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游戏里面原神冰之女皇为什么收集神之心要神之心?

·1.7w一发完,其他配对成分排雷:公子钟离(CP向),行秋重云

·根据个人游戏进度进行了大量编排魔改,除了肯定是官设的地方都是二设,我流OOC滤镜拉满,注意回避

在奥藏山,乃至相对更为人所知的绝云间等地,风景虽不同,但既然都是人迹罕至之处,本质上,它们的规律一致,和常年吞吐船只的港口相比,几乎是静止的。重岩叠嶂入云,隔绝了地上的生灵,自某时起陷入沉寂的地貌如林如碑,其中水系蜿蜒,巨大的琥珀一路迸发,光亮灼眼,此番种种,皆是昔日亡者残留至今的血与精魄,千年不衰,凡人难见,更难以企及。仙家寿命动辄以千年计,换算得夸张些,一日恐怕只当一分钟过,久而久之,明天不过是今天的重复罢了,至于心境,也应当是淡然的。魈有杀业在身,自觉在这方面做得不够,但此时此刻,他临崖而立,情绪平稳,留云借风真君站在他旁边,靠近那张曾坐归终、借帝君的石桌,明明置身于自家的洞府,眺望着早该见惯的风景,却静了很久,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茶杯,花瓣在微凉的茶水里悬浮着。留云的手艺也就那样,说是沏茶,成品不过清心泡水而已,入口是熟悉的苦涩滋味,他顿了顿,干脆地将茶水一饮而尽,打算走人。

“留云,你先前说,待甘雨从璃月港到此,要我为她安排修炼,我应下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蓝羽的鹤这才转过头来,语带惊讶:“也罢。不过我原听闻七星办事得力,荻花洲的魔物也还安分,以为你近来轻松,还想顺道留你叙叙旧。甘雨那丫头从前常在玉京台,你也有许久不过来了。”

……倒的确是没有什么要紧事。

魈站住了,摩挲着茶杯,略一思索,到底还是不好反悔,走还是要走,只说再随意聊聊。留云便点点头,维持着鹤形,抬起一边翅膀,指向遥远的天际。魈顺着她看过去,察觉到寻常元素流动之外的乱风,留云娓娓道来,乱风也随她的心意起伏,话锋弯弯绕,终于转到她口中“此世的游子”身上,至于是谁,天知地知。仙人醉心于机关术,自认也算颇有所得,而空带着那小派蒙,乍入洞府,不曾无措,一路跌跌撞撞,竟然真让他自己摸索着找到了出口,实在难得。如今她望之而不可即,在山野间追踪其脚步,挂念其遭遇,悄然为之开路洗尘……

魈知道留云的脾性,偶尔搭腔,听到这里,不知怎的觉得越发不自在,捏了仙法,同留云潦草道过别,倏忽离开了。

从蒙德到璃月的大路经过荻花洲,望舒客栈坐落于此,夜幕正垂落,客栈高处已亮起了灯,远远看去,如同连成片的星星。空和派蒙结束了委托,离开蒙德,紧赶慢赶到此,对视一眼,一人一应急食品的两张脸都垮下来,如释重负:终于要到了。

身为旅行者,空为人不太挑剔,又缺摩拉,常常露宿野外,上一次短暂地住过一段时间客栈,有足够柔软的床铺枕头,似乎还是海灯节的时候。璃月人重风俗,节日里讲究一个家族团聚,客栈里的房间留着也是留着,空住下来,缴些房费,一面帮忙做事,置办东西、清理魔物之类。不过这次回来,他做了更长的打算,稻妻之行遥遥无期,能有个稳定的归处也好。说到底,旅行者住在客栈里又有什么不对的呢?就算望舒客栈不是普通客栈,他也不是普通旅行者嘛。

派蒙很高兴,听得连连点头,一面往前飞,开始畅想迈出第一步,然后吃遍璃月港的美好未来。他只是笑,把另一层想法悄悄藏起来。

柜台后的菲尔戈黛特老板一眼认出了空,扬起嘴角,利索地收拾了手头的任务,亲自出马,引着他往楼上走。璃月近来一切都好,七星顶着压力做表率,而人们的福利虽不如从前,抱怨归抱怨,都亲力亲为做起事来,上街一转,很见璃月人勤劳的古风。除了海灯节的时候人手不足,着实加了一下班,日常琐碎,老板和掌柜等等,自己也算应付得来。

江雪还是每天在老地方垂钓,送饭的从旅行者换成了言笑,脱不开身也要脱身,回到厨房又粗起嗓门,数落谁动过了食材;诗人清昼偶尔来吃顿便饭,客栈门口的霄灯挂了就没取,也还完好,清昼兴之所至,题了一则灯谜贴上去,只是来往的人大多匆匆,谜底尚不可知,他也不急。有个旅商每月都来,高谈阔论惹人烦,跑堂的毓华奈何他不得,说是只好在留言板上添了句牢骚……

实际上,节日过后,值得一提的事情也不少。

空记在心里,斟酌几回合,最后还是问起少年仙人,菲尔戈黛特送他走到房门口,遗憾地摇摇头,表示无权干涉。

留云借风真君的消息不假,客栈的人手加上已经恢复正常巡逻的千岩军,对付寻常魔物,再多一个他都略嫌冗余。一连数日,空往返于蒙德和璃月之间,主要做些送信之类的工作,有时天气不好,便待在客栈里看书,却不曾见到魈。荻花洲仙气云集不是秘密,望舒客栈顶楼闹仙的说法早已在客人中间传开了去,绘声绘色者众,而他——有点蹊跷。他现在明明是常客中的常客,运气总不至于这样不好。

这天空回来得格外晚,楼梯上下偶有脚步声,门厅里的猫都睡了。他轻手轻脚地摸回房间,鞋也不脱,“扑通”往床上一倒,早上没叠的被子蓬松柔软,顿时感到整个人像被埋在了云里,不由得大动干戈地伸了个懒腰。派蒙适时出现,绕着屋子,装模作样地飞了起来,飞过一圈半,很快绷不住了,一个闪现到他面前,小手叉腰:“喂,不是说好吃披萨的吗?”

大晚上的,派蒙馋那块琴团长口中的“提神醒脑披萨”,也不担心失眠。琴的生日一年就这一次,难得有机会说服她好好休息,蒙德人摸鱼归摸鱼,也真心敬爱他们的代理团长。作为不普通的旅行者、蒙德城的荣誉骑士,空自然全程参与派对的筹办,还分到了一块琴团长亲手烤的披萨,晨曦酒庄的苹果酿口味清爽,不含酒精,热闹温馨的气氛却足以醉人,空毕竟年轻,今天少有地忘了时间。

派蒙捧起披萨薄片,咬一口,鼓起腮帮,嚼得咯吱咯吱,除此之外,无声的夜色中,白日喧嚣的望舒只余轮廓。细节都在月光里隐去了,客栈露出它的暗面,书上说,璃月古语中的“望舒”恰为驾车御月者,有时也指月亮,不知是否对应着哪一位魔神。窗外的阴影随风动,水车升降机的吱呀声依稀可闻,室内点过熏香,草木的气息微微发凉,像雨露。

空揉了揉脸,深呼吸一口,平静下来。他自己倒也并无睡意,抱着后脑勺,盯着天上。

他所在的房间离顶楼很近,传说天花板之外,望舒客栈的楼阁是恋人共约赏月的胜地,纵然贵为仙人者,偶尔也会在此沐浴清冷的月光。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人类当然是有生日的。那,仙人们怎么说?

不要说异界旅者,关于仙人,恐怕连璃月人也知之甚少。不过如果有,是怎么定的日子,又有什么含义?许多人的生日在同一天,但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一天,都应该值得纪念。空和妹妹不止同年,其实生在同月同日,从前无论当前世界的法则如何,他和荧估计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设法空出一段,随心安排,有时一起逛逛,看看风景,或者两人合力,下厨折腾一番。还有几次,兄妹俩不巧碰上敌人,结束战斗后手酸脚软,直接各自睡了过去……

如今,妹妹的行踪尚不明,这些故事,暂时也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

隔天一早,空跑去问老板,竟然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大概少年的表情太明显,菲尔戈黛特摇头失笑,一小勺冷水仍泼了过来:“有是有的,而且就在最近……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魈作为降魔的主力,他的来去,不是只负责支援的七星特务能决定的。念其辛苦,他们总会稍作安排,比方说弄些吃的,但说来也巧,那天他往往不在,只好不了了之。

“没关系。”空应得很快,和派蒙对视一眼,后者高高扬起眉毛,作领悟状,显得格外机灵,比平日都更顺眼了些:“我会记得的。”

近来既然不忙,这下他有事做了。

客栈里经久不衰的逸闻轶事,自然也瞒不过仙人本人,空知道的,他也都知道。魈本不在乎凡人看法,出于一种奇怪的心态,最近,他却不常过来客栈。望舒客栈和璃月港还是近,业障是一方面,人类的世界不像仙家境地,终究是变化着的,新生的秩序最为脆弱,离开了神的庇护,这座城市正迅速成长。风波渐息,如今的璃月如梦初醒,处处一派吵闹熙攘,他既然没打算适应,也不该打扰。

但,旅行者为什么还在这里?

