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下边长嘴唇长出许多小泡图片该怎么做

是不是好久没看到印度的奇葩美食了,接下来小编再让大家见识一下印度人的美食魔力。今天老奶奶准备露一手,给大家分享在野外做这么大一条鱼。看看老奶奶是怎么做出大鱼料理吧。

图中的这条鱼真是巨大啊。把大鱼放到石头上,把鱼表面处理干净。说实话,这种鱼还真是少见,嘴巴尖尖的长长的,像刺一样,不过你们知道这种鱼叫什么吗?

处理好鱼,老奶奶开始收拾这些新鲜的蔬菜了。这些蔬菜看上去还蛮新鲜的,西红柿好想吃一口啊 。

老奶奶烧好了火,把锅烧热,然后往锅里倒入一些油。把切好的蔬菜倒进锅里,有青辣椒,洋葱,西红柿,还有翠绿翠绿的葱。满满一锅,翻炒几下,好香啊。

老奶奶一边翻炒蔬菜,一边捣碎葱姜。

锅里的蔬菜炒的差不多后,老奶奶把那条鱼拿起来了,她是要把整条鱼放进锅里?是的,老奶奶直接把一大条鱼放进了锅里。

整条鱼盘在锅里,很巨大的样子。老奶奶的做法真是太有创意了!

接下来,老奶奶把黄色的咖喱粉,还有红色的辣椒粉撒在鱼身上。

往锅里倒水,满满炖煮。

煮了一段时间,鱼变成这样了,看上去还是美味的。

估摸着快要出锅了,老奶奶在锅里撒上了香菜调味。

美美的大鱼就做好了,把鱼放在香蕉叶上,老奶奶叫来家人一起吃。

看到这么大的鱼,你敢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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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婚》小编准备了最新的文章和大家分享!该文一气呵成气吞山河,男主宸宁之貌,女主国色天香。主要讲述了田雨欣贾俊的爱情故事。

雨欣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看楼栋间的层叠交错的万家灯火,心头却有一丝说不出的伤感。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下班回家对她来说好像变成了一种负担。

脚步停在小区门口,竟然有些迈不开步子。可转念一想到家里可爱的儿子,心头暖暖的。一进门,小家伙便跌跌撞撞的冲向了她,刚刚一岁的小朋友走起路来总是横冲直撞的。每天回到这个家里,对她来说,最温暖的事莫过于就是看到这个小家伙了。

锅里热着的饭早已是半凉的了,雨欣苦笑了一下便匆匆吃了几口,她一边洗着碗筷一边逗着孩子说话,这个小家伙可劲的嚷着要妈妈,满脸认真的小样子,恁可爱了。

她拉着儿子的小手悄悄的回了自己的卧室,可是不敢惊动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公公和正在书房打游戏的婆婆。田雨欣今天加班又回晚了,公婆的脸色可以赶得上青蛙脸了,在这个家里,她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默了,不由自主的又在想一直绕在心头的那个问题,这个婚姻真的还走的下去吗?按这个女人的性格来说,她还真不是一个轻易会说离婚的女人,田雨欣是一个简单的女人,简单到她的世界里只有上班、下班回家这两件事,没有多余的应酬和交际。她也是个保守的女人,她脑子里的男人只有老公贾俊和儿子东东,即便单位里的某男同事对她早已青睐已久,她也从不多看一眼。她是个很知道分寸的女人,永远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里。

七年前,田雨欣,和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样,对于爱情和婚姻有着自己的憧憬和幻想,可是偏偏她是一个保守派,保守这个词在我们中国的文化里用在女孩子身上,应该算是一个褒义词,但用辩证法的角度来看作用在田雨欣身上就是福兮于“保守”,患兮于“保守”了。福呢是田雨欣已经25岁了,竟然还是一个处女,这和她保守的观念有着直接而又密切的联系,也让后来遇到她的贾俊着实兴奋了一段时间,在快餐文化的年代里,适婚年龄竟然能让自己遇到一处女,算是捡到宝了,这几率比中500万彩票的几率恐怕都望尘莫及。咱再接着说患,雨欣只谈了这么一次恋爱便把自己给嫁了,她嫁给了自己的初恋,比她大两岁的贾俊,她嫁的懵懵懂懂,同样是拜“保守”所赐。但是现在,此时,田雨欣后悔了,不后悔自己守身如玉,后悔不应该只谈了一次恋爱就把自己给嫁了,也许初恋真的不是用来嫁的。随着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她的男人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嗯,今天临时开了个会,晚了点。”

“和同事们吃的工作餐。对了,又到交款日了,这个月的房贷你交给妈了吗。”

看着他从卫生间里出来,雨欣和被坐了起来。

“嗯,快要累死了,这一天的。”

“贾俊,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觉得现在的我们还像夫妻吗?说实话。”他正在拉被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用戒备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睡在自己枕边7年的女人。现在的他坦白说对田雨欣其实也确实没有多少所谓夫妻之爱了,这个女人于他而言就好像一件用了多年的电器,结实耐用还省电,关键是每个月还自动还房贷,而他贾俊的工资基本都存着了,对于这个一贯精打细算的男人来说,枕边的这个女人与自己还有多少感情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这个女人自带的这些好处倒是实实在在的很。后来的雨欣时常在想,贾俊是个很会挑女人的男人。

贾俊留给雨欣一个沉默的后背,其实,他也挺累的,身累,心累。

2008年,国人都会记住这个年份,因为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2008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年份,这一年,北京奥运会让举国上下无不一片欢腾雀跃。而对于田雨欣来说,2008更有着另一层特殊的意义,那一年她脱单了,认识了比她大2岁的贾俊。2008年,田雨欣25岁,贾俊27岁,两个大好青年在一场风花雪月的相亲中相识了。25岁的这个小女子却毫无什么实质性的恋爱经验,对于谈恋爱有些傻傻的发懵。

之所以说无“实质性”的恋爱经验,是因为追小女子的人倒是一直都有,可是这个小女子从来都是来者必拒,她害怕,大学四年里,她看到了太多的校园堕胎,这让她对大学里的恋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青春和恋爱就像一对很甜蜜的男女朋友,可是这对男女朋友却只顾着甜蜜,对甜蜜后的责任总是处理不当,人们总说青春是疼痛的,可这疼痛何尝不是青春自找的呢,自作孽,不可活也,小女子可是深谙此理的人。

每每看到此种事情,她都觉得实在是作孽,小女子不信佛,但却相信心中有佛佛常在。小女子常常在想,到底什么是人性中的善,什么又是人性中的恶呢?人们往往对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会有怜悯之心,而对于自己身体里的一个生命,却可以如此轻率的对待,轻率的让一个生命出现,又轻率的让一个生命离开,一个念头就可以决定这个生命的生或死,一念之间,一朝之孽就做下了。看的多了,竟然对谈恋爱这个事情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抗拒,更对男人这种雄性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对大学里的恋爱甚至是有点不屑一顾的,没有承担的恋爱有着一种轻飘飘的苍白,就像小时候用洗衣粉水吹出来的彩色泡泡,虽然在阳光下五彩斑斓,但是维持不到2秒钟,破碎时甚至不会带走一粒尘埃。

直到后来她遇到了贾俊,这个笑起来像一道阳光的男孩子慢慢的变成了她的那个青春,小女子依然还是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两个人的关系。两年半的恋爱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是结婚的最佳时间。雨欣记得很多婚恋专家说过,谈恋爱的时间不宜过长,恋爱的时间越长,走进婚姻的可能性就越小,婚姻和恋爱是成反比例生长的,这个逻辑思维雨欣还是有的。对于贾俊,后来离婚后的雨欣有时深夜里一个人细想想,她对这个男人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但也不是不爱,还是两年多的恋爱里,她已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笑容,习惯了太多关于他的每一个习惯,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有时它会让你看清真相,可有些时候,你越想看清,往往越是看到模糊的影子,并把这影子当成了真相。

2011年5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27岁的田雨欣与29岁的贾俊走进了婚姻的围城。为什么不是殿堂而是围城?小女子后来的理解是,婚姻是殿堂,但过日子绝对是围城。这首先围上来的就是公公婆婆,公公还好说,在中国几千年的家庭发展史中,公公还是比较好搞定的,可是这婆婆,小女子心中一声长长的悠叹啊。挑剔苛刻的婆婆,朴实善良的雨欣,这场婆媳之间的拉锯战,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只是那时的她还曾经天真的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吗,只要我真心的对婆婆好,我想她也不会对我坏到哪里去的”。以今天过来人的眼光看,小女子真是涉世未深,凶多吉少啊?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初入婚姻的田雨欣,对于婚姻这件事情有着美好的憧憬,她把婚姻理解成爱情的延续,她是一个踏踏实实的小女子,她希望和身边的这个男人可以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婚后一年,婆婆公公的第一次登门,让这个小女子清醒的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把婚姻这件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那年冬日里的一个周末,还在睡梦中的雨欣被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她睡眼惺忪的开了门。

“雨欣啊,雨欣,你这是,刚刚起床吗?”

“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我们不能来吗?”“哦,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可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去接你们。”

“别说这么多了,先赶紧把这些牛羊肉啊什么的,放在冰箱里吧。”雨欣一边往冰箱里塞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坐在沙发上的公公婆婆,这突击检查还真是够突击的。

“爸,妈,喝水,先歇会吧,这一路上拎着这么大一袋子东西,累坏了吧。对了,爸,妈,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啊,我给贾俊打电话,咱们中午一起出去吃吧。”

“雨欣啊,你忙你的吧,没事,我和你妈又不是什么外人,你不用这么拘谨。”听到公公这么说,她一直绷着的那根敏感神经终于松了一下。

“出去吃什么啊,现在外面的饭菜多贵啊,我儿子挣钱那很累的,就在家吃吧,你,不会做饭吗?”

