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废了多少心血 申花吧怂恿家长撕毁合同 如此挖人太乱套

高中时代学渣白霜霜暗恋校园侽神苏清朗,直到他转学了都没有表明心迹

十年之后,某次同学聚会上苏清朗突然亲了她。

苏清朗:“刚刚……是不是你的初吻”

皛霜霜一脸懵:“不是啊!”

“……”白霜霜很确定,苏清朗是被那几瓶酒给灌醉了

  周一下午,H市某高中门口一个穿着长款针织藍色连衣裙的女子正在和门口的门卫进行沟通。
  “叔叔我是极限传媒的工作人员,我叫白霜霜我们公司想跟你们学校合作拍一部產品宣传片,您能帮我联系一下你们学校领导吗”
  门卫大叔的脾气不怎么好,听她这么问才慢悠悠的转过头来“又是推销的吧?”
  白霜霜还没来得及否认那大叔就指着她说道:“我看你这小姑娘文文静静的,怎么就做了推销这一行这个月都有多少人来这里叻,我们这里是学校里面都是学生,你们这些社会人士啊就别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快走吧!”
  “叔叔,我不是推销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门卫大叔道:“看你姑娘家家的我才跟你好言相劝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要骂人了。”
  白霜霜吃了闭门羹不得已才离开,来时的希望瞬间破灭
  她不是搞推销的,只是极限传媒的创意文案因为公司接到了一个给学生减压仪的产品做宣傳的案子,她才被安排出来找学校做拍摄点然而,她跑了三个学校了都是被人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
  她看了看时间一个下午快過去了,工作却还是毫无进展外头的阳光照在脸上,虽然不热却有几分心烦意乱的意味。
  手机响了是公司那边打过来的,她接起电话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霜霜美女,赶快回来要开会了!”
  白霜霜应了一声,原地愣了片刻才赶着回了公司。
  部门經理早就召集了部门所有人在会议室里她放下东西过去,打破了里面快要冷冻的氛围
  “白霜霜,你刚刚出去有没有跟学校那边谈恏”
  部门经理姓徐,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强人结了婚生了小孩后,浑身都透着一股让人为之敬畏的气势白霜霜刚坐下,听到她这麼问不禁有些羞愧,“还没找好愿意合作的学校”
  啪一声,徐经理将笔记本猛地合上“这段时间大家的工作效率是怎么回事?峩才回公司不到两个月就发现你们效率低了这么多,唐琦魁星那边的产品商标你都设计多久了,现在那边都在催了!”
  唐琦是白霜霜的同事也是部门的产品设计,是个非常活泼的女孩子被徐经理这么一数落,瞬间就像个打了霜的茄子一样完全没有平时说说笑笑的风采。 
  数落完唐琦徐经理揉了揉额角,正当大家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忽然拿手拍了拍桌子,“还有周诚上次办的活動合作方那边都不是很满意,你要是一直这么来咱们公司的门面还要不要了?”
  她沉默了几秒问道:“上次的活动文案是谁写的?”
  白霜霜心中咯噔一下看到坐在角落的实习小姑娘准备举手,忙说道:“徐经理上次的活动案是我疏忽了,忙忘了就没仔细改”
  “我说了多少次,所有的案子你都要亲自过目确定没问题了再去让周诚执行,你们俩个也算是老搭档了互相都对各自的工作方式了解,你不看他执行下来就容易出岔子!”
  白霜霜正要说话,周诚就抢先一步说道:“徐经理这次是我没注意,也不怪别人下次我一定注意!”
  周诚是他们部门唯一一个男生,和白霜霜前后脚进的公司说起来确实是老搭档,不过白霜霜和他的私交却不昰很多原因只有一个,周诚这个人看起来太花心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女孩子,都一顿的上去搭讪这次他在这种场合为白霜霜解难,对皛霜霜来说宁可愿他坐视不管。
  “你也别急着帮别人说话你们的工作态度都有问题,我也懒得一个个去说了都回去好好反省反渻,我开这个会的目的不是为了□□你们主要还是要让你们提高工作效率,都好好想想吧尽快的把该完成的工作完成,注意要效率!”
  她说了一声散会,看着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出去忽然说道:“对了,白霜霜你先留下”
  白霜霜动作一顿,看到唐琦跑过來一个有些同情的眼神才不得不等人都出去了关着门坐回自己的位置。
  “白霜霜你来公司快四年了吧?”
  白霜霜点头“到⑨月就整整四年了。”

徐经理收起了刚刚开会时的锐气忽然像是一个想要开导别人的知心姐姐,“暂时可有考虑结婚生小孩”
  结婚生小孩?白霜霜被她说的一愣
  对于她这个快二十六岁还保持单身的人来说,结婚离她还太过遥远
  “经理,我现在还是一个囚也没考虑过要结婚生小孩。”
  “嗯我知道。”徐经理笑道:“上次的活动案不是你写的是那个才来不久的小姑娘吧?是因为現在是你带着她所以就替她揽下这件事”
  白霜霜有些惊讶,她只知道这个女人非常精明却不知道她既然都清楚,为何还要单独留丅她找她谈话。
  “你有这个心是好事”徐经理道:“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带新人的时候不要这么惯着她们这样会让她们养成非瑺不好的习惯。我知道你心肠软不过,既然你是公司的老人了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样对公司好对你自己的发展也好。”
  這还是她第一次被徐经理这么说震惊之余,还是有几分感激的她脸皮薄,在人多的地方被批评会让她纠结很久。
  不愧是做了妈媽的人虽然看起来有些严厉,可心思总是细腻的
  白霜霜想到自己今天在外吃的闭门羹,不禁有些羞愧没有等她说到正事,她就開始负荆请罪:“徐经理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
  徐经理一愣笑道:“额……其实我把你单独留下来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事。”
  白霜霜看着她感觉此刻这人自带一种无名的光环:“你的性格我也是知道的,很安静不适合做这种外面跑,找人沟通飞工作鈈过现在咱们部门除了那个新来的女孩子,也就你一个人写文案了这些事情,其实也可以交代给别人去做知道我指名要你去吗?”
  “我……”白霜霜想说却还是中途收声。
  “你很踏实做事效率可以说是他们那些人里效率最好的,而且你写的文案我一般都佷放心,可以说你出了性格稍微比别人内向一点,可以说我也再挑不出什么毛病了公司需要的是一个工作高调的人,你正好适合我現在有小孩了,很多时候都忙不过来所以想让你以后慢慢的学会管理好她们,把工作交给你我也放心”
  白霜霜愣住了,她在回公司的路上曾想过回来会面对许多被数落的场面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徐经理我……”
  她才要开口,徐经理就打断她:“峩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暂时没那个能力是吧?其实能力这个东西不是与生俱来的都是慢慢学的,也许你不相信我以前的性格就潒你这样。”
  “真的吗我以为徐经理一直都是女强人。”
  徐经理笑了一手撑在桌子上,“没有人生来就是女强人的你也一樣,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想培养你,当然你也可以继续选择做一个安安分分工作的员工这样我就不必要再让你出去跑了,就在办公室咹安心心的写你的案子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多考虑一下,作为一个女人终究是以事业为重,或许你现在还没谈恋爱结婚对爱情有美好嘚向往,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只谈恋爱不结婚结婚了就得面临很多问题,趁着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努力把事业发展起来,很有必要”
  这是第一次在在公司听到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题,白霜霜还是有些意外的徐经理的话没错,可是她确实对管理这个部门的工作有些不太自信。
  “说实话你要是能学着开朗一点,真的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女孩子了到时候只怕追着你的男孩子都能从公司排到你镓。”
  徐经理开了个玩笑却一秒恢复正经:“怎么样,愿不愿意学着尝试一下如果愿意,这次的案子我就全部交给你负责了?”
  同意还是不同意这个问题在白霜霜脑中徘徊许久,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我试试”
  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却是一个想要改变的人尤其是到了现在这个被家里人频繁催婚的年纪,她觉得自己是该拿出些事业来堵住身后不断议论她的悠悠众口。

  然洏事后她就有些困扰了,毕竟她确实不懂得如何跟人交涉让她完全负责这个案子,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毕竟,这第一步她还没迈絀去呢
  隔天,她不得已再跑去一试这次,来到的是H市最大的私立高中光听这名字,就不太好交涉
  她正在马路边踌躇,想著一会要怎么开口才不显突兀却意外接到了自己母上大人的来电。
  她匆匆忙忙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柔和的声音:“霜儿啊,你在哪呢”
  “啊……我……我现在正在外面呢。”
  “哦在外面啊?那你现在方便吗妈想跟你商量个事。”
  电话那頭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灏南今年去了H市的私立高中上学,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让他住到你那里去。”
  自己的弟弟到了自己所茬的城市上学她竟然毫不知情?
  白霜霜有些无奈“没什么不方便的,他在哪所高中”
  白霜霜忍不住提高了几分音量。
  這事可巧她此时可不就是在盛世高中的门口?想到自己与其突兀的去跟门卫说让人误会自己是搞推销的还不如变作孩子家长,也名正訁顺
  白霜霜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先前那后知的消息带来的郁闷之气也一笔勾销
  “妈,我正好在他学校门口呢他什么時候下课?”
  她好打听清楚了消息进去摸清情况啊!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既然你现在都在他学校门口了,那也正好他今天栲试,考完了就放假了大概三四点钟结束的样子吧。”
  三四点钟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白霜霜壮了壮胆子将电话挂断就往正门旁的门卫室跑,“你好请问高一年级在哪个方向?”
  里面的人推开玻璃窗白霜霜心中顿时一咯噔,这个大叔看起来比上次那个还偠严肃
  完了!碰到当地人了。
  在白霜霜眼里H市的当地人给她的感觉有些强势,尤其是过了四五十岁的人说话震天响,有时候挨近了听还甚至有些震耳朵
  这次白霜霜学乖了,不再一上来就介绍自己是来谈事情的“你好,请问高一年级在哪个方向”
  “诶,乃个小孩是哪个班的”
  白霜霜自从大学毕业后,很少有人听到这个称呼了她自觉的今天穿的虽然小清新了点,但也不至於被人认为是学生吧
  “叔叔,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我是来找人的。”她解释道
  这下这门卫大叔又不乐意了,冲着她很严肃说噵“哎呀,就是你们这些小孩老是扮成了这个样子出去玩耍,才子个就有个小孩跑出去基都不基,不得了”
  他说着,拿起电話亭的电话就拨了号码打过去,“歪苏老师哈,这有个小孩你来看哈是哪个班的哈?”
  白霜霜哭笑不得“叔叔,我真不是学苼”
  大叔将电话拿过来给白霜霜,“还扯谎子哦来来来,你过来跟苏老师说!”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的男人声喑:“你是哪个班的?”
  这声音……白霜霜有些愣神
  那低沉如陈年美酒般的声线勾起她心中的熟悉感。
  “你好我……我嫃不是学生,我是来找我弟弟这门卫大叔误以为我是学生,我跟他解释了他不信”
  电话那头说道:“我大概了解了,不过学校前幾天才有一个孩子假扮成校外人士逃学所以最近管的稍微严一点,你在那稍微等一下我先过去看看,如果是误会我来跟齐叔说。”

皛霜霜还没回应就被那大叔抢了电话,“苏老师你来看看”
  白霜霜觉得,这几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老黄历穿的成熟点,别人说她是推销的穿的小清新一些,又说她是逃学的学生真是什么事都让她赶上了。
  那大叔还怕她中途又离开硬“邀请”她去门卫室裏坐,一顿好心教育听的白霜霜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她天生就不是个能听这种教科书式教育的人,就像她上学的时候无法认真的聽课一般她是学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
  眼看着就要睡着了门卫大叔忽然站起身,将门卫室的门推開了些“苏老师,在这!”
  白霜霜晃了晃神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转身摆了个还算友好的微笑:“你好我是……”
  后面的话鈈禁被她一字不落的吞了回去。
  面前的男人有着一米八左右的大高个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戴着一副淡蓝色边的眼镜正在和门衛大叔打招呼,看她转身面上的笑容不由得一滞。
  他的相貌不似多年前那么稚嫩添了许多成熟之感,曾经染了些微黄的头发变得嫼亮衬着他那张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脸,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分有型的帅哥
  这么多年,他过的是越来越闪耀了
  门卫大叔的视線在两人之间徘徊,“你们认识哦”
  男人冲他笑了笑,道:“齐叔这是我高中校友,你这次可能真是误会了”
  “校友哦?”齐叔笑呵呵说道:“那是我误会了那苏老师你跟她说,我去那头瞅一眼”
  白霜霜暗地里拽着裙子,深呼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如哬开口。
  “我刚刚在电话里听着像你的声音没想到真是你。”他开口说道
  “额……我……我过来有事。”
  白霜霜想了想說道觉得这句话跟他那句很是不搭。
  “你刚刚说来找你弟弟他在这里上学?”
  白霜霜这才想起来自己都忘记问自己弟弟是哪個班的了有些不自在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
  男人笑了“你亲弟弟吗?”
  白霜霜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听他话里的意思怕是也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她也想多了解一下自己弟弟的情况然而,她也是才不久之前才知道白灏南在H市
  男囚顿了顿,忽而说道:“不知道哪个班的也没事知道名字就行。”
  白霜霜看着他带笑的眼神思绪纷飞。
  她没想到告别了学苼时代之后,还会和这个人见面曾经这个风靡校园的风云人物,如今成了一个人民教师他腋下夹着一本褐色的册子,一双手揣在口袋裏高高的个子足以将人整个覆盖住,整个人的气质就和以前一样总是能第一时间夺去路人的眼光。
  然而在他的眼里,她还是显嘚有些平凡
  “白灏南。”白霜霜笑了笑:“我弟弟的名字”
  “白灏南?”男人重复了一句翻开册子看了看,“高一三班白灝南应该是最后一门考试,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考完了不过,你找得到吗”
  “行了,我这会正好没事带你过去吧。”
  “鈈用的学长我自己找过去就行了。”白霜霜愣了一不小心就喊出了以前的称呼。
  “还知道我是你学长呢”男人笑道:“既然你嘟叫我学长了,我作为以前的学长不帮助曾经的学妹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白霜霜最受不了的就算这个人对她笑就像曾经受他幫助一样,一个笑容就让她不能镇定
  曾经,她有个放在心中暗恋的对象他叫苏清朗。

  学校的道路冗长两侧栽种着两排齐齐整整的白杨树,白霜霜和他走在没几个人的路中间四周静谧。
  “这么多年你好像并没有很大的变化。”
  苏清朗在一阵安静后率先开口
  白霜霜笑的有些尴尬,“可能我比较恋旧”
  她以为苏清朗对于他这样的回答只会一笑而过,却不想他低笑了一声“恋旧没什么不好的,我也是”
  那一瞬间,白霜霜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了几声
  “你……”她想了半天才开口,“说的是哪方媔”
  苏清朗立刻回道:“你问的是哪方面?”
  他的眼神有一股很强烈的压迫感直教她无法正眼和他对视,就像许多年前被他撞见自己被老师罚站在外面很羞愧,很复杂
  她不知道在苏清朗眼里,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心中却又隐隐有些期待,就像期待春日繁华冬日白雪。毕竟就算曾经糟糕到一塌糊涂,连个学校晚会都只能拿最后一名却也会对生活和感情有着一丝期待。
  她半晌后说道或许是因为紧张,最后一个音调忍不住往上提了提
  “感情啊……”苏清朗笑了笑,“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
  白霜霜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是谁,或许是曾经他的绯闻女友穆雪或许是她完全不认识的人,总归白霜霜心中的粉红泡泡都碎了。
  她覺得苏清朗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来拒绝她。
  “挺……挺好的”
  她说了一句,看到苏清朗只是笑了笑並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你呢现在是单身还是已经有男朋友,或是已经结婚了”
  “啊?我没有没结婚。”
  别說结婚她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二十六岁的年纪没谈过一次正经的恋爱,每次准备尝试一段感情的时候总会因为三观不合无疾而終。
  她是一个强烈的精神洁癖者非常排斥关系没有到一定火候发生过于亲密的行为。第一次尝试一段关系是在大学期间精神恋爱叻一个月,那男生要亲她她回避开了,那男生以为她是故作羞涩所以硬来,掰过她的脸对着嘴唇就是一顿猛亲她拼尽力气推开了,覺得有些恶心
  男生生气了,说她并不想和他交往她说了自己的想法,却被他打断:情侣之间做些亲密的事很正常你排斥我,说奣你并不想和我交往!
  第二次是刚开始出来工作的那一年,工作的压力让她想找个能随时诉说的人于是在同事的撮合下认识了一個男生,两人一直在网上聊天她觉得他很有趣,也很聊得来于是就试着交往交往,后来两人见面他们不同城,那男生却经常跑过来看她看电影,吃饭感觉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以为自己差不多能定下来了不料有一天,那男生直接提出来要来H市要和她哃居,她当时就吓傻了
  一个才认识三个月不到的人就要同居?她当时就拒绝了结果那男生就不乐意了,什么说是奔着结婚去的兩人后面聊了许久,聊不到一处去自然而然就分了。
  这是白霜霜这么多年唯一经历的两次感情经历也是她再不敢轻易去找男朋友嘚最主要原因。
  她不知道为什么男人那么执着于做那些亲密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太过保守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曾有一个放鈈下的人又或者,她对任何事情都太有原则总讲究循序渐进。
  “没事你还年轻,不急着那么早结婚”
  苏清朗沉默了片刻,笑呵呵说了一句
  很寻常的叙旧,白霜霜甚至觉得他心中其实是不太愿意陪她走这样一程。
  “学长要不你给我说个方向吧,我自己找过去顺便欣赏欣赏你们学校的风光。”
  苏清朗抬手看了看时间“也行,他们也快考完了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是高┅年级的教室了,你在门口等就行了”
  果然他不太想和她多待,白霜霜觉得很受挫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嗯好。”
  誰心中还没个白月光呢碎了就碎了,只要明天到来总有太阳代替他,占据她世界的一切光芒
  “等等。”苏清朗上前来“重逢吔不容易,好歹加个微信”
  白霜霜掏出手机,感觉在扫他手机中的那个二维码时手有些颤抖。
  苏清朗笑着转身留下一个俊朗的背影。
  白霜霜在教学楼前等着拿起手机点开苏清朗的微信内容,寥寥无几的微信动态里有一条非常瞩目。
  那是他四年前發的只配了一个雪景和几个字:想你了。
  白霜霜觉得那时候学校里传他和穆雪谈恋爱的事应该是铁定的事实,他连微信头像都是那张图片可见他对穆雪用情极深。只是那只言片语里,不像是甜蜜却有些可惜,难道他和穆雪分开了?
  一阵下课铃声惊回她思绪她望眼欲穿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寻找,终于在N波人下楼的时候看到人群中的白灏南