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高处夜风凛冽,于他无碍,空却也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客栈顶楼,同另一位姑娘比划着什么,不知有何好说。夜间,不祥之物最易骚动,平台上的客人倒不减反增,实在麻烦。他对人类认知不多,只觉他们各有特点,比如北斗胆识出众,菲尔戈黛特同七星相似,都颇有手腕,如今的钟离大人是人中龙凤,而胡桃活泼得令人头疼。

但是,空是个奇怪的人。

这时他背对着魈,长辫松松地垂在身后,发尾缀着两根洁白的羽饰,彼此轻碰着。意图寻访七神的异乡人初到璃月,便在高层中引起些许风波,而送仙典仪早就结束,连璃月的海灯节都已经过去了,空却还未启程,甚至在客栈住下来,非常奇怪。魈从前顺理成章,并不喜欢那个尤其热闹、魔物尤其活跃的日子,这一次,也一样颇费了些神,但城外的风景的确与望舒客栈中不同,他还记得,空走后,他从山坡上望去,无数霄灯越飞越高,灿若满天星火,故人模样的鹿最后一次留恋璃月港,化作烟花落入千家万户。夜叉没有祝佑的权能,那一刻,他却听得到祈求平安的愿望。

只是空拿给他看的那盏霄灯上,竟然什么也没有写。

“嗯?”正说着话的女孩子忽然转过身,压低声音,小幅度地指给空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听说,这客栈的后厨,闹过鬼呢……”

空声音沉静,女孩好像放下了心,又拉着他多聊了几句,不多时,告辞下楼了。他于是走近方才那处,悄悄开启元素视野,明亮的风元素痕迹一闪而过。

魈骤然出现在他背后:“何事?”

“哇!”派蒙还在对着女孩子的背影挥手,差点原地翻了个跟头。

“是你,魈……你怎么好像每次都这样啊!”

魈不理她,双手抱臂,自顾自说下去。

“与漩涡魔神之战,你有功劳,也算对璃月有功劳。但是,最近你行迹反常,所欲何求,最好不要隐瞒。对任何威胁,哪怕是你,我不会坐视不管。”

空转过身,同他四目相对,招呼派蒙回到自己身边,却还有心思开玩笑:“护法夜叉大人,百无禁忌箓现在不在我这里了。”又道,“好久不见!”

虽然这么晚了,又在外面跑了一天,空的耳坠闪光,眼睛也很亮,未见疲惫。魈盯他一阵,讲不出质问,又想叹气,到底顺着他说了下去:“既然知道,那就离远些。连信物也没有,过分接近仙与魔的世界,自是逾矩。”

他们所站的地方只是偏僻,并不隐蔽,魈收敛着气息,只像个穿着有些过分清凉,而且过分好看的客人而已。察觉到逐渐投来的探究的视线,空来不及提建议,面前的仙人目光一凛,低下头,风一样又消失了。

空伸手去抓,错过时机,什么也没够着。他收回手来看,指尖上留下那截飘带的触感。

凡人不知,空自该知道,“访仙”的说法只不过是笑话。绝云间高远难及,而魈的身上,所谓仙家气运,一多半都变作了累世杀业的报偿。话虽如此,当初在璃月港外,空协助众人,一人承受诸多加护,竟然只是咬咬牙,继而行动自如,一剑击沉群玉阁,镇压魔神,灵魂与根骨的强韧可见一斑。上回甘雨前来,同他说起送仙典仪,玉衡星刻晴向来直率,当着玉京台众多人士的面,承诺要酬报旅行者,此人却不图财货,语出惊人,只提“寻人启事”,一时传为美谈。那以后至今,他在璃月港给大家跑腿帮忙,又因说书先生添油加醋,俨然成了小有名气的新晋璃月人。

魈挥动长枪,将尚在挣扎的魔物一并肃清,回身望向甘雨:“你和留云都很喜欢提他。”

“抱歉……”甘雨握紧了弓,垂下眼睫。

“我听说,海灯节时,见到您和他同行。”魈皱起眉,甘雨一惊,脚下不自觉地又退半步:“啊,对不起,我又说错了吗……”

“无事。”魈半眯起眼睛,岔开话题:“神魂遇困,从躯壳寻求突破,也是一种选择——但你心意未决。”

魔物大多只剩一口气,少女实力不弱,出手却总有些迟疑。弓术重时机,求稳虽好,但犹豫也是大忌,魈收了枪,仍站在原地,仙麟性子柔,不爱争斗,身负其血脉的甘雨也已离他很远,全身紧绷着,仿佛同他相比,再难应付的魔物也不算什么。他已习惯来自他者的回避,事已至此,空谈修行并无意义,他点到为止:“若你在璃月人间,仍有牵挂……”

甘雨聪慧,沉默良久,头深深地埋下去。

再后来,甘雨和空一起来见他,最后又回到璃月港,因欲回避那个莫名其妙的访仙者,魈只远远目送着他们。这大概是留云等人都愿意看到的结局,他并不意外,甘雨经手太多凡尘事务,与历代七星共事,结下友谊,早已心系人海。麒麟本是瑞兽,她又有人的血脉,回到璃月人中间,受人爱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出几步,空忽然回过头,路窄且滑,甘雨被他一绊,差点摔倒。魈吃了一惊,明知绝无可能,仍下意识地调整身形,借岩隙进一步隐蔽。南天门丰沛的元素力千年不衰,让魔物一次次死而复生,岩间得以蕴玉生花,隔着一株将开未开的琉璃袋,魈看到金发的异乡人四处打量,摸摸这个,又敲敲那个,全无扰人清静的自觉,搜索一番,竟朝着眼前这一株琉璃袋来了。他收起矿石,挽了个剑花,一用力攀上岩壁,身后的披风随之舞动,衬得他骨架舒展,动作越发潇洒,最后,他轻轻巧巧,三两下寻得一处略平整的地方,呼一口气,半跪着,伸手去够那花,身前围巾垂落。

琉璃袋让派蒙收进了背包,围巾的末端有颗坠子,近在咫尺。即使在白天,它发出的柔和荧光仍可见,是魈熟悉的、风元素的颜色。他曾在野外见过风种子,与岩种子不同,它们更活泼,更自由,会主动跟随路过的旅行者,夜晚林间,如有星点光芒,或许便是它们在同彼此交流。

空换了个姿势,坐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那颗坠子也被收回去。

“刚才,我们一踏入留云借风真君的领地,就被她发觉了。魈,如果你也能听到的话……”

大约没抱希望,空语气轻缓,甚至学着那不讲礼数的小漂浮物,无缘无故地直呼夜叉的名字。

魈开始起疑:空到底有没有看到他?

“你以后,还会来望舒客栈吗?”

他的声音最终在空气中消散。甘雨颇有耐心,空却不好再让她等着,一跃而下,打开风之翼,和甘雨一道离开了。

即使在视角比奥藏山更低的地方,在南天门的岩隙里,夜叉目力超常,仍能看到很多东西。甘雨的箭留下的冰雪消融,汇入潺潺溪水,沿溪而下,可知访仙人从何处闯入。三两只晶蝶围绕一处洞口,扑闪着翅膀,看来仙家境地,竟也非一成不变,为着这份可笑的目的,人类在溪边铺石为路,另凿一暗道,尽全力避开魔物的威胁,跌跌撞撞尝试多年,终有人得偿所愿。

精于机关,一朝洞府被破,人类的执着的确不容小觑,想到此,他忽然有一点点理解留云。空和甘雨的气息最终在感知尽头消失,他心念一收,执了枪,闪身出岩隙,往时有异动的南天门更深处去。

但晶蝶也好,风种子也罢,在这些脆弱的星星里,从来没有哪一颗能靠近他。

某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万民堂照常大门敞开,迎八方客,有那坐在门口的水手眼尖,望见了旅行者,恰如传说中那样年轻,啧啧称赞还没出口,接着却黑了脸,在他身边,认出那个不是东西的愚人众执行官来。香菱不在,卯师傅一心扑在厨艺上,还没听过什么“客卿公子”的八卦,只知道愚人众总不安分,动作频出,面露嫌弃。

“不错啊伙伴,居然主动请客,倒不如和我打上一场。说吧,想问什么?等价交换啊。”

达达利亚迈着长腿,一身轻松地进了门找桌子坐下点菜,菜单都不用,一套流程耍得比筷子熟练,空垮下脸,听他旧事重提,一开口又是打架,太阳穴隐隐开始跳。

“其实我真正想找的是钟离先生。”

“嗯?那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人一开始是你引荐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找他不着,先来找你,有什么不对吗?可恶的愚人众……刚才还想捏我的脸!”

