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单进中单出说明什么拿一号位经济容易输

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DOTA2一号位冰女怎么打?有些小伙伴在玩游戏时喜欢整活,把辅助打成一号位,但是不知道怎么打合适,下面小编就为大家带来DOTA2一号位冰女打法分享,一起来看看吧。

DOTA2一号位冰女打法分享

  大哥冰女这里有三条分路提供,他们分别是,最佳环境的打野冰女,正常运作优势路转gank冰女,最下策中单冰女。

  顾名思义就是把野区让出来给冰女。

  一旦这种冰女存在,且能在安逸的打野过程中熟悉插入真假眼,反gank,那么这将是最快的冰女成长道路。

  是最正常的冰女,也是可以疯狂甩锅的类型,几乎不吃野怪和兵线,就算冻住不许走,人头也不会抢,夺得助攻不停地给我方制造经济优势,压制对面。

  这种冰女除了需要具备反gank能力,打架的操作也要勤恳起来,类似于冻人的时候冻住小兵,扔出冰霜爆炸后错估血量就自信回头,那依然是会被喷的。

  冰女去中单依然会创造出辉煌,但你必须具备楼上两个分路冰女的全部特点,基本功和打架,操作和预判全部都要。

  请谨慎使用这种选项,最后输了锅一定是你的。

  大哥冰女的加点关乎出装,不过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不主加光环。

  加点流派倾向于冰封禁止,也就是冻住不许走,小看冰女三级的输出是会被拿走一血的,不谢。

  标准加点是,出门加光环,如果你不想去参与最初的一次团战,也就是出兵前大家默契的会团在一起去gank人的那次。

  紧接着就着重点满冰封禁止,途中加强冰雪爆炸,有大就要点大。

  冰女的几个重要装备,风杖,神杖,BKB,斗篷,战鼓。如果你有余力,可以出虚灵和大根。

  移动方面的首选是跳刀,推推的组合。有需要的话可以出林肯和希瓦,不过血精石和玲珑心并无必要。

  以上便是小编为大家带来的DOTA2一号位冰女打法分享,希望对各位小伙伴能有所帮助。

“雪花不懂等待,和雪后即将来临的春日一样,都是毫无眼力见的。”

张极是跟着父亲从申城辗转许多个地方来到山城的。

他们到重庆的那一天时值春天,空中飘着小雨,周遭昏昏暗暗,像眼前蒙了一层灰,怎么都擦不干净了。

张极在家把东西收拾停当,看着窗外面的天更黑了一点,还没有来得及张口问爸爸他们离开了妈妈一日三餐的问题该如何解决时,那人便先他之前推门出去了,嘎吱一声,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只留下了几张零散的钞票放在小屋子的桌上,兴许是留给他出去吃饭的钱,桌上还有层灰,边上还结有蜘蛛网。倒也正常,谁会闲的住这破地方。

他没几分钟后也下楼了,没有找到伞,屋子里面的本就一片乱的东西被他翻的更加七零八落,幸而外面的雨不大,他走了没多远看见一家店内还闪着光想也没有想便跑进去了。

老板娘是个看起来和善的中年妇女,说着张极听不懂的重庆方言,大概在问他想吃些什么,他瞪着眼睛,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点了点广告被印在墙上的抄手,然后给了钱又是坐在那里一声没吭。

里面坐了一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双小鹿眼生的漂亮又极其勾人,一直笑眯眯的,边上也围着两个孩子,桌上摊着几本练习册。

看着像是在写作业的样子。

老板娘把抄手端在在了他的面前,在围裙上抹干了带着水的手,见他面生,还是用着说起来有些许拗口的普通话问他道:“你......刚来我们这吧?”

她接着又蹩脚地问:“我今天下午听说你了...从哪来呀?”

张极把抄手咽下肚,抬眸对上老板娘的视线,然后缓缓才吐出两个字来:“上海。”

老板娘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门外下着的小雨,边上的小孩模样乖巧,眼睛也漂亮,看着怪惹人疼的。

张极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地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只有回忆,那些他不乐意回想的往事。

第二天她又听说这小孩懂事得很,他爹跟他娘一拍两散了过后没吵也没闹,就乖乖地跟着来这么个破地方了,照顾自己之余还能顺便安顿喝醉了往家里面跑的他爹,看着属实叫人心疼。

张极是在第二天又看见前一天晚上的那堆男孩的,作为刚刚来这里的转学生,他获得了太过于高的关注,昨晚那个眼熟的小男孩坐在他边上,隔了一个走道,一打了下课铃便笑嘻嘻地拖了个椅子凑过来问东问西。

“你好呀,我叫张泽禹。”

张极点点头,又冷冷地念出来了自己的名字后便不开口说话了,谁知那人说个没完没了。

“我记得你,我们家抄手是不是可好吃了?我不跟你吹啊,这绝对是平乐巷里最好吃抄手了,没有之一。”

