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梨花带雨月踌躇什么和区

第27章 梨花带雨梦中见_傀九最新章节_5200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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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梨花带雨梦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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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啊!”
&&&&&&&&“就是,快动啊,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总要给大家一个结果啊。”
&&&&&&&&很快下面的人也着急起来。时间飞流逝,很快一天又过去,丁九一直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甚至有不少弟子商量着结伴到外面的峡谷中去采集灵药,这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第二天,已经有不少弟子组队开始在洞口周边探索。丁九依然未动。
&&&&&&&&第三天,就连看好丁九的那部分弟子都失去了耐心,丁九还是没动,张虎也跟同门商量着出去采集些灵药回来。
&&&&&&&&“动了,动了。”正在张虎等人准备出去采集灵药时,有人现一直不动的丁九突然动了,不是后退,而是前进,丁九稳稳的站在了第六十七阶上面。
&&&&&&&&而丁九这里,却是与凤莹儿在瀑布旁边疯玩了一天。
&&&&&&&&凤莹儿似是很久没有出来过,见到花花草草均喜欢不已,每每要跑到漂亮的花朵跟前凑近了闻一闻花香,再用手亲自摸一摸花瓣。丁九想要伸手采起来送给凤莹儿却被凤莹儿用手把丁九的手打开了,还告诉丁九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以“这么漂亮的怎么舍得把它掐下来”这样的理由把丁九臭骂了一顿。丁九只好讪讪的跟在凤莹儿后面,看了这朵又跑到另一朵跟前,看着凤莹儿如蝴蝶一般飘来飘去,丁九也暗自高兴。
&&&&&&&&玩了一天,直到天快黑时两人才相伴着到了一处环境优雅的草屋,两人话别后分别睡下。
&&&&&&&&“原来是一场梦!”在入睡前丁九恍然明悟。在丁九入睡时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第六十七阶。
&&&&&&&&可就在众人期盼着丁九再次迈步时,丁九又停留在了第六十七阶。
&&&&&&&&“这是搞什么鬼?”很快众人便再次失去了耐心,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偶有回来修养的修士还关注一下丁九。
&&&&&&&&丁九再次睁开眼睛,却现自己处于一处深山中,周围大树参天,草丛中虫鸣不已,天空上成群的大鸟集群飞过,又有丝丝雾气缠绕树腰。丁九下意识的伸手采集了一株正在自己身前的灵药,“三生草,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三十年一枯萎,三十年又重生,如此循环往复,每一循环九十年,生生不息。对修士延续寿命,保持容颜有着奇效!”冥冥中,丁九不仅知道此灵草的名字,还对其特性、效用熟悉不已。
&&&&&&&&“救命啊!”正在沉思刚从梦境中醒来又入梦境的丁九,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呼救。
&&&&&&&&提气间,丁九飘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咦?我居然能飞。”飞行可是丁九一直梦想的,可修士至少要到筑基期才能在天空上自由自在的飞行。现在丁九居然不假思索的飞了起来,而且毫不费力,好似早就熟悉了一般。
&&&&&&&&不去管这些,丁九迅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行去。只见不远处,丛林中有一名身形单薄的女子快向丁九所在的方向跑来,其身后不远处跟着一条巨大的剑齿狼,口中还流淌着哈喇子,双目赤红,紧紧盯住前方的女子。哪怕那女子利用地形不断转换方向,那剑齿狼依然紧紧追着。
&&&&&&&&见此,丁九不假思索,抬手间一指剑齿狼,一道剑气随之而出,落到了剑齿狼背上,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剑齿狼吃痛,停下身子恶狠狠的盯着丁九龇牙咧嘴。
&&&&&&&&“咦,不应该是火球术吗?”丁九这里却惊奇于自己出的不是火球,而是一道剑气。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却是那逃命的女子见丁九出手,似又有了对付这恶狼的底气。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丁九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旁边不远处的女子,不是凤莹儿又能是谁!一身天蓝色的碎花裙,裙摆随风而动,大大的眼睛如能说话,鹅蛋形的小脸红扑扑的不施粉黛却丝毫不输颜色。
&&&&&&&&“莹儿?”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小心。”凤莹儿睁大了眼睛,不仅惊奇于丁九知道她的芳名,更是被突然出击的剑齿狼吓到了。
&&&&&&&&“孽畜,受死。”见剑齿狼袭来,丁九来不及施展法术,又害怕波及旁边的凤莹儿,一个俯冲用身体迎上了跳起的剑齿狼。双方很快接触,丁九握紧右拳,抡了一圈猛然间向剑齿狼头顶砸去。
&&&&&&&&“嘭。”一声巨响,剑齿狼被丁九一拳砸中,落到地面上还形成了一个深坑。
&&&&&&&&剑齿狼迅从坑中爬起,夹紧尾巴飞也似的逃了,身后地面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血迹。却是被丁九打怕了迅逃跑。
&&&&&&&&不去管逃走的恶狼,丁九转身向凤莹儿走去。“莹儿,我是九哥啊。”
&&&&&&&&“什么九哥?我不认识你,还请兄台自重。”凤莹儿却是不认识丁九,侧身躲在一旁。
&&&&&&&&“额额!”丁九一时愣在原地,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小女子凤莹儿,不管丁九如何知道我姓名的,兄台出手相救之恩小女子铭记,但还请兄台不要作非分之想。”凤莹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却是怀疑了丁九是看上其姿色这才出手相救的。
&&&&&&&&“误会,误会,在下丁九。刚才只因姑娘与我的一位妹妹长得十分相似,而且我那妹妹又叫丁莹儿,这才误认的。我现在仔细一看,你们之间是有差别的,我那妹妹应没有姑娘这般气质才是。”丁九连忙解释道,妹妹之事纯粹瞎编的,哪怕是在梦中丁九也不愿意让凤莹儿看不起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多心了。”凤莹儿单纯不已,丁九随便一顿瞎话她便相信了。
&&&&&&&&“对了,姑娘是怎么被这剑齿狼盯上的。”在丁九的潜意识里这剑齿狼一般不会主动招惹人类才是。
&&&&&&&&“是这样的。”凤莹儿这才说起缘由来,原来她悄悄离家出来历练,听说此山中有一种名为相思果的灵药除能提纯灵力外还能美容养颜,这才到此寻找,不想遇到了剑齿狼守在附近,而她修为不够只能逃跑。这才有了后来遇见丁九之事。“现在那恶狼跑了,我这就带兄台过去,权当感谢丁兄相救之恩。”
&&&&&&&&说完,凤莹儿也不管丁九愿不愿意,当先向来时方向而去。丁九看着凤莹儿的样子,心中叹道:“还是那么单纯可爱!”