派蒙已经在跺脚,空制住她,心平气和地补充:“有人说,最近你比他更常出入往生堂。选好时间,一抓一个准,确实如此。”

“哈哈,仪倌小姐都已经认识我了!”

达达利亚爽快承认,一笑眯起眼睛,还说可惜没见到胡堂主,下次再来璃月,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冰之女皇的图谋难测,达达利亚的行程也一样,他因为和女士赌气,错过一班回至冬的船,再要动身,竟是要去蒙德了。好在事发不算突然,他还有些时间好好收拾,至少,要和璃月的朋友们好好告别。

雅致的房间里,钟离提前备了茶点,时值春深,轻薄的窗纱遮不住日光,不至于刺眼,暖意却还在。达达利亚还是那副自来熟的样子,忙前忙后,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连研墨都学会,钟离一时用不上,他便过来,伸手比划比划,好像终于意识到空和派蒙还在,没上手抱,只用手指卷起钟离的一缕头发。后者由得他如此,也不恼,转而说了句什么,引得达达利亚又一阵笑。

面对此情此景,派蒙飞近空身边,和他讲悄悄话:“喂,你有没有觉得,钟离先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空也用气声回答她:“这样挺好的。”

送仙典仪已过,有神之地的长梦悠悠醒转,卸下了三千七百年的重担之后,帝君选择成为“钟离”。生活有无数种模样,不用说怀有神之眼的天选者,就像邻国的温迪,面前的客卿,神明也可以只是单纯地闲游世间,哪怕没有神之眼的人们,也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命运。

“先生,”达达利亚玩够了,想起正事来,“旅行者想问的,是你说的那位归离原的少年仙人。”

“嗯?”钟离抬眼,“旅者,你不是和他去过海灯节了么?”

达达利亚吃了一惊,捕捉到“海灯节”这一关键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到北国银行的那对自家笔友,作恍然大悟状,就要去拍空的肩膀,被空躲开:“是的。”

钟离闻言垂眸,沉吟片刻,舒展眉头:“也好。”

夜叉一族本为仙中尊者,常以战将之姿亲赴险境,功不可没,史书中相关的记载却极少,个中缘由复杂,不必多说。而今璃月众仙全称“三眼五显仙人”,“三眼”所指,即是天生双目之外的神之眼。有别于常人和魔神,即使没有神之眼,仙人体质特殊,天生能够动用元素力,但量小力微,全然不足以和魔神抗衡。彼时局势混乱,摩拉克斯同拥有了神之眼的仙人订立契约,其中即有后世所谓五位“仙众夜叉”,魈则是最后一位。他曾受拘役,单凭肉身造下诸多杀业,身心积重难返,摩拉克斯救下了他,却对那位魔神的手段并无良策。尚年幼的夜叉奄奄一息,几度险些发狂,终于在生死边缘恢复清醒,意志弥坚,断除昔日枷锁,获得了来自天空岛的认可与新生。一切力量皆有其代价,一千种权力伴随着一千种责任,时至今日,绵延千年的战乱中,与他履行同一份契约的同伴都已不再,他仍在坚守他的职责。

可是,悠古的磐岩历经风霜,也会磨损,背负责任之人,倘若不得歇息片刻,未免也太残酷了。

临别时,钟离将一副连理镇心散交给空,托他给魈送去,派蒙呜呜咽咽,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偷吃。包裹被用红绳缠了数圈,貌不出奇,入手却凉得沁人,仿佛沉甸甸的,空接过来,郑重地点点头。

四周的地形本就开阔,自此眺望,远近风物尽览无余。桥的一头是荻花洲,水明树影暗,不见白日群鸟,靠近客栈的这一头供挑夫和商人歇脚,两排明亮的灯笼直连到客栈门口,人影看不分明,不过都渐渐聚往一处。后方更远处,雪山山顶没入云间,来自冰寒之地的风渡过重岩,不再那样刺骨。

魈端着一盘杏仁豆腐,却好像在出神,盘子里洁白细腻的杏仁冻只被挖去几勺,不见减少。空对吃食不算讲究,但挺有热情,眼看着盘底的汁水经受北风吹,豆腐软塌,很难不心疼,本想呼唤派蒙,或者干脆自己吃掉,这话最后没有说出口。

毕竟,缺乏常识的是仙人,不是他,勺子现在只有一把。

自菲尔戈黛特老板透露情报至今,已有半个多月,空一时起意,却似乎花了超出想象的心思。书上说的食物供奉、妙音布施,两者总要占一样,首先要在路遇贼人等等缘故之外,有理由说动魈,除了日常去往冒险家协会,收取各处宝藏,他跟言笑学做杏仁豆腐,向老板和掌柜打听某人习惯,老板揉揉柜台上白脚爪的阿伟,顾左右而言他,传授养猫经验,好像也大差不差。最初的成果都进了他或者派蒙的肚子,直到那天,他照常上楼,魈忽然出现,之后见面又是在南天门了。而最近,附近魔物没有大的动作,魈的出没却又有了规律,替钟离先生送药的委托都变得容易许多,众仙家总道“凡人的心思难以揣测”,可是,仙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千年岁月不假,在战斗与修炼之外,他们难道已经习惯于过分缓慢的时间,耐性着实太好,好像点心不怕放凉。

但是,看魈吃杏仁豆腐时的样子,应当是发自真心地觉得喜欢。空还记得,那个比喻几乎显得轻飘飘:杏仁豆腐的味道,同“美梦”非常相似。

他于是偏过头看,上仙的站姿笔挺,宽袖自栏杆上垂落,手腕上的神之眼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同一身煞气相比,魈的侧脸线条却是柔和的,正面相对时,他的眼睛里是一种深沉的金色,发暗发冷,现在又露出猫儿一般的竖瞳,竟然有些……可爱。各样的联想陆陆续续漫上来,伙伴达达利亚眼无高光,但他来自雪原,有深邃的五官,两者一搭配,有种另类的好看,而璃月人却是用软笔细描勾勒出的。若是往那里面撒上星星,比如海灯节时的烟花灯火,不知道会不会更合适。

提瓦特的星空如旧,虽然没有月亮,空心想,他们这样算不算并肩赏月了?

先前诗人清昼再来客栈的时候,一问那霄灯还在,不由摇头自嘲。座上却有一人忽然站起,笑声朗朗,称作者只留灯谜,不留谜底,就是猜了,也不知道够不够如意,这么精巧漂亮的谜面,怎么能随意浪费呢?他同清昼对答,又较量一番诗才,二人一见如故,你来我往,看得客人们都围拢来,拍手叫好。店家顺着二人的意思,便把霄灯摘了下来,差人去码头取来浮空石片,给灯底下装上,再高高放飞,作为见证。

空和魈站在客栈的阶梯上,霄灯载着这番江湖缘分,摇摇晃晃,路过了他们,逐渐化作远方忽明忽暗的光点。魈终于肯开口,问了句:“你许愿了吗?”