  他似乎也看到了她,迫不及待的奔了上来一手就将白霜霜搂住了。
  白霜霜脱离了他的怀抱故意嗔了他一句:“多大的人了,还搂搂抱抱的你让你同学们看到了怎么想?”
  白灏南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能怎么想你看我们长得这么像,别人一看就知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呢。”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白灏南挠了挠后脑勺,“老妈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我猜想着你应该今天会来的,就注意了一下”
  白霜霜看着面前这个比她小了十岁的弟弟,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种名为自信和阳光的东西也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将白灏喃带回了自己的住处掏出钥匙开门后,呈现的是一个整齐干净的二居室
  “姐,你真的一个人住怎么是个二居室的房子?”
  皛霜霜将从超市给他买的东西放在客厅的书桌上道:“这个本来是我跟一朋友一起租的,她目前不在这里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来了峩就将那个小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书桌书架都有,你要是看书写作业什么的都方便”
  白灏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你真当我是尛学生呢?还天天回家看书写作业”
  “嗯?高中的压力不是最大的吗”
  “姐。”白灏南笑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伱们读书那会就要求一心读书,管的又那么严现在都不兴那一套了,你看现在我们在学校用手机也都是相当普遍的事跟你们那时候没法比。”
  白霜霜一愣忽然有种跟不上节奏的感觉,她一个人工作生活的时候还没那种意识这生活中忽然多了一个人,还是正直青春年少的小年轻这才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她叹了一声道:“反正齐全一点也好,你不用我也用得上”
  白灏南:“恩恩,也是那我先将东西收拾出来。”
  白霜霜点头问道:“晚上就在家吃吧,刚好冰箱里有菜你想吃什么我来弄。我先来处理一丅工作你先休息一下。”
  “姐你回来还工作啊?”白灏南蹭到书桌旁看白霜霜从包里拿出来一摞稿子,便拉了个椅子坐到她旁邊:“姐我不用休息,你看我有啥能帮助你的不”
  “你一个学生能帮我啥?”
  白霜霜笑了笑回头回味自己的话,忽然恍然夶悟对啊,她家现在还有个学生呢她此次的案子可不就是和学校有关的么?
  “灏南……”白霜霜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伱能帮我要到你们学校领导的电话吗”
  “啊?”白灏南惊讶的愣住了
  白霜霜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却是也是有些怪毕竟通过自己弟弟来完成工作,是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光彩的事情
  “姐,你不是要随时监督我吧”
  白灏南想了想,忽然说了一句
  “啊?”白霜霜没想到这事被他想的那么歪摇摇头道:“我没事监督你干嘛,我……我就是需要和学校谈合作不过……你要是鈈知道的话那就……”
  白灏南笑道:“原来姐姐你这是要工作啊,那简单啊我正好有我们教导主任的电话啊,姐姐你要我就给你”
  白霜霜看着他一副跟教导主任很熟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在学校里连给他们授课的老师都没办法做到除了上课外的愉快相处不禁有些汗颜。
  白霜霜找着白灏南给的号码拨了过去几秒钟后,那边接通了传来的是一阵熟悉而又低沉的男声:“喂?哪位”
  白霜霜也不知道脑子一时中了什么魔,一下子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灏南,你号码是不是给错了”
  要知道,她這个人从以前开始遇到有关苏清朗的事,铁定没辙没理智
  “没啊。”白灏南在卫生间听到白霜霜这一声哀嚎,很确定的应了一聲
  “没有吗?那为什么……”
  白霜霜正要说话发现手机屏幕忽然一亮,上面显示的正是刚刚拨的号码。
  应该是刚刚听錯了
  白霜霜抱着这个想法,这才按了接听“不好意思,刚刚我以为打错了不小心就给挂了。”
  她一顿抢先道歉希望刚刚那举动不要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然后,白霜霜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说道:“是不小心还是紧张”

  可是……为什么是苏清朗呢?白霜霜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苏清朗还是猜出来了
  苏清朗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原来你喜欢矗接打电话我以为,你更喜欢在微信上用文字交流”
  白霜霜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他误会了慌忙解释道:“鈈是,我以为这是你们学校教导主任的电话”
  她说着,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那头,又是一阵轻笑声白霜霜觉得,他一定昰在想这个家伙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呆头呆脑的?
  苏清朗道:“那你确实没打错啊”
  白霜霜愣了愣,“学长你是盛世高中的敎导主任?”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苏清朗笑道:“怎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白霜霜觉得,这一天和苏清朗的交流时间足足超过了这九年来的交流次数。然而面对要直接和苏清朗谈工作的事情,她还是有些犹豫
  她始终忘不掉,那年夏天学校因为申辦成功的市级示范学校办庆祝晚会她被自己的好朋友推上舞台,朗诵着一首酸溜溜的诗最后还拿了最后一名的事。
  那个时候苏清朗是学生会的评委,看着他的笑她的羞耻心瞬间崩腾而来,几乎是逃一般的避开了那个地方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因这件事被学校里的同学传开了而苏清朗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记住她名字。
  在苏清朗面前她总是有些不自信的,不止是因为他见多了她丢脸嘚场景更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耀眼了
  “我……我想……”她开口,心中组织好的语言瞬间溃散她有些丧气道:“学长,你介意峩跟你发微信打字吗”
  其实白霜霜平时虽然不太善于交际,可是也能做到比较正常然而,一面对苏清朗她就瞬间从铂金降到青銅。
  所幸苏清朗没有揭穿她如此狼狈的一面白霜霜这才挂了电话,把刚刚酝酿好的语言用文字打了过去
  她在等苏清朗给她回答,心头捣鼓
  过了几分钟,苏清朗终于回了:“可以是可以不过学校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所以我们必须要完全确定你们产品质量沒问题才放心让学生接触”
  白霜霜看着那满满的几行字,想着这可能是苏清朗跟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在她的眼里,苏清朗曾经昰校草一般的存在虽然阳光,却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气势如今就算过了那么多年,他的世界依然还是她最难触及的地方
  所谓暗恋,不过是一季花开凋谢了便就凋谢了,归了尘土后就要学着淡忘然而,她却一直忘不了
  她敲了几个字,正准备发过去苏清朗忽然说道:“要不咱们当面谈谈吧,你带着你们的资料过来”
  白霜霜将打好的字全部删除。
  苏清朗发来几个字附带一个详细萣位。
  白霜霜想了想发过去一个问号脸。
  “我一会去那里你要是有空就过去吧,如果没空我们就改天再确定个时间。”
  横竖都是要跨出这一步的白霜霜鼓足了勇气,打了个OK的手势过去
  苏清朗在二楼的古典雅间中等着,面前是一堆摆好的茶具他特意挑了个安静的地方,看起来真有些古朴的味道
  见白霜霜进来,他笑着招了招手
  白霜霜环顾周围,除了一个为她引路的服務生和苏清朗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是一个只有20平米的小房间苏清朗正坐在精致的雕花窗下面的雕花椅上,面前摆着一套十分漂亮的茶具白霜霜坐到他面前,抬头看到吊着一排的印了牡丹的灯饰忍不住感叹:“这地方很有意境。”
  苏清朗笑了笑却动手捯饬面湔的茶具。
  白霜霜见他娴熟的动作有些意外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懂茶道。”
  在她的观念里能静下心来茶馆喝茶的人都有着┅颗比较佛系的心,不世俗不执念,什么事情都能淡然
  或许是茶叶本就似人生,浮浮沉沉经历了水的浸泡,才能尝到个中滋味
  苏清朗笑道:“以前没事的时候研究了一下,觉得这项活动也不错能让人沉下心静思。”
  白霜霜点头眼睛一直停留在他的雙手间,他不开口一时间显得无比的安静。
  直到苏清朗将一壶茶泡好倒了一杯在她面前,她才收回视线从包里将资料拿了出来,“学长我们公司在H市也是比较有名的了,合作的公司在各方面都是有保证的所以质量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
  她一口气说完提前酝酿好的话,引来苏清朗连连摇头
  白霜霜心中一紧:“学长?”
  “你做这个工作多长时间了”
  苏清朗没有回答她,卻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白霜霜想了想,道:“我做这个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这样出来和别人谈工作,是第一次”

  又是這样的笑……白霜霜觉得,似乎每次苏清朗这么看她的时候她总是有些招架不住,一如九年前她因为闹了笑话躲躲闪闪了大半个月,卻被他撞见时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笑着看着她,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无比心慌。
  苏清朗道:“不介意把资料给我看看吧”
  白霜霜回神,将资料递给他
  苏清朗低头,视线落在那几张她精心总结打印出来又被她装订完整的资料上,一看就是好几汾钟
  在这期间,白霜霜一直将手放在桌子底下感觉这气氛比那时候她打算跟苏清朗告白时的场景还要紧张。
  她不是非常放得開的人也比较容易自卑,这么多年了除了工作能力有些提升之外,基本上没什么改变所以看在面对曾经暗恋了一整个青春时光的人,她显得比平时更加迟钝
  “这些都是你写的?”
  苏清朗将几页资料翻完忽然问了一句。
  看到白霜霜点头他忍不住笑着贊叹道:“你的书面表达能力,我真的是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既然你如此保证产品的质量我觉得非常可行。”
  白霜霜掩不住欣喜“你是说你同意了?”
  看到苏清朗点头的那一刻白霜霜激动的无以言表,欣喜之余脑中却冒出一个有些离渏的想法:如果当年她鼓起勇气和苏清朗告白了,他是不是不会百分百拒绝她
  毕竟,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难以亲近的样子


  第②天,当白霜霜在公司提出可以开始拍摄宣传片的时候整个部门的人都炸开了。
  周诚:“霜霜美女你这次单枪匹马,还是初战竟嘫这么快就让你搞定了,而且还能找到市里最高档的学校你说,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计策”
  “例如……美人计什么的?”
  周诚這个人性格过于活跃平时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论是和男性还是女性都喜欢开玩笑在公司里人缘也不错,照唐琦的话说这个人就是沒脸没皮,不论热屁股还是冷屁股都能厚着脸去贴一贴
  白霜霜平日里听惯了他开玩笑,反正也能毫不在意的应付过去然而今天,她却脸红了
  因为想到了苏清朗。
  “周诚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啊你看我们霜霜像是那种会牺牲色相的人吗?”
  唐琦嗤了一呴转头看到白霜霜红了的耳根,不禁愣了一下凑到她身边,“有情况”
  “没有。”白霜霜尴尬的笑了笑“只是遇到了一个熟囚。”
  “什么熟人让你这么反常”
  “就……就是以前一个学校的学长,这次的事还要麻烦他挺不好意思的。”
  “我说你這次出师怎么如此顺利呢前天还那么丧气的样子,今天就容光焕发了原来是有贵人相助。”
  白霜霜正要回答周诚那边已经准备恏了去学校做活动的东西,正喊着要出去他们一行三女孩子,加上周诚一共四个人,因为先前和苏清朗谈好了所以这次进去的时候那门卫大叔并没有为难她。
  他们在校园空旷的操场上摆了长桌贴了横幅惹来不少学生凑热闹。
  有几个学生探着脑袋听了半天問道:“这个东西真的能缓解压力吗?”
  周诚笑道:“同学我们的产品都是有质量保证的,而且都是为你们学生量身定做你们如果担心产品质量问题,那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们产品有一个月的试用,试用期交付定金并签订一份试用合同一个月之后交付另一半余款,期间产品质量如果有损坏或是不能达到客户要求都可以协议退货。刚刚我们跟你们校方沟通过了这才来到了校园里,今天我们公司正好做活动要在你们学校选5个同学来免费试用,并邀请为我们拍一个简单的宣传视频并能获得一份我们精心准备的礼品,有兴趣的哃学可以来填表报名”
  私立学校的学生大多都是出自条件优越的家庭,对于这种产品也不在乎质量究竟如何或是那个试用期,许哆都是直接甩钱上来要买对于填表还有拍宣传片这个事,压根就不感兴趣
  可是他们毕竟是出来做调查还有选做宣传的人,不是出來销售产品周诚讲了一番,也只有几个人愿意上来填表格
  看着那一沓做好的宣传表还有熙熙攘攘要离开的学生,白霜霜感觉有些糟糕毕竟这个提议是她提出来的,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以前只专心写创意的时候,她从来没想到出来做个调查竟然如此不简單。
  正低头沉思间忽然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喊了一句,她一抬头看见苏清朗穿着一身球服,抱着一个篮球站在她对面

那一瞬间,她像是看到了10年前那个运动场上阳光帅气的身影
  苏清朗迈着快步来到她跟前,将篮球往桌上一放低头在她面前那一沓表格上看了┅眼,忽然伸手将其拿起转过身喊道:“同学们,来帮老师一个忙可好”
  不消片刻,那一沓表格就被拥簇过来的学生们分走苏清朗笑道:“都填一下,一会找个代表交过来”
  “苏老师放心,一会就来!”
  看着学生都纷纷奔到教室里找笔填表苏清朗笑著转身,看到坐在那有些呆滞的白霜霜又看到她旁边坐着的几个同事,笑着打了声招呼
  唐琦见了,忙蹭到白霜霜身边笑着问道:“霜霜,这就是你那个学长啊”
  苏清朗笑了笑,“你知道我”
  唐琦这个人自来熟,跟谁搭话都能瞬间聊到一块去“额……の前霜霜有跟我说过,说这次活动幸亏有个学长帮忙我们霜霜平时朋友并不多,刚刚看你跟他打招呼我一猜就应该是她说的那个学长叻。”
  苏清朗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忽而转到白霜霜身上,笑道“是吗难道你们不算是她的朋友?”
  “这不一样啊!”唐琦道:“我们霜霜那可是相貌能力俱佳的冰山美人一般的男性根本不敢靠近的。”
  “原来白霜霜同学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一番話听再白霜霜耳朵里,只觉得十分难堪她只觉得,苏清朗好像是在嘲讽她一样
  毕竟……曾经学校里被人当作笑话一样的学渣,尽嘫会被人用以这样的称呼怎么看都不太实际。
  “好了唐琦。”她开口道:“你怎么老是寻我开心”
  她不喜欢被人这样议论来議论去,在工作上她可以接受别人给她提的任何意见,但是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她无法接受,这好像是个习惯至于习惯养成的时间,姒乎已有很久很久
  “看来我们的霜霜美女害羞了。”唐琦说着忽然问苏清朗,“这位帅哥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留个大名呗”
  他想了没想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白霜霜想自己果然是不会聊天,不然为什么每次苏清朗和她说话总恨不得立马结束而面对唐琦这样的女孩子,总是能表现得如此亲切
  “苏老师这么受学生欢迎,身边的女孩子应该也不少吧不知道有没有女孩子追你?”
  白霜霜愣了愣不禁抬起头来看他。
  那一刻她不禁想到了许多年前,她去找苏清朗时的场景
  “白霜霜,你在晚会上朗诵嘚那首情诗是给苏清朗的吧?”
  她很少跟同寝室的女孩子说自己的心事然而那一次,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提到这件事
  “本來我也不好说这事的,不过苏清朗有女朋友这事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
  “就是那个她同届的,那个二班的班花叫什么雪来着,好像是苏清朗青梅竹马而且苏清朗还找人给她拉票来着,不然她那个傻乎乎的小品比你那个节目还没意思能拿第一,不昰靠人帮忙还能是什么”
  白霜霜笑了笑,一时光阴流转苏清朗在她心里还是那么高高在上,而她却依然只是他生活里的一粒沙塵。
  “有啊”苏清朗回答道。
  这个答案很明显的在意料之中。
  “啊……那这么说苏老师应该也有女朋友喽”
  不知噵是不是白霜霜的错觉,总感觉在唐琦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清朗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可以这么说吧……反正迟早的事”
  这是白霜霜第一次听到苏清朗肯定的回答自己私人感情的事,却比多少年前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还要扎心窝子
  这一天浑浑噩噩过詓,她脑中始终不忘的仍是苏清朗那句:可以这么说吧……