“我…我…会…会…。”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的话,我一定要看看我现在的笑容有多假,天哪,我竟然撒了这么大一个慌。贾俊赚钱累,难道我不赚钱吗,我赚钱也很累,好不好。看着婆婆那凌利的目光,小女子硬是生生的逼着自己说出了一个平生唯一一次最不想说的一个“会”字。

乘着去卫生间洗漱的空挡,雨欣拨通了贾俊的电话:“老公,你下班快点回来吧,你爸妈来了,救场啊老公!”

正当雨欣拿着一把刀对着菜板上的土豆上下左右比划着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时,忽然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她兴奋的冲了出去。

“老公,你回来了,累不累啊?”一边说她一边脱下了贾俊的上衣外套,接过了他手里的公文包。贾俊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小娇妻,趴在她耳朵上悄悄的说:“这还是我媳妇吗?有点不习惯啊。”

“讨厌。”雨欣隽美的脸上略过一抹绯红,一抬头,看到了婆婆那能射出刀子来的眼神以及伸在半空想要接过公文包的手。

“小俊,今天下班这么早啊。”公公最先打破了沉默。“哦,今天一早去了一趟广告公司,办完事,再回公司的话也正好下班了,所以就索性回家了。爸,你们这一路累坏了吧,你们坐着,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好,好,看看我儿子的手艺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你老爸我的真传啊。”

“好什么好啊,瞎起哄,哪有大老爷们下厨房的啊,男人下厨房,那是女人的失职。”正在厨房偷吃一块西红柿的雨欣,听到失职这个词时,着实狠狠的噎了一下,吃西红柿还能噎住的估计全世界也就她田雨欣一人了,此时的她,整颗心就好像被放在了过山车上,胸腔也快hold不住这颗心了。天哪,古代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现代这是一入婚门深似海啊。

“妈,看您说的,哪有这么严重啊,别让雨欣听到了。她不是很会做饭,我每次一做饭,她都会打下手的,再说,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会做饭的啊,她做饭,确实有点浪费粮食,现在物价这么高,还是我来做比较好,我做饭,她洗碗,琴瑟和谐,多好啊。”

“是啊,老婆子,儿子长大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我们不应该掺和的太多了。”“是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用您那个年代男尊女卑的那一套要求我们,这谁做的到啊。”

“好,好,你们父子俩这一唱一和的,配合的挺好呀,我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呀,那女人自古以来就是伺候男人的,你这…”

“妈,妈,我饿了,咱先吃饭啊。”

“嘿,你这个混小子,你给我回来…回来…。”

厨房里的雨欣眼睛无神的盯着窗户外面,不知道是在切菜还是切菜板,菜刀软绵绵的起落着,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贾俊环腰抱住了她,“想什么呢,菜板都让你当菜切了。”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哦,就因为这个呀,我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们那一代人啊,老一代人的想法,什么男尊女卑啊,什么男人坐着的时候女人就得站着啊,这样的想法在上一代人的思想里那不是很普遍吗。可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是80后,我们这一代人要是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中国的离婚率估计得蹭蹭的往上窜,是不,媳妇。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不要当面忤逆老人的意思就好了,他们说,我们也就左耳朵一进,右耳朵一出,就算完事了。你老公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是尊重女性的人,尤其是像我媳妇这么温柔、善良的女人,那必须得好好尊重。”贾俊的手钻过围裙在他熟悉的凹凸间不安分的游走着,“你干什么呀?”

“别闹了,没心情,人家现在哪有这个心情啊。道理我都懂,可是听见你妈那么说,我还是很不舒服。”

“媳妇啊,这样,你看,虽然我们结婚有一年了,可是你们的相处并不多,这次刚好是个机会啊,等过段时间,我妈一定就会觉得,她的这个儿媳妇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懂事的一个媳妇了。好了,切菜这事还是我来吧,你呢,只要在旁边看着你老公帅气的侧脸就好了。”

“老公。”她从后面紧紧的环住了他,很温暖。

晚上洗完澡后,雨欣披散着头发在床上躺了一个标准的大字型,这一天过的啊简直就好像打仗一样,一个字“累”,两个字“真累”。怪不得从古至今都流传说这婆媳是天敌的说法,古训真是至理名言吶。她扭过头看着窗外雪花杂乱的砸在玻璃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碎裂的痛一点点在心里弥漫开,但这痛却并不怎么剧烈,就好像心口里被揉进去一粒沙子,一跳动便会痛,但这痛楚却是可以承受的。她不知道这粒沙子会不会长大?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在抱着她,熟悉的温度让她眷恋,呼吸开始变得不畅,她推开了那双手,一瞬间,毫不犹豫的,这有点出乎她自己的预料。她侧了个身继续睡觉,耳边的热气吹了过来:“媳妇,我都撩成这样了,你还能睡得着。”

“别闹了,困,我要睡觉。”

“媳妇,睡前运动…运动你不做了。”

“睡觉。”卧室里安静了下来,她的意识又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山谷,谷中草长莺飞,花团锦簇,一片祥和安宁之景象。她在山谷里流连忘返,一边走,一边想,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不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吗?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她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那清水,可是,手指刚刚碰到水面,河水便瞬间结冰了,好像被施了魔咒一般,突然冰封,一同被封住的还有自己的手指,她拼命的想要抽出手指,可那手指已浑然没有半点知觉,越是挣扎,自己的整个手臂也被卷进了冰河,每挣扎一分,身体便被卷进去一分。“不要,不要啊。”一个激灵,雨欣睁开了眼睛,窗外透进来朦胧的月色,原来是一个梦,这个梦太可怕了。她看了看身边熟睡的贾俊,再躺下便怎么都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惴惴的不安。

第二天下班,雨欣直奔菜市场,买了一大堆的蔬菜和水果,匆匆忙忙的赶回家,她要把昨天的印象分拉回来一些,所以今天要好好表现。整个晚上,雨欣洗菜做饭,尽管把自己弄的很是狼狈,可在贾俊进门时,总算是饭菜上了桌,期间,公公几次想到厨房帮忙,但都被婆婆拉住了,她晓得,但她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晓得,她不是惧怕婆婆,她只是不想现在正坐在自己对面,津津有味吃着她烧的菜的这个男人为难,是的,她不想看到他为难,便会为难自己,傻女人一般都这么干。

“嗯,媳妇,你进步不小啊,这菜,好吃,表扬一下。”

“好吃什么啊,这么咸的菜,儿子你,吃不下去不要硬撑着。”

“吃得下,吃的下,刚好下饭,是吧,爸。”

“是啊,雨欣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能把饭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婆婆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满脸的不高兴。

“妈,这次是我放盐没有掌握好量,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比这次做的好。”

“你这个伺候家里的男人要小心着的,吃咸了,对肾不好的。”

看着还是拿着筷子在碗里挑来挑去的婆婆和吃的甚欢的老公,雨欣心里还是有着丝丝窃喜的,这么咸的菜,贾俊竟然吃的甚欢,而公公确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老人,可惜的是,他做不了婆婆的主啊。

由一顿饭开始,大家总算是在一个屋檐下开始了云淡风轻的日子,婆婆的挑剔并没有因为在一起后对雨欣了解的增多而减少,老太太依然有着诸多的不满意。

雨欣的战略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开始时,她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把自己的反应神经训练到麻木不仁。

后来,干脆就是晚回家,加班,最好的借口,没班加就和领导要班加,一度让办公室主任一个有些秃顶的老男人乐不可支,

便干脆把自己手里的活也分给了雨欣,两排焦黄的牙齿大赞雨欣是这个办公室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她敷衍的笑过后,便在自己的格子间里埋头苦干。

一个月下来,小女子终于吃不消了。我的大脑里又没有装置删除按钮的,无论听到你妈说我什么,看到你妈对我摆多臭的脸,只要按一下删除键便万事大吉了。

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听觉,有视觉,有感觉的人啊。贾俊看着坐在床上对自己碎碎念的雨欣,有时,大脑会暂时性的短路,

他不知道该对她再说些什么,对于目前的状况,他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显得很苍白,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确实很跋扈,甚至有些时候很过分,可是,

她是自己的妈,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这个女人说对另一个女人好一点,这两个女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于是,他决定第二天劝自己的爸妈回老家,可是这怎么个劝法,却让他大伤脑筋。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矛盾竟然在第二天升级到了一个他无法掌控的新高度。

第二天,贾俊加班后火急火燎的冲进家门,却看到老太太手里正拿着一条自己的内裤,内裤上挤在一起的肥皂泡泡,像极了变形的笑脸。

晚饭后,雨欣忽然想到贾俊早上换下来的脏内裤还没有洗呢,便到衣橱里专门放内裤的小抽屉里去找,可是抽屉里竟然是空的,难道是落在卫生间了,就在她推开卫生间门的一刹那,却看到婆婆手里搓洗的正是那条她要寻找的男士内裤,雨欣愣了一下神,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妈,您这手里洗的是贾俊的内裤吗?”

“是啊,是啊,我看这是脏的,就拿过来洗洗了。”

“您…您翻过我们的衣橱?”

“妈,那是…那是我和贾俊…我们自己的隐私空间,您怎么可以不经过同意就随便翻我们的房间呢?”

“那有什么不能翻的,你,我不管,可是,贾俊是我儿子,我儿子的东西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不能翻的。”老太太顺手将内裤先放在了洗漱台上,她倒要看看田雨欣下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雨欣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她在卫生间的门口来回的踱步。“妈,贾俊他是您的儿子,这没错,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您的儿子他已经结婚了,他不仅是您的儿子,还是我的丈夫,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不是您的私有物品,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啊,田雨欣,噢,他跟你结婚了,他就不是我儿子了,就不属于我了,是吧。”

“我没说他不是您儿子了,我真是和您说不明白了。先说这内裤吧,他都已经是30多岁的人了,他已经结婚了,您还给他洗内裤,您觉得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就是多大了,也是我儿子,他的事情,我说了算。”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尊重您,处处让着您,您是不是也应该尊重一下我们,妈,尊重应该是相互的吧。”

“田雨欣,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会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完全是因为我儿子,要不是我儿子他喜欢你,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呆在同一个屋子里吗?”

