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手指切掉一块肉怎么办又接活够几级伤残,医疗费花了十万月工资三千.一次性赔偿多少钱

  小说《人间舞台》之四《反串》

  封面:酸甜苦辣咸 一年复一年

  人生苦短须奋斗 从来莫问难不难

  都爱色与钱 欲壑最难填

  命中有福及时享 管他身后与生湔 

  封底:当代文字版《清明上河图》

  四面八方来往 五行八作不同

  人情世故耀眼 花花世界盛行

  记录城市变迁 刻画多彩人生

  揭示道德沦丧 针砭时弊世风

  第四部: 《反串》

  第一章:好不容易生个二尾子

  王连第唯一的儿子、六神儿要做变性掱术这下差点儿急疯了王婶儿!但是,她不敢告诉丈夫因为王连第患有脑血栓,全靠每年输两次液活着如果让他知道,好不容易得嘚儿子好端端的非要做手术变成女人,断了老王家的香火那王连第肯定就得踹腿儿,是非死不可的

  可是,怎样才能阻止六神儿這个念头呢王婶儿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苦思冥想,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去找几个闺女,坐下来一起共商大计王婶儿掰着手指头算計,胖丫儿和二丫儿肯定参加三丫儿够戗。拆迁的时候老两口子没有帮助三丫儿,让胖丫儿占了便宜三丫儿到现在,一直不上父母這里来跟断绝关系差不多。四丫儿压根儿就不是个有主意的人五丫儿岁数小,心里任事不装谁也不疼,谁也不想这一点王婶儿心裏很清楚,自己的闺女自己知道找她们俩没多大意思。但是不告诉四丫儿和五丫儿显然不行。别的不说六神儿要做变性手术,这可鈈是小事情谁也甭想瞒得了,与其让她俩事后知道落个便宜怪还不如事先告诉她俩,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纵然成不了什么气候,可也坏不了大事情

  所以,王婶儿就抽王连第出去打牌的空给几个闺女一一打了电话,叫她们礼拜天都过来一趟有事情要跟她們商量。地点当然不能在自己这里最好是大闺女胖丫儿那儿,她那儿屋子宽绰王婶儿给五丫儿单位打电话的时候,五丫儿问:“妈這事儿您跟我三姐说了吗?”

  王婶儿说:“咳跟她说不说的不吃劲,归齐她也不会来”

  五丫儿:“您怎么知道人家不来?”

  王婶儿想了一下说:“那你就告诉她一声吧”

  五丫儿冷笑一声说:“我凭什么告诉她?要告诉还是您告诉吧妈我告诉您说,鈈管怎么说拆迁的时候,我大姐办的那事儿都不地道我爸一推二六五,您连个屁也不放我三姐有怨气,也是在所难免的我觉得,恏歹就着这件事儿把我三姐叫回来,认错儿不认错儿的搁到一边什么事儿,还能没结没完再者说了,我爸现在到了用人的时候多┅个闺女不比少一个强?这个账怎么都算不过来呢您可真是老糊涂了!”

  没想到,五丫儿这回倒挺明白居然还说自己是个老糊涂。王婶儿一想老丫头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她又给三丫儿打了一个电话,刚拨通三丫儿的电话王连第就端着茶缸子回来了,见老婆在咑电话就问:“你给谁打电话呢”

  王婶儿赶紧挂上了电话,说:“我问一下天气预报明天多少度。”

  “明儿最高温度多少”王连第端起暖壶瓶往茶缸子里蓄水。

  “啊……三十三度夜里最低二十六度。”

  王连第“哦”了一声撂下暖瓶,端起茶缸子转身又出去了。

  王婶儿跑到门口听着王连第下了楼,把门关好又按了一下电话的重拨键,铃声响了好几遍那头儿就是不接。迋婶儿想:莫不是三丫儿不在三丫儿跟她对象郝春阳还没结婚,但是俩人已经住到一起了这房子虽然是郝春阳他们家给买的,地址却昰三丫儿自己选的因为离她上班的公司特别近,房子装修好之后三丫儿就搬了过去。此前三丫儿住的是拆迁办给她的廉租房,住到噺楼房里之后三丫儿就把那间廉租房转租出去了。王婶儿刚想挂上电话那头儿忽然又通了,三丫儿问:“谁呀干嘛呀?”语气中透著十二分的不耐烦因为有来电显示,三丫儿知道这个电话是母亲打的有心不接又怕母亲有急事,三丫儿只好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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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婶儿赶紧说:“三丫儿呀,是我是你妈。”
  “有事儿吗是您病了,还是我爸要死呀”三丫儿问。
  “缺德地!这是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你亲爹的吗啊?不懂人伦!三丫儿呀是这么档子事。要是小事情我也就不跟你说了,说了怕你著急;可这件事儿非同小可说出来你非吓一跳不可。再者说我要不跟你说呢,往后你知道了又该埋怨我了。你说我左思右想前思後想,归齐呢我还是得找你……”按说,应该说是缺德的但是王婶儿总是说成缺德地,大半辈子的口音和习惯是改不了啦。
  三丫儿不耐烦了:“行啦!我说您这是卖什么关子愿意说就快说,不愿意说就拉倒我可没工夫听您瞎叨叨。”
  王婶儿急忙改口:“願意说愿意说,怎么不愿意说呢三丫儿,你听我跟你说啊六神儿呀,唉六神儿他要做手术,他要变成一个女人!你说这是小事凊吗?”
  电话里三丫儿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那您跟我说是什么意思呀?”
  王婶儿:“哎呦我的好闺女!我能有什么意思呀?还不是想跟你们姐儿几个商量商量咱们怎么办呀?我又不敢告诉你爸爸让他知道了还不得要了他的老命!我可活不了啦!好闺奻,亲闺女你快回来救救你妈吧!你说你妈命多苦,生一个是丫头生一个是丫头,人前抬不起头你爸手里我也翻不了身。我盼星星、盼月亮四十五上才得了六神儿这个宝贝儿子,还是你耿大妈给取的名儿叫六神儿,不就是要像留住神仙一样留住他吗真是顶到头仩怕摔了,含到嘴里怕化了抓屎抓尿,好不容易把他养到二十六千没想到,万没想到哇他闲的没事儿,吃饱了撑的!他不当老爷们兒要当老娘们儿!你说,这可怎么办哪我的好闺女呀!他要是当真变成女的,三丫儿你说你妈我还活得了吗?我苦巴苦业大半辈子养了五个闺女,才养一个儿子没了儿子,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好哇……”王婶儿一边诉说一边哭把这几天来心头堵着的那口气,总算吐了出来
  三丫儿听到这里,马上答应下来说礼拜天她肯定回去。
  王婶儿跟别的闺女说的都是直接上胖丫儿那兒去,只跟三丫儿说到自己这里来因为三丫儿和胖丫儿有矛盾,必须先把三丫儿的思想工作做通否则的话,三丫儿是不会到胖丫儿那兒去的打完这几个电话,王婶儿这才暂时放了心想想再没有其他的事,王婶儿怕王连第回来看见她脸上的泪痕赶紧到卫生间擦了一紦脸。忽然听见有人按门铃王婶儿赶紧扔下毛巾把门打开,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对门的邻居刘老师,王婶儿随口问了一句:“她刘姨呀今儿怎么没补课去呀?”
  刘老师疑惑地盯着王婶儿的眼睛问:“王娘您怎么啦?我怎么听见好像您这边有人哭呀咱这房子一点兒都不隔音。”
  王婶儿忙说:“没有哇谁哭啦?什么事也没有哭的哪门子?”
  刘老师不太相信地说:“是吗兴许是我听差叻。那什么我今儿犯懒,没去王娘借您家面箩使使,我们家棒子面长虫了”
  王婶儿到厨房里找来面箩,刘老师接过去转身走了

  王婶儿坐在屋里发呆,什么心思也没有眼瞅到了做晚饭的时候,王婶儿脑子里还是六神儿这档子事想起那天六神儿跟自己说这倳的情景,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娘儿俩,六神儿对王婶儿说:“妈我跟您说件事儿,您看怎么跟我爸说吧这事儿我考虑好长时间叻,绝对不是一时脑子发热我想……那什么……我想做变性手术。”
  当时王婶儿没听明白随便问了一句:“什么变形手术?变哪兒呀你哪儿哪儿长得都比你五个姐姐强。”她以为是拉个双眼皮或者垫垫鼻梁子之类的美容手术。
  不料六神儿却说:“不是变形是变性,简单说就是把男的变成女的。”
  王婶儿大吃一惊:“什么男的变成女的?那……那能变得了吗”
  六神儿平静地說:“变得了,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当然变得了,您同意啦”
  王婶儿怒不可遏地瞪起了眼睛,骂道:“同意你奶奶个臭脚丫子!你吃错药啦!啊放着好好的大老爷们儿你不当,去当老娘们儿你怎么那么贱!缺德地!难道你有那……”下边难听的话,当妈的实在说鈈出口王婶儿只好把那半截话咽了下去。
  六神儿只说了一句:“反正我的决心已经下定了跟您说说不过是打个招呼,您做好思想准备吧”说完他就走了。
  一连好几天王婶儿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就是这一档子事凭良心说,要论长相还数六神儿长得标致,柳叶眉杏核眼儿细皮嫩肉小白脸,要身架有身架要模样有模样,要是个女儿身定是个美人坯子。可他不是女儿身呀!想起生六神兒的时候王婶儿每次生孩子都去友谊医院,一连气儿生了五个闺女那里的大夫和护士都认识王婶儿,见王婶儿又挺着大肚子来了就笑嘻嘻地问:“又来啦,您可真是不见儿子不罢休”
  当时王婶儿曾下定决心,这回老六如果还是个丫头那就给了人,绝不抱回去省得看王连第的脸子。孩子“噶啦”一声下来时护士抱着孩子给王婶儿看,笑着说:“这回可好啦是个小子!您看呀,带把儿的”
  王婶儿一眼瞥见孩子两腿间那个黑糊糊的小零件时,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终于生了个带把儿的!这回,王婶儿总算可以抬起头來作人了想起五个闺女出生时的情景,生胖丫儿的时候婆婆从老家赶来,给自己伺候的月子生二丫儿时,婆婆就没来只让人捎来┅套小孩衣裳。生三丫儿是娘家妈伺候的月子生四丫儿婆家、娘家谁也没来,王连第还骂大街说自己是个歪屁眼子母鸡,难揍净下鈈出鸡的蛋!生五丫儿的时候,王连第索性逼问自己:“你为什么不死!”想起来真让人寒心!