&&&&&&&&丁九害怕凤莹儿再出以外,当下也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顺利的采集到了相思果,丁九也不客气的收下了,不过却告诉了凤莹儿自己这里还有三生草这种灵草,加上相思果在找一些其他辅助药材能练成驻颜丹,并许诺如能练成定然第一时间送给凤莹儿一颗。随后,丁九把凤莹儿送回了暂住的修士城市,两人互相留下了联系玉简,并告诫凤莹儿尽快回到家族,这才离开。
&&&&&&&&梦境中又是一天过去,而外面却是过了两天,丁九才又踏出了一步,站在了第六十八阶上。下面的修士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人断言丁九怕是后继无力,很快便会退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哪里不好?”“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小妖精?”“你喜欢性感的吗?我也会!”
&&&&&&&&连珠炮似的问题加上哭腔,正是凤莹儿在对着丁九哭诉。
&&&&&&&&丁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刚经历了送走凤莹儿,头一昏便到了这个场景。却是丁九与凤莹儿两人身处一处花园中,周围有着不少梨树,花开的正好,不过偶有风吹来却带走不少的花瓣,如同下了一场花雨。“还是梦境?”
&&&&&&&&“什么梦境?你做梦都想着那个小妖精?”凤莹儿听丁九说了这句,马上又问道。
&&&&&&&&“额!”看见凤莹儿梨花带雨的样子,丁九明知是梦境却同样心酸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那个,小妖精是谁啊?”
&&&&&&&&“你还问我,你不是把准备炼制驻颜丹的主药三生草都送给她了么?”
&&&&&&&&“啊,这!”丁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转过头来,不敢看凤莹儿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
&&&&&&&&“这。”丁九脑中急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丁九不想让凤莹儿伤心,可是一时间连情况都没搞清楚,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的凤莹儿。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个让凤莹儿伤心的人一定不是我。
&&&&&&&&就这样,凤莹儿不停的问丁九问题,可丁九一句也答不上来。
&&&&&&&&周围不断飘落的花瓣,好似都在诉说着丁九的不是。
&&&&&&&&“那个,莹儿,那三生草是给她救命用的,本不想给她,可饶不过她苦苦哀求,这才……”丁九好歹编了个谎话。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偏偏遮遮掩掩,直到我找到所有的辅助药材要炼制驻颜丹时你才说给了她?”凤莹儿听到丁九的谎话总算是止住了哭泣。
&&&&&&&&“我不是怕你知道了多想么。”见谎话有效,丁九继续道:“莹儿,我心里只有你,本来是不想让你伤心的,谁知道反而让你更伤心了。”
&&&&&&&&“哼,这次便饶了你,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好,一定,我离她远远的。”
&&&&&&&&外面又过了一天,梦境里丁九又再次遇到了凤莹儿。这次却不是那么美好。  http://www.3zm.la/files/article/html/31/5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la。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la
第27章 梨花带雨梦中见_傀九最新章节【97天龙】原创《问道》_97天龙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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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道!  《周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老子》有曰:“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孔子曰:“朝闻道,夕可死。”
一、喜得贵子  李添寿年已四十,经营丝绸生意。在富饶的杭州,虽算不上富甲一方,可也是家财万贯。  李添寿生平最得意的不是白手起家,得意的是他娶了三个貌美如花,知书达礼的女人做妻子。他常常向人炫耀他的妻子们,从来都不会争风吃醋,三个女人一直以来,之间都以姐妹相称,相处融洽,一家子其乐融融。  最让他遗憾的有两件事。其一,李添寿少年时聪慧,博闻强记,十来岁便把四书五经,烂熟于心,还能写一手好诗。然每次考取功名,无一不是名落孙山。  心灰意冷之下,弃文从商;  其二,他到了不惑之年,膝下未有一子半女,可继承家业,延续香火。古人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后可续,将来黄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值得庆幸的是 ,这些年他东寻西访生子秘方。最初未见成效。好在他心地善良,平时好做善事。去年寒冬,李添寿在路边救助了一名穷酸道士。道士感恩,又见他富而不骄,且乐善好施。临走前拿出两颗药丸赠送给他。曰:“鱼水之欢,食之,汝所求,必可得。”  将信将疑的李添寿,与其妾媚儿行房事之乐,服食一颗药丸,果真怀孕。得知媚儿怀上孩子,李添寿欣喜若狂。更是对道士感恩戴德, 遣家丁带了一箱上等丝绸和两百两银子赠送给道士。道士不受,只要了两瓶酒水。问其法号,曰“无名。”  又大笑曰:“功名与我如浮云,钱财与我有何用?”话必,自饮自酌。醉而大笑,如疯如颠。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已经是十个月后。  媚儿要生了,李添寿看着丫环们忙进忙出,而自个只能焦急的站在门口,什么事也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已如此没用。  媚儿痛苦的叫声不断,媚儿叫一声他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魂都快被抖出来了。  媚儿的叫声越来越微弱,却迟迟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门外的李添寿满头大汗,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下沉。
