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在远东的成功远东总督难道是傻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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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远东风云
第04卷 脏铁时代
  钟汉并没有被杀,虽然他认为自己必死,因为赵阔这个主帅杀人从来没有手软过,为了军纪他经常不该杀的也杀掉,这是个冷血到极点的家伙。  但钟汉和他的叛乱份子确实没有被杀,虽然赵阔也很想把他们的头放进木笼子里示众。  赵阔没有,或者说违心的没有,这个投机分子按黑社会那一套行动。  钟汉和他的12“门徒”被请到一起,由皇帝赵阔亲切接见。  赵阔笑的很和蔼,没有杀气,他说道:“我知道各位忠于天王那位神,当然我只忠于上帝。这只是信仰差别而已,我大宋和太平天国是兄弟,我们也还是兄弟;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留下来跟我,你们知道我急需军官,一切一笔勾销,我在上帝面前发誓不会为今天的事情追究;要不,我送你们去广州码头,你们在哪里去上海然后潜入天京,当然各位都是身经百战的,大部分都是金田起义就跟随上帝的,我会把你们的军功折算成银两给你们。选吧。”  什么?不杀想谋反的我们,还给我们银子?或者送我们走。  钟汉和他的门徒面面相觑好久,然后立刻产生了分化。  有6个人立刻哭了出来,背缚着双手,跑到了赵阔那边,跪下来求他原谅。  剩下的7个人,包括钟汉都是铁了心的不想再给这个叛徒赵阔干了。  赵阔扫了扫钟汉,无奈的一笑,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的,接着他扭头大喊守卫:“来人,给各位兄弟松绑!”  然后就是拉7个洪秀全的死忠到宴席上,这时候钟汉才发觉赵阔的意思:这个皇帝根本是自己开国,还想抱太平天国的大腿啊!  对这些曾经的下属、谋反的罪犯,赵阔一脸媚笑:他的目的很直接――不错,我开国了,也许是背叛,但是我想象琉球和满清那样的关系一样,大宋当太平天国的附庸国!  “侯爷,”钟汉是个铁汉,他拒绝称呼这个老上司为陛下,他喝了一大口酒说道:“您想我们给您带《朝贡书》给天王和东王,没问题!但属下不能保证天王的反应。”  “嘿嘿,”赵阔冷笑,心道:你以为洪秀全能管这闲事俗事?你以为杨秀清和你想的一样?口里却道:“但请钟兄弟美言,我相信威武神明的东王定可给小王一个答复。”  随后,这批被赵阔放出来的太平天国的最虔诚信徒们坐着挂着法国国旗的商船到达上海,历经千难万险穿过清军封锁线到了天京。  赵阔广州称帝这个消息确实让太平天国高层起了一阵震动。  这赤裸裸的反叛啊!  本来赵阔拿下广州是个大好消息,但立刻这好消息成了噩耗,被这个巨大的反差震的,洪秀全好容易从脂粉堆里出来见了许久不见的各个王爷和将领一面。  大家群情激奋,狂骂赵阔,要是他们话成真,赵阔简直是修地铁的了,地狱十八层全是他一层层挖出来的。  “赵阔小儿太猖狂,背主弃义不可饶!……”洪秀全气咻咻的口述着天王诏,这个人诏书都是打油诗,和那个时代有关,曾国藩同志关于水军的军纪也是打油诗,看来是那时候打油诗方便给文盲记住。  但东王杨秀清冷冷看着这群愤怒得脸皮都红了的下属,却挑挑眼皮,他分的很清楚:现在太平天国和海宋地盘根本不搭界,洪秀全狂骂也没用,你根本没法把赵阔逮过来;而赵阔示好,想建立国家间的朝贡关系,对于分兵清妖而言,这明显是个帮手啊――毫无疑问,赵阔还是属于太平天国这一边的人,和清妖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在南方牵制清妖,无疑会分散围攻太平天国的兵力,如果承认就是个助力同盟;等到太平天国打到赵阔边上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是想怎么修理这个反骨仔就怎么修理啊!何必急在现在一时?  至于这些下属王爷将领狂骂赵阔,只是出于和背叛者划清界线的考虑,哦,某人自立山头了,你在老板面前还能说他好话?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公司里混了?  听洪秀全要下达指令了,杨秀清冷笑一声,往椅背上一靠,两眼一翻白,手脚抽搐起来,他身后的女官立刻大叫,还咣咣的敲锣:“天父下凡了!天父下凡了!”  顿时洪秀全和一群天王将领立刻屁滚尿流的下到台下,跪了一地,杨秀清身后一个女官跪在地上,熟练无比的“唰”的一下抽出纸笔开始记录,等所有人跪好了,纸张准备停当了,只见杨秀清猛地站起来,翻着白眼叫道:“  我本皇上帝,  今个下凡间。  不为别个事,  单说赵子微。  他心却不纯,  不知敬我儿。  本该下地狱,  却怜朝贡忙。  将才也勇猛,  可助杀清妖。  世间无完人,  赵小儿亦然。  但凭他混去,  自有悔改日。”  说完这几句后,杨秀清大汗淋漓,准确无比的再次跌坐回椅子,茫然的睁开双眼问道:“哎?你们怎么都跪着了?难道天父下凡了?天王快快请起!”  “禀告王爷,天父刚才确实下凡了,还留了圣谕。”跪地女官赶紧双手呈上广西话上帝留的打油诗。  不理灰头土脸往台子上爬的洪秀全,杨秀清故作深沉的看了又看自己那诗词,说道:“我看天父意思是承认赵子微擅自称王,看‘却怜朝贡忙’这句了吗?他要朝我们天国朝贡,自认是附庸,说明天父还是认可这行为的。”  “嗯嗯。”洪秀全唉声叹气的应和道。  杨秀清说道:“赵子微没有得到天王允许就自作主张裂土称王,罪过很大,可能会下地狱。但是天父说了,第一他态度端正,急急来朝贡天朝;第二,赵子微一年内席卷广东,拿下广州,还是有功劳的;第三,我们和他领地不接,难以互相支援,但他在广东,一样面对清妖,天父说的很明白,可助天朝杀清妖啊!第四,赵子微以前就中规中矩,不是有野心的人,现在他叫“宋”,而不是叫“明”,足可见此人并无取天下的造反之意;所以我们应该承认赵子微的附属地位,至于惩罚,”杨秀清看看正在弓腰打膝盖土的天王,笑道:“不如天王写个诏书批评他一下算了。不知天王意下如何?”  洪秀全白了杨秀清一眼,心道:“早知道老子不出来了!你妈的上帝都说完了,我还说毛!”长长顺了口气,说道:“就按皇上帝的意思办吧。”  “杨秀清同志你不愧是太平天国著名的革命军军事家战略家啊,我没看错你!”赵阔接到捻转反复到手的天王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这诏书狂骂了赵阔一通,还让他认罪,但谁鸟他!关键是太平天国承认了赵阔的大宋!  海宋就成为远东历史上建交最多的国家,比任何国家都多一个太平天国,当然不是像英宋、法宋建交那样互派使节,太平天国就拿赵阔当个奴仆使唤,动不动呼来喝去、要这要那,但考虑到那群老农民的认识水平,赵阔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事实上,什么朝贡啊、什么出兵杀清妖啊,他一直是嘴上说的好听,但只要不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他根本不会鸟那群跳大神的家伙――最最关键的是这是反清的战略同盟啊,太平天国闹腾的越欢,他越安全。  而且为了完成和太平天国的外交,赵阔不得不忍痛放了“幻想谋反”的“乐天派”钟汉,在急需用人的大背景下,基本上也没处理参与的人,这简直好像“宋”这个国号的诅咒:不杀大将。  “兴许应该叫明,要是那样,这把不宰个百儿八十的拜上帝教不算完,那就爽了。现在居然要巴结老钟这头驴子了。”赵阔看看天王诏上写和海宋联络的太平军官员居然是钟汉,不由得摇头叹息。  
  公元1854年夏天,夜已深,但原叶名琛总督府后院一处窗户里还亮着烛光,宦助国推开房门,在院子里大声叫道:“喂,叫厨房上夜宵。”  侍卫们透过宦助国大人和门框之间的空隙,可以看到赵阔正在自己的“皇宫”里抱着一本书苦读,敞胸露怀,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拿着蒲扇狂扇,嘴里骂骂咧咧的;而他身边围坐着七八个投靠逆贼的“儒家败类”,人人面前放着一摞书,有的提笔急书,有的则摇头晃脑的吟诵。  “是,大人。但天色很晚了,宦大人请陛下早点休息吧,他注意身体要紧。”侍卫官赶紧行礼,瞄了瞄屋里的赵阔说出了后面的这些话,但和后世那经典的拍马屁不同,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说实话,赵阔在军队中的威信很高,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一直胜利,但小事上也颇受属下敬仰和爱戴:首先就是同甘共苦,当皇帝半年了,广东民团杀个精光了,但也没有大兴土木,只是把叶名琛的总督府换了个牌子,而且诺大的总督府还只住了四分之一当皇宫,其他的分给下属办公和各国领事。  这些侍卫经常见他饭后一起和大臣或者外国领事在花园里散步,想想自己家乡的那些满清大臣,一个县令也比赵阔威风啊;就连被内部暗暗敌视视为叛将的太平军联络官钟汉,自己回来看到赵阔还住得那样,这大嘴巴说了句:“您可真比不了天京的王爷排场,天京现在都成了工地了。”他是用唉声叹气的口吻说的。  “清妖未灭,大兴土木干什么?海宋刚起,缺钱,银子要用到刀刃上啊。”赵阔嘴里说得好听,肚里却骂:“建毛!我建个金字塔也建不出个空调来啊!”  而且赵阔天天都去校场半个时辰和老兵新兵一起“同甘共苦”,他也对训练不说什么,士兵该举石锁还是举石锁,该练刺枪还是练刺枪,这皇帝就自己一个人跑跑步、拉拉胳膊(引体向上),然后满头汗的消失。  那时候的人当然不知道赵阔是因为吃的太好了,担心发胖才锻炼身体的,这个审美观完全不同。  这个年代的贵人、富人都是以大肚子为美――显示你不用干活、吃的好,有些变态还故意把手指甲留n长,显示老子是上等人。但再明白,赵阔毕竟不是这个时代来的,知道大肚子也许美,然而得了高血糖糖尿病就麻烦了,所以在除了“吃”没法享受这个时代其他的好的情况下,很积极的减肥。  而士兵却都因为赵阔的这种“同甘共苦”而“更”士气高涨,纷纷嘀咕这陛下真是明君啊,说“更”是基于他们钱袋里的墨西哥鹰洋叮当响的前提下。  今天这种办公到深夜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因为他找到了两套书《海国图志》和《瀛环志略》。  是小叶巴巴的送来的,这两套书并不像庄家《明史》那样难搞。  小叶是两广总督的儿子,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别人巴结还来不及呢,可以说是在满清横着走的主,别说套书,就算一条军舰说不定他都能给赵阔搞来。  而魏源听到有人求书的时候,那是差点心脏病发作而死――高兴的。  这套书他编了足足100卷了,这完全是发烧友陷进去的状态,否则一个小县令玩命搞什么下等夷人的信息,而且还站在皇帝的立场说什么制夷,他算个什么东西,配为皇帝出谋划策吗?