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x光片的房间门不关，多远对孕妇和胎儿有影响？_百度知道
拍x光片的房间门不关，多远对孕妇和胎儿有影响？
我在医院工作，科室门斜对着拍片室的门，拍片的时候经常不关门。我快结婚了，面临着怀孕的问题，请问这种情况对宝宝发育有没有影响？是不是应该到远离放射科的地方上班？谢谢！
一般里面也会有隔离的吧 。不过长期在那附近总归不好 ，可以申请调离的话 先暂时调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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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cf为什么进去服务器了然后进频道也没事进房间也没事为什么一加入游戏一加载就进不去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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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区分大小写匿名
现在穿越火线升级了
以前我电脑也能玩
现在 也是玩不了了
关机重启 或者重新安装
加载的很慢你进去之后可以选择新手训练等进去了退出就好进了
和进入房间一样
2分钟进不去的话 你就删了在重新安装 或者CPU和显卡反映慢太小
不到一分钟
他自己就出来
说游戏连接无响应
然后就大退了
只能重新下载安装了
请采纳谢谢
你的硬盘不给力　你硬盘多少？
是40G= =换个吧
更新过后出现的新问题吧，还有那种不正常的游戏声音，不过可能下次更新了会好一点
你就需要重装。
重装也不行
重起也不行
重装那也不行
你下的是正版吗？
以前下了一个盗版的什么都好，就进不去。。。
你电脑的事，卡的
退了重进一下就可以了，
你从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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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火线领域专家《不白马也不公主．上下》作者：单飞雪（出版日：日） - 新书预告试阅 - 四喜 -
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 三元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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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马也不公主．上下》作者：单飞雪（出版日：日）
本帖最后由 流光 于
18:27 编辑 5 f0 E$ m4 z( j4 H$ u* k! V' L9 j1 Z
书名：《不白马也不公主．上》2 U) y1 ?3 ^( q
作者：单飞雪
系列：橘子说1143
出版社：狗屋出版社
出版日期：日
　　$ s2 M+ t* p. O9 S
【内容简介】
从小患有公主病，陈白雪渴望王子来呵护，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x# z! Z& a# s3 P0 K
偏偏唤醒她的不是王子吻，而是父母车祸离世的噩耗和……www.* m3 H% [0 ^. p* J9 h
不按时进贡就等着家园瓦解、城堡毁灭的百万房贷！www.1 X* k, c2 B' h0 K% ^& C1 u6 S6 f+ i5 G$ w
从此她除了接案插画，晚上兼差打工不打烊，过着非人生活就算了，! H) h* V4 i3 U
还要忍受大魔王案主的刁难，修稿Ｎ次不满意，她忍！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7 `. E- \( Q/ j2 g
一则简讯取消开会，她忍！还有近乎羞辱的批评，她统统都会忍！
忍到房贷缴清，终于临别赠言一句，送给龟毛案主──7 e8 d0 L9 A, c% K- B
「你才是最愚蠢、最智障的大魔王！」快走、不送！
过去，多少女人看着王朔野冷酷背影，嚎啕大哭或默默啜泣；
如今，轮到他看着陈白雪潇洒离去，无计可施。www., I9 |! K; n9 @; f# U
他承认，这挫折感狠狠打击男性的自尊……
但也激起征服欲，但凡事物总有价，只要她愿意，
他将为她构筑华美富贵的王国，前提是──
她必须乖顺臣服、当朵只为他盛放的花蕊……* N# o% O$ U; t6 c7 ^2 ~% ?
试阅内容：
　　序章- Z. p) z, O8 f7 ?
　　六月，烈日如火伞高张，烘烤台北城。
　　「我最讨厌夏天，好热好热！」七岁的陈白雪闹脾气，爸爸牵着她，从树下走过。
　　「不要讨厌夏天啊，」爸爸柔声哄。「夏天有黄金雨呢，妳往上看。」
　　白雪抬头。「哇——是黄色的雨。」满树金黄美景，大量黄澄澄小花，从枝枒间垂落，一串串迎风摇。阳光为它们镶金边，风吹过，花瓣落，真像天空落下金色雨阵。
　　「我的小公主，妳知道吗？这是阿勃勒树的花，它是常见的植物，属落叶性大乔木，这些花落了后会结出长圆筒形不开裂的荚果，等荚果颜色从绿色转到黑再到成熟需要——」
　　「她哪听得懂啊？」走在后头的妈妈过来，问白雪：「肚子饿了没？我们去苹果屋吃饭。」7 C) G7 ?8 L8 m& {&&?
　　「耶！」白雪欢呼。「我要吃很多很多——」最爱吃苹果屋的鸡腿排！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0 R0 q5 O( H; C" @0 N
　　「等一下！我先拍照。」爸爸拿起挂在颈间的大相机，对阿勃勒花猛拍照。
　　「爸爸快，我好饿。」白雪看爸爸跑来跑去，他给花照相，给树上鸟儿照相。「白雪啊，妳看，那里有斑鸠呢。」2 N* _; N7 b2 T: \
　　没心情看树看鸟啦。「我真的快饿死了！」白雪跺脚，小手握拳。「臭爸爸！花有比我重要吗？鸟有比我重要吗？你不爱我！」
　　妈妈大笑，搂着女儿，亲她粉嫩嫩的脸。「乖嘛，再等一下，爸爸是画家，要拍照参考用啊。」, E' N3 [# v' }+ W/ b&&O. r
　　陈祖望可是得过奖的儿童绘本画家呢。2 M, W, `& I% t* L5 ^
　　「可是每次出来都要一直拍照，我好痛苦。」是真的，都要哭了。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g. b0 M" Z6 x8 E1 |) ~6 N
　　「好了好了，我来了。」陈祖望奔来，牵住女儿。「吃饭了。」
　　「我等到脚好酸又好饿，我没力气走了啦。」
　　「是是是，都是爸爸害的，来，爸爸扛妳喔。」
　　「又来了，她自己可以走嘛。」妈妈抗议。& L* K0 V" Y: E# O/ @- b1 u% i
　　不管，陈祖望就爱宠着女儿，他将白雪扛上肩膀。「出发喽。」
　　「出发！」白雪指着前方喊。: `9 ]1 Q; `) l' x, w
　　到了餐厅，胖胖的老板娘亲切地摸着白雪的头。www.# Z' |7 \; n0 ]1 r' R9 z* B
　　「小公主今天好漂亮喔，穿蓬蓬裙呢！今天也吃Ａ餐的鸡腿排吗？」
　　「是啊，她最爱吃你们家的鸡腿了。」妈妈笑道。
　　「可是……」白雪将头埋进菜单里，餐点照片好诱人。「Ｂ餐的牛排好像也很好吃。」
　　「那今天要不要试试Ｂ餐？」爸爸问。1 G* X/ O& E9 ^
　　白雪迟迟下不了决定。www.) Y&&\$ g. j&&\6 j" L
　　妈妈催促。「快点，老板娘在等。」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f, g: `3 r7 U6 d) U+ V8 W; Q
　　「好，我要AB餐。」白雪说。; B. E: v3 @. z2 ]$ I" x
　　「AB餐？」老板娘愣住。这哪招？
　　「哪有AB餐？」妈妈检查菜单。
　　「就是Ａ餐鸡排、Ｂ餐牛排，两个都要。」$ d/ _9 D0 ?# P2 U% j8 q0 A. y
　　老板娘大笑。「妳肚子有那么大吗？」
　　「只能选一个。」妈妈纠正她。「不可以贪心。」/ c6 f9 F1 D&&@
　　「可是我没吃过Ｂ餐，怎么知道Ｂ餐会不会比Ａ餐好？每次都吃Ａ餐，这次我想吃Ｂ餐。」
　　「那就点Ｂ餐啊？」这有什么难的？4 [6 Z6 w- F5 V! o! N, O
　　真的很难。「可是点了Ｂ餐，万一Ｂ餐没有鸡腿好，我会好难过，那么久才吃一次，没吃到好吃的我会伤心。」白雪认真解释。
　　「既然这样，点Ａ餐最保险。」妈妈替她决定。+ i1 i9 u$ l' s! c+ h' N: l
　　「OK，就Ａ餐喽。」老板娘写菜单。
　　「不可以。」白雪急了。「一直吃Ａ餐，我就不会进步。今天吃了Ｂ餐，以后就知道我最爱的是Ｂ还是Ａ，所以两个都要。你们懂不懂？」
　　陈祖望大笑。「听起来有道理啊。」
　　「真是。」王秀兰骂老公。「你不教训她还称赞？这么小就这么贪心，长大还得了？这样吧，我们点Ｂ餐，她点Ａ餐，这样她两种都吃得到。」
　　妈妈圣明。, C9 x&&z- b: Y6 {, `
　　但白雪更英明。; F6 w2 y2 g0 j5 i0 f. n5 Z
　　她坚持己见。「可是我为什么要吃你们的？我两个都要，如果两个都好吃，我两个都要吃光，才不要分你们吃。我是公主耶。」www.4 S/ @, b4 ~+ z4 i1 h
　　「对，我的小公主胃口真好，真棒！」爸爸笑呵呵。
　　「她很有主见，长大一定有出息。」老板娘笑咧咧，每个小孩都这样就好了。
　　「真乱来欸。」王秀兰叹息，跟老公咬耳朵。「吃东西都这样，以后恋爱你就知道了，她也说两个都爱、三个都爱，那我两个、三个都要嫁，看你到时候笑不笑得出来？」& d. ]: R5 w0 R- H: L
　　老板娘听见了。「有可能喔，你们女儿这么漂亮，以后一定很多人追。」
　　陈祖望看着女儿，心想——我女儿就算要爱多少男人，都没问题。让那些男人伤心好了，我女儿值得很多很多爱啊。贪心有什么关系？贪心代表热爱生命嘛。