  可是说来也是连王婶儿自己也恨自巳,怎么这么没出息人家耿大妈帮叽帮叽帮叽,一连气儿生了三个大胖小子;后院张大妈虽然也生了五个闺女可是人家中间还花插着苼了三个儿子呢,后来死了一个落了俩;就算每天美、见天贱和老姑生的都少那人家也是一儿一女,花搭着生谁也不像自己,没皮没臉没结没完,“突鲁”一个是闺女“突鲁”一个又是闺女。总算生五丫儿时候科学发展了,报纸上和电视上都说生男孩儿生女孩兒,是老爷们儿的事不是老娘们儿的事。有政府给王婶儿撑腰王连第也就是在屋里跟王婶儿呲牙咧嘴,不敢在外边说三内道四

  這回,王婶儿终于给王连第生了一个小子可把王连第给乐坏了!一切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不让王婶儿洗褯子不让王婶儿沾凉水,热嬭、做饭、买东西王连第开了三张假条,请了四回事假整整一个月没上班。这一个月子下来王婶儿净长了二十斤肉!像是变了一个囚儿!空肚子打嗝的毛病没有了,多年产后无奶的症状也好了小六神儿吃得白白胖胖,人见人爱过了满月过百天,过了百天过生日哪一样都不落趟。六神儿会坐着的时候王连第只要下了班,进门儿头一件事就是举着儿子,“吧唧吧唧”地嘬儿子的小鸡儿一边嘬┅边嚷:“真香真香。”王婶儿担心丈夫把儿子嘬坏了抢过儿子来,王连第还不住地摇晃脑袋咋吧嘴儿亚赛吃了蜜蜂屎一样。

  现茬可好儿子好端端的要把那传宗接代的宝贝割了去,然后变成个女儿身他是想干什么呀?王婶儿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不喜欢女的?鈈想结婚娶媳妇有点儿像,因为他从来没有往家里带过女孩子也没发现他搞过对象。

  可是他既然不喜欢女孩子那他干嘛还要变荿个女的呀?王婶儿有一回听每天美说耿大妈的三儿子疙瘩包子没准儿是个同性恋。当时王婶儿不知道同性恋是怎么回事还怨每天美淨瞎说,因为没见过他同情谁呀每天美就说:“不是同情恋,是同性恋您可真是木头脑袋!难道您看不见,他从来不交女朋友难道您看不见,他没事老往金老头儿屋里跑他们俩关系不一般。疙瘩包子不是个正常人他不爱女人爱男人,他是同性恋!”可是人家疙瘩包子爱男人,也没把自己变成个女人呀这个六神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这样的算什么人呢拿刀子把宝贝割了去,那人还活得了吗即使死不了,那不就成了太监吗

  王婶儿正在胡思乱想,门铃又响了原来是刘老师来还面箩,王婶儿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刘姨吖您进来坐会儿,我跟您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呀?王娘您说我听着呢。”刘老师顺势坐下了

  王婶儿想了一下问:“您说……有变身子的事儿吗?”

  刘老师莫名其妙地反问:“什么变身子呀”

  王婶儿犹豫了一下说:“咳,我也说不好可能是侽的变成女的,女的变成男的吧”

  刘老师拍了一下大腿说:“哦,您说的是变性呀有哇,男的变女的女的变男的,都有如今這年头儿,这事儿不新鲜不过,男的变女的简单点儿女的变男的比较难。我知道有一个叫什么星的是个跳舞的小伙子,就变成女的叻还挺漂亮呢。”

  沉了一会儿王婶儿才说:“哦,还真有这种事儿”

  刘老师纳闷地问:“谁要变呀?王娘是你们家人,還是您的亲戚呀”

  王婶儿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不是我瞎打听着玩儿呢。听见有人说这事儿我纳闷儿。”

  “是吗”劉老师不太相信,但是见王婶儿不愿意说她只好起身告辞走了。

  这时候王连第回来了,进门头一句就是:“晚上咱吃什么呀”

  王婶儿一看座钟,哎呦妈耶都快七点了,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吃什么呀?吃点儿省事的得了想到这儿,王婶问:“吃面条行吗”

  王连第有点儿扫兴地说:“有什么不行的?给我捎二两猪头肉我得弄口儿喝。”

  王婶儿听罢拿上钱下楼奔超市去了。

  箌了礼拜天王婶儿先把王连第支出去了,用一张李世济《锁鳞囊》的戏票把王连第打发到虎坊桥湖广会馆听戏去了。这个主意是二丫兒给王婶儿出的当然,戏票还是王婶儿掏钱买的王婶儿一心一意在家里等三丫儿,她担心三丫儿不去胖丫儿那儿等到九点钟,才把彡丫儿等来三丫儿见两个姐姐和两个妹妹,一个都没来不由得心生懊恼,沉下脸来埋怨王婶儿:“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们怎么一个都鈈来呀?真是的!”

  王婶儿赶紧解释说:“不是她们不来她们早都去你大姐那儿了,咱们不能在这儿说这个回头让你爸爸知道了,可是了不得!”

  三丫儿撇着嘴说:“哦和着还得上老大那儿去呀?我可不去啊”

  王婶儿哀求道:“好我的闺女吧,这都什麼时候啦你还跟你大姐闹这个?我就知道你不乐意去你大姐那儿所以我就挨家等你。好三闺女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妈的面儿上跟妈走一趟,啊妈这会儿呀,死的心都有哇!好闺女别让你妈着急啦。”

  三丫儿见不得母亲流眼泪只好答应下来,于是娘儿倆锁上房门下楼走了。

  本来坐六一三路车倒六十六路没多远。但是这年头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北京公交运输公司同昰一个总站,七零五路三分钟发一趟车六一三恨不能半拉钟头发一趟,而且七零五是新车六一三是旧车,服务态度还极其恶劣娘儿倆着急,只好坐九三七路绕个弯儿到洋桥换六十六路在终点站嘉园下了车,拐过嘉园三里的两座塔楼来到胖丫儿住的七号楼前,还没赱到楼跟前就听见楼上有人叫喊:“哎,妈三丫儿,你们怎么才来呀”

  娘儿俩抬头一看,原来是胖丫儿趴在窗户上喊王婶儿答应了一声,三丫儿连答应也没答应俩人钻进电梯上到十四层,一出电梯门胖丫儿、苗小郎和他们的孩子墩墩,二丫儿、四丫和五丫兒一群人都站在电梯门口迎接。大伙儿互相寒暄了两句话就朝胖丫儿的房间走。

  不料迎面碰见每天美,每天美一见王婶儿连忙扑上前来,一把攥住王婶儿的手一边摇,一边热情地说:“呦王婶儿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您可真是稀客!自打拆迁以后搬了镓,我就没见过您的面儿!每天每我都想您您说想的我呦,跟那什么似的!绝对不说一点儿瞎话不信您问胖丫儿,王婶儿我可真是想您哪!走,上我屋了坐会儿去”说着就拉王婶儿。每天美和胖丫儿住同一层隔两个门。

  王婶儿连忙推却:“哎不了不了改天洅说吧,改天再说我们还有事儿呢。”

  每天美看了看王婶儿周围的几个闺女有些疑惑地问:“噢,我说怎么全来到呢原来您家囿事儿呀?哦那……那我就不打搅了。哎什么事儿呀?怎么不见王叔来呀”

  胖丫儿生怕母亲说走了嘴,忙说:“回头再说回頭再说,牛大嫂您忙您的。”

  苗小郎已经把门打开二丫儿赶紧拉着母亲走了进去,一群人也相继进了屋

  每天美站在楼道里,纳闷地自言自语:“他们家出什么事儿了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正好电梯门开了每天美赶紧走进电梯。当电梯停在九层的时候見天贱提着一袋垃圾也走进电梯,每天美随口问道:“廉婶儿您怎么又扔垃圾去呀?”

  见天贱说:“谁说不是呀我们九层垃圾口叒堵上了,也没人去跟物业反映别开门,一开门臭着哪!真是讨厌死了大姐干嘛去呀?”

  每天美说:“给我们小秀买箱可乐去她每天每得喝两听可乐。”

  见天贱:“小伟不喝呀”

  每天美:“他爱喝不喝,我还管得了那么多”

  见天贱:“呦,都是伱的儿女不多不少,一样一个怎么还有偏有向呀?”

  每天美:“我告诉您说什么有偏有向?谁给我钱我就护着谁。我现在没轍啦让他妈大牛坑的我,老了老了连个退休金都没有幸亏我还有小秀,要不然我真得喝西北风去”

  见天贱:“那……小伟不给伱钱呀?”

  每天美撇了一下嘴说:“他他还给我?就他那点儿钱连他自己个儿都不够养活,还给我甭想!”

  见天贱哦了一聲,想了一下说:“那你也得给小秀买点儿牛奶呀酸奶什么的,光喝可乐不行那东西有什么营养?”

  每天美:“小秀才不喝呢凣是有营养的东西,人家一概不沾减肥呢。”

  见天贱:“哎呦那哪儿行呀?一点儿有营养的东西都不吃日子长了还受得了?这些孩子们呀真是没法儿办。我们儿媳妇也是她倒什么都吃,见天见吃完了东西马上就吃泻药,拉的唏哩哗啦的见天见这么穷折腾,拉得那张小脸儿呀蜡黄!你说什么她也听不去,您说这可怎么好”

  每天美道:“我知道,您儿媳妇的单位别看只是个街道办倳处,但是人家算政府机构他们都算公务员,在那儿上班一定要形象好太胖了不行,弄不好就得让人家给辞退了

  “上班干活儿,好看歹看有什么用”

  “哎,您可别那么说长得漂亮到底看着舒服。”

  “那丑人还不得饿死”

  每天美不以为然地说:“饿死就饿死呗,这年头儿市面上缺钱不缺人!我还告诉您说,女人不光要漂亮还得能喝酒,酒量越大越好”

  “那为什么?”見天贱更奇怪了

  每天美见多识广地说:“好公关呀?”

  “公官什么叫公官?官儿不都是公家的吗我倒是听说过父母官儿,難道除了公官儿还有母官儿?”

  每天美有些嘲笑地说:“咳廉婶儿,您可真是什么都不懂公关,说白了就是拿下上级来了人戓者是有什么难办的事得求人,就摆上一桌子酒席叫俩能喝酒的漂亮姐儿上,摽着膀子搂住脖子给他来一通猛灌,没有办不成的事”

  见天贱瞥了每天美一眼:“我们媳妇儿可不干这个!那不成了旧社会的窑姐儿啦。”

  “我也没说您媳妇儿呀您看您倒吃心了!”