“我自己没有什么愿望。”

“倒不如说……是愿望太大了。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说话时,空难得没有看他。异乡来客有着耀眼的发色瞳色,受人瞩目,语调却逐渐低下去。海灯节上有小吃,有漂亮的纸伞彩带,还有万家霄灯光,他置身其间,却只能在浮生石上,自作主张地刻下荧的愿望。移霄导天真君化为明霄灯,点亮了整座港口,璃月人心系一处,而那时和他一起待在山坡上的只有派蒙,不知道妹妹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有这样热闹的景象。

在自己的那盏灯上,他终究什么也没写。

魈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他不擅长应付这等场合,徒劳地抿起嘴唇,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杏仁豆腐,几颗彩色的糖豆浸在汁液里,是被人刻意加上的点缀。人类有奇思机变,共同分享着无数种错综缠绵的关系,以至于数千年过去,仙人隐居,终究还是人类掌握了贸易之都的运作。但是,这些都与夜叉无关,没有人会向夜叉祈愿,他的强项是杀戮,作为节日,海灯节的欢乐属于所有人,而霄灯散尽之后,空是旅者、是外人,他也一样。

一种仿佛潜伏了多时的共鸣忽然开始生长,他既想将杏仁豆腐拿给身边人尝尝,又想把剩下的点心就这么放着,这样,空于是暂时不必回到楼下。

夜凉如水,时间好像进入世外洞天,变得很慢、很静。

钟离大人永远有深思熟虑,托梦称旅行者身份中立,又恰好在望舒住下,同他亲近,他一面关注旅者的动向,也能进一步表明仙人一方的和平态度。璃月终将成为“人”的璃月,作为交换,人类也该主动守护它,譬如小打小闹,交由驱邪方士等处理即可,魈依言照做,何况人群聚居处的事务,他体质特殊,本就不便干涉,结果多出大把空闲。他的监视对象每天接下五花八门的委托,带回甜甜花、松茸、马尾、薄荷,并称薄荷就像他,所谓刺口不刺心,难以理解;愚人众的所作所为驰名大陆,空却有副神似一般成员的面具,据派蒙说,每当有需要乔装的场合,这副面具就能派上用场,也不知愚人众的人听了作何感想。他能驾驭元素力,甚至不止一种,自恃灵魂强韧,明知业障可怖,仍无惧色。

他用单手剑,会编辫子,伸懒腰的动作就像猫。很奇怪,但是不讨厌。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

魈回过头,空深呼吸一次,又像往常一样笑起来。“有个我和她都知道的小技巧,以后,或许可以作为相认的凭证。魈,要不要闭上眼睛?”

一簇星星怦然绽放的声音残留在他耳畔。风精灵会绕开他,而此刻,少年的掌心里光芒流淌,在他眼前,是小小的、灿烂的、近在咫尺的一片银河。

隔天,空不知所踪。璃月之大,一个人想要消失,就像一粒微尘回到大海。仙人手眼通天,本领却不是拿来滥用的,直到次日晨光熹微时分,熟悉的身影才再次出现,魈在露台,一直等到空自己找上来。即使休息过,他的疲倦仍然显而易见,眼底留着淡淡的阴影,头顶一撮总不服软的金发都好像耷拉了几分,不知身上有没有伤。

“你去了哪里?”魈单刀直入。

空抬起头,表情却很轻松,好像了结了一桩大事:“我去找铜雀了。”

“是委托。”空抢先解释,“有人问我要香炉和那些七星灯。都是很讲究的规格和式样,保存得这么好,很珍贵。之前你带我和派蒙过去的时候,我没做标记,路上多花了些时间……魈?”

难揣摩的仙人双手抱臂,皱着眉,眼中金色比往日更盛,竟是怒了:“蠢材。”

要打仙家宝藏的主意,那可真是找错人了。“访仙”一说本就是无稽之谈,而铜雀是他曾经的同伴,是夜叉,与瘟疫和怨念战斗之人终将成为瘟疫,夜叉殒命之处,生前沾染的业障很可能会逸散,铜雀又是小仙,甚至早已失去形体,擅自移走香炉这样的祭祀礼器,后果难料。

“这种事情,你何必答应?那人许了你什么,铜雀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魈不留情面,不给眼前人辩白的时间,紧紧盯着他,空听了这番来龙去脉,并无反应,竟然只叹了口气。

“他和我有一面之缘,我尊敬他。”

少年迎着日光,仍显憔悴的面容更加刺眼,语调平平,没有再笑。

“魈,你不信我吗?要是真是那种莫名其妙的访仙人,我不会把铜雀先生的遗物交给他。”

“当时在港口,率先劝仙人们回到隐居处的人是你,后来说着要和凡人保持距离的人也是你。既然仙凡有别,你怎么又来问我?”

空压下眼角,毫不避讳地直视他,一向温和的旅行者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几乎显得咄咄逼人,魈不由得拔高音量:“你在指责我?仙凡有别。”他把某几个字咬得极重,“如果真的出事,天衡山和璃月港靠得极近,我不想多说。”

“所以人们已经在响应。驱邪方士一派和你一样一直在守护璃月,这一代的重云更是纯阳之体,往生堂对此也很重视,他们的历史你应该知道,应对瘟疫的方法很独特,而且有效。”

“护法夜叉大人,别视而不见。”

“都清理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太阳底下的少年连眼睛也凉下来。

他左肩上的铠甲反射着光芒,披坚而未执锐,却随时能够持剑对敌,魈见识过。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两双相似的金色眼睛里都是彼此的模样,但沉默却在蔓延。

魈终于想起一件事:空是个旅行者。

他撂下这一句,重蹈覆辙,转身消失。

璃月过于迅速的变化他看得到,人类的世界有未来,可他差点忘了,人之子也一样。魔化的意志是纯粹的恶,仙境中的所谓灵气是纯粹的元素力,人之子却是绚烂多变的生灵,难以穷尽,混乱到不属于他所熟悉的任何一方,也一样不由他干涉。甘雨说过,旅者体内隐藏的力量不逊于他们,空有他自己的愿望,访仙、委托之类只是细枝末节,天衡山和望舒客栈并无区别,他会去做任何他想要做到的事。

他只是暂时停留在这里,异乡来客早晚又要去到异乡。

甘雨最近比从前更加忙碌,碧水商路正待修复,她和当代玉衡常在一起推演沙盘。这时候,凝光和那三位秘书不在玉京台,倒是曾经的萍姑娘、如今的萍姥姥,沏了壶茶,在欣赏琉璃百合。千岩军手执长枪,彼此之间的交接有条不紊,行人匆匆,有时驻足,三三两两交谈,又就此别过。他们脚下是砖瓦,是凡民工匠的杰作,历经打磨,反而变得光滑而坚实,足以见证人事变迁。

天衡山离玉京台很近,山脚下供奉着两尊降魔夜叉造像,面容均已损毁殆尽。来自铜雀的小庙中的香炉和七星灯伫立于造像旁,连当时的冰雾花也还在,分明是原件原样。

千年后仅存的降魔夜叉注视着人间,如同从水中望星月,那星空本是幻影,风一动,更凌乱不清。

夜叉之名,意为“轻捷”。作为代价,夜叉有颗强健而疲惫的心脏。

傩面、瘴气、怨魂,九头的怪物咆哮嘶吼,遍地的业火化磐石为岩浆,神鹿的角撑起一整座天衡,更多的战士无名无姓地死去——魈还能看到很多东西。他有足够的战力和幸运——或者说不幸,时至今日,仍有且只剩回忆。

轻策庄鲜有外人来,气候却很好,竹笋总爱生长在温暖湿润的地方,空就着阳光,在阴影斑驳的林间转悠,附近的野猪已经被他驱赶过,四周清静,连鸟鸣声也稀疏。他偶尔和闲不住的派蒙搭话,三心二意地采着笋,忽然脚步一顿,屏住呼吸。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凭此,在提瓦特多惹出不少事端。这或许归功于荧,她从小淘气,口齿伶俐,早慧而爱捉弄人,空则理所当然成为最大的受害者,应变能力与时俱进。不过,正如菲尔戈黛特老板所说,猫嘛,是这样的,他也不曾和荧一般见识。

那么,藏在附近的,是猫吗?

荧是他的血亲,他当然知道那不是荧。那只是某种清澈的视线,空一面竖起耳朵,小心地辨认着,竟然隐隐约约紧张起来。露台上的魈转身消失,他难以忘记那个画面,几乎下一刻便在懊恼,怪他冲动,离他单方面定好的日子已经很近,仙人可以随心来去,他却没有足够稳妥的办法找到魈。

可是,如果连面都见不上,之后的事就更不用说,他并不甘心。

黑影一闪,空迅速回头,差点一个荒星砸下去,接着,便听到小团雀叽叽喳喳挣扎扑腾的声音:难怪这周围没有鸟。迅捷的猎手同时精于隐蔽,原来就埋伏在他们身旁。

派蒙闻言歪了歪头:“旅行者,你看起来为什么好像很失落?”