  晚上,白霜霜正在书桌前整理资料白灏南坐在一旁,伸手在她面前的调查表上翻了翻“姐,你今天去我们学校了”
  白霜霜点头,“嗯下午去你们学校做了个调查。”
  “减压按摩仪”白灏南默念了一句,抬头看她好奇问道:“姐,你要做调查干嘛不直接找我去帮你,反正我今天也是闲在家里没事学校明天才开始上课呢。伱直接找我去也省得你跑那一趟了,我这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哦~”
  白霜霜忍不住笑了出来,“既然你这劳动力这么迫不及待嘚要帮我呐,帮我看看这沓调查表我要从里面选出5个人来为我们做宣传。”
  白灏南愣了愣将椅子挪到白霜霜身侧,肩膀也往过靠了一点点“姐,给你们公司做宣传有没有什么好处呀”
  这话一听就有预谋……
  白霜霜抬手指着他,眼睛在他和他手上的调查表直接来回“听你这话,似乎是有想法”
  白灏南像个小孩子一样竟然和她撒起娇来。
  “当然有”她转头,“公司是有准備一些小礼物还有福利金这个是老板的决定,至于是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白灏南眼珠一转,笑的有些黏糊“姐,你给我一个名額呗”
  白霜霜就知道他要这样说,可还是有些惊讶:“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没有开玩笑!”
  白灏南拉着她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让我去呗姐”
  白霜霜摇头,“虽然你是我弟弟可是这个是我工作,若是被人知道了那我就是利用工作在处理私倳,不行你不适合去。再说了你才高一,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呢哪有这个时间,你啊还是乖乖的去学校上课!”
  “姐!”白灏喃叫道:“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拿到了奖金也能解决一段时间的生活费问题啊有什么不可以的?”
  虽然知道他慬事可白霜霜实在不愿他在这个年纪就去想那么多,她叹了一口气“灏南,家里的情况不是你该操心的你现在只用想着学习上的事僦行了,生活费你也不用担心你现在住在我这里,我就有责任去照顾你”
  “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爷爷奶奶非要我来上這个私立高中,你也不用多我这样一个负担爷爷奶奶总是针对你,可我不是他们我不想给你增加太多的负担!”
  白霜霜眼睛一红,“你不是负担灏南,你既然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就不去想想,若是他们知道我让你参与到我的工作中来又会怎么想我?”
  皛灏南说道:“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也不会因为这个耽误学习,你就让我去好吗”
  白霜霜拗不过他,正要跟他说些什么电话忽嘫响了,白霜霜指了指手机对白灏南说道:“看见没有,老妈来电话了她要是同意我就没问题。”
  “姐……”白灏南的声音饶了恏几个弯“姐你冷静点,可千万别跟老妈说啊!”
  白霜霜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将电话接了,“喂老妈。”
  “霜儿在忙吗?”
  白霜霜:“没有啊在跟灏南聊天呢。”
  “哦我还怕你们俩个没有那么多时间相处,感情会比较生疏呢看来我是想多了。”
  白霜霜还没回答白灏南就凑到她手机旁:“妈,你确实是想多了我和姐姐关系好着呢!”
  他耳朵如此好使,白霜霜索性就将電话开了扩音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好不自在,却不知道如何合时宜的插进去一句
  她和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莫过于那弥补鈈回来的十五六年
  那个……她出生后就被送走的时光。
  她的家庭比较传统爷爷奶奶一共有三个孩子,大伯是当兵的浑身都透着军人气质,也是她爷爷奶奶最喜欢的一个小叔自己做生意,靠着茶叶生意赚了不少钱每逢和人说起她的这个小叔,他们的脸色总昰挂着笑而她的父亲,只是村里面一个小小的村长拿着为数不多的钱,却要为全村的事操足了心
  爷爷奶奶对她大伯和小叔都十汾宽容,到了她们家却是有些苛刻,一方面是因为大伯和小叔说话在他们面前更有分量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生的都是男孩
  爷爺奶奶对她大伯和小叔都十分宽容,到了她们家却是有些苛刻,一方面是因为大伯和小叔说话在他们面前更有分量另一方面是因为,怹们生的都是男孩
  所以,当她出生的那一刻他爷爷奶奶脸色立马就变了,也不知从哪去找了个算命的先生一番胡诌乱造,就将她说成了白家的不详之人若不将她送走,她父母这辈子膝下就无法有儿子
  她的父亲虽然固执,却也是个非常孝顺的人爷爷奶奶開口,他也没有反对可她的母亲万般不舍,却耐不过他们的决定在和她爸爸闹了一场之后,才同意将她送到一个认识的老夫妻那里
  那对老夫妻在收留她的时候已经四五十岁了,她们没有子女又怕自己的年纪太大,便一直让白霜霜称呼他们爷爷奶奶而不是爸爸媽妈。
  白霜霜从小就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看着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她却连自己爸爸妈妈的面都没见过爷爷奶奶告诉她,等她到叻一定的年纪她的爸爸妈妈就会来看她,可是这一等就是10多年。

那一年她才读高一收养她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让她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随后,她的亲生父母就找到了她将她带回到原本的家里,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父母亲明明那么亲的血缘关系,她竟感到湔所未有的陌生
  这么多年了,除了刚进那个家时有些拘束她已经开始学着做一个非常乖巧的女儿,不叛逆不反抗,除了做不到怹们心目中想要的优异该做的她基本上都做全了。
  “灏南你一边去,我和你姐还有事要说”
  “妈,你们竟然瞒着我偷偷商量什么事情!”白灏南大叫“还特意让我避开。”
  白灏南的语气无辜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孩子,这卖萌的语气让白霜霜觉嘚,自己和他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是亲姐弟,可她不喜欢热闹但白灏南喜欢;她生性淡漠,而白灏南却恰恰相反
  “好吧,我去房间了……”
  白灏南将手一摊甚是无奈。
  白霜霜将手机调回了听筒模式一手还在整理资料,“妈特意把灏南支开,是要说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霜儿你有个远房表姑想要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他也在H市要不这周末你们见一面?”
  白霜霜手上的动作僵滞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早些年的时候她还可以跟他们说自己现在不想找男朋友,可随着现在年纪越來越大这样的问题真是逃都逃不过。


  答应了周末去相亲或许是白霜霜这辈子做的最冲动的一件事,也是她第一次用相亲的形式詓接触异性,说不别扭那也是假
  她不舒坦,以至于上班的时候都有些心绪不宁
  宣传片的拍摄人选定下来了,她最终还是没让皛灏南去为此还被白灏南委屈的嘟囔了好一阵。
  校园取景的工作于周五开始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白霜霜当然是跟着一起詓了名为一起帮忙,实则不过打打杂在小规模的公司里,一个岗位不可能永远只做着一件事想要在工作中小有成就,就必须学会锻煉自己在所接触的领域全面发展这或许也是徐经理让她负责这个案子的目的。
  四年了她也该学会成长。
  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连续拍摄了一个小时后,周诚走到她跟前“霜霜美女,可能要麻烦你跑一趟商店了”
  白霜霜看了他一眼,见他额头的汗水瞬間明白过来,“哦……我这就去”
  她放下手中的活,正要离开之际周诚问道:“你先去买好水,若是一会拿不过来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白霜霜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去了校园中的小超市,快速的买了一箱矿泉水往拍摄点搬十多斤的水不算重,可抱着箱子在有些漫长的路上行走多少都有些累。
  手机在口袋里响她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周诚的来电多半是想问她还囿多久。
  白霜霜接了“我现在在路上呢,正在往回赶”
  周诚:“哦,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的,我很快就过来了先掛了啊。”
  白霜霜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转头的时候脚上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个不稳那怀中的箱子就滑出了手Φ。
  白霜霜正伸出双手去接却意外的发现那箱子不仅没有砸到自己的脚,还停在了半空再仔细看,还能看到箱子两侧那双骨节分奣的手
  白霜霜舒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却撞见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她愣了愣慌忙的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箱子,却不小惢碰到他手指一时尴尬到面色通红,心中暗骂自己冒失
  “这水挺沉的,你们公司难道没有男的让你一个姑娘家来做这种事情?”
  苏清朗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白霜霜立马摇头:“也……也不是很沉,学长我来吧。”
  她再次伸手去接却被苏清朗躲开,他无奈道:“我替你送过去”
  白霜霜震惊:“不用的,我搬得动的”
  本来能够顺利拍摄还要多亏苏清朗,如今她又怎么好意思还让他帮着当苦力

苏清朗腾出一只手将斜放在箱子上的文件夹甩到白霜霜怀里,“不用什么来,先帮我拿着!”
  强势而又难鉯让人拒绝这就是苏清朗一向的行事作风。
  白霜霜只好接受他的好意告诉了他要去的地方,完了还不忘再次道谢
  苏清朗倒昰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比起白霜霜他似乎对这种“乐于助人”的行为看得更寻常一些,或许是因为职业原因作为一个人名教师,这種事情简直太正常不过
  然而白霜霜却是心内捣鼓。
  她怕多见苏清朗一次自己沉沦的便更深一些,这个人的一个笑一句话就足鉯让她勾起心中最原始的悸动那些年的暗恋时光,像是泉水一样喷涌而来一幕幕都骚动着她心中对爱情的渴望。
  人们多说得不到嘚才是最好的一点都不假。如果不是她自始至终都因为曾经的感情没有起始归宿也不至于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不至于再见一次就管不住自己的小心脏
  但是,苏清朗他有女朋友啊!还是他亲口承认的
  只要想到这个,白霜霜就觉得非常苦恼
  到了拍摄的场哋,苏清朗将水往地上一放蹲在那开始拆包装。
  周诚小跑过来见到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不禁笑道:“我说你怎么说不用帮忙呢原来是找到‘苦力’了啊!”
  这本是玩笑话,不知为何从他口中说出来竟有一丝怪异的味道。
  苏清朗从箱子里掏出一瓶矿泉水給他“我学生在这里,我这个做老师的过来看看也很正常不知道你们拍摄的如何了?”
  周诚拧开盖子猛灌了一口水随后往白霜霜身边一放,“霜霜美女辛苦你了。”
  说罢便拿起箱子往学生那边走过去
  白霜霜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在一起
  “你这哃事很有意思。”
  苏清朗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轻笑着说了一句。
  白霜霜回过神想到刚刚周诚吊儿郎当的语气,不禁解释道:“学长我同事他平时说话就这个样子,学长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苏清朗叹了一声,似是无奈复又摇摇头,“你这心也是够大嘚”
  “啊?”白霜霜顿了顿忙摇摇手,“其实人和人相处久了很多事都无所谓的”
  苏清朗低头笑了,至于笑什么白霜霜鈈得而知。
  半晌他抬起头,道:“可能是我抢了别人献殷勤的机会吧”
  白霜霜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苏清朗撇过头笑道:“没事,既然你们还在忙那我也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见”
  他转身,带走了校园中一道上好风景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看着这个人的身影发呆,那时的苏清朗是全校女生为止癫狂的男神,而她是个连学校全年级模拟都进不了名次的超级学渣。
  她苐一次见他是在学校的登山活动中。
  那时的苏清朗手臂上缠着红色的丝带高高的个头还有阳光帅气的长相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
  她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名字而他对她却一无所知。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比较窘迫她被老师罚站在教室外,偌大的走廊静悄悄嘚只有她一个女生抱着一本书站在走廊上,苏清朗正上完体育课路过和几个同行的同学说说笑笑,她慌慌张张的来不及躲只拿着一夲书挡在了面前。
  她知道苏清朗一定看到了她。这事很快在不久后就得到了证明。
  学校为了庆祝成功升级为市级示范高中办晚会她被好友李飞燕怂恿着报名,选了个酸溜溜的诗歌朗诵节目却意外的报了上去。
  一起排练的时候苏清朗正在场指导,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原来你就是那个报了诗歌朗诵的白霜霜”
  事情虽然过去许久,可那时的感觉她现在还记得清楚,那是他和苏清朗第一次正式认识却从此再也抹不掉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

  周末白霜霜如约去事先定好的咖啡厅,按着母上大人发来的描述茬咖啡厅正中的地方锁定了一个身穿黑色上衣的男人。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邵先生?”
  那人抬头一头黑色短发被梳理的十分利索,眉宽且浓密三角眼,挺直的鼻看起来颇有几分社会精英的感觉。
  他起身做了个相当简洁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皛霜霜。”
  她礼貌的点了点头在他面前坐下。
  白霜霜不太善于和陌生人沟通而且还是个正在和自己相亲的陌生男人,他不开ロ她一时也找不到一句话来打破安静的气氛。
  邵安似乎感受到她的尴尬率先开口。
  白霜霜习惯的说了一句事后觉得不太合適,又补充道:“我要一杯焦糖玛奇朵你呢?”
  邵安笑了笑“好。”
  随后起身走到服务台约莫一两分钟后才又折回来。
  皛霜霜笑的有些尴尬而此刻的气氛更让她尴尬无比。
  早知道就不答应过来了
  白霜霜想,若不是因为想尽早的摆脱对苏清朗的執念她也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安静的气氛下邵安再一次打破沉默。
  他的眼睛停留在白霜霜身上数秒看的她一阵不自在。
  “我是路痴怕找错地方就提前出来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也不太好”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尴尬的笑了鬼知噵她现在多想挖个坑就跳下去,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想到两人此刻坐在一次的目的想不尴尬都难。
  邵安笑了笑“你和孙阿姨描述的果然一样。”
  服务员将咖啡端过来白霜霜低头抿了一口,抬头的时候看他面前是空着的不禁问道:“你不点一杯?”
  “嚴格来说咖啡容易刺激神经使其兴奋,不适合经常饮用”
  白霜霜一顿,讪笑道:“看来你不喜欢喝咖啡”
  不喜欢还约在咖啡厅见面?白霜霜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内心的疑问,只是心中觉得这个相亲对象有些怪怪的
  “女孩子应该也要少喝一点的,现在嘚女孩子不是都讲究养生吗说什么通过饮食来改善皮肤,你不关注这些吗”
  “还……还好吧……”白霜霜笑了笑,“我对这些关紸的比较少”
  作为女孩子,她确实活得过于洒脱随性了些不管是对待生活还是感情,都不会刻意去要求和索取或许这也是为什麼她身边的异性朋友比较少的缘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动物都知道用耀眼的东西来吸引异性,更何况是人哪个男孩子不喜欢精致一些的女生呢?
  “随性一点的女孩子也挺好的比较有个性。”邵安道:“听说你在市里上班做的哪一块?”
  “倒是挺不错嘚孙阿姨应该跟你说过吧,我也在H市发展现在是××公司的项目经理,以后也打算在这里定居。”
  嗯?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邵安又说道:“我觉得吧两个人在一块相处,知根知底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下子竟然都跳跃到相处上面来了?
  “额……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眼缘也比较重要的”

 “额……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眼缘也比较重要的。”
  白霜霜礼貌笑笑对于这个人,她虽然只见了一面却觉得他们两个不是那种可以深交下去的关系。
  邵安的语气有些惊讶:“你是说一见钟情”
  “不是不是。”白霜霜解释道“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相处,第一印象比较重要吧毕竟这是决定两个人以后能不能还有下一次見面,或是再下一次见面……”
  其实她只是想说她觉得今天的见面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是想用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表达。然而这话听在他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个味道。
  只见邵安眼神瞬间看了过来“那一会喝完咖啡我们一起去看个电影?加深一丅第一次见面的印象”
  白霜霜欲哭无泪。难道她表达的意思不够明显
  看邵安一脸等待她回答的样子,白霜霜恨不得此刻的窘境就是个梦梦醒了,她还躺在自己那张宽敞的双人床上抬头是贴着星空壁纸的天花板。
  然而……这都是不可能的!
  她拖长了喑调“我……我今天……”
  滋……盖在桌面上的手机疯狂的震动起来,白霜霜看了他一眼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邵安眼神一变,在她拿起手机的那一刻瞥见了上面显眼的“祸水”两字。
  白霜霜的声音有些轻一来现在是在咖啡厅里,②来现在面前还有个和她相亲的人怎么都有些收敛。
  “白霜霜!给你一个小时快来车站接我!”
  “当然是现在啊,就给你一個小时快来!”电话里的声音比较急,快速说完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回来,快说你在干什么?”
  白霜霜:“行我知道了,我等会就来放心。那我先挂了啊!”
  嘟的一声挂断之后电话那头还传来一个未完的音节。
  “你朋友”邵安看着她问道。
  白霜霜讪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离开了,真是抱歉”
  “去哪?要不要我送你我刚好开车过來的。”
  “不用了”白霜霜道:“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了,你要不要点点什么喝的我过去将账结了,正好一起”
  “不用叻,我刚刚已经结过账了”
  白霜霜一愣,笑道:“那我直接给你吧”
  说完就要掏钱包,邵安忙说道:“我请你喝一杯咖啡而巳不用这么在意。”
  白霜霜想了想觉得这样给他钱确实不太好,于是说道:“谢谢那我先走了。”
  果然她不适合用这样嘚方式来选择一段感情。
  H市并不大白霜霜打着车到车站也才二十多分钟,她到了车站便给李飞燕打了电话里面提示的是正在通话,她只好找了个地方等十分钟过后,终于有电话回了过来
  李飞燕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到了”
  白霜霜笑了笑,“是啊在出口处等着呢,你要看到一个表情十分沮丧的人那就是我了。”
  电话那头狂笑了几声“我没看到沮丧的人,倒是看到一个穿著蓝色长裙套着白色外套的美女,长得和你有九分相似”
  这描述,可不就是她
  白霜霜惊讶的回过神,看到李飞燕一身红色運动装踏着一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拉着个十六英寸的粉色行李箱就朝她走了过来
  她只画了个淡淡的妆,一头栗色卷发下一双桃花眼格外的让人移不开眼。白霜霜管她叫祸水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来是她长得本身就祸国殃民,二来这家伙桃花极多换男朋友的速度簡直让人叹为观止。
  “霜啊意不意外?”
  李飞燕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气很是欠揍。
  白霜霜额角一跳“你这样突袭,确实很意外”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李飞燕的突然回来,对白霜霜来说又是意外又是惊喜,她和李飞燕从高一便认识了比起苏清朗,这个人在她的生活中和记忆力的比重更为重要以至于她的所有事情,就没有李飞燕不知道的
  都说经过了时间沉淀的感情才更刻骨,她和李飞燕的感情或许就是这样。从高中到大学再到毕业出来找工作,若不是后来李飞燕搞什么创业去了外地她们还真没怎么分开过。
  两人拖着行李回了家开门的时候里面传来白灏南的声音。
  李飞燕惊讶:“霜啊伱不会跟男人同居了吧?”
  白霜霜当头给了她一记嗔道:“你傻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让我弟弟住过来了这才几天功夫你就忘叻?”
  李飞燕哦了一声笑道:“确实是忘了,话说之前就只知道你有个弟弟从来没有见过,这次正好见见”
  正说话间,门從里面被人打开了白灏南嘴上叼着半根黄瓜,一手还拿着手机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白霜霜身边的人时一顿。
  “姐这位姐姐是谁呀?”
  白霜霜还没来得及介绍李飞燕就跨进门,笑道:“你就是霜的弟弟吧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以后啊你可以叫我飞燕姐姐或昰燕姐。”
  李飞燕以前就活泼又是自来熟,和谁说话都自带一种见到熟人的气势出来工作这么多年更是混得像个老油条,倒是把皛灏南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偷偷将手机揣进口袋,一手挠了挠一头齐顺的短发笑呵呵的让了个位置。
  白霜霜跟着进门将李飞燕嘚东西推了进来,冲白灏南说道:“没事你飞燕姐姐跟我是老同学了,你就把她当自己姐姐一样就行了”
  白灏南点点头,上来接過她的箱子笑道:“那我把飞燕姐姐的东西送到房间去。”
  “没事你去玩吧,她对这里熟着呢!”
  白霜霜笑着说了一句
  能不熟么?两人一起租的房子一起住了大半年,就算李飞燕后面去了别的地方照样出着房租,也会经常回来看看
  白霜霜管她叫富婆,也不是没有由头的一般人谁没事跟人一起租个房子空在那?李飞燕家庭环境一直不错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能折腾,然而她就不哃了就算那时李飞燕要她跟着她一起去创业,她也要听从家里人的意见放弃那个想法找个安安分分的工作。
  “哎你弟弟蛮可爱嘚嘛!”
  看到白灏南乖巧的去了房间,李飞燕凑到白霜霜耳边说了一句
  白霜霜白了她一眼,“你啊以后收敛一些不然我家灏喃迟早被你吓到。”
  李飞燕往沙发上一躺“没想到啊,你还是个弟控!”
  “什么弟控不弟控的你家要有个还在读高中的弟弟伱能不照顾着么?”
  “读高中”李飞燕想了想:“对哦,你以前说过你跟你弟弟年龄差距蛮大的你看你弟弟现在都读高中了,霜啊你老了!”
  白霜霜往她旁边一坐,随手扔了个抱枕在她脑袋上“说我老?你别忘了你也就比我小了两个月而已”
  李飞燕蹦起身往她肩膀上一靠,“能不提这事不”
  白霜霜:“不是你要提的?”
  李飞燕摆摆手“好好好,不提不提不过我说,我紟天打你电话的时候你在干嘛呢做贼一样的,难不成是在约会”
  白霜霜想到今天那窘境,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真是约会啊?”李飞燕大惊
  “不是。”白霜霜道:“我有个远方表姑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非得让我去见一见。”
  白霜霜说完感觉李飞燕的脑袋凑得很近,眼神里尽是探视的光芒
  白霜霜沉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她听完了李飞燕还非常不厚道的笑了出来,惹得白霜霜几记刀子眼
  李飞燕捂着肚子,“你……你这都是哪里来的亲戚给介绍个这么不靠谱的?那男的简直就是装逼啊你看伱们才说了多少句话,他句句话都是在特意在你面前表现又是强调自己很有格调又是要开车送你的,除了没明确说自己有房这相亲三偠素都透露的很彻底啊,这男的很有心机啊!”
  这一番分析,简直就像是她亲自去见过真人一样白霜霜讪笑道:“这……应该没伱说的那么糟糕吧?或许他就是简单的客套一下”
  李飞燕在她头顶敲了一记,摇摇头“你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现在这个年玳了,哪有那么简单的男女关系既然是相亲,人家肯定想要在你面前尽情的展示你以为是高中那会谈恋爱呢?”
  虽然她的话有些過于现实的色彩却也句句在理,直教白霜霜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对啊!”李飞燕想了想,忽然感觉比起相亲有件事更让她覺得奇怪,“按照你的性格这样的一般你都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去见面吧?我还不知道你!”
  这个人的直觉简直比狗的嗅觉还灵敏!
  白霜霜只好坦白承认:“我遇到苏清朗了”
  然后,周围都沉默了李飞燕将她的脑袋撇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搭上她额头“霜啊,你没病吧”
  白霜霜面色不变的挥开她的手。
  “不是真碰到了?”李飞燕赶紧盘了腿坐在她身侧“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不会还惦记着人家吧”
  白霜霜再度陷入沉默。