在满清官场干什么事,不是看你什么本事、能力、爱好,而是看你的地位,他就一个小奴才,写毛师夷长技以制夷啊?他以为他是琦善、叶名琛那种宣力股肱大臣啊。  这套书写完之后,根本无人问津,这小子自费出版了几套(找人自己印呗),放在家里垫脚。  所以魏源完全就是赵阔后世的文学青年,为了出书在王府井裸奔、或者一边吃着糠咸菜一边回忆自己在大观园菜单的主,不是牛逼就是傻逼,但命中注定死后才见分晓。  现在竟然有个头面人物知道自己写了这套为皇帝分忧的书?巴巴的派人上门买来了?  一和叶公子委托来的某个豪绅见面,激动的县令就又是请上座又是请喝茶,把自己压箱底的好茶都献出来了,毕竟自己是“小众作家”,知己难求啊。  但人家也是受委托来了,问了半天,也没法告诉究竟那个知己是谁,然后问价钱。  魏源楞是一个铜子也没要,欢天喜地的把半人高的《海国图志》修订版送给了来人。  文学青年就是容易激动啊。  另一套书更好弄,徐继畲比县令魏源位高权重,是福建巡抚,来捧的人多得是,别说他写书了,就算是擦屁股纸弄不好都有人敢裱起来挂自己客厅里。所以很多大人家里都收藏了徐继畲的《瀛环志略》。  看?自然是没人看的。  但那销路比魏源好太多了,徐继畲也可以算是有名气,写卫生纸都大卖的当红作家了。  所以叶公子托了福州的一个缙绅,很快就买到了某人家中的藏书《瀛环志略》。  叶公子没有直接求徐继畲,也是担心这用书赎回自己老父尸体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而且老父毕竟丢了广州,要是这位大人平日里和老父有瓜葛,直接去求,弄不好就给咸丰打小报告了,不如这样悄无声息的悄悄的搞到书,悄悄的把老父尸体弄出广州。  尽管叶公子这么小心,但这事最后还是闹腾大了,因为他压根想不到赵阔会拿这两套书干什么。  赵阔竟然用这两套书的修改版本进行了海宋的第一次科考。  对这个时代,赵阔很明白,以自己的知识水平,在当时人眼里自己也是个野蛮人:他不怎么会繁体,不怎么会在没有任何标点符号的文件上断句;基本上等于不会用毛笔写字,有时候为了快和字迹让手下看清楚,不得不用毛笔杆蘸墨水写文件,这些都是他的大笑话,连他手下都毫无羞耻的称:“俺家将军圣经了解很多,但其他方面是个粗人”。  以他这种在这个时代粗人的文化水平,组织科考?  用什么教材?四书五经八股文他自己根本就看不懂,看懂了也不能用,因为儒家精英几乎全是他的死敌。  就算《马克思主义》也没听说过有文言文版的啊。  你如果在这个时代让大姑娘穿比基尼,那人家肯定是要抱着石头往海里跳的,奇耻大辱啊。  要切入相差百年的文明,总得找交集上手吧?  狗急跳墙之下,赵阔只能使用后世知道了的两部:“号称开眼看世界”的经典作为科考指定教材,反正都是清末文人写的,都是经典的文言文,学学地理了解了解世界总可以吧。  和自己知识交集越多,起码能了解下天下大势,自己不就越安全嘛。  因此这个黑老大打算搞来这两部鼎鼎大名的奇书,用来科考,收买读书人中的“败类”――90%的文盲之下,识字就是生产力啊,就是文明啊。  赵阔拿到书很高兴,但拿回去一看,大吃一惊,大叫道:“我就知道老子高估这群鸟人了!”  以现代人的知识水平来看,这两套书可谓谬误百出,这还是其次,就在主题上,也存在致命矛盾。  比如魏源那哥们虽然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名言,但书里到处是“不用师夷长技也可制夷”的桥段。  他提出了用越南的大木栅竖在江上抵抗西洋军舰,提出用火船烧灭英国舰队等等。赵阔翻了翻哀叹:如果这些三国时候的鸟法管用,满清还至于被抽脸吗?  此外还有很多荒诞不堪的叙述。  赵阔不得不决定下大力气删改这两套东西。  他召集来他收拢的十几个儒家败类,让他们给他断句,告诉他大概的意思,合乎自己意思的就留,不合的就改掉,比较扯淡的直接撕下来在火盆里烧了,这几个月忙得就是删改这两套书,把书弄薄了,弄通俗易懂了,然后立刻刊印,以成本赔本价发行。  《海国图志-赵阔编》是海宋继《圣经》之后的第二套刊印的书,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毕竟哪个国家也不可能领着一群文盲搞好啊。  卷子也是赵阔自己亲自出的,大体题型就是几道地理简答题,和一个论述题。  难度嘛,大约相当于后世小学水平。  “请简单说说英国。”“请说说法国。”“请联系圣经说说人人平等。”“为什么清妖打不过洋人?”  就这水平!  赵阔坚信只要有人认真看过他编的的小册子,傻子都能考满分。  尽管如此,但是海宋第一次科考可谓惨淡收场,和他的老boss太平天国的第一次开科考试一个下场。  几十万人的城市,就一百多个读书人败类过来考试。  “来来来,让我看看我的战绩。”马厩棚一样的考场,海宋皇帝就巴巴的等在收卷的房子里,急不迭的翻开这些也许会成为他得力干将的识字人的考卷,墨迹都没干呢。  但看了没几份,赵阔的脸色就白了,暗想:“这份是什么水平啊?字体都歪歪扭扭的,我这都认出错别字来了。这份,呀,这1854年不至于就出现简体字了吧?而且就算有,你丫也不能满篇都是简体字啊!你也是穿越的?!”  再翻开一份试卷,赵阔脸色变青了,这卷子翻来覆去的就一个意思:“赵阔逆贼我*你*!”  “这么变态的都有?是不是以前考不上科举到我这里出气来了?”赵阔咬牙切齿的把那卷子抽出来扔到一边。  过一会,又一份类似卷子出现了。  “想死还不容易啊!”赵阔勃然大怒,把这两份卷子都用红笔狠狠的写上血红大字:“   别的繁体字未必写对,但这几年造反,这个“杀”字可谓写的是张牙舞爪、力礴千钧,已经像签名一样练出来了。  但随后又出现了5、6份这种卷子,赵阔叹了口气,暗道:“不要命的都来参加我科举了?怎么不去清妖那里?妈的,粪青哪个年代都是没钱逃命的主。”  终于一份字体儒雅清新的卷子出现在了他面前,赵阔松了口气:“光看这字体也知道这小子有学问,总算找到一个认真答卷的了。”  他仔细艰难的阅读了这份考卷,满篇都是赵阔不怎么懂的儒家名句和解答,但却怎么也没看出来他说得和地理有什么关系。  又觉的这么认真写小楷的人不至于忽悠自己啊,赵阔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看,当他眼睛扫到上面的时候,登时猛捶桌子大吼:“这哪里来的王八蛋啊!”  原来这是一个藏头答卷,清末文字都是从右往左竖着写的,这份答卷不仅藏头而且还逆向藏头,如果你把每行第一个字从左往右读,恰恰表达的是强烈的“赵阔逆贼我*你*!”  能用娟娟小楷写出优美的八股文还可以逆向藏头的肯定是个才子。  然而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这才子虽然知道赵阔这个逆贼是无耻的粗人,但绝没想到这家伙惯用的就是从左往右的横向逆读,恰恰轻松看出他强烈的爱满清之心。  结果只有一个人被处死,脑袋热乎乎的装进木笼挂在了城门口,就是这个才子――赵阔觉的这个人太恶心,别的人不要命了在卷子上指名狂骂,可以说傻逼,给我滚就得了,爱满清就他妈的给我爱去,反正就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但藏头诗这小子完全是阴险啊。  然而尽管这第一次科举很失败,赵阔还是录了十个家伙,这几个家伙的水平都属于八辈子别想在正规科举中考中的人,而且就算认真回答他的试卷,也是错误百出。  但他缺识字的人啊,而且人家既然来考了,就说明人家有背叛满清之意,是儒家败类,当然要拿来重用啊。  在他另一边的天京,洪秀全和赵阔一样的痛苦,他的科考可是正儿八经的八股文,但一样没人来考,被迫的,他抓南京读书人来考,反正整个城市里的人都入了户籍,读书人也跑不了,录取比例也暴高,几乎是只要你不是全写成简体字,或者指名道姓的骂洪秀全我*你*!就能被录取。  虽然当场就录了十个人,处死一个,但赵阔也没绝望,他不像洪秀全只能依靠他爹发配去菜园子种菜的孔老二(他的圣梦里,他爹上帝训斥了孔老二,然后让孔老二去菜园子里劳动改造了),因为他根本没触碰广州的商业,现在这里到处是洋人和商人,有的是用人的标准。  除去科举之外,赵阔还同时举行神考、夷文考。  前者就考一个圣经常识,目标就是香港汉会成员那种人,要知道干王洪仁\就是汉会的,所以去天京之后还算知道点世界变了,这批人想当官,马上就用,起码知道英国开花弹落你身边不是用狗血能破法的。  后者则考洋文,一样是后世的小学水平,考完了就请几个洋人朋友考考口语,通过了直接发配到外交大臣萧祖业那边去办洋务,这个小食摊出身的家伙因为替赵阔搞定了几个洋人记者立了大功,而且为了这种人上人的美妙感觉,死活戒掉了鸦片,在人手奇缺的海皇造反集团里立刻坐上了高位,现在这个曾经的小贩天天装模作样的举着一杯红酒,在洋人堆里操着蹩脚的英文叫着:“hello,sir。”  “你们不是不来考吗?”出了马厩一样的科举号房群,赵阔气咻咻的撂着袍角,上了法国人赠送的四轮马车,拉下头巾,叫道:“既然一次也能找十个,老子干脆天天考得了!是满奸和儒家败类我就要!他妈的!”  说干就干,海宋建国初期的奇闻就是:那时候想当官、想当人上人,你可以自己去“自荐处”,神考、科考、夷文考,随便选一种考试参加,考官立刻改卷,立等十分钟后看成绩;考过了,立刻接受面试,再过这一关,就进入海宋朝廷做官了,比米行招小工的效率都高!  当然这种皮包公司招聘式的疯狂做法只维持了几年,以后再想进入海宋上层人的行列,就得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了。  
  “什么?那个粤贼赵阔使用的科考经典是我大清官员的着书?”紫禁城里,咸丰看着奏章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猛地把奏章扔到地上,大吼着:“祖宗的家业就是被这群奴才败光的!这群衣冠禽兽!”  赵阔的广州要混入太容易了,只要你自称是商人、打散辫子,城里通行无阻,那里完全成了一个“动物世界”,街上走着的有金发碧眼的“洋毛子”、也有穿着戏装打着发髻的“明朝贼人”、当然不乏长发披肩的“长毛禽兽”。  某官员的奸细,在广州城里轻松买到了赵阔改编版和原装版《海国图志》《瀛环志略》,据店员说卖的还挺好,商人买的比读书人还多:你看做贼一样来买的肯定是读书人;  读书人要买也是偷偷摸摸的来买,好像后世初中生买色情杂志一样,不仅东张西望还恨不得把脸蒙上;  而大大方方来买的肯定是商人,商人从来都是儒家鄙视和严加防范的对象,因为这群人“唯利是图”不知道什么是“忠孝节义、忠君爱国”,有钱就要赚,他们大部分是要和洋人做生意的,为了了解对方,也不管什么逆贼编的不编的,那是拿来就看啊。  而原着这两人竟然都是满清大臣,这还不算,居然是叛匪逆贼伪科考的指定用书。立刻就被满清官员奏报咸丰了。  科考用书那可不一般,科考代表的就是统治阶层想让底下人有什么样的思想,这就是所谓的立国根基。  孔子之所以在春秋战国被百家鄙视,而到了秦始皇之后每个君王都奉为瑰宝,就是因为其教导人要忠君别造反啊。  洪秀全科考一是圣经二是孔子,这咸丰皇帝当然不能把孔子坟给掘了,只能说洪秀全是邪教,而这个粤贼赵阔竟然连孔老二都不搭理了!竟然选了他手下奴才当帝师了!  要造皇帝反的逆贼,直接用满清皇帝自己手下的书做思想根基了,这事何其的严重!  