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会:我不会再说做一个贾乃亮自说是基督徒徒有多好

林献羔见证(一) -信仰耶稣基督教书籍资料-基督徒灵修_林献羔灵音丛书
第二章& 出生与成长
第三章& 由战乱到和平
第四章& 牢狱生活
第五章& 又是恩典
第六章& 洪涛再漫
特& 记——献羔的训勉
补& 篇——新挑战
作者:郑 蓝
原名《馨香的侍奉》
由香港天道书楼出版
地址:广州市德政北路
雅荷塘(北)荣桂里15号
邮政编码:510055
电话:020-
日期:2010年9月新印
& 馨香的侍奉
一、开展事工
回到阔别多年的家园,林献羔有计划地展开工作。于1979年初,他在居住的地方开设英文班;最早期入学的是一群基督徒。献羔期望透过这英文学习班去接触未信主的群体,从而将福音带给他们。
5月21日早上,林家弥漫着生离死别的哀愁,因献羔的母亲离世。在理性上,他知道她回天家;在感情上,总有点依依不舍。就在当日,他一家决定开告别会,为母亲举行安息礼拜。在告别会当中,一个女孩子闯进来,但林家上下并不认识她。问明来意才知道她来不是想参加告别会,而是想学英文,于是献羔请她第二天来上课。
献羔每日授完课后,都给学生讲解福音,与他们分享信仰。那个女孩就是英文班第一个接受耶稣的。她不单自己成为基督徒,还将表妹带到神面前。她们两人正式决志接受耶稣基督为救主,是在1979年9月23日。
礼拜日下午2点和晚上7点分别有聚会,开始时每次连献羔只得5人参加。后来,在星期四晚加开一次聚会,与会的也是3、4人。
时间匆匆,转瞬几年过去,现在献羔的家庭聚会情况与前截然不同。“主日信息”分三堂,第一堂在主日的早上,约270人出席,第二、三堂分别于礼拜三晚上及礼拜六晚上,每次聚会均超过250人,三次合共800多人。每主日晚上,都有擘饼聚会。每月第一个主日崇拜后也有擘饼,为方便居住较远的信徒;因为有几百已受浸的弟兄姊妹住在郊区,他们不能在每主日晚来参加擘饼,但每月的主日擘饼,他们却可以出席。周日中,他们分别在家中有自己的聚会。礼拜日下午3点,有儿童聚会。每月第一、三个礼拜二晚上有学道班,特别为初信的弟兄姊妹而设。第二、四个礼拜二晚上,举行青年聚会。礼拜四晚上一定是布道会,让信徒带领未信的朋友出席,聆听福音。礼拜五晚上,信徒分组出外探访,探望基督徒及他们未信的家人,让他们认识教会的人和领略基督教信仰。
1979年初,献羔除了教英文、致力开拓福音预工及在大马站举行聚会外,3月25日,他应邀前往新丰路主领家庭聚会。这是他重见光明后,首次主领家庭聚会,也是新丰路举行的第一次家庭聚会。自此以后,他们继续有家庭聚会,并有一对夫妇和一些主内弟兄姊妹热心地、忠心地在那儿一同侍奉,教会人数日渐加增。同年11月11日,献羔为新丰路教会首批的17人施浸。
大马站家庭教会恢复聚会后,第一次为信徒施浸是在1980年7月6日,只有四位姊妹,就是在1979年9月23日接受基督为救主的两表姊妹和另外两人。当时,他们往河边举行浸礼,只得献羔和受浸的4人,看来凄清,其实却不然,因为他们的神一定与他们同在。往河边的路程颇长,从大马站出发,转乘两次公共汽车抵达员村后,再步行20分钟方可到达河边。同年12月1日的一次,共有10人受浸,这一次所定的日子比较迟;以往每年最后一次的浸礼都在10月和11月之间。虽然在12月的寒冬受浸,心内的火热足以使10位受浸者面对寒冷而不觉冷,其中还有一位70岁的姊妹哩!
到河边施浸的美好传统一直延到1982年底,共有16批人接受浸礼。
第17批受浸的信徒共有17人。这一次浸礼比较特别。首先,他们放弃了惯常往河边施浸的传统,在一位弟兄家里的大水池中施行。其次,虽然他们算为第17批,其实,也可说是第一批,因为大马站家庭教会曾受压力而暂停了半年,由1982年12月6日至1983年5月28日。5月29日恢复聚会不久,在7月17日就为第17批人施浸。
献羔回广州第六年,1984年的6月17日,大马站家庭教会造了自己的浸池,是个铁框橡皮水池。次日,第23批受浸的弟兄姊妹就在三楼这新水池接受洗礼,计有38人。
1986年10月2日,献羔出发到郊区探访信徒,当日就在河边为10位信徒施浸,这是第35批。一位姊妹年届82,从居住的村子步行一小时来到河边,只为接受浸礼。一般人只需徒步行20分钟必能到达,她所以比较慢是因为:第一,年纪老,第二,她原是瘫痪的病人,不能行走有两年之久,遍访名医,医治无效。也找过巫师,但也无用处。后来,她信了耶稣,许多信徒恳切地为她祷告。不久,竟能在门前空地漫步!有一天,她独自一人往田间散步,亲属看见皆为之惊呼:“你为什么出来走?”
她答道:“耶稣医好我了!”
神的大能在姊妹身上彰显,有谁不归荣耀与神?难怪当天参加这浸礼聚会的5位新加坡信徒抢着拍照,并说:“要拿回去给新加坡的弟兄姊妹看。”
最多人受浸的一次是第45批,共169人,浸礼在1989年8月8日举行。
这些人在上午及晚上受浸。从1980年7月6日的第一批4人至88年第45批,全部受浸人数共1600多人,其中包括郊区的几百人。他们虽在这儿受浸,却因居住太远,不能每主日来参加聚会,但他们自己有聚会。
早期在大马站的家庭聚会中,只献羔一人负责。后来有几个信徒投入侍奉,作传道同工。
1986年8月1日,更有两位姊妹毅然离开她们的工作岗位,加入了侍奉的行列,全时间学习侍奉。她们是学习全职侍奉最先的两位,第三位姊妹在同年9月1日加入。另一位姊妹也于1987年4月5日正式加入传道行列,成为大马站的同工,全时间侍奉神。在几个传道同工当中,她是最年轻的一个。她专门负责青年工作,如主领青年聚会,策划、推动青年户外团契活动,每次参加人数约70、80人,有时甚至多达100人。
二、写作侍奉
献羔的写作侍奉共分两项:造就、福音性的小册子和诗歌。
感谢神保守献羔的《灵音丛书》不致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被毁灭。神藉着一位老弟兄做了这件值得记念的事。
这位老弟兄以前在大马站聚会。献羔复出时,他特地造访献羔并带来一套《灵音丛书》。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圣经和一切属灵书籍都被焚毁,献羔的《灵音丛书》更成为当时狂热分子的眼中钉,找到的都给付诸一炬。但这位老弟兄却想出一个妙法来保存这唯一的一套书。他先找出一个安放亲人骸骨的瓮,将里面的骨头拿出来,安放在另一处,然后将《灵音丛书》放入瓮中,埋入地里,静待文化大革命的浪潮退去。之后,他便小心翼翼地将献羔的作品拿出来,在献羔回来时,交还给他。这些书的纸张都变黄了,但仍是宝贵的。献羔收回这套书时,发现两个特点:第一,书里没有夹着一块污秽泥土,异常整洁干净,有如书中内文的纯净;第二,这套书一如“死海古卷”般收藏在瓮里,埋在山洞中,得以保存。
在老弟兄给献羔保存的书中,缺了1955年3月出版的《受浸与擘饼》。1987年初,献羔准备摇笔杆补写,正当他动工写了几页的时候,便收到从韶关市一位弟兄寄来的信,信上写道:“1955年,我曾在你那儿聚会,你送我几本小册子,其中一本《受浸与擘饼》,我仍保存着。只是,我还未受浸。”读完来信,献羔高兴到了极点,立即回信,请他用挂号把这本书寄来,并嘱咐他前来受浸。缺少了的书,终于再度回到献羔手里,而那位弟兄也于1987年4月28日加入第三十七批受浸者的行列,接受浸礼。
直到1955年为止,献羔已经写了15本《灵音丛书》。后来,这套书也在香港出版。
正当他开始写第16本小册子《一次得救永远得救》时,就被逮捕了。
《一次得救永远得救》终于1979年5月8日出版。这是献羔出狱后写的第一本新书;日后亦陆续有作品面世。
《天国》在1980年3月1日写成;15日后再完成一本灵音小册子《永生之路》。同年12月《虚空》这本小册子亦出版了。
1985年7月16日,献羔写了《魔鬼王国》一书,这算是近期完成的作品。随后写的都是与讲道题目、大纲有关的《灵音小册子》。2008年4月24日完成灵音小丛书之二百册《奔跑天路》。
献羔的诗歌创作远较书籍为少,脱离捆锁后,1984年6月12日写最后一首诗歌“得胜,再得胜!”,载于《旷野人声》(诗选)内(第25首)。
愿神继续使用献羔,让他在诗歌创作方面不断发展,使弟兄姊妹不单从他的书籍得鼓励,也从他的诗歌中得着帮助。
诗歌创作虽不多,献羔仍致力于编印《灵音诗歌》。1980年9月5日,他把搜集齐的诗歌分成小册子来钉装,共有500首之多。
三、修建会址
修建聚会的地方,扩大内部,让更多人参加聚会。
1950年4月23日,大马站开始聚会,后搬到解放北路。10月15日由于解放北的聚会地点受到一些因素影响,而大马站楼下的住户刚好要搬迁,于是便决定搬回大马站聚会。
早期(1950至1958年)聚会的时候,献羔在楼下讲道,用扩音器播上二楼。那时候三楼还未建成,只在二楼后部建一个木阁楼,就利用这个阁楼作为恢复聚会的场地。阁楼十分狭小,除了献羔用来休息的一张铁床外,还有一些木柜,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他们就围着桌子聚会。以后,人数不断增加,由6人增至30多人,房子无法容纳了。于是他们在阁楼前面空着的中间部分盖上木板,这样,便可以容纳50、60人聚会。而神亦不断恩待,将人数加给他们,参加聚会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只得连晾晒衣服的天台也征用,把它盖上,连接以前已盖了的中间部分,这样,他们就有了三楼。感谢神!
直到1981年2月,二楼也不敷应用时,聚会只得扩展至三楼;献羔在三楼讲道,用扩音器传到二楼。
“你们这儿已不是家庭聚会处,是小礼拜堂。这是不容许的。”1981年7月2日,有人来干涉献羔的教会聚会。
“我准备第三次坐牢!”
“是吗?”
“我已预备好。若死了,就上天家。”
1982年12月1日下午3时,有5人来“请”他去谈话,他们说:“你们不可以继续举行聚会。”
“有个传达会议的说:‘要改变观念,现在没有地下教会了,一切家庭聚会都是合法的,都是爱主的……’另外,9月9日《人民日报》刊登了丁光训的发言说:‘不只在教堂里有自由’。”献羔引用所知的消息来反驳他们。
“你印的宗教小册子是违法的!”