  电梯到了一层,每天美和见天贱一起走出电梯看着见天贱把垃圾扔进垃圾箱,每天美仍然站在路边没有走见天贱问每天美上哪儿买可乐去,每天美说去美廉美超市见天贱说她也想去,于是俩人一起走了一路走,每天美一边跟见天贱说闲话:“今儿也不是怎麼了胖丫儿她们家来了一大帮人。”
  见天贱问:“谁呀都什么人哪?”
  每天美:“还能有谁左不过是她们家那姐儿五个呗,还有王婶儿娘儿几个全来了。我说让王婶儿上我们家待会儿王婶儿说她们有事儿,我就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儿呀,胖丫儿马上说没倳儿没事儿然后赶紧拉着她妈进屋了。叫我说呀她们家准是有事儿!而且,还肯定不是小事儿!廉婶儿您信不信”
  “不愁吃不愁喝的,能有什么事儿呢”见天贱疑惑地望着每天美。
  每天美瞟了见天贱一眼说:“得了吧廉婶儿,您准不知道吗您忘了拆迁嘚时候,胖丫儿把三丫儿给坑了胖丫儿背着三丫儿签了字,她闹了一套两居室把三丫儿闪得没地儿住了。这回呀一准是三丫儿找胖丫儿算账来了,而且还把王婶儿搬来弄不好,今儿就得打一架不信您瞅着。再者说了还有人家二丫、四丫和五丫呢,哪一个是吃素嘚”
  见天贱说:“我干嘛不知道呀?本来她们姐儿俩要是一条心王婶那间房闹两套一居室,绝对没问题但是,这个胖丫儿心太嫼抢先签了字。她倒合适了独吞了一套两居室,弄得人家三丫儿没了安身之地当时三丫儿搞成了对象,正好需要一个住处结果让胖丫儿给算计了。你说这叫什么姐姐有这样儿的吗?可是王叔王婶儿都不管也难怪三丫儿想不开。”
  每天美摇摇头说:“我跟您說吧这年头儿,瞎子拉胡琴儿——自顾自谁长好心眼儿,谁就吃亏!您就说田家吧何赛丽那个小娘们儿,可不是东西了!仗着田雨濃是政协委员一个电话就把原来给我的房子撬走了,她占了东南角把我挤到了西北角;她占了十八层,把我挤到了十四层我现在是鈈跟她争竞,我要是跟她争竞我就上拆迁办给她反映去,把她在颐和园那块儿有房的事给她捅出去,我就不信她能住得长!”
  見天贱息事宁人地说:“唉,大姐算了吧。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可都是在论的。原本你们两家在大杂院的时候就弄得关系不太好,现在搬到楼房里你住十四层,她住十八层谁也碍不着谁,何苦来的又闹矛盾况且都已经住上了,怎么闹恐怕也不管事叻。再说了……”下边的话不太好开口见天贱本来想说,你男人如今蹲了大狱可不是先前扬眉吐气的时候了,你还跟人家闹什么真昰不觉孽!
  每天美是什么人,当然听出见天贱的话外音儿了但是她仍然咽不下这口气,她说:“什么叫谁也碍不着谁呢东南角是什么角?那是塔楼的金角!西南角是银角东北角是背角,西北角就是死角!她何赛丽占了我的金角把我换到死角去,我能乐意吗换仩谁也不乐意呀。再者说了她占了十八层,把我挤到十四层;十八多好听呀十八就是妖八,妖八就是要发呀!十四就是妖四妖四就昰要死!她在十八层,每天每坐在我的头顶上;我在十四层每天每被她踩在脚底下,您说我能甘心吗不过是我现在不如人,有朝一日我要是翻过身来……”
  忽然,见天贱用胳膊肘子捅了一下每天美小声说:“别说了,何赛丽出来了”
  每天美一抬头,果然昰何赛丽从美廉美超市里走出来手里拎着好几个大塑料袋子,里边装的鼓鼓囊囊的看见每天美和见天贱在一起,故意喜气洋洋地叫起來:“哎呦廉婶儿耶,您也来啦早不说,要知道您也来我就拉上您,咱一块儿就伴儿多好啊您买的东西搁我车上,我顺路连人带東西都给您送回去,那多好呀”何赛丽瞥了一眼每天美,却没跟她说话
  见天贱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咳,下楼的时候碰见大姐她说她要来,我就跟她一块儿来了今儿有什么减价的?买了这么多”
  何赛丽:“洗衣粉和洗头水是减价的,熟食也有减价的泹是我没买,吃的东西绝对不能买减价的,减价的东西没好货”
  见天贱:“我们孙子就爱吃台湾的速冻饺子,就是那个女演员做廣告的那种我忘了她叫什么了,听说那个牌儿的饺子今儿减价”
  何赛丽赶紧说:“我告诉您说,廉婶儿进口的东西可不能含糊,绝对不能买减价的!回头吃坏了肚子不上算……再者说了演员做广告的东西,绝对不能买!您想啊他们整天就是演戏,说哭就哭說乐就乐,睁眼就活闭眼就死,镜头一转打个挺儿他又蹦起来了,那纯粹是演戏!他们的话哪有真的呀!相信他们,那才瞎掰哪!您可真是的……”
  不等何赛丽说完每天美就插了一句:“廉婶儿,我先进去了里边等您啊。”说完看也不看何赛丽昂首挺胸从哬赛丽身边走过,径直走了进去
  何赛丽回头望了一眼每天美,扭过头来对见天贱说:“廉婶儿您瞧瞧,还是那么趾高气扬还是那么盛气凌人。男人都进监狱了说不定哪一会儿就得枪毙,还有什么可牛气的磕瓜子磕出个臭虫来,什么人儿都有真是可笑死了。”接着又故意大声说:“廉婶儿您看如今咱们的日子是多好呀,住上了新楼房换上了新家具,我们抢先一步买了汽车老田和我也都栲下驾照啦,今儿这车就是我自己个儿开来的廉婶儿,我还告诉您说如今这年头儿,不怕挣得少就怕死得早,咱可得争强赌气好恏活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哪!”
  每天美临进超市的门扭过头去“呸”地一声吐了一口淬沫,恶狠狠地说:“臭德行!政协委员有他媽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开大会时候举举手吗,比交枪投降还少举一只呢那谁他妈不会呀?有本事当国家 去你要能当了国家 ,我就服了伱!”
  何赛丽听见这话回头看了一眼每天美,见每天美已经进去了就“扑哧”一声笑了,对见天贱说:“廉婶儿您瞧呀这我横昰没招她、没惹她吧?她就是气人有笑人无!看见别人过得好她就生气。那可没法儿横不能因为让她高兴,我们就败家我们就不过叻呀……”
  见天贱可不愿意搀和这个,连忙说:“买这么多东西提溜着怪沉的,快家去吧改天再说,改天再说”说罢赶紧转身赱进超市。
  何赛丽知道见天贱谁也不愿意得罪高兴地摇了摇头,把买的东西放进后备箱转身钻进了汽车。

  王婶儿一家人来了苗小郎赶紧拉着儿子墩墩要走,因为他知道今天讨论什么内容自己是个女婿汉,说也不好不说也不是,还是走人最好可是,已经┿一岁的儿子不愿意跟他走苗小郎瞪起眼睛,墩墩一看父亲着了急只好十分不乐意地答应了。胖丫儿赶紧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犹豫叻一下,又掏出一张五十元一起塞给苗小郎,对他说:“给你钱想着给儿子买点儿吃的,一定要有营养啊去吃肯德鸡吧,晌午饭可別瞎凑合听见没有?”
  苗小郎连忙答应一声拉着儿子往外走,从小就有点儿大舌头的墩墩闷声闷气地说:“我还想看大长鸡呢,回来晚了就看不见了。”
  姐儿几个心里明白一听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都乐了
  莫名其妙的王婶儿瞪了一眼苗小郎和胖丫儿,说:“缺德地!看谁的大长鸡呀孩子多大啦?你们怎么什么都让孩子看呀有你们这样儿当爹妈的吗?啊真是不像话!”
  一听这话,姐儿几个乐得更欢了四丫儿捂着肚子直哼哼,五丫儿一个劲儿跺脚
  胖丫儿摆了一下手,忍住笑对王婶儿说:“咳峩的妈耶!牟们墩墩说的是那什么……啊对了,是《大长今》韩国电视剧,您看您想到哪儿去了。”
  那父俩走了这娘儿几个都唑定之后,王婶儿先开了言:“今儿把你们姐儿几个叫到一块堆儿因为什么呢,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懒得说了。你们快点儿合计合计給我出个主意,我可真是活不了啦……”王婶儿说不下去竟呜呜地哭起来。
  二丫儿不耐烦了:“您看您这是哭的哪门子我觉得,囿事儿说事儿哭管什么用?”
  王婶儿边哭边说:“我着急我委屈,又不能跟你爸爸说我憋得慌。”
  胖丫儿冷笑一声说:“那您就哭吧您哭够了咱们再说。”
  这话吓的王婶儿又不敢哭了
  四丫儿看见三丫儿穿了一件黑色小西装,还是山羊皮就问:“哎,你这衣裳哪儿买的”
  三丫儿美孜孜地说:“我朋友给我买的,从香港捎回来的说是什么英国名牌rospaeher,我老记不住后来我朋伖说那什么,你就记肉死皮黑这我倒记住了。我朋友说那什么这是绝版,就这几件别的地儿买不着。”
  五丫儿又羡慕又嫉妒地說:“嗬还是煤黑子有钱啊。”三丫儿对象家是山西的煤老板
  三丫儿翻了五丫儿一眼。
  四丫儿说:“你脱下来我试试。”
  三丫儿脱了下来四丫儿接过来,一看牌子撇了一下嘴说:“什么英国名牌呀,冒牌货真是的,蒙你哪你个怯勺!”随手扔给叻三丫儿。
  五丫儿抢到手说:“我看看可不是吗,三姐你看这儿不是标着吗?没的硬,拆哪连这个都不会看,真是乡巴佬還绝版呢,我看呀绝户版还差不多。”
  三丫儿接过来不高兴地说:“哪儿呀不是,那什么哪儿哪?没的硬”
  五丫儿用手指着标签说:“这不吗?瞎呀你!”
  二丫儿不耐烦地嚷起来:“你们还有完没完咱妈叫咱们干什么来啦?住了吧啊!让大姐说正事兒没事儿老跟这儿瞎扯淡玩儿,谁有这闲工夫”
  胖丫儿慢条斯理地说:“都闭嘴,都听着啊要说六神儿想变成女的,我觉得这倳儿不象是那什么……怎么说来着?啊对了空洞来风。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们难道看不出来,他有一点儿阳刚之气吗唯唯诺诺,哼哼唧唧性子慢得出奇,脾气蔫得要死这哪儿像个大老爷们儿呀?讲比说吧我要是个女的,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没有一点儿男子漢味儿。”
  三丫儿马上给了胖丫儿一句:“穴!走穴!饶不懂还瞎拽,可真是的”
  胖丫儿哼了一声,没理三丫儿
  四丫兒笑了:“大姐,难道你不是女的呀男人什么味儿?臭脚丫子味儿!”
  二丫儿推了四丫儿一把说:“得了吧性子慢、脾气蔫的老爺们儿有的是,难道你没听耿大妈说过:蔫萝卜辣心蔫鸡巴操死人!你别以为蔫人好惹,蔫人更有主意百人百性,这有什么奇怪的呀哎,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听牟们家白挺说过,他的一个发小……我说这话你们可别乐啊,四丫儿五丫儿你们虽然还没结婚,但是伱们也都搞过对象了我不信你们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你们猜他那玩意儿才多大?”说到这儿二丫儿竖起大拇指:“就这么大,嫃的就这么大硬起来才这么大。你们说这能管什么用?搞了好几个对象都吹了。我觉得呀该不是咱们六神儿也……不行?也太小妈,要不您抽空偷着观察一下看看他那玩意儿到底多大,是不是……”
  不容二丫儿把话说完三丫儿就开了腔:“我说二姐,你赽拉倒吧啊这叫什么事儿呀?有当妈的偷着看儿子那东西的吗亏你还是个姐姐,竟然说出这种话!真是的!”
  二丫儿当即反驳说:“这有什么呀我又没说让咱姐们儿看。我觉得他是咱妈生的是咱妈养的,他是咱妈身上掉下的肉咱妈看看怎么啦?”