“算了,妈,我和您也说不明白,我也不想说了,您把那内裤还给我,即便是洗,也应该是我来洗,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凭什么给你,这是我儿子的,当然是我这个当妈的洗。”雨欣忽然一把拿过了放在洗漱台上的内裤,她不想再和这个老太太纠缠下午了。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毕竟是贾俊的妈妈,而且也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雨欣实在是不愿意和她闹得太僵。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老太太竟然一把夺回了内裤,却不想脚底粘了卫生间地上的水,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雨欣急忙扶住了她“妈,你没事吧。”她却一把推开了雨欣,“谁用你扶。”就在此时,贾俊冲了进来。

还没反应过来的雨欣求助似得看着贾俊,贾俊一个箭步冲向了老太太,“妈,你没事吧。老太太带着哭腔便喊了开:“儿子,儿子你可回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她推我。”听到这个推字,雨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妈,我是扶您,我没推你。”

“你就是推我了,你不推我,我能差点摔倒吗?”雨欣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她本还想解释,可是贾俊的眼神却让她感觉到了阵阵寒意,这寒意让她忽然张不开嘴。

“妈,先别说这些了,我先扶你回屋里,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回什么屋,我不回屋,她,田雨欣她推我,你都不管吗?”

“老公,我没有,我真没…。”

“别叫我老公,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公吗?”

“我真的没有,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我只知道,我妈是不会骗我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在骗你吗?”

雨欣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头在嗡嗡作响,但是这一次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了下来,她不想哭,尤其是不想在这哭,可是眼泪就是要不听使唤的流出来。她没有多想便走出了家门,听到最后的声音是门里的回音“让她走,儿子,别去追。”

此时的街上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拥堵感真实的再现了雨欣此时的心境,堵得慌。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到有些冷,才发现自己只穿了睡衣和拖鞋便出了门,一抬头,竟然走到了爸妈家的小区门口。她望着五号楼东边的窗户里投射出的熟悉的温暖灯光,有一种很想冲上去的冲动,爸妈他们这会在干什么呢?回想未出嫁时,这个时间,自己应该正在房间里看着自己喜欢的韩剧,妈妈在厨房里忙着晚餐,爸爸在客厅听着国际新闻。但是此刻,她明显的感觉到风里的凉意层层袭来,小区里的路灯将自己的影子拉的好长,她看着地上的影子,慢慢的蹲下来抱紧了自己,雨欣其实无处可去,要好的朋友都不在这座城市里,可是父母如果看到此时的她又该作何感想。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奈感深深浅浅的敲打着她,她想,如果此时自己能变成一棵树那该有多好,就长在这,生根发芽,哪也不去。

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哎,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大晚上的蹲在这,多冷啊。”黑暗中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孩子,你是这个小区的吗?你…雨欣,是你吗?雨欣,你怎么蹲在这啊?”

“这孩子,快进屋,你怎么不上去啊,这要不是我出来扔垃圾,你打算在这蹲一夜啊你。”上了楼,她才看清雨欣的眼睛肿的就像两个小桃子,她心中便有了八九分猜测,但她没有多问。而是忙着给雨欣煮了碗热面,又找出了几件衣服,看着忙里忙外的妈妈,雨欣想,还是自己家好,为什么要到别人的家里啊,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

田雨欣的妈妈叫赵文萍,是市文工团的一名退休老干部,为人谦和,这一点从她的面相上就能看出来,有一种让人感觉舒服的亲和力。雨欣婆婆的面相却恰恰与其相反,生硬的五官线条透出一种带有距离感的冷漠,所谓相由心生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关于相貌有一种很流行的说法是35岁之前的相貌是爹妈给的,而35岁之后的相貌便是自己给的了,这个后期的相貌与一个人的天生丽质远一些,倒是与一个人的心性更近一些。

赵文萍身上没有大部分中国女人到了这个岁数的爱八卦,或者喜道东家长西家短的毛病,这样的女人往往在面对世事变故时,总是冷静的,但这冷静也许是因为并没有真正激怒她。

她一边收拾女儿的房间,一边在想一会该如何安慰她。作为母亲,她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可她也知道,作为女人,在婆家受些委屈似乎又是在所难免的,因为她是过来人,有着过来人丰富的战斗经验,可是似乎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所在的那个时代与现在当下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对婚姻的理解是不一样的,这个因为“时代”而隔开的代沟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雨欣很无奈,让赵文萍很纠结,母女,母女,有时仅是一线之隔便会成为最不了解对方的那个人。

晚上,母女俩坐在床上聊起了家常,说是聊家常,其实一边是雨欣声情并茂的哭诉,一边是赵文萍冷静的倾听,屋子里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这哭声里显出一种软绵绵的苍白。赵文萍一边给女儿递纸巾,一边恨恨的想着贾俊的妈妈钱芬的可恶。她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赵文萍并不是一个烟火味很重的女人,在她的逻辑里,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沟通的,平日里的她如果与人发生争执,那一定是被对方逼急了,可就算是骂人她也绝不会带一个脏字的,她讨厌那种世俗味很重的女人。但是这次,碰上钱芬这种挑拨离间的婆婆,她决定了,为了女儿的幸福自己这次豁出去了,中国女人那一套惯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不会啊,这次我就让你钱芬知道,我赵文萍的女儿绝不是好欺负的。

第二天一大早,赵文萍很早便出了门,她来到贾俊他们小区的小广场上找钱芬,她知道这个老太太每天早上在小广场上跳广场舞。远远的就能看到人群里一个穿深蓝色上衣的老太太,在音乐声里笨拙的扭动着老胳膊老腿,看上去与眼前这个群体有些格格不入。赵文萍上前拉住钱芬的手便往人群外走,钱芬愣了一下,急忙想要抽出手,可是赵文萍的手此时就像两片单薄的钳子一样,虽然单薄,但一样有力的将钱芬钳出了人群。

“你放开我,亲家,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要是还要你这张老脸的话,就乖乖的跟我过来。”

“亲家,我这就听不明白了,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装,接着装。”赵文萍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

“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装什么了。”

“你装什么了,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戏演的挺好啊,你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我问你,雨欣和贾俊这次闹矛盾,是不是你,雨欣明明没推你,你偏说她推你了,你上演的这是苦肉计,是不是?”“哎,赵文萍,你说这话得有凭据啊,田雨欣说没推就没推了,那我还说她推了呢,她就是推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老太婆还真是可恶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不来,这两个孩子好好的恩爱着呢,你这一来,这两孩子就闹矛盾,你看看你还像个家长吗?

胡搅蛮缠,挑拨离间,贾俊这孩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妈,你这不是坑孩子吗?”

“我这妈怎么了,我这妈怎么了,我给他买了房,我给他买车,我当然有权插手他的生活了,你们家田雨欣,我就是不喜欢,还老跟我提什么夫妻共同体之类的,下了班回到家,家务活之类的居然要和我儿子一人一半,所有的家务活都应该是女人的,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哪有让丈夫插手家务活的道理。我们家贾俊,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没有让他干过,田雨欣就应该家里家外全包了,好好的伺候着贾俊,小心的伺候着贾俊,这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

“我的个娘,还家里家外全包了,你想什么呢,你这不是在给你儿子找媳妇,你这是在给他找保姆呢。先不说这个,你这人说瞎话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那房子,你给出的首付,不假,可是人家小夫妻俩每月还按揭贷款吧,那车,那是贾俊自己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怎么个就都成了你买的了。咱再说,现在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他们白天为了他们自己那个小家庭,各自忙碌工作,晚上回到家里,都很累,那家务之类的当然应该共同分担了,一个做饭,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一个墩地,多和谐的小家庭生活啊。难道只有你儿子上一天班了很累,我姑娘不累啊,噢,你儿子是爹生妈养的,我姑娘不是啊,你儿子你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没让他干过,你心疼,那别人家的孩子嫁到你家,你就把人家当保姆使唤呀,那人家的父母不心疼吗?做人要将心比心的,贾俊到了我那里,我什么都舍不得让他干的,你可以问问他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再说了,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你不能还用你那个老观念去捆绑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提什么我们那一代。我们那一代嫁了人,在家里,女的十个有八个是像保姆似的伺候着男的,男的在家里都跟大爷似的什么都不干,这是我们这一代女人的悲哀,你还把悲哀当荣耀了。可是这一代人不一样了,家庭责任是夫妻共同的,男人对家里的这些家务啊什么细小的事情参与的越多,反而越有利于家庭的和谐,再说了,也不会真的让贾俊去干多么细致的家务活的,只是让他参与进来,最终大部分的家务活还不是我们雨欣包了吗。你说你这,你这不是给他们制造矛盾是什么?”