　　「好。我来决定。」陈祖望跟女儿说。「乖女儿，妳就两个都点，因为知道自己最喜欢什么很重要啊。妳吃不完的，爸帮妳吃掉，爸爸吃妳吃剩的。」这话，白雪听起来就是舒服。www.. P3 V/ E/ G8 b. a
　　「耶，我就知道爸爸会懂，我最爱你！」
　　「你会把她宠坏啦。」王秀兰气恼。& x0 p/ J% b: \2 ^, {6 k" N$ D
　　「我就是要把她当公主宠。开心吗？我的小公主。」&&F/ n( r8 y5 d3 F" s5 l
　　「开心！」白雪欢呼。" \# l2 R$ N6 D
　　「真是的。」妈妈掩面。「我好伤心，我老公只疼女儿，都不爱我。」
　　「妈妈！」白雪拉下妈妈的手，好认真地教训她。「不要乱讲！我跟爸爸都爱妳，虽然我要吃鸡排跟牛排，但是它们跟妈妈做的卤肉饭比就逊掉了，我这样说妳懂吗？」
　　大伙儿都笑了。
　　老板娘说：「唉哟，这么贴心的女儿到哪儿找啊。」/ B9 e4 f7 Y7 L7 z
　　「是是是，瞧我生得多好。」王秀兰笑。
　　白雪摇头叹。「我妈真是有点笨。」
　　大人们被白雪的童言童语逗乐。
　　「我的白雪公主——」陈祖望笑呵呵地跟女儿说：「妳是爸爸的宝贝，妳要什么只要跟爸爸求，爸爸都答应。」
　　白雪聪慧，马上双手做祈祷状。「那拜托拜托，我要飞机大房子很多漂亮的公主装还有好多鞋！」
　　「你看！」王秀兰瞪老公。「马上宠坏了吧？贪心了吧？」- C3 A, N6 h&&X4 w8 j# @9 }) [9 K
　　「飞机房子公主装鞋子爸爸记住了，爸爸有钱立刻买给妳。」死不悔改地宠下去，小白雪真是充分感受到被爱的快乐呢。
　　做人不可以贪心，做人不可以什么都想要，有舍才有得，是吧？
　　这是人人都晓得的道理，不过，这硬道理，不在白雪字典里。她从小胃口大，明明家境小康，但是被当公主宠。她觉得这天上地下会跑会跳的没有她陈白雪得不到的，只要她爱，就敢统统要！
　　大宇宙听着，我陈白雪要的，都给我！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e, s! X& ^4 b- ?&&X- J) B/ U
　　大宇宙听见了，它怎么回应白雪？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5 l8 b+ \9 ]1 p
　　在白雪十八岁时，终于被大宇宙之力震慑，无忧无虑的生命里，发生大事了。她被大宇宙狠刮一巴掌，教她明白，大宇宙自有主见，才不听妳白雪公主的命令——: t& s0 N# g+ x& _- e
　　二○○四年二月十四日，白雪的公主生涯告终。www.6 [6 e% T9 T/ l
　　这天夜里，外出庆祝情人节的父母，发生车祸，白雪父母双亡。6 ^/ j, F- e+ d2 [9 D
　　十八岁的陈白雪，一夕间从掌上明珠，降为可怜孤女。
　　太突然，哭都哭不出来，觉得是作梦。$ H2 ^4 G$ L* i9 k( l
　　亲戚跟爸出版社的同事都来帮忙处理后事，大人们要她做什么，她就傻傻跟着做。他们频频安慰，白雪僵着脸没表情，彷佛只要哭，就等于承认恶梦是真的。
　　「这个钱，妳收着。」爸的编辑沈檀熙，平日跟他们家最好。她出钱出力把丧礼办得风光，临走前还塞个白包在她怀里。「要坚强，好吗？我会常来看妳。」
　　丧礼办完，爸妈骨灰收进灵骨塔。家里只剩她跟妈妈养着的白猫——雪莲。8 |" q! }+ t7 a. P# T% b" _- c
　　晚上猫儿雪莲围着厨房空着的饲料盆喵叫，负责喂牠的女主人怎么不给吃？白雪听着叫声，才想起来，以后，她必须替妈妈给雪莲放饲料。因为妈妈死了。: j" {3 k' T9 N$ r
　　妈妈死了？www.: E5 U0 Q3 H3 t, }5 {2 I* f
　　白雪给了饲料，摸摸猫儿，看牠吃得津津有味。蠢东西！蠢东西！主人死了还吃得这么开心？她很生气。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躺着睡不着，醒了没力气。家里忽然很安静，大楼外汽机车声、邻居讲话声，听得好清楚。* v1 i* r+ ], X
　　白雪走到阳台，天色灰阴阴的，阳台的香草植物都枯萎，垂头丧气，全渴死了。
　　白雪才意识到，负责照顾花草的爸爸不在了，没人浇水，全葛屁了。www.3 r" \. }9 R( o7 X
　　蠢东西！烂东西！才几天没喝水就死掉，没用的东西，这么短命养你们干么？混蛋！www.6 r" \: W+ ]4 F* F&&}
　　狠踹花台一阵，累了，跌坐在地。抱住膝盖，头埋膝间，坐在冰冷瓷砖上，她没感觉。寒流来，冷风刮，都没感觉。远方高处有鸟，嘎嘎一声声尖锐叫，她听着。
　　那是什么笨鸟，叫声难听死了！www.&&C& y% d+ t& F' W1 _- Z
　　「都给我去死一死啦～～啊～～」
　　白雪咆哮，喊叫，凄厉悲愤。突然，泪暴冲而出，凶猛淌落。1 b$ R; ?% J& d$ y&&O! x
　　她，终于嚎啕大哭了。这……是爸妈死去的——第十八天。www.3 P1 _4 u# X5 s5 R4 Q6 c' u: F! r6 G
　　人生有时真靠悲，更靠北边站的是，悲剧不预告，它卑鄙，在你措手不及，或日子过得正爽时，爽到你几乎要得意忘形起来时发生。3 S8 R& Z( u+ r: K& s' S) g
　　有时悲剧像挖地瓜，一个地瓜现身，那后面，往往又跟着一大串地瓜。一悲光临还有二、三悲紧随，教人了然，祸不单行。
　　在父母双亡后，紧接着另一悲是，向来天真无邪憨傻度日的白雪少女，熊熊发现，原来老爸省吃俭用买下的「城堡」，每月要缴两万房贷给银行，如果缴不出来，城堡被没收，指日可待。
　　OH MY GOD！
　　「原来我吃住睡的地方是要付钱的！」如今明白，为时已晚。钱从哪儿来？不知道。: g+ {# c&&[. K: m
　　且让我们想一下，十八岁少女大脑装些什么——www.' |5 x8 P7 k&&s1 O% q2 L- h. v5 v
　　言情小说，少女漫画，暗恋谁或被谁暗恋，快餐店的假Ｋ书真打屁是好地方。补习班，假如没个暗恋对象就生不如死。和某同学不对盘，要如何让大家跟我一起孤立她？情人节到了怎么跟单恋对象告白，该送什么礼才能进可攻退可守。让妳恋爱成功很爽，失败也不会羞亡。&&]% A: w% i1 h# @! u! ^
　　十八岁脑容量大概就这些。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W4 j- m( h, @. N( m
　　十八岁脑容量里，没有「房贷」。
　　房贷是异世界的。0 L" [! g$ p4 ~& f&&n5 d
　　但它竟发生了，白雪花了一番功夫，才搞清楚房贷是瞎咪碗糕。
　　清楚后，不管白雪如何想将房贷驱之别院或鞭之数百万次，房贷都不会消失。房贷就这么铁铮铮塞进白雪粉红少女梦幻脑，不管她如何哭泣尖叫哀号逃避，它就跟氧气一样成为白雪必需品，存在感大到白雪渴望自己消失，徒留房贷在人间。# |" B) S- r7 D1 S9 R
　　残酷现实像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咬碎白雪的梦幻公主梦。
　　在靠悲到无力后，白雪打起精神面对现实。7 ?; b4 U2 b0 k# g3 B$ z6 J! m
　　她该怎么办？
　　她跟好同学诉苦。
　　林美惠跟江亚丽是她的高中好姊妹，过去二位因白雪妈好客，在白雪家吃过好多家常料理、西式甜点，受惠颇多。
　　当亚丽因继父发酒疯，赏她耳光，也曾离家出走，住过白雪家。
　　有一次，美惠的爸爸跟妈妈躲债逃亡，也搬进白雪家，窝了半年。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q* P6 s2 z5 j, ^% P1 z) B
　　现在白雪落难，二友该拔刀相助，挺到底。2 `7 M) S+ M0 C( t' D7 b/ u# m+ L- w
　　且看预备升大学、芳龄十八的她们，如何助白雪——
　　「我现在准备上大学的钱，还是尚能哥帮我付的，幸好有他，不然我也惨了。」万尚能，是无所不能的好男人，美惠的靠山，可惜不能跟白雪分享。「怎么办？我想了又想，我每个月能帮妳的只有一千块，这样够吗？」www.) P! }6 H, e5 ^6 c8 k5 p
　　「一千块能干么？这不是长久计。」亚丽嗤之以鼻。「白雪妹妹，姊已经帮妳想好办法。我认识房仲，妳有两条路，一把房子卖了，钱进口袋，妳上大学，过得很爽，不背房贷。手续那些我会帮妳搞定，只拿妳一点佣金。」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W6 q3 r$ T' b, `; N
　　「还跟她拿钱？妳没良心！」美惠惊呼。www.# C" x" o' O4 O9 [* D) g# Z( y9 L
　　「办事拿钱天经地义，好友间算清楚才不会有后遗症。」亚丽世故道。
　　白雪说：「我不卖房子，这是我家，是我爸买的。」) I4 h8 ^' B* x0 Q" y
　　「OK。」亚丽搂着白雪肩膀。「天无绝人之路，这方法不喜欢，还有别的，妳把这房子租人，拿租金去缴房贷，然后妳来跟我一起住雅房，每个月只收妳一千元。」7 n. n& |+ P7 i: S. x) I
　　「白雪这么惨，还收她房租？妳有没有羞耻心？！」美惠喝叱。
　　没有！「换做别人我会让她跟我住吗？才一千块妳也跟我计较。妳有像我这么聪明吗？妳每个月不是要赞助白雪一千吗？直接缴给姊姊我不就得了。」
　　美惠惊骇。「连我的钱妳都要！」' a, J2 p+ e5 W6 j4 H/ k
　　「靠男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念我？」
　　不得不承认，最聪明的是亚丽，她确实提出可行的办法。4 ?1 C; c. U# `- J1 V" ^
　　但白雪想想。「如果要租人，房子里的东西怎么办？」爸爸热爱艺术，搜集很多美术书籍，这家里充斥爸妈的物品。5 D, A8 H/ N$ t) z% R: q) \. W. @
　　「送人或捐出去或卖掉喽。」亚丽说。「好吧，看在以前妳妈对我不错，这些东西姊帮妳处理掉，我只要——」www.. y4 i6 y# A8 m2 Y3 R0 u
　　「中介费吗？妳可以更无耻！」美惠瞪她，亚丽瞪回去。9 [( ]6 m( |* K) O) _" R
　　「不行，爸妈的东西我要留下。」白雪坚持。' L# T7 F3 v5 ?