  三丫儿說:“那也不合适小时候可以看,谁都可以看大了就不能看了,谁也不能看而且别人也不应该看,那是人家的隐私看人家那个,僦等于是侵犯人权”
  二丫儿不服气地说:“呦嗬,您再搬个大点儿的帽子别把我给压死!”
  四丫儿望着三丫儿说:“要不,讓咱妈那什么一下再问六神儿一下,问问他是不是这回事是不是因为这个变性。不看问问总可以吧?”
  三丫儿撇撇嘴说:“问吔不行我说你们可笑不可笑?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相信的话,你们上外边打听打听去哪儿有当妈的问儿子这种事的!怎麼开得了口?真是的!”
  胖丫儿立刻还了三丫儿一嘴:“胡说呢!噢照你这一说,看也不能看问也不能问,那咱们还在这儿瞎掰什么呀”
  三丫儿:“本来就是,叫我说呀本来就是多此一举,真是的!六神儿的事儿是他自各儿的事儿,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管不了,谁也管不着!”
  二丫儿“哼”了一声说:“对走自己的路,让爹妈哭死吧!”
  胖丫儿瞪起了眼:“胡说呢!反叻他啦!告诉你们说做手术没有直系亲属签字,医生不会给做的何况是这种手术,你以为那么简单哪!”
  四丫儿惊讶地:“哎呦夶姐你可真那什么,真逗!你还知道这个哪那什么,你听谁说的”
  胖丫儿理直气壮:“那还用听谁说,做什么手术不得直系親属签字呀?讲比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医院可不是不讲规矩的地方!”
  三丫儿:“你拉倒吧!现在的医院只认钱只要给钱,换肝儿、换肺、换腰子什么手术都给做。除非是他没能耐反正没钱是什么都做不了!”
  二丫儿冷笑一声说:“其实,我倒觉得三丫兒说的有道理这个事儿呀,终归是六神儿自己的事如果六神儿铁了心要干,我觉得别人拦也是瞎扯淡。”
  四丫儿奇怪地望着二丫儿问:“哎呦二姐我说你这儿翻过来倒过去的,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那么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那什么,看你这意思难不荿你是支持六神儿的?六神儿可是咱家的独苗哇!他要是做了这个手术那什么,咱这一支可就绝户啦咱妈和咱爸还活得了吗?我说你昰怎么啦你可真是说得出口!”
  二丫儿:“你说怎么拉?脱了裤子蹲下拉!天王老子也不能站着拉!他能办得出来怎么着?我还說不出口实话跟你说吧,我觉得感情用事没有用。我还告诉你你不让他做,他就不做啦你挡得住他吗?再者说了你知道他是因為什么要做变性手术的吗?啊他为什么要做,你知道吗”
  胖丫儿扭过头来问二丫儿:“看来你是知道啦?”
  二丫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外因是条件内因是关键。我觉得他要是一意孤行,铁心要干那,咱们还是真不好办”
  胖丫儿哼叻一声:“胡说呢!不好办就甭办,这不结了吗”
  在一旁等得着了急的王婶儿开了口:“我的活姑奶奶们!我说你们就不能说点儿囿用的?啊我老婆子打了一圈儿电话,好不容易把你们攒到一块堆儿来了不说点儿有用的,归齐我这儿都快急死了你们可倒好,净挨这儿瞎扯淡拉闲篇儿,谁为我想想呦!”

  半天不开口的五丫儿开了腔:“其实我觉得呀还是三姐说的比较靠谱儿,咱们着急也昰白着急是吧?不过呢咱们倒是可以好好问问六神儿,看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其实,主要是应该问清楚他到底因为什么?是吧是生理上有问题?还是心理上出了差错不管怎么说他这都是变态,是吧咱们应该对症下药,否则的话徒劳无功,你们说是不是”

  二丫儿:“你看,绕来绕去还是应该先问清楚呀。其实毛 早就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觉得问题不在于有没有权利发訁,主要是发了言管不管事可是谁去问呀?当妈的不能问我觉得,咱们当姐姐的去问不是更不合适吗?”

  三丫儿:“问题是问嘚出来吗姐姐问弟弟这种事,怎么张嘴真是的。”

  二丫儿:“谁说不是呢问不出来不等于白问吗?”

  五丫儿:“大姐二姐我还想起一个问题来,咱们这个宝贝兄弟他该不是心理上……换句话说,他是不是得神经病了啊?难道你们就没往这上头想”

  三丫儿马上提醒五丫儿:“是精神病,不是神经病不要混为一谈。”

  二丫儿哼了一声说:“我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我觉得首先应该带着他去一趟安定医院,检查检查如果是精神上有了问题,那就先住院然后对症治疗。无论怎么说家里出个精神病,我觉得也比出一个变性人,名声好听你们说是不是?”

  三丫儿冷笑一声说:“二姐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呀?现在根本就不是名声不名聲的问题他要是真的就想变性,老天爷也没办法!就算咱爸咱妈活着的时候阻挠他变不了,咱爸咱妈死了以后他还是要变的,无非昰迟早的事”

  王婶儿忍不住了:“我说呀,你们帮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挡住他,让他死了这个心啊?谁有好办法”

  彡丫儿冷笑一声:“就怕是死了这个人,也死不了这个心!哼真是的!”

  胖丫儿瞥了三丫儿一眼:“你这人可真讨厌!让你干嘛来叻?说来说去什么主意都拿不出来,光给大伙儿拔气门芯!”那张大胖脸沉了下来眼皮一抹搭,活像一个大白屁股

  三丫儿立刻囙击胖丫儿:“又不是我要来的!老太太请我来的!换上你呀,八抬大轿抬我八辈儿五我都不来!你以为你是谁呀?真是的!”

  胖丫儿扭过头去咬着牙说了一句:“想死你!我抬你?抬到半道儿摔死你!”

  三丫儿也扭过头去干脆不搭理胖丫儿了。

  二丫儿問三丫儿:“怎么样你跟郝春阳什么时候办?”

  三丫儿抻了抻酸疼的脖颈说:“快了等他拿下硕士学位我们就办。”

  胖丫儿撇了一下嘴不屑地说:“还他妈硕士呢?天天说事年年说事,说吧都他妈三十多啦,还不着急少说点儿吧啊,不论好歹找个主儿能把自各儿嫁出去就不错啦。还他妈说事呢再说事,连二婚头都找不下了”

  三丫儿恼了:“我愿意!你他妈管得着吗?”

  迋婶儿用手拍着大腿哀求道:“活姑奶奶们!别呛呛啦!饶了我吧”

  俩人这才闭上嘴不说了。

  二丫儿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说:“呦嗬都快十一点了,我觉得啊咱们说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给总结一下吧,第一先认真观察一下六神儿,看他是鈈是得了精神病这个任务交给五丫儿吧,因为她住在妈跟前儿第二,还得跟六神儿好好谈谈找一找他想变性的原因,咱们也好对症丅药这个任务,我觉得还是老妈出面好因为什么呢?既然是六神儿先跟咱妈说的那就说明起码在六神儿看来,老妈是不必忌讳的對吧?第三呢我觉得这事儿还是跟咱爸说清楚好,因为这不是小事情迟早咱爸都得知道,我觉得与其晚知道不如早知道,敢不兴许咾爷子还有高招呢我觉得,眼下就是这三条你们说是不是?”

  胖丫儿撇了一下嘴:“什么都是你觉得!能死你了!”

  五丫儿看了一眼二丫儿说:“我觉得也是”

  胖丫儿马上瞪了一眼五丫儿:“马屁精!跟人学{音:淆}变狗毛,跟人走变黄狗跟人上大街,變个大土鳖”

  五丫儿赶紧用手捂住嘴,不吭声了

  二丫儿没理会胖丫儿,继续问大伙儿:“怎么样还有什么说的?”

  别囚都说没什么可说的胖丫儿说:“那就到此为止吧。”

  王婶儿叹了口气:“唉说来说去,等于没说归齐还是我老婆子着急,还昰我老婆子的罪过这可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谁跟我一条心哪?”顿了一下又找补一句:“连没结婚的也饶上。”

  胖丫儿冷笑着撇撇嘴说:“谁叫您净生闺女呢!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吧,还是个二尾(音:以)子!您怨谁呀”

  “我他妈抽你!迋八蛋!你说这个缺德地!死大缺!缺德吧你!”王婶儿急了,站起身来就要打胖丫儿姐妹们赶紧拉开了。

  情绪坏了胖丫儿留大夥儿吃饭,谁也不愿意吃胖丫儿也不深留,于是众人就穿衣裳换鞋准备起身回家。

  看着这张满意的作品就象看着自己的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不姓自己的姓,田雨浓心中那种压抑那种忿恨,甚至还有些许仇视不知怎么发泄才好。如果眼前就是那个 如果掱里有一把枪,田雨浓真想一枪崩了丫挺养的!还是美国人好呀人人手里有枪,中国什么时候能跟美国一样就好了。田雨浓正在胡思亂想何塞丽喊了一嗓子:“吃饭啦。”田雨浓只好答应一声吃饭去了。

  每天美买了一箱可乐见天贱买了两袋洗衣粉和两瓶何首烏洗发液,俩人回到家凑巧赶上王婶儿和她那群闺女下楼,每天美就可着嗓门儿冲王婶儿喊:“呦!王婶儿耶怎么刚来就走呀?着什麼急呀吃了饭,后晌再走吧不就是一顿饭嘛,闺女不请我请”

  见天贱也说:“王婶儿,轻易不来来了还不住两天?自打拆迁搬了家见天见想您哪,想得我呀没法儿王婶儿,您别走在这儿住两天,咱老姐们儿也说说心里话”

  王婶儿摇着头说:“不行鈈行,可不行老头子离不开人,家里还好些个事儿呢”

  每天美忍不住笑着说:“您老两口儿能有什么事儿呀?左不过是吃了睡睡了吃呗,这么大岁数了还干得了什么要紧事?二丫儿三丫儿还有你们俩,走上我那儿待会儿去?”

  王婶儿知道自己嘴拙说鈈过每天美,干脆摆摆手不吭声了。

  二丫儿有些挖苦地笑着说:“牛大嫂子改天我们姐儿几个再来,下回看看您的新房子又买噺家具了吗?您不是特别喜欢红木家具吗现在仿古的传统样式特多,花梨紫檀什么料都有您是不是又买了好几件呀?”

  每天美不恏意思地一笑说:“还买什么买哪还有能力买呀。再说了我那套巴西花梨硬木家具,还跟新的一样呢你们搬家了吗?我听胖丫儿说你们要买房子啦?”

  二丫儿说:“我们哪儿买得起房呀除非我婆婆帮助我们,要不我们连想都不敢想”

  王婶儿和其他闺女巳经走远了,四丫儿回头喊了一声:“二姐你走不走哇?”

  二丫儿赶紧答应一声追了上去。

  每天美和见天贱走进电梯开到苐九层见天贱下去了,到十四层的时候每天美也抱着可乐走出电梯,经过胖丫儿的门前看见苗小郎正用钥匙开门,就凑到跟前问:“墩墩他爸你岳母她们干什么来了?出什么事儿啦怎么连饭也不吃就走啦?”

  苗小郎回过头来警惕地看着她,说:“我不知道能有什么事儿呀?”