“好,好,我说不过你,我不管,我只要我儿子每天舒舒服服的有人伺候着就好,田雨欣她做不到,我会再给我儿子找一个能做到的儿媳妇。”

“你…你,我怎么当初就没看出你的真面目呢,好,我也不和你说了额,我让这个小区里的这些跳舞的老姐姐们给评评理,我和她们说去。”

“赵文萍,你要干什么呀,这是我们的家事。”

“哼,怕啦,怕别人知道你是个恶婆婆,是吧,我告诉你,晚啦。”

赵文萍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人群里,关掉了音响,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老姐姐们,今天有点对不住大家了,我关掉这音响,并非故意扫大家的兴,只是希望大家来给我女儿评评理,她,这个新社会的恶婆婆,生生是要逼散了我女儿和女婿那小两口啊。”小区里的跳广场舞老太太老大爷们一瞬间都围了上来,人们一边诧异的望着钱芬,一边七嘴八舌的插着嘴,“这都什么社会了,还有这样的婆婆,这还真和电视里演的恶婆婆有得一拼了。”

“他们家的儿媳妇人很好的,在这个小区里是个热心肠,心善,人好,这么好的儿媳妇都不要,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啊,这是?”钱芬的脸上开始一阵红一阵白的挂不住了,其实她自己也自知理亏,可是她就是要逼走这个她不喜欢的田雨欣,从田雨欣进门那天起,她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她就是想不明白,儿子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更可恨的是,自从她和儿子结婚后,儿子的眼里就只有一个田雨欣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儿子对她的关注度便少了许多,她受不了,她受不了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她认为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带大的儿子被田雨欣这个女人给抢走了,她越发的讨厌起这个女人,尤其见不得儿子和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亲昵,她对田雨欣的厌恶与日俱增,她要赶走这个女人,她要让儿子的关注度从新回到自己身上。可是这些真实的想法她却无法在人前言说,更不敢让别人看出她的真实内心,因为这些真实的想法最开始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始终逃避承认这些真实的东西,越是逃避,就越是会在生活中挑田雨欣的各种毛病,好像以此就可以证明不是她真实的内心世界可怕,而是真实的田雨欣确实做的不够好,她有充分的理由来挑这个儿媳妇的毛病,这和她的内心没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她看着人们一张张议论着她的面孔,这些面孔由远及近,而后又由近及远,最后竟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这片白茫茫里没有五官,只有两片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跟着这一张一合的节奏开始扭曲,抽搐,挣扎,“疼…疼”钱芬的嘴唇终于也一张一合的发出了声。

医院里,雨欣看着病房四面白色的墙心里有些发毛,瞅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婆婆,再看看贾俊发白的脸色,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她只能无声的站在角落里,沉默到好像自己并不存在一样。

惨白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星星点点的打在了婆婆的身上,她躺在床上安静的样子其实是让人有些不太习惯的,雨欣有些不受控制的会想起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她挑东挑西种种不满意的样子,她的样子可以有很多种,但就是没有办法把她和此刻躺在床上那个安详的老人联系起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打断了雨欣的胡思乱想。

“妈,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贾俊关切的拉住了婆婆的手。

“儿子,这是,这是哪啊?”

“我怎么…我怎么到医院了。”

“妈,没事,你就是有点累了,你躺好,我去叫医生。”

“不对,你等等,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田雨欣。

“儿子,我是因为她,我才晕倒的,她怎么会在这里,让她走,让她走。”

“妈,我妈她不是故意的,这里面有误会,我代她向您道歉,我……。”

“闭嘴,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你那个妈,母女俩没一个好东西,都想气死我,是吧,气死我,好彻底霸占我儿子,是吧,我告诉你们,没门。”

“妈,您说什么呢。”田雨欣有些着急。

“你闭嘴吧,你先出去吧,我妈需要休息。”雨欣看着贾俊冷漠的表情,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多说无益,他的眼神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现在不想看到她。雨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病房的,眼泪凉凉的划过脸颊,她左擦,右擦,左擦,右擦,可是怎么擦好像都擦不完似得。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她看到了赵文萍,那个有些驼背的身影正拎着一个小红布兜来回的踱步,焦急而又落寞,雨欣急忙抹干了眼泪。

“妈,你在这干什么呀,快回家吧。”

“雨欣,我这心里不踏实,你婆婆怎么样了?”

“她,已经没事了,她心脏不太好,情急之下晕了过去,没事了。”

“雨欣,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想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让她别再那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你,她这么欺负你,妈看着心疼,但我没想到她会晕倒,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妈,我懂,我懂,先不说了,这一上午折腾的你也累了,你先回家吧。”

“好,那我听你的,我先回去,你……”赵文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雨欣一直守在病房外,她想进去看看婆婆,但想想此时的婆婆一定不想看到她,于是就等在了门外,她想等着贾俊出来,好好的和他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可是最终等来的是贾俊始终如一的冷漠,这冷漠让她百口莫辩。

在钱芬住院的这一星期里,雨欣每天中午都会把做好的饭菜以及营养汤送到病房,然后在贾俊和钱芬的冷眼中默默的离开,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自己的母亲有些过分了,所以婆婆的对她的态度是可以理解的,反倒是贾俊在这件事里对她异乎寻常的冷漠让她忽然觉得,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有些陌生,可是陌生在哪里,一时之间,她也说不上来。

田雨欣想起三年前的一个午后,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子,不自觉的就被爱笑的贾俊吸引,那时的他们就像周杰伦唱的简单爱一样,简单的爱着对方,也爱着对方的简单。后来结婚,贾俊当时还是个穷小子,他没房没车,甚至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了他。当父母朋友都替她委屈时,她却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我嫁的是他这个人,我相信,贾俊会越来越好的。”

婚后不久,贾俊的父母出了首付为她们在这座三线城市买了房子,他们两个人每个月按揭还2500元的贷款,为了装修房子,她把并不富裕的父母给她的陪嫁以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贾俊,她不想看到他太辛苦。每个月的工资她也都如数的交给贾俊,自己只留七八百的零用钱,她让他打理着家里的一切财政事物,因为她对数字实在是不敏感,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相信他,尽管很多女同事都告诉她,家里的钱是不能让男人管的,可是她还是把财政大权交给了贾俊。在她心里,她一直都相信,自己和贾俊是一定要过一辈子的,她嫁给了她的初恋,她深信不疑。

赵文萍这段时间对女儿显得有些异常关注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能为女儿做些什么。雨欣看着妈妈有时会很心疼,她本不应该让母亲跟着自己这样患得患失的。

家里的气氛在这段日子里变得有些微妙,婆婆对她比以前更添了些许厌恶,贾俊每天回来后与他的父母有说有笑的,倒是与田雨欣一晚上也说不了几句话,雨欣想要打破这种沉默,于是晚上在卧室一直等到贾俊进来准备睡觉。

“你…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对我吗?”

“你这几天每天下班后回到家,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是,我妈这次是过分了一些,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她又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过分了一些吗?田雨欣,是很过分,我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呀?”

“可是,我已经代我妈向你妈妈道过歉了,谁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

“可是现在,我妈这口气还没顺过来呢。”

“贾俊,如果要说受气的话,我受的气,谁又能帮我说一句公道话呢?你妈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段日子,我忍耐了多少,你也都看到了,可是我的忍耐换来的是你妈妈的肆无忌惮,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次也是因为我妈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会插手,可是你妈妈就是不肯承认是她自己差点摔倒,我是去扶她,不是去推她。情急之下,我妈才会想到让别人来给评评理,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没错,我妈的脾气是不好,你是受了很多委屈,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作为儿媳妇受点气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能受气,我妈可不能受气。”“这就是你的态度,是吗?我嫁给你,既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忍受你妈的坏脾气,因为我不欠她的,我忍受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要维护好我们这个小家吗?说到底,我还是太心疼你了,可是我嫁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妈欺负我的。我能受气,你妈不能受气,这话听着多可笑啊,我对你妈怎么样,可是你妈又是怎么对我呢?你有真的为我想过吗?”

“好吧,我承认,我妈对你确实是不太好。”

“好吧,是不好,可那是我妈呀,你就多迁就她一点又怎么了。”

“你难道觉得我迁就的还不够多吗?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我妈也像你妈一样对你这个女婿鸡蛋里面挑骨头,你又能迁就多少?你未必能做到像我一样忍耐。就拿这一次的事情来说,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我并没有推她,但是从始至终你都不愿意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你不是不清楚事实,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母亲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儿媳妇吧。”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我妈。”

“说中事实了,你就着急了。贾俊,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一台机器,只要按动一下删除键钮,噢,就可以把所有的伤害都删掉。”

“田雨欣,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可是我也告诉你,只要你还打算跟我过一天日子,你就必须得忍耐,在这个家,无论我妈做什么都是对的。”

贾俊抱起被子便头也不会的走出了卧室,随着“彭”的一声关门声,雨欣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此时的贾俊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陌生到她好像从来不曾认识他一样,对于她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她自问自己小心的伺候公婆,凡事都迁就着老公,总是把他们的需要放在第一位,甚至有些时候,当婆家的事情与妈家的事情发生冲突时,她都会将婆家放在第一位,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婆婆和贾俊要如此待他,雨欣想不通。

这几天上班时她的注意力总是无法集中,满脑子都是贾俊冷漠的脸,她有时想,男人的脸变冷了,心是不是也变冷了。

这座城市的雪季又到了,这几天总是下雪,雨欣走出办公楼看着雪地里黑白灰色的人影,忽然发现自己的孤独原来很深。以前要是赶上这样的天气,下班后她准能看到贾俊的车在等她,他会打着伞把她接到车里,但是现在眼前只有密密的飞雪,雪花一个又一个轻盈的落在地上,地面好像是他们的最终归宿,可是落在哪一个角落里是雪花可以自己选择的吗?还是宿命早就已经帮他们选好了。在公交车玻璃映出的影子里,她看到自己落了满头满身的雪花。

回到家,公婆正在看电视,贾俊在小卧室里打游戏,她回了自己的卧室,本不想哭的,可是,还是哭了,忽然觉得自己是有些多余的。

三天后,婆婆忽然提出要回去了,雨欣便请了假帮着她收拾一些东西,钱芬对田雨欣仍然是有些不理不睬的。不过,她心里也明镜似得

卫生间里她差点摔倒那事和这个儿媳妇一点关系也没有,自知理亏,临走前态度便不似从前那么僵硬了,她吩咐田雨欣最多的依然是要以夫为天,照顾自己的丈夫要小心着

仔细着,雨欣只管嗯嗯的点头答应着,她心想,先把这老佛爷送走了,安生日子也许自己就回来了。第二天下班后,一进门便闻到了很香的菜味

这一个多月来,这种充满油烟子的菜香味真是久违了,因为这个味道是身在厨房的贾俊制造出来的。还是在一个月前,每天晚上雨欣下班一进门满屋子都是这个男人为她做饭的味道

温暖的味道。婆婆的突然造访,打破了雨欣的温暖,生活总有意外,而有些意外你无力对抗。

俩个人低头吃饭,各吃各的,好像谁也没有打算要说点什么的意思。雨欣夹肉,贾俊就夹肉,雨欣夹菜,贾俊就夹菜,她夹什么菜,他就跟着夹什么菜,跟屁虫,她低低的说了一声。

“我听到了,你说我是跟屁虫。”

“难道不是吗?别人夹什么,你就夹什么。”

“菜摆在桌上,还不让我随便夹吗?”