张极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确实好吃又没了后音了,又听见张泽禹坐在他边上叽里咕噜些什么:“你从申城来啊,那儿的东方明珠塔漂亮不?我们家隔壁嬢嬢每年都说等他的乖孙儿期末考好了就带他去那儿玩了,可从来没去过。”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着光亮,带着长久积攒的向往与来得莫名其妙的崇拜,张极这会儿觉得他这人听风就是雨。但却不忍心打击他的好奇心,其实他也没有认真去逛过那条大名鼎鼎的南京路,东方明珠电视塔也只不过是来这里时坐在船上才草草地望见了一眼罢。

但他还是瞎诌了一句:“没事儿,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上海。”

张极从上海来,说普通话时也带着入声,跟张泽禹他们讲话的风格不太一样,但是交流没什么障碍。

那些年的高中还没有晚自习,夕阳没落山之前就已经放了学,张泽禹揽过张极,显然是把刚刚的话当了真,一路缠着他回到自己家,央求他给自己讲讲别的地方的故事,他实在是太想听这个跟他刚刚认识不太久且来自外地的人讲话了。

“我请你吃抄手。”张泽禹拍了拍胸脯说。

他从小是在平乐巷子里头长大的,不用他掐指一算都能知道放学的时间哪两家大爷会坐在巷子口下棋,帮妈妈端碗的时候听见小孩的哭喊声便又知道是哪家爹妈又当着孩子面吵架了,甚至于连哪几家嬢嬢会在吃完晚饭后来他们家搓麻将都不能再明白了。

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想说,笑呵呵地装傻充愣也挺好的。

他回家吃午饭的时候就听见在他们家搓麻将的嬢嬢们的谈话了,张极的爹妈离异了,本来当时就是他爹入赘的,随后自然是跟着父亲一路往西来到了从前的老地方——也就是他们所住的平乐巷子。

只不过他爹现在天天往外面跑吃老酒,钱没挣多少倒是净认识了一些酒肉朋友。

这是他听说的,是几个人打麻将时扯的闲话被他七零八落凑出来的结果。

他转头问张极,上海怎么样,漂不漂亮,他们家以往住的巷子有没有平乐巷热闹,有没有吃过什么店里的抄手味道赛过他们家的。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可能会唤起张极在申城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但是张极好像只是云淡风轻地冲他笑了笑,脑子好像很好使似的,一一回答他这些离谱的问题。

“挺漂亮的,不过我觉得山城也老好看了,上海没有巷子,只有弄堂,没有这儿的平乐巷热闹,只有每天因为点鸡毛蒜皮就要吵起来的老阿姨。”他说完看见张泽禹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在上海长大,说话好像也总是“老”来“老”去的。

张泽禹没想过张极能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来。

“我之前没有吃过抄手。”张极又说。

他这话音刚落又看见一个男孩跑来找张泽禹了,约莫也是昨天晚上那帮子的,他脸上挂了彩,表情还带着一丝不屑,张极站在一旁没出声,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呆愣愣望着,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看见张泽禹翻箱倒柜熟练地拿出家里面的红药水递给他,又坐了下来。

“又跟你爸吵架了。”张泽禹问他,但是语气当中没什么疑问的成分,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震惊的,这句话就好像在问张峻豪现在有没有吃过晚饭一样的寻常。

张峻豪点点头,好像把这事当做了家常便饭一样,他想要去打架子鼓,想要去追梦,想要去搞什么乐队,他爹不乐意他去,告诉他说那玩意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人干的。

他更不乐意了,嘴也没装上个把门,青春期那股躁劲儿跟没地儿耍似的,都一口气全撒他爹身上了,气不过了又跑出来,可不知道往哪去,便只好来投奔张泽禹,每次都是这样。

张泽禹说他那就是存心要吵架的,张峻豪没懂,又听见张泽禹说。

张峻豪之前就觉得张泽禹的嘴跟炮仗似的,突突突的,表达能力太强了,说什么话一点不费劲。

“你们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多新鲜啊,什么街坊邻里不知道啊......”他说完又往里屋看了一眼,“妈!要三碗抄手!”

张峻豪端着红药水不知所措,这次脸上蹭破了皮,大概是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蹭墙上了,那会气的要死也不注意,这会倒是察觉到阵阵的疼痛了。

张泽禹叹了一口气,又接过红药水,拿起棉签在他脸上抹了抹,张峻豪现在知道疼了,“嘶”的叫出来了,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要被张泽禹打趣:“早干什么人去了,撒完气才知道疼了,你爹看你这样他就不难受吗?”

张峻豪翻了翻白眼,咬牙忍着痛,小声念念叨叨了一句“他难受个锤子”又落到张泽禹的耳中。

“死鸭子嘴硬。”张泽禹手用了点力气,张峻豪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拿过他手里的棉签自己抹,即使自己啥也看不见。

好像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这样子的,叛逆又乖戾,什么事情都总以为自己能够做的很好,想听自己的话,其余人的话一律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说了就跟把话扔垃圾桶似的,一点用都没有。

张极看着张泽禹熟稔地张峻豪抹药没吱声,他垂眸捏了捏被他放下来的背包带,又看着张泽禹跟在阿姨后面,两个人一共端上来了四碗抄手。

他觉得奇怪,明明现在只有三个人要吃,他没问出口,只是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他的心思好像总是能够被张泽禹看穿,张峻豪头埋下去吃了一口抄手,又被烫得叫出了声。