这简直等于黑砖窑的打手自己写了一本《逃生指南》,黑砖窑老板还不气炸毛了?  翻看了一下手下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海国图志-赵阔编》,顿时鼻子都气歪了:这什么鸟书,全是抱夷人大腿啊!  “这用谋反二字都不足以表达粤贼的无耻,这是无耻到骨头里去了啊!天下之大,居然找不到文雅的骂人字眼来形容这个禽兽了!!!!”咸丰用手揉着太阳穴,捏着那书的手都在哆嗦,这书简直好像在抽他的耳光。  “师夷长技以富民强国”?  不仅背弃了忠孝节义,而且是赤裸裸的等于承认夷人是天朝上国了!  夷人是什么?在咸丰和他手下儒家精英眼里,大约就类似于赵阔在动物园看黑猩猩的感觉。  不过是某天,这群黑猩猩操着刺刀哇哇的叫着冲上来,几下就把主人撂地上了:虽然偶们打不过你,但你们还是黑猩猩对不?  而现在竟然有逆贼号称师夷?有抱人大腿的,谁见过有人抱黑猩猩大腿的?  咸丰的心情对于这事大约类似后世论坛上经典回帖:“天啊,楼主不仅在吃屎,而且吃的很开心啊!”  现在这个辫子鲁宾逊大爷对洪秀全可以说看成一头狼,又恐惧又仇恨;但对于赵阔,则看成了一头屎壳郎,除了仇恨还有恶心。  而且赵阔和洋人有勾搭的事情,咸丰早听说了,这就是奴隶造反不仅仅为了当奴隶主,而且去勾结其他奴隶主了!  后者比前者更可恶,因为后者完全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  “洋人勾结叛匪想不利于天朝吗?这群野兽!”咸丰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摔着那本书,好像在摔着赵阔的脸皮,吼道:“给我查这大逆不道的妖书是怎么流出来的!”  这天,文学老青年魏源正哼着:“大清出了个咸丰帝啊,好似太阳照四方”的轻快“民谣”愉快的翻查着资料,写《海国图志》的第四修订版,说实话,自从去年知道自己有了个知己之后,这文学老青年走路都轻快起来,说明自己写得还是不错的,还是有前途的。  天天幻想着:弄不好哪天就被某民族英雄借去师夷长技以制夷了,自己说不定也名垂青史了。  但就在他这个县令老爷在后面yy傻笑的时候,前门,一群虎狼般的八旗士兵跟着嘴嘟着能挂个油瓶的钦差,杀气腾腾的进了兴化县衙。  正在签房打牌的衙役听到动静,还以为又闹民变,赶紧跑出来一看,却是这么一群制服晃得人眼晕的大人,慌不迭的下跪,领头的师爷刚问了句:“各位大……”  还没说完,就被一计飞腿踹嘴巴上了,接着就被五花大绑。  “奉旨捉拿逆贼兼衣冠禽兽魏源以及同党,兴化县衙所有人犯拿下!”钦差大吼。  因为是天子震怒,办案神速之极,十天内,魏源九族、衙役、师爷、给县衙打扫卫生的老头、买书的全家九族、刻板的九族、印刷学徒工的九族、书店老板的九族、任何家里有《海国图志》人的九族(两家,都是文学老青年,魏源的哥们)全抓京城里去了。  到了天牢一看,都人满为患了,不外乎和三家人有关系的:魏源、徐继畲、叶名琛。  接着就是严刑拷打,魏源一开始都愣了,问审判的官员:“我忠君爱国啊,我写书也是为了皇帝分忧啊,你们不知道先天下忧而忧…..”  “忧你个头啊!继续灌辣椒水!”审判官跳着脚大吼,然后指着魏源鼻子说:“你小子写妖术煽动谋反的事情我们全都掌握了!我们都不稀罕问你谋反的事情的!你丫还是赶紧交代同党吧!”  魏源这个文学青年撑死不过是个兔子的实力,半个时辰后就奄奄一息的大吼了:“我是狗熊!我是狗熊!我马上交代熊窝在哪里!别打了………”  小叶一家比老魏好不到哪里去,其实一开始他处境还不错,叶名琛是皇帝的爱臣,你骂叶名琛无能,不是说咸丰眼缺吗?所以大臣们还帮着小叶说话。  总体而言,咸丰唯一值得后世羡慕的地方,就是看手下的连续奏章能看出震惊来,如过山车一样刺激,如同一个整天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家庭主妇:节目里一个个意想不到大结局让她惊得目瞪口呆――呀,这不一直是偶像剧《开心五百年》吗?怎么结局变恐怖片《电锯惊魂》了?  这不刚开始,皇帝根本不知道叶名琛怎么回事,还以为他是骂贼不屈而死的,还流了几滴五百年帝王泪。  结果妖书案一发,咸丰差点给气死,周围大臣立刻见风转舵:什么叶名琛好大喜功、什么无能怯懦、什么贪污腐化、什么连战连败、什么被俘三日后才自杀、什么妖书换尸体等等这些真相全疯了一般朝咸丰桌子上堆。  咸丰一看“大结局”,立刻吐血:我以为自己养了只老虎,原来是只耗子啊!  以前叶名琛在奏章里是大吹:谈笑间赵阔灰飞烟灭,结果不久他和广州都灰灰了,搞得皇帝灰头土脸的;又听说为了这个废物的尸体,他逆子和逆贼做生意换回尸体,这丢尽了满清的脸啊!  现在加上被“肥皂剧编剧们”糊弄的气愤全撒在叶名琛后代身上,肚里已经咬牙切齿的发狠:就算老子自己抽自己脸,我也要报复你叶名琛个王八蛋!  徐继畲好点,但在福建因为厦门小刀会起义丢尽了脸,皇帝气得也想整他。  要杀多少人,怎么杀还没定下来,但收缴“妖书”立刻焚毁却是当务之急,满清控制区全部得了命令,这两套书勿要毁掉,敢收藏、阅读、贩卖者全家族灭!  这么大的动静,赵阔那边当然也得到了动静。  但海宋也没把这事当回事。  宦助国找“皇帝”汇报的时候,是把这件事放到最后汇报的,赵阔正翘腿在桌子上玩弄着一把英国造的米尼埃枪,听到满清把《海国图志》等书定为“妖书”正在鸡飞狗跳的销毁的时候,赵阔的回答没有出乎宦助国的意外,赵阔只是撇撇嘴,说了句:“这群傻逼。”  在宦助国躬身要告退的时候,赵阔却叫住了他,问道:“魏源等人怎么样了?”  “自然是全家被逮进大牢,听说这事牵连很多人。清妖大概像《明史案》一样处理此事。”宦助国禀告道。  “这批家伙全倒霉了啊。”赵阔喃喃自语,紧皱眉头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问宦助国道:“助国,《出师表》会模仿写一个吗?主要是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那段。”  “这个粗人!《出师表》是诸葛亮自己写的!三顾写的详细的是《三国演义》。”宦助国肚里暗笑,面上却严肃:“不知陛下是如何个意思,还请告知。”  赵阔腿撂在桌子上,手指敲着膝盖道:“就是说魏源几个人就像诸葛亮一样,是那个….那个什么天下罕见的人才,一个是卧龙,一个雏凤,见识卓着,得之者得天下,然后,我就是那个求贤若渴的,说如果他们能弃暗投明,我自然会收他们的。”  宦助国愣了一下,苦笑道:“陛下,如果他们在广州这边好说,可是他们远在京城,而且是清妖的囚犯,旦夕之间脑袋就掉了,我们怎么可能…….”  “对啊。脑袋很快就掉了。”赵阔点了点头,挥手道:“这样,加上一条,如果谁能救他们出狱送到我这里来,我给他20万两银子;如果谁能救他们子侄出来,我给他10万两银子。”  “陛下,您….您….您…..”宦助国好不容易把回荡在胸腔的那声:“你丫疯了吧!”压在了喉头下,擦了擦汗,说道:“他们在清妖的天牢大狱,这事难度极大。但魏源先生远见卓识,乃是不世出的奇才,在下佩服万分,虽然我们在北方没有天地会势力,但…….”  赵阔不耐烦的打断了宦助国误会而出的马屁,叫道:“谁让你说这个了!赶紧写好,派人潜入满清控制的大城,到处招贴,让清妖知道我的意思。”  “陛下,这样大张旗鼓?那他们不必死啊?!这怎么救出?”宦助国瞠目结舌。  赵阔笑了笑,把枪撂到自己怀里,从桌子拿起自己辛苦编纂的赵阔版海国图志,带着爱意摸了摸,冷哼一声:“谁说我要救出了?我就要救死他们!不仅如此,我还要借此砍断满清西学苗头!我学,你妈的就别学了,以后也别想!好东西都是我一个人的!”  伪宋逆贼长毛招贴重金募英雄搭救魏源等人的大榜很快出现在咸丰的书桌上,一个字一个字看着那份白色大榜,咸丰冷笑着嘟囔着:“诸葛亮?二十万两?真难为魏源了,活60岁了,我居然都没发现我手下有这么几条老卧龙的!人家粤贼离得远不能救他,就开大价钱拯救这些妖言惑众、无父无君、辱没斯文、卖国媚敌、天打雷劈的衣冠禽兽!真是爱才如命啊!朕不如粤贼…..搞了半天,朕他妈的还不如你粤贼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在旁边的太监早被这老佛爷的自言自语吓得魂飞魄散了,这是这家伙恼到极点了。  在赵阔的积极“营救”下,很快,《妖书案》加速审结,一切都本着从快从严从扩大化的政策执行:魏源、小叶等23名主犯凌迟处死(叶名琛被从地下刨出来凌迟),斩首97人,妻妾女孙流放为奴者700人。  受这营救英雄榜的刺激,咸丰对西学深恶痛绝,不仅《海国图志》《瀛环志略》成为满清的禁书,而且咸丰又慧眼如炬的找到了20多套关于“西学”的图书,全部列进禁书名单焚毁,这里面甚至包括明朝时候写的对葡萄牙的研究书籍。  这类书,海宋称之为“西学”,在满清就全部叫“妖书”,全面禁止。  且不说这种“妖书”谁敢收藏阅读贩卖全部杀掉,而且就连满清自己搞外交工作的官员,一、二十年不敢把自己的工作心得记录下来,这活儿成了和“地下工作”差不多的性质了,对新手只可言传,绝对不能留下片纸西学记录。  后世历史学家对满清十大奇案之一的《妖书赎尸》倒是有点争论:主要是海皇在营救魏源这件事上,到底是不是给咸丰下了个圈套。  支持观点是从马后炮角度看来:这一下伪善的营救激怒了咸丰,生生把满清学习西学延缓了最少二十年,那时候满清才开始全面学习西学,但早已经晚了。  再说号称“远东老狐狸”的海皇,玩没开化的满清皇帝那是再正常不过,以满清在世界政坛的水平,不被他玩才是不正常的。  持反对观点的主要是一群个人崇拜者,或者后世新儒家门徒,他们声称海皇如此圣明仁慈、远见卓识、五百年一出的圣人君王怎么会做出这样故意救死别人的事情呢?更何况这些人编纂的图书成为海宋最早的启蒙读物,海皇也给过魏源等人很高的历史评价。  但后者在历史证据上无力,无数历史证据表明:海皇根本对魏源等人的遭遇一点感觉没有。  原1854驻广州的英国领事就在信笺中声称,海皇是在和他共进晚餐的时候,听到这一消息的,当时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变化,却夸牛排做的不错。  而且因为这营救大榜,后来几十年,一直有很多人自称那几个倒霉蛋的子侄前去海京领那十万两赏金或者求个官做,海皇对此类人的政策一律是:给我用枪托揍出去!  事实上,得到魏源等人惨死、西学在满清全面被禁的消息后,这个后世的无耻之徒赵阔异常高兴,他是强压着哈哈大笑的冲动,为了在英国领事面前掩饰才夸牛排的,毕竟他已经无数次在洋人各国领事面前愤怒的表达了对满清文字狱压制文明的不满和对魏源等伟大学者的不幸遭遇的同情。  从领事馆出来,他难掩心头的高兴,又以视察的名义去军营找了那几个法国军官大喝了一通。  回到“总督府”的时候,这个穿着燕尾服的家伙醉醺醺的歪坐在椅子上,连脖子上的领结都解不下来了。  这时候,两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伸了过来,熟练的替他下了领结,解开了西洋衬衣上的风纪扣,娇嗔道:“陛下,最近您老是喝多啊。”  赵阔一把把她揽在怀里,醉眼朦胧道:“小明星这么漂亮啊,我记得你拍过那个啥啥电视剧,出台不?少爷我带你开宝马兜风去…….”  