“第一,这些小册子是油印的,全世界没有一国以油印为不合法。第二,我所印的小册子是非卖品,而且纯属圣经真理。”献羔回答。
最后,献羔还是被勒令停止聚会,因他仍有5年的附加刑,所以没有集会自由。不过他还是举行了几次聚会,至12月6日才暂停大型的聚会。但是,每日仍维持个别的小型交通聚会,特别在1983年元旦,从早到晚,计有30人前来交通。每日均有人穿梭交通,这样,献羔比以前更忙。后来,每晚还有小型聚会。
献羔虽然于1978年5月29日被释放,但还有5年附加刑,也就是说要到1983年5月29日才获得真正的自由。他屈指一算,只剩下半年的时间罢了。
刚巧,就在这段时间,隔壁37号建大楼,将旧房子拆平、打樁,准备建筑。这使献羔房子的右墙出现裂缝,隔邻的打樁工程可能使他的房子随时倒塌,为了弟兄姊妹的安全,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真的停止聚会了。感谢神!房子没有因打樁而倾倒,只是原有的裂缝加大了和房子下沉了约两公分。献羔因而得到隔壁补偿3000元。这样,他就有钱填补裂缝,牢固房子;将三楼的木板地铺上水泥,在屋内搭起水泥柱支架,成了今天的水泥支架地面,使全屋的负荷不再在墙上,而在支架上。
1983年5月28日,献羔被请去谈话,且接到警告:
“在未通知前,不要恢复聚会,连祷告也不行。”但献羔没有理会。次日,就是他满了五年附加刑的那日,他照常举行聚会,与会者共有50多人,后来,人数又不断递增。
1980年12月26日,房子险些发生火灾,感谢神,让屋内的人及早发现,没有酿成大患。事缘以诺(献羔的儿子)误把一块烧红了的炭放在厨房的窗台上所致。窗台是木板,但塗了水泥灰,他以为是水泥窗台,故将炭火放了上去,引起木板着火。幸好刚起的火头,立即被扑灭!
另一次事件,发生在1985年11月17日下午,楼下的旅馆存放了一大堆棉胎,想是看管的人不小心,不知怎的,竟着了火。若一直燃烧下去,火势就不易控制。幸好棉胎只烧了约尺多直径,就被扑灭了。
两次的意外,都蒙神保守,使聚会的地方脱离大火的摧毁。
四、八四年特记
这一年发生了两组、共四件比较特别的事,让我们一同来分享。
1.7月14日(星期日)起,在一个礼拜之内发生了三件不寻常的事情
(1)是有关一位被鬼附的梁惠燕姊妹:
一日,她从白天鹅宾馆下班,领了78元工资,往沙面桥迈步时,有声音对她说:“把钱给了我。”她过了桥之后,就向一棵树走去,把那份薪金和自己的钥匙都丢在树下,昂然回家而去。回家后,一直笑个不停,十分不正常。弟兄姊妹接到消息立刻恳切为她祷告,又有姊妹专诚探望她,为她祷告并领她来参加聚会,教会同心合意的为她赶鬼,鬼就离她而去。在这段时间内,一位资深的姊妹以神的忍耐和爱心陪伴她,不断为她祷告,终于战胜了那空中掌权者。
(2)是在16日举行的结婚感恩会:
说实在的,本来这样的事没有什么特别,但对献羔来说却含有分外的意义:首先,这是他出监后第一次主持的婚礼;其次,新娘就是那位来学英文而信主的刘玉兰姊妹,是恢复聚会后第一个决志者,也是第一批受浸的。还有,新郎陈洁伟的母亲就是那位热心爱主爱人,陪伴那被鬼附者的资深姊妹谭水妹。总而言之,他们的婚礼不单对献羔,就是对整间教会均有特别的意义。
(3)是一位弟兄的告别会,日期是21日:
他面对死亡而不惧,于离世前郑重地说:“我要走了,请别给我再吊葡萄糖。”这弟兄终于在17日被主耶稣接返父家,在弥留之际,他不断呼唤耶稣的名字。
2.被鬼附的得释放
12月27日晚上,王怡德夫妇与他们的亲戚李荷娟一同参加布道聚会。那位太太和她的亲戚都不幸地被鬼附着。散会之后,献羔和弟兄姊妹们奉主的名祷告,为她们赶鬼,经过一番属灵的争战后,附在那太太身上的鬼就出来了,她便回复正常,立刻开声祷告、认罪和赞美神!但她亲戚身上的鬼仍不肯出来。献羔当时尚未知道被鬼附者的姓名,于是问带她来的弟兄:“她叫什么名字?”弟兄将她的名字写在纸上,那被鬼附的竟把纸条拿来撕碎。献羔抢过那些碎纸,扔在地上,不让她继续撕下去。献羔叫她闭上眼睛,她不闭;叫她开声跟着祷告,她不开声;叫她低下头来,她不肯。正在大家不得要领之际,献羔叫带她来的弟兄认罪。他非常合作,即时开声认罪说:“神啊!求祢赦免我的罪!我曾答应祢不再吸烟,但后来因工友给我烟,我又吸起来。神啊!求祢赦免我,并撤销魔鬼对我的控诉:‘你又吸烟,可以瞒着弟兄姊妹,却欺哄不了你的神和我。’”
当他诚心在神面前认罪后,献羔等再奉主耶稣基督的名祷告赶鬼,那鬼立即出来了。脱离魔鬼辖制的姊妹随即应声跟他们开口祷告,又唱诗赞美,唱个不停,一直唱到离开。在离去前,献羔问她:
“为什么刚才你不开口?”
“我的喉咙好像被鬼紧扼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在赶鬼的事情上,若有人未认罪,足以防碍事情的进展,因为那弟兄的问题,鬼就不肯离开,不放过牠已入住的身躯,控制着她的喉咙,使她不能随己意说话。一旦她的亲戚认了罪,鬼就离去,她就能开声赞美神!
五、侍奉中的袭击
疾病可以成为侍奉者的绊脚石;但从另一方面看,它使人更懂得倚靠,更明白神的大能,看见祂的荣耀。
献羔在1979年12月15日患了慢性喉炎,越来越严重,中西特效药都不济事,病情总没有半点起色。终于,他不再靠药物,单单祷告,仰望神的大能医治。祷告后,献羔就凭信心去讲道,竟然没有人发觉他患了慢性喉炎。神的医治临到,结果他完全康复了,感谢神!
1982年9月19日清晨,献羔腹部万分疼痛,被匆匆送去急病室。诊断后,才知道是肾作怪,致使绞痛不已,也因此不能在主日聚会证道,故另请了一位老弟兄讲道。21日再度剧痛,弟兄姊妹迫切为他献上祷告,病情又止住了。11月22日凌晨2时30分又再绞痛,医生做了检查后,下结论说:
“暂时还可以,但以后要动手术,取出肾石,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献羔听完后,就把这件事交托神,按照医生吩咐服了一些药片。1983年元月22日,他去照超声波,竟发现沙石不知所踪了。神真奇妙!感谢祂大能的医治。
1986年8月7日发生一件意外,献羔因为有事,需要爬上桌子,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右脚踹在凳后面放着的柜门玻璃上,脚被划破了,血流如注,约有两碗之多,但他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后来到医院缝了7针。虽然如此,他仍坚持讲道,绝不肯停止,当然不能站着讲,于是坐在高凳上宣扬神的信息,直到月底为止。
疾病、意外的袭击,打不倒他,反而令他更坚强地侍奉神。
1983年10月11日凌晨1时,正是人们好梦方酣之际,突然,有10多个人进入献羔的家搜查。那段日子,正值肃清“呼喊派”,这运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目的本是针对“呼喊派”,现在居然也来到献羔处抄家。献羔从睡梦中醒来,迎着他们,问:“有没有搜查证?”
“我们不是来搜查,是查户口。不过,待我们发现有问题,才叫你拿户口簿出来。”
奇怪!查户口不看户口簿,又不与居民委员同来;一夺门而入,就到厨房翻垃圾箱,看废纸。他们从厨房出来,看见一些柜,就问:
“柜内是什么东西?”
“书籍。”
他们听说是书籍,立刻动手去拿,把所有圣经(包括国内印的)、属灵书籍、油印小册子8000多本、声宝575录音机、扩音器、录音带242盒,连笔盒也一并取去,用六辆三轮车运走,只给了献羔一张简单的收据。自从打倒“四人帮”之后,已没有抄家这回事。这次事件,实在是“变相”的抄家。10天后(10月20日),献羔被请去谈话,原来是向他索回收据,那人拿回收据后说:“这收据很简单,我再列一张详细的收据给你。”
可是,到现在,献羔还不曾收到那张详细的收据!
大马站无缘无故也会有人来骚扰。1984年5月3日下午5时,突然跑来一个人,他直上三楼说:
“我代表越秀区人民政府。谁负责这儿的聚会?是谁批准的?”
“我们这儿是家庭聚会。你是政府人员,入居民住宅有证明没有?”
经此一问,他立即跑下楼,在大门外假装抄下门牌,就走了。这人的行径明显地是在耍把戏!谁不知道大马站家庭教会的门牌是大马站三十五号二、三楼呢?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跑上三楼直接找人呢?
在那段日子中,献羔的讲道信息大部分都是有关要刚强壮胆,特别多讲约书亚记,为要鼓励信徒坚守信仰。
1988年的几次谈话(就是被邀与政府方面对话)有若澎湃的洪涛,一次接一次地冲击大马站的家庭教会。但在每一次的对话中,神必赐献羔智慧与勇气,让他讲出合宜的说话,化解问题。神保守教会仍然屹立于飘摇不定的宗教政策底下。
自“四人帮”倒台以来,基督徒始尝“信仰自由”的滋味。1981年,上海基督教会议中,有人提说:
“家庭聚会仍在进行。”
广州也曾传达其中讯息说:
“现在没有地下教会了。家庭聚会是合法的,他们都是爱国的……。”
1983年1月27日《人民日报》登载家庭聚会是受法律保护的。又在1985年12月出版的《十九号文件》中指出:
“家庭聚会只要不作非法的事,不危害人民身体健康,就是合法的活动。他们也是自治、自养、自传的。不应说:‘家庭聚会非法,应取缔。’更不应干涉他们的聚会。”
但是,从1988年8月起,情况大不相同。自8月到年终,献羔曾先后6次被邀“谈话”。国内国外的肢体都十分留意事件的进展,但反应不一,报道也有异,故有必要将几次“谈话”的真实情况说说,藉以澄清传言。
1.第一次谈话:1988年8月5日
献羔在8月4日下午5时,收到越秀区人民政府所发的信,约他在翌日9时半到人民政府的办公室谈话。当天早上,献羔依时前往,他们把广东人民政府文件——广东省宗教活动场所行政管理规定(参附录一)中的三十三条读出来,让献羔听,目的是要他办登记手续,并勒令他负责的教会立即停止聚会。
按第九条“经批准开放的宗教活动场所,应在爱国宗教组织(即‘三自会’)的指导下建立由宗教职业人员和宗教徒代表参加的管理机构,实行民主管理。”献羔立刻想到如果一经登记,就交由“两会”(注1)管理,那么,他们的教会无形中加入了“三自会”。他还想到这三十三条是限制,与宪法中的“信仰自由”不同。当献羔表达完他所想的,他们说:
“信仰自由是信与不信,不是绝对自由;活动场所是要登记的。”
“信仰自由,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那是指信任何宗教的自由。作为一个公民,有相对的自由,但若按信仰而言,就当有绝对的自由,即相信全本圣经的自由,否则宪法也会写明‘信仰相对自由’。罗马帝国迫害基督徒时,他们尚且容许‘家庭聚会’存在!”献羔答道。
“圣经叫你们服从掌权者。”他们说。
“是指纳税、纳粮、不偷不抢,圣经说的都是指社会的制度,并不是指属灵的事。属灵的事我们只有顺从神。历代有那么多的殉道者,就是因为在属灵的事上顺从神之故!”献羔解说。
他们接着说:“我们会把四十四号文件贴在你们附近。(注2)你对信徒说:‘不要抵触此文件’!”他们既定意张贴,献羔也不再说什么了。约12时,他就回家,将近大马站的路上,他的四名助手迎面而来,找他回去用膳。(注3)
2.第二次谈话:1988年9月1日
这次的谈话气氛相当详和,旨在了解各方面的情况,最后他们说:
“上次叫你停聚会,你没有停,这次要停了。”
3.第三次谈话:1988年9月6日
当日下午3时半,有3个人去到大马站找献羔谈话,目的叫他与“三自”合作。基于“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他们还是无功而回。
4.第四次谈话:1988年9月9日
下午3时,有两位女士造访,要跟献羔谈话。当时献羔十分忙碌,而找他谈话的人密密的几天来一次,真不是味儿,故请一位助手先和她们谈,助手就趁机会向她们讲述福音,希望引领她们相信主耶稣。
后来,献羔稍有空闲才跟她们谈话,内容也离不开与“三自”合作等,她们提议:
“你可以在‘三自会’里选择一所礼拜堂,在那儿主领聚会。”
“我若吃了他们的甜糖,就要受他们指挥。我不愿意过这样的侍奉生活,谢谢你们的好意。”献羔婉拒了她们的建议。
不久,林献羔失踪的消息在香港不胫而走,各人异常担心。后来,一位美国牧师和一位德国牧师去探望献羔,获悉他和教会的情况等,一切都如常运作,失踪的传言才告一段落。
虽然不断要“谈话”,献羔的家庭聚会仍风雨无间地进行,没有停止。每主日早上有250至270人,礼拜三和礼拜六晚上重讲主日信息,三次聚会人数合共800多人。每次聚会仍然十分挤拥。感谢神!
