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宫里八星归打一肖

“自古圣贤相传,只是理会一个心,心只是一个性,性只是有个仁义礼智能……”

朱彦奎口中默默琢磨朱圣人的《四书章句集注》,忽听得谯楼上鼓打三更,夜已至子时了。

管家前来催促:“王长子该歇息了,莫要熬夜伤了身子。”

朱彦奎头也未抬,语调淡淡道::“快了快了,你先下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人服侍。”

管家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忽听传来一句:“嘉兴府衙一群酒囊饭袋,道是真以为能捉得住我狄某吗?”其声如春莺轻啼,听在耳边顿觉悦耳至极。

朱彦奎一惊,此声正来自己所在的书房上头。

那人又开口道:“昨日为愚人所累,所取皆还。今日我‘摘星香’二入你郡王府,你府中汉白玉马我是志在必得!免得江湖上要有小人传闲话,道我‘摘星香’只取得些软弱富户,取不得你这区区郡王府!”言语之间,好生狂妄。

朱彦奎暗笑:此人好蠢,哪有偷盗还大声嚷叫的?更点名道姓要我家中汉白玉马,我郡王府护卫数百,早将此物保存周全,你半点也摸不着啊!此人也是迂腐好笑,盗字不愿说,硬要言取,刚才那话不伦不类,不成言辞,不成言辞啊!

当下摇摇头,不再理会,兀自去看那《四书章句集注》去了!

顷刻之间,郡王府内已是脚步连绵,听那声响大半涌去府中正院,小半散在王府各处。又听到顶上又是刀剑交鸣,又是呼喝叫骂,心想今日这书想来是看不成了。

此念方落,就看见书房外一团物事如弹坠地,朱彦奎定睛再看,那是王府好手“迅电刀”越遥。

正待询问,又坠下一人,也是王府好手,唤作“三寸银芒”韦户。

又听到一阵密如连珠的铁器碰撞声,自屋顶而下,越来越响,片刻已落在院内的地面之上。

三十来个护卫立时赶来,拦在朱彦奎面前。

朱彦奎向适才那团铁器交鸣声望去,只见王府副护卫长“千丈落松”韩山持着铁棍,连同四个持刀王府高手围住一名身形瘦弱的持剑黑衣女子。

这黑衣女子定然就是那“摘星香”了,此人近日名头极响,坊间传言是一个粗腰厚背的凶煞大汉,看来却是空穴来风,怎是个娇柔女子。朱彦奎心思急转,旋即知晓:往日偷盗其人悄无声息,只知家中被盗,哪里看得见人,即使偶有得见,也为其所伤,被伤之人为掩饰败在女子之手,自然将其描绘成虎背熊腰之态。久而久之,让令人误解。

狄青娇滴滴笑了一声,说道:“几个大男人夜半如此围住我一个弱女子,这是意欲何为啊?小女好生惧怕,好生惧怕!”

韩山心头怒起,此人昨日来过一次,盗罢,王府中有七人察觉,齐身追去,哪知在其手底皆不过一招,就伤她手中。七人之中有四人是韩山徒弟,韩山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哪知今日还敢再来,适才又踹落院中好友,越遥、韦户。此番又是这一般装模作样,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心中暗道绝不可放走此人!

韩山铁棍在手,向狄青面纱抖来,此棍去时是一棍,至狄青面前早化成四棍,分别点在狄青左上关、右上关、左颊车、又颊车四穴。这韩山早年乃少林俗家弟子,少林功夫之中以少林夜叉棍使得最为熟稔,这一招“狂蟒摇身”乃是其得意之作,此刻使出倒无伤人之意,只是要揭破狄青面纱,瞧瞧此女是何面目。

狄青手中剑起,月光斜照在剑身之上,黑夜之中竟泛出点点绿光。

韩山只觉得手中铁棍上多了一股力道,将这一招“狂蟒摇身”给打偏了方向,瞬时之间,棍影四晃,只听得“啊”、“啊”、“啊”、“啊”四声痛叫接连传来,韩山定睛再看,与其一同围攻的四人竟人人鼻中蹿血!不消说,是那狄青借力打力所致,怎得手法如此之快!韩山暗惊。

那狄青笑得更欢:“你这夜叉棍好生厉害,未曾伤敌,自己人倒各个伤了!”