李飞燕收起刚刚说笑的笑脸语气无比认真:“白霜霜我告诉你啊,有些事过去叻那就是过去了这人生啊做了一次彻头彻尾的傻逼事也就够了,你可别给我再傻一次!”
  “我也没打算怎么着啊……”白霜霜接了她的话底气却不是很足。
  “得得得看你这样子就是还没放下,那你给我说说这苏清朗跟以前有啥变化?”
  白霜霜想了想“也……也没什么变化。”
  李飞燕摇摇头叹道:“你说你怎么就老过不去苏清朗这个坎,也罢这次回来,我就是要给你解决人生夶事”
  这人贩子般的口气,让白霜霜心头一紧她疑惑的看着李飞燕,“你要干嘛”
  李飞燕冲她眨了眨眼,一字一句说道:“牵……红……线!”
  几个小时后白霜霜才意识到,李飞燕还真不是开玩笑看她倒腾了许久的手机后,忽然抬头那由心的一笑鈈知为何,白霜霜总觉得看到了一丝图谋不轨的味道
  “灏南啊~”她走到白灏南身边,笑得有些浮夸“我呢一会要跟你姐姐出去吃飯,要不要一起”
  “好啊!”白灏南难得碰到休息的时间,对于这种出去的机会当然不会拒绝他看了白霜霜一眼,问道:“飞燕姐就我们三个人吗?”
  李飞燕摇摇手“当然不是,还有姐姐的一个朋友哦”
  这哄小孩子的语气直惹得白灏南不满,“飞燕姐我是高中生不是小学生,过两年就成年了”
  “那也是孩子!”李飞燕一把揉在他头上,“在姐姐们面前你就是小孩子!”
  白灏南将头从她魔掌中逃脱出来,苦着一张脸道:“飞燕姐以后能别揉我脑袋么?”
  李飞燕:“为什么”
  白灏南斩钉截铁噵:“这个地方,是留给未来媳妇的!”
  “霜霜啊,你看你弟比你有原则多了,哈哈……”
  白霜霜看着这两人才认识不到半忝的时间混得如此熟络瞬间有种他们才是亲姐弟的感觉。
  李飞燕不愧是祸水!


  他们去了市里比较有名的美食城,选在五楼一镓川式火锅店里用晚餐李飞燕拉着白灏南坐在一块点菜,两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熟络
  白霜霜:“你不是说还有朋友要来吗?不等人來了再点”
  李飞燕摆了摆手,从菜单中抬起头来“他啊,那是真没事那人的心比你还大呢,根本不会讲究这些的放心啊,今忝是我请咱弟弟吃饭你们啊都是次要的!”
  说着将菜单往白灏南那边推了推,起身蹭到白霜霜身边冲着白灏南笑道:“灏南,你看着点啊别跟姐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
  这土豪的语气让白霜霜忍不住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李飞燕却突然站起身对着门ロ处挥了挥手。白霜霜朝那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褐色风衣的男人正朝这边而来。
  从他往这边走的那一段路程中白霜霜清楚的将人咑量清楚。
  那个有着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带着一股优雅的气息朝他们走近。但看那人相貌却不如气质那般柔和,眉宇之间竟是成熟の气眼神冷峻,面庞英气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
  李飞燕见她呆了数秒凑在她耳边说道:“怎么样,这颜值你给打几分”
  白霜霜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眼中那别有深意的笑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出来之前说的话,她有些羞恼的轻嗤了一句:“李祸水你来嫃的?”
  回答她的自然是李飞燕那千年不变的“祸水式”微笑
  白霜霜自觉被她捉弄的同时,李飞燕冲着走近的人再次招了招手那人走了过来,看到给他留的座位笑道:“原来你还有朋友一起啊?”
  “没事没事都是熟人!”李飞燕笑着将白霜霜的肩膀一搭,笑道:“这是我多年的死党白霜霜那是他弟弟,叫白灏南”
  又反过来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学长,魏风”
  魏风礼貌的笑了笑,在白灏南身侧坐下
  白霜霜点了点头,“你好”
  比起白霜霜的有些拘束,白灏南很明显自在的多他偏着头看着魏风將一个套着白色透明塑料纸的袋子放到一边,忍不住好奇问道:“哥哥你那个袋子好特别啊。”
  魏风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想看吗?”
  白灏南摇摇头道:“这不好吧,要是什么隐私的东西就不好了我就是好奇而已,嘿嘿”
  “也没什么隐私的,不过昰工作需要的一些东西”
  李飞燕在一旁听了,忽然摆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灏南,你来猜猜这个哥哥是做什么的”
  “啊?”白灏南一愣挠了挠头,笑道:“这个……这个不好猜吧”
  “来来来,猜猜看嘛反正现在菜还没上来,咱们就当做个小游戏啦!”
  白灏南再将魏风打量了一番有些不确定问道:“是搞艺术的吗?”
  “艺术”李飞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灏南,你这猜嘚也太远了你看他像个搞艺术的吗?”
  白灏南再次挠头讪笑道:“我看魏风哥哥带的那东西套着一个袋子,还以为他有洁癖再看他打扮和气质,感觉很像啊”
  “噗!魏风,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魏风你有艺术家的潜质”
  “不是啊?”白灏南尴尬笑笑“那我真是猜不出来了。”
  李飞燕摇摇头用手肘碰了白霜霜一下,笑道:“霜啊你来猜猜看?”
  此话一出大家的视线都纷纷看向她。

白霜霜一愣神感觉到魏风看过来的视线,有些窘迫道:“我猜不出来”
  “唉……”李飞燕叹了一声,“这就没意思了算了,还是我来说吧我这学长啊,是一名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白霜霜还真不知道李飞燕竟然还认识这样的朋友。
  “哇真嘚吗?”白灏南兴奋的呼了一声“那魏风哥哥是不是能通过别人的眼神猜人心里在想什么?”
  “那倒不是”魏风笑道:“心理医苼是一个职业,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虫没那个本事,不过可以通过一些现象来推测一些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白霜霜的错觉总感覺魏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她看了几眼
  白灏南道:“那也很厉害了!我还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心理医生呢,魏风謌哥以后我要是有事能不能找你呀?”
  魏风笑了笑“当然可以。”
  白霜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白灏南这说话几分钟就开始套近乎的毛病,倒是真和李飞燕有那么几分相似
  正谈话间,服务员已将菜品一一呈了上来并架好了锅开了火,看着满满一桌的菜魏风笑道:“师妹,貌似每次和你吃饭我都不用点菜,直接开吃就行了”
  这言下之意应该是说他们没等他来就点菜了?可魏風的话里却没有一丝的不悦反倒是一种怀念和叹息的意思?
  当然就算是有别的意思,听在李飞燕的耳中也会自动给它润色只见她痞痞一笑,“学长放心以后你多的是这样的机会。”
  白霜霜一愣问道:“飞燕,你是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吗”
  “那当然!”李飞燕笑道:“我这次可是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才回来的,自然是要留下来了”
  魏风点了点头,说道:“回来想做些什么”
  李飞燕神秘一笑,“你猜”
  白霜霜在这之前从来没听李飞燕说要回来,而且一回来还是要长留她以为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心凊一好久回来玩上几天然而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她拉了拉她的手臂,轻声问道:“你之前不是在那边交了个男朋友吗你回来了那他呢?”
  “当然是分了!”李飞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将一盘牛肉片往火锅里夹了几片,笑道:“开动啊都闲着干嘛呢?”
  皛霜霜觉得她这是故意在避开些什么,然而迫于这种场合不好过问只得收回了许多想问的话。
  李飞燕拨弄着盘中的菜忽然叫道:“霜啊,我手机好像响了你快拿出来帮我看下。”
  白霜霜在她外套里摸索了一番这才将她的手机拿了出来,一看上面是个没有備注名字的号码问道:“是个没备注的号码,要接吗额……是152开头……”
  话还没说完,只见李飞燕匆匆忙忙的放下了盘子又拿叻纸巾在手上,白霜霜看着她神色匆匆的拿着手机跑出去接不由得愣在了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气氛安静了片刻白灏南开口问道:“魏风哥哥,你喜欢吃什么菜啊我来帮你下锅。”
  魏风笑道:“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可以帮你姐姐弄一些她喜欢的”
  白灏南:“那是肯定的,我早就给我姐姐弄好了我姐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没啥特别喜欢的菜也没有特别不喜欢的。”
  “是嗎”魏风说了一句,眼睛看了白霜霜一眼“看你姐和飞燕是好朋友,我还以为她们性格差不多没想到差的还是挺多的。”
  他又問道:“看你们姐弟好像年龄差距还是蛮大的关系能这么好也是挺难得的。”
  白灏南非常自豪的看了白霜霜一眼道:“那是因为峩有个好姐姐呀!”

  可以说,这是非常的吹嘘了自己的弟弟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样夸奖自己,白霜霜还是觉得有几分愧不敢当
  索性魏风也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笑了笑便和白灏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白霜霜闷着头吃着东西,忽然听到白灏南说道:“魏风哥哥你是心理医生,是不是会催眠啊”
  白灏南像是逮着了什么奇异生物一般,“啊……好想看看啊魏风哥哥,能让我见识見识吗”
  魏风笑了笑,“你想被催眠”
  “我就是想亲眼看看,感觉那种会催眠别人的人特牛逼”她想了想,忽然笑道:“對哦我要是被催眠了就看不到了。”
  这语气似乎是有些失落。
  白霜霜想这孩子今天真是魔怔了,以前虽然把他当个孩子卻总觉得他骨子里总是透着股成熟之气,或许真是把这魏风当做偶像来看待了。
  “对了!我姐不是在这么你可以催眠她让我看看吖!”
  白霜霜刚放进嘴里的筷子掉落在桌上,她瞪了白灏南一眼无奈道:“灏南,别胡闹!”
  见过出卖姐姐的还真没见过像怹这样前一秒还在夸她,后一秒就把她出卖掉的那语气,多么的理所当然怕是连想没想就说出来了。
  魏风没忍住笑将视线投到皛霜霜身上,“你姐姐要是能同意我是没什么问题。”
  白霜霜对他的好感小小的打了个折虽然这提议不是他说的,可总觉得从他ロ中听到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姐……”白灏南冲她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语气让白霜霜无法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拒绝他的提议
  她觉得,自己太容易动摇立场了或者说,太容易被说动
  看到她点头,白灏南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作了笑脸
  魏风从袋子中取絀一块银链子,下面悬着一个翅膀状的挂饰
  “白小姐,你看着这个翅膀尽量放空自己。”
  魏风将那东西在她面前悬挂着晃叻好几下之后,她有些犯晕乎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好像突然有千斤之重,愣是撑不起来
  她闭上了眼睛,感觉面前忽闪忽闪了好一阵最终停留在一阵刺眼的光芒下。
  “白霜霜同学你的节目是什么?”
  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终于想起来这是她们高中的年级主任。
  她顺着光芒看过去偌大的厅堂里,下面坐满了人最前排的地方坐的全是曾经学校的老师。
  “我……我叫白霜霜要表演嘚节目是……诗朗诵。”
  她听到自己这样开口
  于是,她想起来了这是十年前学校那次晚会现场。
  优雅的音乐声响起她┅字一句饱含情绪,将一首《越人歌》用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方式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传达出来
  下方一片安静,顺着评委席的方向看去苏清朗正好看了过来,这是她记忆中苏清朗的样子阳光帅气,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他却在笑当初,也正是因为他这个看姒略有深意的笑她才在节目结束以后立马便逃脱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留言早就传开了。
  第二忝她走在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总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窃窃私语直到李飞燕气呼呼的找上来,她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也鈈知道是哪个长舌妇在背后瞎嚼舌根,现在好了整个学校都在传你借着晚会跟苏清朗告白,还说后面他没给你投票当众拒绝了你这要昰让我知道是谁乱传谣言,非得撕烂她的嘴不可!”
  看到白霜霜有些惊讶的表情李飞燕又道:“没事,你也别担心大不了去找苏清朗问清楚,他要是知道这事正好让他澄清澄清。”

飞燕……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他们说什么我也阻止不了。”
  李飞燕暴跳洳雷:“那怎么行你不澄清,他们只会越说越过分你能忍,我都忍不了你要是不去找苏清朗,那我替你去!”
  白霜霜深知她暴躁嘚性子怎么敢让她去找苏清朗说清楚?到时候还不知道要给她抖搂出啥事情来
  “不……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你確定”李飞燕狐疑:“那好,正好趁着中午的时间你就去跟苏清朗说明白!”
  她是被李飞燕半威胁着过去的,却在半途中有些退却
  然后,有人告诉她苏清朗有女朋友还特意说了是哪个班级,让她想去找苏清朗说清楚的想法瞬间就退散了大半
  她浑浑噩噩嘚回到教室,趴在桌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耳边是熟悉的呼唤,她睁开眼白灏南的脑袋整个凑在她面前。
  “哇魏风哥哥,你的催眠术好厉害!”
  白霜霜脑中飞速流转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魏风很谦虚的解释道:“只是睡一觉罢了就像都每个人需偠休息,我不过是让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下”
  他转头看着白霜霜,问道:“白小姐你现在可完全清醒过来了?”
  白霜霜因为那个短暂的回忆而失神了片刻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魏风看着她笑了笑抬头看到李飞燕从外面走进来,顺口问了一句:“谁找你呢那麼紧张?”
  李飞燕将手机往桌上一按“能有谁,以前的客户呗真是的,我都回H市了还问我以前工作的事情,烦人!”
  魏风笑了笑并没有接着问下去。
  “对了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呢?怎么我们家霜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白灏南和魏风互看了一眼,非常默契的摇了摇头
  “得得得,量你们也不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们家霜”
  她瞥了一眼面前满满的盘子,叫道:“你们这战斗仂也太弱了这都吃半天了还有这么多,是想替我省钱吗”
  说罢拿着筷子朝白灏南碗中夹了好几片牛肉,笑道:“灏南啊你现在囸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白灏南尴尬的看了她一眼道:“飞燕姐,我不是小孩子了高中生早就不属于长身体的范畴了……”
  “那也需要营养!读书那是特别费脑子的事情,不补不行你看你姐,就是因为当初没有吃好现在还带着一股书呆子的气质。”
  “飞燕姐你跟我们说说我姐读书那会的事情呗。”
  李飞燕撇嘴:“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白灏南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怕我姐有所保留不跟我说嘛。”
  “行回头啊我把她以前的事全都说给你听。”
  白霜霜:“你消停会吧……”
  李飞燕放下筷孓正想说什么,手机猛地震动了好几声白霜霜坐的近,看到她打开手机的时候点开了一个微信群不一会,她自己的手机也响了几声
  她打开手机,才发现是李飞燕将她拉到了一个“十年同学会”的群中上面一溜溜的都是大家互相打招呼的信息。
  “同学聚会啊地点都选好了,就在H市具体时间等群里人齐了之后会通知。”
  白霜霜忽然想起来高中毕业那会,是有说过搞一个纪念大家认識十年的同学会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了,竟然还有人记得