　　亚丽说：「又不卖房子，又不出租，又缴不出房贷，OK，妹妹果然重感情。」
　　美惠着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白雪怎么办啊。」
　　亚丽说：「好吧，我介绍工作给妳，一个月要缴两万房贷，天无绝人之路，凭白雪的姿色如果去酒店——」
　　美惠终于崩溃。「闭嘴！不要玷污我们冰清玉洁的白雪！」& O7 `. I6 R2 O# F$ l
　　「我是务实。」. |7 g% G4 v' u. ]; ]9 S
　　「就算去工作，我也要念大学，将来一定要当画家，这是我跟爸说好的，他还帮我买了好多画册，我爸说我有天分，我不会放弃学业。」# v8 g7 S3 V- X) S1 F
　　方法说尽，没一条路令白雪满意。" f( ^8 q- y' a, \
　　最后，又回到原点。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J&&d$ Q; X: O$ a. i0 v: H
　　美惠说：「唉，如果妳跟我一样，有个尚能哥就好了。电影小说不是都这样的吗？落难的女主角，这时候就有白马王子出现拯救她。」
　　白马王子是吗？白雪偏头，瞇眼，内心戏开始演——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o0 m! U7 ?: l5 ^
　　下大雨，又打雷，白雪走路上，凄惨狼狈。忽被汽车撞倒，车子是BMW（这很重要！），车主刚好是某大企业家（这很重要！）。
　　「妳没事吧？」很帅的男人（帅很重要！）扶起她，白雪泪光闪闪，泫然欲泣。男人心生不忍，抬起她下巴。「妳……没事吧？」
　　「你可以帮我缴房贷吗？每个月两万块，你可以吗？办得到吗？」白雪急问。男人深邃黝黑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缓缓而坚定道——
　　「No problem！」
　　讲英文？没错，高富帅的王子就是要撂英文！
　　「醒过来～～」亚丽嚷道，将白雪逼回现实。「什么时候了还在演内心戏？」
　　美惠叹息。「白雪，妳又来了，这不是逃避现实的时候。」: L- k0 E, R! z8 y
　　果然是亲如姊妹的好朋友，对白雪的坏习惯了如指掌。当白雪眼神没聚焦，表情恍惚，就是内心戏狂演之际。; w0 e- ^9 C9 b9 O) ~; L
　　「醒醒，这世上没有白马王子——」亚丽说。8 D6 I5 F% K&&F; x3 V
　　「我的尚能哥是例外。」美惠真的很爱放闪。
　　「我怎么办？」白雪走投无路。
　　美惠建议。「妳爸妈有亲戚吧？丧礼的时候看妳阿姨对妳很好啊，他们呢？怎么不找他们帮忙？」) L/ j1 E5 M. u, d&&c
　　似乎，只剩这条路。( b! n: v/ [$ q# l
　　「真聪明啊美惠，谋夺家产的不都是皇亲国戚？」亚丽冷不防飘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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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妳怎么听不懂啊？我不是已经教妳怎么办了？」当男人说话声高起来，八个月大女婴便哇哇哭起来。4 b0 ?$ v1 G8 Y4 y4 t5 d# W
　　在这间老旧公寓客厅，空气飘散婴儿乳臭味。二十八坪大公寓，环境凌乱，地面脏污，玩具乱扔，茶几堆满报纸跟婴儿用品，沙发扔脱下待洗的脏衣服脏袜子，天花板过时的水晶吊灯垂着灯罩，也垂着蜘蛛丝。
　　姨丈大人，给端坐在沙发的陈白雪训话。
　　尽管是坐在这脏乱之地，十八岁的白雪，其坐姿凛然，一如高贵公主。
　　三个月前，白雪爸妈车祸丧生。现在，经济窘困，房贷待缴。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 S&&@3 p9 z' l" c4 m! [
　　姨丈帮忙缴两期，现在是该摊牌时。这次，他必须硬起心肠，拒绝帮忙。阿姨抱着婴儿，难过地帮腔道——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s% N8 _5 E8 I&&r; q
　　「白雪啊，阿姨我也是好难过啊，可是，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自己的人生吧？听妳姨丈的话，让他帮妳把房子卖了，拿到的钱，扣掉买卖手续费，妳可以过很好的生活。」www.; b) _; f7 Y- p, T&&^
　　「就是，中介费姨丈会帮妳处理。」姨丈积极怂恿。「一个月两万块房贷欸，妳才十八岁，妳怎么扛？我就是去卖肾也没办法每个月这样帮妳吧？」
　　「那是我爸辛苦买的房子，有我跟爸妈的回忆。」www." g/ a- K- ~5 `
　　「等妳卖掉房子，可以搬来跟我们住，我们才可以好好照顾妳啊。」阿姨过来坐下，搂着白雪肩膀，白雪闻到一股油耗味。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t8 s$ A% Z8 d0 d' L' u+ Z
　　「房契跟印章带来没有？」姨丈问。「早点脱手，就不用紧张房贷，妳只要好好念书就行。」
　　带来了，就在白雪包包里。1 B: l& d8 P7 k7 w
　　白雪望着姨丈跟阿姨，他们目光热切，表情积极。
　　姨丈也坐下，坐她右边。此刻，姨丈跟阿姨，好窝心地各握住她一只手，殷殷关怀。www.# V+ p! j- D( |& f5 |3 P
　　「别担心，虽然妳爸妈走了，但妳还有我们啊。」
　　「白雪，妳妈我了解，」阿姨说。「她也不会希望妳因为房贷受苦，妳妈一直希望妳好好读书，什么都不要烦恼。」怕白雪犹豫，她甚至说：「妳妈还托梦给我，叫我劝妳放弃房子，要我们好好栽培妳……」讲着讲着悲从中来，啜泣了。「姊真可怜。」
　　「是啊，怎么偏偏在情人节的时候……」姨丈也哭起来。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8 s- ?1 D4 P- J1 N/ V# o
　　二人齐力关切，拍抚白雪的背，越哭越凄厉，白雪却哭不出来。
　　他们热诚相助，操作表情看来也十分诚恳有心。但白雪忽然像条狗或猫儿，启动了天生直觉，嗅到不寻常气息。2 H) o5 ^- y7 T
　　「来——」姨丈伸手。「我先帮妳看看房契——」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p- V: Y4 }* O1 o7 z&&P" P
　　白雪直觉搂紧包包。「我……没带。」
　　「妳又忘了——」阿姨嚷。www.# {! |&&G1 H( \/ b5 i/ V8 w
　　「对不起。」白雪突地挣脱他们站起。「我不卖房子。」
　　姨丈翻脸。「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帮妳。」www.0 W&&@7 h4 b% D' ]0 r
　　「我知道了，我靠我自己。」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R8 v0 ^, q3 W, O
　　「靠自己？」姨丈冷哼。「妳只有呼吸是靠自己吧，才十八岁，妳有什么能力付房贷？」
　　阿姨说：「妳将来不是想当画家？背了房贷，妳还有办法实现梦想吗？妳还年轻，要因为房贷就放弃梦想？」
　　为什么我要放弃房子？为什么我要放弃梦想？我干么二选一？搞什么！我可是公主欸！
　　「我不会放弃我的梦想，我也不会放弃我爸的房子。」白雪起身，一鞠躬。「谢谢你们，我回去了。」4 W/ A6 S. k) c' }$ m1 g
　　「妳怎么那么固执？」
　　「丫头，妳想清楚妳——」
　　白雪开门走出去，头也不回。
　　每个月两万房贷，她不怕？怕。/ W/ d' q& ^2 D" ^3 e8 [6 i- W1 d5 d
　　但是，比害怕更怕的是，寄人篱下。还有，舍弃充满回忆的家。那里一景一物都是爸妈的回忆，人说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因此有人选择抛弃物品，潇洒前行。之于白雪，她办不到。* U0 p8 f/ q( S: R&&n; b( ^&&b
　　她宁可很俗气地紧搂爸妈的东西，活在他们的气息里，也许在旁观者眼中，她是不切实际、过分浪漫。但为什么要实际？她就是要浪漫不行吗？！www.# A/ K9 x* D. Q! M+ H' M! W
　　白雪返家，狠睡两天，在床褥间思索未来。
　　早晨，躺在床上，举起双手，看着透窗阳光，穿过手指缝隙。细皮嫩肉，从未做过粗活的一双手啊。然而，现在这双手要做什么，才能担起房贷，守住房子？
　　「我办得到吗？」去打工？连家事都没做过，撑得住？
　　叹息，抓来摊在被子旁的房契，看了看，抱在胸口。5 m% _5 c) d5 `- ?&&Y
　　从备受宠爱的公主，沦落江湖，为三餐紧张，原来只要一夕间，幸福是这样脆弱的东西啊。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9 v1 B6 r7 |2 Y8 J: b
　　该怎么办？现实是铜墙铁壁，白雪想做的是逃避。
　　烧炭自杀，死在这里，就解脱了，未来太累了。- |7 U# c* J&&d2 `) I4 V
　　她不喜欢辛苦，只想要废废地幸福。才不要去打工，她想跟以前一样只管吃喝上课读书睡觉玩。结论是——工作太难太辛苦，我不要工作！
　　忽然，白雪想到爸爸曾经跟她说——
　　科学家研究，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重复二十一次。再难的事，重复做二十一次，就习惯适应了。
　　所以，虽然习惯当爸妈的小公主，但习惯可以改，去打工吧，努力赚钱，只要先熬过二十一天就习惯。她也要念大学，办助学贷款，晚上卯起来兼差，只要做个二十一天，就习惯成自然，自然就不累。如果爸可以吃苦买屋，那她陈白雪当然也可以捱苦守屋。没问题，陈白雪、拚了！
　　打起精神，下床，跪在地板，双手交握，跟心爱的爸爸喊话。
　　「爸，你心爱的小公主要开始去打工赚钱了，你一定要保佑我找到的，都是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好工作，一定喔。」
　　第一章
　　十年后——8 R* l) U&&?9 G7 h3 ]. Q0 ]& p
　　两袖清风地走来
　　双手插口袋, Z" Q* @) z: ]7 H; n! P. S8 X
　　是一阵拂面凉爽风
　　只为我存在
　　***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0 Z1 v# M/ @' n3 o
　　三月，微冷的夜晚。: c1 a$ G: }5 X9 l" F$ R$ I3 f
　　凌晨一时，永吉大饭店。, w8 Y# {' M* z1 N6 q7 F
　　老饭店后方，一个男人，站在月光和婆娑的树影中。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1 u1 f" V* q* [* M
　　他高精瘦，一身黑，黑色连帽外套、黑色牛仔裤，这使他很容易就跟夜色融在一起。他凝视面前那片古旧颓老的砖墙，墙面有岁月留下的斑剥痕迹，局部被青苔占据。www.# E" t% b! Y$ b' t5 q
　　男人点燃一根烟，静静吸吐。
　　烟头一抹红光，在暗中明灭着。. A+ b' V- A. o7 o6 y+ j
　　一双黑眸，黑得发亮，炯炯兴奋，彷佛正看着的不是破败老墙，而是绝色美女。当指尖那根烟燃尽，烟雾散去时，他行动了。
　　拿出口罩戴上，双手戴手套。蹲下，以一字起子撬开水泥桶。拎起，一个帅气姿势，哗地，白漆泼洒整片墙。又拿起填了颜料喷枪，？地攻击墙面。9 P9 c. ]0 g&&x' i# y7 B
　　十分钟过去，老墙成为渲染后的涂鸦画作。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0 A& Z6 E; T+ W# l4 |% F, K
　　这十分钟，宛如一场欢愉高潮的结合。参与的是彩漆、月光，以及他的创意。那漆液任由他安排放肆流淌，瀑洒成图。那漆液渗入老墙细缝，遮蔽丑陋斑痕，覆盖肮脏缝隙。那漆液融入老墙每一毛细孔，粉饰填充，抹平老墙皱纹，填满每一凹缝，甚至连青苔都染色，浸在漆液里。
　　涂鸦完毕，他图下签名。一个大大的Ｘ。
　　骤然警车驰来，警笛大作，三名警察冲来，拿警棍吹着警哨要逮捕他。5 M: q( ^' W&&p: i+ \( g
　　饭店经理接到检举电话，也冲出来。
　　男人拎起背包，闪入一旁防火巷内。www.5 m5 }" P* B! u' G7 v&&f
　　「站住！站住！」警察吹哨喝止。
　　男人无路可逃，一堆废弃物堵住出口。他回身，警察握着的手电筒，光束，朝他射来。他转身，一个纵身，翻越障碍，矫健身手，瞬间越过去，消失闇黑中。; D3 C& W7 X0 \8 X
　　警察们忙推开障碍物，狼狈地急追过去，手电筒四下照，沿街搜索，却寻不着……8 `( y. z6 f4 x9 G8 Z
　　***7 G" E& O, K8 u- b, h0 I# L
　　片刻后——
　　饭店经理指挥清洁工，将墙上涂鸦清除。
　　「真没公德心啊，在人家墙面乱涂鸦。」胖经理抹着汗，告诉清洁工。「快，天亮前把这个乱七八糟的清干净——」
　　「是。」两名员工已经拎了水桶跟刷子，水桶拎高，正要往墙面泼——3 s1 h3 ^& g" o! N6 E: N) b8 _
　　「等一下！」一声尖叫，喝住众人。3 ~3 C% n1 D9 _: `* E1 I/ ?/ {! O: h( W
　　一个裹着浴巾，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的女人，披头散发，嚷着奔来。% _; F/ |& E: ]3 x
　　「不能擦！快住手！」她气喘吁吁，艳丽容貌，婀娜身材。往经理面前一站，指着他骂。「亏你还是饭店经理，知道这涂鸦多值钱吗？你知道Ｘ先生的创作是天价吗？！嗄？竟然要用这个、这个、这个清洁剂玷污它？！」
　　「Ｘ先生？」
　　「要不要我跟你老板告状？！这涂鸦市价最少三百万！」
　　「三……三百万？」9 w3 I2 V3 ^/ Y9 h( B0 q
　　「能出现在你们这间老饭店是多大的荣耀，要不是我刚好窗前抽烟看到你们愚蠢的行为，这伟大的艺术品就这么被廉价清洁剂摧毁，Oh my god——」3 [1 B& w3 |5 u# H. @