苏芳韵从屋里出来。  见韵儿出来,他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孩子生出来了没有?”  韵儿的脸色苍白,汗珠滚滚。她伸出手,握住李添寿不停哆嗦着的手。“相公,媚儿难产了。”  “难产?”一听到难产两字,犹如晴天霹雳,脸色发青。“孩子和媚儿能不能保得住?”  韵儿声音低沉:“产婆说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住一个…”  “要保住孩子,产婆,一定要保住孩子,千万要保住孩子。”李添寿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他的话一落下,也没听到房间里产婆的回应,韵儿也不说话,媚儿痛苦的叫声也已弱不可闻,四下陷入了可怕的寂静。突然,媚儿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近乎哀嚎的痛苦的惨叫,韵儿感觉到李添寿大而有力的手,瞬间失去所有热量,变得冰凉。惨叫未停,又只听见“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不一会, 产婆打开门,怀里抱着个婴儿。“恭喜爷,是个带把子的……”  李添寿铁青着的脸,恢复了点血色。他迫不及待的从产婆手上接过孩子。脸上凝重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容。  从喜悦中平复下来,他才看清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的模样。只见这婴儿脸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红色胎记,两处太阳穴鼓鼓的。口中整整齐齐的长着一副牙齿,婴儿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多出的一根手指头就长在拇指外侧。  这孩子长相奇特,而且还不会哭。刚儿母体中出来时,短短的哭了一声,就没有再哭过了。李添寿看着婴儿,这婴儿一双灰溜溜的小眼珠子着也在看着他,还咧嘴笑了笑。  孩子的相貌与他想象的差距甚远,喜悦的心情瞬间骤渐。他把孩子交给苏芳韵,转儿向产婆问道:“孩子他娘怎么样了?”  婆儿摇了摇头:“三夫人流了很多血,怎么止都止不住。夫人一直体弱多病,这会儿恐怕不行了…”
走到门口,听到苏芳韵在问产婆:“这孩子怎生得这般奇怪,还不会哭?”  产婆说:“夫人,瞧您说的。这孩子脸上的胎记,很多孩子刚出生的时侯也一样有。过个把月就消失了。到时肯定是个俊美的孩子。”  她抱过婴儿,在小婴那肥肥嫩嫩的小胳膊上掐了一下。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多了一块淤青,婴儿疼得眼泪直流,就是不出声。  “产婆,这……”苏芳韵欲言又止,转儿问道:“这孩子生出来就有一副牙齿,还有十一根手指,这是什么怪胎?”  产婆皱着眉头:“老奴替人接生过那么多孩子,从来没有像小少爷这般怪诞的。其它老奴不敢妄言。”
“我的儿子绝不会是怪胎的,他是个正常不过的孩子。”李添寿正声道。  他环顾韵儿和产婆两人,然后接抱过孩子。又看了看孩子左手的第六根手指,决然道:“丝娟,拿刀来。”  韵儿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丫头丝娟拿来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出来。“相公,你想做什么?”  李添寿没有应她,接过刀,把孩子抱进屋子里,放在桌上。苏芳韵跟进去,只见李添寿对儿子说:“孩子,不要怪爹。”  手起刀落,狠心的切下了婴儿多出来的那截手指。断指处,鲜血淋淋。这刚出生还没好好看清楚这个世界的婴儿就莫名的挨了一刀。这是何等的罪孽,难道婴儿前世做恶太多,注定了这血光之灾的劫数?  “哇~”断指的痛苦,令得婴儿大声嚎哭。“丝娟,绸娟,拿金创药过来,快。”苏芳韵叫唤着两个吓呆了的丫环。  两个丫头拿来金创药,及时替孩子止了血,包扎伤口。
李添寿给儿子取名为“异之”,异之满月后,脸上的胎记果真一点一点的缩小,最后整块胎记都消失。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清秀可爱。  断指处结的疤也消失了,谁都看不出那只手曾经多长了一截手指。  李异之,从小就聪慧过人。两三岁就能识字,四五岁就已经能背出四书五经,六七岁就会做诗,十来岁便能写一手好文章。  李添寿对儿子寄满厚望,这辈子他没考上的功名,能由异之来实现。到时金榜提名,光宗耀祖。  李异之十初岁,就长得十分俊美。方脸高鼻,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配上锦衣华服,英姿飒爽。加上天赋异禀,聪慧过人,颇受众人喜欢。  不过李异之有一弊病,那也是李添寿最当忧的事情。那就是他从小到大,太过安静,沉默寡言少语。若是别人不主动与他说话,他可以一整天,甚至一连几天只对着花花草草,蛇虫鼠蚁 ,半句话都不说。  为人者,巧言令色不足取;沉默寡言也是不行的。李添寿试着去改变他,买来几个跟异之年龄相仿,性格开朗的小书童,陪他读书写字,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转眼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李异之已经十六岁了。