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观念与政策的哪些方面,欧洲国家要比美国亲属体系的特点开放

软实力是如何被发明出来的

将近三十年前,美国政治学家、前政府高官约瑟夫 奈在《外交政策》杂志提出了一种叫做 软实力 的新概念。它像野火般传播,定义了我们的时代。奈提出软实力(亦称同化性实力)的时候,冷战刚结束,世界实力关系正在经历根本性的变化。

奈在文章中写道,虽然美国当时的相对实力不如二战刚结束时强大,但它拥有另一种独特的、崭新的实力来源。按照定义,实力或权力就是 控制他国和使别国做本不愿做的事的能力 。美国除了具有显而易见的军事实力 即胁迫性的硬实力之外,还拥有强大的软实力。通过汲取和运用软实力,美国将巩固其在全世界的领导地位。

测量硬实力很简单,统计一下导弹、坦克数量和军队人数就大致有数了。斯大林曾经有句名言: 教皇有几个师?

美国的软实力具体包括哪些内容呢?奈归纳出了三大类别:文化类、意识形态类和制度类。他认为在这些领域,全世界都争相模仿美国。软实力被定义为通过在文化、意识形态和制度上吸引别国模仿,使其按你的意愿行事的能力。

如果一个国家能使其权力合法性得到别国认可,它在实现自身意愿时遭遇的阻碍将较小。如果它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具有吸引力,那么其他人将更愿意遵循。如果它能够建立与本社会一致的国际规范,那么它将不太需要被迫做出改变。如果它能通过支持某些制度,使别国愿意按主导国偏好的方式引导或限制行为,它将无须动用代价不菲的胁迫性实力或硬实力 同化性实力就是要让别国追求你的追求,软实力的来源是文化吸引力、意识形态和国际制度。

奈进一步为美国的软实力定性,称其具体内容包括自由民主政治、自由市场经济,以及人权等基本价值观 这在实质上就是自由主义。

约瑟夫 奈在2004年的《软实力:世界政治的成功之道》中,再次描述了软实力

在软实力概念被提出后的二十余年里,世界大势与奈的预测基本吻合。在冷战获胜后,内嵌于美国价值观的自由主义在全球大受欢迎,一时风头无两。的确有一段时期,世界上几乎每个国家都渴望成为美国,渴求美国所拥有和追求的一切,以至于弗朗西斯 福山创造出了 历史终结论 ,称世界政治发展已经到达终点,其形式就是自由主义民主。

按照非政府组织 自由之家 的统计,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到新世纪第二个十年,自由主义民主国家的数量从60几个增加至近150个。根据《华尔街日报》和美国传统基金会的排名,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经济体的数量从40多个上升至近100个。许多国家放弃了本国原有的政治和经济体制,转型成为与自由主义价值观相一致的新政权 用奈的话来说就是追求美国的追求,这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现象。我把它称为 大皈依 。这便是软实力的绝妙之处。

有段时期,几乎每个国家都想成为美国,追求着美国的追求

在国际关系领域,正如奈所倡导的那样,在美国引领的全球化驱动下,世贸组织、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机构得以建立和扩张,并成为国际制度基础,而这样的国际制度在结构上受美国的 同化性实力 的影响。冷战结束后,美国利用其天然具有 排他性 的同盟体系来巩固国际制度安排。希拉里 克林顿在担任美国国务卿时,曾将奥巴马的 亚洲再平衡 战略归纳为:建立 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 (从而) 管控新兴大国的和平崛起,以及推进普世规范和价值。

当然还有欧洲。欧洲一体化工程成为美国软实力的局部体现。作为超国家实体的欧盟扮演了奈的软实力叙事中 国家 的角色。全世界一整代人充满艳羡地见证了这场前无古人的试验 许多欧洲国家主动放弃越来越多主权,自愿遵循一套或若干套以各国共同的自由主义价值观为基础的规则。布鲁塞尔和奈的主张完全一致,欧盟所有现成员国和潜在成员国所欲所求,跟西欧核心成员国所欲所求完全一致。

同化性实力是一个国家通过构建某种形势令别的国家以与其一致的方式发展偏好或定义自身利益的能力。

欧盟非常善于运用软实力,一度使所有国家对入盟心驰神往。就连文化和价值观迥异于欧洲的穆斯林大国土耳其,也愿意接受改造,采取欧盟的制度和法律。乌克兰为了加入欧盟,甚至甘愿冒与俄罗斯交战的风险。