韩山顿时面红耳赤:“小丫头片子,我饶不了你!”当下提棍一跃,斜劈狄青脖颈。

狄青当即剑交左手,左手反向提剑,剑柄于下,剑尖向上,微微一格,已挡住这一劈。

“阁下是苏州鹰扬门下什么人?”韩山见这手漂亮至极的“苏秦背剑”,好歹断出此人来历。

“哦?苏州鹰扬门吗?那你再看!”狄青手中剑不停旋转,瞬即化作一个碧圈,向韩山丢来。四名使刀护卫急忙赶来,持刀抵在韩山身前,那道碧圈既有冲击之力,复有翻滚之力,四名护卫手中刀与其一触,只觉得一股浑然大力涌来,为护韩山只得奋力支持。那碧圈遭此一阻,外围激起不少火星子,煞是好看。四名护卫却只坚持片刻,便已握不住手中刀,纷纷狼狈撒手,四柄钢刀落在地上,四人却已无力去拾。

哪知还未完,碧圈搅下四人兵刃,却去势不减,仍呼呼带着风声,向韩山袭来。其速之快,令人咋舌。韩山仓皇横棍待架。忽地一阵香风袭来,狄青来势如风,右脚脚尖倒挂,那一道碧圈变回铁剑倒飞而回,正正落在狄青腰间剑鞘之内!

狄青之脸颊接近韩山之脸三寸处,淡淡开口:“这两剑又是何来历?我师出何门?”

韩山登时冷汗直流,不自禁铁棍从手中滑落:“前一招当是燕州‘八臂哪吒’段非的‘乾坤风火圈’,却不知这招还有这般使法……那一脚应是关中‘铁腿断魂’侯镇的‘倒挂金钩’,不过此招是伤人招式,却还想不到能够收剑……”

狄青知此人斗志尽失,不再理会。平地一蹬地上青砖,使了个“燕子三抄水“,奔向主厅。

就在这时,”迅电刀“越遥飞身向狄青拦去,这一招刀影重重,快得肉眼分辨不出实体虚影各在何处,又夹着隐隐的霹雳之声,唤作”巫山幻雾“,越遥这一身本事可说都融在这一刀里。狄青尚未还手,那”三寸银芒“韦户一抖手,也射出了十六根根银针,俏无声息向狄青身上四处死穴射来。

狄青脚下身法未止,不避不闪向越遥那一招”巫山幻雾“直冲而来。

越遥嘴角一歪:”找死……”死字尚未发全,只觉得持刀的那手手腕处被扣住,让人一转一扭间给卸了兵刃,不由自主地被甩在狄青身后。

只听得“叮叮叮钉”四声脆响,韦户的四根银针和越遥的刀已落在地上。

韦户心中暗喜,这贼娘儿们太过小看我了,我这银针分作四波,有快有慢,才挡下这一波就……

韦户正窃喜间,忽见到越遥身躯如山朝自己飞了过来。只听得‘’波波波……‘连绵几阵暗器入肉之声,越遥正落在自己面前三寸之处,那十二支银针,赫然一根不落钉在其身上,越遥早已晕厥过去了。

“你针上有毒,若还要同伴性命,要快些了。”狄青淡淡甩下一句。

“柳如易在此,’摘星香‘可速退去,我不为难女流!”迎客厅前,有一面容冷峻,持着玉箫衣袂飘飘的男子定立。

“你拦不住我!”狄青笑了,语调之中居然带着几分顽皮。

柳如易:“你是第一个有勇气说此话的人!”

狄青眼珠一转:“不如你我打个赌,输了就叫对方姑奶奶,你看可好!”

柳如易心下恼火:我若输了,便要自降一辈叫你姑奶奶;我若胜了,令你叫我姑奶奶,岂不是要我自易性别!我如何都占不到好处,却跟你打了劳什子赌!这丫头牙尖嘴利,我不与他言语!