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彩失去了艳丽的颜色。天黑了,一轮弯弯的月牙儿,高高升起。  李添寿的府第,门口站着四名相貌堂堂,威武不凡的门卫,府里灯火明亮,好不气派。这几年来,李家的生意越来越大。  府里的厅堂上,摆着一桌丰盛的酒菜,却没有人去动一下。李添寿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眼中燃着怒火。左右坐着正房妻子苏芳韵,偏门小妾燕芸,她们俩人则脸色凝重,神情焦急。总管和家丁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两名刚从外边刚回来的奴仆,走了进来。未待李添寿出声,韵儿发问道:“可有找到少爷?”  两奴仆相互对视,又一起垂下了头。燕芸担忧道:“异之这孩子跑哪儿去了?你们找仔细了没有?”  韵儿也道:“你们再去找找吧。”  “啪”李添寿一掌拍在桌上,大喝道:“不必去找这孽子了,就当我李家无后。”  “老爷!”苏芳韵道:“异之还小,不懂事。让下人找回来,教导便是。何至于如此动怒?”  燕芸道:“姐姐说得在理,老爷您就消消气,听姐姐的话吧!”  “哼!”李添寿怒哼一声,闭口不言。拿起桌子酒,灌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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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李异之从外边回来。进到内堂就看到李添寿,面色阴沉不善。赶紧叫道:“爹”  李添寿哼了一句,不理他。苏芳韵调解道:“异之,你上哪儿去了?你爹和我还有你二娘都担心了你一整天。快跟你爹赔不是。”  “爹,孩儿让您担忧了。”他低头认错。“是孩儿不对,爹莫要生气。”  李添寿放下酒杯,说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么?”  “爹,您…”  “住口!”  燕芸道:“老爷,异之都向你认错了,你就莫要再生气了。”  “你也给我住口!”他转儿向李异之道:“到列祖列宗排位面前给我跪下!”  李异之走到祖宗排位前,双膝跪地。“孩儿是爹生的,爹要孩儿跪,孩儿跪便是。”  “跪半个时辰,谁也不许为他求情。”饭菜开动,几个人却没有什么胃口吃饭,都只是草草吃了一点。
“你知道错了没有?”吃完饭,李添寿便过来了。  “孩儿何错之有?”  “你没有错?”李添寿怒目而视,喝道:“你去书院读书,何以顶撞夫子?为人学子,理应尊师重道,虚心受教,怎可对夫子出言不逊?”  李异之道:“夫子有误,我出言提醒,怎么能叫顶撞,出言不逊?”  原来在书院的时候,朱夫子讲解论语,说到“朝闻道,夕可死。”。朱夫子解释为“早上明白了大道理,晚上死了,也无遗憾。”李异之认为其意非夫子所说的那般浅薄,朝闻道,此“道”为人之道,为君之道,为众生之道,为自然之道。明白了这些,了解了天地的奥妙,夕可死,也没有遗憾了。  谁知他一说出来,就把夫子气得七孔生烟。朱夫子一生专研孔孟之道,对老庄之道视为偏门之说,嗤之以鼻。  而李异之的观点,又正好接近于道家之说!  李添寿怒骂道:“你以为读了几年圣贤之书,就满腹经纶,可以和夫子抬杆了?真是夜郞自大。”  最让李添寿生气的不是儿子顶撞了朱夫子。  而是李添寿白天去了异之的书房,看到李异之把圣贤之书,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原封不动着。书桌上,凌乱的堆放着一堆言神说鬼,志怪寻道的书籍。  随手拿起一本,李添寿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突然一页纸从书里掉出来。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首诗:“  陌上邀闲客,功名留予谁?  闲客嫣然笑,浮生多是非。  采菊南山下,无业亦无悲。  炊烟染暮色,白云待客归,  莫要青山老,方恨春不回。”  “胡说八道,狗屁不通!”李添寿对自己这辈子无法考上功名,一直耿耿于怀,他把考取功名的全部希望注入到李异之的身上。却看到李异之写了这一首不要功名,寻得逍遥的诗,气上心头。  加上下午,朱夫子派人来说李异之好些天没去书院,是否身体不适。而李异之这几天都跟去书院时一样,早出晚归,但他没去书院,又去了哪里?  两件事参合着一起,教李添寿如何能不生气?  他又追问儿子为何不去书院,李异之的回答,十分狂妄!他说,夫子所教的他早就熟记于心,夫子会的,他比夫子更加精通,夫子不会的,他也有所涉及,去书院只是浪费光阴罢了。  李添寿气得暴跳如雷,当场就破口大骂,甚至拿起藤条,要执行家法。李异之恍若未闻,跪在地上不作声。幸好有苏芳韵和燕芸两人在旁,及时劝阻调和,异之才免了皮肉之苦。
二、巧取豪夺  宋朝是个特别的朝代,朝廷重文轻武,国富民贫,军事积弱,常年饱受四邻强敌欺凌。先有契丹,后有女真。最为耻辱的非靖康之耻莫属,大宋失去半壁河山,北宋灭亡不说,宋徽宗、宋钦宗两个皇帝都被俘虏。连同嫔妃,公主…三千余人被虏去,沦为军中玩物,比娼妓还不如。  朝廷积弱,而官吏从上到下,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巧取豪夺等不良之风相当严重。  六月的杭州,天气非常闷热。但并不影响游人们来杭州游玩,观赏西湖美景。  西湖边上有间酒楼,名为“临宾楼”。是西湖周围最大,最豪华的酒楼。这酒楼总共有三层,第一层是供普通游客吃饭喝酒的;第二层是专门为风流雅士准备的小阁楼,四面的墙壁上挂着当代名家的画作,书法作品,还有一些文人墨客到此一游即兴而作的诗歌;第三层是给达官显贵预留的,楼阁里,美酒佳酿应有尽有,还有商女歌姬舞妓,个个国色添香,楚楚动人。普通人和一般的雅客只能对第三层楼望而止步。  不过只要你在临宾楼里,无论你是在哪一层楼,西湖的美景都能一览无遗,尽收眼底。此时正是六月,湖中碧绿的莲叶几乎铺满了湖面,粉色的荷花一朵又一朵的盛开着,在刺眼的艳阳底下,别样的鲜红。  