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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新先生远行
送李新先生远行
■ 陈铁健
《百年潮》2004年第3期  党  政-悼念李新同志
  赤条条来复赤条条去
  日上午,应邀到车公庄参加《北京党史》编辑部顾问会议,见到彭明、张注洪两先生,谈起李新先生近日病情,我告以北京医院日前曾报病危。近数年,院方多次报病危,而先生竟以异常耐力度过一次次险境。大家都以为先生吉星高照,这次病危定会安然度过。不料,下午二点,刚刚回到家中,便收到先生胞妹李德坤电话:先生在今日上午11点以心力衰竭谢世,安祥而无痛楚。随后,先生长公子李小丁电告:依照先生遗愿,遗体使医学解剖,眼角膜捐献,骨灰于清明时节海葬。我问小丁:原来先生曾有归葬重庆老家之意,何以又改为海葬?小丁说,先生在病中听到川东亲友拟建大墓消息,断然决定不再归葬老家,也不在京举行任何丧仪。这使我想起,某伟人逝世,继任者竟违背其生前意旨和中央历来关于领导人死后遗体一律火化葬于墓地的决定,营建巍k崇高的遗骸留置处,且置于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心。自毁尊严之后,又故作神圣。先生对此举不无感慨,他说,不遵既有决定,出尔反尔,足今逝者与生者失望。赤条条来复赤条条去,人生不过如此,何必作无谓的张扬!先生阅世之深、视事之明,于此可见。
  先生崇尚海葬,正是他坦荡人生的自然归宿。当先生骨灰远离喧嚣的人境,漂向无边无涯的汪洋大海,不留丝毫痕迹之时,他的魂魄,风骨和精神,将和无所不在绵延不绝的时空永存。
  川东爱国学潮领袖
  先生1918年9月生于四川荣昌安富镇,本名李忠慎。八岁丧父,兄弟姐妹多人,全赖慈母养育。大哥忠恒以家境贫寒,辍学做徒工供弟,读书深造。先生自幼勤学,成绩优异,尤喜歌唱,会吹奏笛箫,口才绝佳又擅演剧。为要厚道,有组织才能。九一八事变发生,先生在镇上棠香中学参加救亡活动。游行、抵货、募捐之外,还演出话剧《棠棣之花》,先生扮演政。一二八事变后,大哥李忠恒毅然参加援沪抗日义勇军,先生奉母令陪忠恒祭别于亡父墓前。兄弟二人只行三鞠躬礼,而不行叩拜礼。他们相约提倡新礼仪,反对旧习俗。先生写《从军行》诗,送大哥至古桥亭,与同参军者会齐,高唱《满江红》歌曲。先生朗诵《从军行》诗,至末句“万里长征吾去矣,不扫倭奴誓不归”、“男儿自古重意气,安能戚戚呼别离”时,大家齐呼“保卫中国!”“打倒日本!”。不少路人涌进碑亭,演成群众性为出征壮士送别的悲壮场面。忠恒不久投入川军第二十一军,因反对剿共欲离队赶赴抗日前线,被刘湘下令枪杀。先生闻噩耗,不敢禀告支持大哥投军抗日的慈母,悲伤欲绝。他决心要实现大哥遗志,为战胜日本侵略者而死,不打败日本决不成家。
  1934年秋,先生考入重庆川东师范学校。平素节衣缩食,以所得官费大部资助家中生计。联络学友组织读书团体“众志学会”,先生被举为会长,与同学李成之(李直)、王元方、周极明诸人,举办讲演会、演剧唱歌会,创办《众志周刊》壁报,阅读进步书刊,广结进步同学,形成川师爱国救亡力量。
  1935年夏秋,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先生大书“大丈夫一心救国,好男儿四海为家”,与学友们互相激动,并付诸于行动。重庆各校联合成立重庆学联,先生被推为重庆学联主席。一二九学生救亡运动中,重庆学联组织三十多所中等以上学校100多个宣传队,展开大规模救亡室传活动,并向蒋介石直接掌握的以贺国光为主任的委员长行营参谋团请,要求国民政府出兵抗战,并准备联合全川学界进而与武汉上海、北平各地学生救亡运动互相配合。不久,先生因领导川东学潮被校方开除,只得离乡出走万县。临别,母亲说:“你不会做错事,娘相信你。”他条鸡为儿子饯行,叮嘱他不必惦念家里,一心报国,从此诀别。几十年来,先生深念慈母之情:“我的母亲实在太好了!他深明大义,既爱子又爱国,到紧要关头,既有牺牲精神又有斗争精神。正因为有无数这样的母亲,激励着她们的孩子们英勇斗争,我们才能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川东学生运动中,先生与女同学吴梅秀之间朦胧而又纯真的初恋,他一直铭刻在心。在《巴山风雨》一文中辟《教我如何不想她》一节专记其事,笔致细腻,倾怀而述,写尽同声高歌救亡、共襄抗日义举,又互相心仪、油然生情,却不为私情所累的少年儿女精英风采。
  延安,太行,北平
  1936年冬,先生加入中国共产党。转年抗日战争爆发,国共两党实现合作抗日,川东青年学生急于投奔陕北。先生时任万县民众教育馆正埠分馆主任科员,大部时间从事救亡活动,借机联络欲赴陕北人士。1937年冬,先生与同志数人相约在渠县会合,经步沿嘉陵江北上。他们取得万县市政府和国民党市党部的证明文件,由抗敌后援会组成华北川军慰问团,又人重庆大学取得该校士木工程考察团名义,佯称北上考察川陕公路。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边走边演活报剧进行抗日宣传,受到各地官方和民众欢迎,顺利到达延安。先生在延安陕北公学毕业后,先生在中央青委所属《中国青年》杂志、西安八路军办事处、西北青年救国会、中共中央北方局人事编辑工作、青年工作和组织人事工作,并一度担任剧团团长在前线演出。先生对青年工作充满热情,且有良好工作能力,历任中共太行分局、晋冀鲁豫中央局青委书记。建国初期,邓小平提议先生担任中共中央西南局青委书记并兼西南军政委员会初书长。时先生正参予协助吴老玉章筹建中国人民大学,未能赴西南任职。
  抗战期间,先生的挚友周极明、杨琳相继在1942年日年大扫荡中壮烈牺牲。时行生随北方局转战在太行山中,听民兵泣述周死干殉国情况后,无限哀思,夜不成寐,悲愤中写掉诗:
  吾辈后死当如何?