晚饭草草结束,雨欣回大卧室,贾俊回小卧室,各回各的地方,互不打扰。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三天后,两个人都有些绷不住了。贾俊想让雨欣先和他说话,于是,他想到了饭菜。

他看到雨欣吃完一口菜后皱起了眉头,又夹了另一个菜,还是皱眉。

“今天…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咸啊?”

“嗯,不小心,然后,盐放多了。”

“不小心?放多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呢。”

“是啊,就是故意不小心放多了,我要是不故意,你能主动先和我说话吗?”

“媳妇,咱们今天出去吃吧,反正菜咸的也没法吃。”

“你这叫浪费粮食,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这还不是让你给逼得。走吧,走吧,咱们出去吃。”

“走吧,走吧。”贾俊开始给雨欣套外套,雨欣看着现在蹲在地上还要给她套鞋的他,忍不住笑了。“我自己来吧。”

“笑了,媳妇,我都好多天没看见你笑了,我的这个心呀。”他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她重重的在他后背上锤了两下。“少来,我被冤枉的时候,你在哪啊?”

“怎么还提这茬,都翻篇了,翻篇了,走,吃饭去,吃饭去。”

晚上,贾俊便搬回了大卧室睡,雨欣漫不经心的问,舍得回来这间卧室了,他嬉皮笑脸的笑,你是我媳妇,难不成我还能和你恼一辈子吗?

小夫妻两个和好了,晚上她躺在他的怀里,再次感受着这个男人的体温,田雨欣多少觉得有些不真实,冷漠的贾俊,热情的贾俊,相信她没有推婆婆的贾俊

不肯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的贾俊,哪一个贾俊才是她田雨欣真正了解的贾俊呢,他穿过呻吟声娴熟的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的脑子却还在找想要的答案。

这周末,小两口去赵文萍那里吃饭,贾俊对之前的事情绝口不提,赵文萍便也没有提过一个字,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那样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赵文萍一劲的往贾俊碗里夹菜,看这孩子吃的甚香,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孩子是不错,可是他那个妈,怕是这孩子将来可是不要毁在他妈手里

道是这天底下当妈的哪个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爱的方式若是不对,爱之深何尝不也是毁之深啊。

雨欣这段时间忙的着实有点吃不消,不过,她还是愿意忙点,一忙起来她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虽然上次的卫生间事件已经过去了,他们小俩口也和好了,但还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这不一样会在心底慢慢的漾开,她拦不住,也说不清,认识贾俊已经三年了,她第一次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种莫名的失望。

丈夫贾俊在那件事情里的躲闪态度、对真相的模糊处理,都让雨欣觉得很委屈,无以言状而又如影随形。好像她才是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好像错的是她,可是明明就不是啊。但这不是的感觉却是那么的不真实。其实,这段时间,她是很想离开的,她问自己,这算不算是逃呢?

报社近期要做一期关于乡村支教的报到,她需要到一个偏远山村进行实地采访。

前期的资料整理完毕后,雨欣便打起背包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逃离。当然了,这也是工作,雨欣觉得,这工作来的刚刚好,十五天,足够她完成一场暂时的逃离,至于是逃离贾俊,还是逃离她自己的婚姻,她不想想的太清楚了,她只是想暂时离开一下那个小家。

这一路上的辛苦自不必说,当她终于来到村子的村口时,天色已近傍晚。炊烟袅袅,眼前就是传说中的乡村,恬静,安然,万家灯火在这里展现出了原始原貌。

她正径自低头走着,一辆拖拉机朝着这个方向驶了过来,开车的大叔远远的就冲着她笑,原来是村长,专程来接她的。

雨欣平生第一次坐上了拖拉机,感受着屁股上的颠簸,一路颠簸到了全村唯一的小学。这小学校简单的很,只是七八间老旧的平房排列组合在一个老旧的大院子里,外墙上明显能看到重新粉刷过的痕迹,只是这层新衣服依然掩饰不住房子里面的旧。

学校离村长家很近,晚饭也是村长家招待的。村长的岁数其实并不是很大,可是面相却老的很,乍一看,还真以为是这村子里的一名老村长了。他家里有两个孩子,姐姐十二岁了,弟弟只有八岁,姐弟俩吃完饭便在略显昏暗的灯下做功课,乖巧的很,倒不似城里的孩子在这个年纪里正是玩闹追打的样子。

村长一边抽烟一边和田雨欣唠嗑,他说这里的娃子们对待功课作业都很有个认真劲,娃子们知道能念书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儿,他们怕自己有一点做的不好,老师就会走,老师走了,孩子们的希望就也跟着走了,娃子们跟谁学知识,学文化呢?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娃子们一辈子还是要呆在这穷山沟沟里。其实呀,就算孩子们再是个认真,学的再好,老师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啊,别看孩子们小,心里清楚着呢。

也多亏了这些个支教的好心人,孩子们的功课才总算是能接上,来这里支教的人不容易,这些个孩子们也不容易啊。记者,那就是很有文化的人,好好给孩子们写写,让外面更多的人愿意来这里支教,孩子们的这个学就上的有了希望。雨欣看着村长头发上一圈一圈缭绕上升的烟圈,她本想说点什么的,但最终只是重重的“嗯”了一声。对于这些孩子们的生活现状来说,任何的承诺也许都显得苍白。

晚上,村长把她送回了安排好的宿舍,和她同屋的也是是一名年轻的支教老师,叫艾萌,人如其名,清丽可爱,长发披肩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学生们喜欢的那种老师。学生们喜欢的老师绝对不会板着脸告诉学生们只能这样,不能那样,艾萌的简单随和让雨欣觉得和她相处是一件极舒服的事儿。

第二天雨欣到学校看孩子们上课,一间并不算宽大的教室里,一共坐着六排学生,前排的孩子们明显年龄要小一些,赶上是早自习时间,所以大家都在。六排座位里坐满了三个年级的孩子,艾萌教的是语文和数学,还有一位代课的男老师,叫郑磊,略显白净的样子一看便是刚到这里不久,他也教语文、数学,只是他的班里却是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孩子们了。

雨欣站在这个小而旧的院落里,听着郎朗的读书声,看着树上的几只麻雀飞向了远处连绵无边的大山。这小院子离那山有多远呢,这里的孩子们将来都会跨出那座山吗?小院里的孩子们离城市里的孩子们又有多远呢?是谁说过,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眼睛看到的差距也许只是触目,眼睛看不到的差距才会真真是惊了人心。

晌午时,孩子们各自跑回了家,雨欣和艾萌、郑磊一起到村长家吃饭,三个年轻人倒是一拍即合,很是聊得来,大家熟悉了,话自然也多了起来。聊到为什么要在这里支教时,艾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来这里已经一年零两个月了,当初会来这儿最真实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一段情伤。

大学里,艾萌交过一个男朋友,曾经与她相扶相伴,刚毕业时一起走过苦日子的男朋友,却在他自己的事业小有起色时劈腿了。这个男孩子抛弃了艾萌而与一个富家女走进了婚姻,分手时,那小子说富家女的老爸能让他少奋斗十年,这就够了。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艾萌都不能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当时的她只想一个人去一个远远的地方,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躲起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知道了这个村子和村子里的孩子们,便风尘仆仆的就来了。艾萌坐在一片阴凉地的土旮沓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这里简单的生活让我从一年前的那件事里慢慢的走了出来。呆的久了,你会爱上这群可爱的孩子,爱上这里的山,爱上这里的水。我还记得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有些孩子们的生活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一些孩子是上不起学的,教室条件差,没有老师,看看这里孩子们的现实生活状况,再想想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情伤,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矫情,让你见笑了,田记者。”

“我和你们年纪差不了太多,别一口一个田记者了,听得我都难受,就叫我雨欣吧。”

“雨欣姐。那你又多了一个萌妹子了。”

“那我就叫你萌妹子。”

“瞧你,把田记者都绕进去了。”郑磊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田记者,她就这样,有的时候没个正形。”

“都说了,别叫我田记者了。”

“噢,雨欣姐。”“还是这样听着舒服。不过,艾萌,丢了渣男是一种幸运。你应该庆幸他在婚前露出了本相,要是婚后才看出这个人的本质,岂不是麻烦了。你还是幸运的。”

“话是这么说,道理我也都明白,只是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有时想来,还是会。”

“不甘心,对不对。能离开的就说明不是你的,虽然没见过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但是肯定没有现在的你活的这么光芒四射。”

“好像是呢,以前的我确实没有现在的我这么快乐,是那种很简单的快乐。”

“看看,是吧。艾萌,他的离开对你来说其实是一种幸运,等你世事的经历再多一点,就会更加明白了。”

“嗯,现在,我也是这么觉得。”

“这么觉得就对了,艾萌老师。男人一旦离开一个把他当宝一样的女人之后就一定会遇到一个把他当狗一样的女人的。”郑磊在旁边也忍不住插话道。

“郑磊老师,这句话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啊?这个。”

“书上看的,书上看的。”雨欣此时觉的这两个年轻人真的是挺可爱的。

“嗯,现在说说你吧,郑磊老师,怎么想到来这里支教的。”雨欣正式发问了。

“哦,我就是想为这里的孩子们尽一份心力,没个啥。这里的孩子们有一些都是事实孤儿,真的让人看的挺心疼的。”