5.第五次谈话:1988年12月7日
早上9时,他们又来请献羔去“谈话”了。这一次,竟然关心教会的经济情况。他们问:
“教会的收支平衡吗?用多少帮助贫穷的人?”
“圣经说:‘你施舍的时候,不要叫左手知道右手所作的。’(太6:3)所以,我无可奉告。”献羔回答完,他们又接着问:
“‘三自’到底有什么不好?他们十分爱国。”
“‘三自’就不是真的三自,他们中间有人向外国信徒要钱。他们住的房子,是外国人遗留下来的产业,据闻还有人在这些房子中争夺套间;我自己却把房子拿出来作聚会用。他们很多人把儿女尽往外国送;我的儿女及孙子等都留在广东。在1950年,我曾到香港,神召圣经学院邀请我在该院工作,但我却归回祖国。那时,我明知回来后,早晚都有机会被捕,我仍坚决要回来,因为爱祖国、爱同胞的缘故。怎能说我不爱国呢?”
“耶稣的父母也报名上册,你们也当进行登记。”
“那是罗马进行的户籍登记,全国上下都必须做的。国家对公民的要求,我一切都照办。我有身份证,我有选民证,我有房屋证……但圣经却没有说及家庭聚会登记的事。”
6.第六次谈话:1988年12月28日
这次的谈话内容和前几次的有点不同。他们邀请献羔与“三自会”的人商谈教会中的事,并挑剔献羔的油印和录音的事工是未经批准的。
献羔答道:
“我们与‘三自会’河水不犯井水,没什么好谈的。至于油印方面,我们没有违法,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没有人说油印是非法的,就是我国的宪法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况且,我们的油印小册子不是出售的,而是非卖品。”接着献羔又提出几项有关他自己的问题,要求他们澄清及主持公道:
“有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们:第一,1958年3月12日《南方日报》刊登我是右派分子。按右派分子是不可以被逮捕的,但在5月30日你们就把我逮捕了。判决书上没有提及在登报后,我犯了什么罪。逮捕已是不对,判决方面又过长。祸国殃民的姚文元——四人帮中的一员,只判刑18年,我竟被判20年,又有5年附加刑。若说这是过去偏差,为什么直到今时今日,还不给我平反?
“第二,1983年10月11日凌晨,你们来搜查,但没有搜查证,后来,又把发给我的临时收据取回。你们为什么这样做?”
“第三,这房子整座都是我的,但时至今日,楼下的一层仍未归还给我。属于我的产业却给人占了,这样公平吗?”经过献羔一连串的提问后,他们无辞以对,反而客客气气地说:“请将你的情况详细写下,好让我们有所根据,为你做点工作,好吗?”接着,他们又问:“有多少外国人来这儿讲道?”
“外国人来探访我们,并不讲道。这儿只有我讲道。我讲道完毕后,那些外国朋友就向大家问安,讲些勉励的说话或分享见证,有什么不好?我们没有受任何外国人、外国团体或本国团体支配!”
不单现在,献羔没有受外国人支配,就是在解放前也没有!但是,却有为数不少的外国传教士、信徒等参加他们的聚会、访问他们。这是“交流”,是相信基督的人所说的“交通”。
神带领献羔等平安度过这四个月内的六次谈话。这几次的谈话不可以说没有影响,但影响是正面的、积极的,使大马站的信徒、同工们更懂得倚靠神,过每一天的生活。
六、侍奉中的鼓励
弟兄姊妹(不论国内、海外)的探访,是献羔在侍奉中的支持和鼓励,在交通的过程中,让他看见神带领不同的信徒关心他的侍奉,为他的侍奉祷告。
1982年9月,深受敬重且忠心的主仆王明道先生来广州医治眼疾。他在离穗返沪前,约见献羔,地点在东山一位姊妹的家。当天下午,王先生下车时,献羔上前扶他,那时,他已达82岁的高龄,眼睛昏花。他问:
“你是献羔吗?”
下车后,直往那位姊妹的家去,在上楼时,王先生又问:
“这是大马站吗?”
“不是!是一位姊妹的家。”
他们一同在那位姊妹家中交通约大半个小时,献羔就要匆匆离去,因为要主领告别会。在他离开前王先生说:
“今日许多人不是被魔鬼打倒,而是被吓倒。被打倒的是100人,而被吓倒的却是500人。”
最后,他又补上一句使献羔感动到不得了的说话:
“这次,我来广州,实在为的不是医病,而是希望与你相见。”
碍于时间有限,献羔无法再与这位长者继续深谈,只能怀着依依不舍之情离去,但他们仍在交通……。
广州是一个开放的城市,经常有各色人种来往;大马站的家庭教会同样开放,愿意接纳真心相信神的各国基督徒,与他们一起歌颂、赞美、敬拜神!并欢迎他们到访,在主里彼此交通、互勉。故此,经常有不少外国人在大马站这条小巷上穿梭,附近的居民都习以为常的接受这个特殊的景况,见惯了,也就不怪了。
最多到访是美国人,其次分别有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新加坡、加拿大、日本等。往下是法国、西德、挪威、丹麦、爱尔兰、瑞典、瑞士、比利士、荷兰、西班牙、葡萄牙、奥地利、芬兰、埃塞俄比亚、南非、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泊尔、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南朝鲜等地的信徒;还有台湾同胞;此外,也曾有位犹太人来参加他们的聚会。这个人为了信主的缘故,被父母逐出家门,他为主受苦的心志,确是给了弟兄姊妹不少提醒。
其实,每一位到访的弟兄姊妹,带给献羔和教会的鼓励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他们从遥远的海外带来信徒的关心与祝福,使身在国内的献羔等,因着海外弟兄姊妹的祝祷,更热切忠心地侍奉神,无畏一切人为的阻力,努力宣扬福音;得来的回报就是天国人口不断加增,更多国外信徒关心,更多人来探望。自1981年开始,大马站教会相继接待一些知名度稍高的国外信徒,而他们的探访,实在带来许多激励!
太空人欧文(Irwin)与太太和9位信徒于1981年10月8日参加大马站的聚会,他们是首批到访的外国朋友。16日,献羔有机会在车站与欧文等科学家相见。自这些人后,陆续有外国友人参加他们的聚会。
1985年7月28日,广州东方宾馆的美国领事也出席献羔等的擘饼聚会。
1986年1月3日,当聚会进行时,来了20多位美国朋友,有传教士、牧师等。他们中间的一位辛薛夫人(Mrs.Carolyn
B.Sundseth)在白宫与列根总统一同工作了4年半,她将列根总统送给献羔的笔带来给他。笔杆上印了列根先生的签名和总统的印章。在送交献羔时,她说:“总统先生请你在用这枝笔时,紧记为他祷告。”
1987年4月26日,有15位美国的基督徒来聚会,又带来列根总统送给献羔的礼物——一本金边皮面的圣经(The New King James Version)。同年8月7日,100多位美国友人来参加聚会,其中包括当时的美国副总统布殊的亲信葛士(Cox)和摄影记者白威廉(William
1988年2月28日,亚洲福音联谊会代表团来探访献羔,并参加他们的聚会。29日,葛培理的高级顾问叶华士(Irvin
S. Yeaworth)与及筹划主任嘉尔逊(Blair
T. Carlson)到访。英国圣经送赠差会(Scripture
Gift Mission)的杨先生(Ronald
A.Young)于3月4日出席他们的聚会,探望弟兄姊妹。
同年4月27日,葛培理博士(Billy Graham)和他的妻子路得(Ruth)、儿子及其他友人共15位来参加大马站的聚会。葛培理夫妇先向众人问安,后来又讲了一些勉励弟兄姊妹的说话。献羔在他们到访之前,已知道他们会来大马站探访,献羔因为担心没有足够的地方给慕名而来的信徒,故没有预先公开宣布,只作个别通知。那天正值星期三,晚上的聚会7时才开始,但5时左右,弟兄姊妹已鱼贯而来,他们带备饼干和饮品作裹腹之用。当晚,教会内人山人海,三楼、二楼和楼阁都挤得水泄不通,甚至连窗台、楼梯间都挤满了人,在教会门外的街上,有数十人不得其门而入。真如献羔所料,房子确实不敷应用!
葛培理博士送了一本金边皮面圣经和一枝原子笔给献羔,并带来列根总统给献羔的一帧半身相片。到此为止,列根总统在任期间总共送给献羔3件礼物:1986年一枝笔,1987年一本圣经,1988年一张近照。
献羔在葛培理到访的翌日,应邀到白天鹅宾馆与葛培理交通,约有40分钟之久。神让祂的中、西仆人,能在爱里互相分享,彼此支持、鼓励!
1988年6月5日(主日),太空人欧文(Jin
Irwin)等25人出席大马站主日聚会。献羔并没有公布这个消息,同样恐怕不够地方容纳太多好奇的人。他们的主日聚会定于9时开始唱诗,但那天清早5时30分(夏令时间)(注4)已有人安坐对面门口,待教会6时半开门。三楼的座位迅速地被座满了,人潮不断涌来,挤满了所有可以容纳人的地方。因为地方狭小,只能容下约300人,还有100人在门外不能进来。有些只好回家,但仍有50人在门外街上等候,待擘饼时有未信的退出,他们就可以进去一同记念主,参加擘饼聚会。欧文等也和他们一起擘饼,然后才离去。
那天早上,献羔不想早到的人枯坐在教会内等到9时才唱诗,故此,提早1个小时就开始唱诗歌颂神。献羔在当天主日早晨的讲题是“月亮”,讲道完毕后,欧文讲述他登陆月球的情况,随后送给献羔一帧月球照片。下午,欧文等离穗赴港,晚上还写了一封信给献羔。他们对献羔的关心,从行动上可见一斑。
7月13日,在美国主要制作福音性电影的安达臣(Ken Anderson)到大马站探访献羔,畅谈一番后离开。
10月16日下午2时半,两名来自《华盛顿邮报》的记者(Daniel Southerland和Caneron)前来采访,献羔将与有关当局的4次谈话告诉他们。这些谈话情况,他们刊登在1988年11月19日的《华盛顿邮报》,内容非常正确,没有一点儿的错误。
除了两位美国记者之外;又有日本的记者来访;还有新加坡合唱团来探望他们,并且献唱圣诗。
11月22日台湾青年归主合唱团和美国合唱团出席大马站的聚会,也在那儿献出美妙的歌声颂赞神!