　　「快把刷子放下！」一听到三百万，经理吓呆。「小……小姐，妳怎么知道这个涂鸦很值钱？」www.0 y, r6 w9 e0 }+ q
　　「我，乃各大艺术家的经纪人江亚丽，人称江姊，听过没？没听过。很正常，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读的是八卦报，看的是『一本道』，我名片在房间。」
　　一本道是那个……那个……她好瞭好敢讲喔，经理脸红。
　　「总之你上网查查涂鸦大师Ｘ先生，就知道我不是在唬烂，By the way，我刚刚帮你们保住三百万，抽个十趴利润应该不过分，等一下顺便把我的账号给你。」
　　欸？阿咧？经理呆住。
　　「不肯吗？」亚丽拎起水桶，作势要往墙面泼。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o5 G/ N# u8 G/ ^' [( z" x
　　「等等，容我跟老板商量，请手下留情！」
　　***. d$ _# K" I* B; ]
　　肇事的Ｘ男，逃避追来的警察，溜进营业中的KTV。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0 _- i% e5 B& Q# }1 r
　　他在厕所，褪去手套，扔进垃圾桶。摘去口罩，露出清俊脸庞。稍后，站在厕所窗户，看见外头，警察跟警车仍在街上，外面不安全，那就找地方躲躲吧。走过那些高歌中的包厢，寻觅一间无人包厢躲一会儿。4 e1 E+ `* l2 u0 ]
　　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根本不存在！
　　521包厢里。4 y* e6 \6 G( W7 ]
　　白雪望着一双细白手，悲从中来。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1 W* Z* T; M6 P0 s1 b7 P
　　我这双手，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Z9 }5 b6 S0 `0 T
　　我这双手，可是艺术家的手啊！
　　我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站在臭气熏天的狭窄空间里，刚刚组长CALL她来处理时，甫一推开门，她差点死掉，然后愣在门口，不知从哪儿下手好。&&S6 x, T6 Y4 M" r- e2 T% K3 ^2 @
　　这群人以为是在搞超现代艺术创作吗？！
　　这是KTV包厢啊——
　　可桌上竟然有一汪又一汪的呕吐物？！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0 j3 `+ S5 l: Q&&r) B
　　伴随着惊人的刺鼻臭味，白雪晕了一下，扶着墙，好坚强站稳。
　　上天处罚这群不良少年！
　　这群小屁孩，来包厢唱歌，喝酒闹完，拍拍屁股走人，竟留下烂醉后的呕吐物当临别礼。* Y8 j9 |% C) G# b4 i# {8 t9 P
　　大奥客啊～～
　　她双手颤抖，这么尊贵的手，竟然要清理肮脏物。) }' i2 H) T* s
　　「我可是公主欸！」白雪掷了抹布骂，从口袋掏出手套，戴上。记得刚来KTV上夜班时，同事看她清理桌面还要戴手套，觉得她很假掰，但是……www.4 x&&N2 M7 g3 y2 E) m&&U
　　虽然吾身在当清洁工，BUT公主心，是不会被现实摧毁的！哼！/ n" E- b3 M0 A5 d( w- `&&r" ]
　　憋住气，正要动手，手机响。
　　「白雪，妳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吗？」江亚丽打来。
　　「怎？」
　　「我约人在饭店打炮。」www.: {' K/ A, a8 t% x( A9 M
　　「这种事不用特地说给我听，我在工作欸。」这个性爱成瘾的女人，别来乱喔。
　　「不是啦，我站在窗前抽事后烟的时候，正好目睹警察围堵谁，妳知道吗？」
　　「直接讲好吗？我在忙。」; k# {) D2 Y- L/ F" F; @) n+ t
　　「是Ｘ先生！他在我住的饭店墙壁涂鸦。」
　　「真的还假的？别骗我，确定是他？」
　　「Of course！差点作品就被饭店经理毁了，幸好我马上奔下去阻止。」
　　「有看到他的样子吗？」
　　「只有背影，我现在就是站在他作品前给妳打电话的啊。」
　　「拍照！我要看！可恶，要不是正在上班，我马上冲去！」是她景仰的涂鸦大师啊。
　　「顺便告诉妳，明天交图没问题吧？王老板在催了。」亚丽不忘经纪人责任，催起画稿来了。+ m$ j! w, N8 V' D; I
　　「不是后天给吗？」& G- l&&a! M0 T+ Y, V1 t9 t
　　「他后天要去马来西亚开会——晚上赶一赶吧。」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N& I* b) @; o9 F# \5 F
　　「要我死吗？我现在在干么妳知道吗？」
　　「现在？啊凌晨两点，这时不是在KTV打工吗？而且就快下班了吧，如果妳觉得熬夜修图太辛苦，要不要我送红牛给妳，反正在附近而已，够义气吧？」
　　「现在来陪我清呕吐物我就信妳讲义气。」
　　「妹妹，义气这种东西就像存款，用一次少一点，非常紧急才可以用。」www.2 S3 }1 E0 k: ~) }; j' Q1 `
　　「现在就很紧急，快来帮我，我可以早一点下班回去画。」
　　嘟——断线。
　　真义气啊？5 u4 q# }7 w3 f7 T
　　关手机，怒放口袋，手一滑，手机掉，然后——2 t% b7 `/ y& F$ T! s
　　哇靠～～' X5 @&&}5 e' C, n, b" x2 J! b5 e
　　白雪哀号，连退几步。% z. F8 `6 A- O&&`1 G2 @2 ]
　　手机掉在糊烂的呕吐物里。- x9 Z" x7 O- Z
　　「我不信！我不信——」白雪惨遭打击，不信活得这么有哏。www.* b8 n3 U3 I4 |/ j&&j# O6 t+ a
　　想到脏了的手机，想到这团污秽，想到修改Ｎ次王大魔头还不满意要熬夜加班的画稿，想到苦苦熬着月月要面对的房贷。
　　很好。自怜心一起，泛滥成灾，一发便不可收。
　　就在这一秒，她要崩溃了。
　　她咚地跪下，每每崩溃时，必做这事撑下去。8 k* y9 _$ G* }
　　双手合十，甜美脸庞，宁静专注，彷佛头上有佛光。4 _9 u5 H; X' z. N
　　她念念有词，没发现身后，有男人开门走进来。$ e' L4 }" ], H# H; G
　　那男人愣住，被这神圣祷告背影惊住。是圣母玛丽亚吗？0 V$ ?5 P2 o, ?0 \) P
　　怕惊动神圣祷告时刻，不吭声，转身就走，但……等等——这是哪国祷告词？他停步，转身看她，怀疑耳朵出问题。
　　「爸——」白雪合眼，万分虔诚。「请你严惩这些奥客吧——你看，他们在桌上呕吐，害我这艺术家双手、高贵美丽的手，要清理这样污秽的东西。」
　　白雪泪流。「罚他们骑车摔车。等等，摔车太狠。罚他们嘴巴长疮，没错，痛到不能吃东西……会不会太重？不然罚拉肚子好了，对，像这种喝醉乱呕吐，没公德心的人，罚他们肚子绞痛，偏偏找不到厕所，然后大在裤子里，被人耻笑带着恶臭羞愧到不想做人——」想到那狼狈德行，白雪破涕为笑。「这样的处罚不赖吧？爸同意吧？一定要记得罚他们好不好？」
　　「好。」
　　「……」白雪僵住。爸……爸爸讲话了？
　　「就罚这个。」6 d% ~7 j# _5 N3 _+ |
　　白雪睁眼，跌坐在地。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7 b7 b* x6 u3 g% i
　　眼前沙发，怎会坐个男人？！& f$ @& T, h" k3 {% K& X
　　「你……你……你是谁？」白雪指着他，手指颤抖。
　　「妳爸派我来告诉妳，他一定严惩那些奥客，让他们拉肚子找不到厕所大在裤子里。」他比个OK手势。「没问题。」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6 O& w5 l( ^) i& ~# @. g9 g: i" g
　　白雪猛地站起。「你哪位，不要随便开玩笑好吗？」
　　他望着桌上污秽，啧啧啧摇头。「怎么可以让美丽高贵的小姐，清理这种东西呢？」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g/ M$ d- v- ]: b( a
　　他看着眼前这位绑着马尾的KTV女服务生，她眼睛湿漉刘海披散，容貌堪称甜美，但眼睛肿，鼻头红，看起来很悲惨，神情有掩不住的疲累。
　　「妳看着——」他抽起垃圾桶的大垃圾袋。
　　「喂？你要干么？」白雪阻止。7 u, T* L7 o3 S9 M" c# o" y4 A5 w
　　他忽又动手褪去身上黑Ｔ恤，裸出非常养眼的健壮胸膛，从牛仔裤摸出一包烟，点燃，叼着，对她笑。
　　「不介意我抽烟吧，这里太臭了。」www.2 S8 m8 m&&[( s9 e) S
　　「我……我是不介意，但你是——」# l% P&&K, R- M9 D5 Q, x
　　他将Ｔ恤折了几折，走向白雪，忽一手按着她后脑，另一手拿那衣服，往她脸上抹了又抹。
　　「擦擦眼泪——」把她当小狗那样抚弄，还笑得很乐。
　　「喂！」白雪生气，推开他手。「你有毛病啊？你……」
　　「不要哭，妳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他捏着她下巴说，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 {) F8 l: F2 `0 G9 U
　　白雪傻了。
　　然后他将烟放在瓷盘上，接着隔着手中的衣服，将手机捞出，先放一旁。再往桌上抹了一次，换边折，再抹三两下，就将那片恶心呕吐物，扫进垃圾袋里，连同衣服扔了。
　　他帮她清桌面？！白雪惊愕。
　　又看他走进厕所，白雪跟去，看他抽几张擦手纸，弄湿，挤一点洗手乳，返回桌前，又抹几下，桌面瞬间干干净净，再将水杯里的水泼桌面，抽面纸，擦拭过，三分钟，清理完毕。扔掉擦手纸，蹲下，把垃圾袋绑紧。此时，白雪注意到他手臂的肌肉，好强壮，似乎做惯这些劳动事。
　　一切都收拾干净了，他进厕所将双手洗净，再出来，站在蹲地上、一脸惊愣的陈白雪面前，他微笑环顾四周，很满意地点点头。
　　「OK——」对她帅气一挥手。「掰喽——」
　　「嗄？」就这样？白雪搞不清楚状况，看他走出包厢前，忽想到什么，又转过身，看着她。
　　「对了，别忘了再跟妳爸祷告，叫他保佑我，就说——像我这么好心帮妳的人，一定要让他前途……一片光明。」他眨眨眼，拎起放在门边的背包，走了。
　　「……什么啊？」
　　刚刚是？见鬼了？还是真的有天使？
　　白雪回头，桌上未熄的烟，仍吐着白烟圈。www.) @6 U' e&&[4 R" u
　　本来一室浊臭，这家伙风般出现，风般离开。动作洒落，周身明快爽朗的氛围。而且，那是什么话？
　　「不要哭，妳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4 P$ L3 G&&p. \& S&&D
　　我的眼睛很漂亮？白雪冲进厕所照镜子。& W3 Q- w4 U' f# h6 r5 o
　　「还真是漂亮哪。」双手捧着脸。「噢天哪，这就是所谓的浪漫邂逅吗？」
　　是啊，白雪。
　　清呕吐物还真是浪漫邂逅呢。
　　不管怎样，走出厕所，看到桌面干干净净，她笑了。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 l5 e&&O! ~
　　「我就知道……是男人都舍不得看我这样漂亮的美女哭……我可是公主呢。」
　　日夜被工作追逼的陈白雪，被这么一句赞美温暖了。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4 G' L+ |' u$ }. z% M+ K
　　本是超级厌恶的包厢，此刻，竟感到一阵凉爽风拂面，当这男人存在时，没有打灯，世界忽然好亮，奇特的人啊。& k4 r3 ^- ]+ a: S- z0 V
　　唉，陶醉完，该醒了。2 s, w4 C9 p&&v; x
　　白雪振作，快快收拾完毕下班回家。, m4 N. _# l$ [
　　大魔头王老板，还等着她修好画稿呢。
　　江品常走出KTV，站在骑楼下。卸下背包，取出里面的黑夹克穿上，拉上拉链。然后，抽完一根烟，弹灭烟头，看看墨蓝色天空，走入暗黑街。高瘦孤寂的身影，路旁车灯流过，他身影，渐被夜色掩没。- p( |" v$ w/ W/ R% W9 q. O
　　来到巷弄停车处，江品常跃上机车，油门一催，暗黑夜里驰骋。春夜，晚风潮润。草木萌发，一路的榄仁树们，枯枝冒青叶，浴在橙黄灯下。甚美啊，那新生幼嫩叶，像蛰伏过一整个漫长冬季，然后耐不住寂寞纷纷争露出来。
　　在这样寂黑幽静的夜晚，江品常总是被往事折磨。而多变的春季气候，更常诱发他恼人的头痛。
　　他，记得许多事。
　　曾经，他热爱并拥有那些事。然拥有，也等于被拥有。他，被记忆拥有。斩不断，无处逃，忘不了的代价是，痛苦于焉生，愤怒如火，暗暗烧。
　　二十七岁的他，活得很不安稳。
　　在某些个失眠又头痛的夜，他会一身黑衣裤，携带满腔恨意，寻觅废墙，恣意涂鸦，嘲讽市长。每每涂鸦完，丧失的胃口会回来，身体也舒服多。www./ ?$ Y& \9 E5 z6 A: V2 W
　　他依然记得七岁时，跟心爱的小狗在公园玩。www.9 a4 ^% }5 V. ~; y5 _
　　噢，他心爱的小黑狗，是生病后，爸妈买来给他作伴的礼物。
　　那时，他常在公园跟狗玩，每每奋力掷出飞盘，它跃入空中，狗儿汪汪扑上，咬住了，奔来扑进他怀里，那兴奋躁动的一团软绵绵啊。牠湿湿的舌头，舔着他的脸，热情摇尾，便将他扑倒在地上。www.4 ]8 \) e* Z' S7 ^
　　「好了好了啦，可以了。」每回都无力阻挡牠热情的扑击，每回都开心大笑不已。
　　直到那日，玩乐时，骤然下起雨。
　　那天发生很可怕的事，可怕到，对七岁的江品常来说——世界，就是这样结束的。
　　「下雨了，小乖，我们回去了。」那日，雨势将他跟狗儿淋得湿透，一人一犬奔回家。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x: i7 @. I/ C8 Z7 e/ K
　　「等我喔，我拿布给你擦喔。」品常命令湿漉漉的小乖在庭院等。
