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沾的组词有什么哪些 探讨汉语中的复合词?

摘 要:论文考察了表达“擦拭”义的动词“拭、揩、抹、擦”在方言中的地理分布,并从历史的角度描写了这组词的嬗变与更替,分析了形成这一方言格局的原因,印证了汉语词汇的历史演变与其方言地理分布的密切关系。关键词:地理分布;历史嬗变;擦拭中图分类号:H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55X(2007)04-0060-04一、拭、揩、抹、擦的方言分布现代汉语中,“擦拭”义可以由“拭、揩、抹、擦”等词语来表达,这些词语分布在不同的方言区,我们根据方言调查表、方言词典等相关材料,列了一个简表,初步勾勒出这些词语在方言中的大致分布:与此相关的“抹布”在各个方言当中也有不同的称谓:从以上表格可以看出,“拭”主要见于东南沿海地带,海南海口也有分布,这些地方基本上属于闽语区。在这些方言区,“拭”不但可以独用,表示“擦拭”之义,而且也可以作为语素组成复音词。例如,普通话的“擦澡”,福建建瓯作“拭浴”;“抹布”,厦门称作“拭布”,福建连城作“拭桌帕”,等等。“揩”的分布地域主要是吴语、赣语、西南官话,以及粤语和湘语的部分地区。与“拭”类似,“揩”在这些方言区既可单用,又可作为复音词的语素。例如,“擦澡”,上海、苏州、杭州等地作“揩身”;“抹布”,无锡、宁波、金华等地称为“揩布”,等等。相对而言,“擦”与“抹”的分布范围更为广泛,整个北方方言区以及部分南方方言区都是用“擦”或“抹”来表示“擦拭”义的。当然,这几个词语在方言中的分布并非泾渭分明,某些方言区会存在两词并存的情况,如丹阳,揩、擦并存,阳江拭、擦共见,广州是揩、抹两用。相同的概念在不同方言中用不同的词语来表达,往往体现了词语演变更替的历史轨迹。“拭、揩、抹、擦”在现代汉语方言中的地理分布,是否也与它们的历史发展有关呢?带着这一问题,我们进一步考察了这组“擦拭”义动词在汉语史的演变更替。二、拭、揩、抹、擦的历史嬗变我们这里将“擦拭”义动词的历史发展大致划分为三个时期。(一)先秦——南北朝表“擦拭”义的动词出现最早的是“拭”,先秦已见用例,如:(1)贾人北面坐拭圭,遂执展之。(《仪礼·聘礼第八》)(2)陈皮,北首西上,又拭璧展之。(《仪礼·聘礼第八》)(3)反袂拭面,涕沾袍。(《公羊传·哀公十四年》)但在先秦,“拭”并非表“擦拭”义的常用词,“拭”之外还有“拂”。如:“主人拂几授校。” (《仪礼·士昏礼》)郑玄注:“拂,拭也。”从先秦文献来看,“拂”的用例要远远多于“拭”,详见下表(注:如无特别交代,表中所列数据为该词用作“擦拭”义在文献中单独成词的次数。)从以上文献可以看出,“拂”多“拭”少的情形到了南北朝时期已经彻底改变。上表所考察的魏晋南北朝文献,“拂”与“拭”的出现次数分别是2和34。而且,《高僧传》中“拂”的用例实为“拂”、“拭”连用。显然,无论是中土文献还是佛经材料,“拂”都已经基本消亡了。“拂”的消亡,可能是由于其义位过多(据《汉语大词典》,到了南北朝,“拂”已经有16个义位之多)造成的。一个词的义位过多,其在使用过程中势必会造成表意的混乱。而在汉语中,这种情况往往会导致几种结果:一种是为一个多义词的某一或多个义位造分化字,一种是将某个义位移交给同义词来承担,一种是变为复合词,这样就可以使语言文字的表意更加明晰。单音节“拂”所采用的就是后两种方法。“拂”在南北朝之后,将“擦拭”的义位基本移交给了义位相对比较单一的同义词“拭”,“拂”只是零星出现,用例远不如“拭”。另一方面,“拂”亦可作为语素,保留在少数复音词中,如“拂拭”(或“拭拂”)。 (二)唐宋唐宋时期,“拭”仍然是表“擦拭”义的常用词,如:(4)舜子拭其父泪,与舌舔之,两目即明。(《敦煌变文集新书·舜子变》)(5)洗妆拭面着冠帔,白咽红颊长眉青。(唐\韩愈《华山女》)(6)刺史拭爵讫,受巾,奠于篚,奉盘者跪奠盘,兴。