  广州城破的时候,和逆贼有血海深仇的李明昌,被他督战官拉着,一路狂奔到叔父家,为了防范乱军,家里早已从里面顶上了门,任两人在外面狂拍猛喊也没人理会,最后只得从墙上翻进了周家,总算捡回一条命来。  经此大难,李明昌安静了好长时间,他已经陷入了迷茫,此人可谓是久经乱世,他满腔忠君报仇的热血,奈何却无能无力:他亲身体会了八旗绿营的腐朽和不堪一击,亲眼看到了满清统治下平民们的踊跃投贼,更是从自己叔父那里看到了商人们的短视和无德。  长毛进城才几天,城破时候吓得哆哆嗦嗦抱着团藏在床底下的叔父一家又开始扬眉吐气了,神气活现的开门纳客了,连他们家的店铺也不过只关门了7天而已,但李明昌对此的感觉是只有不屑和鄙视。  周老爷在第一批太平军先头部队进城的时候,就主动给太平军捐了1000两银子入圣库,显示自己的服从,立刻门上被贴了个“顺”字,这时全家才松了口气,开始打水洗掉脸上在床底下蹭的灰了。  然后第二天又被太平军的一个头子宦助国叫去开会,这是个湖南的儒家败类,此刻已经是匪首赵阔的亲信了,周老爷不敢不去,到了总督府的一个大房子里,发现没跑去香港和上海的广州有名富商大部分都在里面了。  这批人论财富,大约只是原广州富豪榜第二梯队的,属于有钱而无权的一批,在跑不跑之间位于游移不定,比如周老爷,产业主要是在佛山,广州和香港也开着几家店铺,他要是跑,那就是本着扔掉20年积累的代价从头再来了,他舍不得;第一梯队都是有权有势,比如小叶那种的,都是和满清官员有联系的,不跑就被必然被宰。  大家互相看了看,发现都认识,都是商界的头脸人物,纷纷唉声叹气的互相打招呼,私下商量这些长毛是想杀人夺货呢还是想像满清军队那样勒索一笔大财。  正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长毛披肩的小子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团团作揖:“各位好啊,还认识我钟家良不?啊,这不是张叔叔吗?身体可好?啊,李大哥,您酒楼生意如何了?”  “这是谁啊?”周老爷原来在佛山,对广州商圈不是很熟,看这个小子如此打扮和举动,不由扭头问旁边的一个胖子。  “那是原来十三行老钟钟老板的儿子,原来吃喝嫖赌,老宅都给他卖了!听说破产跑路了,却原来已经投长毛了。”那胖子满脸狐疑、带点不屑的盯着钟家良这个不肖子。  “小钟,你怎么把辫子…….你现在做什么?”一个叔叔级的人物问钟家良道。  钟家良得意的一笑,团团作揖道:“小侄不才,被太平天国平南侯赏识,现在做洋药生意了。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帮衬下小侄。”  “什么洋药?太平军不是严禁洋药吗?”一个消息灵通的商人挤进人群吃惊的问道。  “那是天京,咱这是广东,涉及到洋人,哦,他们也是信上帝的,是洋兄弟的生意。所以平南侯还是允许的,不过是特许,”说道这里,这个早就倾家荡产没有退路的公子哥真心实意的得意一笑:“小侄已经被特许为惠州兼广州鸦片的总经销商。除了特许商人,别人不允许供销鸦片和开烟馆…..”  “你说啥!”周老爷还没琢磨过来,坐周老爷旁边的那个胖子已经跳了起来,推开人群到了钟家良身边,指着钟家良叫道:“你还得做鸦片?那我呢?”  “哦?这不是秦老板吗?”钟家良眼睛一抬,他对这胖子可一点好感没有,他一半的钱差不多都是花在这家伙开的鸦片馆里,连一处宅子的房契都是被这胖子低价黑去了,此刻仇人见面,冷笑道:“秦老板,鸦片以后是咱家侯爷专营生意了,别说批发,就连鸦片馆都是有限额的,比如惠州城只能有10家。没有侯爷的特许证,碰鸦片?您想也别想咯。”  说着,他拍了拍秦老板的大肚子,狞笑道:“知道平南侯要怎么对待私卖鸦片吗?给你浇上油点了!”  话音未落,胖子轰然翻着白眼倒地,周围立刻一片大哗:“老秦,你怎么了?”  这时,宦助国走了进来,叫道:“小钟,你在干什么呢?赶紧带这些老爷们过去,侯爷已经在等了。”  从总督府出来,周老爷坐上轿子,一路催着轿夫往家赶,家里子女妻妾全巴巴的等着他的吉凶消息呢,几个妻妾人人眼里垂泪。  “我回来了!”周老爷进了院子下了轿,自己就拎着袍角往屋里跑。  “老爷怎么样啊?”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人人眼里都是惊恐。  看到家人,周老爷反而舒了口气,他往椅子上一坐,先拿起杯茶连茶叶都一口喝干,才在满满一屋子家人却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大厅里说道:“暂时没事,那长毛平南侯让我们赶紧开张继续做生意,他说他保护商人!”  “好啊!”顿时一家人全欢呼起来,有人笑容满面,有人赶紧过来给周老爷换衣服,有人去叫下人做一桌好菜。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响起,李明昌冷冷的说道:“奸贼之计。施恩以买人心,等到你们放松警惕之时,才一网打尽。”  这段话说得太煞风景,一家人都冻在了那里,二姨太脾气不好,黑着脸猛地站起,指着李明昌鼻子叫道:“侄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老爷死了你才高兴?我们全家败光你才舒坦?”  “阿淇!”周老爷猛地喝住了二姨太,他叹了口气说道:“阿昌,你叔叔我不过是个商人,有钱赚就行了。反正我没想到广州这么快就丢了,我们也是被人家逮住了,但人家也没怎么我们啊?!我和其他去的所有人都好端端的回来了。再说他们再坏能坏到哪里去?总不能比满清还坏吧?”  “哼!”李明昌气鼓鼓的扭头回屋了。  他完全意识到禽兽一般的赵阔匪帮不会这么善心,很快他们就会揭下人皮,露出兽性。  但事态发展超出他的想象,赵阔根本无意触动广东商界,一切都还在按广州原来的秩序进行,而且因为他杀光、赶走了原来的满清官吏,做生意不需要贿赂谁了,税率其实比原来更低,广州港口很快就又恢复了繁华,甚至慢慢的逃到上海或者香港的原广州商人也偷偷的亲自或者派人来广州打理原来的生意了。  紧随外交官和传教士之后,洋人商人也进城了。  广州经常出现一群小孩尾随着某个金发碧眼的洋人看的景象。  生意并不比叶名琛的时候难做,相反是更好做了。  而且赵阔特别照顾包括周老爷在内的这第一波同他合作的大商人利益,比如订购的军服(袍子头巾裤子什么的),指定给广州布商行会,军需物资则交给粮商行会等打理。  这些人其实都被赵阔当成了样板工程,或者说是那千金买的马骨,只要搞好这第一批人,随后的商人会源源不断的前来。  繁荣商业其实不仅是因为赵阔来自于未来,而且也是占据广东的必须选择。  广东人多地少,靠农业完全养不起这么多人,而且占领广东后,陆地立刻三面被满清包围,唯一的出口就是海洋,不仰仗这群不知道忠君爱国的商人,粮食怎么运进来?军火怎么进来?船只怎么得到?情报怎么来?外援、外交怎么实现?  世界上海洋国家有两种,一种是海洋强国,一种是海洋大国。  前者以法国为例,有陆地丰富的资源为基础,可以组建强大的海军;后者则是以英国为例子,完全就是如果失去海洋,国家就完蛋了。  海宋刚开始时候,没有强大的陆军,局势是更贴近后者的。  为了表达谢意或者说为了更大的安全感,这些行会也识趣的给赵阔的圣库捐献更多的银子,这是买命钱,赵阔可不像后世不取群众一根一线的先进组织,他当然也嘴巴咧到耳朵根上笑纳。  但这种行为的后果却是让商人们感到更安心:想想你受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管辖,还是受一个类似较好的满清官吏管辖(吃,但不是把你连皮带骨头的吃),这两者哪个你较为安心呢?  周老爷高高兴兴的组织布商行会又捐献了一万两白银,还把留在广州的那只苏州“艺人”组织起来,布商行会邀请平南侯赴宴。  但是他这次赴宴回来之后,脸上却落落寡欢,妻妾们担心出了大事,赶紧问长问短,周老爷叹了口气说道:“我对不住阿昌了。”  
  广州布商行会感谢宴席,赵阔当然来了。  他的策略很简单:我维持一个良好的商业环境,但你如果送礼买好,我照单全收,我不收你们还害怕。  因为,某些人的礼他是不收的,就是他准备杀对方全家、籍没财产的家伙。  比如那个妄图把私藏在广州的鸦片偷运到香港的老秦,因为得到太平军信任的无良商人钟家良,和他有仇,给这个广州鸦片大亨使坏,在这种情况下,秦老板即便倾家荡产送礼也拿不到那两份比黄金都贵的经销许可证和开馆许可证,他又不想廉价把库存的鸦片卖给赵阔,那价钱不是买鸦片的是买土的,赵阔根本就是抢鸦片!结果他就想溜!  “妈的,这不是给我对着干吗?”赵阔得到钟家良的告密,直接一挥手:“族灭!抄家!鸦片只能我卖!”  在某个广州巨富的花园里,山珍海味摆满了桌子,“美貌”侍女流水般的上下,赵阔就在身后虎视眈眈的侍卫保护下,满脸笑容的接受在座的各个富商逐一敬酒。  当然赵阔这些天脸都僵硬了,因为他参加太多这类宴席了。  在中国传统文明中,商人是最被看不起最没有势力的一群人了,就算再有钱,社会地位也比不上一个穷私塾先生,而且在走南闯北殚精竭虑做买卖的时候,还要同时受到劫匪和满清官员的盘剥。  就算你富可敌国也不行,不当官不读圣贤书你就是下等人!  比如那位号称比伊丽莎白女皇还富的远东第一首富伍秉谦,就曾经说过:“要不是我老了,我也要坐船去美国(他先前已经派儿子去美国开分号了),我虽然有钱,但我活得真窝囊,我厌倦了(大意如此)。”  而这位可是有几千万两白银的家产,都被满清文明折磨成这样了,其他商人可想而知。  所以赵阔这个实际统治者稍微给他们漏点阳光,这群商人疯了般的巴结,“咣咣的”给他几万两、几万两的送礼,还觉的自己赚了。  当然,这些酒席上说得话都是一样的,商人们表示服从和对太平天国的恭敬,对侯爷表示感谢,赵阔则要笑着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太平军的政策说一遍,然后听千篇一律的巴结恭维。  吃了一会,赵阔就吃不动了,他是从海商某个小行会的宴席上赶场的,肚子早饱了。一群商人察言观色,立刻吩咐娱乐节目开始,让苏州来的舞娘、乐师、名妓上来献技。  本来这批人是布商行会的一招杀手锏,那时候没电影没网络,走20里路要一天,彼此消息不通,本地人看到异地的歌舞都是新鲜有趣、眼前一亮,更何况这批“艺人”是名声大震的江南来的,乾隆皇帝都喜欢江南美女不是吗?  所以布商行会上下一心,哪怕得罪商业朋友,也没有把这批人借出去过,都知道,这时候大兴歌舞肯定是为了巴结平南侯的,布商行会要一招鲜,让平南侯满意。  但赵阔哪里有那么容易满意?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满意过。  