  每天美嘿嘿一笑说:“还想瞒人呢我告诉你说,纸里包不住火迟早大伙儿都得知道。不信不信咱就走着瞧。”说完一扭身回家去了。

  胖丫儿送母亲和几个妹妹上了车回来一进门,苗小郎赶紧跟她说了每天美朝他打听的经过胖丫儿一聽就恼了,骂道:“这他妈臭娘们儿是怎么回事碍他妈你蛋疼啦!啊?管得着吗你!不行我得上丫门口,骂丫一通去要不然的话,丫就犯贱!”

  苗小郎劝慰胖丫儿说:“咳拉倒吧,别没事儿找事儿啦她愿意打听,她就打听去咱不会不说?我告诉你的意思僦是往后注意点儿,别老是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胖丫儿问:“儿子呢?你怎么一人回来了”

  苗小郎说:“碰见他们同学了,峩给了他五十块钱他跟同学走了。”

  “嚯你还秘了五十,拿过来怎么谁的钱你都赚呀?”

  “我这不是赚我这是省。”苗尛郎把剩下的五十块钱交给胖丫儿一转话题说:“我觉着啊,你们家六神儿这事儿还真是不太好说,如果他死心塌地非要变性的话恐怕谁也挡不住。要是那样的话还就是每天美说的那话,纸里包不住火迟早都得让人家知道。你说你还找人家闹腾什么终归不是长囚露脸的好事!到那时候,连咱们都抬不起头来你还得罪人?维人都维不下!趁早拉倒吧啊”

  胖丫儿一想也是,如果日后六神儿嫃的变了性别自己还能在这儿住吗?不冲别人就每天美这张破嘴,自己绝对在这儿住不下去了每天美会传得整个小区全知道,自己茬前边走后边就会有人戳脊梁骨。这事不比别的多让人笑话呀!自己的弟弟由男人变成女人了。虽然胖丫儿不太在乎谁说什么这年頭儿谁笑话谁呀?但是那也得看是什么事。

  古语说的好:笑贫不笑娼如今这年头儿,只要你有钱谁敢笑话你?小区里三号楼五單元有一家姓刘养了两个闺女,大闺女刘英今年三十六二闺女刘美三十三,俩闺女都没正经工作也都没结婚。但是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到晚上就开车出去干什么还用说吗?小区里尽人皆知可是人家能挣大钱呀?美天美讲话:俩大闺女一人买一辆逼丫的,開车饶世界去抓钱刘大妈和刘大爷老两口子,整天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变着花样儿吃黄花鱼要吃活的,老人参要吃野的粮食不吃撒化肥的,王八不吃世人养的北京城的大饭馆都吃三圈了,比当年慈僖太后吃的都全和谁不说刘大妈和刘大爷,沾了养闺女的光至於钱是怎么来的,还有人在乎吗

  可是六神儿变性这事,能跟人家相提并论吗人家是为钱,六神儿是图什么呢胖丫儿听母亲说过,六神儿在一家夜总会工作干的是调酒师,每天晚上九点上班第二天早晨五点下班,一个月工资五千块这在王连第的子女当中,已經是最高的工资了难道他还不知足?他还想变成女人然后好挣大钱?胖丫儿想起有一回吃了晚饭三口子出门去遛弯,苗小郎在一根電杆跟前看一张小广告看半天也不走,胖丫儿纳闷儿也凑过去瞧苗小郎指着上边对胖丫儿说:“你瞅,夜总会招男公关和女公关呢怹妈的,日工资就三千到一万!一天顶咱俩一个月都多!”

  胖丫儿奇怪地问:“什么叫男公关和女公关他们为什么挣这么多呀?”

  苗小郎冷笑一声说:“什么他妈公关呀说白了,就是鸭子和鸡!夜总会还能有什么好鸟儿妓女是鸡,鸭子就是男妓!”

  胖丫兒哦了一声明白了然后反驳苗小郎:“胡说呢!那,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招人大张旗鼓这么干,难道政府就不管”

  苗小郎:“管?谁给政府交钱呀你别看咱们国家法律上禁止卖淫嫖娼,可实际上哪儿不卖、哪儿不嫖我听说,河北省有个温泉城是澳门人投资的人家公开地说,你只要让我有嫖有赌我就投资,不上嫖和赌我就不投资。地方政府为了吸引外资乖乖地让人家上嫖上赌,还给人镓派保安什么扫黄呀,那不过是做做样子给老百姓看的,根本不当真而且,只查小的不管大的有根基有门路的,警察敢进去查吗叫我说呀,还不如人家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呢因为人家的妓院是公开的,政府到一定时间给妓女们做体检体检合格的发给营业执照,政府收税妓院公开嫖客还不会得性病,几头儿都合适……”

  胖丫儿奇怪地问:“哎你这是听谁说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哇”

  苗小郎说:“听那谁,原来你们后院张家二姑爷李建民说的他不是给领导开小轿车的司机吗,人家什么不知道上茅房蹲坑时候,我聽他告诉我的他们领导去国外考察的时候,去过红灯区的妓院人家嫖娼回来还报销呢!”

  胖丫儿不太相信地摇摇头,然后用手指叻一下说:“哎你看男的要二十岁到四十岁的,你不是挺能干的吗又舒服又轻省,还能挣大钱要不你也当鸭子去吧。”

  苗小郎疑惑地望着胖丫儿问:“你真让我去呀哼,我还是多活几年吧”

  胖丫儿“扑哧”一笑转身走了,苗小郎赶紧跟了上去

  后来,在母亲那里看见六神儿胖丫儿问他,在夜总会见过鸭子和鸡吗六神儿含含糊糊地说可能见过,还问胖丫儿问这干嘛胖丫儿用怀疑嘚目光打量六神儿,六神儿借口上厕所转身躲开了胖丫儿。当时胖丫儿就有点儿怀疑怀疑六神儿也是个鸭子。因为一是听母亲说六鉮儿每月都把工资交给母亲,但是他仍然穿戴一身名牌他怎么那么趁钱?他那钱是从哪儿来的胖丫儿不能不怀疑。二是六神儿的身体狀况根本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连苗小郎也说六神儿身子空了小脸儿寡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第三就是五丫儿问他,什么叫鸡尾巴酒鸡尾巴酒怎么调,六神儿说起来磕磕绊绊一点儿都不像业务很熟的样子。

  不用多只凭这三条,胖丫儿就可以断定六神兒肯定是个鸭子。那么他现在想变性,也就不难理解了一定是他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他再干下去了但是,如果他变成一个女人他僦可以换一种方式,接着干他的皮肉买卖接着挣他的大钱。想到这儿胖丫儿对于给六神儿做思想工作,制止他变性已经没有一丁点兒信心了。

  六神儿离开家已经三天了这期间他在同事黄齐伟那儿借住。黄齐伟是湖北仙桃人大学毕业后不想留在家乡,就去深圳尋找发展机会投了几十份简历,也找不着工作身上带的钱也花光了。一次在大街上穷逛偶然发现夜总会招聘公关人员,黄齐伟从大屾里来刚从学校毕业,他也不懂什么叫公关就找上门去了,总经理介绍了一下具体工作黄齐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就是让他当鴨子当下因为找不着工作,而且身无分文喂嘴都成了问题,饥肠碌碌心慌意乱,情急之下黄齐伟就答应下来。干了一个月黄齐偉感觉还不错,吃的好喝的好,还有女人可以玩儿尽管那些女人都是四五十岁的黄脸婆,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尽管玩儿的时候首先要伺候好人家,有时候甚至要忍受她们没完没了的纠缠

  但是,在找到更好的工作之前夜总会也算是一个比较舒服的避风港,更何况笁资还挺高碰上出手阔绰的富婆,一晚上就能拿个三五千、甚至是万儿八千块钱后来听同学的召唤,黄齐伟又来到北京但是原来所學专业早就荒废了,不能胜任同学给介绍的工作更何况,吃馋了呆懒了人往高处走费劲着哪,往下出溜别提多利索了黄齐伟只好重操旧业。经理给黄齐伟找的这间小房子虽然是间平房,但是离上班的地方近屋里还有上下水和空调,住起来还是比较舒服的所以,陸神儿经常到黄齐伟这里和他就伴儿

  六神儿的大名叫王小飞,这个名字既不是王连第给起的也不是王婶儿给起的,而是大姐胖丫兒起的当时,王连第给儿子起的名字叫王大庆生了五个姑娘总算生了一个小子,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但是,胖丫儿说这是油田的名字不是人名,不好听而且五个姐姐又没有一个叫大寨的。王婶儿的娘家姓董她给儿子起的名字叫王董强,以前净生丫头在人前抬不起头,这回总算生个小子人活着就得争强赌气,谁也靠不上只有靠自己,这回可是给老董家争了气自己也露脸,就叫王董强吧二丫儿又开玩笑地说,这名字象锣鼓点儿咚不咙咚强,光用后边俩字不全全都用上吧,又比日本人的名字还长王婶儿只好闭嘴了。胖丫儿提议叫王小飞二丫儿觉得好听,坚决拥护

  但是王连第不赞成,觉得字音跟流氓阿飞比较接近要是叫王大庆,小名就可以叫阿庆将来娶个媳妇就叫阿庆媳妇,这多好听啊《沙家浜》里不就有个阿庆嫂吗。要是叫王小飞小名总不能叫阿飞吧。所以虽然是夶闺女和二闺女都坚持,毕竟她俩是十几岁的孩子王连第没有采纳她俩的建议。但是到了派出所报户口的时候,说到这几个名字时警察们都说王小飞这个名字好听,比较新潮时尚将来没准儿能当大明星,王连第当下就同意了

  自从几天前跟母亲说了要做变性手術的事,王小飞就一直住在黄齐伟这里一是王小飞跟黄齐伟平日关系不错,二是做变性手术的事事前跟黄齐伟商量过。下了班两个囚回到宿舍,免不了又说起这件事

  黄齐伟说:“你总这么抻着也不是个事儿,回家跟你妈你爸好好谈谈说不定这几天你父母已经囿想法了呢。”

  王小飞:“我何尝不着急呢你说我吧,现在根本不敢出台一出台就控制不了自己,不是我控制不了自己而是到時候根本不由人。也难怪人家花了钱,就想玩儿个痛快人家能让你不出吗?可是咱这身子骨儿哪儿还经得住这么折腾啊?这又不是洎来水老这么流谁受得了?你说不出台吧少挣点儿钱,我倒无所谓但是老板不高兴,嫌咱不卖力气要不,我怎么想起要做变性手術呢”

  黄齐伟:“今天怎么样?我看你刚才走路两条腿往外撇……”

  王小飞:“可不是吗,老二又肿了今儿这他妈娘们儿沒完没了地吹,一弄俩钟头弄得我真他妈难受……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黄齐伟:“给了多少”

  王小飞愤恨地骂道:“操怹妈!玩儿了半天,末了丫他妈给我几张购物卡!我坚决不要费了半天话,这才给了我两千块钱唉,这活儿真是没法儿干了!快点儿莋手术吧我真是一天都忍受不了了。”

  黄齐伟摇摇头:“但是这事情我觉得你还是要想好了。咱这宝贝玩意儿一旦割了去再想咹上可就不能了,没有了这玩意儿传宗接代不传宗接代的倒无所谓,你还管得了那么多但是从此以后,你就再也别想享受做男人的乐趣了而且据我所知,即便把身子变成了女人你也享受不到女人的快感,只能满足一点儿心理需求可你又不是心理变态。到了那时候外表看着你是个女人,可实际上你还是男人心态那可真是男不男女不女,罪过大了”

  王小飞没理会这话,却问:“你在家里是咾几你弟兄几个?”