从当时来看,21世纪仿佛真的属于美国的全球软实力帝国和欧盟的软实力王国。

21世纪一度被认为是西方软实力的世纪

但今天我们知道事情并没有这样发展。

前文描述的历史背景与今日的世界形成反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软实力帝国正在我们面前崩塌。

第一个原因很简单。产品不符合 顾客 的需求。向西方购买软实力并 皈依 西方 即通过自我改造,使本国与西方所欲所求完全一致 的国家,大致有四组。

第一组是前苏东国家,包括俄罗斯在内共计19个。它们是最幸运的一组,其中许多国家在柏林墙倒塌之后迅速融入了西方。它们本来就一直与西欧有着密切的文化联系,当年加入苏东集团多少有点受胁迫的成分。冷战一结束,它们大都迫不及待地投入了西方的怀抱,经济与社会全面与欧洲接轨。这些国家基本都选择了自由民主政治和市场经济,它们的生活水平也开始接近发达国家。此类国家很多加入了欧盟,有几个还进入了欧元区和北约。波兰和捷克是其中最成功的两个国家。

然而,即使在这组最幸运的国家当中,成功者也开始失望,比如匈牙利和波兰;失败者比比皆是,最糟糕的要数乌克兰。事实上,从整体来看失败者是多于成功者的。

第二组包括冷战时期在威权或独裁统治下达到发达国家经济水平、冷战后选择自由化的国家和地区。韩国、南非和中国台湾地区属于这个类别。它们的结局喜忧参半,韩国保持着繁荣,但台湾地区却走向了衰落。

第三组由后冷战时期的民主国家组成,这是最大、最有意思的一组。其中包括冷战之后的十年当中,将近100个把本国政治体制改为选举民主制的发展中国家。政治学家塞缪尔 亨廷顿将当时的民主浪潮称为 第三波 。这些国家有的是军事独裁政权,有的刚结束内战,它们彼此的地域、文化、宗教大不相同,但下场却相差无几,都面临着普遍的幻灭感。

第四组是刚过去不久的阿拉伯之春国家。我们都清楚它们遭遇了什么。

二、软实力成为 弗兰肯斯坦

时至今日,我们发现软实力成为了人造怪胎 弗兰肯斯坦 ,并且开始反噬其创造者。美国,甚至包括欧洲,基于对软实力的效用的无比自信,极力想把全世界纳入自己的体系。曾为后冷战时期首位美国总统克林顿担任国家安全顾问的安东尼 雷克阐述,美国要通过 在海外推动民主 达到增进本国繁荣、更新安全部署的目的。

作为扩张战略的一部分,美国向外输出民主和市场经济等核心意识形态观念。它调整了冷战的遏制方针,转向了扩张,比如强化现有市场经济民主国家;培育和巩固新兴民主国家和市场经济体;压制对市场和选举抱有敌意的国家,积极促进它们走向自由化;积极推动以人权为基础的人道主义议程。这样一来,美国将成为唯一的霸主,美国的信条 即 人人生而平等,具有上帝赋予的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将成为所有人的福音书,反映出 美国的、同时也是普世的 价值观。

美国总统小布什曾宣布,美国是一个 道德国家 , 道德真理在所有文化、所有时期、所有地方都是通行的 。这便是美国打了鸡血的软实力!在小布什的第二个任期当中,美国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为了 推翻全世界所有暴君 (谁会不同意呢?),花费了大量金融和战略资源。

2003年,小布什在埃及对巴勒斯坦代表团说: 上帝告诉我要终结伊拉克的暴政。

新加坡学者、前外交官马凯硕在近作《西洋西下?》(Has the West Lost It?)中,将其归结为西方的狂傲自大。除了 狂傲自大 ,或许难以找到另一个词来形容这一切。西方对软实力的效用与合法性抱有极大的信心,以至于愿意动用硬实力来促成软实力。最突出的证据莫过于伊拉克战争;美欧联手干涉利比亚则是最近的例子。多么讽刺!多么悖论!