如果那个时代的美女娇滴滴的问他:“陛下,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要是刚睡醒还没清醒的他说不定一脚把人家踹出去:“哪里来的恐龙?!还一嘴口臭!”  所以看着那群“美女”扭来扭去,赵阔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眼尖的周老爷立刻大吼:“下去!去把赛金花赛老板请来!”  接着又陪笑道:“赛老板是名贯江南的花魁,号称才、色、艺三绝。侯爷等着看吧,包您满意。”  “才色艺三绝?会跳钢管舞不?这年头我能满意?”赵阔肚里暗骂,脸上却笑道:“能在这里欣赏到江南花魁,也算有幸了,多谢布商行会各位老爷费心。”  不一会,那赛金花就抱着个琵琶出来了,袅袅婷婷的行来,对着赵阔一个万福,低头开始调弦。  看着这花魁出来,周围一群商人眼睛都直了,赵阔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太漂亮了!穿的也漂亮。”  对此,他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肯定是这种鸟‘美女’!”赵阔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硬撑着两眼皮笑了笑。  这赛金花的打扮按赵阔的观点,那可以简单的说就是:把少女往老太太方面打扮。  头上一个帽子,却是赵阔记忆里他奶奶戴过那种的帽子,一件大褂,完全的赤裸裸的平胸,丝毫不见波涛起伏,脚下小脚套着一双小鞋,鞋底足有三寸高。  从哪里看,这身装束大约只有赵阔那时候80岁以上的裹脚农村老太太才会穿。  赛金花身高只有1米五,加上一张小脸,颧骨还很高,眼睛不仅小还是单眼皮,嘴唇又厚,这面相、身段在满清叫做娇小玲珑,别人看见口水都流一地,但在赵阔时代别说当花魁了,就是当群众演员求戏霸潜规则,人家都未必肯。  “侯爷想听什么?”赛金花小声的说,偷眼看了一眼赵阔。  被点名了,本来在肚里狂骂的赵阔有点惊慌,他咳嗽了一声,说道:“随便!啊,周老爷,你们随便点。”  好像被赵阔的慌张语调吓到,赛金花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这笑放在正规场合那叫不守妇道叫放浪形骸,但放在在花魁身上那叫千娇百媚了,顿时场里一片安静,男人们眼睛都直了――清末那种时代,男人才更呼唤荡女啊。  但赛金花就算在这个时代是个百万功率的“发电机”,对赵阔却毫无作用,他如同火星人来到地球,科技差了几百年,别说发电机了,核弹都没用。  赵阔咳嗽了一下,提醒各位:别光看你们“美女”了,点曲子听吧。  很快琵琶声铮铮响起,可叹赵阔音乐修养太差,只有跟着叫好的份。  赛金花一连奏了几曲,有朋友悄悄用肘弯顶了顶周老爷,小声笑道:“赛老板住你那吧,你这家伙是不是打算金屋藏娇啊?”  周老爷摇头一笑,悄声说道:“我那几口子都是醋坛子,今天还因为侄子的事情给我吵架来着;而且你知道我全家从佛山搬来广州,生意损失有多大?早知道那侯爷这样,不如不搬,可惜我佛山十几间上好地段铺子贱卖了,20年心血啊,唉。所以养不起金屋娇了…….”  正说着,另一边一个朋友,猛地一拉周老爷,悄悄的说道:“你们看!”  周老板等人顺着那朋友声音方向看去,只见赵阔身体从刚才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开始慢慢的坐直,朝前挺,张着嘴,而两只眼睛已经直了,直勾勾的盯着赛金花。  这不雅到极点的动作立刻被所有商人捕捉到了。  有人一拍周老爷大腿,小声道:“如果要献赛老板,你要帮着劝。”  “没问题。”老周气魄十足的冷笑一声。  赛金花说穿了只是个卖笑之人,但如果这长毛头子看上了,她也肯定不乐意,睡一夜好说,但对方是造反的逆贼啊!万一满清又打回来,或者在苏州被人告发,自己不是坐木驴就是被凌迟;  但广州这群商人没人理她,如果赵阔喜欢她,那就把她献给赵阔!他们只看重自己的利益,在满清的文明下,尽管人人嘴上说得一个比一个更像圣人,但如果牺牲别人可以换来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他们肯定毫不犹豫推对方下悬崖。  赛金花一曲弹毕,怀抱琵琶,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一杯润口茶,正要喝,但敏感的她发现现场气氛有异,抬起头正看见失魂落魄的赵阔一推桌子站了起来。  满脸通红的赵阔用下巴对着赛金花,大声叫道:“你!多少银子?我买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人人都被惊呆了。  因为这富商名妓的聚会之上,不是不卖,但说这种话的人,实在,太粗野了!太粗俗了!  赛金花反应机敏,大惊失色下,扔了琵琶,对着赵阔一头跪下,哭泣道:“侯爷宽恕奴家,奴家只卖艺不卖身!况贱妾残花败柳,而侯爷……..”  任何时代能当上花魁的也不是全靠姿色,而是靠智商,赛金花聪明的很,知道自己献艺没什么,还是布商行会在中间,推说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行了;而和逆贼有个牵扯,这辈子别想回老家苏州了,要是有同行妒忌,随便给满清提个醒、爆个料,自己就等着被凌迟吧。  但她话没说话,眼睛余光看着赵阔的靴子咄咄的走到自己头前,然后,绕过去了!  接着头上传来一声尖叫,赛金花惊讶之极的抬起头,却看见一脸自己熟悉之极的“男人淫笑”的赵阔一把抓住了丫鬟婉儿的胳膊。  在大庭广众之下,禽兽一般扑过去抓住了正要奔逃的丫鬟的胳膊,一边盯着对方快吓死的脸,一边笑道:“你是谁家的妹妹?”接着抬头大喝:“谁家的丫鬟?多少银子?老子买了!”  
  “原来不是抢我啊。”赛金花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看了看四周却全是惊讶得合不拢嘴的面容。  女人在庆幸又在失望,男人却全在震惊。  他们对赵阔的印象分立刻变成负的了,不是不恐惧了,而是鄙视――果然是传闻中的粗人啊,这完全一乡下土匪啊!  第一,和赵阔不屑人家的审美眼光一样,人家也不屑他的审美眼光;  那么年轻貌美的赛金花不抢,看上给她送茶的丫鬟了!这丫鬟完全太丑,不说太高,光说一双脚没有缠足,那就是一辈子当妓女都只能当下等妓女的下贱货;  这家伙什么审美眼光啊?  第二,一个丫鬟又不值钱,和驴马没有区别,给主人一个耳语,人家就给你放车上了,至于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在大庭广众下直接就拉住人家胳膊不放吗?  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不知道?  而且在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你拉别人胳膊,你是侯爷还是流氓啊!  丢人不丢人啊?  这屋里虽然没有达官贵人,但都是一万两银子不放在眼里的主,你这么搞,简直好比后世小资自助餐派对上,某人狂吼:“老婆快来啊,守住放鸡翅的位置!这里饭不要钱啊!”你这简直搞低了大家的身份。  你丫虽然是逆匪,但你总归是个人家砍头你凌迟的大人物吧?至于的吗?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啊?  “果然是乡巴佬啊。”不知多少人暗暗摇头,你不觉的丢人,我们都难受。  但赵阔丝毫没注意身后那些复杂的眼神,他色迷迷的一遍又一遍扫视着手里挣扎不已的猎物――这姑娘长的漂亮啊!  高个头、s型身材、皮肤白、直鼻梁、双眼皮大眼睛,简直和后世那个演丫鬟出身的第一美女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男人的才能要历练才能出来,而女人美貌就是天才!  天赋的才能!  因为男人喜欢。  这相貌在后世就算不是明星,最少也值个500万以上的别墅价!  如果成了明星,以赵阔那种城市老大之一的财力身份都不一定能勾搭到手。  没想到能在这清末这个营养普遍不良的时代,发现这种DNA组合的美女,这是不折不扣的捡到宝了啊。  加上赵阔穿越过来后,已经当了三年的苦行僧了,已经有母猪也貂蝉的症状了,再多忍一段时间,说不定也要随便拉一个当世“美女”,哭着说:“吹灭蜡烛都一样”的经典名句了。  所以,看到一个符合自己审美观的美女,赵阔难以抑制胸中的兽性,连伪装都不管了,直接上去就抓胳膊了!  赛金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头略微闪过一丝失望(女人的本性),但看到跟随自己5、6年丫鬟婉儿满脸是泪、吓得魂不附体,她又有了一点要在这乡下土匪手下保护她的冲动。  她强笑着对着赵阔的脊背说道:“侯爷,婉儿是个粗使丫鬟,而且面容丑陋,没有教养,更是没有裹脚,实在配不上侯爷……”  “没有裹脚?”赵阔一愣,立刻一边抓住这丫鬟,一边蹲下身体,去抓对方的脚,这是在满清时候流氓无礼到爆棚的举动,顿时激起婉儿的一阵尖利的惨叫,在座全体男人都激动到蛋疼!不约而同的张着嘴站立起来看这奇景,坐在后面个矮甚至立刻窜上了凳子围观,这简直是次清末**视觉盛宴啊!  而婉儿惨叫:脚被抓住并不是肉体的疼,这是文明的疼。  放脱了婉儿的“大脚”,赵阔鼻子里喘的气都变成粗的了,呼哧呼哧的,旁边人都听得见:这家伙没裹脚,那太好了,我不至于找个残废的女人了。  “侯爷,请您饶了婉儿吧……”赛金花兔死狐悲,又跪下了,在赵阔身后大喊。  一个商人上来轻轻挡在赵阔和他身后焦急万分的赛金花之间,使了个眼色给赛金花,大声说道:“赛老板,不如把您的丫鬟献给侯爷吧,他刚入广州,身边必然缺人。”  这口气与其说建议,不如说是命令,但想想也清楚,这家伙手下几万亡命之徒,广州城的实际统治者,他看上的东西你不给?你是嫌自己命长,还是脑子有水啊!  赛金花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是她实在不忍自己处了好几年有感情的丫鬟,这么交给一个粗俗不堪、有眼无珠(看上丫鬟没看上她)的逆匪头子,犹豫之下,只能满头是汗的结结巴巴了:“这个….但是……”  但那边在赵阔笑得口水都流出来、得意忘形下放松钳制的瞬间,激烈挣扎的婉儿挣脱了这魔爪,一下朝前冲去,眼前就是目瞪口呆的周老爷。  