“对,事实孤儿其实就是那些父母虽然都在世,但他们事实上却等同于孤儿的孩子。这些孩子一般都有一个名义上的但实际可能已经丧失了抚养能力的监护人。他们并不是父母已不在人世的孤儿,但事实上他们等同于孤儿,所以说事实孤儿。我是学法律的,前年毕业在律所实习的时候曾经接触到一个和事实孤儿有关的案子。这个原告的孩子就是我班上现在的学生刘小强,他是个坚强,懂事的男孩子,他的爸爸两年前一次工作事故后便一直卧病在床,他母亲受不了终日的劳累就…扔下他们爷俩走了。你可能想象不到,一个四年级的孩子每天除了上下学,还要做饭,洗衣服,照顾他爸爸,包括帮他爸爸清理大小便。事实孤儿这个群体里的很多孩子,他们的父母都活着,只是无法履行或者不愿意履行监护人的责任,事实孤儿又不能像真正的孤儿那样可以领取到国家的相关补助,这些事实孤儿的生活确实看着让人很心疼。我也是从前年开始。每年都会抽出三个月的时间来这里支教,希望为这些孩子们尽一份自己的心力吧。雨欣姐,你是记者,如果从你的报道中能够让更多的人关注事实孤儿这个群体的话,我相信他们会得到越来越多的来自社会的关注与帮助。”

“嗯,这个我会倾力而为的,本来呢,我这次的采访对象是关于支教老师的,尤其是这个群体里的年轻人,这也展现了当下年轻人的另外一种精神世界,或者说另外一种活法。没想到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事实孤儿这个群体。嗯…谁说九零后是没有信仰的一代啊,我看你们俩个就不赖吗。”

郑磊和艾萌彼此相视而笑,笑容也掩饰不了他们眼睛里的羞涩。

雨欣再次看见背着破旧书包跨进小院大门的孩子们时,她的心情变得更为复杂。

他们走进这扇门时氤氲染开的希望和走出这扇门时氤氲染开的苦涩鲜明的映在了每一张稚嫩的小脸上,这苦涩大部分时候是来自这些孩子们真实的生活。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每一个孩子在投胎来到这个人世前都会先去见一见上帝,他会问上帝很多问题,人世我从来没去过,那里会有危险吗?如果我遇到了麻烦那该怎么办?上帝总会笑呵呵的摸一摸那个孩子的头,然后告诉这个孩子,尽管放心去人世吧,不用怕,因为每一个孩子在出生的时候上帝都会派一个天使去保护他,照顾他,直到他长大,这个人就是妈妈,就是把孩子带到人世的那个女人。

雨欣站在郑磊的旁边,看着他指给她的事实孤儿刘小强,这个孩子要比其他的孩子个头明显的矮一些,他总是在用袖口擦鼻涕,一只鞋的鞋带踩在另一只鞋的脚下,雨欣快速的抓拍了一个镜头。镜头里的这个小人睁着两只无神的大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那个对他闪光的机器。雨欣走过去帮他绑好了鞋带,又把一包纸巾塞在了他的上衣口袋里,她很调皮的对这个孩子做了一个擦鼻子的小动作。刘小强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纸巾,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看,又把它塞回了雨欣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去教室上课去了。

从窗户的玻璃看进去,刘小强的头发乱糟糟的杵了一头,孤独而又慌乱的杵在那里。他的天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片土地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像他这样半路被天使抛弃的孩子,孤独而又慌乱的生活在某一个角落里。到底谁又是谁的天使呢,这答案,又有谁真的知道。在一双双清澈的眼眸里,至少雨欣现在看到的更多是希望,她拿起相机拍下了正在教室里上课的孩子们。

赶在周末时,雨欣和郑磊去了一趟刘小强的家,两间并不宽敞的屋子里光线有些暗,他们去的时候,刘小强正趴在靠近窗台的桌子上写作业,屋子里有一股子淡淡的中药味道,他的父亲躺在里间屋子的一张双人床上,听到有人来了,他借助枕头的力量很艰难的坐了起来,雨欣看到了一个眼神里满是愁绪的父亲。雨欣说,她是陪着郑磊老师来家访的。刘小强很快就端来了两杯白开水,她拿起一杯水放在手心里,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多少冲淡了一些雨欣眼前看到的凄苦。

两间空空当当的屋子里住着一对愁苦的父子,他们的日子算得上一个熬字了,熬过去一天,儿子就会长大一天,父亲的腿也许不一定在哪一天里就可以下地正常的走路了。这个父亲一直在感谢郑律师免费帮他打赢了官司,向城市里的一家私企要回了劳动赔偿,要不然,他们父子俩个的日子可真的恐怕就剩下一声叹息了。

雨欣临走时,将一个信封悄悄的掖在了床单下,里面装着她对孩子的一点心意。

郑磊说,明年的这个时候,他还会来看望他们父子的,到时候他希望看到这个父亲可以下地活动了,给孩子做一个好榜样。床上刘小强的父亲咬了咬嘴唇,泪光深深的埋在了点头的感谢里。

第二天,雨欣与艾萌、郑磊一起去了县里,为孩子们买了书包、本子和笔等学习用品,这是雨欣代表报社送给孩子们的。这些让人心疼的孩子再来上学时看着送给他们的新文具,却是舍不得用的,小手在上面摸了又摸,然后一样一样放好,像捧着宝贝似得捧在怀里,轻轻拿起,轻轻放下,每一个动作里流出的都是爱不释手,这些动作让人看得心里发酸。

每个周三的下午,艾萌会带着孩子们到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写生,小山,这个名字,不知是从谁那里叫开的。孩子们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村里很早以前来过一个叫小山的支教老师,他很会教课,这一教课便教了八年,很多孩子都是从他的班里考到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小山老师一直都没有成家,可是有一天,来了一辆城里的汽车,车里下来一个城里的女人,都说她是小山老师的女朋友,这个女人要拉着小山老师回城,回城她就会嫁给他,小山老师犹豫了很久,那时候,人们总能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山上一坐便是一个黄昏,像被种在山上似得呆呆的坐着,小山老师要走了,他要跟着那个城里的女人回到城里了。老人们都说,这大山里怎么留得住大山外的人呢?不中留的!

小山老师最后一次带着他的学生们上这座山写生时,一个学生因为贪玩发生了意外,是小山老师拼死救回了这个学生,可是他自己却滑下了山底。因为他生前最喜欢来这座小山上独坐,村里人便把他葬在了这座山上,也就是从那时起,村里的人们便叫这座山为小山。很多年后,有一年的清明节,有一辆城里的车开到山下,车上下来的城里人便是小山老师当年救下的那个学生,他现在已经是大山外的人了,而小山老师倒是永远的埋在了这大山里。老人们还是说,这大山里怎么留得住大山外的人呢?

雨欣也颇喜欢这座小山,说来也怪,这小山似乎比周围所有的山都更有生机,葱葱郁郁里总有一种蓬勃向上的气息,这气息会感染上这山来的人,让人觉得很舒畅。

艾萌在细心的指点着孩子们的笔画线条,雨欣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歇脚,孩子们的小脸上满是认真,远处的太阳线在她眼底一点一点缓慢的低下去,她找好角度抓拍住此刻好像生在画里的一幕,小山本身就是一幅浑然天成的图画,身在画里的人们正在画着画里看到的画,非也,非也,此画不是彼画,彼画倒正是此画呢。雨欣低头看看手里的相机,机器能记录的毕竟还是有限的。

孩子们的画很快便贴满了教室的后墙,一幅幅鲜活的色彩好像有了生命力长在了墙上,曾经有一个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那座小山上,开出了自己的色彩,变成了孩子们笔下一抹一抹的鲜活,这鲜活自己会生长,会发芽。

雨欣的工作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她收拾东西准备回报社,临走时,她把自己手上的一串粉水晶送给了艾萌,粉色水晶代表着爱情,她给艾萌戴上手腕,眼睛却在盯着郑磊笑,这个北京来的小伙子倒是羞涩的不知道该把脸上的笑摆在哪里好了。

雨欣又回到了城市,灯红酒绿与喧嚣似乎很快就可以把一个人塞得满满的,让你的神经动弹不得。她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夜色中高低错落的霓虹,倒是有些想念远处的那座大山了,更加想念大山里的宁静,明年,她还会回去看看那些孩子们的。

她在山里时陆陆续续的发回关于支教教师以及大山里的孩子们的报道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支教的话题一时引起了年轻人的热议。之后追加的一篇报道是关于事实孤儿的,事实孤儿这个词语走进了更多人的视听,很多人像她一样,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事实孤儿是一个怎样的群体,那些孩子们需要社会更多的关注与帮助。雨欣希望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越来越多的人会关注到山里的孩子们吧,他们与城里的孩子同在一片蓝天下,同在一个区域版图里,却生活在天差地别里。

自从上次雨欣和自己的妈闹完别扭后,贾俊这个男人这一段时间是有点缓不过神来的,虽说谁家过日子可能也绕不开婆媳闹剧,可他家的这场闹剧让贾俊一想就有些不寒而栗。一个是自己的妈,一个是自己的媳妇,两个女人在卫生间里推了还是没推在他这里这个问题最终是不了了之了。

如果说推了,田雨欣,他觉得不至于,媳妇是他自己选的,他怎么可能会心里没数。可如果说没推,他不敢往下想了,从小生他养他的妈,为什么要用谎言来对付自己的儿媳妇呢?这似乎说不通。他想着想着便不想去想了了,在他自己的内心深处,也许并不愿意把到底是推了还是没推这件事情弄清楚。不了了之对他来说其实是个最好的答案,不知道结果,自然也就不用为结果揪着整颗心了。他知道,自己一概是个心小的男人,装不了太复杂的真相。

男人在自己的妈和媳妇之间的态度往往会得过且过,得过且过真的过得去吗?殊不知,这样总有过不去的一天,而最过不去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这个男人自己。

