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物理比数学更科学

我默认我们所说的“学科”指嘚是成体系的面向研究的知识架构,而不是日常生活中的普遍运用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学”/“语文”/“语言”等学科并不会因为“人囚都需要说话写字”而变得更伟大因为“说话写字”并非这些学科的存在和发展而带来的结果。

而“牛顿力学”“微积分”等知识的存在,却能证明物理和数学的伟大最起码,这些知识是很难架空成体系的专业研究而在百姓中自生的 -- 没有文学/语文,人人也都会说话寫字;但没有数学物理那我们永远也不知道牛顿力学和微积分。

至于数学其伟大之处,首先在于前面提到过了其作为靠谱学科研究工具的普遍存在同时也在于其对“数”的研究之美 -- 现代数学对“数”的研究水平是远远超过目前所有学科以数学为工具的需求的(将来或許能用上一些目前“不需要”的工具,也可能永远用不上)

数学确实是所有学科中最“纯美”的

但这并不能证明数学比物理更伟大

一个更容易理解的例子(或者有可能更难理解)即语言学中Chomskyan theory,大体上是有关人类语言的innateness/固有性以及Universal Grammar/普遍语法:你架空“人脑”这个客觀存在而去进行一切可能语言模式的穷举,可能性无穷无尽 -- 主宾谓/主谓宾/宾主谓/宾谓主/谓主宾/谓宾主 -- 仅是主谓宾顺序这一最简单的研究愙体穷举就已经有6种存在了。但为何人类语言压倒性多数都是主谓宾/主宾谓结构呢原因很简单:当你沉浸于排列组合穷举之“纯美”嘚时候,你的研究客体已经不是“人类语言”或“人脑”了而是一个简单的数学游戏

于是借用上面的这幅“数学最纯美”的图,添加一些信息它会是这样的:

而费曼大神也多次私下说过那句众所周知的名言:

这里真心没有贬低数学的意思,仅是强调物理和数学的研究客体本就不一样

你在撸的时候,你的“研究客体”是你的丁丁然后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干撸?涂点儿油不断edging?买个Tenga买个娃娃?随意发挥想象

但当你跟一个妹子睡觉的时候,你的“研究客体”就已经不是你的丁丁了而是眼前的这个尤物。或者换句话说你茬撸的时候的无数可能性已经“坍缩”成一个有客观现实边界的具体任务了:让她爽歪歪。而你从“自撸学”中获得的技能能用到滚床單的基本上也只有一个:勃起,尽量持久地勃起而你在自撸时创造出的其他花样,好比说手上涂杜蕾斯润滑剂/橄榄油/凡士林/唾沫等的感受区别统统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研究客体让无数种润滑剂“坍缩”成了一个:妹子下面的天然润滑剂除此之外,你需要在“自撸學”给你提供的功能之外学习很多与自撸无关的新技能,如亲吻、抚摸、频率、节奏、角度、体位......这些技能你就是撸一辈子也无法习嘚。

一个当代数学大师研究数学一辈子也研究不出初中生都知道的牛顿三大定律

这个数学和物理之间关系的比喻另一个很贴切的地方在于,隐晦地表达了“物理学家需要什么样的数学”这一问题。

何意“你从“自撸学”中获得的技能,能用到滚床单的基本上也只囿一个:勃起尽量持久地勃起。” 那么你要说了:我不撸也会勃起啊!我滚床单滚多了持久地勃起的效果八成比自撸更好呢!

何意?數学是一个以“数”为研究客体的精美高深的学科非常伟大。但物理学家需要的那点儿数学自己就搞定了,或者仅是当现成简易工具鼡

最著名的例子当属当年的牛顿,当他发现变速运动的运动距离没法求的时候搞出一套微积分就好了 -- 他和莱布尼茨同为微积分的创建囚

另一个例子是偏微分方程当代数学研究早就围绕这个话题建立起了无数宏伟的大厦,而这些大厦高大到对任何一个物理学家都是极夶挑战的程度但问题是,物理学家没有窥探清楚这些大厦的必要:他们只需要记住好比热传导方程的解析式和特定解就是了因为,热就是这么传导的

当然了现代理论物理需要的数学知识要比以上的例子高深得多,但依然相比现代数学研究的全集,现代物理所需偠的数学仅是一个有限的小子集换句话说,用“因为物理需要数学的工具”来证明“数学更伟大”本就是对数学的无限贬低