“你慢点儿吃,今天你怎么这样猴急的。”张泽禹说,然后转过头看了张极一眼,往他那边靠了靠,神秘兮兮地说道,“还有一碗小的是给他妹妹的,我都不要算,不出一刻钟,贝贝就要来找他哥了。”

张泽禹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太阳没落山之前就有一个小姑娘跑过来了,身上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梳着不太标准的羊角辫儿,不过张极猜测大概是来时在路上疯了一小阵子,羊角辫儿有些往下塌,裙摆上也溅上了一点雨后的烂泥巴。

“哥哥,不生气了,我们回家。”小姑娘拽了拽张峻豪的黑色短袖衣摆,说完后又乖巧地坐在张峻豪边上开始安安静静地吃着抄手。

她吃了两小口才发觉到不对劲,看了张极一眼:“哥哥,你也认识我哥哥他们吗?”

张极不知道怎么开口,想说一句不太熟悉又觉得不太好,刚刚认识第一天,人家都把自己带到家里面吃抄手了还要把人推开于千里之外。

张泽禹见他没开口又替他回答:“这是张极哥哥,前些天刚刚搬来我们这的。”

小妹妹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乖巧地道好:“小极哥哥好,我叫贝贝,是顺顺的妹妹。”

张峻豪放下了勺子给了他妹妹一个脑瓜崩:“跟他就喊哥,我就不是你哥。”

贝贝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还跟他顶嘴:“我刚刚喊你哥哥了的。”

“还翻嘴?”张峻豪反问她。

她缩了缩脑袋,又想还回去方才的那个脑瓜崩,还没有伸出手却被张泽禹制止:“快吃,马上天快黑了,小心有大灰狼给你叼走了。”

小姑娘又乖乖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又埋下头了。

贝贝又抬起头,小孩子的眼中亮亮的:“小极哥哥,我觉得你还是要多笑一笑,你笑起来比刚刚帅多了。”

张泽禹说她真是个人精,这小姑娘跟他哥的性格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妈生出来的不应该差这么多。

张极又不说话了,背上包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往家里面溜,拇指向门外指了指:“张泽禹,我先走了。”

他这话刚刚讲完又被张泽禹拉住:“欸,你走哪去,你家里也没个人影儿,回去干嘛?”

他的嘴比脑子转的快,说完了才知道戳到了张极的肺管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哼唧了两声打算就此糊弄过去罢,可他的手又被张极撒开:“不碍事儿,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张极刚刚来重庆,人生地不熟的,又加上家里面那档子破事儿,背后总有些人指指点点,除了张泽禹那帮子之外也没什么人愿意跟他交心,还有个比较熟的张峻豪在隔壁班,再然后玩的比较熟悉的就是高他们一届的左航了。

张泽禹说左航今年已经高三了,没什么时间出来浪了,搁以前左航他是最爱玩的,可他没几天就要高考了,时间紧张得很,马上就要成为大学生了。

张极了然地点点头,张泽禹看了一眼笑出声,伸出手扯了扯他的嘴角。

“贝贝说的就是对啊,你要多笑笑,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一直搁心里多难受啊,张泽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就被张极打断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爸都是天天那么晚回来,一身酒气,总不可能跟张峻豪他们家一样天天吵吧。”

张泽禹点点头,又开顺着他继而口:“你看你这样多好,说出来不就好了。”说完后见张极果真冲他挤出来一个笑。

两个人视线相撞在了一起,没什么原因却都傻笑了好一阵子。

张极跟张泽禹玩得好,张峻豪有阵子总说他俩可真是形影不离,跟拿胶水黏在一起似的,天王老子来了都分不开他们俩的。

张极被调侃得耳垂发红,觉得张峻豪这人怎么这样讲话啊,把他跟张泽禹的关系说的怪别扭的,明明就是好兄弟而已。

他又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很别扭的,他跟张泽禹的关系应该不止于好兄弟,那他对张泽禹能是什么感情呢?他不敢想,又被脑子里面一瞬间下意识蹦出来的那些个情情爱爱的词语吓得不轻,摇了摇头还不见父亲回家便刷完牙先睡觉了。

那阵子张峻豪不跟他老汉儿吵架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两个人不吵架过后他们家都和谐多了,平乐巷子也不太听得见吵吵嚷嚷声,不过张泽禹他们家照常都是很多嬢嬢来搓麻将。

张峻豪那些日子成天脸上点挂着笑的,心情好的很,贝贝也是,乐呵呵的,还扬言要跟张泽禹后面学算命。

左航考的不错,张泽禹见了他就要跟他嘚瑟。

“我早就帮你算过了,你以后的路不会差。”说完还挑了挑眉毛。

张极笑出声:“你什么时候还学过算命啊?”