  誓当恨挥长戈。
  驱彼日冠出华夏,
  烈士灵前奏民歌。
  先生与无数中国人踏着先烈的血迹英勇奋斗,终于打败了日本侵略者。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共进行和平谈判。先生于1946年初奉命进入北平,任第十八集团年驻北平办事处中校秘书兼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整军小组成员。国民党当局制造“四三”事件,违捕中共驻平人士,先生亦在其内。在警察局内二分局,办事处被捕五人听从先生指挥,配合默契、机智对敌。当晚,警方令填写《登记表》,内容虽仅有姓名年龄籍贯及事由,但遭先生拒绝,并在表背写成抗议,他人亦一致书写抗议书。为扩大宣传影响,先生大声疾呼:警察局有什么资格逮捕我们这些经过国民党当局同意来北平的八路军工作工员?有什么权利传讯经过北平行营邀请来进行商务交涉的知名人士?先生还讲述了解放区的现状。在场群众听后均投以同情的目光。第二日,警方告知只要填写一张《愧悔书》便可释放。先生当即指出:“你闪蹂躏法律,侵犯人身自由,还推卸责任,实属无理之至。共产党八路军,打日本救中国求和平,何愧之有?存何可悔?”先生“四三”斗争事迹,载话当时报刊史册。
  内战爆发前夕,先生奉命撤离北平,列冀南担任永年县委书记兼城司令部政治委员。永年攻克后,先生投入冀南土地改革、动员参军支前和整党运动的领导工人和。多谋善断,谦和宽容,善于吸纳集体智慧,上下团结一致,顺利完成各项任务。
  1948年夏,中共中央华北局成立,决定由先生主持华北局青委工作。先生奏命到西柏坡向任弼时汇报工作,俩人连续三天作竟日长谈。从青年工作到党务工作,从克服农民意识到干部民主选举,从政府工作到生产救灾,无所不谈。先生见任弼时格外关注党务干部生计和党务工作经费,便及问何以如此看重此事?任弼时说:“现在不是要准备召开新政协,成立新政府吗?新政府是联合政府,不只有共产党,而且有各党派;那时,如果各党各派的经费都是自给的,我们共产党的经费怎好由政府供给呢?”又说:“政党的经费由政府供给,这样好吗?”
  先生后来多次谈及这一问题,认为任弼时以民为本、党为公仆、党政不混、党费自立等等思索极具远见,不似某些执政党人缺乏国家观念、不以民意为得、借党自肥、固党自保的行径,败坏党风,遣患无穷。
  谈话结束,先生向任弼时提出到大学工作的请求,任欣然同意并向吴老玉章推荐。吴老表示欢迎。先生遂由永年前经华北大学所在地正定就任华北大学第一部副主任,从此离开政界进入学界。
  应对诡谲变幻的政治运动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先生相继在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中国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中央党史研究担任领导工作,以史学研究为中心。先生自五十年代起主持中国新民主革命史研究和编撰,七十年代起主持中华民国史研究和编撰,长达半个世纪。而先生也和那个时期的中国人一样,经历了一次次的沧桑巨变的凄风若雨。八十年代末先生大病初愈,深感坊间流行的大量回忆录,良莠并存优劣杂陈。伪劣品中,美已之丑,丑人之美者有之;隐恶扬善,取宠求荣者有之;伪造历史,陷害对手者有之。结果是哄然而起,转眼即逝,除了给人留下一片空茫的虚假,就一无所有。先生郑重地说:“我亲身经历过的一些历史事实,却被一些大名鼎鼎的‘史学家’为了政治目的把它歪曲了。我的良心使我感到有责任把它纠正过来。”先生常说,写史而不真,抹煞民族记忆,误今人误后人,是有罪过的。至于在政治斗争中编造谎言,挑起争斗,置对手于死地,更是罪上加罪。对于那些拒绝真实掩饰真相,一味歌颂,避历史失误和惨痛教训之作,先生大不以为然。他说:“我笔下的回忆是任情的,毫无顾忌的”,“就是对当今世事的评论,我也无所顾忌”。“料事从坏处想得更多,所以世事发展多半比我预料的更好……对那些搞骗局的,因为一生受骗太多了,所以对他们看得最清楚。而且对骗局的感觉也特别灵敏,只它一出来,虽不是一眼就能看穿,但可说很快就把它看穿了。我屡试不爽。”
  “屡试不爽”见之于先生对那些没事找事、无端整人的政治运动的沉着应对,不为虚夸狂热之风所惑,不为偏执残暴之举所惧。凡与先生共同经历各种政治运动的朋友多被先生从不整人之风范所感动,称赞他既善于保护自己,也勇于保护别人。文革初起,在近代史所支部大会上,造反者以“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能温良恭俭让”为辞,喝令一位老党员站立听其训斥。先生当即指斥此举违反党章,侵犯人权;几十年前农运语录已慢过时之论,不足为据。先生因此被斥为反毛、拉上木凳挨斗。而当清理“五一六”,造反者大例其霉,一些同志头脑过热、怀疑一切时,先生立即建议军室队煞车。从干校回京后,一批造反者的工作安排顿成问题。先生宣布,原来民国史组者,一律欢迎,且来去自由。一时民国史组骤增至40多人。先生不计前嫌,宽厚待人之举,感人至深,传为佳话。
  对于自身的错误,先生绝不隐讳,坦然告白:一生中错误和失败“何其多也!”他在华北事变后的抗日救亡运动中曾经把那些妆扮妖艳的女人,那些好唱“桃花江上美人多”的女学生,视为“褐水”、“妖孽”。自责道:“现在想来,我们当时的认识是多么幼稚可笑!”“我们当时确实不懂策略,但凭一般爱国热情做去,以致这场救亡斗争不能坚持太久,终于失败。”又如“四清”运动结束后,近代史所召开“四清”支部扩大会议严肃批评副书记祁式潜的极左和丑闻,触及其历史表现,本属正常。但大家说他是“投机”、“叛徒”由未免过分。先生事后反思,当时自己确有“推波助N”的“报复思想”。文革开始,祁又跟随造反者整人,报复批评者。不久被当成“叛徒”揪出,随即自杀身亡。如此冤冤相报,“以阶级斗争为纲害死了多少人?”“现在想来,当时我也是盲目的,因而也犯了错误,也有一定的责任。人老了,应该把过去的事情想明白,才能对现在的事情看明白,不然糊里糊涂地在世上走一场,岂不可惜?”