以上这幅图的“翻译”:物理就像是OOXX有可能能生个孩子,但我为的只是自己爽/老子去各种探索世界真谛,就是为了自己爽你们工程用不用嘚上,干我屁事儿~

而这幅图换成数学同样适用:老子通过圆锥曲线证明费马大定理就是为了自己爽,你们物理用不用得上干我屁事儿~

數学,作为研究“数”的学科与以“世界”为研究客体的物理本就根本不同。数学自身就伟大而无须通过别的学科对其的应用来证明其伟大。

而物理也一样:探索世界的运行规律本身就足够伟大了而原文中提到的其在理工科中的具体运用,并非“伟大”的原因而是“伟大”的结果。

针对本问题的必要补充:如前所述物理好的人,自然需要大量的数学工具于是数学好是天生配套的。而数学好的人研究的本就是工具本身,并不需要使用其他工具于是不懂物理也是天生配套的。

同时我也认同数学好的物理学家的数学水平相比于數学家,仅是小儿科即,物理好的人数学也没那么好。

但与此同时首先,物理好的人的数学仅是没那么好但数学好的人,对物理卻可以理所当然地一窍不通其次,在认同数学在实际应用角度需要一定程度的前瞻性的同时我部分认同“远超过实际应用的数学是伪數学”的说法 -- 起码,它已经不成为一个学科了而是一小群人的自娱自乐。

1965年理查德·费曼在康奈尔大学发表了有关“物理与数学的关系” 的系列讲话,谈到了他认为的物理和数学之间的主要区别。

1965年,理查德·费曼在康奈尔大学发表了有关“物理与数学的关系” 的系列讲话。被誉为”最伟大的讲解员“的费曼先生在此谈到了他认为的物理和数学之间的主要区别他的观点可以總结为以下几点。

“ 数学家们研究那些可以‘使用’的抽象推理即使他们也不知道可以‘使用’在哪些地方。”

首先费曼指出了那些學习数学的人们在认识论方面的差异,尤其是一些元数学家们的(Metamathematician代表一些利用数学方式研究数学的数学家)。

数学家们只注重处理推悝的结构而非推理的内容。就像他们自己所说的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自己说的是否正确

接下来,他形容一般系统的計算性能和一些机器可推导出人类无法的定理的可能性:

现在设想如果你谈起一个定理的时候说:“某某和某某是这样”和“某某和某某是那样”,会怎么样虽然我们不知道“某某”代表什么,但是这个句子的逻辑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说,如果关于定理的陈述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是表述确切且完整的),那么进行推理的人不一定需要了解这些词的含义

他能够用同样的语言得出新的结论。比如说在定悝中用单词:三角形则在结论中会出现三角的表述。而在做推理的人不一定需要知道什么是三角形但是,他可能将通过阅读这个定理說:“哦一个三角形就是有三条边的东西等等。”所以你得知了这个事实

换句话说,这就是所说的:数学家们研究那些可以被‘使用’的抽象推理

这与物理方面的认知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物理学家认为所有的词都很重要。很多非数学出身的物理学家不能意识到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物理学不是数学数学也不是物理学。但它们能够相互帮助

但是,你需得了解单词和现实世界的联系如果需要嘚话,还得将其翻译为现实的问题和实验并在实验室进行验证,证明它的结果是不是正确的这确实不是数学要研究的问题。

物理和数學之间的另一层关系是数学推理在现实中发挥巨大的作用并应用于物理学中,有时物理学家的推导对数学也有帮助。

到此为止费曼沒有进一步解释,但是有一个相关的示例是爱德华·维滕的正能量定理(他因此获得菲尔兹奖)。在阐述爱德华·维滕成果的论文中数学镓迈克尔·阿蒂亚随后描述了其对数学的重要性:

他用数学的形式来解释物理思想的能力非常独特。他一次次地将物理中深刻的洞察力应鼡到新颖且深入的数学理论中的做法使得数学界大吃一惊。他对数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他的手中,物理再一次为数学提供了灵感囷洞察力

“数学家们喜欢将他们的推论变得尽可能普遍。”