　　他进屋，听见尚在襁褓中的小弟哭声很响。
　　往爸妈卧房走，推开门，还没出声，先看见爸妈严肃的表情，意识到他们在谈论严重的事，品常不敢贸然进入。2 L3 F/ r7 {, {3 Q3 D6 w4 K
　　江太太抱着刚满月、不停啼哭的小儿子，边哄边跟老公说话。. j2 v0 y$ G
　　「我不赞成开刀，花在阿常身上的医药费太多了，况且医生说开刀也不保证成功，万一失败我们有办法照顾阿常吗？可能会瘫痪啊。到时候不只赔上医药费，还要照顾他一辈子。」www.5 ?3 c6 ^) M6 p&&x6 Q+ P; [
　　「但是不早点开刀，万一肿瘤一直大下去，阿常可能会失明——」
　　「早知道当初不该领养他——」2 b&&v( s( S1 T9 b7 J, S
　　「妳怎么这么说？」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G$ h) k5 V8 i7 g2 [
　　「老公，我说的是实话啊，那时是以为不能怀孕才……」拍抚不停哭泣的小儿子，江太太无奈道：「要骂我狠心也无所谓，但是，我们年纪都大了还能拚几年？要留钱栽培阿福啊，花在阿常身上的医药费早就超过上百万了，上次去加拿大的医药费就多少？还有最近试的新药，一个月要两万，健保又不补助，这样下去不行吧？」她叹息。「我们是做小生意的，又不是多有钱的人，如果是亿万富翁我才不计较这些——」9 V+ t! T0 i$ E' u
　　「不要说了，小心让阿常听到。」&&N( a, X! E, f
　　那时，品常悄悄退出书房，愣愣地走出客厅，走进庭院。' s1 P* C* r' R! N* u% Y; E
　　汪。狗儿扑上小主人。舔着小主人湿漉漉的脸。小主人哭了，牠努力舔干他的泪。4 z( j) [9 ?* b, {" ~: `
　　江品常当时慌乱极了。5 K& s7 p9 C, I0 W/ S
　　爸爸说，他脑子里长了不好的东西，要吃很多药，希望它消失。但是，爸妈没说，他在这个家，也是不好的东西，他们也希望他消失吧？
　　他假装没事，默默跟脑子里不好的东西相处。他变得沉默，默默希望变成这个家的好东西。
　　江品常在知道真相后，一直那么努力。
　　高中时，他打工，假日就在建材行帮忙，赚的钱都给爸妈。去建材行工作，跟老板到客户家中帮忙油漆、清运废弃物、搬运建材。做的都是粗工，手掌常磨破长茧。但他毫无怨言，他想，这是唯一能报答养父母的方式，他们不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是这个家的寄生者。他不要成为他们的负担，他要赚很多钱给爸妈。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9 \" [8 H; M$ F7 S8 @
　　唯有如此，他在这个家，才能住得心安理得。&&o6 A5 i0 r, N8 p" G- A1 Y8 Y
　　不好的东西，只要有用，就有被留下来的必要，是不是？
　　他跟弟弟也一直很好，只要做个好哥哥，虽然不是爸妈亲生儿子，但爸妈会因小弟的关系也疼爱他。每次家族旅游，他都体贴地拒绝参与，自愿留下来顾家。某年暑假，爸妈计划三天两夜的旅游，要去垦丁。他借口要打工，不参加，小弟竟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气到拒绝旅行。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6 h0 Y# _+ L3 l- N( q# b
　　最后还是他设法安抚住弟弟。那次垦丁之旅，让品常意识到小弟有多爱他，他感动着，真心喜欢单纯的小弟。直到他离开那个家为止，品福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弟。' |) \# T, B" ]( t
　　他对小弟好，跟小弟感情亲密。他不追问身世，假装不知道，以为这样，就能在这个家安然度日。没想到十九岁生日那天，妈妈到他房间，主动说出真相。
　　「阿常，你已经长大了，妈觉得有些事，该让你知道。」
　　他一直逃避，但这天，还是来了。
　　妈妈给他一张报纸剪下的照片……
　　第二天，他悄悄离开养父母的家。
　　江品常不会原谅那个抛弃他的女人。
　　而今，每在头痛时，江品常会把那张照片拿出来，反复检视。他的身体，便是这个女人给的。生下他，但弃之不顾。&&}: t! t5 q/ G0 F9 q
　　照片中，穿黑色套装，短发干练的削瘦女子，在讲台演讲，这就是他亲生妈妈。; Q! o* X4 K$ [5 g: I
　　他原可以潇洒，遗忘这个从来不亲又陌生的女子。即使他的身体，曾住在她肚腹内足足十个月。
　　可恶是，这些年她积极做一些事，让他不断在各种地方看到她、听到她。然后想到自己是她竭力隐藏、努力否认，恨不得消失在世界上的存在。
　　于是，这个她想一笔勾消的存在，便肆无忌惮地在各种微小不起眼处，放肆彰显他的存在。
　　妳且等着。2 Q" M/ _6 H$ |/ r( |# v" P
　　妳越是在那光明灿烂舞台中胡说八道妆点自己的神圣高贵。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S, r: }; I8 q% k. M& }
　　我……便会在那暗黑污秽处囤积能量滋养自己，日日巨大到终有一日，妳，无法忽视我的存在，因我，来自于妳。
　　脱下安全帽，江品常走向一家堆满废弃家电的二手电器店。
　　这，就是Ｘ先生的秘密基地。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k0 ^& q+ `$ t&&N1 S" w
　　这儿囤积着被主人抛弃或故障、或报废的电器用品。这里空气，带着铁味。瞧这些与他为伍破败的生锈金属物，它们被世人冷落，月光下，泛着锐利冷光。* v- Y$ Y- W6 v6 l2 g5 |
　　江品常，也是个被抛弃的人。他的心，也冷也锐利，如铁刚硬。
　　都已经清晨四点了，白雪家中，灯火通明。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D! g& P* _( |$ ?* O" P7 j7 F
　　江亚丽一袭紫色丝质洋装，懒懒躺在客厅长椅。她抽烟，品红酒，看电视。一只傲娇白猫，坐茶几上。牠不看电视，坐姿如后，瞪视面前的亚丽，像在监视她行为。牠是猫界皇后，睥睨天下，歧视人类，看亚丽的眼神，好像她是畜牲，侵占牠地盘，牠正努力容忍亚丽的存在。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O1 {* K- W: }8 p. @: g
　　这儿亚丽是慵懒懒的。
　　那边地上，则宛如战场，不时传来诅咒——
　　白雪趴在木地板上，周遭堆着颜料，正在画稿上涂抹修改。画稿中，一朵绽放白茶花，花中央，一罐松野牌美颜圣品。因为王大老板临时变动，需大幅修改饮料外观。改完，还要再利用绘图板，依案主要求，调整背景。
　　「我从不知道，可以这么恨一个人！」白雪咬牙说。' F, M1 t5 B) h! d% G
　　「谁？」) O" H4 z2 I4 e& {; o
　　「王朔野。」
　　「恨一个没见过面的？荒谬。」
　　「我要宰了他，如果我会巫术，我马上作法！」
　　「我倒是挺爱他的。」亚丽微笑。「我爱我的客户们，比我的男人更爱。白雪，妳要学学我，这是工作，不用这么情绪化，会更累的。」/ U8 ^6 ]4 m, b&&s
　　「喂！」白雪扔画笔，崩溃揪发。「他到底要我改多少遍？为什么突然要改饮料包装？这是他的问题吧？还有，一下说我画得太梦幻不够写实，没办法抓住顾客注意；一下又嫌线条太刚硬，不符合他卖给OL的设定；一下又嫌背景用色太暗，当初是谁要求突显商品？背景暗才能更突显吧？懂不懂什么叫艺术？大老粗不懂又爱出意见，那么厉害叫他来画啊！」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W% n: C4 o* H8 A4 S2 K$ ]- R
　　「冷静点，妹妹。他不必懂，他有钱就行了。我们是来赚他的钱，不是来教他提升审美观的。他是商人，这方面不用太期待。」2 G% Q: X&&^- G- c8 R: t" p- e
　　「我愿意配合，但他每次乱动交货时间，不管别人作业多辛苦，都要人配合他。他要出国就要提前交？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忽然要我修改又不给我时间好好改，但是又要求质量。不是说很急？很急给他，哪次不用改？真有这么急就不会要我改，最可恶是改到最后他最爱的是他妈的第一版！啊～～」尖叫，哀号，地上打滚。
　　「啧啧啧，每次工作就这么暴躁，妳贺尔蒙失调，快找男人上床。」7 K- D&&h( _6 s3 a/ [
　　「没恋爱是要怎么上床啦！」
　　「上床跟恋爱是两码事。」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u/ H) m+ o1 W
　　「是是是，我怀疑妳对桌子椅子都能发情。」
　　亚丽大笑。「可惜我的魅力对他没用，不然妳就轻松了。我跟他撒娇啦、谄媚啦，都不成。那个人真严肃，不过他给的价码好，咱们就原谅他吧？反正妳不用跟他碰面，有我在前面帮妳挡子弹呢。」. P; h6 F( E
　　「每次跟他合作，我都沮丧到怀疑起自己的才华，好想死。」; B- p" _7 n) o2 A+ I
　　「所以才需要我这个经纪人啊，让妳去斡旋，这工作早没了。」
　　「是他的命没了。」- F' Y: \7 _' a
　　「妳要感谢他，他给的酬劳帮妳付了好几期房贷啊。」
　　「好了。」白雪举高画稿。「终于改好……第十五次，明天要是再不满意，妳就叫他把这朵花吃下去。现在……」终于可以放心聊私事了，噢耶！白雪奔去，缠着亚丽。「可以跟我说了吧，Ｘ先生长什么样子？」
　　「哪知道啊，他穿连帽运动外套，又戴口罩，没看到他的脸。不过，身材高瘦，很结实，体格很好喔。」
　　「画呢？有没有拍照，快，我要看。」
　　「喏。」亚丽找出手机中的相片。
　　白雪看了，大笑。「他又嘲讽我们市长了，他跟市长杠上了？」
　　画中是貌似高市长的短发女子，右手环抱婴孩，满脸慈爱，左手拿着奶瓶喂孩子，奶瓶装黑水，瓶身写着「福安制造」四字。福安是最近闹出毒奶粉事件的食品商，也是参与市长「护儿计划」的最大捐款商——
　　亚丽按熄香烟。「看样子他对咱们市长的护儿计划很不屑喔，欸，妳觉得市长真的有收福安的钱吗？」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8 U* D' E, P) _4 I5 Y$ E
　　「政治我不懂，但我佩服他的胆识跟技术，不是有人高价要收藏他的画？他就是不露脸，坚持只为理念创作，好酷喔。」白雪叹气。「不像我，为五斗米折腰，被智障业主欺负也不敢吭声。」1 \+ e$ p/ S" }/ ]$ o1 \. a
　　「没钱拿有什么用？艺术不能当饭吃。」
　　「他敢冲，敢挑战权威，他的画有个性又热情，啊，好酷，好想跟他浪迹天涯——」
　　白雪跨上哈雷机车，搂住前面一身皮衣皮裤戴全罩式安全帽的Ｘ先生，脸贴着他宽阔的背。2 b$ K3 r9 V# ^1 _! p
　　「亲爱的——天涯在哪里？」她问。/ A/ E8 H8 L( M: ~% I0 o4 o
　　「天涯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是，妳在哪里？」
　　「嗯～～」白雪娇嗔地蹭他的背。「那你说我在哪里？」
　　「在我心里。」
　　「嗯～～讨厌～～」
　　「跟我在一起，要吃苦，犹豫就下车。」
　　「不！」白雪搂紧他的背。「再苦，只要有你，就幸福！」) e&&w! h( C' ~- C
　　油门一催，咻——他俩相依相伴，往天涯驰去——! p" L% T! Y. X5 j2 w3 D
　　「STOP！」亚丽Ｋ醒她。「妳最糟的就是骨子里太浪漫，务实点，这种愤世嫉俗的家伙只能纯欣赏，真跟这种人交往没未来只会被气死。我见多了，像这种不希罕钱的叛逆艺术家，搞不好连三餐都有问题。」
　　「不然呢？难道要我欣赏王朔野那种浑身铜臭的自大狂？」2 u6 V# W6 ?5 U" r( P7 T' S$ ]
　　哔。亚丽的手机，传来一封简讯。
　　江小姐，老板临时有急事，明天看稿会取消，改为下周五早上八点。李秘书。
　　白雪倒抽口气。「他竟然——」www.% E; c, ?6 {& |
　　「冷静。」握住她手，亚丽指示。「来，深呼吸，慢慢的，缓缓的——」% m. T- }. b) I$ d- G0 H
　　「所以我这样熬夜拚稿子，一通简讯就取消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摧残我？！」
　　「太好了，我们可以去吃个悠闲的早餐呢，想吃什么？姊姊请妳？」
　　「吃王朔野的肉再喝他的血！」咬牙切齿。
　　亚丽阴阴笑。「呵呵呵，那也等钱入袋，再行其事，再忍忍喔，乖。」
　　「好，等房贷缴完再灭了他。」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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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不白马也不公主．下》8 I: M8 a4 x( X" L1 R, T( A
作者：单飞雪
系列：橘子说11443 J/ h& a( f. v$ d" i" o2 e1 l
出版社：狗屋出版社
出版日期：日
　　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 f8 o# s( U: W4 n! j. q, }
【内容简介】
陈白雪过去二十八年人生里，恋爱史一片荒芜，
最欠照顾时无人可以爱，生活正爽时桃花也大朵乱乱开，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 m5 O9 L3 t6 q' M1 w
前有大魔王案主苦苦相逼；后有街涂大师加入打混战，教人心痒痒。
江品常，表面是家电修理工，私下却是勇于挑战权威的街涂大师Ｘ，
他没车没房没信用卡甚至不带皮夹，总是两袖清风、来去自如；www.- a* H/ D' s6 e8 o/ N2 J
不愿建立稳定关系，但乐意成为女性友人排遣寂寞的对象。
他沈静淡然，实则内心深邃幽暗，惹毛他定遭殃。, R0 o" z+ x3 r6 G3 ?