在这种狂傲自大的心态作用下,美国着手对二战后的国际秩序进行重大修订,它已不满足于自己作为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想要攫取不受限制的全球霸权。迈克尔 林德在《国家利益》杂志发表文章 美国vs.中俄:欢迎来到第二次冷战 ,对此进行过剖析。新保守主义思想家罗伯特 卡根从理论角度阐述了美国霸权维持所谓 自由主义国际秩序 的必要性,也就是要以软实力为名赤裸裸地动用硬实力。根据林德的预测,如果第二次冷战在美国与中俄之间爆发,战败者将是美国。

令人惊讶的是,时至今日欧洲仍然保持着对软实力的狂傲自大。今年5月,在意大利再次大选之前,法国财政部长布鲁诺 勒梅尔警告意大利称: 意大利人必须明白,意大利的未来在欧洲,而不在其他任何地方 这件事的魔幻之处在于一名法国部长竟然觉得自己有权对意大利人指手画脚,告诉他们国家的未来在哪里。几周后,欧盟委员会主席让-克洛德 容克对尘埃落定的意大利大选发表评论,几乎就是在指责意大利人懒惰、腐败、不严肃。若非软实力落入了绝望的境地,很难想象欧盟高官竟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倨傲的西方对软实力产生了一种幻觉,以为它是一种独立存在的实力。但就连奈自己也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在现实中,软实力是、且将永远是硬实力的延续与衍生。想象一下,如果明天美国陷入许多新兴民主国家的困境,成为了一个贫穷匮乏的国家,哪怕它继续保持着自由主义价值观和制度,它还会是其他国家争相与之看齐的模范吗?

若论建筑在软实力幻象之上的实体,首屈一指当属欧洲一体化工程。数十年来,欧洲在本质上一直在搭西方软实力的便车,它的安全靠美国保障,经济上依赖美国领衔的全球经济秩序,以美元作为储备货币。正因为这种幻象,今天的欧洲内外交困。美国开始动用其硬实力,退出巴黎气变协议,退出伊核协议,对欧洲商品征收关税。可欧洲又能怎么办呢?

欧洲追求高大上的自由主义情怀,导致许多成员国内部出现重大分裂。比如意大利就因为接纳大量移民背上了沉重的负担。匈牙利和波兰早就看破了自由主义价值观;捷克和奥地利紧随其后;到了今天,连意大利这个欧盟创始成员国、欧洲第四大经济体也开始觉醒。这些欧盟成员国的呼声非常明确: 我们不再追求你的追求。 这便是软实力的终结。

近几十年来,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化合作用下,软实力看似势不可挡,多次在颠覆政权、肢解国家的颜色革命中扮演重要角色。从开罗的解放广场到阿拉伯世界,再到基辅的独立广场,当革命火种在脸书和谷歌的传播下四处蔓延时,西方欣喜地喝彩。

但今天,西方沉默了。原来这些技术可以轻易为俄罗斯所用 如果俄罗斯真的使用了的话 对美国和欧洲的政治进行暗中破坏。事实上,就西方对俄罗斯的指控来看,俄罗斯的行为远远不如西方猖獗。前者多年来公开在其他国家进行颠覆行动,而2016年美国大选中的所谓 假新闻 ,大部分是美国网民和媒体自己炮制出来的,所谓颠覆行为,其实不过是利用社交媒体对美国原产内容进行传播和操纵。然而即便这样粗浅的战术也足以给美国和欧洲社会造成混乱。美国主流媒体指责社交媒体毁掉了民主。美国当局正在对此展开刑事调查。从媒体到立法机构,许多美国人开始呼吁网络审查制度,一些新法律已经出台。许多互联网巨头在巨大的政治和社会压力面前,已经开始对内容进行自我审查。

当西方对软实力无比自信的时候,总提倡越开放越好,只有完全不限制言论自由,才能通往真理。可今天西方变了。谁能想到,自由主义的软实力如此不堪一击,只需在选举季里上脸书捣鼓一番,就足以在西方内部培育出对自由主义的圣杯 言论自由 的质疑和攻击?

在假新闻和言论自由的夹缝中,美国开始感到纠结:人是否拥有接受错误信息的权利呢?