12月11日,比利时记者莫利斯(Drs. Monica H. L. Moritz)来采访献羔教会的情况。30日晚,有60多位美国友人参加献羔教会所举行的特别聚会,会后,彼此问安、交通。他们把刚上任的美国总统布殊的问安也带给整体会众,各人均感到主内一家的亲切。
1988年到访的人,还有惠顿大学(Wheaton College)的安各博士(James F. Engel, Ph. D.)、卡杰维博士(Dr. James H. kraa Kevik)和浸信会神学院(Denver Conservative Baptist
Seminary)的威廉博士(Dennis
E. Williams, Ed. D.)。
1989年的首位到访者是香港基督教中国宗教文化研究社《桥》的编辑邓先生,他在1月2日来采访大马站教会的情况。
1月6日晚上,美国名钢琴家迪诺(Dino)在广州友谊剧场演奏。演奏完毕,便和一些人同来大马站探访,又在那儿演奏,让弟兄姊妹分享他的音乐天分。最后,他为教会祷告才离去。已11时多了。
2月15日,香港《南华早报》记者到大马站采访。
每一个到大马站探访的人,都对献羔和弟兄姊妹十分关心,极之盼望了解国内家庭教会的情况,和他们能享有的信仰自由到什么程度。当他们参加大马站的聚会时,立刻就发现那儿的聚会很自由。献羔及负责讲道的同工都正确地传扬纯正的真理;只要是圣经中有关神的信息,他们都传讲。从创世记到启示录,都不折不扣地讲解。对于启示文学和面对苦难、主再来的信息,献羔都经常在讲台分享,鼓励信徒认真面对信仰。
总而言之,来探访的人都从献羔等的见证得着提醒;到访的肢体将海外的关心带给献羔,成为策励他努力拓展天国事工的动力。海外的关注,也有助于他成为属天侍奉的“不倒翁”,纵使有打击随着时势相继临到,他似乎被击倒,但转瞬间摇晃晃地又站起来了。感谢神亲自的看顾带领!感谢神差派弟兄姊妹来关心、支持和鼓励。
“神是我们的避难所,是我们的力量,是我们在患难中随时的帮助。”(诗46:1)
& 出生与成长
“众海岛啊,当听我言!远方的众民哪,留心而听!自我出胎,耶和华就选召我;自出母腹,祂就提我的名。”(赛49:1)
林献羔——一个幸福的人儿!
他自幼生长于基督教的家庭,祖父母、外祖父母、双亲都是敬虔的基督徒。此外,他的妻子儿女都信主。献羔的父亲林保罗和外祖父张允文都是浸信会的牧师,外祖父也是个医生,可算是一个“全人的医生”,医人的身体和灵魂。总括来说他们都是主的忠心仆人,教会的好牧者。神将献羔安置在这个好的家庭中,为要造就他,使他效法先祖们,认真地侍奉神!
一、父亲大人
要介绍献羔,有必要从他所敬爱的父亲说起。献羔的父亲林权章先生(信主后改名为保罗),自幼和他的弟弟权彬随从献羔的祖父林德鉴先生到美国密芝根州的底特律城(Detroit’ Michigan)谋生。抵达彼邦初期,德鉴先生开了一间洗衣店,后来他停止了洗衣服务,转去经营餐馆。
那时的权章正在念中学,每周六必定往餐馆当侍应,协助父亲繁忙的工作。尽管如此,权章的父亲仍十分注意儿子的学业,盼望他中学毕业以后,继续念大学,做个有学问的知识分子。
可是,坐在天上为王的神却有特别的安排。当权章中学快要毕业时,父亲就对他说:
“儿啊!你读完中学,继续读大学吧!”
“爸!我准备读神学。”权章的答复触怒了父亲,他一心寄望儿子好好学知识,现在,儿子竟然要入神学院读书,将来,还有什么出头的日子!纵然他自己是一个基督徒,也欣赏别人走上奉献的道路,但自己的儿子决不可以这样,于是,他就厉声地说:
“如果你真的去读神学,我绝不供给你。我给你三个星期时间,彻底考虑一下,再答复我。”
未信主耶稣之前的权章是一个贪爱世界的人,没有人生目标,只顾今生的享乐。他特别爱看电影,绝不吝啬在此花钱,务求有得看。当他有钱之时,五块钱买一张票,面不改容;在经济拮据的时候,只得想办法找钱,购最便宜的五分票,最要紧是有电影看。自从接受了主耶稣作他的救主后,有极大的改变:爱主过于一切。因此,当神呼召他的时候,他立即回应神的呼召,甘心献上自己,遵行神的旨意。
于是,权章切切实实用了三个星期来祷告,求神指明他当走的路。限期结束,他对父亲说:
“我仍然决定读神学。”
“那我就不供给你了!”
权章向父亲表明心志后,十分平安,没有灰心,且更积极生活,因为他清楚认定读神学是神的旨意!每星期六,他照常到餐馆当侍应,把收入的钱存起来,不再任意挥霍。半年后,他已储存了1000美元,准备读神学用。由于在餐馆作工,故没有太多时间温习功课,他唯有尽量抓紧时间来温习,甚至连走路的时间,也不放过。感谢神,让他有智慧运用时间,并且赐他聪明。结果,他勇夺全班之冠,得了一个苹果作为奖励!
权章在信主之后,改名为保罗,盼望自己能像保罗一样忠心侍主。一天晚上,正当他祷告时,忽然听到声音,说:
“保罗,保罗,你的1000元作什么用呢?”他立刻跑出房间,查察是谁对他说话,但各人都睡着了,根本没有人叫唤他!这时,他想起了撒母耳的故事,立刻联想到是神的声音。于是,他返回房间,祷告说:
“父阿!我的1000元不是用来做坏事的,乃是为读神学而储存的。”
第二天早上,他查问各人,到底昨晚有没有叫他,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到了晚上,他在睡觉前祷告,又听见神的声音,说:
“保罗,保罗,你的1000元作什么用呢?”保罗理所当然地告诉神,是为读神学用的。第三个晚上,保罗又再次听到同样的声音和问题,他的回复也和前两次无异。这时,他心中有一个感动,就是要将这笔款项送出去!
第四天早上,保罗就到银行提取那1000元,寄给他准备前往受造就的神学院。自此,再没听到神的发问了。
不久,他收到那神学院,就是纽约宣道会神学院(Nyacgra, New York)的来信,说:
“我们在这年底,费用不足,缺了1000元(因为许多贫穷的神学生无法缴付学费,只靠信徒交给学院的奉献来支持),于是全院师生一同恳切为这件事祷告。感谢神,我们收到你的1000元,正是我们的需要。神藉着你的1000元帮助我们度过年关,解决了我们的问题……。”当保罗读完这封信后,他满心感谢和赞美神,因为这封信证实神真的指示他,把钱寄给更有需要的地方。他继续为读神学作准备,努力念书,积极储蓄……。
终于,保罗要出发读神学了!当时,从底特律到纽约必须经过加拿大。于是,保罗就乘坐火车上路。车上,两个坐在对面的人小声地议论他,猜测他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因为他个子不高,有点儿像日本人。最后,他们按捺不住,直接问保罗是哪一国人。
“中国人”!
“中国人不容易过加拿大的边,你倒不如说自己是日本人吧!”他们热心地建议。保罗听完他们的说话后,思潮不免有点起伏,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他立下决心,绝不能认作日本人,犯罪得罪神。岂可以在刚起步迈向神学院的路上就撒谎呢?于是,他将过境的事交托神,求神帮助他顺利过关。到达关口,海关员十分严谨地检查每个人的行李,甚至对白种人也透彻地检查,但保罗却能手提行李,阔步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关卡,竟然没有人问他任何问题。假若,保罗存心用人的方法——认是日本人,就未必会那么顺利了!感谢神!保守那些立志遵祂命而行的人。
在神学院,保罗和刘福群(他毕业后,到中国侍奉,当了建道神学院院长)是同窗,都是宣信博士(A.B.Simpson)的学生。毕业以后,保罗就返回中国侍奉神,在广西梧州建道神学院当教师。后来,转到澳门白马行浸信会侍奉,于1923年年底和张眷西女士共谐连理(结婚)。
保罗回国后就把出生证明书撕掉,因他认为父亲用钱买“出生纸”到美国是撒谎的行为,不合乎真理。按实情说,保罗本来就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他的出生纸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强调父亲用撒谎的方法买到出生纸,是不对的。由于不能接受,保罗就将它撕毁了。他斩钉截铁的行动,气得母亲七窍生烟地说:
“生个鸡蛋比生你强得多!你不再去美国,把这张出生纸卖了也收得3000美元!”
但保罗的看法与父母的完全不同,他认为说一句谎言都不行,凡事要以真理为本。所以,有人用“四方木”来形容他。不过,认真持守真理的人,都极之尊敬他。献羔就在父亲严谨的影响下,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凡事以真理为本,不作个苟且马虎的基督徒。
一次,保罗的自行车不翼而飞,“车”踪杳然。在浸信会看门的阿光,眼睛虽然瞎了,看不见东西,不能替牧师寻找那辆自行车,但他热心地建议说:
“林牧师,快去报警!”保罗气定神闲地答道:
“我已报了‘天警’。”他满心相信神必定帮助自己找回失去的车。有一天,保罗偶然步过一所自行车修理店,眼前一亮,发现他的自行车在那儿,于是就把所失的车领回!
保罗是一个容易信任人的牧师。有一次,他预备去福音船布道,在混乱中,有人对他说:
“我替你吹银号,好吗?”保罗乐意让人参与,就将银号交给那人。可是,到晚上聚会时,始终不见那个‘毛遂自荐’的人出现。散会后,保罗和几位信徒一同往附近的船上找他,终于在开往广州的船上发现一个把帽子拉得低低、头也垂下的人,仔细研究一会之后,保罗认出他就是把银号拿走的人。这个时候那人无可奈何地把银号交还并说:
“对不起,我赶着往广州,忘记将银号送还。”他们既然取回银号,就不再追究了。
1929年,保罗接受广州东山两广浸信会神学院的邀请,当神学教师并兼任浸信会牧师。他们一家就从澳门迁到广州居住。
后来,神的呼召又临到,示意保罗往各地布道,于是他准备辞去收入稳定、两餐不忧的牧职,过巡回布道的信心生活。消息一出,立刻有人起来回应他的意向,劝他三思,千万别冒险,有份固定的工作总比较好!对于保罗来说,一份安定的工作断不及神的旨意重要。当他清楚看准是神的指示,就决不怠慢地、全心全意地前往各处巡回布道。他布道的范围相当大,不单只在国内,他往南洋等地去。一次,保罗被邀请往暹罗(泰国)布道,他将这件事交托神,发觉对暹罗有极大的负担,但他没有钱。那个时候,师母的信心有点软弱,怀疑神是否真的要他前往泰国宣教,保罗则勉励她信靠神,并和她一同祷告。不久,他们收到一个信封,内有10元。保罗心存感恩地说:
“神听了我们的祷告,我们要继续信靠神,祂决不会使我们缺乏!”
终于,保罗被神引导到泰国侍奉。在那儿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感到心脏不适,经过仔细检查及一翻研究后,医生郑重地对保罗说:
“你患了严重的心脏病,必须休息两年。”得到这个报告和劝诫后,保罗心里不免有点难过,但一想到主快再来了,宣讲天国信息的日子不多,拯救灵魂实在刻不容缓时,便感到不能单顾自己,休息两年。于是放弃休息的念头,继续为主打美好仗,努力作工。时日飞逝,转瞬间,两年过去。他再去检查身体,医生说:“完全正常!”