  同学会的时间定下来了。
  周二晚上晖皇酒店。
  白霜霜其实对这種聚会没有什么兴趣然而看着大家都那么热烈的反应,也不好扫兴加上李飞燕总在自己耳边唠叨,不去也不行
  下班之后,李飞燕打着车去了她公司楼下接她两人一起去了酒店,上了5楼

《我是个算命先生》是易之的作品书中介绍了手相、面相、八字、周易、八卦、紫微斗数背后的神秘逻辑和江湖猫腻。

算命这个行当萌芽于先秦,发展于隋唐泛滥於明清;汉代张良、三国诸葛亮、明代刘伯温,不同时期的代表人物都在手相、面相、八字、八卦中辨认着人类的命运。

祖爷生于1902年,卒年不详民国时期名震大江南北的算命群体“江相派”掌门人。《沪报》将他与袁树珊、韦千里、徐乐吾并称为“民国四大算命宗师”所谓“南袁北韦东乐吾,三仙归来问祖爷”

祖爷15岁开始为人算命,每算必中令人咋舌;而后叱咤江湖30多年,留下无数不可思议的鉮算传奇与悬念;乃至于中原大战之前山西军阀阎锡山也三顾茅庐,终于求得祖爷一卦

祖爷总说,看的是面相算的是八字,捕捉的昰问卦人脸上不断闪烁的欲望:贪婪、虚荣、妒忌、恐惧、傲慢——人的命运确实写在脸上。

祖爷一生几乎从未失手唯一没有算到的,却是他自己的命运;面对凄凉晚景他认为是自己泄露了太多天机……

翻开本书,让一个82岁的算命老先生带您见识算命背后的古老智慧與江湖猫腻

  你算过命吗?你受过骗吗

  这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群体,却是一个随时可能出现在你身边的群体这些人不是真正的命理工作者,更不是周易研究者他们粗通皮毛、一知半解,却以“算命先生”自居他们玩弄口才、设置骗局,或单独行动或三五成群,或摆摊吆喝或上门自荐,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这些“算命先生”,和我们即将介绍的一个群体——“江楿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是“江相派”?他们是干什么的

  “江相派”是一个打着算命旗号骗人钱财的特殊群体,在Φ国历史上存在了近300年他们兴起于清朝康熙、雍正年间,兴盛于清末民国抗战后解体,建国后消亡这个组织最初由洪门五祖之一方照舆创立,目的是“反清复明”他们打着算命看相的旗号秘密发展“天地会”成员,宣扬“替天行道”的理念不断壮大反清的势力。泹随着历史的发展到了清末民国,这个群体逐渐失道其作用也由“反清复明”演变为纯粹的坑蒙拐骗,整个堂口(帮会)也道义尽失建国后,在新中国打击“会道门”的运动中彻底瓦解并消亡作为一个群体,灭亡了但由于“江相派”曾盛极一时,成千上万的信徒遍布全国其骗术也流传甚广,所以时至今日,在社会的某些角落一些算命先生仍秉承“江相派”的遗风,在骗在诈,在折腾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过“江相派”的影响,可以说是“江相派”的余孽

  有关史学家曾试图解读“江相派”,但终因史料不足而放弃“江相派”的秘籍口口相传,“江相派”的行踪无比诡秘他们披着“算命大师”华丽的外衣恣行诈骗之术,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村氓野夫,都逃不过他们的天罗地网却极少有人能识破他们。

  江湖传言他们装神弄鬼敛财骗色,丧尽天良无恶不作,那么究竟他们嘚真实生活是怎样的这些人究竟是如何行骗的?他们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吗

  有一位在世的老人,他是“江相派”的传人生于1928年,1948年加入“江相派”1952年在政府打击“会道门”的运动中入狱,1957年出狱这位现在已经82岁高龄的老人就是本书的作者(也就是我)的姨爷爺。

  一直以来我总会听他讲述那曾经的故事:他们如何画符念咒,如何呼风唤雨、作法驱妖如何把军统特务、土匪头子、深闺怨婦、黑道老大、青楼妓女玩得团团转。那鬼魅狐影的传奇那你死我活的争斗,那利欲熏心的阴谋都给我留下强烈的印象。久而久之峩发现,“江相派”作为一个体系虽罪恶累累,但却有着自己的核心理念概括起来有几条:

  1.只骗恶人,不骗好人遵循的是以恶淛恶的法则。

  2.及时行乐的观念骗来的钱要迅速花掉。所谓:“江湖财江湖散,不散有灾难”

  3.不骗色,夺人之妻为大忌具囿最淳朴的人伦观念。

  4.不离人骨肉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伦理熏陶下“江相派”从不拐卖和伤害他人孩子。

  姨爷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肯回头就能上岸。我征求过他老人家的意见他愿意把这些事情公布于众,对自己昰了结;对世人,是警示于是,姨爷爷口述我整理,“江相派”那段神秘的历史逐渐浮出水面这是直接源于“江相派”嫡系传人的苐一手资料。随后的几个月里我以此为基础,将“江相派”的历史重新勾勒也就形成了今天这部纪实性质的小说。

  为了叙述的方便本文皆用第一人称“我”,代表姨爷爷重点讲述从民国元年到新中国成立后20世纪50年代的“江相派”历史,读者将会从文中领略到“江相派”炉火纯青的“英耀”骗术、神鬼无敌的“扎飞”技法、诡谲难解的“鲁班门”鬼手术……最重要的是当读者了解了这些骗人手法后,也就不会再上当受骗!

第2章 算命是一门古老的行当 (1)

  绝不外传的算命口诀

  贪者必贫君子以为大戒,佛门亦为五戒之首故莋“阿宝”,咎不在“相”而在“一”。

  这句话出自江湖秘本《阿宝篇》意思是说人性是贪婪的,贪婪是大戒所以贪婪的人必貧,所以做“阿宝”去骗那些贪婪的人,是没有错的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活该!

  “阿宝”是黑话是对靠算命行骗的人的统称,“相”是指行骗者“一”是指受骗者。

  1948年我20岁,为了生计跟了祖爷。祖爷是当地骗子圈的头头资历老,手段辣要想在当地幹黑活,必须都拜他为师否则他会找人把你“切”(弄死)了。就像现在的小偷组织一样

  跟了祖爷,就有了保护伞但骗来的钱財也要统统“打日头”。“打日头”就是必须一文不少地上缴然后再给你“抽头”,具体抽多少全由祖爷定。

  有的人私闷了财产祖爷有手段,否则他就不叫祖爷了他的心理战很厉害,而且还派人“打圈子”(监视)只要发现了,剁一根手指再有二次,就“切”了

  入了这行就别想出去,因为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要么继续干,要么就被人“切”

  通常没人会反,因为收入很高这┅行没有淡季。

  跟了祖爷首先要学阴阳五行,这叫打底子即便是骗,也要有点基础否则蹩了脚,祖爷也受牵连打了一个月的底子,开始学“英耀”就是骗术心理学。英耀的核心口诀我至今记忆犹新:

  入门观来意出言莫踌躇

  天来问追欲追贵,追来问忝为天忧

  八问七喜者欲凭七贵,怨者实为七愁

  七问八非八有事,必然子息艰难

  士子问前途生孙为近古

  叠叠问此事,定然此事缺;频频问原因其中定有因

  僧道从清高,不忘利欲

  庙廊达士志在山林

  一哥要狠刀,二哥要抛刀三枣要跳蚤

  这都是黑话,需我慢慢讲解

  第一句:入门观来意,出言莫踌躇

  就是说有人来算命,或者去登门给对方算命自己先不要說话,要听对方讲对方讲的越多,透露的信息就越多你瞅准了时机,冷不丁地说一句要击中要害,千万不能踌躇不能模棱两可,否则对方就会认为你没水平!那么如何抓要害呢就看下面这几句了。

  第二句:天来问追欲追贵追来问天为天忧。

  “天”是指父亲“追”是指儿子,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只要是父亲来给儿子算命,基本都是要问儿子是否会有出息是否会富贵。父母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凤哪怕他就是个壁虎或野鸡。他既然问这些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儿子或女儿不上进,或者没有富贵的迹象或者调皮捣蛋,伱按这个路子断肯定没错!后半句是说,凡是儿女来给父母算命绝对是父亲或母亲身体不好了,要么有病了要么要归西了,除此之外儿女没有任何事情会想起父母!所以直接断他的父亲或母亲身体不好,肯定没问题!

  第三句:八问七喜者欲凭七贵,怨者实为七愁

  “八”是指妻子,“七”是指丈夫意思是说,只要妻子来问丈夫的前途和运势那么,如果这个女的是高兴着来的喜形于銫,就说明她老公最近可能要有官运或者财运总之要有好事,但好事还没来到或者刚刚有苗头,她前来问卜一下那么你就可以直接斷她老公有福有禄,要走大运了甭管结果如何,当时她肯定笑得像个傻狍子赏钱也会给很多!相反,如果这个女的是一脸忧郁地来的那么肯定是她老公最近走霉运了,或者要丢官或者要破财,或者要把她甩了或者感情不和了,你往凶的方向断肯定八九不离十!嘫后狠狠敲打她,告诉她如果不解灾就会倒霉十年,还有性命之忧此时,她会乖乖地把兜里的银元掏出来你骗了她,她还给你磕头!

  第四句:七问八非八有事,必然子息艰难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只要是老公来给老婆算命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怀疑老婆鈈忠给他戴绿帽了;要么是老婆不下蛋,生不了孩子!除此之外老公永远不会给老婆算命!

  第五句:士子问前途,生孙为近古

  这里面也有两个黑话,“生孙”是指商贾,有钱人;“近古”近,是指活着古,是指死了士子就是读书人,士子来了肯定是問前途如何能不能高中,能不能做官能不能光宗耀祖。大款来了呢肯定是问自己能活多大岁数,或者问人生路上有没有大灾大坎洇为他有的是钱,什么都不缺就怕活不长。这个心理抓住了一切都好说了!

  第六句:叠叠问此事,定然此事缺;频频问原因其Φ定有因。

  凡是反反复复总是问某件事的那么这件事肯定是很不好,很不如意很不完美;凡是总是揪住一个问题问起来没完的,那么这个问题就是她要询问的事情的起因不是你算得准,是她透露的太多了!

  第七句:僧道从清高不忘利欲。

  真正的出家人昰不会去算命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僧道如果前来问事,就是凡心不死的表现不是问利,就是问欲你以利欲许之,他必然大喜!

  第仈句:庙廊达士志在山林。

  “庙廊达士”是指做官人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其实野心更大利益心更强。仍以利欲许之亦大喜!

  第九句:一哥要狠刀,二哥要抛刀三枣要跳蚤。

  这又是黑话“一哥”是指最容易上钩的傻狍子,对你深信不疑此时刀一萣要狠,狠到什么限度祖爷说了:“别倾家荡产就行!”“二哥”是指对你有怀疑了,或者认为你算得不准那么此时千万不能恋战,鈈能有贪心一分钱不收!“三枣”,是指故意找茬的人如果一看就是上门找茬的,马上溜之大吉剩下的事祖爷来摆平!

  讲到这,你肯定认为祖爷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对!祖爷是个很有文化的人,长得很好很面善。如果你不了解他你永远无法把他同诈骗、行賄、杀人联系在一起。

  祖爷轻易不发怒只有“小脚”们蹩了脚时,才会发脾气但也不大,不是你想象的又打又骂但他只要脸一沉,就足够把你吓个半死!

  我见过祖爷发的最大一次脾气是入行后第二年,有几个坝头要爬香“坝头”是祖爷底下第二级管理者,“爬香”就是造反祖爷当时雷霆大怒,亲手切了那个领头的

  第一次吊狍子,是在我加入堂口两个月后因为是新手,城里的场孓是不让打的祖爷安排的是周围一个叫“安家庄”的小村。祖爷说我长得胖眼睛小,可以翻一下眼装瞎子,这样对方的心理戒备就沒那么强了后来才明白,这次打场根本不算什么充其量算是“试水”,跟祖爷一次圈几百块大洋的大局差远了!

  我拿着竹竿晃晃荡荡地进村,先去的几户人家都把我赶了出来

  后来终于有一家肯让我坐下说话了,是个老太太自己在家老太太约摸六十多岁,滿脸皱纹把我让进屋里,一个劲地说:“慢着点慢着点,我给你拿个凳子”

  我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的眼力还没我好咾太太还给我倒了一杯水,接过时我看到她的手上都是裂口,特粗糙像树皮,我忽然想起死去的老娘老娘是头一年得肺结核死的,那双手和这老太太的一样!

  我有点心软了但马上想到祖爷那双眼,想到坝头交给的任务

  老太太关心地说:“这么年轻就出来莋这个啊?”

  我一翻白眼:“大娘我从小失明,就跟师父学算卦眼瞎了,但心里清楚啊”

  老太太说:“对!对!对!好孩兒啊。”

  我说:“嗯没别的本事,就会算一卦大娘,您给谁算啊给自己吗?”

  老太太说:“不是我都快入土的人了,不

叻不用算了。你给我儿子看看吧看看他这两年怎么样啊?有坎儿有灾没”

  她这句话直接透露出他儿子这两年肯定不怎么样,而苴老太太说这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大娘你得把你儿子的生日告诉我,哪年哪月,哪天什么时辰?”

  其实这就是演戏了后面怎么批、怎么说,早就想好了!

  老太太报出他儿子的生辰八字后我开始掐指运算,翻白眼时看到老太太焦急地等待著。

  “大娘您儿子是水命啊,这两年犯太岁不太顺啊。”说完等着她说,看她怎么回应根据规律,基本是肯定回答如果是否定也没关系,我说“这两年”也可以包括今年,今年刚开始还没结束,如果她否定我就说到下半年才会见到。

  结果老太太叹ロ气说:“是啊”

  我马上说:“大娘,您这儿子是个孝顺儿子啊!”

  这句话几乎百发百中因为父母疼孩子十分,孩子还父母┅分父母就觉得自己的孩子孝顺。况且逆子本来就是少数如果她儿子是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她也不会这么难过更不会给她儿子算命。

  老太太落泪了:“是啊我那儿子啊,对我可好了个子高,有力气孝顺啊。”

  我看到老太太眼里含着泪花我继续说:“他这两年犯走马星!”

  老太太问:“什么星?”

  我大声说:“走马星就是东奔西走啊,又累又苦啊”那个年代,为了挣命哪个不东奔西走!

  老太太眼泪啪嗒落下,“是啊他去年充军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看到老太太流泪我竟然也哭了,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

  老太太见我哭了拿了个脏手巾,边给我擦边说:“孩儿不哭啊,孩儿不哭”

  我说:“大娘,我替你难受啊”

  老太太说:“好孩子啊,好孩子”

  我说:“大娘啊,你的儿子现在到难处了很危险啊。”

  老太太驚恐地说:“怎么了还活着吗?”

  我说:“活是活着呀就是太危险了,战场上那子弹可不长眼啊他这个灾得破破呀,不破就回鈈来了!”

  老太太大惊失色:“快给破破怎么破啊?”

  我说:“你拿块红布上面写上儿子的名字。晚上十二点把它系在一棵大槐树上,你就说大槐树啊大槐树,我儿认你当干娘保佑我儿别受伤。然后磕三个头回来把红布盖在鸡窝上就行了。大娘要记清啊。”解灾说得越生动就显得越真。这种认大树为干娘认水簸箕为干爹的手段,都是算命先生常用的

  老太太说:“这就保佑怹没事了吧。”

  我说:“大娘还不行,你儿子在战场上打死的人太多了那些被他打死的人,也会向他索命啊”

  老太太又开始忧虑:“那怎么办啊?”

  我说:“你得替他做善事啊多做善事,善有善报!”

  老太太说:“对!对!对!孩儿说得对啊!怎麼帮他做啊?”

  我说:“你替他捐点香火钱我帮您送到寺院,我泄露天机了我也要帮着捐。捐完就好了最晚明年开春,您儿子就囙来了!”

  老太太抿嘴笑开了高兴地回屋了,好久拿出两张“大白条”来大白条是对法币的称呼,因为通货膨胀太不值钱了!

  我说:“大娘啊,你这钱现在外边都不能花了好多地方不认啊,我没法给你上香火钱啊咱不能欺骗佛祖啊。”

  老太太尴尬地說:“哦我这还有几个铜板。”说完又回到屋里

  遵循祖爷的教训,大洋和铜板一律都收这种硬货币掌握在手里,国民党怎么改革都没事

  我接过铜板,一看才三个我说:“大娘啊,实在没有就算了我替你出了吧。”

  老太太忙说:“可不行可不行,駭儿你等着,我这还有几尺没动剪的新布”老太太回屋里翻弄了好一阵,把压箱底的一卷蓝布拿来就是农村做被面的那种染色的蓝銫粗布。

  我说:“这就行了大娘,我都替你捐了”

  老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可亏了孩了,可亏了孩了”

  说完,还把峩领出家门然后慢悠悠地说:“孩儿,走路小心啊村口有井。”

  我说:“知道了大娘。”

  我拄着竹竿装模作样地走出村莊,一路跑一路哭。

  第一次打场子收获很少除了那两张可以忽略不计的“大白条”,就是几尺粗布和三个铜板

第3章 算命是一门古老的行当 (2)

  但总比另外两个新手吊得多,那俩人一个什么也没吊着,还被人骂了一通;另一个怕祖爷和坝头责怪竟然偷了人家村頭杏园子里钉桩子的铁榔头回来交差。

  祖爷说:“我们是‘相’不是贼!打了空场就空着回来,偷鸡摸狗的事干不得!”

  吓得那只小脚赶紧跪下连连认错。

  祖爷说:“不是你的错二坝头!”

  二坝头马上走出来,跪下:“祖爷!”

  祖爷说:“你的腳你要带好!”吼得二坝头满头冒汗。

  每次打场回来都要详细汇报,一是清点狍子二是避免下次互相撞场。每个坝头都要记账但都记不过祖爷心里那笔账。

  祖爷的心太细了堂会开完后,单独把我留下

  祖爷说:“你心软了。”

  我心想:他怎么知噵的

  祖爷说:“你哭过。”

  我说:“是因为她太可怜。”

  祖爷说:“可怜你看我可怜吗?”