婉儿一下跪在地上抱住了周老爷的腿,痛哭流涕的她哀叫道:“老爷救我!”  “幸好不用你家赛老板了!”旁边一个家伙促狭般的捅了捅周老板的腰,但周老板却呆呆的站着,愣的像块木头。  说实话,今天,这个婉儿本不敢出现在这个场合,这是个对女人而言抛头露面的场合,不是风尘女子和下贱奴婢不会过来露脸的。  婉儿就属于不应该露脸的后者。  因为她本已经应该是侄子李明昌的填房丫鬟。  李明昌心灰意冷下,明确表达想收婉儿入房,当自己的妾,叔叔周老爷当然额手称庆,希望这可以化解一下这“小叶名琛”的仇恨,不要动不动去不要命的去掺和逆贼和清军的死斗。  但还没来得及举行点仪式,李明昌在周老爷回来时候说的风凉话,激怒了二姨太,她觉的这侄子太混蛋:难道你叔叔死在赵阔手里就合你意思了?  周老爷当然理解男人的想法,尤其是少年男人的想法,他周老爷年轻时候不是没想过当什么英雄去清除西域、海洋上的叛匪、洋人,等年纪大了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知道自己不过一凡人,而满清一样混蛋。  所以周老爷根本没有生侄儿的气:人家全家都死在赵阔手里,自己也差点死掉,有点别扭很应该,不别扭才不正常。  但女人不是男人,发起火来很厉害,二姨太马上就以围城时候,仆人和奴婢逃了一大批、人手不够为由,把服侍李明昌的仆人和丫鬟都收走了,这当然包括婉儿,意思就是给李明昌脸色看:你滚好了。  李明昌年少气盛,立刻找周老爷理论,别人不要,就要婉儿!  而屋内,几个妻妾全骂这个蹭吃蹭住的侄儿不是东西,和老爷吵,就是不给他佣人。  周老爷就有点里外难做的意思,这时,赛金花赛老板不愧是女中豪杰,慧眼如炬,看到了恩主家这内斗的意思,以自己这边人手不足的理由,求周老爷是不是可以把以前的丫鬟婉儿借回给她用几天?  这直接拿去了斗争的焦点,周老爷自然立刻同意,婉儿又去伺候原先的主子了。  本来周老爷和赛老板的意思,都是等周老爷几个妻妾气消了,再把婉儿叫回去,前者,婉儿是侄子喜欢的人,后者,这丫鬟早已被周老爷买去了,自己只是借用。  今晚,婉儿本来只是给赛老板递上一杯润口茶,谁料想就被长毛头子赵阔看上了呢?  周老爷本来满肚子心思都是如何说服赛金花把自己献出去,但事情的发展让他一百个想不通:你赵阔对赛金花看也不看,却看上婉儿了?你怎么和我那怪异的侄儿一个爱好?婉儿哪点比得上赛金花?一个低贱的丫鬟!一个不漂亮的女孩!一个连脚也没缠,等于这辈子废了的女孩!为什么?!  但赵阔没给他思考的余地。  赵阔缓缓的把身体转向周老板,仿佛一堵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墙出现在了周老板面前,他笑道:“周老板,这丫鬟是你家的?那更好办了,给我!”  这根本不是商量,也不是交易,这是赤裸裸的抢劫口吻。  在这杀人无数的威权面前,周老爷只感到一阵窒息,脑袋里闪过的却全是李明昌他爹帮助自己的情景,他咽了口唾沫,强笑道:“侯爷,这丫鬟不够漂亮,又没有教养,我给您更漂亮的吧?”  这瞬间,赵阔紧盯周老板的瞳孔陡然紧缩了,他只哼了一个鼻音字:“嗯?”  周老板好像被棍子抽了脑门一下,这视线,这杀气腾腾视线,简直如同狮子逼视靠近自己猎物的豺狗的目光一样,但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你他妈的想死吗?”  赵阔已经完全被那美女迷住,根本不在乎自己shou性、匪性赤裸裸的暴露出来:整个广东都是老子的了,老子有人有枪,别说这女人只是个丫鬟,就算是你太太,敢不给?老子杀你夺美又能怎么样?!  浑身好像都不能动了,被那杀人无数的赵阔目光逼视,周老爷只觉膀胱巨疼,差点就直接尿出来,脑门上的汗一下全出来了,这巨疼下顿时什么表哥表侄都被击了个粉碎,他猛的朝后抽了下腿,后退了几步,甩下了哭泣的婉儿摔倒在地上,夹紧两腿的周老爷哆哆嗦嗦的拱手强笑道:“她叫婉儿,我马上给您送到马车上去。”  
  在颠簸的四轮马车里,赵阔借着昏暗的星光,不止一次流着哈喇子用手捏起婉儿的面目“银”视。  他不管对方泪流满面。  赵阔根本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感觉,他吃这个时代精神吃得死死的――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不论满清文明也好,还是世界文明也好!  而且在满清文明中,三从四德吃的女人死死的!  别说你不是公主,只是个低贱的丫鬟!就算是叶名琛的女儿,我上了她,她也只能俯首贴地的奉我为君!  我还治不了你?  一回到自己的巢穴,他亲自把痛哭流涕的婉儿挟在自己肋下,狂笑着走向自己狼窝――这天他可算彩票中了五百万了(这彩票没有作弊)!  一把把婉儿扔到地上,他捏着对方的下巴把脸抬了起来,吼道:“你如果再哭,我就把赛金花和周家杀个精光!哭啊!”  永远要威胁对方在意的东西。  很早赵阔就学会了这一课,看婉儿哭的这么伤心,甚至抱着那个布商老周的大腿,赵阔早识别出这女人有在意的东西,这东西不是在她赛老板身上,就是在周家身上。  果然这威胁奏效,婉儿用泪眼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大哭变成了啜泣。  赵阔得意的一笑,叫了两个老婆子,命令道:“给她洗澡。”  那个时代,洗澡既简单也复杂,简单是说没有什么淋浴头设施,只是在盆里或者桶里洗:复杂是说,这桶的大小和保持温度不是穷人能办到的。  赵阔有半人高的大桶,有女佣人加热水保持温度,这就是豪门风范!  蹲在桶里的哭哭啼啼的婉儿扭头看着不远处流着哈喇子看着自己的长毛头子,两手抱胸,又哭了出来,这洗澡和被qj没有任何区别――因为赵阔就恬不知耻的搬了把椅子看着她在两个仆妇摆弄下洗澡。  “再哭就杀你全家!”赵阔冷笑着哼道,一边两手抱胸翘着二郎腿看着这女子全身被刷子刷了又刷。  哭个不停的婉儿终于洗完了,被拉出浴桶裹了一床床单,赵阔挥手让两个广西老哥们仆妇出去,亲自端着一盆清水过来,把一物递到战战兢兢的婉儿面前,说道:“给我把你的牙刷干净了。”  “这是什么?”婉儿看着赵阔手里那物魂飞魄散的问道,那物简直是个微型的刷子,小小的木板上,用猪鬃扎了一丛又一丛的毛。  “刷牙用的。沾上牙粉给我刷干净。”赵阔粗暴的扳开了婉儿的嘴,闻了闻,然后倒抽一口凉气,放脱了对方,叫道:“幸好你不抽鸦片不抽香烟。快点,否则杀你全家!”  抽噎着的婉儿只好一手摁住胸前的床单,一手用那小刷子刷自己的牙,耳边传来赵阔得意狂笑:“我可是远东发明牙刷的人呢,妈的,不过没想到有个该死的西洋佬先发明了。”  事实上,赵阔一直致力于搞出牙刷来,比买到后膛枪重视百倍。  后者他根本不会弄,只能听天由命,而牙刷他确实发明出来了,某天他突然想到如果一个木板上打上眼,然后用猪鬃搞成刷子不就是牙刷吗?  然后,当然的,理所应当的,他命令他那时候还没死的侍卫小丁子给他搞个类似的东西,可怜的小丁子在一块小竹板上历经千难万险穿了十几个洞,然后给他缠猪鬃。  赵阔拿到那小刷子后一直得意洋洋的认为自己发明了牙刷。  结果是赵阔在广东发现洋人有牙刷!  这玩意早在1780年就被西方人发明了,发明人和赵阔处境差不多,一个是在监狱里,一个是荒岛漂流,那时候刷牙主要是用布擦牙,那家伙和赵阔一样在监狱里郁闷,想到能不能搞一个小刷子,结果他采取了和赵阔一样的构思,发明了牙刷。  赵阔郁闷了几天,后来又高兴了,他发现几个将领的亲卫都在满手血的给头儿穿牙刷,原来上有所好,下必从蔫,赵阔天天炫耀,手下大将也跟着使牙刷显摆。  现在婉儿小声哭着用那坚硬的猪鬃刷牙,还把自己牙龈刷破了,但等她扭头一看,顿时嚎啕大哭,她看到了赵阔在干嘛。  赵阔正在她身边用剪了半截的狼毫毛笔刷牙!  事实上,关于这个广东征服者的传闻民间早传遍了:赵阔这家伙是个可怕的粗人,他不会写毛笔字,每到写字的时候,他倒转笔杆,用毛笔杆头写字;而他的毛笔头竟然用来擦牙!  这在满清平民里自然是爆炸性新闻,但事实是赵阔确实这么干。  他写毛笔字不行,用鹅毛杆硬笔写,在牙刷没编出来之前,他确实用剪了一半的毛笔刷牙。  但这些在百姓眼里,那是不折不扣可怕到极点的野蛮人啊!  文房四宝你就用来擦牙啊?你不是恐怖的野蛮人是什么!  看到这大王真的用半截毛笔擦牙,和满腹文章的李明昌相比,这简直是个山顶洞人啊,本来能成为一个才子偏房的婉儿能不哭吗?  而赵阔一边拿毛笔刷着牙一边纳闷:“你妈的哭毛?老子把珍爱的手工牙刷给你用,自己不得不用毛笔代替,都对你这么好了,你哭啥啊?”  “别哭了!杀你全家啊!”赵阔漱口完毕,扭过那美女的口腔,闻了闻,舒了口气:“总算口气小了点。”  说罢,直接把婉儿扔到床上,哈哈大笑着扑了上去。  太阳一射到脸上,婉儿就醒了过去,第一反应就是继续哭。  但她没来得及,睁开眼后就被旁边枕头上堆成堆的耀眼珠宝惊呆了。  赵阔正在镜子前自己校对着西洋领结,他今天穿了一套怪异的西洋燕尾服,从衣架上拿下崭新的高顶礼帽,试了试,然后拿在手里,坐到床边,抚摸着婉儿赤裸的躯体,笑道:“小美人,你白天更加漂亮啊。”  “这些是?”婉儿忘了用哭来表达女孩的矜持,她毕竟是个出身下贱的女孩,不懂上流社会的虚伪,瞪着大眼睛俯在床上指着那珍珠项链等首饰问道。  “都是你的。”赵阔无所谓的说了下:“一会有人给你来试洋装,给我好好穿,敢哭杀你全家!”  “大王!”婉儿一把揽住了赵阔的摇,眼里泪流着,喊着这怪异的称呼。  “大王?”赵阔瞠目结舌。  “大王,我是您的人了,我一定好好伺候您。贱婢出身卑微,以后见了正房太太也一定要好好伺候…….”婉儿抱着赵阔泪流满面。  “哦,你还是处女啊。”赵阔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接着不解的说道:“什么正房?你就是正房。我不信这世上还有你这种DNA的美女。”  “我是正房?”婉儿身体往后一歪,大眼睛满是震惊,结结巴巴道:“我只是花船上的,我是丫鬟,我的脚…….我…..我怎么能是正房…..我怎么是…..”  赵阔刮了一下这美女的鼻子,笑道:“你这么漂亮怎么不能当正房了?”戴上了西洋礼帽,赵阔摸着那张凝脂般的脸道:“我马上就要称帝,你就是我的皇后!而且你知道我信洋教的吗?洋教只能一夫一妻!你不仅会是我的正房,而且我还会在天主教堂明媒正娶你,到时候做征婚人的将是法王朝公使布尔布隆先生。全球轰动的婚礼啊!啊哈哈!一世一生,你都是我唯一的爱人。”  说着,赵阔从枕头上那堆他抢来的珠宝里挑了一颗钻戒,戴到了婉儿手指上,笑道:“亲爱的约瑟芬皇后,我爱您一生一世。”  婉儿好像完全呆住了,好久她泪流满面,一把狠狠抱住了赵阔的腰,大叫道:“大王,我也跟随您一生一世。”  “你叫我大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准再叫我大王,你这完全是鄙视我啊!”赵阔满脸郁闷的说道。  