磨坊主小白想给老人们弄些口味清鲜的菜,空采过竹笋,交给她,出发前往下一个地点,同派蒙考虑起相当重大的问题。派蒙把腰一叉,午餐也不管了,开口便数落他凶,万一魈只是在担心他呢?哪座小摊好吃她知道,怎样处理和仙人的矛盾,可就在向导的能力范围之外了。

“但是,他竟然那样说我。”空板起脸,如实陈述:“我不能接受。”

当初他们偶然遇到玉衡星刻晴,后者为人飒爽,不敬仙神,发表许多大胆言论。空对刻晴印象很好,现在看来,简直像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什么时间观念淡薄,又对凡人居高临下,心存傲慢,只把凡民当做他们庇佑的对象而已,真够精辟的。他是“传闻中击退了古神的旅者”,与其指责他软弱冒失,准备不周,还不如考虑魔物的安危来得实际。

“我相信他的为人,钟离先生说过的我都记得。我只是觉得,璃月人确实很厉害,有着足以解决问题的能力……我也一样。”

派蒙一脸不可理喻地盯着他。

“你这,你这个,我懂了!书上说这个叫……”她恍然大悟,抱住脑袋,“想要引起注意……什么的……对,你这个年纪的小男生都是这样的!”

“派蒙!你什么时候又知道我的年纪了!”

虽然有可能真的被说中了,但空难得像现在这样想让她住嘴,甚至也很想抱住脑袋。眼下,时间已经耽搁了不少,他们刚才还差点走错方向,空整理一番心情,决定找人问问看有没有近道可抄,轻策庄的屋舍零散,视野还算开阔,空环顾四周,很快注意到一个小姑娘。

“你好!”女孩蓄着活泼的短发,见了他,眉开眼笑:“你好年轻啊!爷爷奶奶说,年轻的人很少到这里来。你也是来找仙人哥哥的吗?”

好巧。空暗中记下这一称呼,听得想笑,面上却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是仙人呢?”

“因为他很好!而且,他很好看,就像故事书里的人一样。丘丘人抢走了我的娃娃,他把我的娃娃还给我。”

她大概很有语言天赋,四个元素出现在了同一段话里,而且和谐一致:魈、丘丘人、眼前正在换牙,说话时漏风的小姑娘,还有布娃娃。空已经掌握了提瓦特的语言,很自然地开始还原画面,今日阳光正好,轻策庄的景色足以入画,低矮秀丽的石峰环抱村庄,梯田错落,色彩斑斓,一路延伸到清亮的河水中。那也应该是个好天,所以小女孩和丘丘人都来到野外,又不巧相遇,而魈总而言之在这里,凡人路遇魔物,他不会坐视不管。

“仙人哥哥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他也没有笑。”

仙人会赶走丘丘人,不用傩面,只用一身凌厉的枪法。他又用握过枪的手拿住布娃娃,送它回到小女孩身边,也许会蹲下递给她。

傩面可怖,而他有猫儿一般的竖瞳,侧脸的线条柔和。

空产生一桩强烈的、宏大到只有夜叉本人出面才能实现的愿望:我想要见到他。

“如果再见到他,我想看他笑。你呢?你是来找他的吗?”

空说是。他同小姑娘简单地问了问路,挥手道别:“而且,我也想看。”

孤云阁的海浪永不停息,远处的雷声低沉,古战场凭空出现在水域中央,立足之处皆是岩之魔神曾投下的岩枪,黑暗将他们笼罩,风压在增大,空和派蒙缩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捉住对方。半路下起大雨,他的鞋子里进了水,走在沙滩上,愈发一脚一个坑,披风也沉甸甸的。

几天前,愚人众的十一执行官将要离开,设下饭局,还邀请了旅行者,俨然掌握璃月风俗。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目的性说强不强,想到什么事便去做罢了,思维更是一条直线,听到空和他说起最近的困扰,开口便是强抢神之心级别的没谱计划,正如岩神会在请仙典仪上现身,降魔大圣与魔神残渣作战,那就去有魔神残渣的地方找他。当然,聪明人不会贸然冲向未知的危险,情报、准备,还有实力,不会嫌多。

“其实那时候,”空抵住下巴,“你混入请仙典仪,打听送仙的流程,和钟离先生同行,到黄金屋寻找仙祖法蜕……都是为了接近岩神,或者他的神骸,然后拿到神之心,最好能和他打一架。看起来做了很多事,思路根本没有变。”

“嗯?有什么问题吗?”

前任岩神端坐在他身旁,捧起茶杯,轻轻地笑了。

如果想要见到谁,那就去找。道理越简单,往往行之有效。

世人只见孤云阁的浮光,说是“此护法夜叉讨魔也”,离得近了——当然也没有很近,北斗航海经验丰富,又讲义气,原本要亲自带他过来——空到了地方,更明白南十字的首领所言非虚。约有一湾之隔处,浓重的魔气几乎将水染黑,浮光之中其实是两种力量,暗青色的雷劫将黑影尽数斩断。巨兽的虚影隐约浮现,来自远古的恶意对面,夜叉显得格外渺小,悬在空中,却如同不受引力束缚。他骤然行动,几度穿刺,每一击都让魔神的余孽更虚弱几分,无比精准,仿佛被重复过无数次。

风雨狂暴,头顶的岩石挡不住什么,就连派蒙也难得狼狈,皇冠都歪了,她却没有嘟囔,和他一样,远远地注视着一场战斗。

那时在群玉阁上,天气也是这样恶劣,平台因水弹的轰击而碎裂,旅者脚下一空,来不及展开风之翼,却落入某人怀抱。噩梦没有成真,魈送他回到安全的地方,最后握了握他的手。

纵有残留的黑气纠缠不休,魈身上的光芒仍然明亮。

虚影破碎,那股令人气闷的压迫感随之散去,雷声渐远,狂乱的风与浪一波弱过一波,归于平静。

空拍了拍小派蒙,让她回神,这次他们运气不错,访仙一次成功,而一件事开了头,就要有始有终。

与不灭妖邪的战斗无人见证,现在他看到了。

魈早已察觉到不该存在的气息。他不杀凡人,不代表冒失的闯入者不需要教训。肉眼凡胎不足以涉险,离得越远越好,魈压低声音,一手已经放在腰间的傩面上。

一只奇怪的漂浮物摇头摆尾地飞了出来,竟然是派蒙,他来不及惊讶,又看到顶着一头乱毛的人类旅者,身上的水迹还未干透,差点在岩石上撞到头。雨霁云销,沙滩松软,空向他走来,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魈的长枪倏忽不见,派蒙大叫:“等等!这次先别急着消失!”

“我说我是来找无相之岩打架的,你信么?”

空终于走到他面前,作投降状,目光却不躲不闪:“这次先别急着消失。魈,我来找你。”

他们最后在千年的废墟上坐下来,这次轮到空叙说来龙去脉。不知名的委托人原来是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不再是帝君,仍然记得每一个曾为璃月而战的故友,“铜雀”之名由岩王帝君亲赐,往生堂则不会怠慢任何一次送别。空原本要为他带回那些旧时代的器物,无论是制式,规格,还是蕴于其中的情义,都足以让它们在新的时代中继续活着,而胡桃和重云等人商量过后,出于和魈一样的考虑,决定不再随意移动祭祀礼器。空同他们一道,清理了附近来路不明的魔物,驱赶游魂,认真记下各种细节,以供参考、仿制,也算纪念。

“后来,钟离先生说,铜雀心诚,所悟的不只是浮世留形法。忌日那天,他自散神魂,与怨念同归于尽……”

“天衡山外的碧水河,也是移霄导天真君的血所化。他的意志,不曾衰弱。”魈低下头,“是我误会了。”

空不再言语,微微闭上眼睛,让风吹过他额前被雨水打湿了的头发。也许他应该像在望舒客栈时那样,留下破天荒点了一份烤吃虎鱼的魈,然后和派蒙一道,悄悄地离开,但他不想。

太沉重的过去不会消失,魈已经独自一人走过了太久,已经习惯于独自背负一切,做最坏的打算,可是他的伙伴们,时至今日,仍然也在守护着璃月。

海风醒神,空忽然想起轻策庄的小姑娘的愿望来,不禁跃跃欲试。璃月是贸易之都、契约之城,而冒险家行走大陆,也要讲求报酬。

“魈,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之前我先入为主,但说无妨。”

“不要这么说啊!”派蒙急得要跺脚,“误会已经解开了!你和旅行者,现在应该一起回望舒客栈吃午餐!”