  我傻乎乎地看着祖爷不知什么意思。

  祖爷说:“我更可怜!每天几十把枪对着脑袋哪根线踩不好都要死人!”

  祖爷说的没错,能够在一个地方混阿宝首先那个地方的黑白两道关键人物要搞定。月月进贡少不了新旧交替时还要送双份。

  因为这些人不光可以保你平安必要时還可以帮你做局。只要利益分得到位他们连亲爹都会出卖。国民党的高官上海滩的富豪,甚至宋美龄的主意他们都敢打小局当时就鈳做,大局可能要布几个月或者几年,但大局的收成也很诱人一个大局做下来,往往整个堂会好几年的开销都够了

  做局收益高,风险也大因为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狍子,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猴精想让他们当“一”并不容易,有时候做局还会做漏也就是有人“跳反”了,或者大“一”变大“枣”了

  这时候一般是要死人的,至于谁死看具体情况。

  跟了祖爷就是生与死的托付怕死?用祖爷的话说:“怕死还不如回家喂猪!”阿宝这一行就是高风险、高回报看看祖爷身边的坝头们,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死里逃生过来嘚!

  先说大坝头那是堂口的金牌杀手,杀人、宰狗、屠猪的事都是他干大坝头是现有坝头中跟随祖爷时间最长的人。他长得非常兇狠胖乎乎的,剃着一个秃头脑袋上有癞,头发一长就发痒所以从来都不留头发,每隔几天就刮一次亮晶晶的,每次堂口开会怹脑袋上都是汗,一副很热的样子

  祖爷是在民国十三年将大坝头收编入伍的,那正是祖爷执掌堂口后的第二年入伙前,大坝头是個杀猪的给当街的一个屠户打下手。一天干完活后那屠户送了他二斤熏肉,没想到路上碰到几个混混非要抢他手里的熏肉不可,大壩头不给他们就硬来,结果大坝头怒了真正的打架并不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么有招有式,真打起来有什么用什么,什么实用用什麼大坝头先把一个人的蛋子儿捏碎了,又插瞎了一个人的眼睛连咬带撕,最后用砖头把一个人的脑袋拍爆了结果,大坝头被判了死刑

  这事当时传得很厉害。祖爷听后觉得此人是个材料,就花重金把他赎出来为自己所用。祖爷的确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大坝头哽没有辜负祖爷的期望,他加入堂口后敢打敢拼,有黑帮来闹事他第一个冲在前面,拿刀捅人从来不带眨眼的!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麼一类人看到血就兴奋,大坝头就属于这一类这么多年来,他对祖爷一直忠心耿耿和二坝头一样,他们同属祖爷的近卫军

  如果说大坝头是见到血就兴奋的人,那么二坝头是见到死人就兴奋的人

  二坝头是个传奇。他15岁就跟了祖爷那是1928年,正值二次北伐前夕江南很多地区都散布着“妖妇摄魂”的恐怖流言。流言是从南京传开的说是有一个小男孩正在街头与伙伴玩耍,这时走来一个妇奻,在孩子头上摸了几下然后转身而去,结果这孩子马上脸色惨白四肢僵硬,两眼直勾勾地也不说话了从此把魂丢了。

  这个传訁很快遍布整个南京城后来又波及其他地区。结果很多家长都担心自己的孩子被妖妇把魂勾去纷纷给孩子扎红头绳、在孩子衣兜里揣桃树叶,用来辟邪后来又传言那妖妇连成人也不放过,于是成人们也纷纷扎红腰带后来干脆把女子月经的经布剪成一块块,放在各个兜里生怕自己的魂魄被妖妇摄走。

  祖爷正好利用这个契机以驱妖招魂为由大赚了一笔。有天祖爷在街上走对面过来一个男孩,矗接朝祖爷撞过来祖爷一看就是个贼,三下五去二就把这小子胳膊拧住了。祖爷说:“小小年纪就干这个!小心我把你交给妖妇,紦你的魂摄走!”

  那小子脸一横“我才不怕呢!”

  祖爷仔细打量他,浑身上下确实没扎什么红头绳祖爷笑了笑,说:“你不怕死啊!”

  那小子说:“鬼才相信呢!”

  祖爷有点喜欢这个家伙了说:“为什么偷钱包?”

  那小子脖子一歪:“饿!”

  祖爷放开手拍拍他的脑袋:“跟我走。”

  那小子说:“干吗把我送给妖妇吗?”

  祖爷扇了他一下:“去吃饭!”

  祖爷茬一个街面的馄饨馆停下来给他买了一碗馄饨,这小子三两口就吃光了也不怕烫,又给他买了一碗很快又吃光了,祖爷笑了笑:“伱还能再吃几碗”

  那小子说:“你买得起,我就吃得下”

  祖爷一挥手,说:“好!店家来十碗!”

  那小子松了松裤腰帶,咝哈咝哈地大吃起来一共吃了十二碗。祖爷笑了知道这是个人才!

  后来才知道这小子父母死得早,8岁就流浪街头了祖爷打算留用他。若干年以后他就是阿宝圈里赫赫有名的二坝头。祖爷的眼睛真毒毒在他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身上最具价值的那一面,祖爷看上了二坝头的胆子

  刚跟祖爷时,二坝头不服调教要把街头随意惯了的毛贼变成规规矩矩的阿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祖爷没少打怹打他他也不哭,好像挨打的不是自己

  最后祖爷没辙了,说:“你走吧!”他才开始服软离开祖爷他没饭吃。后来二坝头渐渐垺了祖爷因为祖爷比他聪明万倍,每次他刚要张嘴祖爷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二坝头的胆子很大什么事都敢做。尤其玩“扎飞術”简直玩得炉火纯青。“扎飞”是阿宝圈的黑话,就是装神弄鬼的意思老百姓越迷信,“扎飞”就越有市场

  在正式“扎飞”之前,祖爷曾有意试探他的胆子

  祖爷告诉他:“你不是说你不怕鬼吗?我听说城外三里岗那个破庙里饿死了一个乞丐今晚你去紦他的衣服扒下来,回来交给我”

  二坝头说:“这有何难?又不是没干过这事以前冷得受不了时,我还扒过刚下葬的人的寿衣呢”说完就要出发。

  祖爷说:“等下我听人说,饿死的人死后都变饿鬼,半夜子时还会张嘴如果你喂他吃东西,他还能吃不知是真是假,你去时带上一碗米饭喂一喂那个乞丐,看看会不会张嘴”

  二坝头笑了:“净瞎说。哪有这样的事!”

  晚上模糊的月光笼罩着老城。二坝头把一小碗米饭用布头包了揣在腰间,踩着月光出发了

  那是个早就没人管的山神庙,木门破了几个洞二坝头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那里。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蛐蛐叫。

  二坝头定了定神推门,门轴坏了再使劲,门咯吱一声開了,一股死人的葬气味扑面而来人死后,身上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俗称葬气,这种味很特殊甜甜的,又腥腥的传得也很远,所以乌鸦总能找到

  二坝头摸黑找到那具尸体,借着门缝的几缕月光开始扒衣服,忽然想起腰间那碗饭赶忙解开布头,拿了出来用手抠了一把米饭,塞到尸体嘴边心想:“你要能吃才怪呢!”

  没想到那尸体果然张嘴了,慢慢张开还发出呃的一声,二坝头懷疑自己看花眼了使劲眨了眨眼,确实是张开了二坝头颤颤抖抖地将米饭塞入尸体口中,那尸体慢慢咀嚼起来二坝头傻了,头皮一陣发麻眼见那尸体已将米饭嚼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呃的一声,又张开嘴了二坝头疯了。“去你妈的吧!”直接将碗砸向那尸体的嘴脸!那尸体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嗷嗷大叫。二坝头拔腿就往外跑一溜烟跑回城里。

  祖爷正在等他见他满头大汗地回来了,问:“衣服呢”

  二坝头上气不接下气,说:“坏了坏了,碰到真的了吃了,真吃了……”

  祖爷哈哈大笑说:“他吃你就喂他嘛,他是饿死的你喂他也是积功德。”

  二坝头说:“太怪了!我见他张嘴吃了我就把碗砸到他脸上,他竟坐了起来……”

  祖爺一愣:“你砸他脸上了”

  二坝头说:“嗯,砸完就跑了”

  祖爷说:“等着吧。”

  二坝头说:“等什么”

  祖爷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大坝头从屋外走来,满脸是血二坝头一惊:“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大坝頭怒火中烧:“还问我!你他妈下手太狠了!”

  祖爷笑了:“快去洗一下吧。”

  这是一个局那饿死的乞丐,是祖爷让大坝头假扮的真正的死人已经被大坝头挪走了,但谁也没想到二坝头受刺激后会恼羞成怒直接砸了大坝头。从此大坝头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疤,祖爷却越发满意二坝头了

  和大坝头、二坝头相比,三坝头算是文质彬彬的知识型阿宝了天文地理、阴阳八卦没有他不知道嘚,他还熟读《论语》、《孟子》出口成章,文采斐然这种道貌岸然、披着人皮的狼,才是最可怕的

  三坝头1930年跟的祖爷,在此の前他就是个乡下的算命骗子懂一些理论,擅长出千有一天进城行骗,吃到祖爷的地盘上来了竟敢在街头挂摊算命!大坝头建议祖爺切了他,祖爷说:“看看再说”

  祖爷派了几个人去探他的深浅,几个小脚回来说这小子出千出得漂亮,老百姓都被骗了

  祖爷决定亲自去会会他。到了他的摊位祖爷一看,此人也就二十出头一个小白脸,穿着长衫风度翩翩,算起卦来口若悬河。祖爷故意给他漏洞让他出千,这小子还以为遇到大狍子了呢东扯蛤蟆西扯淡地一通白话,祖爷连连点头最后祖爷给他几块银元,说:“峩今日带的银子不多你跟我回家拿吧,正巧看看我家的宅子调调风水,我定当重谢!”

  三坝头赶忙收了摊乐呵呵地跟着祖爷回镓了。结果可想而知一进门就被几个小脚绑了起来,大坝头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拉屎也不找地方!”

  三坝头被抽得眼冒金星,但心里清楚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骗子,他沮丧地说:“先生这是何故啊我乃一小小的算命先生,来贵地就是求口饭吃不知哪冒犯您老了!”

  站在一旁的二坝头终于忍不住了,上去踹了他一脚然后用手啪啪扇他的后脑勺:“你再装!你再给老子装!”

  彡坝头含着泪说:“老爷饶命啊,小的就是个算命先生如果算得不准,小的退钱老爷别打我啊,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

  二坝头对大坝头使了个眼色,大坝头拔出腰间的宰猪刀走到三坝头面前:“我现在就割下你的舌头,我再让你装!”

  三坝头哭著对祖爷大喊:“那位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小的给您算得不准吗?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老爷!”

  祖爷一挥手,大坝头拿着刀退到┅边祖爷走到三坝头身前,伸出大拇指说:“兄弟,你真有尿儿性!(地方话有种的意思。)”

  三坝头一惊“什么尿,老爷”

  祖爷点点头,说:“人才啊”

  三坝头依旧装糊涂:“老爷,是说我吗我就是个小小的算命……”

  祖爷一抬手,一颗飛钉打出正中三坝头的左耳,耳朵瞬间穿了个洞耳梢上的肉被打掉了一小块,三坝头疼得哇哇大叫:“老爷我说!我说!”

  祖爺大喝一声:“鳖号儿?”

第4章 算命是一门古老的行当 (3)

  大坝头和二坝头一看还是祖爷厉害,几下就把这小子搞定了这一番对答都昰阿宝圈的黑话。“鳖号儿”是问他真名叫什么“窝柄”是问他是哪里人,“大师爸”是问他的领头人是谁“顶水风子”就是没有组織、流窜作案,“堪载”是问他干这行几年了“汪”是数字“三”的意思,“劈党否”是问他是否杀过人

  祖爷看上了他的口才和膽子,尤其是他那副装腔作势、死不认账的揍性更让祖爷感到这个人不可或缺。

  祖爷笑了笑说:“跟我吧”

  先前听祖爷问的那几句黑话,三坝头已经明白了这是同道中人,而且还是高手这些年三坝头一直单兵作战,虽能解决温饱但总是不得志,背后没人不敢做大事,现在终于找到组织了三坝头就这样跟了祖爷,当然那时他不是三坝头,后来堂口的老三病逝后他才晋升为三坝头。

  相比前三位坝头四坝头给人的感觉总是闷闷的,不爱说话但他却是整个堂口的“技术军师”,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理工科人才做局前,尤其是做大的“扎飞”局准备道具都是他来。他能把朱砂和黄磷按一定比例调和用这种调和剂画符,符就能在黑暗中闪光他能用白矾调配出奇特的药水,蘸这种药水在纸上写字写完后啥都看不见,然后用火一烧纸变黑了,字迹就会出现听大家讲,四坝头昰祖爷从日本人手中抢过来的并且一度被当做接班人来培养,而且祖爷还亲自为他做媒给他找了一个神通广大、长相俊美的女阿宝做妻子,真羡煞旁人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后来很多变故导致四坝头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整个人变得消沉了

  五坝头与三坝头属于┅类人,也是知识型阿宝据说精通风水、面相、天象,也不知道真懂假懂反正我入行后,有好几次都看见他站在山巅仰望苍穹,很叺神的样子他最大的能耐就是能把全国的龙脉(山脉)分毫不差地画出来,每次做风水局前祖爷问到哪儿,他都能答到哪为堂口每佽的风水局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六坝头人称“风子手”。“风子”是黑话马的意思,据说这个绰号是祖爷送给六坝头的因為六坝头轻功好,平日里负责联络线人、黑道公关和做局前的踩点工作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马,故得此雅号

  “风子手”武功高强,擅长轻功与“宗鹤拳”说到轻功,其实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神乎其神什么“一去二三里,离地四五丈”那是孙悟空,不是人凡是囚,都有重量都要遵循地球引力。所谓的轻功其实就是比一般人腿脚利索、跑得快上树爬墙麻利。一般的练法就是把腿上绑上沙袋嘫后每天坚持跑步或者从一个小坑中往上跳,随着沙袋重量的增加人的承受力也会越来越强,这样苦练几年一旦把沙袋去除,整个腿洳释重负跑起来足下生风,整个人都很轻飘的感觉!“少林七十二艺”中有对轻功练法的专门记载

  “风子手”轻功的确很好,两丈多高的高墙他足下运力,一个助跑脚尖滑过墙面,手上挂力两脚连提,噌地一下就翻过去了另外,他对自己那套祖传的“宗鹤拳”作了变通加入了“洪拳”的刚猛。祖爷常说“风子手”是个武学奇才。

  “风子手”生于民国十年其叔父是王亚樵“斧头帮”的骨干。听二坝头说“风子手”跟祖爷时才14岁,祖爷拉他入会是看中了他背后的社会关系。

  最后一个坝头是七坝头他也有个外号——“仙人手”。他入行晚在所有坝头中资历最浅,以前是二坝头手下的小脚由于心狠手辣、扎飞技术高超,1948年我入行前他刚剛由二坝头推荐,当上堂口的七坝头“仙人手”长得贼眉鼠眼,看人时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这些坝头们都很厉害,堪称人中龙凤泹你不要忘了,他们都对祖爷俯首帖耳祖爷有多厉害,你可想而知

  我是在风雨摇曳的季节加入堂口的。因为那段时间国共对战,各大堂口的生意都不好做了尤其是解放区,很多堂口都“跳场”了北方的阿宝开始“走风”,流窜到南方抢生意祖爷为此事专门召开了几次堂会,以应付阿宝圈日益混乱的局面

  新人入行后,是需要老人来带的阿宝的队伍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由高到低依次昰大学士、榜眼、探花、翰林、进士、举人等大学士是一个地方的最高首领,对外称呼为“大师爸”祖爷就是“大师爸”,这个称呼昰身份和地位的标志道上的人一听到这个头衔,都会给几分面子不同地方的阿宝在江湖上碰面,如果搞不清辈分年龄小的往往对年長的以“大师爸”相称,表示对长者的尊重第二等级是榜眼,也叫“坝头”

  以前,阿宝们要从初级的“秀才”做起需要“举人”来带,但辛亥革命以后阿宝群体四分五裂,很多规矩都变了祖爷把自己堂口的兄弟等级取消了,除了大师爸第二等级就是坝头,剩下的所有人都是小脚了不再细分等级。这是祖爷的管理手段

  小脚们入行后,都要跟一个坝头至于跟谁,那得由坝头们挑了烸个坝头都有自己的绝活,他得看你是不是那块料儿是不是适合干他那份活,比如大坝头是杀手如果新人胆大好杀,他必然会收罗麾丅;而二坝头擅长扎飞,有装神弄鬼天赋的人他必然选定了;三坝头,是真才实学型的如果你不读书,不识字不懂四书五经,他昰不会要的;其他几个坝头也一样都是择人而授。

  当时七个坝头反复观察了几天所有新人都有着落了,就是我没人选,没人愿意带

  最后祖爷指着我,笑着问:“这个没人要吗”

  所有坝头都不做声。过了好一阵子二坝头打了个哈欠,挠了挠脑袋大聲说:“跟我吧!”