如此飘忽神秘的男子，偏遇见能洗涤他一身苍凉的白雪……
和他相处真愉快，但白雪再单纯也撑不住，
两人世界需要多点贪心，少点慷慨，他却不在意，
妳爱的人是不是他，只要妳开心就好，难免要怀疑──这是爱吗？
硬要二选一太困难，偏偏白雪信仰的，仍是那专一的爱情。www.! z% U+ |) [0 a& A
她就是想跟唯一的那个人牵手，咱们俩，一起走到底……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7 j4 i2 O. z) q&&~# h0 c
试阅内容：) P- O" o: T6 |2 ^: Q- X" v
　　第十章
　　晚上，下起大雨。+ {4 {) W# u$ y# n
　　白雪拖着沉重吸尘器，在客厅忙吸地。' H: x1 O) p$ p9 G2 Z9 b3 l) o, M* @
　　「挡到电视了——」有人不悦。+ i3 \- N1 K8 i5 V+ u6 b
　　「喔。」赶紧移动……等一下，瞪向长椅上那对母子。做妈的跷着腿吃泡面，当儿子的不写功课在玩手机游戏。她呢？她在打扫，她下人吗？白雪怒气腾腾。「你们两个每天制造脏乱，还好意思看我做家事？」
　　「我要做的啊。」沈檀熙放下碗筷。「白雪，我不是叫妳吸尘器先放着，我弄就好了，妳为什么老是要抢着做家事？」
　　白雪倒地，吐血而亡。「我抢着做？三天前妳就说妳会收，妳会吸地，妳会洗碗，妳会把东西归位，结果到现在一样都没做！」
　　「生气了？唉，我每天晚上要上班，早上才回来，难得今天休假，别这么机车嘛。我就是一忙就忘了嘛，好吧，我来，我来——」她起身，指着白雪说：「先放着，我喝杯凉的就来。」$ r. _$ x+ r4 {0 A( P
　　「喝杯凉的是吗？」是这样吗？白雪监视她。果然，啤酒一开，喝下去，半小时过了还晾在那里。
　　「妈～～我要喝可乐。」熙旺说。3 r. |) W) }" ?
　　「想喝自己拿啊。」
　　「喔，好。」小家伙跑向厨房。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1 b% E1 e) i6 L4 f. K
　　「站住。」白雪指着熙旺。「那个冰箱不会自己生可乐，可乐是谁买的你知道吗？要喝应该先问我吧？！」每次跑去大卖场买一打可乐，辛辛苦苦拎回来，是给他们喝的吗？
　　小家伙眼眶红了，僵在原地。「我知道了，我不会白喝，我帮姊姊吸地，姊姊我来。」
　　熙旺跑来帮，白雪推开他，不让他帮。「不要叫姊姊，我不是你姊。」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8 k: ~- Y$ d+ i, ?
　　熙旺肩膀一缩，眼眶红了，好无辜的眼神，好委屈。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j* k9 g$ A* q: K' U&&~
　　白雪一阵内疚。她真是大坏蛋……竟然对个小孩子吼，他是无辜的啊。: O5 ?2 i8 v4 F" @! G7 r
　　沈檀熙凉凉道：「妳看，吓到妳弟了。」3 n0 M, m9 _9 F' f
　　谁害的？白雪火大。「他不是我弟，我跟你们没关系！当初说好不干扰我，可是你们乱丢东西、乱拿东西，弄得乱七八糟，又不收！还有妳，妳为什么穿我的衣服？」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0 v* q2 }) o5 O" _
　　「因为我晾的衣服还没干，我带的衣服又不多。」
　　这不是重点。「妳不可以乱动我的东西。」
　　「唉，一家人嘛，有这么严重吗？我看妳晾着的干了，就先借穿嘛。我的衣服妳也可以拿去穿啊，我不介意的。」$ M4 U( p$ F9 V; P5 O1 }) s
　　对牛弹琴，自己先死。「好，既然你们不管我的感受，那我也不用管你们了。」白雪冲过去打开房间门，放出猛兽。被关在房里养着的雪莲重获自由，霎时如猛兽出柙狂奔来，满腹怨气无处发，一见沈檀熙母子，便张牙伸爪，一支箭般扑上去——
　　「啊——」熙旺尖叫逃窜。" D2 e$ J3 J5 W
　　「喵。」沈檀熙喊，手一挥——
　　雪莲半途卧倒，扭动身躯，流口水，竖长毛，滚来又滚去，宛如置身幸福小天堂。www.- L6 v4 R" S&&m$ w
　　沈檀熙撒落一片猫草，阻断猛兽之路。
　　「牠好好笑喔。」熙旺奔向那扭来扭去、喜乐至涅盘境的雪莲旁，抚着牠，更令牠狂喜呻吟。+ ?3 }7 R4 R0 k, t
　　沈檀熙呵呵笑。「瞧，他们俩处得多好，雪莲真乖，以后别养在房里了，我相信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卑鄙～～眼看越来越失控，领土丧失，白雪扔了吸尘器，回房甩门。老娘不扫了，就让那对母子脏死臭死，她以后只在房间活动，眼不见为净总行吧？www.3 Z7 p7 T/ S# u* y5 z6 }. p6 V&&v
　　拿起镜子照，她枯萎了啊。听着雨声，更感慨——这脸，都憔悴了。
　　也是，伤心生气一连番打击，娇弱的她怎堪忍受这摧残？+ |) U7 a# U( `' t6 a% ^7 i
　　忍不住自怜，她为什么这么命苦？, Y7 o: |+ J, @# r- r* w# F8 F, z$ E3 E
　　忽然手机响，白雪接起。
　　「我回台北了。」是王朔野。「出来吃饭吧，让我看看妳。」- O8 t+ @9 F8 i5 Y
　　白雪撑着伞，在大楼外等。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B, C' |8 |/ `1 l8 @
　　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面前。
　　司机下车，替她撑伞，为她开门，请她入内。这是公主级的待遇啊，白雪一阵感动。坐入车内，后座堆了许多名牌礼物。
　　王朔野一身黑色西服，威风凛凛，霸气英俊。「我从旧金山带了一些礼物给妳。」0 X; i7 A1 b, |
　　一些……吗？！坐在一堆名牌盒子间，若非后座宽敞，她早被这些礼物淹没了。
　　「全是给我的？」; Z, @1 K5 K. |
　　「当然。来——拆开来看。」* i5 {9 ?3 z. T( A
　　王朔野一个个拆，跟她说这是哪家店的衣服，这是哪条街买的皮夹，他是做什么的时候经过，想到她就买了下来。也有帽子、手提包，全是昂贵名牌，过去只在杂志里见过，作梦都想不到现在全堆在大腿上。; L2 F# U4 i6 ?: f& R8 ^% }
　　白雪一阵鼻酸。「上次送那么多牡丹花，这次又送这么多礼物。」
　　果然是白马王子，在外敌入侵无处可逃时，这样华丽现身，把她的心融化了。好吧，上天待她不薄。www./ D: `, r! V8 Q* \5 y' B9 U&&}
　　「怎么哭了？」王朔野惊讶，他笑了。送女人这么多回礼物，唯有这次，对方的反应最让他满足。看来白雪鲜少收到这种贵重礼物吧？「这些都喜欢吗？」
　　免费的名牌还挑剔，会遭五雷轰顶吧，白雪直点头。「谢谢你，我都喜欢，可是不能收。」. b6 f, l, h2 [* t: s/ f
　　「为什么？」1 M&&v1 o, S* m4 R6 l
　　「这么贵重的东西，女朋友才能收吧？」
　　所以还没把他当男朋友？他又气又想笑。「妳真是老实得让人无力，」一阵气馁。「所以妳觉得女朋友才能收男人送的礼物？」
　　「如果是这么贵重的，应该要交往才可以收啊？不然是占便宜吧？」3 M1 \6 W9 U$ B7 }
　　这么有良心啊？更喜欢她了。「妳收下，我都买了，不收的话这些东西怎么办？」/ Y" m% }6 t- X3 X; L
　　「不行。」忍痛把那些礼物逐一放回盒里。「这些都可以退吧？快拿去退掉。」
　　「在旧金山买的，要搭飞机去退吗？我知道了，下次不送了，今天这次例外。妳有没有听过，东西不用会有怨气？我没女朋友，这些东西带回家，摆久了，怨气冲天，万一害我生意不顺，妳怎么赔？」
　　白雪笑了。www.$ i# j/ B# r) Q' q) w7 U% c7 [
　　「我买的时候很高兴，妳是想让我伤心吗？」
　　她的笑容更大了。「好，就这次。」
　　「还有这个——」从西装内层口袋，拿出一只崭新的iPhone手机。「妳是搞艺术的，要用这种手机才配得上妳的身分。用有质感的东西，别人对妳也会更尊重。」; r8 y" K4 U; @5 L
　　受宠若惊，就是指这种事吗？方才还伤心自己宛如下人，这会儿却变小公主了，人生真是好诡异。3 y3 [( v" z* {8 `, P0 U
　　王朔野观察入微，体贴至极，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拿出来表现。要说这是他的初恋也行，没想到他为个平凡女子如此疯狂啊。
　　「我第一次送礼送得这么辛苦。」他说，他们都笑了。「快当我的女朋友，这样我才能理直气壮送礼物给妳。」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9 h, r8 o7 [. n8 H# s% V
　　仅差一点点，白雪就冲动答应了。可是，她闻到他身上昂贵的古龙水味，不知何故，那气味给她不真实感，就算收到许多礼物，就算他表现得积极热情，但她仍隐约不安，感觉他们之间很有距离。8 A6 Z1 h9 A' u$ K# R) D
　　她还有疑虑，她犹豫不决，没恋爱过的人，对爱情就更谨慎紧张。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x: e2 a6 z1 W' w6 n7 C
　　她，想跟王朔野一生一世吗？www.& T4 X$ x( ]. G, ]) ^1 v/ p1 h+ Z
　　他们坐在高级餐厅包厢里，享受专人服务。白雪想到过去打工生涯，她是那个在桌边伺候客人的角色，如今竟……她不得不承认，跟有钱人相处，好沾光。. v. H& {' I( N&&d8 b' b! O, H
　　服务生对他们战战兢兢，他们跟王朔野讲话时，头低低，很谦卑。服务生介绍完菜单，礼貌地先退下，让他们讨论。www.& d/ `/ ]9 P% Q- q4 F% \
　　「这里最有名的就是鱼翅——」他说。「我点鲍参翅肚让妳补身子，它能补肾、养颜、还健髓——」
　　「可是我不吃鱼翅。」
　　「为什么？」
　　「我吃别的好了。」从小他们家就不吃这东西，鱼翅用鲨鱼的鳍制成，妈妈常说人类贪图口腹，害鲨鱼被残忍杀害。www.' ^; i+ L0 w6 S/ L' p
　　看白雪迟疑，王朔野笑了。
　　「天啊，妳该不会是听那些环保人士的废话吧？鱼翅跟猪牛羊那些还不是一样，众生平等，妳吃猪吃牛会有罪恶感吗？吃蔬菜也是在杀菜——」8 G2 `4 e# G# q# R7 U' |% U
　　虽有道理，她还是不敢。「我想吃别的。」www.7 f# @" `7 R% `8 A6 ^
　　「真可惜，这是我最爱吃的啊。好吧——」他让步，点了其他菜。葱炒鲍鱼啦、炒赤参、砂锅大虾冬粉……那饭后甜点呢？他故意试探地问：「来一碗冰糖燕窝怎么样？」
　　「我——」- k4 d/ C: d& P: h1 h2 p