(《通典》第一百二十一)“揩”在东汉文献中已经出现,但仅有“摩擦”之义,与表“擦拭”义的“拭”有别。如:“揩枳落,突棘藩。”(《文选·张衡〈西京赋〉》)李善注引《字林》:“揩,摩也。”又如:“譬如两木相揩,火出还烧木,木尽火便灭。”(六朝《支谦译经·佛说老女人经》)直到唐代,“揩”才在“摩擦”义的基础上进一步引申出“擦拭”的用法,与“拭”构成同义的关系,如:(7)不学邻家妇慵懒,蜡揩粉拭谩官眼。(唐\章孝标《织绫词》)(8)便把被衫揩拭面,打扳精神强入来。(《敦煌变文集新书·丑女缘起》)然而,“揩”的出现并没有对“拭”产生多大的影响,“擦拭”义最常用的表达方式仍然是“拭”,“揩”则处于次要位置。详见下表:(三)元代之后元代以后,由于表“擦拭”义的动词“抹”和“擦”的出现,再加上一些方言因素的影响,使得情况变得较为复杂。我们首先来看元代。这一时期,表“擦拭”义的“抹”刚刚产生,其与产生于唐代表“涂抹”的“抹”只是同形字的关系,并非一个词。用例如下:(9)哭的那厮急煎煎抹泪揉腮,张屠笑吟吟醉里乾坤泰。(《元刊杂剧三十种·小张屠焚儿救母杂剧》)(10)先将一碗温水来,我洗面,客人们洗面了,过卖,抹卓儿,客人吃些甚么茶饭?(《原本老乞大》)“抹”的出现,再加上“揩”的发展,表“擦拭”义的几个动作之间的使用情况有了一些调整。我们具体看一下它们在元代及明初文献中的分布:这些词在元代文献中用例虽少,但是我们依然可以看出一种使用上的倾向,也即在《原本老乞大》、《朴通事谚解》等北方方言色彩比较浓厚的文献中,“拭”已经基本不用了。虽然元散曲当中“拭”仍有用例,但散曲毕竟是具有一定书面语色彩的文学作品,且“拭”在散曲中的数量也并不占优势。另外,擦拭眼泪,以前主要用动词“拭”,而元代,“揩”和“抹”也可以和眼泪搭配。例如:(11)急煎煎抹泪柔眵,意迟迟揉腮耳。(《双调·折桂令·忆别》)(12)柳线萦离思,荷衣拭泪痕。(《离调·梧叶儿·有所思》)(13)准备着月下星前拜,安排着春衫和泪揩。(《双调·新水令·春恨》)由此可见,到了元代,“拭”已经降为非常用词,在北方话中更是呈现出明显的衰退迹象。而“揩”和“抹”的分布率和见次率都有所提高。明代,“揩”和“抹”的用例进一步增长。由上表可以看出,表达“擦拭”义,明代主要用“揩”与“抹”。其中,“抹”虽产生较晚,但发展迅猛,一跃成为明代表“擦拭”义的常用词。在我们所调查的文献中,“抹”均占据明显优势。至于“拭”,在代表江淮官话的《西游记》中已经消亡。到了清代,出现了另一个表“擦拭”义的词语——擦。“擦”在文献中最早见于宋代,但与“揩”类似,“擦”在产生之初,也仅表“摩擦”之义。如:“油污衣,用炭火熨之,或以滑石擦熨之。”(苏轼《物类相感志·衣服》)直到清代才引申出“擦拭”的用法,例如:(14)随即向后退了一步,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擦了擦。(《儿女英雄传》第七回)(15)紫鹃忙上来握他的嘴,替他擦眼泪,又忙笑解说道。(《红楼梦》第五十七回)“擦”引申出“擦拭”的用法之后,很快在北方口语中流行开来,成为表达这一概念的常用词,我们来看具体的数据:由上表可以看出,在我们调查的清代文献中,“擦”共有118例,使用频率远远高于同类其他词语。在具有北方官话色彩的《儿女英雄传》一书中,“擦”的优势则更为明显,占到总数的79%。“擦”之所以成为常用词,可能是由于语词的更新。“从说话人角度讲,有些更新可能源于人类语言交际的一种重要倾向:用新颖的说法取代陈旧的说法以取得更强的语用力量。”[1]“擦”在北方口语中的出现虽晚,但却属于新兴的表达形式,可能正是语言向新性的影响,使得晚出的“擦”在北方口语中很快成为表“擦拭”义的常用词。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虽然总体上“擦”已占绝对优势,但在具有不同方言色彩的文献中,这些词的分布并不完全相同。