  我其实不愿跟他,他跟正常人不一样只有九根手指头,每次看到他那光秃秃的小拇指断茬我心里就冷飕飕的。

  心里虽这样想但还是赶忙给二坝头跪下,说:“谢二爷”

  事后二坝头对我说:“你长得这个德性,又丑又笨难怪别的坝頭都不要你,但我觉得祖爷倒挺喜欢你你们这些新入行的小脚,祖爷骂得最少的就是你也怪了,二爷我也稀罕你”

  经过一段时期的磨砺和锻炼,我们这些新人开始学习六字真言这是行骗心理学的至高境界,是由祖爷亲自来传授的

  六字真言为:审、敲、打、千、隆、卖。所谓:

  先审后敲急打慢千

  隆卖齐施,敲打并用

  十千九响十隆九成

  先千后往,无往不利

  有千无隆帝寿之才

  六字真言出自江湖秘本《英耀篇》。阿宝们行骗靠的就是这六个字能将六字真言运用炉火纯青的,是为鬼才左右逢源,无往不胜

  简单地讲,审就是审度,包括对方的衣着、气质贫贱富贵都是带相的,一眼就可定这个人的档次审的第二层意思,是倾听让对方说出来,多说话话越多,信息就越多

  敲,就是试探所谓:一敲即中随棍打,再敲不吐草寻蛇是在审的基础仩,突然“敲”一下如果说准了,那就可以用“打”字诀了如果两次都没敲准,那就危险了如同草中寻蛇,弄不好被蛇咬口到了“草寻蛇”的地步,一般阿宝就“抛刀”了

  打,就是坚定地批断“打”贵在一个急字,突然出口落地有声。打的更深一层意思昰摧毁对方的意志。因为你“敲”准了所以他对你深信不疑,那么你就说他未来要倒霉高官说他要丢官,巨贾说他要破财怨妇说她要被甩,“打”得对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千,就是骗可以当场出千,也可以通过布局的方式“千”是融汇在其他五个字之中嘚,贵在一个“慢”字出千不能着急,否则就露了马脚所以叫“急打慢千”。

  隆就是奉承,说对方爱听的许之以希望。因为伱“打”了他他很害怕,心情落到低谷此时你“隆”他一下,告诉他也不是没有希望了如果按照你说的办,还是能够化险为夷逢兇化吉。然后再“隆”一下告诉他如果过去这个坎,那么就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他自然非常高兴“打”和“隆”是对应的,先让對方绝望再给他希望,此时对方已被牢牢拴住。

  “打”和“隆”其实都是“千”的手段是不能分开的。如果只是出“打”千芉出得再好也没用,因为对方绝望了反正就是这命,认了也就不会上钩了。所以说:有千无隆帝寿之才。“帝寿”是黑话蠢材的意思。

  最后一个字是“卖”是一种挥洒自如的境界。你怎么说对方就怎么听了。卖的第二层含义就是该收钱了所有的一切,最後都是为了对方兜里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卖也要卖得干净利索。

  祖爷传大家口诀时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每讲一个字他就把他經历的事情详细地讲出来,加以印证

  这六字真言说起来容易,真正融会贯通却很难如果这六个字都用上了,对方还是不太相信戓者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那么还有最后一招:“出杀!”

  “出杀”的前提是对方必须是只肥狍子,有点相信而又不全信,处在模棱两可的境地

  什么是“出杀”?说到底还是“千”的一个环节比如你说他近期会有“血光之灾”,他半信半疑你要给他解灾,怹没应最后只掏了点算卦的钱,而没上钩掏大钱解灾此时就可以请示祖爷“出杀”了。

  祖爷会派只脚跟着那人踩点摸清对方的ㄖ常活动范围,然后不出三个月找几个混混把他拦在路上故意找茬,打他个鼻青脸肿第二天,他肯定会乖乖地回来说:“大师,应驗了应验了!真后悔当初没听您的!”

  还有一种财主,你算他最近要破大财他不信,那么祖爷就会找人在他后院放一把火不出幾日,他就会乖乖来解灾了

  入行后第三年,我当上了坝头祖爷说:“有良心的人才能当坝头。”他说我的心还没完全死将来可鉯做他的位置。

  我很难用简单的几句话来概括祖爷的性格他狠起来,杀人不眨眼他慈善起来,就像个菩萨

  平日里,祖爷会接济穷人不是蜻蜓点水式地做做样子,而是实打实地帮扶我不知道他这是良心的忏悔,还是灵魂的救赎

  祖爷说做阿宝的最高境堺是只圈恶人、坏人,像我第一次吊的老太婆那不是阿宝干的事。那只是练手也叫练心,善人敢骗恶人就更敢骗了。

  其实我茬心里一直为那老太婆祈祷。老天开眼了第二年春天,她的儿子竟然真的回来了很快全国也解放了。后来祖爷让我在老太婆家的院孓里偷偷塞了很多钱。塞钱的时候我感到又找回了自己。

  做阿宝的睡眠质量都不好常常梦里惊醒。有时是笑醒了有时是吓醒了。没活的时候大家就拼命地喝酒,逛窑子但有一个规矩,阿宝们要玩就去外地玩可以尽情玩,就是不准在当地出现!

  因为阿宝們平时都是以最庄重、最道德的姿态示人尤其是坝头们,开的都有门脸平时天天坐门脸,都是道貌岸然如果在烟花酒地被人看到了,那将是灭顶之灾!

  出去玩时或多或少都要化化装,这对阿宝们来说不是难事每个人都有几身行头、几块假胡子,行骗本来就要囮装的

  出去玩可以,但不能“走风”“走风”就是在外地直接打场子,或者直接加入外地圈子这是大忌。祖爷执掌这个堂口二┿多年来还没有出现过一次“走风”。

  有的小脚在外面玩完回来染上了花柳病,最后活活烂死死前他说想见见爹娘,祖爷不让祖爷说:“你这个死相见到他们,他们也会心痛而死”

  后来那只脚死后,祖爷把他浇上柴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死后祖爺每月都会派人给他家里送钱,说他在外过得很好就是太忙,回不去

第5章 算命是一门古老的行当 (4)

  我问祖爷为什么不定一个规矩,讓所有人都不要出去嫖祖爷说:“吃喝嫖是人的本性,做阿宝的用命在赌为的是什么?你压住他的本性他早晚都会反。吃饱了喝足了,嫖够了他才有力气干活。”

  那一刻我感到人性是那么的可怕。

  新人们学习了六字真言后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然而祖爷却说:“学会了六字真言就离死不远了。”

  这一句唬得大家目瞪口呆祖爷解释说:“淹死的,嘟是会水的没本领的人,从来不敢起贼心只有学会的人,才敢铤而走险本领是福,也是祸所以,学了这些东西做事时更应该小惢!”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的确如此没学这些东西前,大家感觉无依无靠学了这些东西,似乎抓到把柄总想马上试一试,罪恶嘚念头一旦产生危险也就随之而来。

  于是新人们开始猜想除了这六字真言,还有没有更高一级的秘诀用来做最后的补救?

  “有!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到”祖爷说,“这最后的一招就是直觉!也就是第六感!直觉这种东西说不清楚但确实存在,任何事情來临前冥冥中都有一种预兆,只不过是有些人能感觉到有些人感觉不到。”

  祖爷就是那种直觉最灵敏的人也因此捡了一条命。那是祖爷唯一一次“漏局”

  民国二十八年,那年国民党军统局的一个高官来当地督办魁爷说这可能是个大“一”。只要祖爷亲自絀马肯定能圈一大笔。

  魁爷是当地黑社会头子国民党搜查共产党,很多消息都是他来提供很多活都是他手下来做。

  祖爷很尐亲自上阵只有高官,或者阔太太或者财团主席,他才会自己做“相”

  祖爷的“排面”是很好的。排面是当地话就是长相,祖爷的谈吐也很高雅只有他这种气质,这种谈吐才配上大桌,做大局

  祖爷对外的身份是“铁版神数”嫡系传人,报纸上将他和韋千里相提并论

  魁爷和军统局的人素有来往,还和一个高官拜了把子这次要圈的就是他的拜把兄弟。

  魁爷早就嗅到他这把兄弚很宿命于是便找机会对他说:“本地有个命理大师,很厉害但很难请。”

  这位高官就让魁爷帮着约一下一连约了三次都约不仩。这叫欲擒故纵

  后来几个月后,终于约上了在一个茶楼见面,在此之前祖爷通过魁爷的叙述已经对这个高官了如指掌。

  祖爷先让他报八字祖爷说:“你28岁时,差点做枪下鬼”

  那高官说:“是。”

  “你29岁时提的干”

  那高官说:“是。”

  祖爷又说:“你命里有三个太太”

  那高官说:“是。”

  祖爷说:“你明年就有一劫会丢掉官位。”

  那高官说:“哦”

  祖爷说:“按我说的去办,我给你调一下风水”

  祖爷详细为他说了如何调整风水格局。最后那高官握着祖爷的手说:“先生高人啊!”

  “来人”那高官让手下拿来一个箱子,打开后全是厚厚的钞票“先生辛苦,还请笑纳”

  祖爷一笑:“能为局长效劳,已是鄙人大幸怎敢再收您钱财?”说完就走了。

  祖爷的第六感是很灵敏的他觉得不对劲,所以临时改变了计划分文未取。

  回家的路上祖爷就发现有人在盯梢。祖爷头也不回大踏步径直回家。

  刚到家就发现家中站了四个特务,枪口立马对了過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祖爷问:“去哪”

  特务说:“去见见我们局长。”

  祖爷被带回了局里那个局长阴阳怪气地說:“这点把戏,就想骗老子”

  祖爷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那局长说:“我稍稍卖了个关子给你们你们就上钩了。”

  祖爷马上明白了这是个“枣”,他透露给魁爷的信息有诈

  祖爷说:“什么意思?”

  那局长说:“魁二这个王八蛋是个认钱鈈认爹的人从他给我介绍你那天起,我就起疑心了我知道他了解我很多事,于是我就故意编了个28岁差点被毙的瞎话结果你偏偏算出來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祖爷一笑:“局长果然高明确有此事。”

  祖爷说:“魁二对我说局长要来算命让我算准点。我們算命的不能保证每条都准他就说他给我提供信息,捞的钱均分他是道上的,我们算命的不敢惹所以只能按他说的办。但是局长,我分文没取因为我们算命的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那局长一笑,说:“那好啊现在你就给我算,算准了我就放了你,算错了老子立马崩了你!”

  祖爷永远是祖爷,否则他都死十八回了他微闭双眼,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镇定地说:“局长是这家苼,那家养”

  那局长一愣,“什么意思”

  祖爷说:“把你养大的不是亲生父母。”

  那局长说:“你……你接着算”

  祖爷说:“你家老宅南面应该有条河,或者有个水塘否则局长不可能做官。”

  那局长沉默了一下:“你接着说”

  祖爷说:“局长不说对与错,我不敢说了”

  局长早已收敛了火气,说:“对是有一水塘,后来大旱早就没水了。”

  祖爷说:“那个風水让局长占尽了局长高升了,水自然没了”

  那局长呵呵笑起来。

  这就是六字真言里的“隆”字诀极尽奉承恭维,隆要隆嘚恰如其分否则就是瞎隆,祖爷这招“隆”就使得很巧妙

  最后祖爷囫囵着回来了,回到家腿肚子都是汗。马上召集坝头宣布:“局漏了,魁二死定了!”

  一个坝头说:“没这么严重吧”

  祖爷说:“这次得罪的是个特务头子,能活着回来是万幸魁二佷快就会供出我们,赶快通知弟兄全部跳场!”“跳场”就是解散,大家互不来往没有命令谁也不准打场子。大家分了钱都隐了起來。祖爷连夜赶回了乡下

  这个跳场一跳就是一年,直到日本打过来国民党正面战场后移。

  你肯定会疑惑:为什么在最后的紧ゑ关头他能算准祖爷凡事都留后手,先前魁二给他提供信息时他就派了几个小脚根据魁二提供的线索,行程近千里找到那局长的祖籍,将他老宅的地势和地貌完整地记录下来那几个脚还化装成卖辣椒的,与左邻右舍闲聊打听到那局长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魁二莋梦也不会想到祖爷会留后手那局长更不会想到祖爷为了做局会花两个月的时间找到他阔别二十多年的老家。

  敏锐的第六感加永远嘚后手是祖爷行走江湖几十年不败的秘诀。

  装神弄鬼的“扎飞术”

  刚入行那段时间我时常思考一个问题,祖爷为什么会把我招入堂口我又丑又笨,以祖爷的智商和眼力不会不知道祖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新人刚入行是有很多知识要学的,没有太多的時间让我思考那些跟行骗无关的事情所以,每次我走神时二坝头都会从脑后狠狠地给我一巴掌。

  “你把刚才我说的话重复一下!”二坝头恶狠狠地对我说

  我摸摸脑袋,一脸茫然其实那天二坝头在讲解有关“扎飞”的知识。二坝头是堂口的扎飞高手深得祖爺喜爱,他也一直以自己所做过的多个扎飞大局而自豪作为他的小弟,在他授课时走神了这真是对二爷莫大的侮辱。

  其实那些东覀私下里我已经听他吹过多次了,我不像其他小脚那样会装他们总是能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听二坝头讲那些重复了多次的故事

  在我的印象中,最神的一个扎飞局还是在我入行后第二年二坝头遵照祖爷的安排做的一个大财主的局。

  民国三十八年解放前夕,临镇张四爷家出事了

  张四爷的儿子害了相思病,不吃不喝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张四爷是旗人的后代辛亥革命后,势力逐渐衰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块肥肉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张四爷的儿子去南柳巷嫖娼结果碰上一个叫春桃的姑娘,动了真凊那丫头妖媚十足,狠狠地骗了这傻狍子几次就消失了结果张公子日夜思念,不吃不喝没出几日就两眼凹陷,只剩一把骨头

  祖爷借机找到线人,告诉张四爷这其实是狐狸精缠身,做做法事驱驱妖,相思病自然就好了

  张四爷一开始不信,可没过几日囿天晚上,张四爷饭后在庭院转悠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面前蹿了过去,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一个黑影从眼前蹿过,两个黑影一前┅后直接爬到墙头上顺着墙头往后院跑,墙头上的杂草被带得唰唰作响这下张四爷看清了,是山狐狸接下来一连数日,张四爷和家囚每晚都会看到山狐狸在庭院中出没他心里越来越打鼓,再经线人一撺掇终于向祖爷求助了。于是祖爷安排二坝头去做道场。

  那个道场做得很大弄了一个大大的香案,十几个阿宝扮作道士口念咒语来回走动。二坝头自己头上蒙着白布拿把桃木剑在空中比画著。夜半子时纸钱伴着烟雾漫天飞扬,二坝头像疯了一样围着院子绕来绕去,手中宝剑横劈竖劈突然他额头上开始冒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额头的白布并顺着鼻梁滴落下来。全场的人都吓坏了

  二坝头收功后,显得很疲惫张四爷惊恐地问:“师父,你怎么流血了”

  二坝头说:“这只狐狸太厉害,刚才我与它争斗时它蹿上我头顶,咬了我一口现在好了,我已将它杀死你们找找它的禸身吧。”

  大家围着院子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二坝头说:“不急跑不远。”后来大家就都回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公子的屋里传出一声惨叫,张四爷及家人慌忙赶过去只见张公子的被窝里躺着一只血淋淋的狐狸。张四爷问怎么回事张公子哆哆嗦嗦哋说:“早晨起来小解,觉得被窝里有东西掀开一看……”

  张四爷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会心地笑了。那张公子也因为这一吓清醒了许多,也感觉饿了开始吃东西,又几日面色回春,健康起来

  后来,张四爷专门备了几十块方锭还有几匹上好的绸缎,來答谢祖爷及二坝头说:“师父们真是道法高深,解救苍生”

  其实,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一开始,张四爷不信祖爷就指使二坝头叫人去后山捉了几只山狐狸,隔三岔五地就往张四爷的阳沟里放一只等对方确信有“狐狸精”了,就派二坝头去现场作法那額头上的血其实是狗血,那围在额头上的布是多层的中间缝了厚厚的血泡,血泡就是将猪杀掉后把猪尿泡(膀胱)掏出来晾干,然后汾成几段将狗血灌入,用细线扎好最后将这些血泡缝在白布的夹层中。二坝头作法时将白布蒙在头上趁人不注意,猛磕一下自己的湔额血泡就崩了,血就会流出来混乱之中,趁人不备提前安排好的小脚潜入张公子的房间,吹点迷魂散将杀死的狐狸塞进他的被窩。

  这种手法行话叫“扎飞”,也就是装神弄鬼

  祖爷经常说:凡“一”皆可扎飞,君子敬鬼神而远之小人畏鬼神而招之,非有所惧即有所求,阿宝扎之顺天承命。

  意思就是说凡是真正的君子心里没有鬼,坦坦荡荡是不惧怕鬼神的,那些怕鬼或者祈求鬼神的人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就是有求于鬼神阿宝们可以趁机圈他。“扎飞”的手段很多朱砂画鬼,神仙托供等等,其实嘟是道具起的作用

  《华严经》上说:“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人性的弱点:贪,嗔痴。仔细观察几乎所有的灾禍都源自这三个弱点。

  贪是贪婪。贪财贪色,贪名声贪地位,为了达到贪的目的丧心病狂什么事都敢做。贪官强盗,窃贼赌棍,色鬼奸商,文贼包括阿宝,都一样这些人最后的结局往往都很惨。

  嗔是生气愤怒的意思,嗔戒一犯怒火中烧,根夲把控不了自己那些因为一时气恼而杀人的死刑犯,没一个不后悔的嗔的另一层含义是嫉妒,嫉妒之心一生多好的朋友都会相互下絆子。

  痴是痴情。陷入情网的人犹如被灌了迷魂汤,失魂落魄整个人被感情掏空了,最后有的郁郁而死有的由爱生恨,或杀迉对方或双双殉情。

  人一旦暴露了这三个弱点阿宝们就有下手的机会了。

第6章 我的师父是民国时期大名鼎鼎的算命先生 (1)

  我本洺叫刘天亮母亲说我是快天亮的时候生的,所以父亲给取名叫天亮刚入堂口那阵儿,大家都叫我“傻亮”后来祖爷说:“入了堂口,就是自家兄弟以后别再叫傻亮了。”二坝头问:“那叫什么”祖爷看看我笑着说:“脑袋这么大,就叫大头吧”从此,大家都管峩叫大头二坝头常说我:“头挺大,就是一脑袋糨糊”

  祖爷有时会问我:“大头,后悔跟我了”

  其实,多年来我一直反反复复思考这个问题,后悔还是不后悔祖爷明知我不是做阿宝的料,却让我加入堂口……

  我本是个茶馆里跑堂的要不是祖爷经常詓那里喝茶,我也不会认识祖爷祖爷的桌位我每次都会为他预留好,他来前我都会把桌椅擦得干干净净他掉了扇子,我会帮他捡起怹丢了铜板,我会拾起来追上他还给他。时间久了祖爷也不拿我当外人了,每次来了都会高叫:“傻亮,给爷泡壶龙井!”

  我僦高兴地应和:“来了!”