　　「也不吃燕窝，因为可怜的燕子做燕窝到最后都吐血死了对吧？」他哈哈笑，遭她白眼。「知道了，吃红豆糕可以吧。」
　　服务生进来，点完菜，退出去。5 X' S4 N* D- z! b
　　王朔野感慨。「想不到我也会迁就人，感觉真陌生。」
　　白雪微笑，有被感动到。她也想不到，自负霸道的王朔野，其实也可以这么体贴，对他大改观。- H+ Z4 F4 `6 G: j4 @/ t, X# E
　　「看我这样配合妳，开心吗？」
　　「开心。」她咧嘴笑，那率直真诚的笑容，教王朔野感动。和她相处，不需动心机，也不怕被利用。现在，他越来越想得到她了，满脑子都被她占据。
　　「妳会笑就好，刚刚看妳上车时，像被倒债几千万的样子，我都想开支票给妳了。」
　　「是喔？」$ \5 F! a4 v. e7 ~2 }. X* _
　　「是啊，妳好像比上次看到瘦了些。」
　　「是有点事。」
　　「在烦什么？跟我讲，我帮妳解决。」! p( v&&\, O9 Q" M5 {2 }1 l3 F
　　要怎么开口？他喜欢她，正追求她，白雪更不好提起自家丑事。
　　「不说吗？」王朔野笑笑地说。「我可是解决问题专家。」
　　「这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我可以让妳知道，跟我在一起，没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A0 D+ W5 u8 s0 e( h2 |
　　听，多霸气的话，就是放下烦恼，让他罩就对了。怪不得人人都爱白马王子，喜欢有钱人。0 g6 e&&c$ n4 t
　　「那天妳会喝酒，也是因为在烦恼吗？」这事教他耿耿于怀，大失眠。一定要问清楚。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 b% N. L; ?1 H" s
　　啊？提起那晚，白雪窘了。「喝醉那天吗？我……好像乱说了很多话。」本来还以为他再也不理她了。4 _1 f3 h( y: m. C0 X. A) g
　　「那天是谁陪着妳？妳跟谁住？小孩谁的？」他忽然严肃追问，教白雪慌了。' n' p- k9 J8 `, a" Z- B
　　「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吗？」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8 W% |2 b. {: N/ J6 `* p&&u& G
　　「嗯，说是被骗什么的……本来跟妳通完电话，以为妳和很多人来往关系复杂，但是我信我看人的眼光，妳不是那种女人。所以，请原谅我必须问清楚。」% r$ K% g1 o$ x+ j+ Q
　　「你别误会，我那时喝醉了，朋友好心陪我，只是朋友。」
　　「但是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喝那么醉，还跟个男人在一起，不太好吧？」
　　「我很少这样的。」白雪惭愧低头，像犯错的小孩。www.&&}' \# U! h& [5 E
　　「所以妳跟谁住？是男的还是女的？抱歉，我问这么多，因为——」忽然握住她的手，眼色认真。「白雪，我三十九岁了，我是以结婚为前提想和妳认真交往，我想照顾妳一辈子，也有这个能力，我要给妳最好的一切。但如果妳有男朋友，我会立刻放手，我讨厌复杂的关系。我们家不要求我非得跟名门千金交往，但也不能是乱七八糟品行不端的人。我正是喜欢妳的单纯才追妳——」做大生意的人，讨厌浪费时间，更讨厌当备胎。他有他的计算，讨厌投资失利。他要对白雪很好，但如果她心中有别人，他才不想帮别人养老婆咧。1 y& }# h) H+ o# _
　　白雪不知他心中诸多盘算，她听着，一阵暖。王朔野的爱情观跟她一样啊，一旦交往，就会认真到老，不随便恋爱，他很专情，这大加分。可是，他说他讨厌复杂的关系……
　　白雪有些自卑。要是让他知道她爸跟女人外遇，还有私生子。上一代乱七八糟的情事，会不会影响他对她的观感？他条件那么好，他们家能接受她吗？
　　唉，跟大人物交往，真是好容易就自信低落啊。
　　王朔野看她忐忑不安，迟迟不应声。「怎么了？难道真的有同居人？」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F1 x$ a: p& I0 f7 x
　　「不是啦。」白雪想了想，跟他解释约略的状况，但隐瞒老爸的丑事。「小孩是朋友的……女性朋友，暂时来我家住，因为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所以我有点烦……」5 B# {7 N8 i$ ?- ~. ?5 f/ e5 F
　　「这样啊。」王朔野松了口气，不是男人就好。「让别人住家里很不方便吧？要帮忙的话跟我说。如果需要弄一间房子给她住，也没问题。」
　　「唔，谢谢——」白雪感动，腼？地笑着点点头。" d1 T- X- ^& I3 z& e
　　「妳知道吗？如果妳是我的女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依靠我。」www.1 _. T" I3 N- @' s" N% \
　　真的有变回公主的感动，宛如回到小孩时，只要懒懒地依赖爸妈照顾。软弱无能都没关系，只要贪婪地吃睡玩。6 T/ M+ P+ s# _+ D3 z
　　他有鲜花、礼物、盛宴，还乐意照顾她。
　　怎么想，都觉得该抓住这天赐良缘。
　　***/ c& y% z8 B" u- v. D$ q
　　当白雪跟王朔野约会时，江亚丽送新的合作案到白雪家，想不到开门的，是个小家伙。www.5 Q5 r8 o8 R/ n& n
　　伴随一阵扑鼻酒味，客厅一团脏乱，像战场。
　　「你是谁？」亚丽问他。
　　「我是熙旺，也可以叫我旺旺。」7 Y; P# o1 Y6 e. H&&d
　　亚丽走进客厅。「白雪呢？」
　　「姊姊不在。」. v4 u) R# E&&T' z
　　姊姊？「你是她的谁？这么晚了还在她家？」
　　「这我家，这么晚了，妳来我家做什么？」
　　是走错地方了吗？怪怪的喔。「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死了，妈妈去上班。妳找我姊姊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
　　亚丽笑出来。「一直喊姊姊？叫得真顺口。」蹲下，看着男孩。「白雪什么时候认你做弟弟的？」
　　「我真的是她弟弟，我妈说的，亲弟弟。」1 V* U; [6 K2 d5 M4 l
　　「胡说八道，白雪没弟弟，你妈是谁啊？」
　　「我没胡说，我妈是沈檀熙，我叫沈熙旺。我们跟姊姊是一家人。」- u- s2 }6 K+ S' m+ f
　　沈檀熙？那个编辑？. W1 X0 n% p3 a0 a2 K- j
　　沈熙旺？！白雪的爸爸叫陈祖望，这孩子叫熙旺……亚丽脸色微变，猛地站起。不可能吧？天要灭了陈白雪也不会来这招吧？她爸难道——
　　***( a# m: y5 _: i
　　当白雪拎着大包小包的名牌纸袋，返回住处。一开门，见亚丽坐在客厅长椅。一旁，熙旺在打电动。
　　「妳来怎么没先说一声？」
　　亚丽指着那孩子。「妳弟？」
　　「唉。」白雪叹息。www./ \+ |3 l7 b5 @0 b
　　明明是靠悲的事，可是，是不是越靠悲越让人激愤？感到生气蓬勃、热血沸腾？只要那是，别人的事。人，果然没八卦不能活啊。
　　白雪家的丑事一曝光，亚丽拖她去外面聊——总不能当小孩的面讲丑闻吧？
　　既然亚丽知道了，白雪干脆CALL美惠过来，三人齐聚二十四小时麦当劳，听白雪说爸爸跟沈檀熙的事。
　　「想不到陈伯伯那么老实也会背叛老婆。」美惠唏嘘，搂住白雪。「好可怜，妳怎么会碰到这种事？」0 z) w/ v, E" z1 W8 Q# c
　　亚丽不以为然。「男人就是管不住小弟弟，每天跟同一个女人生活一定会想乱搞，不想的是因为没机会。」
　　「乱讲，尚能哥对我始终如一。」; l* Z) [4 H" F7 ?4 W5 S
　　「话不要说太满——」亚丽重拍一下白雪。「振作精神，绝对不能被那女人打败！」
　　「她真的好夸张喔，」美惠一阵颤栗。「连钥匙都敢自己跑去打。白雪，妳打算怎么办？看来她不好对付喔。」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G) D5 g! R' A% o5 \0 U8 R
　　「就是啊。」白雪大吐苦水。「她生活没规矩，生了小孩又不顾，每天让他吃微波食品打电动，好夸张。现在他们根本是吃我的住我的，我活动范围只剩房间。亚丽，妳有看到吧？他们把客厅搞得乱七八糟，那女人还酗酒，有躁郁症，我要是对她太狠，怕她出意外给我死在家里。」呕啊。
　　「她真的很厉害欸，抓着借过妳爸钱，就赖着不走，这是要争遗产吧？」4 D4 T2 l3 i6 O&&W# [6 a4 M/ e4 R
　　「这次妳一定要听我的。」亚丽啧啧道。「这女人惹不得，赶快把房子卖了。偷偷卖，这样妳这几年的房贷才没白缴，那女人知道后若要争，跑法院也要很久的时间。钱先拿到手，不然后患无穷。」5 r4 h2 d9 Z/ j3 z
　　白雪思考着。「可是我为了这房子好不容易才——」
　　「哲学家说：『拥有等于被拥有』。白雪，不是妳有房子，是这房子拥有妳、折磨妳。就实际面来说，目前房子登记在妳名下，妳快把房子卖掉，把钱拿到，立刻搬走，到时木已成舟，看他们还要怎么赖下去。妳啊，就是看不开，当初要是干脆点卖了房子，现在吃香喝辣，沈檀熙要找妳勒索都要先查到妳的下落，更甭提可以在妳家埋锅造饭了。」! C$ R&&{' [9 @, H( e' L
　　美惠也赞成。「卖掉吧，换做我是绝对没办法忍受老爸的情妇住在家里，而且要住多久啊？我看他们根本不打算搬走吧？」
　　「可是……卖了房子我住哪里？」1 G6 Y* y/ b3 }5 X$ |) L8 H
　　「妳怕什么？」亚丽掐住白雪下巴，往上一抬。「忘了吗？王朔野正热烈追求妳啊！谁知道呢，要是像妳讲的他那么认真，说不定妳很快就结婚了。跟着王朔野，还怕没地方住吗？佣人都有。」
　　「好势利喔，可是——」美惠一阵点头。「太有道理了，这是最好的办法。卖了房子的钱，可以拿去租房子还能好好过日子。那间房子现在增值了吧？妳发达了。」6 E&&\" ^+ W+ h* b& P- _! F$ H- N
　　「以前妳舍不得这房子，吃尽苦头，为的是你们一家人美好的回忆，但妳想想，现在这回忆还美吗？妳爸都外遇了，那房子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白雪扒了扒头发，深吸口气。「好，卖了它！」
　　可是，除了房子，还有一辆车。
　　一辆已经发动不了的裕隆黑色汽车，是白雪不敢面对的。车祸后，曾让车行修理好，可是因久未使用，在地下室废了很久。现在，是该解决的时候了，房子都要卖了，车还留着干么？要卖车，就要先把车修好，要修东西，第一个想到正是那家伙，那奇怪的家伙——
　　江品常果然没什么是不会修的。