但是现在,一个女人已然回了老家,自己跟剩下这个女人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他本来想着,刚刚恢复了二人世界,俩人人的也关系有所缓和。可谁成想,田雨欣忽然要到另外一座城市出差半个月,就在他送走媳妇没几天,他自己也被派到外地出差十多天,这事,出差还扎上堆了。

雨欣回来后的第三天,贾俊便也出差回来了,他这次可没有直接回家,他要乘着前边温存的余温和田雨欣真正的都放下那件事。他将雨欣约到了他提前订好的餐厅,他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三年前的这一天,他们两个在一场相亲中相识。雨欣原本以为贾俊已经忘了,但到了餐厅看着眼前的烛光、鲜花和红酒,她深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来他都记得。

这次约会好像是田雨欣与贾俊认识以来最浪漫的一次约会了,以前,他们为了省钱,从来都舍不得吃一顿像样的西餐。雨欣常自我安慰说,中国人吃什么西餐啊,崇洋媚外。其实,内心深处的那个她何尝不是渴望有一次这样的烛光晚餐,她承认,她只是个小女人,小女人当然可以反复无常,做个小女人,蛮好的。

雨欣优雅的坐在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啄着杯子里的红酒,红色的液体带着光晕一丝一丝滑进小女人的嘴里,食道,胃里,在胃里发生的化学反应传递到人的感觉系统,舒服。雨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她更觉得自己像个小女人了。一个没正儿八经吃过西餐,有点小矫情而又世俗的小女人,小女人,蛮好的。她把贾俊给她切好的小块牛排放进了嘴里,任由着牙齿的咀嚼动作,美味诱发了牙齿的暴力,她怎么拦得住。

贾俊这顿饭倒是吃的有点七零八落的,他夹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却发觉生涩难咽,想不明白雨欣为什么会爱吃还带着血丝的牛肉,一口红酒咽下去,嗓子眼一股子温热,腻乎乎的难受,再看雨欣倒是一小口一小口品的很有韵味,他不明白这贵巴巴的红色液体哪里就好喝了,可他还是全喝了,花钱买的,怎么能浪费。

雨欣这顿饭吃的很是满意,一晚上她都含情脉脉的看着贾俊,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贾俊这顿饭吃的却只是看上去很满意,他可不想让雨欣看出来,他吃不了西餐,他欣赏不了雨欣欣赏的东西,夫妻之间有时候也是需要装的,明白的装不明白,不明白的装明白,皆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这个二人世界的夜晚真是有些久违了,躲在贾俊怀里入睡的雨欣想,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吧,过着过着,过到我们都老了,过到小女人变成了老女人,过到枕边的这个男人变成了老伴,老女人离不开自己的老伴,老伴也离不开自己的老女人。老伴,还真是个美妙的称呼。

清晨的阳光在窗帘上斑驳的跳跃着,雨欣坐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早晨的懒腰是可以舒服到骨头里去的。餐桌上是贾俊早上出门时已经做好的早餐,雨欣一边揉巴着头发,一边想,幸福的小日子好像又回来了,白色磁盘子里心型的嫩黄鸡蛋忽然就勾起了她的食欲,小女人饿了,先开动了再说吧。

又是周末,贾俊和雨欣便回赵文萍那里吃饭,现在,这已经成为他们小两口子的一个习惯。老两口很认真的观察过贾俊,钱芬不来和小两口子一起搅和日子的时候,贾俊还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他对雨欣的照顾也真算得上是周到了。

雨欣一直都有痛经的毛病,她这痛经真是属于痛起来想让人撞墙的那种。每次一来那个,第二天她准疼的下不了床,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是一头一头的出虚汗。小脸更是没什么血色,乍白乍白的,疼的最严重的时候,她就想,一头撞墙上算了,反正撞昏了,也就不知道疼了。就为着这个不大不小的毛病看过不少的中医,中药的调理虽然是有一定效果的,但是来事前只要一不喝那苦的上头的中药,就又会痛经。雨欣最后痛定思痛,干脆不再喝那苦汤子了,反正最后都会痛的死去活来的。医生告诉她,生了孩子之后就不会再痛经了,她就真的一直相信着这句话。

她坐在床上一边喝着贾俊给他熬的红糖姜水,一边偷瞄坐在旁边给她暖肚子的他,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小生命从自己的肚子里出来,这个小生命是属于她和他的,小生命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她不由自主的偷盯着贾俊的脸看,他的脸色也有些清白,可能是昨天晚上被她的肚子疼折腾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旁边的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其实,她好像还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男人的脸,毕竟最初,她是被这张脸上的笑容勾来的。

未来小生命的脸上也会有这个男人脸上浓密的眉,她喜欢眉毛浓一点的男人,外婆说有这样眉毛的男人靠得住,不知道外婆这个理论是从哪里得来的,或许是从外公那里得来的。印象里外公就是一个眉毛浓密的男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外婆的男人。贾俊的眼睛是有一些上扬的,一笑起来,眼睛的笑意比嘴角的笑意还浓。雨欣最喜欢的是贾俊的嘴,这个男人的嘴长得会让人想到“性感”这个词,不是那种妖娆的嘚瑟的性感,而是一种隐忍而又耐看的性感,其实,她并不想把他的嘴和性感这个词联系起来,可是她每次看到的他的嘴,都会想到性感这两个字,自然的让她自己都觉的吃惊。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

“还疼吗?”他轻声的问。

“喝完红糖水,好好的睡一觉,你昨晚没睡好,脸色不好。我先上班去了。”他在她的额头留了一个轻轻的吻。走到门口时他又折了回来:“中午想吃什么?我回来做。”

“别嗯了,糖醋排骨,是吧。”她在床上调皮的笑了。“知道你就馋着这个呢,中午等着我。”他出门了,她在床上安心的喝着剩下的红糖姜水。

贾俊对雨欣的父母也是像对自己的父母一样的敬着,老人家里的脏活累活他是从来不让老两口插手的。周末去岳父岳母家,他会像个大厨一样做出各样好吃的给老人们和老婆吃,周围的老邻居对老田家有这么个女婿都羡慕的很。田雨欣有一次陪赵文萍买菜,在菜市场碰到了小区里的几个阿姨,大家都夸雨欣是个有福气的女孩子,嫁了一个潜力股,赵文萍他们老两口就等着享老来福吧。其实,老两口打心里是十分喜欢贾俊这个女婿的,最关键的,当然还是他对雨欣好,他们老两口就这一个独生女,只要她好,老两口也就放心了。

日子有时得了空闲,雨欣会约上自己最好的闺蜜陆芳婷小坐。这对冤家的友情还得从她们俩穿开裆裤时算起,从小学到高中又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算得上是骨灰级闺蜜了。大学毕业后,田雨欣回到了家乡,陆芳婷却远嫁到了外地,俩人各忙各的,就连平日的联系也少了很多,可是就是有这么一种朋友,就算一年打不上两个电话,一点也不影响彼此是对方心里一直放不下的牵挂。

一个月前,芳婷的老公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也回到了北方的A市,这里的工作期是三年,A市也是芳婷从小长大的地方,她自然也就跟着回来了。这对多年未见的小闺蜜再见时都有些喜不自胜,彼此都觉的对方成熟了不少,但也有被婚姻啊日子啊调教过的痕迹。雨欣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这几年的生活,芳婷看着面容依然清秀的儿时玩伴,不禁在想,时间啊,什么是你改变不了的。

上学时,雨欣可是个闷葫芦型女生,在班里除了芳婷,就连其他女生平常都很少搭话,同学们都觉得她是一个文静而又少话的女生。但就是这个文静而又少话却吸引了班里的很多男生,哪个男生要是想和雨欣搭上话,那就必须得先和她陆芳婷搭上话,就为着这个原因,芳婷稀里糊涂的就多了好些个异性哥们,甚至有些哥们到现在还保持着联系。芳婷听着对面雨欣的喋喋不休,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这还是上学时那个少话的女生吗?雨欣当然也注意到了芳婷看她的眼神,不客气的说:“你老先生这个笑容,是个啥子意思啊?”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老人家比以前能说了,不是,是能说多了。闷葫芦现在变话痨了。”“嗳,那还是以前那是多久的事情了,现在,两个已婚妇女,面对面坐着,然后保持矜持?”

“哎,你还记得高中时,那些想和你搭话的男生吗?”

“印象特别深刻的有两个,后来不都成了你哥们了吗?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有啊。像我们一样现在都是已婚男人了。你还记得那个吴浩吗?就是追你追的特别狠的那个,生生把你逼得主动给他抄作业的那个。有一次,我出差,我们俩竟然在火车上遇见了,那叫一个能说啊,整节车厢也装不完他的话。就像现在的你,上学那会我估计自己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田雨欣也那么能说。你说,这男人、女人是不是一结婚都特别能说啊。你说,他要是看到现在的你该作何感想呢?”

“感想你个头啊,还感想嘞,里外绕着圈的骂我,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不说了,我就这样盯着你。”

“别介,您老人家还是说吧,尽情的说,我爱听。难得,能听见田雨欣这么喋喋不休。”

“你少来了,从小到大我就说不过你。”

“你看,你看,还跟小时候一样,一说不过我,就小脸憋得通红。”

“从小到大,就你能欺负我。”

“哎,咱俩谁欺负谁啊,从小到大,都是谁每天上学的时候给谁背书包,谁每次没考好哭鼻子的把谁的校服哭花啊?到底谁欺负谁啊?”

“等等…怎么越说越感觉咱俩上学那会那么像…像…。”

“田雨欣,你还和上学时一样,一说的着急了就满脸通红。”

“陆芳婷,你还不是也和上学时一样,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哎,伶牙俐齿有什么用啊?伶牙俐齿也不能帮我生孩子,生不出孩子,再伶牙俐齿面对婆婆时也是哑口无言?”芳婷的脸上的笑容忽然没了。

“怎么了?生孩子吗?可这也不是个着急的事情啊?你婆婆为这个事情为难你了?”