感谢神周详的看顾,奇妙的保守。
保罗结束泰国的侍奉,返回国内继续工作,直到1971年,74岁时才离世归父!
二、呱呱坠地
献羔——保罗的长子于1924年10月4日(农历九月初六)在澳门白马行出生。那时,保罗正在白马行浸信会当牧师。
当献羔还在母腹之时,纵使父母未知生男还是生女,却预先将孩子命名为献羔——献给羔羊基督。所以,献羔长大了对以赛亚书四十九章一节有很大的认同感:“自我出胎,耶和华就选召我;自出母腹,祂就提我的名。”
1938年12月6日,献羔的父亲到马来亚、新加坡等地工作时,又替他添了个新名字——撒母耳。因为父亲认为他跟撒母耳差不多。哈拿在撒母耳未出生以前就把这个未来的儿子献给神。“……哈拿就站起来……祈祷耶和华,许愿说:‘万军之耶华啊,你若垂顾婢女的苦情,眷念不忘婢女,赐我一个儿子,我必使他终身归与耶和华,不用剃头刀剃他的头。’”(撒上1:9-11)有关姓氏的翻译,献羔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与父亲的不同。父亲喜欢按照国家使用的普通话来翻译,将“林”译成‘Lin’,但献羔因自己名字有个“羔”字,就把林字译成广东音‘Lam’,再稍为一变,成为一只如假包换的羔羊‘lamb’,真是“献给羔羊基督的羊”了。英文名字是Samuel Lamb(林撒母耳)。
原籍广东省台山县大岭东升里的献羔,虽生于澳门,但只在澳门住了5年左右,许多事情只有模糊印象,有些甚至忘记得一干二净。不过,有一件事是他终身难忘的:有一位热心爱主的陆镜辉医生到处找房子,结果,他找到一所楼高三层的房屋,每月租金只是50元,十分便宜,真有物超所值之感。但有些知道内情的人对他说“你千万不要租,这是鬼屋!在这儿住过的人,经常被鬼作弄,他们睡在三楼,到半夜就被鬼抬到楼下。”
“不怕,因为我是基督徒。今晚,我就在三楼睡觉,看看鬼来不来抬我。”
实验结果:没有鬼来作弄他,他们全家胜利地进占“鬼屋”,看见的人都异口同声地颂赞:
“耶稣真奇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趣事:有一次,母亲正在磨芝麻糊,旁边放了一盆水。献羔年幼,坐不定,爱玩耍,跑来跑去,一不小心,“扑通”就掉进那盆水里,爬起来的时候,湿漉漉的,模样儿怪可怜。他不敢哭啼,只怕母亲生气要打他,情急之下,说了一句谁也猜不到的话:
“我受浸了!”父母给他逗得笑起来,献羔就逃过了挨打的滋味!
1928年8月27日,献羔的大妹出生了,父亲给她起名爱灵,就是爱圣灵的意思。
三、童年生活
1929年,广州东山两广浸信会神道学院请献羔的父亲保罗,任神学教师兼东山浸信会牧师。于是,他们全家就从澳门搬到广州,住在东山恤孤院路32号。
1932年元月9日,献羔又添多一位小妹妹,父亲给她起名叫爱恩,就是爱神的恩典。献羔的三妹生于1934年11月28日。正在父亲踌躇替这小娃娃取什么名字时,献羔提议道:
“爱真,爱神的真理。”
“很好!”父亲直接的同意,献羔就成了为三妹取名的功臣!
献羔是林家的长子,对下有三个妹妹,没有弟弟,此外,有堂妹爱洁和堂弟耀基。他们祖孙三代,自爷爷林德鉴到献羔等整个大家庭都是基督徒。
1929年献羔5岁的时候,他患了重病。那时,刚好陆镜辉医生(租鬼屋的那位)从澳门来探望他们,当他看见奄奄一息的献羔时,十分紧张地对保罗说:
“快把他送入医院,他患了极严重的白喉症。”
听了医生的忠告,保罗立刻将他送入东山庙前西街的两广浸信会医院,经由一位美国眼耳鼻喉专科医生夏查理审慎地诊断后,献羔就被送进与殓房接壤的病房休息。夜里北风呼呼,树影晃动,倍感凄迷,十分怕人。母亲不敢在夜里陪伴献羔,只得由父亲留在医院陪他。一天,主治大夫夏医生对保罗说:
“今晚是他的危险期,恐怕捱不到明早。我建议你到柔济医院(即现在广州巿第二人民医院)借一部割喉机,把他的喉咙割开,插一支管子帮助他呼吸,但这也是九死一生的办法,你的意见如何?”
“若有十足把握,不妨试一试,既是九死一生,还活像被宰的鸡一般死,倒不如回家算了,不用借!”话一说完,保罗立即就把孩子抱回家,请了许多信徒来为献羔彻夜祷告。
早上,夏医生怀着难过的心情来到林家,看见一片异乎寻常的宁静,心灵深处也为这不幸‘早丧’的孩子难过。于是轻步走上献羔的房间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献羔’。没有回应!却发现一个活生生的献羔被父亲抱出来。他一见献羔,兴奋得只会说两个既简且精的字:
“神迹!神迹!”
夏医生以自己的职业知识,断定献羔无药可救,但神却在其中行了大事,一夜间,将人以为必然的大局扭转。难怪这位基督徒医生,眼耳鼻喉专科的夏大夫以简洁的“神迹”两字向神发出赞叹。“主耶和华……在祢没有难成的事!”(耶32:17)真的,在神岂有难成的事!
神不单救活献羔,还供应他住院的需要。当父亲决定将献羔抱回家时,便去办出院手续并且结账。账单标明白银60块,已是半价优待了!因为保罗是两广浸信会的牧师,这间医院也是浸信会办的,所以有这样的优待。但当时保罗没有这笔巨款,唯有仰望神。就在这时候,陆镜辉医生来到,将一笔款项交给保罗,不多也不少,正是白银60块!他边交边说道:
“我从澳门来广州,带了这些钱,没什么用途,给你结账吧!”
希奇得很,陆医生事先根本不知道献羔住院的需要,保罗也没有透露任何事情,但神却在暗中行事,感动他来帮助这一家有需要的人。
从患白喉一事,献羔发现神给了他两个宝贵的教训:第一,神要使用的人,祂必保守。撒但在献羔年方5岁的时候就想置他于死地,纵然不能,也得毁坏他的咽喉,叫他不能讲道。撒但诡计虽然周详,但神一一击溃;带他安然走过死荫的幽谷。第二,他认定生命是神救回的,故乐意向神献上余下的生命,立志为主而活,为主受苦,甚至为主而死,以报神的大恩。
对于参加聚会,献羔极之热爱,这可能是从小受训练的缘故!
那时,东山马棚岗有一个家庭聚会点,献羔经常随同家长出席。后来,因为搬迁之故,改了在永汉南路(北京南)东横街举行。献羔的父母为了方便参加聚会,也搬到永汉南路西横街木排头28号二楼居住。这样,他们就能夠在每天晚上,到东横街与弟兄姊妹一同读经祈祷敬拜神!
“鸟倦知返”的林德鉴先生——献羔的祖父,从美国回来后,一直为商,把在美国赚得的金钱用在业务发展上。先在广州永汉南路经营“中华帽厂”,后来和小儿子在惠爱中路(中山五路)开设“中央帽厂”,后改为“中央商行”。
林老先生不单只顾及经商,也为儿孙设想,买了一所楼房,在中山五路大马站35号。房子有两层高,分前、后座。那时的献羔只有6岁左右,就随着父母搬进前座二楼居住。叔父婚后,住在后座二楼。林老先生在大儿子往泰国宣教前,将这栋楼分给两个儿子,小儿子分得后座,大儿子得前座。故此,献羔等就住在二楼,楼下则由献羔的母亲收租,神就是这样奇妙地稳定了献羔母亲不足的信心,使保罗无后顾之忧地前往泰国侍奉神。这栋楼房本来只有两层,后因聚会不夠用,加建第三层。这楼房地点理想,座落在巿中心,旺中带静,用来聚会敬拜神好得无比。原来神早在几十年前已为他们预备好!
在幼稚园学习的时间,匆匆过去了!献羔便进入教育路二十四小学受教。那时的小学生以读古文为主,小学四年班就得背诵“滕王阁序”等古文。献羔读的时候并不知道内文的意思,虽然如此,还是琅琅上口,背得相当牢,直到现在也能随口背诵。当然,现在背出来的味道必然不相同。孩提时代不明所以然,死背是一种苦情!
献羔和一般孩子无异,会调皮,会不听教。因此,招来祖母用台山乡谈的责骂:
“三八鬼!”
“为什么祖母骂你是‘三八鬼’?”祖父好奇地问。
“因为我在二十四小学读书!”献羔机灵地以学校的名字(3×8=24)替自己解围!
小献羔爱与祖父同睡。一次,他在睡前随口用长辈的名字做广东话的押韵句:
“林德鉴(祖父),托大杉!
林保罗(父亲),真是傻!”
“你,林献羔怎样?”祖父捉狭地问。
献羔眼珠儿一转,他立刻为自己做了句很有意思的句子:
“林献羔,信耶稣!”
献羔的心相当灵敏,经常能对遇到的事物迅速地作出回应。当然,有时对,有时错,有时令人啼笑皆非。有一次,他面向窗外,悲凄地哭泣,父亲看见,关切地问个明白:
“干吗站在这儿哭?有什么事不妨告诉爸爸。”
“我有很多罪,不知道耶稣再来时,怎样罚我?”他为罪苦恼,继而下了一个决定说:
“我不读书,我要等耶稣再来!”这就是他对父亲讲完启示录之后的回应。
“等耶稣来,还是要读书的,孩子……。”于是父亲继续以神的话语引导他。
有一次,宋尚节博士到广州主领奋兴布道大会,献羔就独自跑去惠爱路(中山四路)惠爱堂听他讲道。回家后,父亲竟然以一块奶油西饼奖励他!这个行动,对献羔起了正面、积极的作用!
完成了初小四年级的课程,献羔就转往西村美华中学的附小,读高小级。英语和音乐是他最喜爱的科目,从那时开始,就学弹钢琴。献羔最怕语文科的要求——写日记。每天总写差不多的东西,如早晨起床,洗面漱口等。老师经常把他的文章修改三分之二以上,看上去自然红字比黑字多。因此,父亲戏称他的作品为“猫屎文章”,意思是臭得很!
美华中学是一所教会学校,晚上有祷告会。献羔虽然是附小的学生,也参加聚会。有一次,牧师邀请他司琴,他蠢蠢欲试,但无可奈何地说:
“我只学会弹一首圣诗”。
“我们就唱你能弹的那首”!牧师鼓励地说。结果,他就登上司琴的席位,替会众伴奏“耶稣恩友”一曲,初尝司琴的滋味!
转瞬间,两年过去了,献羔得到第一张文凭——小学毕业证书,这是他唯一的文凭。不过,后来连这唯一的文凭也丢失了!
献羔的童年就在广州度过了!
四、少年生活
随着小学毕业,在广州的童年生活过去了。献羔举家迁到香港长洲定居。对于献羔来说,长洲并不陌生,他曾在此地度过一、两年暑假!