　　他将白雪弃置在地下室的裕隆汽车，拖吊到二手电器行外，也答应帮她处理买卖事宜。. X+ Q+ K) {9 T&&u% F
　　午后，他挥汗如雨，用着跟车行朋友借来的器具修车时，白雪坐一旁木凳，研究iPhone接口。* b$ v. Q- r+ X3 j
　　不能跟王朔野谈的家丑，对江品常却好容易就能聊开。
　　听完白雪遭遇，以及那了不起的卖屋计划，江品常只淡淡问一句。「孩子怎么办？」
　　「管他的，就算他跟他妈流落街头也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害的。」白雪嘴硬道，但暗暗惊讶。他提及她隐约不安着的顾虑，就是那孩子啊。熙旺无辜，不但没被好好照顾，没房子住以后，跟着那样的母亲，会吃苦吧？但这不是心软的时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没有错，她没有错！
　　「啊气死！」她气恼地用力按手机。「这我用不习惯啊。」$ ^7 |. Q; c$ H7 o( Z6 a
　　江品常注意到她一直在忙着的新手机。「换手机了？iPhone？」
　　「王朔野送我的，可是它的操作系统，还有什么iTunes的，我都用不习惯，我还是换回旧手机好了——」www.&&n" E+ [- f: Z9 H% Y8 \
　　「他送妳的？这很贵喔。」
　　「很时髦，又好看，可惜我不习惯……」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K4 q4 C8 W+ X1 g) @
　　「我看看。」江品常过来拿起手机，操作一阵。「很好用啊。」他检视几个设定。「iPhone最厉害的就是人性化的设计，没想到竟然有人不会。」4 ]3 f4 a7 a+ ~3 Y+ Y
　　「是骂我笨吗？」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q9 [! j' J/ ^&&W
　　他哈哈笑。「借我吧，刚好我的手机旧了。」! U" p: K&&{. o- Z7 h
　　「不要，还我——」' W2 m&&o, U&&`7 ~8 u0 v
　　「又不是要妳送，我借用几天，没用过iPhone，借我玩看看。」* N: R# }6 ?2 ^- p
　　「江品常？」一位婀娜多姿的熟女拎着不锈钢便当盒，扭腰摆臀地走过来，风情万种地对着江品常笑。「我煮了红烧牛腩，要不要吃？」她娇滴滴地搂住他的腰，亲昵地偎着他讲话。
　　白雪怎么看怎么刺眼，这女人光天化日骚成这样，恶不恶心？更恶心是江品常好没个性，也环住她的腰，跟她眉来眼去，如入无人之境地调情。7 r5 F; `* q4 v- {! \
　　白雪一阵鸡皮疙瘩，看那女人掀开便当盒，挟一块牛腩喂他。「来——好吃吗？我熬了好久。」www.8 r! v. n. v/ M/ K2 e: q
　　「唔——」江品常凑近她耳边不知讲了什么，她笑得花枝乱颤，掐了掐他胸膛，挤眉弄眼一番，这才依依不舍离去。
　　江品常拎着便当盒过来，放矮桌上，问白雪。「要不要吃？分妳？」, c4 ?% ?% P7 g: d7 \* r' k
　　「不要。」白雪嗤之以鼻。「那女人四十几岁了吧？有没有老公？你不要乱搞，破坏人家的家庭会有报应的。」
　　他大笑。「她是寡妇，儿子都念大学了。」
　　「有孩子了还穿那么低胸的衣服？胸部都要掉出来了。」# W' Y# a: b/ }% Q0 h( E; h
　　「34D啊～～」他赞赏地啧啧道，令她莫名一阵火大。
　　「手来脚来的，光天化日，恶不恶心？」
　　他笑得更厉害。「哇？，她惹到妳了吗？原来妳是卫道人士。」
　　白雪怔住，尴尬了。不关她的事，她是在激愤什么，莫名其妙。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Z" S&&L, p& B( S. J! H. I- P8 p6 |5 w
　　「原来你喜欢这一型的女人。」
　　他坐下吃牛腩饭。「她厨艺很好，妳真的不吃看看？」挟一块到她鼻前。「嗯？」! _0 Y' t% k& G* D0 L
　　白雪撇开脸。「她特地做给你吃，你怎么可以分别的女人？」
　　「这有什么——她帮我补身子是应该的，昨晚我让她很满足——」
　　「停！不想听这个——」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P, G# R4 z0 k, h
　　「阿常——」/ K- s( h/ ?2 H1 A3 A% _: s
　　靠，又来一个。
　　这次是一位年轻时髦、艳丽性感，身材媲美模特儿的红衣紧身套装女郎。她答答答地踏着高跟鞋而来，拖着一只行李箱。她看见白雪，视而不见，搭着品常肩膀，凑在他耳边悄声问：「晚上有空吗？来我家，这趟我带回很多顶级的酒喔。」* o&&b+ n9 i& _/ b
　　「欢迎妳平安回国啊，」品常亲了亲她的脸。「我七点到。」
　　「OK。」她灿笑着，掐了掐他手臂才离开。
　　白雪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切。「这个也是？你到底跟多少女人好？」9 r, Z$ l&&Z' N; P: s7 C$ S
　　「当空姐的常飞国际线，没空交男朋友，很寂寞的。我功德无量——」( y* k& @2 i5 r8 l&&X
　　「将来谁要是当你女朋友，就太不幸了。」
　　「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疼，干么交女朋友？」
　　「低级，就是你这种人践踏爱情。」亚丽原谅我，我不是骂妳。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t& a3 W1 O2 l7 j
　　江品常故意闹她。「我的存在正是来解救苦难的女性同胞，帮助她们脱离苦海，抒发压力，享受高潮。Well，想必妳从不知高潮是什么？如果想体验看看的话——」凑近白雪，被一把推开。
　　「离我远一点！」7 t$ j& `, Y9 M+ _
　　「我身材超好，体力一流，看看我的六块肌——」掀上衣，秀肌肉。&&?5 z$ L0 b: }
　　她吓得遮眼睛。「我不想看！」
　　「妳看看嘛——要摸也行，很结实喔。妳不好奇男人的身体摸起来什么感觉吗？」
　　「你这个低等动物，你脑子都什么下流东西！」
　　「是，妳充满灵性，妳清高。」' j* A5 |& J! g& t. j7 W
　　「iPhone还我啦——」动手抢，他抓住她手，忽正色说——" o8 N5 p- m3 h+ x" A9 J. ?
　　「手机借我，我就带妳去涂鸦——怎么样？」
　　男色对她无用，但……涂鸦？Ｘ先生要行动了？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1 @2 P' Z9 i' T4 H+ _
　　她对于街头涂鸦有兴趣。「可是，这是王朔野的心意，借给你用，会不会对不起他？」
　　「我是先帮妳试用。我先跟它熟悉，之后就可以教妳怎么用。而且我最大的强项就是东西放我这里，我会把它从内到外摸得清清楚楚，搞得非常透澈，以后这手机要是故障，我包修。怎样？街头涂鸦，可是非常能发泄压力喔。」真懂得如何说服她。
　　呜呜呜，听起来真有吸引力。www.3 C( j( l3 N0 }# z
　　「最近是不是被那女人搞得压力很大？是不是对自己的命运有些感慨？是不是对爸爸的事不爽？是不是好需要发泄压力？」/ X" C7 `' q& m
　　是，是，是是是！5 v9 [4 e& B9 s, ^# V( Y
　　「我都看得出来。」品常端起她下巴瞧。「可怜，一对熊猫眼。」又掐掐她脸。「都瘦了。」又盯着她胸前。「咪咪更小了。」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j1 e& ~/ c( I: O/ p% @
　　「你又来了。」白雪双手护胸前。: n% L1 ?" i, o$ A
　　「不好意思，我对女人的三围比较敏锐，」还帅气一弹指。「弹指间就能解开女人的『补拉甲』。」
　　「下流！」& v: i" G) G: ^: J+ _. m
　　「没错，我就是好色下流低等动物，所以跟我行动非常刺激，从事艺术的人不要有那么多设限，偶尔跟我这种底层工人行动会开拓妳视野，要不要去涂鸦说一声？有没有兴趣？快讲。」
　　「要，有。我要去。」可恶，好没骨气。
　　但是江品常的提议好诱人。白雪听着，热血沸腾，兴致高昂啊。
　　她也有庞克魂，她是艺术家，她对街头涂鸦有浪漫想象。江品常讲话再下流低级都不能否定一件事，他的艺术创作太有吸引力，他的涂鸦世界令她着迷。她想跟。那是她陌生的世界，而且，她真的很需要发泄！
　　「好，我借你。但你什么时候要带我去涂鸦？」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c& ^/ L8 o* g- v&&r* e" A6 B; J
　　「等我通知。」www.* ?. O. W, s& h6 P7 Y/ ]/ L# Z
　　「要等很久吗？」
　　「看天象。」, p& _& U( }6 j# b2 Y' X5 N$ x: x0 }- D# ^
　　「天？天象？」
　　「最近常下大雷雨，要是画到一半淋成落汤鸡多糗？」www.2 s6 a* I( C( _2 x! ?5 m
　　不愧是专业人士。「天象怎么看？」这不是古人才会的？www.6 O4 q* {, \+ v2 z
　　「有机会再教妳。」) m* s3 u7 f9 X" s0 s&&N
　　「喔。」很跩喔。* n&&E' y( D9 y8 {- A' \& b4 j
　　「iPhone的设计真有美感。」他玩起手机。「白雪——」忽然不经意，丢下这么一句。「要是那孩子有状况，跟我说。」* }2 u* E5 G- Y7 A
　　「呃，什么状况？」
　　「比方妳真的卖掉房子，他们又没地方住的话。」三元书斋︱看一本好书︱品一杯香茶* c$ K3 T, D0 L: `6 g
　　「干么？你要带小孩啊？」跟你又非亲非故。- m&&n6 A. j
　　「妈妈就算了，孩子我可以帮忙，他跟我住，老板不会有意见的。」. x3 D& e) a( w* W
　　「为什么你要帮他？」- z( w& x8 C$ ^; C6 ?
　　「大人之间怎么斗无所谓，不要牵连孩子。他才十岁，不是吗？」% J4 m& f& ]+ n' o&&A5 e( i+ V: B; \
　　白雪惊讶，怔望着他。他低头把玩新手机，没什么特别表情，看起来也不像那么有同情心。但为何淡然讲的话，这么——这么——
　　「我知道了……」白雪小小声说。
　　骂他下流，气他不正经。但忽然，又对他肃然起敬。: F$ ]5 x6 S2 C: g* [& o
　　江品常，你还真是让人错乱啊。
　　这是白雪第一次感觉到，这一无所有的人，存在感，不下于王朔野。他彷佛有很宽的肩膀，可担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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