正是: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天气酷热, 临宾楼的客人并不比往常来得少。今天清早,掌柜的就接到消息,杭州县官将要光临。于是他挑了几个伙计,打点这打点那的,打点得妥妥当当,就等县官降临。  “掌柜的,那臭杂毛要怎么办?”伙计对掌柜道。掌柜顺着伙计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个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的道士。  这个道士,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又破又烂的粗衣麻布。一看,就知道是个穷酸道士。  伙计不悦的说道:“这臭道士,一大早就来光顾,喝了一上午的酒,现在又睡着了。看他那穷酸样,还不知道有没有银子付酒钱。”  这些伙计,对待达官显贵是百般献媚,对待富人是百般讨好,就能多要到一点小费;对待寻常酒客,态度一般,服务一般,这类人除了酒钱,不会多给小费;对待混吃混喝,穷酸道士,布衣和尚,态度就极其恶劣,这类人别说给小费,就是能不能结账,都还是问题。
掌柜的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两名伙计马上会意。走了过去,把道士给摇醒。道士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干什么呢,老道我睡得正香着。”  伙计道:“道长,你在这坐了一天,是不是该把酒钱结了?”  道士道:“岂有此理,原来你们怕道士没钱结账。”他摸了摸腰间,还真没银子。“我还真没钱。这样子好不好,酒钱你们就别跟我要了,以后你们爷爷奶奶,爹娘,兄弟姐妹,女人死了,我都给你们免费做法事好不好?”  这道士说话疯疯癫癫,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只见一伙计得理不饶人,“没钱,还敢来混吃混喝,这里是酒楼,不是做慈善的。”  “咦,小兄弟,你印堂发黑,过两天家里准会死人。这么办吧,这酒钱别要了,我过两天给你家人办场风风光光的法事,怎么样?”  “她妈的!”伙计怒道:“臭道士,竟敢咒我家里死人,弟兄们给我上!”  几个伙计怒气冲冲,上来就对道士拳打脚踢,棍棒相加。  “住手!”酒楼里,一位俊美风雅的少年,看到此番情景,出声阻止。少年走了过去,扶起道士。“这位道长欠了你们多少酒钱,我帮他给就是。”  那伙计把少年拉到一旁:“异之,这杂毛道士,就是来骗吃骗吃的,你家有钱,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李异之笑了笑:“小明哥,没关系,反正就一点酒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那叫小明的伙计说:“既然如此,也罢。”
李异之帮道士还了钱,本想离开,却让道士拦住了。那道士不但不感激李异之帮他还酒钱,免了一顿皮肉之苦。反而怒气冲冲:“小子,谁让你闲着没事,多管闲事的!老道挨一顿打,酒钱就省了。现在倒好,反欠你一个人情了。”  李异之替他付了酒钱,反而像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李异之“呵呵”两声:“区区酒钱,何足挂齿。更不敢让道长欠后生人情。”  “不行,不行。”他一连说了三个不行。“老道恩怨分明,欠了人情就是欠了,我就要还!”  李异之哭笑不得,那道士又道:“你快来求我吧,愣着干嘛,快求我,什么事都行,只要我帮你了,那我就不欠你人情了。”  李异之转念一想,笑道:“那好,我求道长陪我喝两杯水酒,可好?”  “好,好!”道士手舞足蹈,听到喝酒就来劲了。“两杯水酒不够过瘾,起码要两壶!”  “好,就来两壶酒。”李异之道:“不知道道长尊号?”  道长道:“老道我居无定所,逍遥人间。穿百家衣,吃百家饭,无名无姓。”
说话间,只听到一阵敲锣打鼓声。酒楼里的宾客纷纷往窗外望去,只见八个身材魁梧的衙役,护送着两顶大轿,一前一后朝这边过来。  见这排场,掌柜心知县官刘瑞安过来了,连忙带几个伙计下去迎接。  两顶轿子在“临宾楼”前停下,八个衙役恭恭敬敬的站在轿子两旁。个子不高,肥头大耳的杭州县官刘瑞安穿着不太合身的官服,左袖上端戴着孝布,从轿子中走出来。  这刘瑞安的父亲刚死不久,身上还戴着孝布。却没有在家披麻戴孝,带着大队人马,在外面大摇大摆。若是在明主治世,官场风气正常的朝代,轻则降级下贬,重则乌纱帽难保,回家耕田。然而当今朝廷,从上到下歪风当道,也就见怪不怪了。  刘瑞安整理官服,走到第二顶轿子前,必恭必敬的迎出轿中人物。想这刘大人,平时飞扬跋扈,气焰嚣张,除了攀附权贵外,几时对人这般卑躬屈膝过?不由得众人纷纷猜想轿中人物的身份和地位。  刘瑞安亲自扶轿帘,里面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双手合十,从中走出来。此人身材伟岸,穿着一身光鲜靓丽的紫色道服。虽然上了年纪,样貌却和年轻人一般无二,只是头上不少白发暴露出他的真实年纪。  刘瑞安道:“紫阳道长,请……”  紫阳真人含笑点头,神情肃穆,动作优雅,轻轻的迈出步伐。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风范。
楼上的无名道士看了一眼,啐了一口,喝起酒来。“爱慕虚荣,装腔作势,枉为修道之人。”  李异之敬了无名道士一杯酒,说道:“道长何出此言?楼下那位道长,应该也是得道高人。若能请教一二,胜得闷头于书海中。”  “哼!”无名不屑一顾。“你废那么多话做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  紫阳上了楼来,目光瞧见无名,徒然顿足。然后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开口道:“紫阳今日来此,为了却一桩俗尘旧事。未曾想过能巧遇师兄,真不往此行。”  无名“嘿嘿”两声:“紫阳啊紫阳,少来这一套。你我多年未见,但你是什么货色,你我心知肚明。”  “师兄对紫阳昔日所为,还耿耿于怀么?”他叹了口气。“旧岁年少,紫阳道心不定,放下过错,实乃不该,时常自责。紫阳亦不敢奢望师兄宽恕。”“哼,知道就好!”