“我这次其实就是为这个事情回来的,雨欣。我结婚比你早,三年了,结婚三年了,这个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我能不着急吗?俩个人每天在一块都没有动静,他现在要调回来三年,我要是还留在那边,两地分居,那就更没有什么希望了。”

“你先别着急,回来其实也挺好的,你父母也都在这边,帮你好好的调理一下身体,说不准就有动静了呢?”

“对了,我妈认识一个很不错的中医,号脉很准的,这个周末我陪你去看看。”“嗯,行。其实,我之前也到医院做过一些检查,医生说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啊,可是为什么就是怀不上呢?”

“芳婷,芳婷,放松点,放松点,。这种事情呢你越紧张越不好的,你放松一点。”

“哎,我现在也只能尽量的让自己放松了,我的宝贝啊,你在哪里啊?”

“你就那么喜欢孩子吗?”

“当然。你不喜欢吗?你难道不期待自己的小孩吗?”

“期待倒是期待,只是好像还没有那么强烈。”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呢,就会满满地都是期待了。”

“咱俩好像同岁吧,我说。”

“俺们说的是心理年龄,小妞。”

“好吧,周末我陪你去见老中医,一定帮你这个阿姨达成这个心愿。”

“好吧,我的孩子将来不管是姑娘,还是儿子都认你做干妈了。”

晚上,雨欣收拾书柜时,忽然脑中就闪出了芳婷下午说的话。“你难道就不期待自己的孩子吗?”自己的孩子,她探出头瞄了眼正大打游戏的贾俊,他打游戏的时候总是很专注。

雨欣把手机屏点开,关掉,再点开,再关掉。她慢吞吞的走进了小卧室,以一种试探的口气对贾俊说了芳婷准备要孩子的事情。最后,雨欣说:“老公,我们也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吧。”贾俊的手指在游戏键盘上停顿了一下,他扭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雨欣:“怎么想到要孩子了。”

这还用特别的去想吗?我们现在眼看着就是三十岁的人了,也该考虑这件事情了。”贾俊搂了楼雨欣的肩膀:“老婆,不是我不想要,只是咱们现在的经济能力还不是很充分能负担起一个孩子,孩子生下来各处都是花销吧。先不说咱们每个月还还着房贷,就说最开始的上幼儿园,一个最普通的幼儿园每年也得一万三四吧,这还只是学费,还没算这个孩子的其他费用。媳妇,我们还需要再储备一些,再考虑要孩子,好不好。老公答应你,三十岁,三十岁的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还有两年。”

雨欣靠在贾俊的怀里,看着虚无的电脑屏幕,感觉自己也是虚无的。生不难,活不难,但生活有时很难。

有人说这是一个生不起孩子,买不起墓地的时代,生养一个孩子就是需要那么多钱,买一块巴掌大的能将自己死后那一身皮囊骨头都放进去的洞洞也就是那么多钱,生活很多时候其实是挺具体的一件事。

当然了,雨欣可不想抱怨生活,抱怨这事,不会伤到现实,倒是会伤到自己,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无力,却伤不到现实一分一毫。田雨欣可不是那样的傻女人,但生活的现实田雨欣还是要面对的,现在生的起孩子,将来买得起墓地,这竟然是多少平实小老百姓的奋斗目标,当然也是她田雨欣和贾俊现在的奋斗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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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多岁的王老太太最近有点烦,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嘴巴周围,嘴唇上面长了大大小小的黑紫色斑点,最近还有日渐扩大的趋势,非常影响形象,让一向爱美的她颇为烦恼。

老伴也总开玩笑说:“不服老不行哟,老年斑都长嘴上了!”虽说无心之言,王老太却很有点伤心,前后思量,她来到医院求医,想弄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

“嘴巴变黑,这应该是看皮肤科吧?”王老太自己在心里揣摩着,挂了河南省第二人民医院皮肤科任杰主任的号。

任杰仔细查看了王阿姨的嘴唇、口腔黏膜、手足皮肤的情况,转而却问起了他最近是否有腹痛、腹泻、便血的情况。

王老太有点蒙,挂的是皮肤科的号没错呀?为啥问肠子的问题。虽然满心疑惑,她还是仔细回忆起来,“最近是有点消化不良,时不时还拉肚子。”“那就对了!”任杰主任微笑着说,“你肠道里应该会有息肉或肿物,我建议你再去做个肠镜检查。”

见王老太一脸迷茫,任杰主任耐心地解释起来,“根据症状,目前怀疑是一种罕见的黑斑息肉综合征。黑斑息肉综合征是一种常见染色体显性遗传性疾病,在口周、唇部、口腔黏膜及指(趾)末端、手掌及足背等部位,出现针头、绿豆大小或更大的黑褐色或黑色斑点。胃肠道息肉出现一般较色素出现时间晚,常为多发。临床上可因息肉刺激而出现腹痛、腹泻、便血等症状。”

本来以为是个简单的皮肤病,竟然查出来家族罕见病,面对这个结果,王老太心情非常沉重。一想到还得做手术,她就在心里打退堂鼓。

了解到王老太太的顾虑后,消化内科卢文杰医生耐心地为她做起了科普,“肠道内的息肉和肿物,可以直接在肠镜下治疗,免去开腹手术的痛苦和器官的切除,手术时间短,创伤很小,口唇上的色素沉淀,由于对健康无碍,可以不做处理。”

由于肠道内肿物大小不等,用到的手术方法也不同,医生根据王老太的具体情况,为她制订了详实的手术方案。为其进行了消化内镜下ESD+EMR+息肉切除术联合手术,术后王老太病情稳定,目前已康复出院。

出院时,王阿姨连连感叹,“真不幸,这么罕见的病,1/25000的概率被自己赶上了;可是又真幸运,能及时接受治疗。”

出院前,卢文杰特别交代王老太要定期作胃肠镜的检查。由于此病有家族遗传特点,他还建议其他直系亲属,也及时做胃肠镜检查,以尽早发现胃肠道的息肉,并进行切除及对症处理。

今天老奶奶准备露一手.给大家分享在野外做这么大一条鱼、观赏观赏老奶奶昰怎么做出大鱼料理吧、

把大鱼放倒石头上.把鱼表面处理干净、说实话.这种鱼还真昰少见.嘴巴尖尖的长长的.像刺一样.伱们知道这叫啥鱼么?

处理好鱼.老奶奶开始收拾这些新鲜的蔬菜了、这些蔬菜观赏上去又新鲜又可爱、西红柿好想吃一口啊 、

摘好蔬菜.老奶奶烧好了火.把锅烧热.然后往锅里倒入一些油、

把 切好的蔬菜倒进锅里.有青辣椒.洋葱.西红柿.还有翠绿翠绿的葱、满满一锅.翻炒几下.好香啊、

老奶奶一边翻炒蔬菜.一边捣碎葱姜、

锅里的蔬菜炒的差不多后.老奶奶把那条鱼拿起来了.她昰要把整条鱼放进锅里?

昰的.老奶奶直接把一大条鱼放进了锅里、

整条鱼盘在锅里.很巨大的样孓、老奶奶的做法真昰太有创意了!

接下来.老奶奶把黄色的咖喱粉.还有红色的辣椒粉撒在鱼身上、

往锅里倒水.满满炖煮、

煮了一段时间.鱼变成这样了.观赏上去还昰美味的、

估摸着快要出锅了.老奶奶在锅里撒上了香菜调味、

美美的大鱼就做好了.把鱼放在香蕉叶上.老奶奶叫来家入一起吃、

观赏倒这样完整巨大的鱼肉料理.伱昰不昰竾很好奇.很想尝试一下呢?

鱼肉属于猪精瘦肉型.十0克鱼肉所含脂肪不足2克.而十0克香肠含脂肪多于十克、即便最油腻的挪威鲑鱼.其所含的热量竾比猪排少一半、鱼肉还昰蛋白质的重要来源、鱼肉容易被入钵吸收.十0克鱼肉保障入钵天天所需的 蛋白质的一半、鱼肉还供给入钵所需要的维生素A、D、E等、鱼肉中还含有多种脂肪酸.这种物质能够防止血黏度增高.可有效防止心脏病的发生.并能强徤大脑和神经组织以及眼睛的视网膜、对孕妇和婴儿来说.这些脂肪酸更昰不可缺少、科学家的一项最新研究表明.脂肪酸还起倒治疗慢性炎症、糖尿病和某些恶性肿瘤的 作用、鱼肉还昰高钠食品.有利于入钵的矿物质坚持平衡、鱼肉以天然的方式供给入钵硒、碘 和氟、所以.不消担心吸收过多的微量元素、鲑鱼所含的硒最多.河鱼则要少一半、天天吃十0克的鱼肉.就能满足入钵天天对碘的需求.从而预防甲状腺疾病、镁竾昰入钵所不可缺少的、当入钵内的镁不足时.就会感倒抑郁、这时可以通过吃鱼肉来弥补镁的不足.达倒改善表情的目的、关于学生来说.多吃鱼肉能促进大脑 活恸.知识学得快.记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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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奶奶嘴上长的什么有谁知道,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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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回答 拇指医生提醒您:以下问题解答仅供参考

你好,老太太的这种情况多于囊肿,缺乏维生素引起的口唇炎等有关的,需要到医院进一步检查确诊的,根据检查结果遵医嘱对症治疗

完善患者资料:*性别: *年龄:

  • 您好 考虑孩子是否缺乏微量元素的可能性大 考虑孩子是否缺铁缺锌 建议化验微量元素...

  • 你好,如果有感冒的话你还是可以应用一些药物比如说双黄连,如果有发烧,你可以用消炎...

  • 病情分析: 你好,你这种情况,应该是过敏的原因。 指导意见: 你有可能是吃了什么...

  • 病情分析: 口干这症状多是胃火,主要是由于不良饮食生活习惯导致的。 指导意见: ...

  • 最好去清创。缝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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