张峻豪哂笑了一声后又抢答:“他跟他爷爷学的,不过......”他后面半句话没有讲完,张极没有逼问下去,想想也知道后来出了什么事情,他抬手呼噜了两下张泽禹的脑袋。

“半仙儿,你帮我算算呗?”张极笑吟吟地冲张泽禹开口,他一瞬间居然慌了神,心脏也跳的快得不合常理。

张泽禹记忆当中的那个夏天大家好像都过的巴适得很,不过那年的下半年的回忆都是离奇的。

张极的父亲不知道从哪听说来的他跟张泽禹走的近的不同寻常,早就不限于朋友之间的关系了,可是那会儿张极和张泽禹什么事儿都没有,一传十十传百,吃进去个扁担,吐出来一个箩筐,最后到了他耳朵里面那些事情早就变了味儿了。

他喝了酒脑子也是混乱了,喝完玻璃杯里面的最后一点就往家里面跑。

他到家后咳嗽了一声,竟然咳出血来了,张极见到又慌了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父亲摆了两下手:“我没事。”

“这还没事?”张极的语气不再是往常那样的平淡与疏离,又指了指带着血的面纸,“之前就让你少抽点烟,少喝点酒。”

他爸还是笑了笑,摸了摸张极的脑袋:“我真的没事,我的儿子会关心人了。”

父子俩沉默好一阵子,话题被他的父亲绕回来了。

“你跟门口那家店的老板娘儿子关系挺好的啊。”张极立即心下了然,知道他在说张泽禹。

他没有一点避讳,倒是坦然:“嗯,我跟他关系不错,有什么事儿吗?”

他爸觉得这事儿过于害臊了,甚至还觉得有点让人耻于说出口了。

“没什么,你跟人保持点距离,两个男孩子成天厮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他想说张嘴说句恶心,但最终看着张极脸色变黑,也没说什么。

“爸,您觉得我跟他很恶心是吗?”张极继续问。

父亲见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张极脑子里面又想起来左航上大学走之前也提醒了他和张泽禹注意一点儿,还说什么“男娃儿不要搂搂抱抱”之类的话,但是他跟张泽禹似乎谁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好像才真的出事了。

“你跟他现在这样,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父亲继续说,吐出来字都带着酒精的味道。

张极眼睛通红,倒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来一句话:“您觉得我给你丢脸了是吗?”说完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

回答他的是沉默,他又了然地点了点头,之后便“砰”地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他跟张泽禹一起在清晨背诵老师布置的拗口的古文,一起上课讲小话被戒尺打,一起熬夜写过数学题,一起看过星星看过月亮......

他现在突然很想见见张泽禹。

他渴望一个他的拥抱,即使现在是冬天,即使那人的手比自己要凉上几分。

张极难得在大晚上跑出来,想来想去他跟父亲也不能够算吵架了被气出来的,至少跟张峻豪他们家是不一样的,他一个脏字都没有讲过,只能算是谈话时出现了分歧。

那夜也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重庆这里好像不太下雪,虽然上海也很少下雪,他跑出来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也没拿伞,看着前面的店亮着光想也没有想便冲了进去。

张泽禹坐在取暖器前问他:“你干嘛呢这天啷个冷大晚上还跑出来?”

张极拿起桌上的纸揩了揩脸,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又看见阿姨端着盆子出来。

“小极来了啊,你吃饭了吗?”

张极点了点头,说自己晚饭已经吃过了,但是回避了张泽禹的问题,径直走过去坐到张泽禹边上,两个人一同围着一个小取暖器。

“你倒是说事儿啊,你等着我给你算一卦呢?”张极转头看了张泽禹一眼,咳嗽了一声,又听见张泽禹小声说,“瞧我给你惯的。”

“我跟我爸吵架了。”张极说出这句话时听不出来他是带着什么情绪的,可能是愤怒,可能是委屈,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张泽禹不想算。

张泽禹张了张嘴唇,问他:“啊——那为什么啊?”

张极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似是不愿说太多的:“不知道。”

张泽禹见他不想说也没有接着问下去,轻声又说:“那你今晚还回家吗?”

张极又摇了摇头,顺带说了一句和方才同样的话:“不知道。”

张泽禹“嗨呀”了一声,又扯过他进了里屋去了他的房间。

里面没有开灯,空间变得比外面逼仄了些许,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彼此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冬夜之中变得更加清晰。

张极没有征兆的揽住了张泽禹,张泽禹被他抱了个满怀有点儿猝不及防,鼻尖磕在了张极羽绒服的拉链上传来硬生生的疼痛,他抬起了手拍了两下张极的后背示意他赶紧放开自己。

那人没动,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在哭。

张泽禹更不理解了,他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哭了出来了还要把他抱的紧紧的。

他见张极不撒手,也没辙了,又抬起手抚了抚他的后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的。

“小宝,我跟你最好了,是不是?”

张泽禹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见他说话依旧带着鼻音,耐下性子来哄面前的少见的哭包。

“是,我跟你最好了。”

张极抬起头,鲜少有这样脆弱到流眼泪的时刻,张泽禹摸到了墙上的灯又打开来。

“还哭啊?都高三了,一米八几的人了,羞不羞啊。”张泽禹说,又觉得不够似的,继续补充能打击他的话,“贝贝现在都不哭了,比以前勇敢多了。”

张极眼眶发红,张泽禹没有说话,他先开口诉说心意:“张泽禹,我可能喜欢你。”

张泽禹愣了一下,然后冲他笑了笑,也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觉得张极这人说话可真逗,喜欢自己之前还加了“可能”俩字。

张极抬眸看着他:“你不奇怪吗?”