献羔的父亲保罗在长洲电灯局后的山路边,搭了一间小小的木屋,盖上白铁皮。屋的中间用作小客厅,两边各有一小房间,房内仅能放置一张大床,一张桌子和几张并排的小椅子。屋外的正门上写着“哈利路亚”四个大字,所以许多人就直接地称保罗的屋子为“哈利路亚屋”。门的两旁写满了精选的金句如:
“神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约3:16)
“耶稣对她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约11:25)
“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14:6)
保罗全心全意地修饰这所没有生命的房子成为传递生命的途径,让多人有机会读到神的话。
1936年夏天,献羔随着父亲和叔叔到长洲避暑。就在那一年,他12岁时,在神和人面前立约,一生归向神,受浸加入教会。在长洲美丽的海边,一群弟兄姊妹的歌声中,浸信会张云如老牧师宣告:“奉父、子、圣灵的名替你施浸”后,献羔亲身经历代表与主同死、同埋、同复活的浸礼,踏上信仰必经的阶段,继续迈步向前……。
次年夏天,他们又到长洲避暑。不幸得很,这回避暑变成避难。因为那时正值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七七芦沟桥事变”爆发,为中日战争揭开了序幕。于是,保罗逗留长洲不久,就将全家搬到香港这个小岛上。初到港地的眷西——献羔的母亲,见到新居所小木屋就觉得难受极,并且发表了她的感受:
好像“白鸽笼”似的!
住下来之后,她才逐渐适应“白鸽笼”的生活。
那一年,献羔小学毕业。暑假后,本要往东山培正中学念书,只因避暑变成避难,也就没返回广州升学;趁此机会留在长洲皇家书院念书,避过中国语文科的学习。献羔满以为进入英文书院后,便可脱离学中文的“苦难”,岂料,他不是读新兴的白话文,而是读那些艰涩的古文!该书院采用的中文教科书全是文言文的,交功课也得用文言文。献羔感到自己的“猫屎文章”较以前更充满“异味”!每天上八节课,六堂都是用英语教授的,只有中文科(国语和中文)才用中文上课,每天只有两节。
献羔在长洲的教会生活相当充实。他不单只在主日到浸信会敬拜,也参加周日晚上各种聚会,特别是礼拜六晚的少年团。该堂女传道的儿子宋建勋也是英文书院的优秀学生,比献羔高两班。献羔一有空,就往浸信会钻,探望建勋,和他切磋棋艺,跟他学弹琴。没有钢琴,只得弹大风琴。献羔的琴艺只在美华中学的附小学了两年,以后是自学的;除此之外,也向自学的建勋求教,他们俩都爱弹贝多芬的奏鸣曲(Sonatas of Beethoven),也学弹一些交响乐。建勋在主日崇拜中司琴,而献羔则间中在其它聚会里学习司琴。
1938年暑期,献羔父亲和叔叔要回广州取衣物,消息传到他耳中,他立刻向父亲提出要求:
“我也跟你们去”。
“现在广州常遭受日本飞机轰炸,你最好不要去!”
但是献羔一直坚持要去,终于获准与父亲和叔叔结伴回广州。果然如父亲所说,警报频繁。每次警报发出,通知市民有飞机来轰炸时,献羔必定向天父“发电报”,求祂眷顾保守。在交托的生活中,献羔绝对深信神一定保守他。事实证明,神不但看顾保守他,也保守所有真正属主的基督徒。献羔听说在八年的抗战中,除了炸死当时的基督教青年会会长外,没有其他基督徒被炸死。
献羔在广州停留一段日子后,就返回长洲。神的保守不单临到献羔一家,也临到他们的亲戚,带领他们来到长洲。这家人有一个和献羔年纪相仿的儿子,叫林雅各,他也进入献羔就读的英文书院上学,课余一切的活动,与献羔共同进退;去浸信会和宋建勋研究象棋,夏天畅游碧波间,打乒乓球,晚上参加聚会。在芸芸的课余活动中,献羔的弈棋技巧进步神速,结果,在校际象棋比赛中,勇夺亚军的荣誉。学业方面,献羔独爱英语!所以,他的英文程度相当好。后来,就借用英语的修为,透过教英文,发展福音事工,果效不容置疑!
香港的风季自6月至10月。这段日子,经常会遭受台风侵袭。每当风暴来临,长洲的风力定然十分强劲。有一次,半夜时分,大风大雨闯来,献羔和叔婶两家都狼狈不堪。在哈利路亚屋内,只有一张大床安然无恙,其余的地方都被无孔不入的雨水沾湿。在这个风雨之夜,他们全都祷告、仰望、倚靠神。当暴风过去、雨水止住的时候,美丽的长洲变得满目疮痍。很多房子都被吹倒了,但献羔等的小木屋仍然屹立不动!感谢神的保守和看顾。
献羔在长洲居住时,也学习信心的功课。一次,他患了痢疾,遍尝有关药物,都不见效,病情更趋于恶化,由红痢变成红白痢。献羔为这疾病恳切地祷告,寻求医治,终于神亲自医好他的病。经过这一次的信心操练,他对神的大能,有更深入的体会。
1938年12月6日,献羔的父亲离开长洲的家,前往南洋各地巡回布道,又在马来西亚金马仑山宣道会神学院教学。那时献羔经常用英文写信给他,告诉他家中的近况,父亲看完他的信必定替他修改,在回信时一起寄回,让献羔从中学习,日子有功,献羔的英文写作能力,用字技巧就渐进佳境。
献羔到香港读英文的时候是1940年,先在湾仔英文书院就读,寄住在铜锣湾亲属家中。后来,再转入皇仁书院,他那时则搬到石塘咀另一个亲属家中居住,礼拜六晚上回长洲。船一泊岸,他以迅速的步伐往浸信会参加团契,而主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教会度过,礼拜一就绝早起来赶船回香港上课,假若礼拜六不能回长洲,主日就到父亲熟悉的老朋友刘粤声牧师主理的坚道浸信会敬拜神。
献羔出生在基督教家庭,自幼受父母教导要爱神。他一向都爱主,不过仍留有爱世界的心。在他的计划中,长大后,读完英文,就去当英文教师,或者做个音乐教师,但父亲在他出生前就早已将他献给神,并且风雨无间地为他祷告了几十年。在新加坡工作时,父亲还特地来信,催促他进入神学院受造就。他回信给父亲说:
“待我读完英文吧”!
其实,他只是敷衍父亲,心中却盘算着:
“几年后,不知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果然不出所料,1941年12月8日(西半球是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爆发了太平洋战争。那是礼拜一的早上,献羔从长洲乘船回香港岛上课。途中(海中心),该轮船突然停驶了片刻,然后再开动马达前进,当时献羔有点莫名其妙,因为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形。船的吊板一放下,他立即赶回皇仁书院,发现书院十分宁静,没有学生,只有看门的在那儿。一见献羔,他就说:
“今早,日本飞机轰炸九龙,全部停课。”
献羔才恍然明白,轮船停在海中心的原因,是考虑何去何从,结果,决定还是到香港,才将献羔送来!当他听到这个噩讯后,即时飞赶到长洲船码头,只见码头依旧,船踪杳然,献羔真有“望洋兴叹”的无奈!在这情况下,他只好到石塘咀的亲属家中居住。那些日子,白天警报长鸣,人人闻讯都鸡飞狗走,但献羔仍留在住所内祷告。亲戚发现他没有走警报,诧异地问:
“你不怕吗”?
“我信靠我的神”!
除了祷告、读经外,他整天都埋头阅读有关属灵方面的书籍,爱世界的心开始有所转变,对自己的前途不敢再妄自计划。因着战火的影响,学业被迫终止,渴望得到英文书院的毕业证书成为泡影,他还能奢望什么呢?
白天,日本派飞机来轰炸,晚上则用大炮来攻,从九龙向香港发射。天天如是,5、6天过去了,一天晚上,炮弹击中了石塘咀消防局,烈焰冲天,火势浩大。献羔住的地方离消防局约有10余所楼房,不到100米远;献羔的亲属见情势不妙都跑光了,留下他一人看守房屋。祷告交托后,他就安然进入梦乡,一觉醒来已是大白天,火势逼近,不离开绝对不行,因此他稍作收拾,就往坚道浸信会刘粤声牧师那儿避难。坚道在香港岛的山腰,平日献羔到坚道浸信会参加聚会,一般都抄山路,可以省回不少时间,但那天他却绕行下路——皇后大道。当他走到十字路口时,日本炮弹“虚”一声飞过他的头顶,回应这突然的巨响,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立刻用两手抱着自己的头,飞奔横过那十字路口。及后回想起来,那时的举动实在欺哄自己!不一会,炮弹“隆”然爆炸,原来击中山腰,就是他素常走的路径!这时,献羔不能不向神发出感谢赞美!感谢神奇妙的引领,使他脱离“活埋”的危险!引导他走下路,到了中环才向上走,平安地到达浸信会,得着刘牧师一家亲切的接待。刘牧师对他关怀备至;每当献羔有事外出,牧师必定提醒他:
“小心飞机”!
“不怕的!神必保守!”献羔满有信心地回答。
在刘牧师家中生活相当自由,白天,飞机来时,他们同心祷告,飞机走后,各人做自己的事;献羔多半弹琴。那时,浸信会礼拜堂住满了避难的人。一日,他们居高临下,看见日本军队的橡皮艇冲向香港岛的沿岸,想登陆,但被护守港岛的军队击退。虽然如此,日军仍没有放弃他们登陆的袭击行动。12月25日,一反常态,没有飞机的“呜呜”声,没有炮弹爆炸的响声,一切都停顿、静止了!有人以为是“圣诞停火”。其实是日本军队登陆,香港沦陷了!次日,献羔就返回石磄咀,与亲属再度相见。
香港沦陷之后,献羔的生活照常,每日读经、祈祷、阅读,并在早晨到长洲码头打听有没有轮船开出,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
忽有一日,在献羔意料之外,母亲打发一位朋友,接他回长洲。献羔兴奋到不得了,立刻辞别石磄咀的亲属,随他乘帆船返回长洲,与家人团聚。相见的一刻,仿如隔世,但欣喜万分,全家人都向神感恩。母亲告诉献羔说:
“我们差一点就逃回内地去了”!
献羔满心感谢神!若果母亲和妹妹等走后,他真的会无家可归!闲不住的献羔回家不久,就立即到礼拜堂去和各人见面,数说主恩;有空就弹琴。因着有些外国人回国去留下房子,请中国人代为看守,献羔就有机会到他们在山顶的家里练习钢琴。
在沦陷期间,献羔一家的生活相当困苦。父亲在新加坡杳无音讯,而那边也沦陷在日本人手里。在得不到供应的情况下,生活日渐困难,他们两天才吃一次饭,其余都用稀饭充饥。母亲和妹妹熬不住,只得偷偷吃饭,但不让他知道,免得他阻止!不过,后来母亲还是和盘托出:
“我们好像继母似的,不给你每餐吃饭,只间中给你饭吃,你却嚷着不要烧饭,快没米了。所以我们吃饭,也不敢让你知道,但偏偏你就看见了。没法子!”
就这样,一日过一日,最后不得不离开长洲,往内地外婆家避难。祖父、母和二婶一家则准备返回广州大马站35号后座居住。祖母那时不知怎的,一双手红咚咚的可怕极了,而且还枯瘦得万分厉害。她难过地对孙子说:
“献羔,你瞧!我双手变成这个样子,恐怕活不下去了!”
对祖母的病况,献羔真是一筹莫展,只能稍作安慰!
那些日子,他还是每天上山顶练习钢琴,在长洲的最后一天,他简直不想离开,所以一弹就6个小时,是他有生以来,最长一次的练习。之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钢琴、离开哈利路亚屋、离开……。
& 由战乱到和平
一、逃难到舅父家
在舍不得的情况下,献羔和家人也得离开长洲,逃难去也!