软实力之所以走向衰落,最根本性的原因或许来自其始作俑者。作为软实力时代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新自由主义革命非但没有使软实力的拥有者和运用者变得更强大,反而使它们遭到了削弱;非但没有使它们更团结,反而造成了碎片化。在德国社会学家沃尔夫冈 施特雷克看来,软实力全球化 的步伐超出了各国社会和国际组织为经济和政治治理建立有效制度的能力。包括资本主义核心国家在内的许多国家出现债务高昂、不平等现象和不稳定增长,意味着政治和经济的可治性遭遇了普遍性危机。 施特雷克把这种内部逆反现象称作 夺回控制权 。

到目前为止,内部起义已造就了在美国、意大利、匈牙利、波兰、奥地利和捷克等发达国家的执政多数派。部分发展中国家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面对自由主义软实力的可悲现状,政治学家菲利普 施密特给自己最近一篇论文起名为: 后自由主义民主:描绘可能的未来 。

硬实力时代和软实力未来

在今天这个时代,环视四方处处可见硬实力的影子。世界舞台上但凡有点分量的角色,不论国家大小都是硬实力强国。美国毫无疑问是当今最大的硬实力强国。如今它决定彻底抛弃软实力,以修复其社会因软实力的傲慢而受到的损伤。今天的美国可以让朝鲜见识火与怒;可以对所有国家发起贸易战;可以捣毁世贸组织;可以用本国法律惩罚一个与第三国做生意的外国公司。它什么都做得出来。

在硬实力面前,欧洲仿佛一只被车灯照到的鹿,茫然无措。它一面虚张声势地高喊 绝不在枪口下谈判! 另一方面,欧洲精英又在向美国乞和。有报道称,欧盟高级官员甚至向美国建议,如果美国在关税上放他们一马,欧盟时刻准备着加入美国阵营打击中国。美国声称当今的贸易规则有失公平,所以要通过贸易战索求补偿。法国总统马克龙等欧洲领导人宣称美国的行为是非法的。然而如果美国愿意放过欧洲,他们立马又跟美国成了同一条战壕里朋友,要跟中国打贸易战。欧盟之虚伪,可见一斑。

在抛弃软实力的美国面前,缺乏硬实力的欧盟色厉胆薄

当然,没人能忽略俄罗斯。通过巧妙运用自身有限却仍然强大的硬实力,俄罗斯用强制力完成了自二战结束以来最显著的领土扩张,从乌克兰手里拿走(以俄罗斯的角度出发就是收复)了克里米亚。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大胆行动改变了叙利亚内战的轨迹,使之符合俄罗斯的利益。

有些小国也具备相当程度的硬实力,最明显的例子便是朝鲜。今年夏天,长期被西方抹黑的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以平等的姿态会见美国总统特朗普。要是朝鲜过去就遵照美国的命令终止了核武器项目,那它还有今天吗?可以看到,坚守硬实力的金正恩得到了巨大的回报,相比之下,向软实力投降的卡扎菲则落得可叹的下场。

毫无疑问,今天的世界处于硬实力时代,为我们所熟悉的软实力正在消亡。然而,回归一个完全靠硬实力说话的世界是危险的。过去几个世纪,世界完全以硬实力作为游戏规则,导致人类蒙受了无法估量的巨大痛苦。单单在20世纪,硬实力的较量就掀起了两场世界大战和漫长的冷战,人类几乎走到了灭亡边缘。未来的世界还能不能有更高的追求?软实力能否获得新生?

或许可以从中国寻求答案。

非常有意思的是,三十年前当奈动笔写关于软实力的文章时,他几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中国。在当年那篇刊登于《外交政策》的文章里,中国的出场率极低。即便偶尔被提及,中国要么与苏联并做一个整体,要么被视为一个软硬实力皆缺、对西方主导地位毫无挑战的典型,或者作为地缘政治大背景中的一点反思。

有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在软实力风头强劲的年代,中国是唯一一个逆流而动的国家。中国虽然融入了二战之后的国际秩序,但坚定地拒绝成为后冷战时期软实力的附庸国。经过复杂的转型,中国从中央计划式经济走向了市场经济,但拒绝让市场凌驾于国家之上;国家仍然是塑造中国经济的主要力量。中国拒绝了西方对于民主、自由和人权的定义,保留并巩固了一党领导的政治模式。在文化、意识形态和制度等软实力领域,中国都没有变成一个想西方所想、求西方所求的傀儡。