  治史:不可曲学阿世
  说到学问,先生自谦地说,我们这一代人,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已度过半生,以后又蹉跎十多年岁月,一事无成,哪里有什么学问呢?正是这自知自谦的品格,先生时刻以“多读、深思,勤写”自励,又时时以宽厚谦容之德,善待做学问的专家,把大批人才组织起来。数十年间,培养了一批当今现代史史学界颇有影响的学者,如李宗一、杨天石、耿云志、李义彬、时光、张注洪、李良志、杨云若、马模贞、李玉贞、周文信、胡庆云、邰维正、肖`、周天度、曾业英、朱信泉、严如平、韩信夫、朱宗震、黄修荣、潘荣、章百家、汪朝光、邓野等,其功不可没也。先生主持编撰的《中华民国史》(10余卷)、《中华民国人物传》(10余卷)、《中华民国大事记》(6卷)、《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通史》(4卷)、《中国新民主革命通史》(12卷),以及为数甚多的《中国现代史资料丛刊》、《中华民国史资料丛刊》等,约计数千万字,早为海内外学术界所公认。然而,史坛从来不歇风风雨雨。中华民国史研究在上世纪初按照周恩来的指示筹创之际,反对者不乏其人。其理由是写民国史就是为国民党唱赞歌,就是承认“两个中国”。先生与那位反对者在灵通观察澍先生家中辩论竟日,不欢而散。在先生的坚持下,那些拆台者后来不仅加以默认,反而要把民国史这块学术阵地夺去,变成他们追逐名利的场所;有人便乘先生口不能言之机,竟利用职权,近期以编撰“大民国史”为名,否定三十年来民国史研究成果,其居心叵测,性卑术丑,实古今史坛少见。
  对于长期困扰历史学界的虚假现象,先生终生予以贬斥,并自励绝不同流合污。其诗云:“直笔写真史,曲笔抒真情,彩笔传忠烈,朱笔诛奸A。”对于随风摇摆,不惜削历史之足以适政治需要之履的“史学家”,先生极度鄙薄,斥其“人未亡而书已亡”矢。先生在抗日战争胜利五十周年座谈会上直言,纪念抗战不应违反历史真实,当年的歌曲、绘画、电影都应保持原貌。用“中流砥柱”形容八路军新四军在抗战中地位,在语义学上就说不通,它指正面而非敌后战场。“历史学家不能如宣传员那样,必须严格按历史事实说话,才能有学术生命。”对于所谓历史科学为现实政治服务的口号,先生素不以为然。他说,强便史学为现实政治服务之道,一是指桑骂槐,影射现实,一是为现实辨护,大唱赞歌,两者都会使历史科学变成不科学。历史与现实,毕竟不是一码事。历史学家要做的是把历史事实展现出来,让人们认识历史,进而认识现实和未来。一位当世著名“左派理论家”要先生的一个学生列其掌控的规格甚高的修史机关工作,学生不为所动婉然谢绝。先生后来一再以此事为话题,创切指出“要敢于坚守寂寞,不受任何诱惑。切不可曲学阿世,追求一时的闻达,败坏一世的名声。”先生虽为党史研究机关负责人,却对研究和撰写党史有自己的看法:如果不能看到全部秘藏的档案文献(包括国外秘藏的有关档案),谁也无法写出令人信服的全面客观真实公正的党史著作。对所谓隐恶扬善之说,先生从不苟同。他说,对于一个党一个领袖的历史问题,事实早为人所共知,为万民记忆在心,不说不写也难以改变人们看法。如果涂抹掩饰,不仅与事无补,反而令人憎恶了。
  先生虽官至副部级,但散淡素朴,毫无官派。生活清简,不事铺张。工资之外,偶有少而低的稿酬,仅供日常生活开销,拮据时不免向人求借。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起,先生为写书方便,常住西郊办公室。室内仅设书桌、书架、床与沙发。与同事在会议室同观电视。九十年代,按副部级分配住房,房间虽大而多,仍用旧式家具。电视机老化模糊不清,水箱漏水不制冷,仍不能更新。先生八十寿辰时,学生们集资买新电视、水箱做为寿礼,先生才予接纳。客厅四十平米,先生原拟请冯其庸先生书写自寿诗《八十感赋》,要陈铁健书写“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补壁。后来说,且留一面洁白的墙吧。实际是容留一片供主人思索,供客人感悟的空间。近二十年间,每逢春节或国庆,友朋生结总与先生相聚一堂,聆听先生纵论文化学术,畅误下下大事。面对先生家从四壁的空间,真切感到论者的智慧、思想、文采在四壁回荡扑面而来。先生洞察古今,参透人生的话语,甩开一切陈词滥调,发人所不敢发,评人所不敢评,指斥时弊,切中要害。先生语带调侃,时发幽默,平静中不掩机锋,往往连说三四个小时,听者仍品味浓厚,毫无倦色。那是一种难得全新的享受啊!
  知己的圣洁友谊
  先生是教育家,学生众多,桃李满天下。朋友也多,东西南北皆有。据不完全所知,友朋之中,京中有黎澍、李锐、周惠、关山复、韩天石、秦川、范用、孙思白、邓广铭、何干之、胡华、彭明、张腾宵、徐禾、徐滨、李庄、胡沙、罗青长、李直、蔡美彪、郑惠诸公,京外有蔡尚思、陈旭麓、罗义淮、赵世利、赵冬垠、史式、施宣圆和一些不知名的先生。先生待人谦和真诚,从不嫉言厉色,善于调和纠纷,排解矛盾,知之者皆称之为“好老头”。
  先生与黎澍先生之间的友谊,格外深厚笃实高洁,数十年如一日。两公建国初期相识,时相过从,饮酒谈天,但相知尚浅,留有分寸。1964年,近代史所全员被派往甘肃张掖“四清”,两公与姜克夫三人,成为共议天下大事,思想完全一致的知己。对国际国内大事,对近代史所问题,三人倾谈,直抒胸臆,把问题研究到底。三人面对农村的极度贫困和三年大饥馑酿成数千万人非正常死亡的现实,深感革命的胜利只是意味着敌人已被打倒,而民主富强的理想尚远在天外;专制遗毒帝王思想,不可能在战争中荡炀痪 H绻环⒄咕茫晃抖氛俣氛吁喽吹谋亟歉蟮娜嘶觥V泄灾辽缁嶂饕逭笥岱⑸现卮煺郏鋈嗣孕拧⒍啦米拐庵执煺勰岩员苊猓颐怯ξ胬矶氛!拔母铩贝蜃拧胺锤幢佟薄胺佬蕖逼旌牛シ炊圆⒉淮嬖诘摹白时局饕甯幢佟焙汀靶拚饕濉薄0旆ㄊ遣锌崞群细刹亢椭斗肿樱苹狄磺杏屑壑档奈幕拿鞒晒⒁浴捌降取薄捌骄蔽档腿嗣袢褐谏钏剑股偈厝ㄕ呷纭八娜税铩钡瘸晌罴嗣永玫募A宠臣。尽管天地如此黑暗,李黎诸公依然坚信黑暗会过去,光明会到来。去干校关,两公经常在清扫厕所时互通消息交流意见。从干校加京,只有一墙之隔的两家,几乎天天会面,分析形势,判断时局走向。事态的发展结果,几乎完全与他们的判断一致。
  他们衷心拥护新时期的改革开放,但对某些人的顽固阻挠和前进道路上的复杂曲折估计不足。1978年8月,李黎两公与一位领导人同车从城里去西郊。在车上,黎公对那人说,“无产阶段专政下继续革命”实在说不通。那人说,要不断革命嘛。黎公说,无产阶级专政是我们自己的政权,继续革命,革谁的命呢?李公说,林彪不是说革过命的命嘛!三人沉默许久,那人似有所得,说,这个问题值得考虑。以后他就写文章批评“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便他从来不提黎公及其他学者的发明权。李黎两公对周扬被那人整成植物人,深感不满,斥之为伪君子。黎公在“清理精神污染”中被整后心情悒郁,终被日益加剧的心脏病夺云生命。其时,先生正以急性胰腺炎发作住院,欲哭无泪,无力著文,只写挽联致哀。先生挚友陈旭麓、助手李宗一两先生,也在此前后遽然谢世。1989年冬,先生因病住院,想起去冬三友并丧,不胜痛心,手书七绝一首:“世间多少不平事,最痛好人命不长。我欲问天天不语,从来天道最荒唐!”悲怆之际,激愤随之。先生自谓:“1989年的天道,也确实荒唐,真正该骂。我那时心情的沉痛,岂是这几句诗词能排遣得了的?”这里,先生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一变而为怒目全刚,直斥天道荒唐,大大悟,痛快淋漓,其诗当以史诗视之。