  1854年9月,在赵阔称帝快一年之时,一艘商船航行在蔚蓝的广州近海上,这是一艘英国横式布帆双桅船――美国注册船“巴黎大道号”,两天前自广州驶向上海,载有10箱鸦片、压舱的10000银元和其他散货,船上有船长水手等17人和货主8人。  船上栏杆上靠着一个满清服饰的中年商人,长发披肩的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蔚蓝的波涛和围绕船帆飞舞的海鸥,这时金发碧眼的葡萄牙籍船长也叼着烟斗走上了甲板,笑着用熟练的粤语给客商打招呼:“张先生,今天不会晕船了吧?”  “史密斯船长,多谢您关心啊。”老张笑了笑,用宁波话说道:“今天真是天气太好了,天气好,心情也好,这船根本一点也不颠簸,怎么晕船?多美的碧波万里啊。”  “呵呵,有点好过头了。”史密斯走到老张身边,叹了口气:“连风都没有,船大风小,我的船走得就像只蜗牛。”  “我都不着急啊,你着急什么?”老张呵呵一笑。  “大哥,帮我编上辫子吧。”这时,又一个年轻人拿着一把梳子一手笼着自己的头发,大步走了过来。  “离大清管的地方远着呢。弟弟啊,回到上海就不能试试打散辫子在大街上走是什么滋味了。”老张笑道。  “没辫子我难受啊,再说广东这地方太热,披头散发老出汗啊。”小张愁眉苦脸的说道。  “这孩子。”老张没奈何,接过梳子开始给弟弟做辫子的准备工作,旁边的船长很有兴趣的观察着,笑着自言自语道:“简直和印第安人一样。”  “各位老爷先生们,喝茶吧。”一个船员打扮的广东本地人,满脸堆笑的端着一个茶盘跑了上来。  “谢谢你,李。”船长赞许的接过李递过来的一杯茶,说道:“李,你是我雇佣过的船员里面最勤奋的一位管膳员,要不要我给你加工钱,以后就跟着我干吧。”  “那感情好啊,船长大人,以后您就是我的皇上了。”小李一脸大喜的模样,还做了个下跪的表示,葡萄牙船长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人,只要肯努力,就有出头之日。”老张在旁边跟着赞许。  “老爷说得对啊。”小李把茶盘放在消防柜上,指着船长腰里的左轮手枪,笑道:“船长大人,现在我没什么事情做,我给您擦擦枪吧。”  “好啊。”史密斯把枪抽出来,下了六颗纸子弹,装进了自己口袋,把空膛枪递给了手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夸奖,小李提着左轮手枪,还不满意,他笑眯眯的转向两位兄弟道:“两位老爷,我看你们也有4支长枪,我一块帮您擦擦亮吧。”  “哦,有劳小兄弟了。”老张感激的说道。  勤快的小李看他们聊兴很浓,一会又转回来给他们三个搬来三张凳子,然后才转身下了甲板,船长、客商兄弟三人就坐在甲板上船帆的阴影里,看着碧波无垠的大海,一边享受中国茶,一边谈这谈那,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时,“巴黎大道”号的船长突然停止了高谈阔论,他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朝船尾洋面眺望,那里出现了一个阴影――一艘挂着三角帆的大木船正在他们后面急急驶来。  因为巴黎大道号相比微弱的风力显得太大太重了,几乎是蜗牛般前进,而后面这条船比它小很多,自然速度比巴黎大道快很多,两船距离飞快的再缩小。  “船长,怎么了?”看船长沉默的可怕,张家兄弟也走到船舷边,和船长并肩张望后面那条船,却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只希望那是一条货船。”史密斯长出了一口气,取下口里的烟斗,在船舷上把烟斗里的烟草和灰烬磕进了大洋之中,在黑色蝴蝶一样飞舞的灰烬中,慢慢的把烟斗放进了口袋,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过船后那艘木船。  然而当这艘木船驶进到距离巴黎大道号不足五十米的时候,甲板上来回活动的人头数量立刻暴增,木船放下蜈蚣腿一样多的大海桨,猛地摇动起来,速度立刻更快,直如一条巨大的蜈蚣般猛地朝“巴黎大道”号窜来。  从那木船甲板上的人数猛地增多开始,史密斯的脸就立刻变得煞白,他猛地大吼起来。  他大吼的是:“海盗!海盗!海盗!找武器!”  但他们是条商船,哪里有多少武器,船员里唯一的武器就是船长的左轮手枪,和客商们的四条长枪。  船长和张家兄弟等人蜂拥到到厨房,刚摸起自己油光滑亮的枪械,船就随着一声碰撞的巨响一阵猛摇,几人都摔在了地上。  那海盗船撞上了巴黎大道号的船身。  “跟我来!”船长从地上爬起来,朝甲板上冲去,身后跟着四个握着长枪的客人和他手握一根铁棍的大副,船上水手也操起棍棒跟上了他们。  一上甲板,已经一片烟火和惨叫之声。  海盗船一撞巴黎大道号,就扔上来大量的“火罐”,爆炸后烟火四起,随后,海盗鱼贯爬到船上。  舵轮旁一个水手已经被刀砍伤了,身体趴在舵上,这时候,另一个面色黝黑、脸上有条大疤的海盗对着他后脑就是一枪,顿时舵轮上洒上了一片血。  这些都是发生在史密斯等人眼前,史密斯咬着牙举枪瞄准那个射杀他水手的海盗,一边大吼道:“射击!”  说罢就狠狠的扣动了扳机,但没有他想的情景,枪口火光乍现,这些匪徒仰面倒地――仅仅是枪上铜帽子咔哒一下冒了点火星就没有动静了。  这是怎么回事?惊呆了的船长才想起自己为了擦枪,已经卸下了子弹,刚才事起仓促,他一个商船船长根本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全然忘了这回事,竟然用空膛射击。  他手忙脚乱的去掏兜里的子弹,旁边却也传来惊异的叫声,原来客商四条前装枪竟然也毫无反应,明明填装完毕,却连个铁皮也没射出枪口。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得意的狂笑,船长他们愕然的扭头看去,却原来正是管膳员小李,他脚踩着船舷栏杆,一手握着弦索,哈哈大笑道:“笨蛋!枪管里早被我塞进纸了,你们射毛吧!”  说罢,纵身朝下面的海盗船跳去。  “这家伙是海盗内奸!”船长急得都要哭了,刚掏出一把子弹,一把斧头旋转着飞了过来,正正砍进了史密斯的脸里,顿时这个高大的葡萄牙人脸上插着那把斧头朝后仰面摔倒,带着一串血珠子飞舞在空中。  “给我宰光他们!”那个扔出飞斧的刀疤脸狂笑着下达了命令。  海盗们狂叫着举着火枪刀斧冲了上来。  “哥,怎么办?”弟弟握着废了的火枪,惊恐万分的扭头问大哥老张。  老张猛地扔下枪,空着手大叫:“都是你们的!各位大爷,只要饶命…….”  但话没说完,在弟弟的注视下,老张半边脑壳带着肩膀上的一片肉一切被砍了下来,血和脑浆飞溅了他弟弟满脸。  “哥啊!”小张难以置信的张着嘴看着他仍旧直立的哥哥,任凭溅满脸的血往嘴里流,但还没来得及用恐惧或者悲痛代替震惊,一把冷酷的巨斧就横着劈开了他的脖子。  船上木匠原来提着把斧头跟在船长水手后面,看到海盗们肆无忌惮的屠杀幸存者,木匠吓破了胆,见无处可逃,他扔了斧头,一头跃进了浩瀚的大洋。  “哇哈哈。打赌谁能刺中?买了!买了!”在背后“巴黎大道”号上海盗的狂笑中,木匠拼命前游,一根长矛擦着他耳朵刺进了大海,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然后后心猛地一凉,碧蓝的海水里顿时泛起了腥味的红波,木匠哀叫了一声,在海盗们的大笑声中,带着后心上的矛杆沉入了海底。  “沙宝哥,10箱都是上等的印度货!今个赚了!”踩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两个海盗拎着从货仓提到甲板上的一箱鸦片,朝头目――那个砍死船长的疤脸海盗报喜,两人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这个被称作沙宝哥的海盗头子,看了看,只是冷笑一声,有些落寞的说道:“这些玩意就值得这么高兴吗?在几年前这点财算什么?那时候咱们才叫风光…….”  就在这时,背后一个声音惊恐的大叫起来:“沙宝哥,看后面!”  沙宝哥扭头朝船尾大海看去,只见一艘大小和他们海盗船类似的三角帆船正朝他们行驶了过来,看了三分钟,沙宝哥猛地放在搭凉棚的手,皱眉骂了起来:“玛勒格碧的!十字旗!”  接着站在“巴黎大道”号甲板上的他猛地指向自己的海盗船,朝手下大吼道:“宋狗子来了!立刻回船,快走!”  而他们身后那艘船船首炮台上正矗立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年,他手里拿着一根“千里镜”,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前方不远处贴在一起的两艘船。  “大人,怎么样?是不是海盗?”他身后一个提着来复枪的赤膊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大声的问话的声音竟然是稚音。  “八九不离十,那大船明显是商船,没看见上面有烟吗?”他旁边一人回道,却是穿着齐整的一个壮汉,手提一柄锯齿大刀。  这时候,那少年放下千里镜,转身面对部下,露出左眼上的黑色眼罩,这年轻的独眼龙冷笑道:“不仅是海盗,而且我还认识这艘海盗船呢。沙宝仔大哥,一年没见了啊!”  接着他猛地抬头大吼起来:“发现敌船!升满风帆!桨手就位!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1854是个分界线,在此之后,所有的海盗,不管是广州沿海的、福建沿海的、兰芳公司的、乃至基地在安南的海盗都咬牙切齿称那面“蓝底十字海洋旗”为“宋狗子”。  而在此之前,他们也为赵阔的“丰功伟绩”喝酒庆祝过,为满清的马上完蛋大笑过,为汉人的崛起自豪过,海盗如果不谈吃饭营生,在闲暇时间也是仇清爱国的。  潮州府人沙宝仔甚至爱太平天国和海宋爱到放弃营生去给赵阔拎着脑袋帮忙。  那时候,他感到的是无比荣耀,他绝不会想到赵阔的脸比大海上的天气还易变。  沙宝仔出身在一个广东潮州府渔村里,但他从15岁就开始过遇到英国军舰当渔民、遇到商船当海盗的生涯,直到30岁的他成了当地最大海盗团伙的头子。  那时候很风光,英国人根本分辨不出中国人的长相,也无法识别商船和海盗船,大洋上到处是待宰的肥羊;  而满清水师腐烂到根里去,根本不是水师逮海盗,而是海盗逮水师,海盗们肆无忌惮的把逮住的满清水兵切去耳朵鼻子带给他们家人要赎金,满清水师看到海盗船跑得比兔子都快,而且那里面到处是兄弟,根本不会和海盗为难。  