结果呢?与多数经历了 大皈依 的国家相反,中国迎来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见的大规模高速增长。中国从贫穷的农业国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工业经济体(按购买力平价计算),并在此过程中带领7亿人摆脱了贫困。按今天的贫困标准来看,中国彻底消除贫困已经目标在望。事实上,如果不计入中国的贡献,世界减贫事业甚至可能出现倒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国达到了人类历史上 三最 在最短时间内使最多人口的生活水平获得最大程度的提高。

哈佛大学教授格雷厄姆 艾利森称这个奇迹为 贫困金字塔 40年前,90%的中国人生活在世界银行划定的 极端贫困线 以下,如今这个金字塔被倒转过来,只有1%的中国人生活在那条线以下。

中国的成就能否充实新型软实力的内容呢?

十五年前,中国战略家郑必坚首创 和平崛起 这个词汇来表达中国的愿景。多年来,和平崛起的提法屡遭挑战和怀疑。批评者指出,张力伴随着中国崛起而出现,比如南海的紧张局势。格雷厄姆 艾利森拉响了警报,称中美两国可能落入修昔底德陷阱:新兴大国(中国)的实力引发守成大国(美国)的恐惧,从而导致战争。艾利森在新书《注定一战》中指出,在过去500年里,新兴大国挑战守成大国的案例共出现过16次,其中12次以战争收场。

但如果我们退后一步停下来想想,就会发现中国的和平崛起已是既成事实。历史上几乎所有大国的崛起,从雅典帝国到罗马帝国和大英帝国,从美国扩张时期的 天命论 到现代史上法国、德国和日本的崛起,无不采取极度暴力的手段,通过殖民乃至种族灭绝政策对世界各民族进行大范围征服和剥削。中国崛起的规模和速度远胜于历史上的任何大国崛起,却至今保持着和平,没有侵略任何国家,没有伤害谁的性命。也许如艾利森所说,我们在心理上还没有跳出修昔底德陷阱,但现实当中,我们已经迈过了这道坎。

与历史上的大国崛起相比,中国崛起超乎寻常的和平,实际上已经超越了修昔底德陷阱

这是个意义非凡的成就!中国在其中发挥了主要作用,但不是唯一的角色。许多国家协调一致地行动,才共同实现了中国的和平崛起。

这番成就是否足以成为未来新型软实力的具体内容?

事实上,经过数十年埋头发展,今天的中国正在向世界前沿走出去,提出新的主张,即习近平主席所说的 人类命运共同体 。在中国构想的世界里,各国尊重彼此在发展道路上的选择。所以,中国提出的软实力新主张以不强迫别国所欲所求必须跟中国一样为基础。

在政策领域,中国发起了 一带一路 倡议,利用庞大的资本和产能推进其他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以此为龙头带动经济增长,最终使中国也获益。

这些新主张能否成为未来新型软实力的内容?

冷战结束后,西方通过自由主义为软实力注册了版权,这种软实力专利品牌拥有一颗自由主义的内核。但时至今日,自由主义软实力正在消亡,该专利已经过期。在21世纪,与意识形态脱钩的软实力或许成为主流。当然人们不再会对软实力抱有幻想 至少中国人不抱幻想 以为它能脱离硬实力独立存在并取得成功。中国的主张更具包容性,更能容纳差异。这种新形式的软实力不强迫别国接受自己的模式,因此它能造就一个更和平的未来。世界应该拥抱这样的软实力。

责任编辑:东方 观察者网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

可选中1个或多个下面的关键词,搜索相关资料。也可直接点“搜索资料”搜索整个问题。

美国立国的核心是被称作“新英格兰”的大陆东海岸靠近现加拿大的小块地方。再加上“弗吉尼亚”,是英国人在北美的殖民地。“新英格兰”不用说了,“弗吉尼亚”是对英“童贞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致敬。殖民者自然是英国人为主,但也有德意志、荷兰、瑞典等地的殖民者混杂。南部有蓄奴行为,奴隶既有黑人,也有少量白人。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新英格兰的缅因、新罕布什尔、康涅狄格、马萨诸塞这些州的面积是非常非常小的,即便是当时新开拓的弗吉尼亚,面积也与美国建国后吸纳的州不能相提并论。当时的北美大陆,西班牙广大内陆有名义上的(教廷赋予)传统优势,法国宣称对密西西比河流域拥有主权(“路易斯安那”以法王路易十四命名),英国殖民地集中在东海岸狭小而开发度却很高的地区,以及湖区以北。