紫阳端起桌上两杯水酒:“紫阳敬师兄一杯,就此别过。”话毕,手中酒杯脱手而出,有灵气般飞向无名。  无名道士随手一托,接住了酒杯,一饮而尽。“一杯酒怎尽兴?”  左手按在桌面上,酒壶“唰”一声,跳了起来。右手一挥,两个酒杯移动到酒壶底下。酒壶倾倒,酒水一滴不落的流入酒杯中,没有一滴流出来。酒壶又安安稳稳的落到桌上,一动不动。只见无名右手中指一弹,桌上的一杯酒落到紫阳的手上。  紫阳呡了一小口:“多年不见,师兄修为又增进了不少。紫阳叹服不矣!”  “虚伪!”无名道士说道:“这几年下来,你的修为并不在我之下。但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做为反自然之道的事情,否则尸骨无存!”  紫阳双手合十:“紫阳谨记师兄教诲。”  转身上楼,来到第三层楼上的一间房间里。刚才刘瑞安见紫阳和一个道士说话,便先上楼。此刻怀里正搂着两个颇有姿色的歌妓。  紫阳推门进来:“污秽不堪,刘大人请这两位姑娘出去吧。”  “是!”刘瑞安推开怀里的美色,把她们赶出房间。“真人,刚才楼下那位是?”  “那是我师兄——无名。”  “那怎么不请他一同上来?”  “紫阳这位师兄性情古怪,一向疾恶如仇,大人还是莫要招惹他的好。”  刘瑞安道:“明白,明白。”  紫阳道:“令尊有恩与紫阳,虽与故去,不敢忘却。如今尸骨埋于地下,托梦告汝不适,迁移它宅。紫阳已经物视了一块风水宝地,只要能在下个月的十五,阴阳交汇那天下葬,令尊可以安宁,还可佑汝家门,升官进财。”  刘瑞安点头称是。“不知这块地在哪里?”  紫阳道:“此地在……但是那块地有主。大人所托之事,紫阳已办妥。接下来的事,已非紫阳出世之人所能为,如何索取,大人自持。”  楼下的李异之陪着无名道人喝酒 ,异之对于无名和紫阳的事情非常有兴趣知道。但无名道士却避而不提,只喝闷酒。最后拍拍屁股走人。
异之付了酒钱,准备离开。临走时看到无名道人的位置上,留下一样东西。那是几个铜钱,用一根红绳窜起来的饰物。他想这应该是道家之物,先收起来,等以后相见,再奉还不迟  “小明哥,六儿这几天怎么样了?他还是放不下薜轩轩吗?”  小明一边端盘子一边道:“唉,情字最让人断肠,他最近更消瘦了。我这个做哥哥的,看着都难受。”  “我先告辞了,明天我在去探望。  从临宾楼出来,天色已黑。白天的闷热有所收敛,清凉的晚风一阵又一阵,使人倍感舒爽,精神抖擞。  李异之回到家里,父亲和大娘二娘已经用完晚膳。他向父亲请安,李添寿还在生他的气,只是嗯了一声。  苏芳韵道:“异之,你爹就是这个臭脾气,过两天就好。”她走过来,捂着鼻子。“你怎么才回来,浑身酒味,在外面喝了不少酒吧?呦,真难为薜家姑娘在你书房等了你一整天。”  “轩轩来了?”李异之顿了顿:“大娘,那我先去书房了。”“去吧!”苏芳韵暧昧的笑着。
薜轩轩是杭州薜员外的女儿,从小就冰雪聪明,人长得玲珑清秀。薜家和李家是世交,所以轩轩和异之打小就认识,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而在异之的牵引下,轩轩认识了凌六儿。凌六儿是异之唯一的朋友,异之一向聪慧过人,却沉默少语,以至于有人认为他孤芳自赏,目中无人。便与他断交,不再来往。然异之也乐得清静。但凌六儿不同,他生性耿直,无才无华,却是个重情重义,为人真诚,无城府,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白纸虽然白,却也很容易变黑,比涂满色彩的纸张更容易黑。  薜轩轩和凌六儿一见鈡情,两人见过几次面后,就已经情根深种,爱得不能自拔。异之一向把轩轩当作妹妹看待,见她与六儿深深相爱,他也为他们高兴,可好事偏偏不能如人意,轩轩和六儿的情事,被薜员发现。薜员外嫌贫爱富,看不起六儿这般穷酸子弟,硬生生把他们拆散。  薜员外把轩轩锁在房间里,不让她踏出房门半步。可怜的轩轩整天思念六儿,却毫无办法相见,天天茶饭不思,以泪洗面。见到女儿身体日渐消瘦,薜员外虽然心疼,还是硬着心肠,不肯成全女儿和六儿。六儿好几次跑到薜府大闹,一次又一次被毒打,扔出薜府。  前几天六儿听到薜老爷把轩轩许配给京城王督尉的儿子——王敏,而轩轩并不反对,乖乖答应了这门婚事,一气之下,吐了几口血,病在家里。他知道轩轩不是嫌贫爱富,爱慕虚荣的庸俗女子,却想不通轩轩为什么答应了王家的亲事。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情字,最断人肠!