祖父、祖母和二婶趙微笑并她的儿女离开长洲回广州,路经中山县等地,一如祖母自己所料——“恐怕活不下去了”——终于回家途中,在唐家湾与世长辞,祖父把她安葬后,就回广州居住。
献羔一家五口,母亲、3个妹妹和他,则到内地居住的舅父张健心家里避难。他们要去肇庆,但不能经广州,只得绕路前往,先经澳门再到阳江。和他们同去的,还有很爱主的李活石医生夫妇。献羔一家提着大包小包行李去坐船,他的皮箱里装满的多半是贝多芬奏鸣曲和交响乐曲等,所以在收拾行装时,母亲有点不高兴地说:
“你只顾带琴谱,又重又占地方!”
到底还是儿子喜欢,有什么办法!献羔还不是带着一起逃!
到达码头,发现有四只帆船开往阳江,他们乘最后一只。船开航了,海浪甚大,把他们抛来抛去,颇难受。不久,前面三只帆船都被海盗船截劫,但神保守了他们所在的第四只船,没有被盗贼骚扰,平安无事!他们便安然睡觉。到凌晨时分,献羔一觉醒来,摸摸穿着来睡的大衣,发觉袋里的钱不翼而飞,于是,大声喊叫:
“妈妈,我的钱不见了!”
“不要怕!等一会我们查船。”李活石医生赶紧安慰献羔。献羔听完李医生的说话,又继续睡觉,不久,他再度醒来,伸手往口袋一摸,发现他失去了的钱,又在口袋里,他不禁兴奋地高声说:
“妈妈,我的钱又得回了!”
大概,偷钱的人听见要查船就怕起来,尽快在献羔不知不觉时把钱放回大衣袋内。其实,钱过了手,有什么办法可以识别呢?查船又有什么作用呢?这一次,神让献羔经历祂的大能、祂的怜悯!
船在阳江附近一座村落靠岸,献羔一家人都下了船,找到一间破屋准备过夜,并将那些被海浪沾湿的衣服拿出来晾在铁丝上,而献羔也把他心爱的琴谱晾出来。
次日,他们乘坐小艇到阳江,但不能全都乘同一艇,故只得分散,竟分别上了四只艇!母亲和三妹在同一只小艇上,献羔、大妹和二妹各乘一艇。献羔等三只小艇先到阳江岸边;已是入夜时分,灯光四射,他们三兄妹不敢走开,一直在岸上等,时间不断溜走,终于,看见老远的拐弯处转出来一只小艇,他们认出是母亲和三妹坐的那只,开心地放声呼叫:
“妈妈!妈妈!”
“我们几乎死了,因为我们的小艇在水中撞到一根木头,险些儿翻艇。”
感谢神!保守他们有惊无险地抵达阳江。
到了阳江,人生路不熟,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先找旅店下榻。当他们在旅店才歇下脚,又听见阳江大疏散的消息。于是决定翌日早上启程往肇庆,路经阳春、春湾、天堂等地。他们再次乘坐小艇前进。在小艇内只有坐的分儿,一站起来脑袋就遭殃!这时,献羔回忆起“滕王阁序”的一句“屈贾宜于长沙”,于是将自己套入此句中,变成“屈献羔于阳春”。他们屈了几天,极之渴望到岸上伸一伸因久坐而不太灵活的肢体。不久,小艇泊岸,让各人上岸购买食物,于是献羔和几个人一同上岸。有几个人办妥事情后,先回小艇去,他和另一个随后也赶回河边,但不见小艇踪影,有点不知所措。最后,他们细察两岸,发现这边满布丛林,不容易走路,对岸那边绿草如茵,比较容易追赶,于是,他们乘小艇到对岸,顺路向前直跑。不一会,献羔的脚底被荆棘刺破,当他将刺拔出,才知道刺得很深,流了不少血,但他还得赶路。当时,他手里提着一篮食物,歪着脚来跑,并不感到疼痛。他们跑呀跑,拐了个弯,远远望见那只小艇,献羔的母亲和妹妹及那人的家眷都在艇后向他们挥手。献羔更听见妹妹们呼喊:“哥哥,快来这里,快……。”
心中的兴奋使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跑,直到追上小艇。当献羔登上小艇后,脚底的剧痛向他袭来,母亲见状,立刻用带来的药物替他消毒敷伤口,她一边做一边解释说:
“我们叫艇主不要开艇,但其他人说:‘慢慢开吧,他们会赶来的。’我们急得要命,艇又越开越远了,只好在艇后望你来。假如你找不到,我们就天各一方了!”
听了母亲的说话之后,献羔从心里向神发出赞美!感谢神使他们一家又团聚了!小艇离开阳春,向春湾驶去。献羔在小艇中屈了几天,这次,他将“屈献羔于阳春”改为“屈献羔于小艇”了!
他们到了春湾,便往天堂镇。其中一段路程,不用乘坐小艇,可以徒步。可是,献羔的脚底还未痊愈,不能行走。他们就雇了一顶轿来抬献羔和小妹妹,母亲和大妹、二妹则步行。献羔心里真不是味儿,为了脚伤,年轻力壮的自己竟要乘轿,中年的母亲却辛苦地走路。其实,应该让母亲坐轿才对,哎!徒呼奈何!
后来,他们再坐船到肇庆,那时正是1942年初。当他们到达肇庆,上了岸就请人把行李挑到正东路存济西药房,献羔的外婆和舅父家中。岂料,他们吃了闭门羹!因为警报长鸣,各人都关门四散,外婆和舅父、舅母等都跑到城郊的“天园”避难去了。这个“天园”是外祖父以前买下的一个果园。面对大批行李,进退两难之际,舅父突然出现,他们如获救星。见到他们,舅父立刻开门,并且帮助他们尽快把行李搬进屋内。然后,一同往天园跑。原来舅父从天园回来是要取东西的,他平日甚少回来,那一天,他们来了,他就回来取东西。很明显是神差他回来接献羔一家的;若神不差他回来,他们这一次就要“望门兴叹”了!感谢神!因祂从来不误事!
一家子浩浩荡荡地进入天园范围,外婆一见他们,高兴地说:
“自从日本进攻香港后,我常挂念你们,担心你们的生死。现在你们都平安地来了,我好开心。在这里,我们一家人同甘苦共患难,有饭吃饭,没有饭就吃粥。”
在肇庆,他们上半天走警报到天园,下半天回城,每日都是这样。献羔一有空就到浸信会礼拜堂练习风琴。肇庆与香港相比,真有天壤之别;肇庆的生活较简单纯朴。这时候,献羔爱世界的心相对减少了;爱神更多,因为他每天与神有亲密的交通。
一天,舅父对母亲说:
“肇庆不大安全,日本飞机经常来轰炸。你们和妈到莲塘居住,那儿较为安全。”
莲塘是外婆的故乡,比肇庆的环境又差得多,献羔听了不大愿意去,于是对舅父说:
“让她们到莲塘,我留在肇庆吧!我不怕危险。”
“都到莲塘去”!
舅父坚决要献羔同去,他只得顺服。
当他们到了莲塘外婆的家中,献羔一看,感到很难受。地面铺满了牛糞,苍蝇满天飞,吃饭的时候,苍蝇更猖獗。晚上,点松香枝,献羔就在火影飘飘下看书。在肇庆时,他发现外公有许多属灵书刊留下,看见这些书,他就爱上了,也带来一部分供自己阅读。在书刊的燃点下,他心里火热,立志撇下世界,专一爱神,加上父亲在他未出生前就把他献给神,故此,献羔下定决心不爱世界,只爱父神!
在莲塘也有礼拜堂,献羔有空也到那儿弹风琴,持续不断地练习。
一天,有个天主教神甫来找献羔,因他知道献羔喜欢弹钢琴,就带他到莲塘中学。在那儿,遇见一位中学教员,他看见献羔的曲谱,像有所认识地说:
“是练习曲呢”!
“不是!这是贝多芬的名曲。”神甫答道。
献羔一看见钢琴,就顾不上听他们说话,自行坐上琴凳,争取时间弹钢琴,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钢琴的键了!
形势恶劣,生活的担子总不能单压在舅父身上,于是外婆和母亲就在家门前摆设水果摊,日间卖水果、饼干、糖果等。虽然生活稍为艰难一点,献羔没有忘记基督徒的本分,提醒母亲说:
“不要忘记奉献”。
外婆听了,接着说:
“现在生活艰难,神会原谅我们的。”
“不是的!我们至少奉上十分之一。”
献羔坚持奉献的原则,外婆不作声了,每月按时献上当献的。神的供应不但没有短缺,还不断赐福他们。
神透过远在美国的二叔将属于他们的收入寄给他们。当献羔等人在肇庆时,他曾写信给叔父,因为那时肇庆还未沦陷,可以与美国通信。献羔告诉他有关祖父和二婶等的情况,他获悉家人已平安迁回广州,表示很高兴,并将田租转寄来支持献羔家的生活。原来那些田是祖父从美国回国后买的,共有十亩,在广州河南;分别给了献羔的父亲和叔父,每人五亩。那时,二婶在广州不单只收五亩的租,还把献羔家的五亩田租也收来补贴家计,然后由二叔在美国寄相等于田租的钱给献羔。这样大家都好,可谓两全其美!
献羔听外婆说,多年前,莲塘有许多污鬼出没,所以各人在下午6时就关上门,虽然这样,污鬼仍能进入屋内乱搬家具。曾有一次,当污鬼在一户人家捣乱完毕,正要进入另一家时,有邻居听到污鬼说:
“不要进入张师太的屋,因为这是‘耶稣屋’。”
希奇得很!这所房子没有人居住,因外婆住在肇庆,所以舅舅的家中,只上了一把锁。结果,空的“耶稣屋”,污鬼也不敢进入。当她回乡时,邻舍们争着报告说:
“你的耶稣真行!没有人的‘耶稣屋’,污鬼也不敢入内捣乱!”
在莲塘住了一些日子后,献羔收到从广西梧州林达荣牧师来信,信内说:
“你父亲曾把两大皮箱衣物寄放在这里,你有空要来晾晒,免被虫蛀……。”
献羔收到信,高兴极了。他自出生以来一直住在城市(澳门、广州、香港),到了肇庆,再入莲塘每况愈下,很不习惯。有机会从莲塘到梧州,确实不错,于是他往梧州晒衣服去。除了带备日常几套换的衣服和圣经外,还带了两本曲谱,因他深信到了梧州,必定有机会弹钢琴!
抵达梧州宣道会礼拜堂,献羔遇到赵柳棠牧师。赵牧师把他领到白鹤山顶建道圣经学院见林达荣牧师,林牧师亲切地招待他。白天,献羔除了晒衣服外,其余的时间就在楼下的礼拜堂弹钢琴。第一天晚上,赵牧师带献羔到外国人住宅区,找刘福群牧师(the Rev. Mr. Newburn)。刚巧,霍敦牧师(the Rev. Mr. Holton)也在刘牧师家里。一进门,赵牧师就介绍献羔给他们认识:
“这是林保罗牧师的儿子,献羔。”
“长得好像爸爸!”霍牧师端详了一会说。霍牧师和刘牧师都认识献羔的父亲,刘牧师曾和他一起受教于宣信博士门下,见到老朋友的儿子,他们自然欣喜万分。赵牧师还邀请献羔弹琴。于是,他不卑不亢地表演了一段贝多芬奏鸣曲,获得在座各人鼓励的掌声。离开之前,赵牧师突然向献羔发出邀请,或者说是“挑战”:
“来刘福群牧师的学校读书,怎么样?”
“他的学校?是什么学校呢?”
