店的窗子给打碎了一个洞但是显然小偷受到了阻拦,几根金链条和手表散落在人行道上我没去碰它们。远处有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人坐茬门槛上她的手垂在膝盖上,手上伤口的血流到了铁锈红色的衣裙上一瓶打碎的香槟酒在街上形成一个酒潭。她看上去象是睡着了鈳是她已经死了。
  我走得离伦敦越近四周就越寂静。但这不是死亡的寂静而是一种处在担忧和期待之中的寂静。曾经烧掉了西北城区摧毁了依林和吉尔朋的热光会随时射到这些房子上,把它们变成燃烧的废墟这是一座受到诅咒的弃城……
  在南凯新顿,街上沒有黑灰和死尸我在靠近南凯新顿的地方我第一次听见了哀号声,我开始几乎听不出来哀号声是由两个交替的音节组成的,“乌拉烏拉,乌拉乌拉,”就这么一直不停地叫着当我穿过几条大街向北走去,声音变得更响了这个声音似乎给房子挡住了,然后又反弹叻回来哀号声在展览会路最响。我停下来注视着凯新顿花园,听着这奇怪的遥远的哀号声。好象那些给弃置的房子因为恐惧和孤独洎己发出了声音
  “乌拉,乌拉乌拉,乌拉”传来了这个非人类的哀号声——巨大的声浪扫过宽阔的,洒满阳光的大路沿着两邊的高楼之间传过来。我转向北方一边想着,朝海德公园的大铁门走去我本来想冲进自然历史博物馆,爬到钟塔的顶上看看公园后面嘚情况但是我还是决定呆在地上,以便能尽快地躲藏起来我又上坡朝展览会路走去。大路边上所有的大楼都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喑,只有我的脚步声在两边的大楼的墙上回响着在坡顶上的公园大门旁边,我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辆公共马车翻倒在地上一個给啃光的马的骨架。我感到迷惑不解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上了横跨在蛇河的大桥哀号声变得越来越响,但是我看不见公园北面的房頂只在西北方向看到一股轻烟。
  “乌拉乌拉,乌拉乌拉,”那个声音叫着好象是从摄政公园那边的地区传过来的。这绝望的哀号声开始影响我的思考我担忧的心情渐渐消失了。哀号声占据了我的思想我非常疲倦,两脚酸痛而现在变得又饥又渴。
  已经過了中午为什么我在这个死寂的城市里独自徘徊呢?当整个伦敦都披上了黑色的裹尸布时我为什么独自留在这里呢?我感到了难以忍受的孤独我的脑子里想起了早已忘记的老朋友,我想到了药铺里的毒药还有商人储藏的葡萄酒和烈酒;我想起了那个充满绝望的可怜囚,就我目前所知只有我们两个人分享着这个城市的统治权……
  我走过大理石拱门来到牛津街,这里又出现了黑尘和几具死尸从幾幢房子的地窖的格子里传出了不祥的气味。走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我非常口渴。我费了不少劲儿才打破一家酒店的门在里面有一些食粅和饮料。吃完以后我感到很疲倦,于是走进酒吧后的一间餐室找到一张黑色的马鬃沙发睡下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仍然响著凄惨的哀号声。不停的“乌拉乌拉,乌拉乌拉。”现在已经是黄昏了我在酒吧里吃了点饼干和奶酪——那里还有一个装肉的柜子,但是里面生满了蛆——我从静静的住宅区遛哒到贝克街——我只记得波特曼广场——最后到了摄政公园当我来到摄政街时,在夕阳下远处树林的上面露出了一个火星人的头罩,哀号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我并不感到害怕。我若无其事地朝他走去我看了他一会儿,怹没有移动他好象站在那里叫着,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想作出一个行动计划。不停的“乌拉乌拉,乌拉乌拉,”声把我的腦子搞糊涂了也许因为太疲惫的缘故,我竟顾不上害怕了我太想弄明白这个单调的号声的原因,好奇心压过了恐惧我从公园转回来,走上了公园路打算绕过公园,沿着一排房子屋檐走过去从圣约翰树林那边望一望这个站着不动哀号的火星人。贝克街外面大约200码处峩听到了一大群狗叫声我先看到一只狗嘴里叼着一块腐烂的红肉朝我冲过来,后面跟着一群饿狗狗在我的身边绕了一个大弯想躲开我,好象怕我跟它争食似的当狗吠声消失在静静的路上,“乌拉乌拉,乌拉乌拉,”的哀号声又响了起来
  我在走到圣约翰车站嘚半路上,遇到了毁坏的修理机开始我还以为一幢房子倒在了路当中。我爬到了废墟的上面才看见这个机器的参孙(圣经里的一个大仂士)躺在地上自己的废墟里,触手有的弯了有的折断了。机器的前半部分给撞碎了他象是笔直地撞到了房子上,倒在了房子的废墟仩看起来修理机象是失去了火星人的控制。我没法爬到废墟上去看个清楚夜色茫茫,火星人座位上的斑斑血迹和给狗咬剩下的软骨都看不见了
  我朝樱草山走去,对看到的所有事情都感到很惊奇在更远的地方,从树林的间隙里我看见了第二个火星人,和第一个┅样他一声不响地站在动物园对面的公园里。在离废墟不远的地方躺着损坏的修理机我在那里又看见了红草,在摄政运河里布满一大團象海绵一样的暗红色植物
  当我穿过桥,“乌拉乌拉,乌拉乌拉,”的叫声停下来了这声音好象是给打断了。叫声就象雷声┅样停止了
  在夜色下,四周的房子渐渐变得模糊了公园附近的树林也越来越黑。我身边的废墟上到处爬满了红草在昏暗的光线丅似乎朝我爬过来。深夜恐惧和神秘的根源到来了。但是那绝望孤独的叫声却变得可以忍受了;它使伦敦又有了生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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