“不奇怪啊。”张泽禹继续笑着,但是眼睛里面好像噙着泪,“我前两天给我自己算过了,我这周有桃花。”

张极沉默了一阵子,清了清嗓子,不过刚刚哭完声音还是有点儿哑哑的:“那你不觉得恶心吗?”

张泽禹又摇了摇头示意,张极说完这句话他心里便已经有数了,即使他今晚没算,凭着他对张极那点儿了解也大概知道吵架的原因在于何处了。

他稀里糊涂地学着张极也说了一句:“张极,我可能也喜欢你。”

张极又被他气笑了,拿张泽禹房间当做自己家,坐在床上后依旧笑着,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东西。

张泽禹感觉是自己被嘲笑了,抬脚踹了他一下:“你他妈又笑什么呢?”

张极没吱声,又抬起头看张泽禹:“咱们这样算不算早恋啊。”

张泽禹又踢他一脚,不屑地冲他“嘁”了一声:“爱谈不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废话啷个多。”

张极一夜没回家,第二天早上跟张泽禹一起上学,刚刚确认关系,又青涩又别扭,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牵手,可是也没人告诉他们两个人男孩子该不该在一起,该不该谈恋爱。

不过一些小动作倒是比以前亲密得太多了,张峻豪回家路上就发现这俩人不对劲。

张泽禹倒也对他坦然:“对啊,是谈恋爱了。”

他说完后对上了张峻豪一瞬间惊慌的眼神,心里多少还是占了点失落的成分,他又转头心想,还好今晚贝贝不在,不然依着他俩这样,贝贝早跑自己妈妈那儿去告状了。

张峻豪又摇了摇头,表示不太能理解他俩。

“张泽禹,我又想了想,我还是想去搞乐队,我喜欢打架子鼓。”张峻豪说。

张泽禹没发表任何意见,没说支持他也没劝他,只是问他:“你爸同意了?”

张峻豪不吱声,听见张极叹了一口气,他又反问回去:“你爸同意了?”

张极被他这话哽住,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张泽禹,那人反应过来后把左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抓住了他的右手。

张泽禹觉得张峻豪这话问得有意思:“你觉得他爸能同意?”

牵着的另一只手用了点力气,张极“嘶”得一声叫出来了。

“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他以前不喝酒的,也不怎么抽烟,到这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张极缓缓地说,他很少提起有关以前的故事,张泽禹一下便不吱声了,只静静地听他讲,“我小时候在上海,每晚睡觉之前他都是要亲我和我妈一口的。”

这句话反应出来的信息有点让人吃惊,张峻豪听了怎么也没法子把张极口中的那个好男人形象和现在这个抽烟喝酒一样没落下的人挂上钩,也想不通原本家庭氛围这么好的最后居然落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张泽禹又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给予安慰。

“以后每天晚上我给你一个亲亲,好不好?”

张极后来晚上还是回家了,晚上快要睡着之前房门倏的从外面被推开,“嘎吱”一声,那人走进来他又问道一股酒味儿,熏得他浑身难受,但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扶过那人,借着窗外模糊的月光,父子俩并排坐在了床边,一阵缄默,谁也不愿先开口当罪人。

“爸......”张极许久没有讲话,嗓子还发哑。

那人忽然就开口了,没有预兆的,声音也盖过了张极:“我......我想通了,我的儿子不是什么死断袖,只是他喜欢的人恰好也是一个男孩子,是这样吧?”

张极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比较好,眼泪又莫名其妙流了下来。

他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总是流眼泪,眼睛太不听使唤了,他胡乱地摸了两下脸,又抬起头小声地咕哝了一句:“爸爸。”

“你以后少出去喝酒了。”

“嗯,以后不喝了。”他爸点了点头。

张极又愣住,这是他们俩来到重庆后为数不多的谈话,他接着别扭地说:“你......明天去医院查一查。”

“我今天去查过了,没事。”他的父亲拍了拍他的背,看了看他的脸冒出来的胡茬,又感叹道,“我们豆几真的成大人了。”

他走后把房门关上,摸到裤子口袋里面的检测报告,他没办法坦然地开口告诉张极,他的儿子要考试,要上大学,他治不治病现在看来已经是无所谓了。

他想到这里阖了阖眼,又想起那上面斗大的几个“肺癌晚期”的字,太过于刺眼了,思量了几秒钟便把那张纸撕碎丢掉了。

快要过年的时候张峻豪又跟家里闹翻了,没人拦得住他,他爸被他气得不行,索性没管他,跟贝贝说你哥这人爱上哪去上哪去,想了想还说:“你以后别跟他一样,闹心。”

张泽禹有理有据地怀疑张峻豪的倔脾气就是随了他爹,两个人都不肯先一步服软,都属于嘴硬心软。

早半天上学过后张峻豪他爸还来找他妈妈问了,张峻豪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儿。

张泽禹告诉张峻豪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人仍旧是不为所动的。

张峻豪又问他:“我们乐队年前有场演出,你跟张极来不来啊。”

张泽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跟张极去干什么?”