李异之穿过花园,走过走廊,转过一个弯,就来到书房门口了。  书房门口蹲着一个穿着黄衣,扎着两根小辩子,颇有些姿色的小丫环。那是薜轩轩的贴身丫环乐小鱼。见到这小丫环,异之的头就大了。这丫环牙尖嘴利的,平平就叽叽喳喳,得理不饶人。  乐小鱼一见李异之来了,跳了起来。“我的李家大少爷,你可来了,害我家小姐苦等了一整天。”  “抱歉,今天有点事耽搁了。”李异之道。  “咦,咦!”乐小鱼鼻子嗅了嗅,道:“这么重的酒味,大少爷这是上哪喝的花酒?没想到平时斯斯文文的,原来也好这口。”  李异之脸色通红,说话结巴起来。“胡说…八…八…道!”  乐小鱼掩嘴“咯咯”笑了起来:“瞧把你逗的!亏长得这般牛高马大的,脸红成这样。”  李异之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呸!”乐小鱼双手插腰:“这是什么屁话?女子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女人生的?没有我们女子,孔夫子没哪来,石头里崩出来吗?”此女子得理不饶人,泼辣得很。  李异之哑口无言,叹了口气。“乐大姐,算我错了,行吗?”  乐小鱼:“大什么姐,我很老吗?我比你还年轻!喂喂喂,什么算你错了,本来就你错了。”  “小鱼,不许无礼!”书房里的薜轩轩发话了。“是,小姐。”  刚应完小姐的话,她朝李异之吐了吐舌头。“你说,我无礼了么?怎么无礼了?”  李异之头大如斗,连连摇手。“我哪敢说你无礼啊!”  “异之哥哥,真对不住。这丫头我平时缺少教导,不要见怪。”  听到薜轩轩的声音,李异之松了口气,如见救星。“不要傻站着啊,我家小姐在你书房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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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李异之走过去,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再把门关上。  书房的桌上摆着盏油灯,灯光微亮。薜轩轩就坐在屋中唯一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诗集。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只见她原来清秀的脸蛋,憔悴了很多,脸色蜡黄。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动听,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李异之不知如何是好,叹了口气。“轩轩,你还是喜欢六儿,你没有变心对不对?”  “异之哥哥是想问我,既然爱着六儿,为什么还要答应王敏公子的亲事是么?”  异之点了点头。“妹妹果真冰雪聪明。”  薜轩轩苦笑道:“或许是轩轩这辈子福薄,无福与六儿携手终身。”  异之道:“我相信你们真心相爱,情贞不移,总有一天薜世伯会你们被你们的真情打动的。”  “没时间了!”轩轩摇头垂泪道:“没时间了,异之哥哥,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异之道:“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没时间呢?”  轩轩不语,半晌才低沉道:“异之哥哥,我~我有了六儿的孩子!我等不下去了,要是我肚子大起来,会被我爹发现的,到时候我爹他不会放过六儿的,也不会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李异之惊讶得合不笼嘴!“你们私定终身了?糊涂,糊涂啊,你们怎么能做这等有为伦理之事!六儿知道你怀上他孩子了吗?”  薜轩轩摇了摇头,梨花带雨。:“他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  “他太冲动了!我怕他知道后会跑到薜府大闹,到时事情闹大了就没得救了。我肚子里的是我和他的结晶,我要生下他。哥哥,答应我,不要告诉六儿好吗?”  异之摇了摇头,最后点了点头。“可是到了王家,一样会发现你肚子的……”  “没办法了,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拖一时是一时。”  “唉~我真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了。”  薜轩轩泪中带笑:“不要这么说,异之哥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真的,谢谢你。我出来太久了,我得回去了。我答应王家的亲事后,爹爹虽然肯放我出来,但还是不放心我出来太久!”  轩轩和小鱼告辞了,异之送她们出府后,又回到了书房。他想帮六六和轩轩,可惜有心无力。明天该怎么和六六开口?不把实情说出来,六六只怕痛不欲生。唉~~
第二一大早,李异之就来到凌六儿的家中。六儿家穷,住在山脚下,家里只有几间茅竹盖成的屋子。虽然家中一贫如洗,住在这里却也别样的清幽。  小明见异之来了,把他请入屋。“异之,这么早就来了?”  “嗯。”他道。“六六呢”  “在里面,你进去看看他吧。”  异之点头致谢。走进里边的房间,他就见到六六了。六六懒散的躺在草席上,睁着红肿着的眼睛,眼神毫无朝气。六六的床边的竹桌上摆着食物,他一点都没动过。见到六六这样不吃不喝,异之非常心疼。凌六儿知道异之来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话也不说一句,就低下头。  “六六,你这样是何苦呢?”  凌六儿没有应他,还是那样懒懒的躺着。  ”你以为你这样做贱自己,就能得到轩轩了么?”异之见他这副模样不仅心疼,还十分生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轩轩三天之后就要嫁人了,很好,那你就继续做贱自己,不吃不喝。”  听到轩轩三天要嫁人,六六终于有了反应。无神的眼睛流出了两滴泪水。他自言他语:“不会的,轩轩和我发过誓,这辈子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她怎么会嫁给别人~”  “哼~”李异之忍不住上前。右手给了六六一记耳光。“醒醒吧,以你现在这副样子,轩轩就是不嫁给别人,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凌六儿难过道:“异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轩轩要嫁给京城王家,不是她自愿的对不对?是她父亲逼她的是不是?”  “这~”这一刻,李异之真想把一切实情说出来,他不忍心看着六儿这样继续堕落下去。“据我所知,是轩轩亲自答应的。”他想也许这种打击能够激励六儿振作起来。  六六一听,果然激动的跳了起来,双手捉着李异之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叫嚷道:“你胡说,你胡说,轩轩爱的人是我,想嫁的人也是我!她不会答应嫁给别人的!”  异之推开他,嘲讽道:“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鬼样?再想想你有什么能耐,能让轩轩跟着你日后不挨饿受冻?能过得幸福?”  “没错,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六六喃喃着。  他蹲到地上,双手拉扯着头发,咽哽道。“是我没用,我这样穷酸样,我能给得了她什么?难道真的让她来跟我挨饿受冻过苦日子吗?”  异之见六六这副痴狂的模样,已觉方才言语过激,令得六儿如此伤心。想要开口安慰几句,话未出口,却听到外面一阵打斗,兵器碰撞之声。看了看六儿,还是让他安静安静吧。走到外面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竹屋外,小明正跟四个官差打起来。  四个官差长得牛高马大,平时作威作福,欺善怕恶,不过还是有点本事的。四人配刀齐刷刷的攻击着小明,配合得天衣无缝,把小明逼得连连败退。  临面砍来的一刀,小明把剑一横挡住,背后又一股劲风袭来,他立即飞身躲开,又是慢半拍,身子就要挨上一刀。他还没站稳,两个官差的刀又分别砍向他的脑袋和腰,小明一个激灵,就地一滚,避开了这两刀。  小明道:“你们别逼我!”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官差道:“小子,我们县老爷要你家的那块地,乖乖交出来,大爷几个就不为难你了!”  “哼!”小明道:“休想!我们凌家虽然家道中落,但也不会把家族的土地送给他人,做不肖子孙!”  “冥顽不灵!”官差喝道:“那就别怪爷爷们不客气了!”  小明提剑凝视,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夜晚,还有那个冷冰冰的大姐姐。  “孩子,剑乃万兵之尊,又驾驭它,就要把剑当成你的朋友,要尊重它。”  “孩子,剑道如兵者,皆为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乱而取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避其锋芒,抑其强劲,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乃剑术之道!你明白吗?”  “我不太明白!”  “呵呵,你现在不明白,将来会明白的。我教你的剑法记住了吗?”  “记住了。”  “孩子,这几招剑法故然精妙,但不宜在人前使出来,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要使出来!”