空抱歉地笑笑,看了看派蒙,又看向身旁的魈。

海上日光极为温柔,他们身后的水波与天际一色,是辽阔的蓝。

两人对视数秒,空迅速败下阵来,别过脸去,魈目光坚定,大概是历劫祓恶在所不辞之类的意思:“到时候,你能来就行了。

“我想邀你同行,一天就好。可以吗?”

时候尚早,魈不曾惊扰客人,从望舒客栈的露台上一跃而下,又去知会客栈老板。菲尔戈黛特眼睛弯弯,掌柜淮安竟也已经起来了,一弯腰抱起了旺财,握着它的爪子,让它和魈打了个招呼,柜台上的猫浅眠着,敷衍似的,只是抖抖耳朵。空已经等在底楼,一道身影稀薄的鬼魂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竟是小冥。空不知怎的认识了她,点了点头,小鬼跑到他俩面前,一步一停地转着圈,嘴里念念有词,唱了首歌,末了,还行了个礼。

“对了,你知道吗,这首丘丘谣的作者……”

“是胡桃。”魈双手抱臂,“无聊。”

空和他约好,今日之内,他要与人类旅者同行,如果中途遇到突发事件,行程可以随时中止。这话并不严谨,称之为“契约”都有些勉强,魈虽然答应下来,仍不免奇怪。

旅行者所欲何求?空会找到妹妹,而在那之前,他应该也有很多更细小的愿望,就像所有各自生活着的凡民一样。不过,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荻花洲、归离原一带,都是置身于客栈的他俩常来的地方,往往为清扫魔物,今天的沙洲与原野却格外恬静。数百年前,荻花洲曾一度荒芜,魈自觉没讲什么,空却听得认真,又说花洲深处,有时会传出笛声,却寻不到吹笛人,人们都说此地仙气云集,这是祥兆,不足为怪。

祥兆本兆没说会,也没说不会,魈岔开话题,转而在意起魔物来。如果说荻花洲的情况可以理解,归离原却是少有人烟、少受关注的地方,派蒙一激动,把愚人众的十一执行官供了出来,达达利亚喜好强敌与争斗,听说空想拜托他“打架”,还是在尘之魔神归终曾经的领地上,欣然接受。魈不知此人和尘神有何过节,但他至少只斩妖魔,并未破坏遗迹,身手值得肯定。

归离原上越走越荒凉,再往远了去,一条大路则直通璃月港。契约的限定不明,魈不肯再走,空也不劝,两人回到大路上,说好先到七天神像下,再作打算。

空身上的饰物在暗处更惹眼,天光渐明,那些坠子便低调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眼睛。不知为何,今天他似乎格外开心,表情很柔和,在此之外,他其实有一副英挺的相貌。虽是少年外表,空也算来自异国,有着比璃月人更加分明的轮廓,手套遮住了骨节,款式夸张,引导出他手臂上的有力线条。

白云悠悠,地上的云影浅淡,像画中枯笔,时而拂过他们。

他们一路闲游,一路收集蘑菇,日落果,树莓……还有据说很像某人的薄荷。魈今日无事,逐渐进入状态,空走走看看,一路改不掉职业病。其实如果有弓箭的话,还可以狩猎,比如鸽子,甚至是野猪,魈捧着一束全由植物构成,却哪里都不像花束的花,看着他比比划划,竟确实感到有点新奇,有点想笑。薄荷不比清心,可谓随处可见,气味也不算太差。

七天神像已在近前,他们不约而同,向神位上的摩拉克斯颔首致意。他一手缔造旧日璃月,又一手设局,推动它从长梦中醒来,有神之地的每一册历史上,都镌刻着“岩王帝君”的名姓,三千七百年来,他不曾懈怠,不曾退缩,足以称配众人众仙的敬仰。

如今他拂衣入尘世,当初的人,又该往何处去呢。

派蒙飞近显然吃了一惊的仙人,应声而动,把五花八门的采集物都收起来,眨眼间整理妥当。魈看着自己忽然空了的手,一时竟没了动作。

另一只手伸过来,把他牵住。

“你不愿去,那就不去璃月港。我们去看仙人们的领地。”

光圈在他们脚下倏忽成型,神像的金芒将二人一同笼罩,魈本能地防备,绷紧脊背,空隔着两层手套,与他十指相扣。

再睁眼时,面前的重岩如林如碑,庆云顶的山雾弥漫着,雾形因风而不住变幻。这里是他更为熟悉的地方,他甚至能看到山间出自留云手笔的乱流,不由得面色古怪。

“七天神像,原来有这种用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空没松手,另一手叉腰,很自然地回答前半句:“提瓦特的法则对我不起作用。”

按照空的说法,附近的琥牢山上,他的朋友正在此寻觅妖邪。他们寻了一座更宽阔的山头,空自己目力有限,但魈或许能看得到,很快,他发现魔物的气息都在回避某个方向,逆此而上,他找到他曾见过的少年方士,和那方士的……朋友。

重云背负重剑,拾级而上,脚步相当稳健。魈与方士一派一暗一明,共守璃月,历史已久,对纯阳之体亦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在日常困扰之外,还会潜心修炼,不靠体质走捷径。另一人则要悠闲得多,深入仙家境地,却像缺乏警惕,时不时看看书,有一搭没一搭地打扰重云,喂一颗什么水果到他嘴里,顺便俯身到他耳边,吓他一跳。

“驱邪而不除,或有后患。”

空只是弯弯眼睛:“不过,小冥大概也算妖邪的一种吧。”

人类的血脉脆弱,生命短暂,却有无数种可能的模样,哪怕力微,他们都在争取更好的生活。璃月能有今日的繁荣,人的作用,或许也是不可缺少的。当代七星与璃月万民的表现已经胜过帝君原本的期待,而在逐渐独立成长的过程中,他们也许会给出更惊人的答案。

帝君和璃月都做出了选择,护法夜叉在一日闲暇当中,望向他身边的旅行者。

他们最后来到南天门,这里已是真正的人迹罕至之处。来访者迈出的每一步,都在空谷中激起回音,岩间微小的落差被溪水放大,化为将成而未成的瀑布,水声泠泠。巨树拔地而起,直指天空,枝叶的形态却已有千年未变,生长缓慢,时间在树梢逐渐静止。

上一次,为赴修行,空和甘雨正是来到了这里。魈猜不到他意图何在,又或者,自由的旅者只是在漫游,根本也没有既定的计划。

树下静谧,阳光倾落,风和山色都像水洗过。

“本来没有想过的,既然都到了庆云顶,就往这里来了。也许你已经熟悉了……但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景。”

空很突兀地开口,不出所料,确是一时起意:“这是我在望舒客栈之外,第一次找到你的地方吧。”

金发的异乡人转向他,注视着他,树影洒在他们身上。他们未曾在合适的时分相距如此之近,空第一次看清了仙人的样貌,璃月古礼延续至今,他的眼角有道明艳的红眼影,几欲斜飞入鬓。

“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也不知道你的生日为什么会是今天,但没关系。”

“我想了解这个世界,提瓦特的法则,元素力,人与神的故事……”

在仙人眼中,世界的变化清晰却也微末。魈至今仍是少年模样,面对太长寿的生命,锋利如时间也难以在他们身上留痕,又何况只是一日,他看着空唤出派蒙,和她一起一件件地数点:甘雨,北斗,没打算送东西但祝他吃好喝好的胡桃。达达利亚扫清了归离原的魔物,钟离先生在连理镇心散之外,特别附有一封信件,七星的议程里多了一项,讨论他和甘雨这样的仙人是否该有固定的假期,联合望舒客栈,试图找时间上门听取他的想法。

但是,历经积累而成的事物,或许有足够的重量。

一边数着,空不忘解释,其中不少并不是今日限定。比如言笑亲手做的杏仁豆腐,或者是旅者做的。

“又比如,如果你也愿意,”他忽然换了语气,用力眨眨眼睛,“我们可以提前约好一起去看明年的海灯节。”

夜叉有颗强健而疲惫的心脏,搏动的速度比寻常快上许多。这时候,它却以一种陌生的节奏,逐渐、逐渐慢了下来。丰沛的元素力千年不衰,渗透到不透风的磐岩之中,岩间得以蕴玉生花,某种比元素力更为鲜明的感情随着他的心跳涌动着,从胸腔直到指尖,浸润全身。

那些东西被小心地聚拢在一起,空半跪着,脸被头发挡住了。他的耳坠还露着,发出明亮的光芒。

据称旅者是天外来客,像星星降落。

“按照凡间的习俗,过生日的时候,是可以许愿的。”

空抬起头,观察着他的反应,终于试探道:“那,先换我来向你许愿。”

魈看到他靠近。空的肩膀比他略宽,有双和他相似而不同的金色的眼睛。

他说:“那我现在可以拥抱你吗?”