说到北美殖民地与其宗主国的对抗乃至美国独立,必须涉及英国国教和所谓“清教徒”。英国经历宗教改革和光荣革命,建立起了高度独立的宗教和君主立宪政体。此时的英王并非完全意义上的“虚君”,还是英国国教的教宗。英国国教又称“圣公会”,即不同于罗马教廷统领下的天主教,也不同于新教,它的改革意义仅仅在于摆脱罗马教皇的掌控,使宗教信仰完全由民族国家自己的首脑控制,并为对天主教的繁文缛节进行变革,与新教相比仍是相对专制的。不满英国国教对思想的禁锢,向往新教的英国基督徒就被称作“清教徒”。显而易见地,这些信仰上的异类宁愿远赴重洋到北美殖民地开疆辟土,也不愿在本土受歧视和迫害。因此,北美英国人同本土英国人在头脑上有着深刻的不同,而且对英王、英政府不信任。

这里再提一句,西方世界对君主、政府的观念和我们中国有着极大的不同。西方文明世界的根基是罗马秩序和希腊精神。在希腊和罗马,共和与民主的思想盛行,君王的权力受到限制,专制和独裁一定会遭受质疑和挑战。在罗马的废墟上建立起以基督教为道德、日耳曼蛮族风尚为活力的新局面。基督教崇尚博爱、敬畏、尊重,从思想上把持了欧洲君王的操守;蛮族风尚保有游牧部落的原始协商制度,是议会形式的最早雏形。所以尽管中古欧洲与中国相比物质匮乏、民众愚昧,却保有更适宜工业文明的先进的种子。文艺复兴带来了教育的极大发展,欧洲以巨大的活力勃兴,现代民族国家最初在马基雅弗利式的专制君主统治下纷纷出现,这些君主随后又在民众的权力诉求和社会良心下逐个谢幕。工业革命后,资产阶级的力量日益强大,旧秩序下的教士(新教改革的重大意义就在于,任何人都能维持他自己的信仰无需教会事无巨细地引导,教士很难再继续作为一个能左右社会生活各方面的阶层高高在上了)、封建贵族的特权越来越使他们难以忍受。新思想,包括自然科学和政治经济的启蒙运动,飞速更新着人们的头脑,相较之下教会、贵族的顽固也越来越显得愚蠢、粗俗和卑鄙。社会阶层的变革是势在必行的。美国独立是这场欧陆大戏之外颇为精彩的一个独角戏。

独立战争前的英属北美殖民地,北部地区资本主义工商业发达,南部地区农产品丰饶富裕,没有宗教冲突,不受专制君主野心的觊觎。殖民者拥有英国国籍或其他国国籍,但都信奉新教,说英语,有共同的价值观,形成了统一的政治经济共同体,可以说已经成为一个新的民族。他们不关心英国政府在英伦三岛和欧洲大陆的利益,不尊崇英王和坎特伯雷的大主教,相反对不断加重的殖民地赋税和种种政策限制、商业垄断极为不满,宗主国成了他们最大也是惟一的敌人。随着英国政府的武装干涉,北美民众组成民兵,独立战争打响。具体经过,网上一搜都有。

《独立宣言》是当时最进步的一份政治文件,独立之后的美国具备最开明、公正的行政、司法体制,军队属于国家而非政府,最接近于洛克、伏尔泰、孟德斯鸠的理想。美国人的主干是理性的实业家、勤奋的农场主,有教养、有头脑、有信念。美国立国的国父们,在情操上比欧洲任何政治家和贵族(更别提充斥亚洲宫廷的下流胚)都高洁,华盛顿人称“佩剑圣人”。再加上清教徒勤勉、自律、节俭美德,殖民地人民的开拓进取精神,它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使得美国迅速跃升为一个独立、文明的强大国家。 因其显著的宗教、政治宽容性(绝对不能忍受的仅有法西斯主义和贡铲竹椅两大人类文明癌症),文化包容性,经济发达性,生活舒适性,成为移民者的天堂,诸多人种混杂。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中国传统文化观念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