  先生每忆及与黎公友谊,便想到鲁迅与瞿秋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那幅联语,说他与黎公并非一般的“私谊”,而是为了人类的光明,为了真理的追求所建立的友谊,故敢以鲁瞿那样的友谊的榜样。黎公逝去多年,时间并未熨平先生心灵上的创痛,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黎公的感伤之情有增无减。1991年冬,先生写《忆黎澍》词,有句云“长叹息”,“何堪忆”。1993年,写《黎澍五周年祭》诗,沉痛之情尽蕴笔底:“四清方有悟,文革更幡然。与亡探其律,沧桑知所原。奈何君早逝,狐鼠尚苟安?且待三五年,奠酒为君欢!”先生追恩黎公心切,时于梦中相会。观先生诗文手稿,有1992年《梦澍黎》诗,记梦中与黎公在灵通观寓中畅谈。1997年10月,先生以《耕耘与收获》为题,摘记黎公语:“为名为利,自己出力。不可掠他人之名,不可夺他人之利。”同年先生在《知己的怀念》文中说:“1998所,你小同年祭的时候,我们会为你奠洒,不为你哭而为你欢了。”日,先生佳访黎公夫人徐滨,得知12月9日将在近代史所开大会为黎公举行十年祭。先生说一定到人地,并发表讲话。11月24日,先生因小恙到北京医院就诊,被留住院检查身体。其时,黎公追思会召开在即,先生急于出院参加会议并发表郁积多年在心的讲话,医生不准,先生焦急伤感过度,竟激发心脑急症,终至偏瘫不起。
  先生教诲永记我心
  先生是我的导师;从学业到人生,都是我终生受用不尽的导师。
  1961年冬,我由东北三省抗日联军历史编撰委员会派到中央档案馆查阅日伪战犯案卷。每逢周末,在近代史所进修的李义彬同学都邀我进城小聚是,一起住在东厂胡同原黎(之洪)大德堂东山八角亭。其时,李新、何干之、孙思白、陈旭麓、彭明都在东山一排平房设用工作室。彭明先生建议我来京边进修边编书。我征得东北方面同意,1962年2月底即来京进修。先生正助吴老撰写回忆录,要我收集历史背景资料。半年后,先生建议我报考他的研究生。考研收入减少,先生嘱我必先征得父母同意始能报名,可见先生思虑周到,关心备至。研究生学习生活清苦紧张,但精神颇感愉悦。先生及编书组诸师长的深厚学识和循循善诱,近代史所的丰富藏书和学术氛围,使我如坐春风,日有长进。这种美好的岁月,一直延续到1964年秋天,远赴张掖参加“四清”运动之前。其间,虽有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喧嚣,但对在良好小环境中闭门读书的我来说,可以充耳不闻,我行我素。先生再三说,今后大家就努力读书、研究、写书吧!别的都不要去管它!授业中,先生除开列必读和选读书目外,反复叮嘱:知人论事,均以真实为基础;史学重实证,不靠“以论带史”,更不可趋时作伪。史学不以理论为重,却不能拒绝思索;思索,在我们这个社会尤其重要。每当想起先生这些教诲,便深感先生思虑之深,见识之远。过去相当长时期,在自视为终极真理的指挥下,在非白即黑非好即坏的简单化思维方式误导下,中国人饱受人间苦难,思想压抑,精神屈辱。文革十年,史无前例,遗害无穷,其根源即在专制者以愚民政策蒙散人民大众,以致中国人文社会科学至今不能完全摆脱贫乏与苍白。
  我从二十八岁起,亲受李新先生教导,又得益于虽非直接受业却对我悉心关照具体指导的黎澍先生。两公,一位是从四川走出的学生领袖,从延水河畔到太行山麓,穿过军装打地过游击的战士和教授;一位是从源南走出,在上海、成都、桂林、香港长期从事地下文化斗争的战士和学者。两公共同的人生信条是:反专制,争民主,斥教条,去育从,倡言政治改革,崇尚思想自由。他们清贫一生,不为名利所感,不为权威所屈,更不以权威自居,敢想、敢言、敢作、敢为。我以有这样的师长,而心存自豪,无比荣幸。我将以他们的言行为楷模,身体力行,继承他们的遗忘。
  先生卧病五年有余,虽口不利于言,却目光如炬,视人如直窥肺腑;一手虽僵直,另一手却坚执不放,惟恐来访者离去,其心底波澜可以想见。
  先生已矣,我要请书家用擘窠大家书写一幅挽联,送先生远行--
  领导川东学潮,
  参加民族抗战,实施冀南土改,呼唤政治革新,反专利,争民主,求国典,八十年奋斗不息。
  投身大学教育,参予文字改革,深研民国史事,努力文化复典,斥教条,除迷信,去盲从,五十载始终如一。
  日写于水南斋
  时大病咳喘如吼哮。红楼的病态 - 红楼评论 - 红楼梦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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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的病态
一、摘下《红楼梦》“头上”的诸多光环:
《红楼梦》虽然是本空前绝后的优秀小说,但也就仅仅是本难得一见的好小说而已。追捧此书的人,给该书套上了种种炫人眼目的光环,以图让人产生崇敬膜拜之感,其实都是过度神化了的虚情幻象。
1、《红楼梦》中反封建的精神有多少?
过去常把《红楼梦》当作是一部反封建的战斗性作品,直到现在还有人这样讲:“我们不妨把《红楼梦》中的四大家族看作是封建阶级,四大家族的最后的衰落,预示着封建阶级的衰落,四大家族的败亡,预示着封建阶级的败亡,曹雪芹就告诉你,封建王朝的命不久矣!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反抗,体现出了曹雪芹对于封建社会的强烈的不满。”
对于这种观点,江湖夜雨难以赞同。四大家族死光光,和封建阶级衰落其实根本不沾边儿!熟知历史的人都知道,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在激烈的官场倾钆中又有多少个昨天还是紫袍玉带的权贵,今天就满门抄斩,全部人头落地,连尸首也没有人收拾?要说惨,比贾府惨的有的是。远的如秦朝的李斯、吕不韦;唐朝的长孙无忌、王涯且不去说,就算清朝当时,鳌拜、年羹尧等人不都是从富贵已极一下子跌进阿鼻地狱吗?难道他们一家一族被抄灭,人家封建社会就完了?长孙无忌一家完了,大唐盛世就结束了?鳌拜被除,不倒更促发了康熙盛世吗?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贾府不过其中一个小小的例子罢咧。所以,将“腐朽没落的贾府”和封建社会拉扯在一块,用贾府的衰落来象征封建社会的衰落是毫无道理,根本不能成立的。
至于贾宝玉等对于封建思想的反抗,也极为有限。贾宝玉在贾政呵斥他时反驳道:“老爷教训的固然是,但古人云‘天然’二字,是何道理?”(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有人觉得这就算是非常大胆的反封建行为了,还说什么“中国古代那部小说里面,有这样一位只依道理,不遵父道的正面角色”?其实《封神演义》中的哪咤形象就不知要强过多少倍,那里面哪咤追着他爹满天跑,贾宝玉敢吗?