背刺无止境,写到快结尾才在官方两个月前的B站动态里翻到了包含小红鸟珍贵影像的设计思路原文,初稿11号写完,12号就出了新主线(轻轻跪下)

逻辑漏洞和OOC属于我,一切美好属于他们!

最后,十分感谢愿意看到这里的你w

  提瓦特大陆上最冷的地方,这里常年被冰雪所覆盖,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时常穿着厚厚的衣服,得以取暖。

  但是在冬天的这个时候,将是最致命的,这里经常会有致命的暴风雪天气,而且每次都要持续一个月左右。

  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民始终对未来充满期待,也对生活充满感激。

  暴风雪肆虐的时候,只能躲在室内取暖,不能外出。

  当这种天气结束后,人们才能出去进行室外活动。

  说起来这种地方,环境恶劣,气候上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不过去至冬国的人们,却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确实让人值得钦佩。

  另外至冬国,是愚人众与冒险家协会,总部所在之地,况且两者的势力范围分布整个提瓦特大陆。

  其中在每一个国家都能见到的凯瑟琳,准确来说出自于至冬的机器人技术,自从侧面反映出这项技术十分先进。

  此时此刻,一座被冰雪覆盖的殿堂中。

  一位身着深蓝色连衣裙的女子,坐最高处的神座上。

  她面容绝美,皮肤白皙光滑,一头白色长发,披散至身后,尤为显眼。

  雪白的天鹅颈上,戴着一串雪花形状的项链,看上去格外的美丽,衬托出那高贵的气息。

  头顶上戴着一顶白色的皇冠,看上去格外的高贵。

  一双洁白如玉的美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而且看上去十分纤细,修长而有质感,让人看了人忍不住垂涎三尺,内心浮想联翩。

  脚上穿着一双深蓝色的高跟鞋,与那高贵的气息十分般配。

  浑身散发着那种高贵、冰冷的气息。

  就给人一种会将世间一切生物踩于脚下的感觉。

  这位坐在神座上的女性,给人一种十分高贵、端庄的感觉。

  哪怕是与之比较类似的愚人众执行官女士,跟这位女性比起来。

  也是差了好多好多。

  比之女士,这位女性的气质可谓是高贵了不止一星半点。

  因为这位女性,乃至冬国的冰神,同时也是至冬国的守护者,冰之女皇!

  整个大殿也因此充斥着一种极为寒冷的气息。

  华丽的冰晶神座完全由万古寒冰雕撰而成,简约的少许花纹,显露出一种冰晶玉洁。

  殿内两排持枪守卫一丝不苟的站岗,在他们的脸上全都戴着统一的钢制面具。

  四支圆柱承重柱粗壮而大气,石质的材质中,似乎蕴含着一种不可描述的神力。

  在这么一座充满神圣气息的殿堂中,女皇神座之下。

  一个头戴大斗笠的黑发少年,单膝跪拜着眼前的女子。

  “女皇陛下需要的雷神的神之心,我已经拿到。”

  说完这话,他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颗神之心。

  冰之女皇凭借感觉,发现这正是巴尔泽布的神之心,于是对身旁的侍女叮嘱着。

  “你上前,将散兵手中的神之心,拿上来,交于本皇。”

  “好的女皇陛下。”

  侍女说完这话,迅速上前,从散兵手中拿过神之心,随即回到原本站立的位置,将手中的神之心交给了这位冰之女皇。

  国崩见任务完成,便对神座上的冰之女皇说道。

  “如今女皇陛下,已经拿到神之心,他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女皇陛下。”

  “我回到至冬国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辞去于愚人众执行官一职,自此以后,我便于愚人众与至冬国再无任何关系。”

  言罢,他等待着冰之女皇的回应,因为他相信自己能顺利离开至冬国。

  神座上的冰之女皇,听到散兵的话,眉头微皱,随即一股强大的冰之气息,从全身散发而出,向着国崩笼罩而去。

  不过到接近国崩的那一刻,却被他身上的气息所抵消了。

  感受到这股气息后,冰之女皇感到惊讶,因为她十分熟悉这股气息,即使过去了千年,

  虽然这股气息比较温和,但仍然能感受到其中的一股毁灭气息。

  在发现了这个气息后,冰之女皇也只能允许国崩辞去愚人众执行官一职。

  “既然你去意已决,本皇便不再挽留了。”

  听到冰之女皇允许自己离开愚人众,国崩才缓缓起身,便离开了这座宫殿。

  对于刚才的冰之威压,本以为会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哪想到自身的气息将其化解了,

  见散兵离去了,一旁身着白色长裙的侍女好奇的问着。

  “女皇陛下,你允许散兵大人离开愚人众,是因为什么呀?”

  听到自己贴身侍女的询问,冰之女皇简单解释了一下。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有的事情你并不知道,我之所以允许散兵离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气息。”

  侍女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继续询问着。

  “女皇陛下,那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致使你允许散兵大人离开愚人众。”

  听到这样的话,冰之女皇坐在神座上,一脸平静的说着,不过内心却怀着深深的思念。

  “他是一位强大的魔神,拥有有着杀神之称,另外在这尘世间,没有哪一个神明是他的对手。”

  “民间传闻在千年前,他曾与天空岛的那位有过数次交战,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没有赢过,也没有败过,这也使得天空岛的那位对其无可奈何。”

  侍女听到这里,感到惊叹,因为她很难想象这种强大层次的存在,是怎么与自己的女皇陛下产生关系的。

  或许是看出了是侍女眼中的疑惑,冰之女皇继续诉说着。

  “后来他云游到了这个地方,我曾热情的招待着,甚至陪其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教会了我很多的道理。”

  “单论外在的话,他儒雅随和,但你绝对不能被他的外在所骗,毕竟死在他手下的魔神不计其数,在对待敌人这一方面上,堪称杀伐果断,甚至有可能做他的敌人,连尸骨都不会存在。”

  “女皇陛下,难道这么强大的人,就没有弱点吗?”

  “他的话是有弱点的,而这种缺点正是来自于朋友,亲人,甚至是爱人,因为他十分在意这些东西。”

  “甚至从一定程度上说,他将善良,热情,温柔,留给了这些人。”

  说到这里以后,冰之女皇起身离开神座,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的向宫殿深处走去。

  侍女见状,连忙跟在身后。

你好,欢迎回到Holdon2099的原神世界。不得不说,冰之女皇的审美是在线的,所选出的愚人众成员,无论是外貌还是衣着品味都十分养眼,这让无数玩家想要加入“愚人众”。但在加入之前,还是先来了解一下这个团体的每一个成员吧。

“加入我等的行列,让军靴如雷撼动大地吧。

愿随我等走向白夜极星者,我等绝对不会抛弃…”

愚人众是效忠于冰之女皇的“恐怖组织”?“人类的希望”?(这还无法定性),但他们绝对是提瓦特大陆的最强战力。所有愚人众都带着面具,并拥有邪眼和先进的武器。特别是十一位来自各国的“异类”强者:愚人众执行官,他们都由冰之女皇亲自赋予了力量,并在至冬国拥有最高的权利。愚人众的目标是掀翻天理的旧世界,而目前最重要的目标是收集“神之心”。这群人表面看起来优雅而理性,不过骨子里却可能是最疯狂和邪恶的家伙。也正因为这些特性,而拥有了大量的粉丝。

丑角-皮耶罗(坎瑞亚遗民)

丑角是愚人众的领袖,从他那骇人的半张脸,以及全身不露其他皮肤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有着和戴因斯雷布类似的,被诅咒的半个身体,甚至更多。所以“苍白之火”中的描述是真的,他应该是一个受了“不死诅咒”的坎瑞亚人。在五百年前坎瑞亚覆灭后,逃到了至冬国,投靠了冰之女皇,妄图通过长期的准备,再次拥有掀翻神明统治的力量。如今他就是那个掌控棋局的人,而收集“神之心”-“棋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姓氏会不会是“亚尔伯里奇”呢?