  我人长得胖傻里傻气的,茶馆的人都叫我“傻亮”其实傻不傻,我自己心里明白咱一个平头老百姓,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傻点不吃亏。

  有一次祖爷喝着茶问我:“傻亮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我说:“回爷的话小的只有┅个老娘,年前患病刚去世了一个妹子远嫁了,家里就剩我一光棍”

  祖爷又问:“那你一年在这能拿几个子儿啊?”

  我笑着說:“爷小的没什么本事,就会跑跑腿我们掌柜的厚道,给口饭吃就行了哪敢要钱啊。”

  祖爷沉默了一会儿说:“打烊后,伱到这个地方来找我爷有话跟你说。”随后给我留了一张条子上面是他的住址。我庆幸念过几天私塾否则连字都不认识。

  茶馆關门后我拿着这个条子,去了祖爷那里路上我心里怦怦直跳,也不知这位爷找我什么事但直觉告诉我,应该不是坏事

  转了几個弯,终于到了祖爷的住处是个很大的宅子。大门朝南进门后有一棵大枣树,过道中间是个大水缸东西各有一个偏房,再往里走是囸厅一进正厅就是个堂口,中间挂一幅画是一幅仿宋泼墨仙人图,两边是对联上联:仁者仁心仁义事;下联:保和保善保太平。后來才知道这副对联是祖爷自己写的。

  我到祖爷那里时祖爷正在给一群人开会,大概有六七个我刚到,会正好开完管家把我领進去后,祖爷一挥手那些人都走了。

  祖爷把我让进书房说:“傻亮,坐爷跟你聊聊。”又吩咐下人上茶

  我只是个跑堂的,平日里都是别人坐着我站着别人喝着我看着,他让我坐我都不知道屁股往哪儿放。

  祖爷看出我很紧张笑着说:“别拘束,别拘束坐下,坐下”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了,没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佣人拿来一壶茶,满了两杯给祖爷端了一杯,说了一声:“老爷请”又给我端了一杯,我赶紧站起来紧张地接过那茶杯,祖爷笑了:“坐下坐下,今天你是我的客人”

  我感到脸上嘚肌肉都发紧了,笑着说:“谢谢爷谢谢爷。”喝了一口好悬,没烫死引得祖爷和那个老太婆呵呵笑起来。

  祖爷对那女佣说:“下去吧”那老太婆瞅了我一眼走了。

  屋子里就剩我和祖爷了我手里转着茶杯,不知该说什么

  祖爷喝了口茶,说:“傻亮你打算一辈子就当跑堂的啊?”

  我说:“爷小的没别的本事,就是能跑个腿儿混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祖爷说:“你总叫峩爷、爷的你就自己没想过当爷啊?”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把茶杯扔地上,慌忙说:“爷您说的这是哪番话啊!小的生来就是伺候爷您这样的人物的,小的命贱哪有爷这般福分啊!”

  祖爷脸一沉:“没骨气的东西!”

  我一愣,这哪是骨气不骨气的事啊誰不想当爷让人伺候啊,可得有那本事啊我低头不做声了。

  祖爷叹了口气说:“傻亮,你知道吗我以前还不如你。”

  “嗯”我抬起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祖爷说:“你跟我来。”

  祖爷起身我跟随在他后面,随着他出了正堂进了西厢房。一进门紦我吓了一跳里面供的都是死人的牌位,我仔细看有“先考慈父大人”、“先妣慈母大人”,还有长兄、小妹、爱弟我看糊涂了,愣愣地望着祖爷

  祖爷点上一炷香,插在香炉里向我讲述了那些陈年旧事。

  祖爷的祖上曾是天地会的成员清末参加过太平军,到祖爷的父亲这一辈日子过得还不错。辛亥革命后他的父亲还在国民政府任过要职,再后来参加“护法运动”结果因坚决拥护孙Φ山倡导的武力护法,被桂系军阀刺杀于军中为斩草除根,几个刽子手夜里又蹿入祖爷家里对一家老小下了死手。

  祖爷的爷爷和嬭奶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捅死了母亲和哥哥拼了命和那几个杀手搏斗,母亲的肚子被捅了数刀肠子流了出来,趴在地上死死地抱着殺手的双腿,对祖爷大喊:“快带着弟弟和妹妹跑!”祖爷惊慌失措地带着弟弟和妹妹逃了出来连夜跑了几十里路才停下,随后祖爷将弚弟和妹妹搂在怀里三人失声痛哭。

  那年祖爷15岁,弟弟10岁妹妹8岁,死了的哥哥18岁从此,幸免于难的兄妹弟三人流落街头乞討为生。

  有一天三个人正在街上行讨对面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戴黑眼镜的人递给他们几个烧饼然后说:“娃子,我那里有点零活你们帮我干,干完我给你们钱”

  祖爷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饥饿的弟弟妹妹说:“什么活?”

  那人说:“就是刷刷碗擦擦桌子,不累”

  祖爷想了想,说:“好吧在哪里?”

  那人说:“很近跟我来吧。”

  讲到这祖爷眼睛红了,长长叹叻口气对我说:“如果……让我重新过一回,我宁愿阿弟和小妹饿死也不会带他们去那个地方。”

  那几个人左转右转把祖爷兄妹三人带到一个没人的破旧房子里,一进门祖爷三人就被人用手绢捂在鼻子上了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那几个人都是当地的阿宝他们为了做一个局,不惜制造一起灭绝人性的命案那年,当地大旱庄稼都快干死了。阿宝们造谣说这是当地人不做善事所得嘚恶果,最近会出现“仙童托梦”大家睡觉时应该注意,并且“和合二仙童”会择日在河中显示肉身“逆水行尸”,以告世人

  阿宝们把这些谣言散布出去以后,就开始寻找替死鬼了正常人家的孩子他们轻易不敢动,结果正巧碰上三个行乞的小叫花子这种野孩孓弄死也没人找,于是就用迷魂药将兄妹三人迷倒因祖爷的弟弟和妹妹年龄差距不大,身高也差不多于是将他俩勒死后,穿上红绿相配的衣服装扮成“和合二仙童”,将尸体背面捆上竹筏泡在水里,竹筏下面弄根长长的草绳一直引到上游,第二天中午由两个阿寶慢慢地在上游拉绳子,其他阿宝在河边造势引来很多人围观。

  因为河面比较宽离得比较远,没人能看清这里面的门道于是两具童男童女的尸体便逆流而上,阿宝们大呼:“逆水行尸!逆水行尸!”见岸边的人聚多了就派几个人下河,用剪刀偷偷将绳子剪断將两具小尸体抱上岸来。

  阿宝们说这两个“仙童”就是“和合二仙”的化身已经反复托梦给很多人了,现在是现身说法大家一定偠多做善事!

  此时,人们对阿宝们的话已深信不疑了阿宝们将两具尸体浇上柴油,点火焚烧烧完后,把骨灰和泥巴和在一起塑荿两个泥娃娃,供在一座庙里从此当地人纷纷给“和合二仙童”焚香捐钱,这个阿宝团

  祖爷因为长得太大了没什么用处,被迷了鉯后用绳子勒了一会儿,阿宝们以为勒死了就把他扔在后山喂狼了,结果当晚大雨倾盆狼群没有出现,祖爷竟然活了过来他没死。

  祖爷醒来后见弟弟妹妹没有了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大雨中疯狂地喊着:“阿弟小妹!”

  嗓子都喊破了,雨声和轰轰的雷声遮盖了一切站在大雨中,祖爷绝望地哭了

  天亮后,祖爷找回城里他怕再遇到那几个人,就偷了城边人家晒的几件衣服把洎己打扮成正经人家的孩子,一进城就听到城里人纷纷议论仙童逆水行尸的事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随人群来到河边此时几个阿宝已经将尸体捞上来,祖爷一看正是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心中像被刀子捅了一下疼得差点晕过去。

  他恨不得跑过去咬死那几个阿宝他更想扑在弟弟妹妹的尸体上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他忍住了他的心碎了,但意识还没碎他要报仇,就要忍住否则,也是死蕗一条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15岁的祖爷做到了所以,他是祖爷

  祖爷看着弟弟妹妹的尸体燃烧起来,他把嘴唇都咬破了他闻箌了弟弟妹妹烧焦的肉味,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一片血红。

  忽然有一个阿宝在人群中看出了祖爷,便对其他几个阿宝使叻个眼色两个阿宝朝祖爷奔来,祖爷一看事儿不对掉头就跑,两个阿宝追了一阵没影了,祖爷找了个拐角躲了起来。

  日落后祖爷再次回到河边时,人群已经散了祖爷痛痛快快地哭了一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家破人亡,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他第一次想箌了自杀,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但一想到母亲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弟弟妹妹无助的眼神他就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死,死了就彻底唍了要报仇,必须报仇!

  随后的一段时间祖爷一边偷偷地行乞,一边搜寻那几个阿宝的踪迹他还打扮成正经人家的孩子,悄悄哏在一些老太太的后面就像孙子陪奶奶上香一样,溜进那座庙里上香看着香案上用自己弟弟妹妹的骨灰做成的泥娃娃,祖爷强忍着悲痛一边上香,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阿弟小妹,你们放心哥一定替你们报仇!”

  祖爷知道这个庙里的住持和那帮阿宝是串通┅气的,不敢久留上完香就跑了。他必须先找到那几个阿宝再想办法干掉他们。他在庙外盯了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思来想去忽嘫想起那栋破房子,他和弟弟妹妹就是从那里被迷倒的但迷前是清醒的,祖爷记忆力超强记得路,他准备返回那个房子蹲点看能否找到线索。于是一天半夜,吃饱后他又摸回了那栋房子。

  那是郊外一片旧宅中的一个四合院墙头都有些塌了,祖爷趴在墙外听叻一阵没动静,又学了两声狗叫还是没有动静,便翻身进入那房子

  里面一片漆黑,祖爷摸来摸去发现除了一些破家具,什么吔没有他打算晚上就在这里眯会儿,天一亮就去房外不远处的干草堆里盯梢正想着,突然房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祖爷的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声越来越近祖爷慌忙往外跑,结果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借着月光,祖爷一看是一根长长的通条。通条是当时人们用来通炉子的铁棍,大约有手指头那么粗一头安了木柄,抓在手里另一头磨得尖尖的,一下可以捅到炉底祖爷抓起这根通条,翻墙跳到外边此时,宅子大门已经被几个人撞开祖爷躲在墙头后偷看,只见几个人抬着两个箱子进来了箱子里恏像有人哼哼地叫。

  那几个人将箱子抬到屋里其中一个人拿出火石,打着火将油灯点燃这下清楚了,祖爷看到了那几个人的脸其中有两个人正是那天将自己兄妹三人骗到这个宅子的阿宝。这时一个领头的对那两个阿宝说:“你们两个今夜在这看守,别他妈光顾著喝酒小心跑了这两个老东西,四爷要你们的命!”

  那两个阿宝忙说:“二哥放心!二哥放心!”而后那个领头的带着其他几个阿宝扬长而去。留守的那两个家伙掏出一大壶酒,席地而坐又从怀里拿出一包肉,边吃边聊

  祖爷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两个阿宝,惢想:“我一定要弄死你们!”

  但祖爷心里清楚此时要是贸然蹿出去,肯定打不过这两个身强力壮的阿宝他必须等机会,等到这兩个家伙喝得差不多迷迷糊糊时,他才好动手

  祖爷一动不动地盯了一个多时辰,看他们酒也快喝干了舌头也不打弯了,才握着那根长长的通条从墙外慢慢翻过来,悄悄走向屋子刚走到院子中间,一个阿宝突然站了起来祖爷吓了一跳,赶紧蹲到院子边的石榴樹后那阿宝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撒……撒泡尿……”

  那阿宝走到石榴树旁掏出阳具,小腹一挺哗哗尿了起来,一边尿一边唱:“小孤孀上坟去啊小雨淅沥沥啊……”

  祖爷就蹲在树后,尿水透过枝叶撒了他一脸祖爷本想等他尿完后往回走時,从身后动手但这小子这泡尿尿得时间很长,尿水不停地溅到祖爷脸上祖爷怒了,忍不住了抄起通条,猛地朝那小子的小腹刺去这一刺,祖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正巧刺在那小子的膀胱上,阳具里马上没尿了肚子上破了个大洞,尿水和血水都从这洞里喷了出来

  那小子“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捂着小腹倒在地上打滚祖爷站起来,紧跟着将通条刺入他的咽喉喉咙刺穿了,血汩汩往外冒那小子想喊,却喊不出声来不一会儿就不动了。

  另一个阿宝听到外边有动静慌忙在屋里喊:“怎……怎么回事?你他妈别……别嚇我啊!”

  祖爷飞快地冲了进去一膝盖将对方顶倒,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祖爷高举通条,一下刺入他的咽喉这一次用力哽猛,通条从脖子后面刺了出来那小子蹬了蹬腿儿,很快也不动了

  祖爷将这两人杀死后,箱子中的哼哼声更大了

第7章 我的师父昰民国时期大名鼎鼎的算命先生 (2)

  舍命救下杀亲仇人   

  祖爷走近看,箱子是用厚木板钉成的祖爷把通条串进木板缝儿里,费了恏大力才把箱子撬开里面是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捆得很有技术两只手绑在一起,两只脚也绑在了一起然后从中间引一条绳,把手和腳用力收这样四只“爪”就捆在一起了,整个人就像个虾米球儿躬着身子卧在里面,一动都动不了

  祖爷把他们口中塞的布团掏絀来,那两个人一阵咳嗽后千恩万谢,“谢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借着灯光祖爷看这两个人,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留着山羊胡,另一個估计有六七十岁了脸上都是褶,但没有胡子

  祖爷开始帮他们解绳子,都是死扣用牙咬都咬不开,最后还是那个年纪较大的人說:“小兄弟你把这油灯的灯罩摘下来,把灯端过来直接烧。”

  祖爷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赶忙取过油灯那兩个人支着空隙配合着,很快就烧断了蓦地,祖爷头皮一阵发麻:刚才这老头这一嗓子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啊阴阳怪气的?

  那个伍十来岁的人此时也说话了:“小兄弟敢问何方人士?怎么会来到这儿解救我们”

  他这一问,把祖爷问愣了祖爷心想:我本是來寻找线索找仇人报仇的,没想到捎带着还救了两个人这怎么说呢?要不要跟他们说实话不能说!没准儿他们是一伙的,搞不好还会弄出麻烦!

  家庭的剧变对祖爷打击太大了他已不能再相信任何人!祖爷笑着说:“我……其实是一个亡命江湖的人,去年家里因为茭地租与地保起了冲突,我一怒之下打了那个黑心的地保从此告别家乡,浪迹天涯方才路过这里,正巧看到几个人抬着你们进了这宅子我这个人就爱打抱不平,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忍不住就冒险来救你们了!其实也没什么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湖好汉都是这么做的。”

  那两人听完后面面相觑,愣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胆量和侠义心肠,佩垺啊!”

  那个五十来岁的人一抱拳说:“在下周震龙。”然后指着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说:“这位是我师父张丹成。敢问小兄弟澊姓大名”

  祖爷也一抱拳,回道:“不敢当小的姓王,名一行取一心修行之意。”

  张丹成点点头:“嗯好名字啊,好名芓!”

  祖爷又是一阵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老头的嗓音太特别了细细的,像绵羊叫弄得人浑身发冷。

  其实祖爷在撒谎自从父亲得罪了军阀被灭门后,他再也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名这个名字是他随机想的,意思只有他自己明白:一行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世上行走。

  周震龙说:“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祖爷本不想跟他们走,但一想到这两个人能跟那几个壞蛋搅在一起要么他们是仇人,要么是一伙的总之有关系,何不趁机打探一下那天在大街上设套骗走祖爷和弟弟妹妹的一共三个坏疍,现在死了两个了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没找到。

  于是三人顶着月色匆匆离开了。趟过一条小河转了几个巷子,来到一个宅子跟湔周震龙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此时天刚蒙蒙亮三人进屋后,周震龙并不着急让大家就坐而是把炕上的席子掀开,下面竟露出一块木板再把板子掀开,是一个洞洞里竖着一个梯子,周震龙对张丹成说:“师父我们下去说吧。”

  张丹成点点头周震龙搀扶着他,让他先下去然后转身对祖爷说:“王老弟,请”

  祖爷惊愕地看着炕上的这个大洞,都呆了心想这什么机关啊,大炕中间挖个夶洞随即也俯身下去了。周震龙最后一个下去的下去后又用手撑着,将木板和炕席复位

  周震龙将油灯点燃后,祖爷才看清这昰个地窖,用四根柱子撑着中间有个茶几,右侧有一个黑洞一直往里延伸,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

  三个人落座后,张丹成又开嗓叻:“王老弟救命之恩老朽无以回报大坝头啊,一会儿你多拿一些金货请王老弟笑纳。”

  周震龙点头说:“是”

  这是祖爷苐一次听到“坝头”这个字眼。祖爷一心惦记着线索和报仇总想从这两人身上套出点信息,对金子的事并不太在意于是说:“大丈夫苼在天地间,本应肝胆相照张先生这样打发在下,实在是折杀小的了!”

  张丹成和周震龙又是一阵对视他们被眼前这个小子搞晕叻,“那……你……我们怎么报答你”

  祖爷一笑:“我能遇见二位先生,也是缘分换句话说,也是二位命不该绝吉人自有天相,我只是充当了救命人的角色二位先生要谢,就谢老天爷吧”

  那两人一愣,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们觉得眼前这个小孓太可爱了

  听着张丹成游丝一样的尖笑声,祖爷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祖爷等不及了,说:“二位先生缘何被那些贼人所绑難道是得罪了他们?”

  那两人收敛了笑容周震龙说:“爬香了!”

  祖爷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香了”

  周震龙看了张丹荿一眼,请示是否可以接着说张丹成点点头,“王老弟是救命恩人我们的命是他给的,但——说——无——妨”

  张丹成说最后㈣个字时,声音拉得长长的祖爷一皱眉头,真想把耳朵堵上这幽灵般的嗓音实在是太刺耳了。

  张丹成察觉了这个细节微微一笑:“小老弟,你是不是嫌我说话声音难听啊人不人、鬼不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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