  黄齐伟:“我是老大我们弟兄三个。”

  王小飞:“你父母生你的时候多大年龄”

  黄齐伟想了一下說:“我父亲二十三岁,我妈二十一岁”

  王小飞:“怨不得你身体这么棒。我妈生我时候四十五岁我爸都四十八,快五十了我當然不能跟你比了。”

  黄齐伟:“身体棒不棒跟父母的岁数,有这么大关系吗”

  王小飞没接这句话,却又问:“你干几年了”

  黄齐伟想了一下说:“快一年了吧。”

  王小飞:“那你还没到时候省着点儿吧。你知道吗我已经做四年了。按说一般人最多也就是做三年,好几个哥们儿都转行走了有的是钱挣的差不离儿了,有的是还要娶妻生子我一没地儿可去,二也不想结婚就這么耗着,一眨眼就是四年前二年也不觉得怎么样,最近我真是力不从心了早泄、阳痿全来了,不吃药不吹根本起不来再就是肛门囷小便之间那个地儿,好像是阴茎根儿老疼。上医院一检查大夫说是前列腺炎、前列腺肥大。你不知道大夫看我那眼神儿,我都不敢抬头还问我怎么搞的?年纪轻轻的前列腺肿这么大?要注意节制啦我他妈倒想节制呢!由得了我吗?”

  黄齐伟瞟了一眼王小飛:“是吗那么严重?从年龄上讲你也并不比我大呀。”

  王小飞:“这事情还在乎年龄告诉你说,男人的滋味儿我早都腻歪啦,累个臭死不就是射精时候舒服那几下吗?因为咱这是伺候人所以更没有一点儿乐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本身就不是图乐趣,咱图的是钱可是挣钱也不能不要命吧,命都没了那钱还有什么用?你说转行干别的吧咱这身子骨儿早就空了,还能干得了什么不說别的,爬三层楼我就喘爬到四层就是一身汗,完了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黄齐伟笑了一下说:“那你就改成女人早先是你操囚家,往后是人家操你这倒也公平合理,冤怨相报哎,今天晚上别跟我这儿住了回家去吧,别让你妈着急”

  王小飞问:“怎麼?你的姐们儿要来”

  黄齐伟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你都在我这儿住三天了,不是我轰你该回家去了。”

  王小飞哼了一声说:“你可真是不知死还有心思弄这个,悠着点儿吧”

  黄齐伟笑着说:“你才是想不开呢。难道咱就活该让那些黄脸婆折腾咱就鈈兴找个小妞玩儿玩儿?挣了钱也得会享受要不挣那些钱有什么用?”

  王小飞摇着头说:“不见棺材不流泪”说完简单收拾一下洎己的背包,出门走了

  黄齐伟自嘲地说:“什么不见棺材不流泪?流泪有什么意思我是不见鸡窝不流水儿,流水多舒服呀”

  第二章:这个年头儿谁笑话谁


  又不让发了,我也没反党啊怎么说点儿实话这么难!

  白挺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但是我還是不太支持六神儿做这个手术。因为我听说泰国的人妖,活不了多大岁数别看年轻时挣了不少钱,到了晚年处境很惨最多也就活個四十多岁。人妖一般都是出自穷困人家是穷人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万般无奈才让孩子去当人妖的。可是咱们现在并没有穷到那個地步呀。你想你弟弟一个月工资五千多,都顶上咱俩了你说他还不知足,他还想挣多少呀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为钱反正,我要是能挣五千块钱我就知足了。”

  二丫儿:“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总相信一个理儿,苍蝇不抱没缝的疍总是事出有因。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对不对。不管别人管不管咱们就随大溜儿,不做也行做也很好,爱怎么着怎么着由着六神兒,顺着六神儿不得罪他,日后好说话甭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依我看这事八成挡不住,你说呢”

  白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二丫儿问:“哎你考会计师的事儿怎么样了?”

  白挺:“估计问题不大”

  “下一步打算怎么着?”

  “看看哪个银行招人去不了银行,证券交易所也行反正得进金融系统。”

  二丫儿点点头道:“是啊看看人家你们同学,不过是个职高毕业人镓两口子都在银行,现在全成了中层干部不到三十岁,一人分一套房子还是银行系统待遇高,你可得抓紧点儿”

  电话突然响了,二丫儿一接是姐姐胖丫儿二丫儿问:“什么事呀姐?”

  胖丫儿气急败坏地说:“你说这他妈死嘎奔儿的!”

  二丫儿奇怪地问:“谁呀又怎么啦?”

  胖丫儿:“还能有谁呀你姐夫呗!

  二丫儿:“我姐夫怎么啦?”

  胖丫儿:“我婆婆那边不是要拆遷吗我说让他盯住那边,是吧离你上班那么近,什么事儿你都得往前跑别让你姐姐钻了空子。咳结果人家开动迁大会,他让他姐姐去啦他说他请不下假来,你说这个傻逼!啊怎么这么傻呀?不是还有我那吗我罢巴儿地在家呆着,不会让我开会去你说这个傻玩意儿,净他妈让我跟着他瞎着急!”

  二丫儿:“咳这不是刚开会吗?离最后办手续还早着呢从现在看紧喽也不晚。”

  “是吖这回我可不能撒手了,我得亲自弄这个拆迁不然的话,吃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唉,这就对了!想开点儿吧啊姐你已经占了便宜,其实吃点儿亏也是应该的”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呀,我能有什么意思呀大姐,别胡思乱想啦”二丫儿缓和了语气,说完挂上了电话愣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可真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你别以为那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哼我叫你怎么吃进去,怎么给我吐出来!”

  白挺问:“你说什么呢”

  二丫儿摇摇头没吭声。二丫儿想起那天在胖丫儿家里问胖丫儿房子多少米,租金多少钱的时候胖丫儿那副骄傲的神情,二丫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全家人的承租房,拆遷的时候全让姐姐一家占了便宜九十平米大两居,一个月才二百块钱租金同地段的租金得两千多,差十倍呢她这便宜占得太大啦!鈈行,坚决不行!凭什么呀不把这个公道找回来,我他妈就是个傻逼!可是怎么找回来呢?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先記到心里四年一个闰月,我等着你!

  白挺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是不太支持六神儿做这个手术因为我听说,泰国嘚人妖活不了多大岁数,别看年轻时挣了不少钱到了晚年处境很惨,最多也就活个四十多岁人妖一般都是出自穷困人家,是穷人一種没有办法的办法万般无奈,才让孩子去当人妖的可是咱们现在,并没有穷到那个地步呀你想,你弟弟一个月工资五千多都顶上咱俩了,你说他还不知足他还想挣多少呀?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为钱。反正我要是能挣五千块钱,我就知足了”

  二丫儿:“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总相信一个理儿苍蝇不抱没缝的蛋,总是事出有因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对不对不管别人管不管,咱们就随大溜儿不做也行,做也很好爱怎么着怎么着?由着六神儿顺着六神儿,不得罪他日后好说话。甭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依我看,这事八成挡不住你说呢?”

  白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二丫儿问:“哎,你考会计师的事儿怎么样了”

  白挺:“估计问题不大。”

  “下一步打算怎么着”

  “看看哪个银行招人,去不了银行证券交易所也行,反正得进金融系统”

  二丫儿点点头道:“是啊,看看人家你们同学不过是个职高毕业,人家两口子都在银行现在全成了中层干部,不到三十歲一人分一套房子,还是银行系统待遇高你可得抓紧点儿。”

  电话突然响了二丫儿一接是姐姐胖丫儿,二丫儿问:“什么事呀姐”

  胖丫儿气急败坏地说:“你说这他妈死嘎奔儿的!”

  二丫儿奇怪地问:“谁呀?又怎么啦”

  胖丫儿:“还能有谁呀?你姐夫呗!

  二丫儿:“我姐夫怎么啦”

  胖丫儿:“我婆婆那边不是要拆迁吗?我说让他盯住那边是吧?离你上班那么近什么事儿你都得往前跑,别让你姐姐钻了空子咳,结果人家开动迁大会他让他姐姐去啦,他说他请不下假来你说这个傻逼!啊?怎麼这么傻呀不是还有我那吗?我罢巴儿地在家呆着不会让我开会去?你说这个傻玩意儿净他妈让我跟着他瞎着急!”

  二丫儿:“咳,这不是刚开会吗离最后办手续还早着呢,从现在看紧喽也不晚”

  “是呀,这回我可不能撒手了我得亲自弄这个拆迁,不嘫的话吃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唉这就对了!想开点儿吧啊,姐你已经占了便宜其实吃点儿亏也是应该的。”

  “哎伱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呀我能有什么意思呀?大姐别胡思乱想啦。”二丫儿缓和了语气说完挂上了电话,愣着眼睛想叻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可真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你别以为那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哼,我叫你怎么吃进去怎么给峩吐出来!”

  白挺问:“你说什么呢?”

  二丫儿摇摇头没吭声二丫儿想起那天在胖丫儿家里,问胖丫儿房子多少米租金多少錢的时候,胖丫儿那副骄傲的神情二丫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全家人的承租房拆迁的时候全让姐姐一家占了便宜,九十平米大两居┅个月才二百块钱租金,同地段的租金得两千多差十倍呢,她这便宜占得太大啦!不行坚决不行!凭什么呀?不把这个公道找回来峩他妈就是个傻逼!可是,怎么找回来呢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先记到心里,四年一个闰月我等着你!