柳如易叫道:“你如不走,进招便是,莫要啰里啰嗦!”

狄青应道:“那好,我这一招’玉女投梭‘要刺你心口!”

柳如易大怒:“我要你透招!”嘴上虽是如此说,心中却早想好,以玉箫中空萧管化作剑鞘,待其剑来,以萧管相应,立时卸了她的剑。

只见狄青剑尖碧芒顿现,一化成三,分指柳如易胸口小腹和小腿。

此时,柳如易心中早拟的招式全然无用,仓促之间,左手玉箫一格,人已跃至右侧,这才避开。这哪里是什么“玉女投梭”了,这是六盘水的剑术名宿何桓的“三幻剑”!当下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这贼丫头的任何话语。

“第二招我出昆仑派的’金针渡劫‘。”狄青声调高亮。

柳如易只想当作未闻,却哪里能够,心中琢磨,“金针渡劫”是远身攻招,以其狡诈个性必然变作近身招式,我只需下一招比她攻距要远即可。心中越想越是,当下将手中玉箫化作判官笔,朝其胸口中脘穴打去。

哪知狄青长剑与身化作一线,向柳如易直投而来。赫然就是那“金针渡劫”!柳如易收手不及,胸口已被刺中,柳如易应变奇快,连忙将身子微偏这才避过。所幸狄青无意杀他,故这一剑只是划伤皮肉,并无大碍。

狄青虚虚实实,柳如易十成功夫却连半成也没用上,当下又是懊恼又是自责。

狄青在这当儿,却早已冲如厅内。

厅内站着不下一百五十个护卫,各个神色慌张地望着狄青,不敢上前。

狄青飞身而起,身法如幻,闪转腾挪之间已是四处身影遍布,众护卫并非武林人士,哪里看得清这轻身功夫,眼花缭乱之间再看,身旁哪还有狄青身影!

忽地一个护卫大喊:“她在那!”众人循声望去,狄青早坐在那正厅金佛边上的一个偌大箧子上。

“哪位大哥能告诉我,汉白玉马在何处?”狄青托着肘,半弯着腰向众护卫问道,那语调甜甜软软,甚是好听。

大半护卫立时心猿意马:这狄青定是为国色天香的美人!余下之人却哪里会答她。

正寂静之际,柳如易已同朱彦奎踏进厅来。

朱彦奎淡淡开口道:“亏你号称名盗,此等障眼法也瞧不出么?此刻我郡王府护卫重重叠叠守卫在此,正是要你误以为汉白玉马在此,诱你空手一趟,你还不明白吗!汉白玉马早已移至秘密所在!我笑你武功虽高,却无头脑,明日我就散布坊间,说你’摘星香‘言过其实,只盗得商户,却万万盗不成我嘉兴郡王府!现在我朱彦奎也不抓你了,如此蠢笨之贼抓来也是无益,你且走吧,我明日就要看你声名败裂的摸样!”说罢令众侍卫让出一条道,随即放声大笑。

其实狄青来时,朱彦奎正在看书,哪里知道府中如何安置汉白玉马了,想来就真有转换藏处之意,时间也万万来不及。想起狄青适才种种,料定此人对自己本事极为自傲,看重名声,却并不如何聪慧。再加上其人确实武功高绝,属下之人也确实逮不住他,不如出言诈之,要其丧丧空手而归,速速了解此间之事也就罢了。

狄青确实不聪明也看重自己名声,按照以往,朱彦奎此计本可诈住她,奈何狄青适才一圈游走,早知道汉白玉马在哪?只是其生姓好戏谑,才来逗逗这些护卫。此刻听到朱彦奎如此说,心中不禁暗暗发笑,面上却装作懊丧,说道:“这一夜白折腾了,气煞我也!汉白玉马是决计找不到了,但我从来不走空,就随便带一样物事走吧。”说罢叹一口气,随手把屁股下的箧子抱起,就要离开。

柳如易面色大变,大喝道:“郡王府岂容你这般来去自如!”当下竟竖起玉箫,按孔对位悠悠吹起。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四宝是指什么生肖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