从水师下来就当海盗,从海盗出来就去当满清水师,谁叫这群人熟悉当地海域呢?  海盗和满清水师根本就是一家人,一起吃商人。  所以沙宝仔根本不屑满清招安,虽然去了水师就是个管带级的大官,但那发财和逍遥比的上海盗吗?  但1853年,他在意了一份兄弟的招安,他有江湖义气、有民族精神,他虽然是个匪徒,但他首先也是个人。  在潮州府的酒楼里,那个长着深邃眼睛的精瘦年轻人对着他抱拳:“在下胡潜,原是潮州天地会堂主,现在给平南侯卖命,哦,马上就会是宋皇了。久仰沙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沙宝仔那时候摸着脸上的那道刀疤,哈哈大笑:“原来是天地会的胡大哥,我听说过你,你原来是潮州府衙门的衙役头对不?后来听说和上司的嘉兴师爷闹僵了,就去投奔太平军了,您可是这块地的大名人啊,我几个小弟还过过您的手呢。”  在著名的“潮州白无常”手里过手?不死也要脱几层皮!――这就是出生在差人世家的胡潜当年的名声,沙宝仔那几个小弟在他手里非死即残。  但白无常胡潜毫无羞怯之意,他呵呵一笑,伸手指着主位请他落座。  “听说你们刚打下广州了,了不起!说吧,赵皇帝想请我做什么?”沙宝仔笑着说道:“我可比不了他,是太平天国的大英雄,我就一个小海寇而已。”  “陛下有事相求各位海上豪杰。”胡潜笑眯眯的说道。  “打仗我不行,我手下都被我惯坏了。”沙宝仔先封死了他不想进的门。  “不是打仗,是想请熟悉海况的各位弟兄,帮着运几个兄弟。”胡潜诚心实意的说道:“而且陛下想请您去海京看看。他很景仰各位海上豪杰。相信我,这是次发财出名的机会。”  沙宝仔犹豫了几天,本着对天地会和太平天国的好感,尤其是那句“发财”的感召,不顾手下的担心,真的跟赵阔手下的大“特务头子”胡潜去了海京。  但是在海京,原先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站在叶名琛原总督府的门前,沙宝仔没有机会考虑恐惧,只是兴奋――这以前是广州心脏的地方,没想到今天我这个海盗能进去看看,真他妈的是世道变了。  但惊喜不止这个,守卫一声大喝:“陛下驾到。”一身黄袍的赵阔微笑着朝他走来,指着目瞪口呆的沙宝仔,赵阔看向自己的手下胡潜问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沙宝仔老弟?我来接他了。”  皇帝亲自来门口接他?  还以为要三跪九叩的沙宝仔登时被这殊荣打晕了。  赵阔亲自拉着他的胳膊进了总督府,还一边给他介绍各个建筑的作用:“这边我给法国领事了,那个院子是军部的,朱清正他们就在那里,佛山白头,你听说过吗?”  最后目瞪口呆的沙宝仔被赵阔牵进了他的客厅,这个新皇帝就和他面对面坐着,空着上面高台上那座高高的“龙椅”。  原本一心预备着三跪九叩的沙宝仔,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手足无措的他在丫鬟上茶的时候都下意识的起身想跪下。  那边赵阔对这只是笑了笑,他说了自己的打算:“沙老弟,你不是我的人,不必客气。海上仙嘛,呵呵。我请你来,主要是为了一件大事。”  “陛下请讲!”沙宝仔立刻点头叫道。  “你知道福建小刀会吗?他们也是天地会的下属,现在是我们大宋的忠义之士,几个月前,福建小刀会起兵杀清妖,占据了闽南十八县,但是清兵猖狂,小刀会兄弟攻势暂挫,一部分兄弟从陆上潮州撤入我境内,但另一部分孤军坚守悬岛厦门城,没有足够海船撤离,已经被满清封锁。”赵阔盯着沙宝仔说道:“我的士兵正攻取韶州、连州,清除境内满清余孽,没有兵力从陆上救援或者增援他们,除非从海上救援这些好兄弟,而我大宋暂时缺乏熟悉福建沿海的志士和海船,因此想请您祝我一臂之力。  赵阔伸出手一挥道:“小刀会是我反清复明的大英雄啊,他们孤军起义,占领厦门等地,大张了我汉人雄风,但奈何满清奸险,而我力量暂时薄弱,无力陆地进军救义士豪杰于水火!但是我汉人本是一家,怎可见这些英雄豪杰被清妖所害,所以我一定要救出厦门小刀豪杰!但我缺乏海船和得力水手,请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多谢陛下厚爱,我….我…..我其实也没多少武装船只,势单力薄……”沙宝仔知道了原来这皇帝求自己是个挺进厦门沿海救援的任务,有些犹豫:接人不难,只要把握住潮汐,把船开上去就可以了,但是说不定就遇到满清水师的阻击,这不是没有风险的。  赵阔冷眼打量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沙宝仔,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曾经的黑道怎会不知道“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他笑道:“沙兄弟,这次根本不是你一家人去,我联系很多海上豪杰,而且我会给你丰厚的酬劳,并且,我会赐给你海义侯的称号!今天晚上的盛大宴会上,和你那些好同行问个好吧。”  “什么?”没想到竟然还有广州其他海盗在这里,沙宝仔愣了。  晚上的宴会上,沙宝仔真的大吃一惊,不仅是认识的海匪,还有只闻名没见面的传奇大人物,这位广东新皇帝难道是海盗们的好朋友、大救星?  比如“大头羊”这个中父西母的混血儿也到了,这家伙论说应该是赵阔的大仇敌啊,他率领的海盗船队因为英国人强硬政策,被迫驶入内河,到了广西,还参加过一阵太平天国起义,但他认为自己和部下受不了那些苛刻的军规,又反叛太平天国,加入清军,和太平天国交过战,后来成为了广东水师,现在居然又成了海皇的好朋友?  鼎鼎大名的“阿九”也到了,这个女人生活在澳门,她的丈夫是个洋人船长,她仗着这个关系,肆无忌惮的抢劫商船,还充当海盗销赃的中介,是海盗里有名的“九姐”。  而最牛的人是一个年轻人,他居然是“孙寡妇”的特使,孙寡妇的丈夫原来是闻名广东沿海的海贼王,有一段时间广东所有海盗都听他指挥,只是死后,组织再度分裂,加上英国人军舰的清剿海盗,如此强大的海盗组织灰飞烟灭了,尽管她的势力有所走下坡路,她也据说好多年不干了,在广州城郊开了个大赌场,但孙寡妇仍是所有海盗敬称的“大姐头”,海皇能请到她的特使出面,足见大宋的诚意。  这些巨盗被赵阔请到一起,只是一个目的,请他们凭借自己卓越的航海技术和船只,来次厦门海上大营救。  而救的是天地会小刀会成员。  广东贪腐横行,帮派丛生,海盗很多也和天地会有联系,看赵阔这么仗义的费心费力的请他们去救援兄弟,很多汉子也心生敬意,包括沙宝仔。  顿时“反清复明、救下小刀兄弟”的狂吼回荡在巨大的宴会厅。  在这海盗盛宴上的狂吼之后,赵阔笑着用两手压下这群海上豪杰的狂吼之声,他大声叫道:“我还要给大家介绍一位豪杰。”  压轴大戏?谁那么有面子?  宴会上的海盗们放下了杯子,眼睛齐齐的盯向走向偏门的赵阔,看着他打开门,笑眯眯的从门外拽进一个人来。  等听到赵阔的介绍后,所有海盗都大吃一惊,这个人根本就是所有海盗的梦魇。  ===============  本卷因为是称帝前后这段时间的,因此称呼有变化,并且相比前一章,本章是倒叙。  
  协赵阔并肩走进来的不是中国人,而是个矮壮而丑陋的金发洋人,他站在前面正中,傲然用一双鱼泡眼扫视了在场的奇形怪状的人,嘴唇挑衅性的翘起,露出两颗金牙,然后从牙缝低声用英文说出一句粗野之极的话:“玛勒格碧的,海盗的晚餐啊!”  这句话赵阔听得明明白白,但只是微微一笑,接着大声对他的客人们介绍这位洋人:“各位,这位也是个海上豪杰,大英帝国的勇士威廉•戴维森船长。”  “大金牙戴维森!”一听这个名字,宴会上十几波海盗顿时有人立刻知道了这是谁,纷纷脸色大变。  威廉.戴维森并不是海盗,相反,他是一个赏金猎人。  如同一条嗜血的鲨鱼,游弋在中国海之上,用海盗的脑袋去换大英帝国的赏金。  因为满清的腐败和对海洋的鄙视,到了19世纪中叶福建广东沿海到处都是海盗,厦门的英国领事估计仅仅在福建沿海就活跃着不下3000名中国海盗。  而依靠腐烂到根里和海盗沆瀣一气的满清水师去消灭海盗维护列强的在中国海的贸易利益,完全是痴人说梦。  所以英国炮舰越厨代疱,替满清维持海洋秩序;英国政府鼓励这种行为,每颗海盗脑袋(或者活捉)支付奖金20英镑。  有利益就有生意。  很快,洋人私人性质的护航和猎杀海盗行为也开始了。  这群人被称为大海上的赏金猎人。  威廉.戴维森就是其中最狠的一个,因为他的船虽然不是军舰,但实力却是任何中国海盗船都无法抵御的武装船。  一百零五吨的“斯派克号”双桅纵帆船,长七十英尺,宽十九英尺,深八英尺,上有一层甲板和两根桅杆,它配备着九门炮、二十三支毛瑟枪、五支手枪、十把弯刀、四支长矛和五根梭标,并有十一名水手。悬挂英国旗,通航证由香港总督签发船长、大副和炮手是英国人,大多数水手是马尼拉人。  这艘武装船和本土海盗船实力相比悬殊到,几乎可以对任何海盗船只为所欲为。海盗船只要被它盯上,根本打不过,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唯一有机会从它手里活着逃命的法子,就是利用洋人根本无法辨别中国合法渔民还是海盗的漏洞,在它逮到你之前,把自己船上的所有武器扔到海里,装成一艘普通渔船接受检查。  戴维森也已经让几十条海盗船见阎王去了,那名声绝对比满清水师提督可怕一万倍,听说是他,就听见“啪啪啪”杯碗落地摔碎的声音在大厅里此起彼伏。  戴维森这粗野的洋人只认钱不懂满清文明,他没有辫子,不会你请客送礼贿赂就放了你的。  赵阔预见到了这反应,谁家把猫和耗子请到一块来,不这样啊?  赵阔这时才指着戴维森说道:“我这次只想救出被困小刀会兄弟。这先生我花了大价钱雇佣而来,他将提供火力支援。不仅他一个,还有其他火力强的洋船提供火力,保护船队冲破封锁线,兄弟们放心,清妖除了啃百姓外就是一个软蛋!有他这样的武装船在,运输船队会很安全,戴维森保证为我把满清的任何战船都送进海里喂鱼。而且我要会给各位肯助我一臂之力的船只开大价钱,不会让兄弟们白做、白跑!”  闻听戴维森原来也只是个雇佣兵,不会和自己为难,海盗们心全松了,而且听戴维森那艘可怕的船,赵阔竟然开出这样的天价,自己如果出船出人,虽然船不可能像戴维森的西洋船那么厉害,但料想也亏不了哪里去,应该还能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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