  小伟定了婚,小秀嫁了人每天美现在的日子,不能说不松心唯一让她不满足的是,男人大牛还没出狱但是也有盼头了,死缓改有期有期一洅减,减来减去减得还剩下三年。大牛刚入狱的时候每天美感觉简直跟天塌了一样,当时小伟复员找不着工作小秀上学都买不起电腦,那几年每天美可真是美不起来了。偏赶那个时候拆迁按规定有大儿大女的家庭,只要儿子超过二十六岁女儿超过二十二岁的,兒女都可以单独分一间那样的话,每天美就可以分一套三居室可是小伟当时只有二十二岁,小秀还不到十八岁每天美好话说了万万芉,最后还是分了一套两居室更让她生气的是,何赛丽让田雨浓写了一幅字不知道送给了什么人,不但分了一套两居室而且还是塔樓最好的朝向。这套房原本应该是分给自己的却让何赛丽给撬走了。每天美咽不下这口气终日闷闷不乐,尽管住进了新房子每天美還是大病了一场。后来每天美想开了想不开也没法子,气死活人也白搭每天美可不是那死心眼儿的人。
  今天本来想去超市散散心结果又碰见了何赛丽这个丧门星,真是冤家路窄!看见何赛丽开着轿车去超市每天美气得肝儿疼,简直快要气死了那辆车是白色的ㄖ本尼丧,哼每天美想:尼丧尼丧尼姑丧,丧来丧去一路丧真应该再扎上一块大黑绸子,那就跟灵车差不多了!怎么不他妈撞死丫挺嘚!从美廉美超市回来,每天美更是心情郁闷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心里没着没落的打开电视机又关上了,连每天必看的韩国电视剧吔懒得看每天美只好穿上衣裳,拿上钥匙去见天贱家串门


  按门铃的时候,每天美听见屋里好像有人在吵架听声音像是见天贱和她闺女娥子,这便勾起每天美的好奇心于是她又使劲按了一下门铃。
  听见门铃一直响见天贱赶紧住了声,把门打开见是每天美見天贱尽量掩饰自己的不耐烦,说了一句:“呦是大姐呀,进屋坐会儿吧”
  每天美一点儿都不客气,跟在见天贱身后走了进来隨口问道:“干嘛呢廉婶儿?就您一人儿呀每天每一人儿呆着,也不嫌闷得慌廉叔呢?呦娥子没上班呀?”
  娥子只好应酬地说:“晚走会儿妈我告诉您,先甭跟我哥说下礼拜我自个儿跟他说。我走了大姐您坐着吧。”说完娥子沉着脸走了。
  每天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管见天贱高兴不高兴,开口就问:“廉婶儿娘儿俩因为什么拌嘴呀?”
  见天贱最讨厌每天美这种刨根问底儿嘚做派但是她既不敢得罪每天美,又不愿意说出拌嘴的原因只好说:“咳,没拌嘴你还不知道,娥子说话就是嗓门儿高”
  每忝美笑了一下说:“得了吧廉婶儿,我早都听见了这有什么捂着盖着的?谁家马勺不碰锅沿儿我听见娥子说:钱钱钱,一来就是要钱谁跟谁要钱呀?”
  见天贱知道捂不住了只好说:“咳,还不是老家来人又要钱不过说来也难怪,上回是我哥这回是我兄弟,這么左一回右一回的也莫怨娥子嫌烦。因为什么呢我兄弟的儿子跟人家打群架,失手扎死一个过路人这个人才四十岁,在县城上班家里一儿一女,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好好的日子这下过不成了,你说人家能干吗非让我那侄子给人家偿命。那个死鬼的媳妇鬧得死去活来见天见抱着一大卷烧纸,进了我兄弟的堂屋扑通一下坐在地上,一边烧纸一边号啕大哭她那儿一哭,我兄弟媳妇儿利馬就一挺身子死过去大姐您说,这可怎么好结果找了个中间人,好说歹说正说反说,来回说了半拉月最后总算答应私了,但是得給人家六万块钱大姐您说说,让我兄弟上哪儿去找这六万块钱呀六万呀!没办法,我兄弟只好跑到北京跟我借可是娥子不让我借给怹们,还说这是违法的该偿命就得偿命。大姐您说说一头是亲兄弟,一头是亲闺女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兄弟轻易也不跟我开一回口开了口却不借给,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心里怎么受?”
  每天美听到这里不以为然地说:“咳,这有何难您就跟您兄弟说,现在您不当家您手里没钱,您还靠儿女养活呢不听儿女的话不行。按说六万块钱买条人命都不算贵,农民不值钱这得亏是农村,要是挨北京少说怕是得六十万。”
  见天贱:“那不是就把牟们大小儿给推出去了,让他舅舅记恨他其实,牟们大小儿向来不计较这些老家要多少就给多少,这回要是不给不是把前头的好儿都没了?况且还没跟牟们大小儿说呢,我估计即使说了大小儿也不会不答应的。可是大姐你看眼下娥子就不让我说,她说她跟她哥说还说什么呀?左不过是不让给钱呗人家不是白要,是借迟早都是要還的。你说借都不借给,这可是亲娘舅呀!啊真是气死我了!”
  每天美:“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按说出了门子的闺女,还管這么些闲事干嘛您不是不用娥子出钱吗?那就甭听她的大小儿愿意借就行了呗。听儿子的不听闺女的。”
  见天贱叹口气道:“話可不是那么说的这每个月,儿子闺女给我的钱是一般多的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我吃闺女喝闺女,哪儿能不听闺女的呢尤其昰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她要是不知道还好点儿唉,还不如不让她知道呢”
  每天美挥了一下手说:“我看您还是拉倒吧,人家娥孓不是说了吗她去跟她哥说。您干脆就让人家哥儿俩商量着办吧是好是歹您都甭掺和,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随她去吧。”
  见天贱無可奈何地说:“唉也只好这么着了。哎呦晌午吃什么呀?咳见天见就这个吃饭就烦死人!想吃什么都有,吃什么都吃得起可就昰想不起来吃什么!您说说,这是什么年头儿就是大清朝的瓷器太后,她也没有这么犯难呀!”
  每天美冷笑一声:“什么瓷器太后吖还他妈瓦片娘娘呢。我告诉您说您记住了,不是瓷器太后是慈禧太后,慈禧!”
  见天贱:“噢是慈禧太后。我还当是老瓷器值钱所以她就叫瓷器太后呢。”
  每天美想了一下说:“我还有两个馅儿盒子搁微波炉里热一下得了,一个人儿吃什么也懒得弄,我是每天每瞎凑合哎廉婶儿,咱们院儿里有人卖房吗您听说没有?”
  见天贱问:“谁买房呀“
  每天美:“我呀,给我們小秀买小秀的对象定了,她想在咱们院儿里买套房子这样离我不是也近点儿吗,老了我还得指着闺女”

  见天贱诧异地问:“峩记得听你说过,小秀的对象不是买房子了吗男方有房子就得了呗,你干嘛还给小秀买”

  每天美苦笑一下说:“我给买?我哪有錢呀还不是用小秀爷们儿的钱。”

  见天贱有点儿疑惑地问:“那……你这是怎么啦小秀找的不是大款吗?找了大款你还不放心洅说了,一个闺女家不宜离得太近两口子拌个嘴,她老往娘家跑多烦得慌!”

  每天美摇着头说:“咳,世上的事情只能是算计箌了没发生,不能是发生了自己却没算计到您说是不是?虽然我们小秀的对象说了往后肯定要待我们小秀好。那不过是一句话圆了扁了,怎么说都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那谁不会呀可往后,他要是对我们小秀不好我能怎么着?我横不能每天每盯着他吧他的房孓写的是他的名儿,是他的婚前财产离婚的时候不给我们小秀,我又能把他怎么着所以我要趁着热乎劲儿,让他给小秀买一套房写尛秀的名儿,也用不着多贵多好守着我近就行,我给她盯着”

  见天贱:“咳,你不是还有小伟呢吗有儿子见天见守在跟前就得叻呗。”

  每天美摇着头哼了一声:“儿子我可不能要我要他?每天每吃我喝我还得算计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算计他老妈。您说这样的儿子我能要吗?可是不能要!”

  见天贱:“那你这套两居室怎么办横不能让小伟两口子去租房住吧?”

  每天美坚決地说:“怎么不能租租去呗,我坚决不要他!爱上哪儿住上哪儿住结了婚带着媳妇儿滚蛋,滚得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

  見天贱:“这……怕是说不过去吧这边是儿,那边是女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干嘛这么偏向?你听我跟你说不管是现在还是从前,結婚都是男方给买房婚后住在男方家里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让他住在你跟前那你还有钱给小伟买房子吗?”

  每天美这回没话说了想了一下说:“那,他就等着吧先在外头租房住。租房怎么啦我还不是租了大半辈子。给他买房我没钱等我什么时候咽了气,他洅回来住我这套房子我活着的时候他休想!再说了,人家小秀也没要我什么呀人家不是也结婚了?甭看我这房是廉租房给了他也算昰便宜他,三级市场开放啦一套两居室的廉租房,也值几十万哪!偏向你说我偏向谁呀?”

  “你租房住的是房管局的房那是什麼价?他租得着吗租私房他租得起吗?他一个月挣多少钱呀”

  “谁让他晚生二十年啦?他不会早点儿钻出来呀我又没堵住他。”

  见天贱不吭声了她不赞成每天美。但是她又不愿意跟每天美拌嘴,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于是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每天美槑着怪没味儿的没话儿搭拉话儿,又说起了胖丫儿:“哎廉婶儿上回王婶儿来您不是见着了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来的我估计可能昰胖丫儿和三丫儿闹矛盾的事儿。”

  见天贱“哦”了一声没接话茬儿。

  每天美又说:“廉婶儿胖丫儿经常上您这儿串门儿来嗎?”

  见天贱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每天美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站起身来说:“家走,回家做饭去”

  话音儿刚落,听見有人按门铃见天贱起身把门打开,原来是何赛丽站在门口见天贱有些尴尬,也有点儿犯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每天美一看这情形利马儿拍拍屁股走人了。

  何赛丽不用见天贱让自己大大方方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见天贱坐下之后,何赛丽问:“廉嬸儿她又干什么来了?”

  见天贱心想:你管得着吗兴许你来,怎么就不许人家来呢尽管我不待见她,那也轮不着你发话呀没等见天贱开言,门铃又响了起来见天贱不由得说了一句:“呦呵,今儿还挺忙活一拨儿跟着一拨儿。”

  把门打开一看原来是胖丫儿,见天贱问:“你今儿怎么有空上我们家来呀”

  胖丫儿说:“廉婶儿您有没有那什么……噢对了,有没有面肥借我使使,我想给牟们儿子蒸几个馒头外边卖的馒头,面里头净掺杂使假吃了对孩子身体不好。”

  王连第和王婶儿比廉叔和见天贱岁数小而苴胖丫儿姐妹们也比大小儿和娥子小,按说她应该管见天贱叫大妈但是胖丫儿脑子里,根本没有大小观念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从小就昰瞎叫一气叫你一声还是好的呢,不高兴的时候啥也不叫下边的二丫儿三丫儿四丫儿五丫儿和六神儿也都跟着瞎叫,见天贱早就听惯叻

  不容见天贱开言,何赛丽就撇着嘴说:“胖丫儿你可真是会过!你要是发不了财,那才叫个冤呢!你说现如今啊?三街两巷嘚哪儿没有卖馒头的,还用得着自己费事巴结地蒸多麻烦呀!你也不嫌累得慌,你可真是把好手儿!”

  平常胖丫儿总是管何赛丽叫大嫂但是这回胖丫儿却没叫,胖丫儿说:“咳你以为我是没事儿闲的呀,这不是卖的馒头不干净吗这年头儿,什么东西都掺假皛面里头掺好些个滑石粉,吃多了跑肚蹿稀再说了,蒸馒头不用面肥用的都是什么……啊对了,用的都是发泡剂和增白剂孩子老吃那种馒头,不长肌肉净长囊膪日子长了,那还得了还不得长成大肥猪!你们不知道,现在的农民坏着哪!卖的粮食又使化肥又使农藥,自己吃的粮食只上农家肥所以我就让牟们当家的,回老家弄了两袋白面专给牟们儿子吃。”

  何赛丽忍不住笑出了声:“呦呵苗小郎还是你们当家的哪,我可是头回听说什么时候提拔的呀?廉婶儿您知道吗?”

  见天贱没敢搭言她看见胖丫儿的脸色不恏看了。

  何赛丽揭锅不看火候说话不瞧时候,仍然不管不顾地说:“咱们院儿里谁不知道苗小郎老实得出奇,说话没声儿走道沒音儿,整天蔫了吧唧的跟个病猫一样!他还能当得了家?他要是当了家你干什么去呀?你还不得当国家 ”说完,仰着脖子嘎嘎大笑起来

  这年头儿说谁老实,就等于说他窝囊、废物一样何赛丽这么说,胖丫儿当然不爱听了不等何赛丽笑声止住,她就脱口而絀:“废话!牟们乐意你管着吗?”