张峻豪点了点头:“就Beyond的那首真的爱你,你不是跟张极经常听吗,我看你们家还有CD呢,前一阵子还放了。”

张泽禹没吱声,他想说那CD是他爸年轻的时候买的,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拿出来听也是他爸他妈的事情,但是他看张峻豪那副模样又没忍心拒绝。

放寒假第一天张泽禹就拖着张极来张峻豪他们乐队那儿了,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废旧工厂,这附近白天晚上也没什么没人他们才找到这里来的。

张极还没怎么睡醒,清早的北风还是冰冰凉凉的,他头下意识往衣服里头缩了一点,睡眼惺忪地开口道:“什么时候结束啊,我爸今天中午要烧糖醋小排,我回家路上得给他带点排骨。”

张泽禹敲了敲他的脑袋:“这还没开始呢你就想着结束,能不能有点奉献精神。”

张峻豪跟着他后面附和一句,又指着苏新皓介绍说,这是他们乐队的键盘手,可厉害了。

一行人真正出来演出那天边上围了好些人,刚放寒假不久,又临近过年,街上热闹得很,看着也喜庆,边上围着一堆人凑着热闹。

架子鼓的声音传入耳中,张泽禹和往常练习时唱出来第一句词。

张极唱到这里时扭过头看了张泽禹一眼,身边的人反应迅速,立即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露出来一个笑,接着往下唱:

歌曲唱到了一半,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响声,电子乐器和麦克风的插头被人拔了下来,张泽禹转头看了一眼心里道了一句不妙,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张峻豪。

张峻豪没什么表情,一副臭脸估计是要甩给他爸看,坐在椅子上被他爸拖着回家时脸上还写着“我绝对不会认错”。

张泽禹转过头来时看到了自己妈妈就站在面前。

“妈?你怎么也来了?”他问。

“你好意思说。”她说着看了张极一眼,“小极,你是哥哥了,你也不知道拦着他们俩,怎么倒跟着他们后面胡闹。”

张极这时候才放下手里的麦克风,只觉得荒唐,想了想又觉得张峻豪这些天的心思全都落了空,他欲要张口反驳些什么话,抬头却看见张泽禹已经被他妈拉着回家了。

他摇了摇头,这时候才有了一种无力感。

他下午又跑去张泽禹家里了,张泽禹被锁在家里面,家里人没让他出来,只管一日三餐。

张泽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发呆,寒假作业还未动,不过他今天不想写作业,他看着外面天黑了,又想到了今天晚上还没有给张极一个亲亲。

哎呀,怎么又想到张极了。

他房间的窗户从外面被人锁住了,这会外面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估计是有人来了,他下意识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见张极哆嗦着站在黑暗中,手还不停地搓着,然后打开了他房间的窗户。

“你翻的出来不?”张极看张泽禹发愣,问了他一句。

他又向手心哈了一口气,不禁感叹道这大晚上的真的是太冷了。

张泽禹看见他那样还是笑出声了,又看了看窗户外边黑乎乎一片,张极也站在外面,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脚就已经踩上了书桌,然后侧了侧身子打算往外蹦。

“你往边上让一下。”张泽禹这么对张极说。

张极笑着点了点头,往边上挪了一小步,但是张泽禹往外面跳时他还是下意识往前伸手搂住他。

“这样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啊。”张极抬头看了一眼月光,又看了一眼他们俩紧握着的手。

张泽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脑子里面又想起来回去的时候要怎么跟自己爸妈解释,张极就把他从胡思乱想当中拉回来了。

“张泽禹,你今天晚上没有亲我。”

张极说这句话时离他离得近,吐出来的热气洒在他的脸上,张泽禹纵使反应再慢也该知道不对劲了。

他叹了一口气,昂起脑袋亲了亲张极的侧脸。

张泽禹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又是怎么知道他和张极耍朋友了这件事情的,他转头看了一脸蒙圈的张峻豪,很明显张峻豪是不会出卖他的,他也相信张峻豪不会出卖他。

他又看了看贝贝,小姑娘正拉着他哥哥的手捂住嘴偷笑着,他心里大概是有谱了,估计是昨天晚上他和张极亲热时没注意周边,被这小姑娘看到了今天早上还顺便告了状。

“小宝哥哥好笨哦。”她说。

他妈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张极这会儿没在,她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好听的,也没有一句张泽禹想听的。

“你昨天晚上跑出去就是找张极?”