博士-多托雷(被逐出须弥的学者)

博士喜欢修补各种旧东西,把他们变成完全不同的事物。你以为他是勤俭节约?不,他只想把东西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这个“东西”也包括人类,他对生命这个词毫无感觉,曾将自己的仆人也改造成了机器人。“博士”会在其不同的年龄取下了自己的身体细胞,将它们进行了克隆实验,并给每一个克隆体分配了不同的任务。只是在与草神的交易之后,只剩下了本体和一个最强的“切片”(理论上,包括漫画中的切片在内,都已经被消灭了,而再次制造需要很长的时间)。愚人众前三席的实力可以堪比魔神,而拥有制造克隆体的第二席,可能会成为无法被彻底消灭的存在。(感觉他迟早也能拥有当年“黄金-莱茵多特”那样的实力)

“博士”他曾是须弥教令院的学生,但因为不敬神明的学术方向而遭到驱逐,之后“丑角”将他招到至冬国,让他负责创造“神”的研究。“博士”不但在科学技术方面拥有卓越的才能,其“切片”还曾“顺手灭杀”了一直以来纠缠蒙德城的魔龙乌萨,可见实力强大,在漫画中迪卢克的父亲克利普斯正是因为对抗乌萨时不得不使用邪眼之力而死亡。值得好奇的是,制作“切片”的身体部分究竟指什么?到底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制造克隆体?真的只是几个细胞吗?

少女-哥伦比娅(来路不明)

愚人众是按实力排名的,少女为什么能排名第三?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在“公子”的语音中,太想与她成为对手。在pv中,蒙眼少女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只是在“女士”的棺材板上唱歌(难道声音就是她的能力?),从视频中可以看到她嘴角露出的微笑。应该会是一个反差很大的角色,感觉有一些疯狂的东西在其体内肆虐。

仆人-阿蕾奇诺(壁炉之家的创立者)

仆人可能看起来是最正常的人了,不但在葬礼上为罗莎琳说话,还驳斥了两位执行官的发言。可你如果以为她是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她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比其他执行官更邪恶。她拥有一家福利院(壁炉之家),专门收养孤儿。如果你以为他在做善事,那又错了,因为这些被收养的孩子本来不会成为孤儿,这都是仆人一手策划的,制造混乱并屠杀,然后收养,培养成杀手之后继续制造混乱,周而复始,可恶至极。不过其外貌酷似优菈,所以被推断为蒙德人,劳伦斯家族的后裔。

公鸡-普契涅拉(市长)

公鸡负责着至冬国的工业,掌管着整个至冬国的生产力。在可莉妈妈的游记中,曾提到过至冬国令人赞叹的工厂规模和先进程度。正是“公鸡”推荐了“公子”加入愚人众,“公子”也觉得他对自己很好,想家人一般,甚至在“公子”远离家乡外出办事时,也都是“公鸡”在照顾着他的家人。他的外貌是一个看似和蔼的老爷爷。但是,从他那尖而长的鼻子和犀利的黄色眼眸可以看出绝非善茬!希望不要在剧情中看到他对“公子”的亲人和民众下死手的剧情,推荐“公子”只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谓的照顾家人,很可能只是作为人质而已,如果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像放弃自己的直属“第九连队”一样处理。

散兵-斯卡拉姆齐(雷神的“儿子”)

玩家们对于散兵的情况应该是比较清楚了,他曾是雷电影制作的人偶,但因为只是雷电将军之前的试验品,而最终被封印了力量并流放在稻妻荒郊野外,之后被愚人众发现、解封并改造成了更强的愚人众执行官。但恢复心智的人偶一直有着自己的“妄念”,并非完全臣服于冰之女皇。当然,他的这些小算盘都在愚人众的掌控之中,而博士也利用了他的执念,让散兵成为了“造神”实验的牺牲品,在获得的想要的数据之后就一走了之。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散兵的结局让人可怜,但却无法获得原谅!

那“流浪者”呢?他必然已不是愚人众第六席,可能只是被删除记忆,并因为纳西妲的力量,而在那个转折点无限循环,最终没有堕落,而是选择了正确道路的“修行者”而已。这样一个经历了三次背叛的人偶,你会给他一个机会,去弥补“散兵”所造的孽吗?这也可能对应了一句话“未来拯救过去”。这样的情况,是否影射了整个《原神》的神秘背景设定呢?

队长-卡皮塔诺(至冬国的将军)

队长是唯一没有露出真面目的人,也是说话最有礼貌的人。他虽然不齿“女士”的手段,但也对她的去世表达了惋惜之情。另外,他关注实际的问题,也就是散兵和雷神神之心的下落,以及“博士”那些疯狂的行为。愚人众的士兵都很愿意在“队长”的手下工作,因为他对下属是真的好,能力又强,还是一个“正直”的人。公子曾在战场上见过他,是一位能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公子当时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战士,并没有引起队长的注意。结合以上这些,推断是一个年长或少年老成的人,会和凯亚的父亲或者安柏的爷爷有关吗?

女士-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疯了的蒙德魔女)

“女士”在愚人众里的排名是第八,这不只是战斗能力的排名,因为我们能看到她辗转于三国,并通过武力和外交手腕,成功获得了两枚神之心,要不是散兵捣乱,应该能获得三枚,这在愚人众里是很大的功绩,可惜最终还是被雷神一刀给斩了。从女士葬礼出场人员的规格来看,愚人众对于同伴还是有着足够的尊重,无论说了什么,但能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前来,而且最终是由冰之女皇出手冰封了存放着“女士”棺材的宫殿,已经死得其所了。之前已经分享过女士的过往,感兴趣的可以前往查看。

富人-潘塔罗涅(璃月人,银行家)

玩家应该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他正是那个让夜兰也不敢轻视的对手,“公子”当时能在璃月召唤旋涡魔神掀起风浪,也是因为“富人”拖住了夜兰,才让“公子”有机可乘。富人没有神之眼,但如果你轻视他,可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富人”的武器不是只是武力,而是经济手段和阴谋策略,可以这样说,除了战斗力之外,可能需要凝光和夜兰联手,才能与之对抗。他掌握着至冬国的财阀大权,是北国银行的掌舵人,始终通过经济手段,撩拨着整个提瓦特七国的神经。

木偶-桑多涅(武器专家)

“木偶”是研制机器人和武器的专家,似乎总是专注于自己的研究。看起来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但至冬国目前很多新型的武器和机器人都出自她之手。身边总是带着自己的得意作品,一架强力的战斗机器人,普通人可不敢轻易地招惹她俩。但是,你确定所看到的不是两个机器人吗?其外貌酷似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应该也是她造的),所以也有一种猜测,桑多捏的本体就在身边那台巨大机器人的内部。

公子-达达利亚(至冬人,武痴)

曾有一个胆小的男孩儿,叫做阿贾克斯,而如今成为了一个“武痴”,只要能和强者战斗,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除了家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在一次赌气离家出走的时候,小阿贾克斯机缘巧合之下掉进了深渊的裂缝。在那黑暗的国度,男孩儿见识到了一个古旧世界的无限可能,并遇到了自己的师傅:剑客丝柯克。三个月的时间里,师傅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而阿贾克斯也在战斗力暴涨的同时引发了内心强烈的“争斗之心”。但回到提瓦特世界后,发现仅仅只过去了三天,可无论怎么尝试,就算是成为了愚人众执行官之后,也无法再次前往深渊了。

正因被“深渊”所勾起的“争斗之心”,让达达利亚做出了很多疯狂的行为,包括曾在璃月试图借助放出“漩涡之魔神”所引起的混乱,抢夺“神之心”的同时能与强者一战。这一举动差点对璃月港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最终计划失败,而璃月与至冬也暂时断交。可是,如此“狂徒”却是个关爱家人,真诚待人的家伙,只要不是敌人,公子就会表现得和正常人无异。希望旅行者可以阻止他再做出恶劣的事情,而冰之女皇和愚人众也不要对这个真性情的男孩下达太残酷的命令。

愚人众与坎瑞亚还有深渊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掌握着连七神都不知道的世界真相。其行事风格通常都是狠辣而无情的,但人类要想避免受到神明的无情“灭杀”,并在“天理”再次苏醒前抢得先机,那就需要拼命推进“某个计划”的进度。而不择手段地向前猛冲就是愚人众的办事理念,关键就是速度和结果,其他的都不重要。这样做确实能成效快,但反噬同样严重。在大多数作品中,这样的角色都属于和主角大目标相同的反面教材,无法获得真正的胜利,但一定能为主角的闪亮登场做出足够的铺垫。算是一种邪恶的浪漫主义,这也是能获得大量粉丝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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