小明大喝一声,纵身而起。“唰唰唰”一连刺出四剑,挑开四个官差的迎面而来的刀。他的剑法诡异,变化而多端。时而快如闪电,时而动作慢如龟速,时而攻,时而避之。四个官差居然拿小明毫无办法,伤不到他一分一毫,反而自身伤痕累累。  小明又刺出四剑,狠、准、快。四个官差手中的刀纷纷落地,手腕处,渗出不少鲜血。  “好小子,这是什么剑法?”大胡子官差道。“诡异如此!今天我们几个兄弟败在你手下,任由阁下处置!”  这几个官差本来为江湖打手,虽被招做官差,还是改不了江湖中人的那份口气。小明道:“你们走吧,回去告诉刘大人,我们凌家的地不卖。”  四个官差捡起地上的刀,转身就离开。“等等!”  官差道:“怎么,你后悔了?”  小明说道:“把你们带来的那箱东西带走。”  “是。”那箱子里面装的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刘瑞安想要这箱银子买下凌家的那块地,凌家却不买账。官差们只有老老实实的抬着这一箱银子回去。
异之一出来,就见到小明把四个官差打伤,并让四个官差把一个箱子抬走。  小明拿出手绢擦去剑上的血迹,转身进屋。  异之见状,问道:“小明哥,刚才那四个官差是怎么回事?”  小明边走边道:“进屋在说吧。”  异之上前挽扶着小明进屋,找了张椅子坐下。小明自行包扎了伤口,然后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道给异之听。原来县官刘瑞安不知什么原因,看上了凌家的土地,想据为己有。凌家哪里肯?于是刘县官今早差人送上一箱白花花的银子,要买下凌家的土地。  凌六儿的父亲凌源一大早上山采药去了,小六为情所困,变得痴痴呆呆。而小明是凌家收养的孩子,却也深知养父及六儿的性情,知道他们不会把从祖上传下来的土地买予他人,便一口气干净利落的拒绝了。哪知四个官差脑羞成怒,竟想明刀明抢下凌家的地契!  听了事情始末,李异之愤愤不平。“还有没有王法了?如今当官的都是土匪么?刘大人自任杭州县官以来毫无作为,平时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明抢他人土地,可恶!”  “唉!”小明道。“一次不成,我只怕他还会再来,用更流氓的手段。如今我爹年迈,六儿又是痴痴呆呆的,这如何是好!”  异之道:“我就不相信他们敢胡做非为?继续跟他们斗下去。难道他们明抢不行,敢来杀人火不成!”  小明道:“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只怕他不会轻易就此罢休。”他站了起来,朝里边走去。“我得和六儿商量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  异之随他进去。  屋里无人,六六床前的饭菜所剩无几,想必是六六吃了。刚刚还痴痴呆呆的六六怎么不见了?不过六六既然肯吃东西了,那自然是好事!  “六儿跑哪去了?”小明回头问异之。  异之摇了摇头:“我刚才出来,六六还在的。”
话分两头讲!四个官差灰头土脸的回到衙门,刘瑞安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又把事情办砸了,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们一顿。  “你们这四个饭桶,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给我办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浪费粮食么!”四个官差不敢应话,老老实实低下头任由刘大人破口大骂。“凌家也太不识抬举了。哼,敬酒不喝喝罚酒!”  大胡子官差道:“大人,凌家冥顽不灵,只是那个黄小明身手了得,不好对付啊!”  一听这话,刘瑞安气不打一处来。刚又想开口大骂,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从外边进来。  这女子道姑打扮,脸上没画什么妆,雪白的肤色透着红润,明眸凤眼,弯弯柳眉,朱唇皓齿,体态丰腴,容貌甚佳。  女子步伐轻盈飘逸,一下子来到刘瑞安的面前。开口道:“不知大哥因何动怒?”  “小妹,你怎么下山来了?”刘瑞安道。“我发怒还不是因为父亲重新下葬的事。”  刘瑞安的妹妹笑道:“小妹正是因此事而来。师父回山后,告知姚婷,父亲又重新择地重葬,我便下山而来。”  刘大人道:“紫阳真人道法高深,一定算准了要下葬父亲会有波折,派你前来。”  姚婷道:“师父乃修道高人,要怎的会理这等俗事?此乃小妹为尽孝,特地向师父请示下山的。”  “不管是不是紫阳道长让你下山,反正你来了,事情就能解决。”刘瑞安道。  “大哥也太看得起小妹了。说吧,我看是什么事!”  刘瑞安喝了一口茶,便把凌家不肯把土地让出来的事,说给姚婷听。姚婷听了,娇笑出来。  她一边笑一边道:“大哥你这个官也太不济了。巧取豪夺不是你们这些做官的手段么?这些小事都做不好?”  刘瑞安听了这话,知道一向颇有心计的妹妹有了计策。眉开眼笑起来:“姚婷快把你的办法说给我听!”  姚婷付到他耳边,细声的说出了计谋。刘瑞安边听边点头,听完一手拍在大腿上。大笑道:“妙哉妙哉,此计甚妙。”  手一招,大胡子等四个官差就走过来。“这件做事你们多带几个人去办,可听明白了?只要把事情给我办得妥妥当当的,都重重有赏。要是搞砸了,你们就别回来了。”  “是!”大胡子应声道,带着三个官差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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