张泽禹很少看到自己妈妈表情这般严肃的时候,但是这是事实,他也没有否认,大大方方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点了点头。

他妈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后来还是他爸过来拉住的,他又被罚在房间里面跪了一天。

张极他爸在吃早饭的时候跟他说:“你今天别去张泽禹了。”

他没吱声,也没有去找张泽禹,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走向,他觉得这时候去找张泽禹那简直就是赶趟着给人家家里找不愉快,叫人看着他心里难受。

张泽禹那天一个人又想了好多东西啊,想流眼泪但是流不出来,但是这跟张极应该没什么关系,他觉得张极在他就更不会哭了。

可他在某个瞬间还是很想被张极紧紧地抱住,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地想起来昨天晚上从窗户跳下去时被他接住,又想起来不久之前张极吵完架过后来找他闷在他怀里哭。

他现在连自己内心都是矛盾的,他想要看见张极,又害怕看见张极。

他第二天去找的张极,走路一瘸一拐的,膝盖处疼得要他的命,他被张极扶着走。

“你怎么了?”张极问他。

张极不知道他在房间里面跪了一天,他也不想让他知道,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憋回来眼眶里的眼泪,眼尾发红:“没事儿,今天早上磕到桌角了。”

张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纵使怀疑,也选择相信。

“你要带我去你家?”张极又问。

张泽禹点了点头:“我妈让我喊你去谈谈。”

张极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又变得不太好看,张泽禹注意到后又安慰他:“我妈挺喜欢你的,应该没什么事。”

张极看着张泽禹的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手紧紧地攥着羽绒服的下摆,比第一次来到平乐巷还要不知所措,他看着面前的面色红润的妇女,又恍然间想起自己的妈妈。

张泽禹的妈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坐下来。

张泽禹没什么感觉,坐了下来后发现张极仍旧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事情。

他一直看不太透张极内心的想法,他总是把自己藏得太深了,像是要在这个冬天已经冬眠的小动物,碰了也不醒的;张极也是,有时候问他也不会说出实话来,就和你笑笑,然后那些不对劲在三两声笑意过后全部都灰飞烟灭了。

他叹了一口气,抬起脚踹了张极的小腿,那人趔趄了一下,然后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依旧不然抬头看面前的人。

“挺好的。”张泽禹妈妈喃喃自语地说。

张泽禹瞪大眼睛抬头看了自己的妈妈一眼,一些惊讶埋在肚子里面,他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话才能打击不到他们俩。

他们家店外面围了几个人,熙熙攘攘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张泽禹听不清,只觉得耳朵里面嗡嗡作响。

凑热闹的人是不惧严寒的,外面飘了一点雨夹雪,那些人也只是手里拿着热水袋,没有要散场的意思。

对面的人又开口淡淡地说:“现在知道总比一直蒙在鼓里的好,想着以后给你介绍介绍哪家的姑娘,还好没耽误了人家。”

张泽禹听不了她说这种话。

张泽禹想让她停下来,可他妈妈没理他,接着往底下缓缓地说。

“小宝,你要知道,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所谓了,你跟小极不一样。”她说着扬了扬头,示意看看店门外凑热闹的人,“你们俩今天要是拉着手出去少不了别人家的闲话,你们要解释,可是这要怎么解释啊,这都是事实啊,咱们逃不掉的。”她说完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颤抖着,也不知道是今天天气真的很冷还是快要哭了,张泽禹眼睛通红,抓住了他妈妈的手。

他的父亲从后面拍了两下母亲的肩膀:“行了,孩子还小,别说了。”

他的妈妈转过头,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我就要说,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张泽禹递了一张纸给妈妈,他平时没见过自己妈妈这么崩溃的模样,然后又趁着没人注意到他,自己抬起手揩了揩眼泪。

张极的拳头攥得紧,张泽禹轻握着他的手腕,两个人都静静地等着接下来的话。

“你们想要一条路走到黑我跟你爸不拦着你们,你们今天出去肯定要被议论,肯定要成为别人家茶余饭后闲扯的话,那时候你们怎么办,我们被街坊邻里闲聊,我一张老脸,无所谓,你们呢,你们才多大。”

说到这里,母亲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偏过头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泣不成声,闷在他父亲的怀里了,他的父亲这会站在桌子旁边,摸了摸口袋的烟,又放下。

他本是不想开口的,又不想让孩子们失望,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说能接受你们都是假话,你们以后的路还长,有些话我们做家长的不能替你们挡一辈子。”

他说完还是摸出来了口袋的烟:“我出去抽根烟。”

张泽禹这时候才敢愣愣地抬起头,又看了妈妈一眼:“妈,再哭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他的妈妈这时候又抬起头,没了哭声:“高考完,你们就走吧,不用管我们,以后也别来平乐巷遭这世俗的罪了。”

她看了张极一眼:“小宝跟你最好,你们俩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就这样吧,马上要过年了,不能这样闹不愉快。”她说完用袖子管摸了摸眼泪,又往厨房走,“还想不想吃抄手?”

年三十的晚上他们几个聚在了一起,左航放假也回来了,四个人并排坐着气氛怪压抑的,往常话最多的张泽禹今年也没吱声。

左航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有什么事儿那么过不去的,辞旧迎新,大过年的哭丧着脸,成什么样子。”

“我过完年就去征兵了。”张峻豪率先开口。

左航了然地点了点头,难得跟张峻豪抱了一下,看了张泽禹一眼:“你俩呢,说开了都?”

张泽禹点点头,又看了张峻豪一眼,岔回刚刚的话题问他:“去几年啊?”