如具有江淮官话色彩的《儒林外史》,与《西游记》一样,“拭”已经不再使用,但“抹”与“擦”也并未通行起来,“揩”成为表达这一概念的常用词,这种情形一直保持到今天的吴方言中。另外,在清代有些文献当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几个词语并存的情形。如《红楼梦》一书,虽然不见“揩”,但古老的“拭”用例却不在少数。至于《歧路灯》一书中,拭、揩、抹、擦四个词语不仅同时出现、用法相近,而且出现频率亦不相上下。例如:(16)只见走堂过来拭了桌子。(第八十八回)(17)只见德喜儿抹桌排碟,大家掩了书本。(第二回)(18)谈兴正高,只见虾蟆手提一条抹布揩桌子。(第九回)(19)取出绸帕擦手,放在桌上。(第九十八回)除此之外,该书中还有双音节词“揩抹”、“拭抹”等。“拭”的大量使用可能是一种仿古现象,也可能是受书面语的影响,不管什么原因,同义词的繁多,就与语言的经济性原则相违背,这几个单音节词中必将有一个或几个被其它同义词所替代。因此,到了清末的《老残游记》、《官场现形记》等文献当中,“拭”终于消失了,不过,作为语素,其仍然保留在现代汉语中,如“擦拭”、“拂拭”。至于“揩”在北方官话中的消失,应该是在近百年。我们来看以下两部小说:上表显示,在现代汉语北方话中,“擦”与“抹”已经成为表达“擦拭”义的常用词,“揩”虽然也偶有出现,但这仅仅是旧有用法的残留。三、方言分布与历史嬗变的关系理清了“拭、揩、抹、擦”这几个词在汉语史上的发展顺序,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它们在方言中的分布理据。方言地理学认为:一个词的方言形式在地理(空间)上所形成的“横”的分布可反映各种形式在历史(时间)上的“纵”的层次。[2]具有悠久历史的汉语更能证明这一点。现代汉语具有众多方言片,这些方言都是从古汉语中分化出来的,不过,由于它们分化的时间早晚有别;分化后的词汇系统又各自相对独立,发展很不平衡,因而各方言所呈现出的状态也并不相同。就本文所探讨的“拭、揩、抹、擦”而言,由于四者在汉语史上出现的时间不同,彼此之间存在着演变、更替的关系。因而在汉语方言中的分布显示出明显的规律性。闽方言相对最为保守,保留有较多的古汉语成分,所以最早出现的“拭”仍然普遍使用于该方言区,而产生于唐以后的“揩、抹、擦”等词则均未能进入该方言区的词汇系统。长江流域的上海、苏州、杭州,以及江西等地相对于东南沿海来说,和中原地区更为接近,所以这些方言更容易与中原地区各方言彼此融合渗透,发展也比闽方言要快,最终淘汰了较早出现的“拭”,保留了产生于中古的“揩”;同时,产生于北方的“抹”与“擦”也逐渐进入了这些方言区的某些方言点。例如,在江苏丹阳话中,“揩”与“擦”都可表“擦拭”之义;在江西南昌话中,表“擦拭”义的词语除“揩”之外,尚有“抹”。而在近代汉语中出现的“抹”和“擦”,发展迅猛,在口语中很快替代了“拭”与“揩”,成为表“擦拭”义的常用词,通行于今天大部分的北方方言区,并且渗透到了部分南方方言当中。从拭、揩、抹、擦的历史演变及其在现代方言中的地理分布这一具体实例,我们可以看出,表达同一概念的不同词语在现代汉语不同方言中的分布与它们的历史嬗变确实关系密切。对这些词语进行研究,可以拓宽汉语史研究的视野,反之,方言词语的历史研究,也可以为我们在具体方言归属等各种问题上提供很好的证据。参考文献:[1] 刘丹青. 语法化中的更新、强化与叠加 [J]. 语言研究,2001(2):71-81.[2] 岩田礼. 汉语方言“祖父”“外祖父”称谓的地理分布——方言地理学在历史语言研究上的作用 [J]. 中国语文,1995(3):20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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