贾宝玉有这样一篇话,历来也理解为闪耀着“反封建思想光华”的言论:
“人谁不死?只要死的好。那些须眉浊物只听见‘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的名节,便只管胡闹起来。那里知道有昏君,方有死谏之臣,只顾他邀名,猛拚一死,将来置君父于何地?必定有刀兵,方有死战,他只顾图汗马之功,猛拚一死,将来弃国于何地?……那武将要是疏谋少略的,他自己无能,白送了性命,这难道也是不得已么?那文官更不比武官了,他念两句书,记在心里,若朝廷少有瑕疵,他就胡弹乱谏,邀忠烈之名;倘有不合,浊气一涌,即时拚死,这难道也是不得已?要知道那朝廷是受命于天,若非圣人,那天也断断不把这万几重任交代。可知那些死的,都是沽名钓誉,并不知君臣的大义”。
其实细看贾宝玉这段话,逻辑极为混乱,照他这样说坚守睢阳的名将张巡等人都是疏谋少略的蠢材?魏征等直言敢谏的诤臣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了?而且贾宝玉这段话中也不是要反朝廷和皇帝,什么“置君父与何地”,摆明了还是站在忠君的立场上的,那什么“朝廷是受命于天,若非圣人,那天也断断不把这万几重任交代”,更像是历代马屁精A臣们惯说的话。比如当年契丹皇帝耶律德光问老滑头冯道说:“天下百姓,如何可救?”冯道老狐狸,一脚把球踢了回去,他说:“此时百姓,佛再出救不得,惟皇帝救得。”DD现在的天下百姓佛出世也救不了,只是皇帝您能救,我们听你的就是了。我们看贾玉玉上面这番言语和被司马光骂作“朝为仇敌,暮为君臣,易面变辞,曾无愧作”的冯道的言行颇有相似之处,朝廷既然受命于天,皇帝都是圣人,你们这些文武大臣们瞎费那门子心,一切听皇上吩咐就行了呗。
贾宝玉这番话,哪里有什么反皇帝的言论?比起明朝未年的黄宗羲那种金刚怒目式批判君主的言论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人家那才真是反封建反皇权,闪耀着民主思想光芒的文字:“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视为当然,曰:‘此我产业之花息也。’然则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向使无君,人各得自私也,人各得自利也。呜呼!岂设君之道固如是乎?”这样的言论才真正像一把利剑,直刺封建专制的心窝,像贾宝玉那样的话,根本连封建制度的毫毛也伤不着。
&&贾宝玉不喜欢读旧时那些教科书,但是他却不敢公开反对四书五经,他说:“除四书外,都是杜撰的。”又说“除明明德外无书”,看来贾宝玉始终不敢反对和否定《四书》。但就这样,也被人们认为是反程朱理学。其实和曹雪芹同时代的戴震,思想要更先进的多,尖锐的多,他直斥程朱理学是“以理杀人”DD“ 酷吏以法杀人,后儒以理杀人,浸浸乎舍法而论理死矣,更无可救矣!”这样的论断不知要比《红楼梦》中羞羞答答地透露出来的那点反抗思想强多少倍!
另外,贾宝玉不爱读书,未必就是反封建。少年人谁不对课本深恶痛绝,江湖夜雨还十分讨厌过英语四级,学高等数学哪,那我反的是什么?看贾宝玉喜欢看的书都是些什么?《西厢记》之类的倒还罢了,那些什么“飞燕、合德、则天、玉环”外传放在今天也算得上是情色小说一类,看这个当然比看教科书有趣多了,但这和思想先进,反封建什么的并无关系。
曹雪芹在书中一开始就哀叹:“无才可去补苍天”,其实他对贾府的败落是非常痛心的,曹雪芹经常在书中大讲贾府中怜老惜贫,善待丫头下人。书中曾写道:“贾府中从不曾作践下人,只有恩多威少的.且凡老少房中所有亲侍的女孩子们,更比待家下众人不同,平常寒薄人家的小姐,也不能那样尊重的。”《红楼梦》书中的丫头仆人,一个个过得确实都非常滋润,比现在大公司中的白领还舒服。像晴雯那样的大丫头们,每月工资要有1两银子左右(合人民币200-300元左右),而且这是纯收入,她们并没有房租、伙食、衣服等开支,吃穿都相当好。从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像司棋这样的丫头居然也能让厨房按排小炒,不如意时就将鸡蛋羹全泼在地上。怪不得这些丫头们一旦被“开除”,走出大观园后一个个不是去跳井,就是碰死哭死。袭人在她家里人商量要赎她出去时也说:“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跟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的,为什么要赎我回去受苦?”曹雪芹对贾府的没落充满惋惜之情,他在写凤姐的判词中感叹道:“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可以看出来他内心中的无比伤痛,所以他对“兴利除弊”的探春和早有“深谋远虑”让贾家预留后路的秦可卿大加赞美,充满同情。
其实说来说去,《红楼梦》书中的反封建因素是非常弱的,贾宝玉和林妹妹哭啼一万声,又和封建帝王们的天下兴亡有何干系。历史上谁看了《红楼梦》就“两把菜刀闹革命”,揭竿而起来着?要说还是《水浒》中那些“老爷生长在江边,不怕官司不怕天”之类的文字更有反抗精神,说什么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梁山好汉们偏偏就“撞破天罗归水浒,掀开地网上梁山”,并且声言“杀到东京,夺了鸟位”。这样的精神才真正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英雄豪杰们蔑视封建权威,扯起造反的大旗。
?&&&& 2、《红楼梦》会反清复明吗?