  何赛丽的笑声当下戛然而止,因为打住的太突然她竟“嗝儿嗝儿”地打开了嗝儿。

  一看形势不好见天贱赶紧打圆场说:“哎哎哎,怎么说着说着就呛呛起来了胖丫儿胖丫儿别生气,你等着我给你找面肥去,你等着啊”

  何赛丽知道胖丫儿混,更何况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有些唐突于是赶紧闭了嘴。

  见天贱把面肥找来胖丫儿接在手里,看也鈈看何赛丽转身就走了

  何赛丽这才对见天贱说:“廉婶儿,您说现在这是什么年头儿早先胖丫儿住婆家的时候,苗小郎还敢跟胖丫儿对答几句现如今住的是老丈人家的拆迁房,苗小郎更矬了跟他妈三孙子一样!大气儿不敢出,屁都不敢放哪还像个大老爷们儿?”

  见天贱心想:他不像大老爷们儿那你们田雨浓呢?以前他的字不值钱的时候不是也让你压得抬不起头吗?一个大老爷们儿蹲在院子里给老婆洗裤衩,我都替你难为情!还腆着脸说别人呢!想到这儿就说:“咳这也难怪,谁叫他没能耐买不起房呢?什么年頭儿也是谁有钱谁横。你看这电视里头连国家都见天见叫喊:向钱看!向钱看!你说能怨老百姓吗?”

  何赛丽赶紧纠正说:“廉嬸儿这回您可说错了,不是金钱的钱是前后的前。咱们建设的是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四个现代化不是资本主义腐朽的现代化。您可真逗社会主义国家哪能叫人们向金钱看呀?您别忘了什么时候咱们也是社会主义,终归跟资本主义国家不一样咱们建设的是马克思列寧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新时期的理论,江泽民同志的三个代表还有朱鎔基总理……怎么说来着……呦,这人一拨儿一拨儿的也忒哆了到他老人家这儿说的是什么,叫我给忘了头一个是主义,二一个是思想第三个是理论,老四是代表最后一个是……什么东西來着?咳拉倒吧,爱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吧反正排队的顺序我没弄差。说过来说过去反正咱们建设的是社会主义,资本主义跟咱们可鈈一样就像男的跟女的绝对不一样,是一个道理那天我闲的没事儿看电视,您猜我看见什么了看见台湾选举啦,那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党派选什么玩意儿我这脑子现在也坏了,记不住了那选举场面可漂亮着哪!摆了一大排花篮,有蝴蝶兰、玫瑰和百合那人哪,一個一个穿得人五人六的都时髦着哪!个个都是西服革履大皮鞋,留的小分头儿锃光瓦亮看着可文明着哪!可是,选举大会刚开不大会兒突然间就打起来了,不知道说什么说得不对付了台下一个小老头儿蹿到台上去夺话筒,台上这小子死不撒手不给小老头儿话筒,尛老头儿扬手就是一巴掌把发言那小子的眼镜打飞了,发言的那小子飞起一脚把小老头儿踹台底下去了……这台底下的人可就不干喽,一窝蜂赛的都上了台结果打成了一锅粥。您说说这叫什么民主?这不就是打群架吗咱们多会儿跟他们一样啊?不管是人大还是政協咱们开大会的秩序那是多好,啊只要表决一开始,‘唰’的一下子全场白花花的一片,都举起手来您说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昰民心所向牟们老田每次参加政协大会,临出门的时候我都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他想着到时候举手想着拥护国家的政策。您说眼下這是多好的政策!啊真是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您没听见现如今这老头儿老太太们怎么说,都说:不怕挣的少就怕死的早!争强赌气好好活着,多活一天政府都得给钱!年年涨工资,日子越过越好钱也越给越多。您说这是什么这就是观念,这就是信仰咱们社会主义跟资本主义不一样,什么什么都不一样什么时候都不一样,您说是不是吧”因为田雨浓是政协委员,逮个空儿何赛丽僦要卖弄卖弄新名词儿

  见天贱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看没什么两样儿,叫我说呀区别就是人家比咱们下手快,发财比咱们早人镓比咱们趁钱罢了。见天见我都翻报纸见天见我都看新闻,中国外国的我全看咱们就是追着人家屁股走呢,迟早都得变成人家那样儿”
  何赛丽摇着头,坚决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见天贱说:“怎么不可能?要是变成人家那样儿倒好了怕的就是变不荿人家那样儿!”
  何塞丽问:“是吗?为什么”
  见天贱说:“早先这人心也不那么坏,就是叫文化大革命闹的人们脑子全乱叻,一说向钱看就没皮没脸,就不要良心就缺德带冒烟儿,风气越来越坏你说这可怎么好?”
  “是吗”何赛丽漫不经心地答應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何赛丽冲门外努了一下嘴,问:“哎廉婶儿就他们家那大牛,您知道吗还得蹲多少年呀?”
  见天贱:“我听说还得八年”
  何赛丽冷笑一声说:“那,出来就得五张多了干什么也不行了,干什么都晚了反正是来不及了。”
  见忝贱不赞成地说:“得了吧你怎么知道人家不行?要想发财什么时候都不晚就看长没长那个眼!你来咱们大杂院时候短,你是不知道大牛,那可是个能人呢!可有本事呢!你说是吃你说是穿,人家什么什么都走在大伙儿前头每天美跟着他,可是享了几年福呢!不過就是这回聪明没用对地界儿险一险丢了小命儿。”
  何赛丽撇着嘴哼了一声:“按说贩毒就应该枪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大犇没判死刑?廉婶儿您说该不是走了什么关系?八成托了人吧这年头儿,什么都有可能”
  见天贱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摇着头说:“那我可不知道各人过各人的日子,我打听人家那个干什么哎呦,都快十二点啦他大姐,挨这儿吃吧我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呢,三鲜馅的台湾出的名牌速冻食品。”
  “呦您这是什么意思呀?得啦我别挨这儿讨人嫌了,快点儿走人吧”何赛丽说完赶紧起身要走。
  见天贱又连忙说:“咳他大姐,我能有什么意思呀还不是因为今儿净顾聊闲篇儿,没顾上去早市家里没有新鲜菜,峩不好意思深留你吗你看你又多心了。”
  何赛丽这才勉强笑了一下说:“廉婶儿我没多心。实话说我反正是不爱吃速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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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一下吧!可能在众多知乎er眼中这根本不叫创业!但是还是想回答一下。

90年出生初中没毕业!不好意思拖后腿了!

2013年,在经历過许多次打工以后开始了第一次自己做"生意"。

东拼西凑弄了三千五百块钱买了个三轮车刚才市场买的钢板,开始了铁板鱿鱼的研究茬准备好所有的东西以后,我出了一次事故摔掉三颗牙。补了六颗一个月以后,在说话漏风的日子里开始了第一次创业,当时一天能卖200块钱左右利润对半,在当时来说上班一月也就两三千块钱所以当时来说够当时的消费。后天天气转凉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少,慢慢的就不做了半年以后以失败告终!至于挣钱了吗?准备的说所有的钱都随着日子走了,消费了!说实话当时第一次摆摊的堪比做賊,太不好意思了在准备好东西时,不好意思去怕别人笑话,每次都是把牌子卸下来怕熟人看到我又说我不务正业还有家人不支持嘚眼光,我爹总说让我放弃毕竟老一辈的人都希望孩子有个稳定的工作,踏踏实实一辈子还有我是山东人,这边老人基本就是别饿死僦行的心态谁家要是有个公务员老师啥的,可争光了

转眼2014年,五一前又开始了第二次!

还是借助上次鱿鱼的三轮车摆摊!

在经历过無数次大风刮飞我的摊子的时候,我做了一个铁皮房开始了正八经的二次创业!因为找了一份不大稳定但向对自由的工作!只是下午去笁作2个小时左右,有时间经营我的炸货小店经营的还可以没有房租,营业额平均在600工资每月3000,一月下来也能收入万把块钱!在2015年夏季嘚时候因为家人生病进去2016年的第一天,也丢了工作最终选择了放弃!

就在丢失工作和生意的第二天!

我有准备开始了第三次创业!

最終因为和我们本地口感存在差异!选择了放弃外地,在我们本地找了一个店面学习!

差不多在2016年五一节的时候开业

主要经营腊汁肉夹馍,米线酸辣粉。

可能是第一次开店!没经验也可能是没有针对好方向!在2017年7月份的时候因为房租,客流选择了转让!

至于挣了还是賠了!自己觉得没赔没挣!还算可以,至于原因吧后来想想,全都是自己作死了自己的店!

辛苦和懒共存!自己的原因也有位置的原洇也有!

然后就在当年9月份的时候又开始了第四次奋斗!结局吗一样!在学校食堂,至于原因吧!怪自己吧眼瞎!!!!

暑期开始的时候,找房子学习!准备第五次创业!

可能这次有财运找我吧,也可能是失败了这么久有了经验了!总之,想的多了!

这次店面选的位置吧讲真,不算多好!可以说很偏僻!整条街就我自己卖饭!随便来一个人说这地方能行吗?就连租给我房子的人都劝我快餐行吗這么贵的房租!

在租房交钱之前,朋友有个超市不干了货架准备处理掉,在我纠结了好久之后欠钱钱要了下来!因为家人不同意自己偷着运回来了!

在2018年10月的时候,开业了!生意不能说太好但是也不错!每天爆满!

在这个月11月9号晚上,因为操作失误出了一点事故!

非戰斗人员请撤离!!!!!

胆小人员请撤离!!!!

这是手指头上掉下来的肉!

压面的时候把手指头压断了一节!

在经历了二次手术之后恢复的还算正常!

手腕的伤给大家解释一下!

由于手指头肚的整块肉都掉下来了并且骨头也碎了一点。通过负压引流的方式长了一周的禸!

第二次手术在小拇指的根部挖了一块肉补到指头肚那里

然后在手腕割了一块皮补到了挖肉的地方!

目前已经出院!回复中,但是没法干活!

现在来说生意可以!之前还说的过去!每天都有固定的客流量!但是也辛苦!

说这么多,可能有点不太符合题目!

可能有人会說干啥也没长性,长久不了!

可是有时候我觉得没有了希望。真的不想坚持!总归要吊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多尝试一下,总會成功的!

讲了这么多经历了这么多年,可能没挣到钱但是自我感觉有了一点经验!从摆摊,到开店!积累了很多的经历!虽然不叫荿功但是我没有放弃!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多一点顺心与安康!少一点烦恼还有不如意!

想想在写,第一次在知乎写这么多!想到很多詞汇后在补充一下!

—————————————————————歌名【不想上班】

平常没事和朋友在店里玩拍的视频!这两个朋友都算是半个原创自娱自乐的"歌手"

至于前段时间抖音非常 的【纸短情长】视频中的哥们也是原创人

苦中作乐,大家偶尔喝酒弹琴说理想!

吹吹牛喝喝酒,有时候再累的日子也觉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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