张峻豪哂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又想起什么来了:“万一我能在里面呆很长时间呢,我在里面表现出色,军衔升了又升,呆他个十年八年的,省的回来跟我爹天天呛。”

张泽禹笑弯了眼睛,看着天上放了鞭炮,声音大了一点对张峻豪说:“我现在可以帮你算一卦。”

张峻豪摆了摆手:“欸,不用了,你的好意哥们儿心领了。”

左航又看了张极一眼:“那你俩以后什么打算?”

张极回过神,看着天空转眼即逝的烟花眼神失了真:“考到上海去,跟张泽禹一起。”

张泽禹眼睛又发红,他觉得他阵子实在是太爱哭了,一点鸡毛蒜皮小事就要淌眼泪下来,都没有贝贝勇敢了。他想起来他俩刚认识的时候说的那句“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上海”快要成了真,他摇了摇头,拉过张极的手,轻轻地唱了两三句词。

“我们曾经一样地流浪,一样幻想美好时光,一样地......”

他还没有唱完就被张峻豪笑着打断:“干嘛搞这么煽情。”

张极笑着说了一句:“等春天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张泽禹也这么想,等春天来了,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张极想,他们的高三生活分为年前和年后两部分,年后一系列的事情快要压垮了他们俩。

张极放学回家得知了去世的父亲后反应平淡,那时候已经快要到夏天了,他穿着短袖衣裳,额前有涔涔的汗。

其实他知道,他撞见过父亲咳出血不止那一次,那天晚上也听见了纸张被撕碎的声音,但是他总是给自己留着一丝幻想。

后来的那天晚上他只能无力地抱着张泽禹,然后小声念叨着。

“张泽禹,我好像现在只有你了。”

“张极,从申城到山城,一千七百多公里,能找到一个爱你的我,我就是来爱你的。”

“那我带你走,从雾都,去魔都。”

2018年的冬天,是他们来上海的第十年,张峻豪去当兵的第十年。

张泽禹现在想想也觉得他当时确实不好应该给张峻豪算一卦的,张峻豪去那军衔晋升,呆了十年,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在家里跟他爹都呆不下去的混小子能在部队里面混的好。

张峻豪这些日子也要退伍了,之前说退伍以后过些日子就来找他们,找完他们再回平乐巷,看看爸爸妈妈,看看贝贝,过个好年。

张泽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张极发给他的,是一则mp3文件。

他摸出大衣口袋里面的耳机,然后带上,听见了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一首英文歌,温温柔柔的调子,在冬天听得人舒服,他喝了一口捧在手里暖手的热可可,又想起来他之前听张极哼唱过这首歌好些次数了。

——一起走过狂风暴雨。

他听到这句歌词眼眶发酸,然后手机又响起来,他点了接通键。

“杂志社下班了?”从声音里面都能听出来那人这会脸上一定是带着笑意的。

张泽禹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他:“你什么时候还去录了歌啊?”

张极笑出声,还没有开口手机就被身边的张峻豪抢过去了:“当然是找我啊,我们当年乐队里面一人,就那个苏新皓,人家现在是音乐总监,这么点小事儿......”

张泽禹也笑了,打心底里觉得张峻豪其实也没什么变化,骨子里还是喜欢音乐的,就是不知道还乐不乐意打架子鼓了。

“那你呢,还会跟去打架子鼓吗?”张泽禹问他。

张峻豪没吱声,回应张泽禹的是一阵沉默。他心想他现在想去打架子鼓也没法打了,也打不起来了。

他又想,年少轻狂的那点梦想既然没实现,那就留在回忆当中好了。

反正无论什么时候提起都觉得那会儿的自己简直是太幼稚了,为了那么点儿破事天天吵的家里跟第三次世界大战似的。

“我现在还打个锤子。”张峻豪喝了一口橙汁,整个人都蔫了。

“张峻豪,你少来,橙汁又喝不醉的。”张极瞥了他一眼说。

张峻豪“嘁”了一声,又冲着电话里面喊:“张泽禹,你来不来啊,我们在南京路步行街,一会儿张极要带我们去外滩逛逛,左航说他今天一会儿也要来。”

张泽禹轻轻地应了一声,又笑着说:“你让张极发个定位给我,我现在去。”

“不用了,你就在杂志社楼底下别动,我去接你。”张极又接过手机岔过话题接着问他,“歌喜欢吗?元旦礼物,虽然有点儿迟了。”

张泽禹愣住,他撑着伞,踩着脚下的松软,鼻尖被北风吹得发红,脸也被刮得生疼,影响当中在上海这么多年了也鲜少会有这般冷还下着雪的日子。

他觉得熟悉,恍然间想起来那约莫是十年前新春的那场大雪,那是他和张极来上海的第一年,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没在平乐巷过年。

他给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跟他们说他们在学校里面很好,张极对他也很好,一切都好。

打完电话后,他们在雪地里交换了一个带着暖意的吻,炽热的呼吸扫在了脸颊上,双手却冻的发红又发紫。

他又想起来尔后的仲夏时节电视机里面传出奥运会女子双人跳水三米板夺冠的声音,他和张极两个人依偎在弄堂里,还吃着楼下那位阿婆给的老冰棍。

张极的吻烙在了他的侧脸,冰棍甜丝丝的,他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他脸红心跳的。

“小宝,我跟你最好了,我们要好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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