有人说《红楼梦》是一部反清复明的作品,其主题是记录清朝暴行,抒发对清朝的仇恨,歌颂民族精神和民族英雄。前面我们说过,曹家的先祖其实是和吴三桂、尚可喜等一类的明朝贰臣,他怎么会对明朝有那么多的感情?有人牵强附会,将一些根本不着边的东西都说成是“反清复明”,甚至达到十分可笑的程度。比如有人认为芦雪庵的联句诗,就是一篇控诉清兵暴行的诗篇。他们是这样说的:
第四十九回的回目“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中的“琉璃”暗寓“流离”;“白雪”暗寓清朝统治;“红梅”暗寓反清人士。“腥膻”则暗寓满族贵族。因为北方少数民族是游牧民族,食物以牛、羊等腥膻动物为主,故以“腥膻”喻之。“割腥啖膻”与岳飞“壮志饥餐胡虏肉”的意思相同。因此联句可能是反清人士在颠簸流离中的一次聚会上的作品。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形容清兵入侵,一夜之间打到家门口。
“鳌愁坤轴陷,龙斗阵云销”是暗指抗清斗争失败,国家沦陷。“龙斗”形容国家间大规模战争。“坤轴陷”与“女娲补天”出自同一典故,形容国家沦陷。
&&苇蓑犹泊钓,林斧不闻樵”等句描写清兵大屠杀后的惨景。查继佐在《国寿录》中写道:清兵陷嘉兴时,“城中被屠,郭外数十里无人迹至者”。朱彝尊的“夏墓荡”一诗,描写了夏墓荡在清兵烧杀虏掠数月后,仍然是“飞遍芦花不见人”的惨景。上述“苇蓑”两句诗就是借柳宗元的《江雪》所描写的酷寒死寂景象来形容清兵大屠杀后的惨象。“霞城隐赤标”句中的霞城即赤城山,在浙江天台县。诗中描写的芦苇又是江浙一带的常见植物。因此诗中描写的可能就是“嘉定屠城”、“扬州十日”惨剧后的景象。
我们看,这些本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却硬扯在一起,“割腥啖膻”和“壮志饥餐胡虏肉”能是一回事吗?去了“胡虏”这个最关键的词,还有什么相同处?“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能形容清兵入侵,这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那我可以找出一首词来,比这个更像反清复明: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上面只是北风大雪就代表满清,我找的这个里面,不但明说“层冰积雪摧残”,更有“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这样清清楚楚地点出“爱”、“明”、“憔悴”之类的字样,岂不是铁定了怨谤大清,怀念前明?但该词何人所作?满人纳兰性德是也。他会反清复明乎?不辩自明。
其实清代康雍乾隆年间,文字狱虽然严酷,但是还是有人敢直言书写清人的暴行,明末的惨景。和曹雪芹同时代的袁枚在《随园诗话》中曾这样写过:
&&&&本朝开国时,江阴城最后降。有女子为兵卒所得,绐之曰:“吾渴甚!幸取饮,可乎?”兵怜而许之。遂赴江死。时城中积尸满岸,秽不可闻。女子啮指血题诗云:“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残恶如魔的清兵,人间地狱般的江阴城,刚烈赴死的女子,这一切构成的画卷是何等触目惊心?这样的事人家袁枚怎么就敢奋笔直书?这样看来,其实说《红楼梦》反清复明的人,表面上似乎是“拥曹“,但其实却是“骂曹”来着。何以见得?一来曹公先祖本来就是明朝降将,说曹公反清复明,这不等于故意讽刺吗?二来曹雪芹如果没有反清复明的思想倒还罢了,如果他有此意,却羞羞答答地写成如此隐晦的程度,那老曹也太没种了,算不上真爷们儿。所以,真正的曹雪芹的粉丝们,以后谁再提《红楼梦》反清复明,咱就跟他急。
3、《风月宝鉴》就是封建社会的镜子?
《红楼梦》曾用过《风月宝鉴》一名,但现在很多人将之抬高为“封建社会宝鉴”。所谓《红楼梦》是封建社会的一面镜子,红学家常这样唬我们:
“《红楼梦》是一部中国末期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小说以上层贵族社会为中心图画,真实、生动地描写了十八世纪上半叶中国末期封建社会的全部生活,是这段历史生活的一面镜子和缩影,是中国古老封建社会已经无可挽回地走向崩溃的真实写照。”
  其实我们看《红楼梦》中的文字,主要描写的不外乎宁荣二府和大观园这样的小地方,有道是“螺丝壳里做道场”,虽然这“道场”做得不得不承认相当有艺术性,但毕竟对于古代社会反映的十分有限。远不如《水浒》、《金瓶梅》等更能反映当时社会的民俗风情及形形色色的人物。我们看《水浒》中,皇帝、奸臣、衙役、胥吏、客商、土豪、庄主、道人、和尚、屠夫、农夫、渔民、泼皮、妓女、店小二等各种角色无一不有,那才真的堪称一幅宋代民俗风情画。而《红楼梦》主要就是小姐丫环、主子奴才,基本上不出宁荣二府和大观园的范围。而且多数事情都是些家长里短,连社会上男人们的活动都写的很少。比如凤姐理家的情况,写得非常详细生动,但贾琏等人在官场上的事情却几乎不提。其实这一点,后四十回中写得倒多一些,比如第九十九回中“守官箴恶奴同破例 阅邸报老舅自担惊”中就写了一些贾政在江西粮道任上的不少事情,堪称一出官场活剧(在本书第四编中有更详细的叙述),描写的范围倒有所拓展。当然,对于《红楼梦》这本小说的主旨来说,就是要描写闺阁之事,绝不干涉朝廷。外面的闲事写得多了,那就不是《红楼梦》了。但从反映“封建社会的全部生活”这个角度来说,“封建社会的一面镜子”这样的评语未免过誉。就算是镜子,也是蛋圆小镜子。依我看,《红楼梦》也就和出现于十一世纪的日本小说《源式物语》反映的层面差不多,都是当时社会中特殊环境下特殊群体的生活,是不能反映当时社会中普通人的生活情景的。如果想以小说研究古代社会的风俗人情,无庸讳言,《红楼梦》的价值远远不及《三言二拍》之类作品。?&&&& 二、《红楼梦》的病态情结:
《红楼梦》这部书其实成书之后,也是遭到过不少非议的。现在大家都知道“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这两句诗,前面两句却有好多人不知道,据嘉庆二十二年刊本得舆《京都竹枝词》“时尚门”中所录全诗如下:“做阔全凭鸦片烟,何妨作鬼且神仙。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可想而知,当时亦有人认为读《红楼梦》和吸鸦片烟一样,是让人颓废靡弱的东西,有人甚至建议将《红楼梦》传到国外去“麻翻”那些洋鬼子们:“莫若聚此淫书(指《红楼梦》),移送海外,以答其鸦烟流毒之意,庶合古人屏诸远方,似亦阴符长策也”。当然随着《红楼梦》地位的越来越高,现在来看这些话,往往只作为笑谈来讲。但是平心而论,《红楼梦》中的思想也确实不乏颓丧病态的因素。
《红楼梦》一书,其艺术成就是巨大的,这难以否认。但其中的思想却不可恭维,明清之时,社会风气越来越病态,像大家熟知的《病梅馆记》一文中就写当时的人们喜欢畸型扭曲的梅花,就动手“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将一株株好好的梅花都弄成“病梅”。梅是如此,对于女人,也是用裹脚等恶劣的风俗加以束缚摧残。更为甚之的则是全社会思想上的病态化。不客气地说,《红楼梦》可谓集明清时病态思想之大成。
《红楼梦》中,以《好了歌》、《好了歌注》最能代表此书的主题思想,我们先来看一下《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 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跛足道人,在书中是作为最高权威人士的面目出现的,他唱的这首歌,貌似和佛道两家常说的清心寡欲、万法皆空之类的思想大略相同。其实这类说法在旧小说中并不新鲜,《金瓶梅》开卷就来了这样一段,意思与《好了歌》和《好了歌注》极为相似:
若有那看得破的,便见得堆金积玉,是棺材内带不去的瓦砾泥沙;贯朽粟红,是皮囊内装不尽的臭淤粪土。高堂广厦,玉宇琼楼,是坟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锦衣绣袄,狐服貂裘,是骷髅上裹不了的败絮。即如那妖姬艳女,献媚工妍,看得破的,却如交锋阵上将军叱咤献威风;朱唇皓齿,掩袖回眸,懂得来时,便是阎罗殿前鬼判夜叉增恶态。罗袜一弯,金莲三寸,是砌坟时破土的锹锄;枕上绸缪,被中恩爱,是五殿下油锅中生活。只有那《金刚经》上两句说得好,他说道:“如梦幻泡影,如电复如露。”见得人生在世,一件也少不得,到了那结束时,一件也用不着。随着你举鼎荡舟的神力,到头来少不得骨软筋麻;由着你铜山金谷的奢华,正好时却又要冰消雪散。假饶你闭月羞花的容貌,一到了垂眉落眼,人皆掩鼻而过之;比如你陆贾隋何的机锋,若遇着齿冷唇寒,吾未如之何也已。到不如削去六根清净,披上一领袈裟,参透了空色世界,打磨穿生灭机关,直超无上乘,不落是非窠,倒得个清闲自在,不向火坑中翻筋斗也。
而与之相比,《红楼梦》中的思想更为消沉颓丧。要说古来劝人抛弃世事,求道修仙的诗句并不少,但多数都是强调抑制自己心中的贪、_、爱、欲、痴等诸般妄想而已(《金瓶梅》这篇也大体如此),绝不像《好了歌》中那样将一切都一笔抹掉,甚至连儿孙亲情也全盘否定。佛道两家讲究慈悲为怀,并非将世间一切全部打倒推翻。所以,像传说中仙人吕洞宾和张三丰等高人所写的劝世诗歌,都不像《红楼梦》书中这样颓丧,而是充满勃勃生机和朝气:
息精息气养精神,精养丹田气养身。
有人学得这般术,便是长生不死人。
斗笠为帆扇作舟,五湖四海任遨游。
大千沙界须臾至,石烂松枯经几秋。
或为道士或为僧,混俗和光别有能。
苦海翻成天上路,毗卢常照百千灯。
DD吕岩 (吕洞宾)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头,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无根树,花正微,树老重新接嫩枝。
梅寄柳,桑接梨,传与修真作样儿。
自古神仙栽接法,人老原来有药医。
访名师,问方儿,下手速修犹太迟。
我们看吕洞宾和张三丰的这几首诗,虽然同样是劝人修道学仙,抛弃世事,但其中却充溢着开朗乐观,积极进取的精神,不像《好了歌》那样,看了让人直想自杀。什么是“好”,什么是“了”,死了才了,死了才好。
?&&&& 《好了歌注》说得更是空虚颓丧已极: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鬃又成霜?昨日黄土垅头送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些文字读来,只觉得人活在世界上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既然“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辛辛苦苦地教育了孩子,也保不定以后当贼,千万百计为女儿找个好人家,也难免最终流落在青楼,怎么着也不成,从失败走向另一个失败,到头来还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我们不禁要问一句:哪人活着干吗?在《好了歌》和《好了歌注》中,找不到一丝一毫让人如何做,如何好好地生活的思想,简直就是让人全面崩溃的哀叹。旧时劝人的格言不少,但都没有像《好了歌》这样沮丧到底的。比如明代陈继儒的这一篇:
一生都是命安排,求甚么?
命里有时终须有,钻甚么?
前途只有这些路,急甚么?
不礼爹娘礼世尊,谄甚么?
弟兄姐妹皆同气,争甚么?
荣华富贵眼前花,恋甚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忧甚么?
奴仆也是爹娘生,凌甚么?
当权若不行方便,逞甚么?
公门里面好修行,凶甚么?
刀笔杀人终自杀,唆甚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欺甚么?
文章自古无凭据,夸甚么?
他家富贵生前定,妒甚么?
前生做孽今生受,怨甚么?
补破遮寒暖即休,摆甚么?
才过咽喉成何物,馋甚么?
死后一文拿不去,吝甚么?
前人田地后人收,占甚么?
聪明反被聪明误,巧甚么?
虚言折尽凭生福,谎甚么?
赢了官司输了钱,讼甚么?
是非到底自分明,辩甚么?
人世难逢开口笑,恼甚么?
暗里催君骨髓枯,淫甚么?
十人下场九个输,赌甚么?
治家勤俭胜求人,奢甚么?
人争闲气一场空,恨甚么?
恶人自有恶人磨,气甚么?
冤冤相报何时了,结甚么?
人生何处不相逢,狠甚么?
世事真如一局棋,算甚么?
谁人何得常无事,诮甚么?
穴在人心不在山,谋甚么?
欺人是祸饶是福,卜甚么?
虽然粗看之下,会觉得陈继儒这三十六条《模世说》和《好了歌》的意境大略相同,但细究起来,我们却会发现两者的思想是迥异的,陈继儒是劝诫世人温和处事,以平常心处世,不要有“急”、“贪”、“凶”、“逞”、“妒”、“淫”、“赌”等诸般恶行。对热衷于权势,利欲熏心者不啻是一杯醒酒汤。但《好了歌》却不然,《好了歌》是将一切都打得粉粉碎,这世界反正是一团浆糊,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没个好。从《好了歌》和《好了歌注》中我们根本找不出应该怎么做,唯一能做的就是“了”DD撒手悬崖,出家。然而出了家也不算真正的“了”,出家后还要谋食穿衣,也要和庙里的方丈、师兄弟们打交道的,和尚们也都势利着呐。有道是:“未披袈裟闲事多,披上袈裟事更多”。所以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站在几十层的高楼顶上向下来个“午夜飞行”,这样一了百了,一好百好。
林黛玉作为《红楼梦》中的灵魂人物,她的身上也是充满了病态美。《葬花吟》是林妹妹的力作,全以凄婉悲苦取胜。然而,同样是面对落花,唐代女子 鲍君徽《惜花吟》一诗的意境就迥然不同:
枝上花,花下人,可怜颜色俱青春。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不如尽此花下欢,莫待春风总吹却。莺歌蝶舞韶光长,红炉煮茗松花香。
妆成罢吟恣游后,独把芳枝归洞房。
这也是一首惜花诗,但唐代女子和林妹妹的心怀就大不相同。林妹妹看到“花谢花飞飞满天”,就哭哭啼啼,想到花落人亡的惨景,于是忙着给花朵“送殡出丧”,未免辜负了大好春光。而鲍君徽这首诗,虽也感叹“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却并不颓丧消沉,而是说:“不如尽此花下欢,莫待春风总吹却”DD把握好美景,绽放自己的青春,就足够了,和杜秋娘那首:“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异曲同工之妙,诗中洋溢着唐代那种健康乐观的精神血脉。
正是由于书中极为浓郁的病态思想,《红楼梦》诞生之后,也产生了相当严重的副作用,据说,清末民初,就有一商贾之女读《红楼》一书如痴如狂,父母知道她是中《红楼》之“毒”后,一怒之下,将书烧毁,哪料到这个女孩竟气得口吐鲜血,大呼:“奈何烧我宝玉!”当场就死掉了。
在我们今天,也有一部分女孩子为林黛玉的思想所感染,从而变得更加多愁善感,精神忧郁。按林妹妹的思路就是:“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清清冷?既清冷则生伤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开时令人爱慕,谢时则增惆怅,所以倒是不开的好。” 所以越是花开明媚的好景致,林妹妹越觉得伤感,越想那花落人亡之时。其实花固然终究要落,人固然终究要亡,虽然无奈,但也不必过于伤感。古人先贤早就思考过这些问题,结论是:万物有生必有死,有兴必有败,不必强求,把握住现在,享受美好,就可以了。