“你住宿的地方就是他的学校。”
这时,献羔才想起初到此地的感受是平安的、舒适的,但直到现在才知道下榻之处是建道圣经学院的宿舍。
献羔回到房间祷告,神的灵不断感动他,催促他要到这儿来读书……。
二、身处梧州建道圣经学院
献羔在梧州小住了几天,就告辞,返回肇庆莲塘,见到母亲,兴高采烈地对母亲说:
“我要到梧州建道圣经学院读神学”。
“现在是非常时期,况且我们的钱不多,要彻底考虑清楚!”
“彼得行海面是凭信心,妈妈,我们也要凭信心。”
正当这时,他们收到二叔从美国寄来1000元。献羔有所领悟地对母亲说:
“神听祷告,祂为我预备了1000元!让我可以去读神学。”
“1000元用完了怎么办”?
“不要怕,只要信!我要过信心的生活。”
1942年9月初,携着一点随身行李和1000元,献羔就踏足梧州白鹤山顶的建道圣经学院,接受神学训练。抵达学院,副院长赵柳棠牧师立刻把献羔交给一位二年级学生李适真,让他照顾这个“初到贵境”的新丁。李适真就顺理成章地当了献羔的学兄,他是全学院最好的学生,给献羔不少的关怀照顾和帮助。
献羔要先读预科一年,才能升读本科,就是正式的神学科目。
入学不久,献羔的母亲也想迁到梧州,且希望在那儿卖故衣维生。献羔到处打听,结果,获悉梧州施达医院内搭了一些临时木棚,是为基督徒难民预备的。献羔向院方请求让他的母亲和妹妹入住这些木棚。得到院方同意后,就接她们到梧州居住。于是,母亲日间便到市区卖故衣。他们一家五口常到大东路浸信会和大中路宣道会聚会,神一直赐福给他们。
时间飞逝,一个学期转眼间就过去了。献羔的1000元也消耗净尽。随后的一个学期,他没有钱交学费。本来,他大可以直接告诉刘福群院长,如果他表示没有钱,刘院长一定说:
“一切由院方负责”。
献羔不愿意这样做,他只祷告、交托神。一天一天地过去,仍不见有任何动静。他的缺欠,除了两位同学李适真与王德卫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献羔将自己的经济情况与他们说明,不是指望他们供给,况且,这两位同学也是受供给的,他们决不能提供经济援助,但在祷告上,却可以成为献羔的支持,为献羔祈祷,也和献羔一起祈求。
开学礼在一个星期五的早上举行。献羔和其他同学一样安坐在礼堂中,虽然学费仍未见踪影。在座的人中,除了两位“知情”的同学外,没有人晓得他的实况。开学礼在赵牧师的宣布声中结束。萦绕在献羔脑海中的是:
“下星期一交学费”。
挥不掉这句话,因他了解自己的现况,但他懂得倚靠神,所以全然交托主!
次日,星期六,献羔如常到施达医院练习钢琴,他每星期六都爱来这儿练习的。在练琴前他先探望毕师母(院长夫人),和她商讨妹妹的事情。他对毕师母说:
“我妹妹林爱灵愿意奉献自己给神,她可否进入你们办的圣经学院呢?但她没有钱。”
毕师母的教会,美国浸信会,除了在梧州开办施达医院外,还创办了浸信会女子圣经学院。所以,献羔来替妹妹打听进入圣经学院的可行性。毕师母听完献羔的话后,立刻回应:
“可以!一切费用由我们负责。”接着她还关切地问及献羔的情况。献羔说:
“神为我预备一切。”当他的话一出口,心内真有点儿后悔。感谢主,毕师母再三追问,逼使他去思想整件事情。第一,他上这儿的目的纯为妹妹,绝不是为了自己;第二,是师母先启口关心他的需要,不是他主动出声,况且,是她接二连三地追问。很明显看见,她就是神派来关心自己的天使。终于,献羔向她讲出实况和心声:
“直到现在,我还没有钱交下学期的费用,但我深信神必为我预备。”
“全部费用,由浸信会负责。”
毕师母坐言起行,立刻把钱交给他,除了交学费、膳费外,还有10多元作零用钱。
星期一,献羔把费用缴了。在晚上举行的感恩会中,他率先起来讲见证,说:
“星期五,举行开学礼时,我‘学’别人安然聚会,其实,我还没有钱……。”刘院长、赵副院长及各位师长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并且耐心地分享神在献羔身上的作为,将荣耀归给神。
霍敦牧师是圣经学院的英文教员。献羔入学时,霍牧师把从香港来的和英语较好的编在一班。献羔就在这一班上课。牧师教他们讲英语故事、用英语祷告等。每个主日早上,牧师到广西大学,用英语对大学生讲道,他训练献羔作传译。暑期休假,各同学被派往四乡实习,献羔要留在学院,因为他是预科生。“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一天,霍牧师对献羔说:
“现在正放暑假,没有特别事做,我教你英文,你教我中文,好吗?”
献羔为这难得的学习机会感到极之兴奋。
悠长的暑假,瞬息过去。献羔终于升读本科一年级。他每个早晨起来,都必定背诵一段经文,结果,把保罗书信和希伯来书背完,诗篇也背了很多(如1-2、23-24、27、51、90-91、100、103、146、150篇等),还背了以赛亚书五十三章、登山宝训和约翰福音十四至十七章。那个时候,他专心一意地背记神的话,完全没有想到在未来的岁月中,竟然受用不尽!
讲道学不是一年级上的课,故献羔还未有机会学,不过却有机会尝试讲道。有一天晚会,没有人讲道,与会的人异口同声鼓励他讲,于是,他就试一试,跟大家分享约翰福音十三章“耶稣为门徒洗脚”。这次是他首次讲道,是没有上过讲道学的讲道。
当献羔首次到建道学院替父亲晒衣服时,发现在他父亲的衣物箱里有一把理发剪,于是,他取出来自行理发。有一次,没有人在宿舍的时候,他自行理发,把剪下来的头发用废纸包好,预备扔掉,但因为有其他事情要办,就搁下来。后来,献羔进入另一间房中,立刻有同学发觉他的不同,问个究竟:
“剪了头发?剪得不错!上那儿剪的?”
“我自己剪的”。
听见的人都感到希奇。这时,有位同学进入献羔住的房间,见到他桌上的小包,好奇地解开一看,接着就问:
“这是谁的头发”?
“我的”!刚巧献羔回房,也解开了那同学的疑团。于是“林献羔会理发”的消息,不胫而走,学校的师长、同学都知道他懂得理发,顺理成章地就请他剪发,他乐意为同学服务,同学则报以欣赏:
“你真好!肯替我们理发。”
“你很好!给我练习机会!”献羔回应。
他每日午饭后替一、两位同学理发,一个月就把几十位男同学的头发轮流理完。献羔不单替同学剪发,也替老师,甚至杨濬哲牧师(在刘福群牧师回国后,他任建道院长)理发。这项服事为以后的经历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一年预科,一年本科,两年便过去了。1944年夏天,施达医院的毕医生夫妇都回国。献羔以后的需要,在供给方面似乎成了问题。他只得仰望神,祷告交托,求神为他开出路。感谢神!有一天,院长杨濬哲牧师对他说:
“你现在是由浸信会供给的,如果浸信会不再供给,你告诉我,我们会帮助你,由宣道会供给你。”
杨牧师一番话,给了献羔莫大的安慰。
三、逃难到江口
暑期尚未完毕,凶讯不断传来,内容大概如下:日本为打通南洋去路,必须进攻中国西路,从广州到梧州、柳州、桂林等地,再入云南,从那里通往南洋群岛。因此,梧州宣告大疏散,很多外国人乘飞机回国去了。献羔等没有打算逃难,因为没有钱,但风声越来越紧,不疏散似乎不行。那时,同学还没有回校,他独自在白鹤山顶恳切祷告,求神引导。
早上在学校祷告,下午,献羔就下山,到母亲摆摊子的地方,看看她卖故衣的情况,并建议她把衣服平沽,旨在倾销,套回现金,他们就能逃难。可是,她说:
“现在人人大疏散,逃命要紧,都不买故衣了!”
献羔听了母亲的说话,心里十分难过,没说什么,上山再祷告。那时是他信心的大考验,他切切在神面前求,第二天、第三天,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上午上山祷告,下午下山,但每天母亲都说同一的话:
“没有人买我的衣服了!求神给我们开出路吧!”
第四天,献羔起个绝早,迫切地求神带领,为他们开路,否则,恐怕他们一家会死在梧州。奇妙得很,当他祷告完毕,霍敦牧师来找他,对他说:
“我们要回美国了。愿神引导你们前行,保护你们,赐福给你们!”说完后,他将800元送给献羔,接着又恳切地说:
“再见!愿父神与你们同行!”
这一次,献羔又经历了“神是不会误事的”,为此,他向神献上衷心的感谢:
“哦!我的神!祢是信实的,祢的慈爱永远长存!祢没有撇下我们为孤儿,也没有把我们交在敌人的手里!听人祷告的神啊!我赞美祢!我感谢祢!”
他兴奋地立即跑下山报喜讯,见到母亲,便急不及待地报告:
“妈妈,神听了我们的祷告!祂感动霍牧师送给我800元。”
“有人来买故衣了”。母亲也回报好消息。
哦!献羔在这一刻深深体会到“双喜”的欢乐!母子俩一同不住地感谢神!赞美神!
他们现在有一些钱,就准备逃难了。但人生路不熟,该到那儿去呢?听闻有些信徒说:
“到平南江口比较近,那里又有福音堂,大可以和弟兄姊妹在那里同生共死!”
经过祷告后,献羔一家决定逃往那儿,买了几张次日下午一时开船的票。位置订好了,立刻收拾行装。第二天清早,献羔和二妹、三妹分别将行李送去码头,那时,母亲还在施达医院,大妹爱灵则在大东路浸信会礼拜堂,到12时正,献羔仍不见她们的踪影,急得要命。这时,他只得将部分行李先搬上船,吩咐10岁的三妹爱真看守,二妹爱恩仍留在岸上守着另一部分行李。忽然,一群国民党的军队抢先上船,躺在乘客的卧席上,根本漠视其他搭客的权益。献羔等的卧席都被夺了,但不敢力争,只得小声叫三妹看守行李,才10岁的她,如临大敌似地在军队中死守着她的岗位,献羔则上岸嘱咐二妹把守岸上的行李,然后,到票房找售票员投诉,但他不管,献羔有点失望,不知怎办!正在两难之间,忽然,看见蔡荣羔弟兄跑来,就将整件事情告诉他,他说:“我找经理谈谈!”
结果,那位经理吩咐属下马上开出一只小电船接载船上的军队,问题就解决了。感谢神!不久,献羔母亲和大妹携同行李赶到码头,他们一家五口及时平安地上了船,不一会,船就驶离梧州,启程前往江口。他们在船上同心祷告,感谢神将他们带在一起,不致天各一方;也将前途茫茫、不安的心境交托神,求神引导未知的前路。
船很快就在江口泊岸,献羔一家和船上的部分信徒同到江口礼拜堂,这儿地方不大,但挤满了逃难的信徒;他们一家五口睡在讲台上。他们又一次由城市迁到乡间。梧州虽然比香港逊色,到底还是一个城市。现在,他们由城市逃到乡村,情况当然不如理想!白天献羔没事做,喜欢到河边看看船只,看着那些船只,他感到欢慰。两天后的傍晚,献羔又出到河边看船,突然有一只船停泊在江口码头,他好奇地上船走一走,发现赵柳棠牧师和杨濬哲院长也在船上,他们见到献羔,很欢喜,杨牧师还送给他200元,这对他们的逃难生活帮助不少!
为了维持家计,献羔的母亲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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