苏轼的《前赤壁赋》中,早就讲过这样的道理:苏轼和朋友泛舟赤壁,当时“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景致十分优美,苏轼和朋友喝酒聊天,聊起曹操周郎什么的,兴致甚好,但他朋友突然犯起林妹妹的毛病,悲伤起来,说人家曹操周郎那样牛叉的人都没了,咱们更是“侣鱼虾而友糜鹿”,活在世间像蚂蚁似的,真没有意思,于是他说:“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DD这就是林妹妹的思路,花不能永远开,人不能永远活,所以我就悲伤,就痛苦。
而苏轼怎么劝的呢DD“你也知道那水和月的道理吗?水这样不断流去,但它实际上不曾流去;月亮时圆缺,但它终于没有消损和增长。原来要是从那变化的方面去看它,那么天地间的万事万物,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曾保持过原状;从容不那不变的方面去看它,那么事物和我们本身都没有穷尽,我们又羡慕什么呢?再说那天地之间,万物各有主宰者,如果不是我应有的东西,虽说是一丝一毫也不拿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与山间的明月,耳朵听它,听到的便是声音,眼睛看它,看到的便是色彩,得到它没有人禁止,享用它没有竭尽,这是大自然的无穷宝藏,是我和你可以共同享受的。”
苏东坡在这里讲了一大通,无非就是学习领会道家学说中齐物而观的道理,看淡盈虚生死,把握好现在,享受今天。林妹妹不可能没有读过《前赤壁赋》,也不会没有老庄经典,但是她却没有理解这篇文章的精髓。也难怪,明清时代,中国社会上上下下都被靡弱的病态思想包围,一如那裹着小脚的女人们,再也没有秦汉盛唐之时的大气和豪气,这是普遍现象。本就是抑郁质性格的林妹妹当然也很难学到苏轼那种“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心胸和气度。
《红楼梦》书中的人物,不单宝玉、黛玉这样的人物娇气得不得了,太阳底下走一会就怕晒着了,风口里站一站又怕风吹着了,就连那些丫头们也都是娇怯怯的金贵之躯,动不动就卧病呻吟。这些人性格上也是半点挫折也当不起,比现在的80后还脆弱。像金钏、司棋、晴雯之类的丫头,被赶出大观园后,不是自杀就是忧郁病死。细数一数,红楼中自杀者极多,金钏、司棋、鸳鸯、尤二姐、尤三姐、张金哥、秦可卿……而且,曹雪芹还故意美化自杀行为,将这些人的死写得非常优雅唯美,简直就有教唆自杀的嫌疑。有好多人,也学着《红楼》中的人物,“质本洁来还洁去”DD“凄美”地死去。就像现在有些小资型的人还会念着“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这样的话,在高楼顶上做人生中最后一次“飞翔”。然而,这一切在现实中却一点也不美,故事中镜头里可以定格到轻飘飘飞落时,可现实中能吗?在最美的画面嘎然而止,让好多人都忽视了,那几秒钟后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江湖夜雨毕竟是理科出身,知道自由落体的公式是S= gt2,由此可算得,就算从100米的高楼上跳,“美丽飞行”的时间也不过是4.5秒DD我们打个呵欠或伸个懒腰的工夫。
其实,真正美丽的人生,是登临绝顶后的千里清风,是暴风骤雨后的万道霞光,充满斗志的人是永远不会气馁的,他们会把任何时候重新当做人生的起点,奋力向前,他们从不畏惧困难,甚至觉得没有了强大的对手,将是多么的乏味。遥想盛唐之时,人们高声吟唱:“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就算是生死一线,九死一生之际也不妨纵酒大笑DD“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就算是败仗也败而不馁DD“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敌强我弱的大战中,大唐男儿们却败而不乱,于突围之际,射杀蛮酋的头目(“呼延将”),然后带着满身浴血的数千残兵高歌而回,有这等气慨,何愁强虏不灭?相比《红楼梦》中那些苍白贫血的人物,这样的气度更能令我们奋发,也更能让我们的人生美丽。
其实,真正美丽的人生,是登临绝顶后的千里清风,是暴风骤雨后的万道霞光,充满斗志的人是永远不会气馁的,他们会把任何时候重新当做人生的起点,奋力向前,他们从不畏惧困难,甚至觉得没有了强大的对手,将是多么的乏味。遥想盛唐之时,人们高声吟唱:“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就算是生死一线,九死一生之际也不妨纵酒大笑DD“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就算是败仗也败而不馁DD“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敌强我弱的大战中,大唐男儿们却败而不乱,于突围之际,射杀蛮酋的头目(“呼延将”),然后带着满身浴血的数千残兵高歌而回,有这等气慨,何愁强虏不灭?相比《红楼梦》中那些苍白贫血的人物,这样的气度更能令我们奋发,也更能让我们的人生美丽。
《红楼梦》反映出来的思想是相当颓废的,江湖夜雨幼时一度也迷于红楼,也学得临风洒泪,对月长吁。芝麻大的事也新愁旧恨一起勾起,但觉无处不是愁云惨雾。然而,后来读到金庸小说,才觉得《红楼》中的人物实在是太脆弱不堪了,人家金庸小说中的人物,大多一开始就孤苦伶仃,有的患病待死(如张无忌,令狐冲等),有的身体残废(如杨过),但无论遭遇多么大的磨难,这些人物却始终自强不息,笑傲江湖。
那些历尽坎坷的主人公且不说,就连“四大恶人”之一的段延庆,身上的骨气也好生令人钦佩,看过《天龙八部》的都知道,段延庆本是大理国的当朝太子,因逆臣叛乱而逃亡,虽然得以不死,但原本俊秀的面容被毁,下肢残废,甚至因喉部被砍伤,连话也不能说,吃饭时也只能用手扳开嘴巴,把食物塞下去。当时到处是想要他性命的人,他还能有什么希望?然而,他却能靠着一股坚强信念,在求天龙寺的枯荣大师不成后,折下两根菩提树枝作拐杖,飘然而去。段延庆逃到南部蛮荒之处,养好伤后,苦练家传武功。双腿虽废,但他练得以杖代足,又练成“腹语”之术,再将“一阳指”的功夫化在钢杖之上。一切有成后,他前赴两湖,将所有仇敌一家家杀得鸡犬不留。当然,段延庆行事,不免狠辣太过,但是他这等志气却让我们不得不叹服。反观贾宝玉,被抄了家后,马上就彻底失望,勇气全无(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勇气^-^),选择出家逃避。前面说过其实出家也并非完全的清静之所,所以宝玉的下场恐怕只有死掉,魂归大荒后也真正算完。二者相比,段延庆虽是恶人,但谁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坚毅,贾宝玉虽是“善人”,但他的表现用两个字说是“窝囊”,一个字说是“废”。
所以,虽然我们不妨为“黄土垅中,卿何薄命”的大观园众儿女们叹息,也不妨为历经繁华后落寞凄凉的宝玉感慨,但是,他们并非是我们效仿的楷模。而且,现实中你如果和宝哥哥林妹妹一般的遭遇,却连多少同情的目光也得不到多少,更多的反而是幸灾乐祸地讥笑。强者恒强,强者会赢得更多的尊重。国家的尊严是打出来的,人的尊严是奋斗出来的,人生在世,征服对手,挑战自我,才是真正的快事。让我们重拾汉唐先人们埋在我们身体中的那股张扬刚烈的血性,正像《亮剑》上说的那样:“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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