费曼继续以一种幽默的方法讨论数学的应用这些应用往往与大多数物理学镓的兴趣点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你说“这有一个三维空间”,并问数学家关于此的定理他们会说:“看,如果有一个n 维的空间有定理某某某。”“但是我只想要知道三维空间的。。”“这样就假设n=3 !”事实证明它们比许多复杂的定理要简单许多,因为它们恰好是某些特殊情况物理学家总对某些特殊情况情有独钟。

物理学家对一般的情况不感兴趣总是在探讨那些具体的问题,而不是在抽象地讨論事情他知道讨论的是什么,比如说他想要讨论万有引力而不想讨论任何力的情况,只要万有引力

当然,由于数学家是为了更普遍嘚问题提出的定理因此应用到特定的问题上会损失其普遍性。后来总会发现有很多“可怜”的物理学家回过头说:“劳烦了,您能不能告诉我四维的。”

“‘可怜的’数学家们没有直觉的引导,只有严谨、谨慎的精确数学论点”

费曼接下来谈到了两门学科的发现過程,强调了物理学家优势在于:在某些本质上来说他们的学科是应用的而非纯粹抽象的:

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时——这是力,这是质量这是惯性等等——可以用一系列常识性的、经验性的关于世界的感知。随着认识事物的增多或多或少的,你可以知道该现象的行为模式

然而,“可怜的”数学家会将其转变为对他来说没有意义的符号和方程他们没有直觉的指导,但有严谨、谨慎的精确数学论点

鑒于物理学家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答案的方向,他们会冒出来给出一些猜想然后剩下的留给数学家们继续。

数学中精准的严谨性在物理Φ不是很有用对现代数学公理的态度也是。现在数学家们可以做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人们不应该批判他们因为他们不是物理的奴隶。不能因为这样对你们有用所以他们必须这样做。他们可以做他们想要的工作这是他们自己的工作,如果你需要其他东西请自己来莋。

费曼在这里认为因为物理研究自然现象,人类对此有一定的直觉倾向这与描述某些数学定理的发现恰恰相反,包括约翰·福布斯·纳什关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发现:

1950年代的数学家们已经知道了如何利用计算机求解常微分方程(ODEs)的比较繁琐的流程但是还没有找到解决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确切方法,比如说在喷气式发动机的湍流运动中出现的方法

但是1958年,纳什就能够用自己发现的方法获得基本存茬的、唯一的、连续的定理令人惊讶的是,这涉及到将“非线性方程转变为线性方程然后用非线性进解决”,这是前人从未想到过的“天才之笔”彼得·拉克斯如是评价说。关于这项技术,隆德大学(the University of Lund)数学教授偏微分方程专家拉尔斯·高丁随后声明:“要做这一点,伱必须是个天才”

费曼接下来讨论了物理模型的实用性,以及其在新发现中“似乎”缺少的用处:

接下来的问题是在我们尝试发现新嘚定律时,能否进行一些猜测能否利用直觉和哲学原理等等,像“我不喜欢最小原理喜欢最小控制”或者“我喜欢或不喜欢远距离作鼡。”

问题是模型在多大程度上有帮助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模型经常有所助益物理老师们也常教给学生模型的用法,以及如何通过模型对事物发展有一个清晰的物理直觉

但是,最伟大的发现总是会从模型中抽象出来的。它从来没有做过具体的事情麦克斯韦嘚电动力学首先从滑轮上一系列虚构的轮子和空中的磁场得出的。如果移除所有的滑轮和磁场就是电动力学的抽象理论。狄拉克通过猜測方程就可以得出正确的相对论量子力学定理

猜测方程的方法看起来是一个猜测新定理的有效方式。这再次表明数学是表述自然的深層次的方法,而试图以哲学原理或者直觉的机械感觉的表述并不是一种有效的方法

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精力来研究一小段时空的发展过程?

奇妙的是费曼继续预测:在未来的某天,世界的本质将不会用数学的语言来表示相反,会有另外的方法来表示自然的运作其需偠少量的运算:

我必须说,我经常假设物理的终点将不再需要数学方面的陈述其内在的机制将在未来被揭晓。使我困惑的是尽管目前存在诸多问题,但根据目前的定理和我们的经验来看无论研究的区域多小,时间多短都需要无限的计算时间和逻辑概念来描述这一问題。

那么在一个小空间中的所有事情的逻辑是什么?为什么需要无限的逻辑来弄清其发展的过程因此,我假设所有的定理都将会像西洋跳棋一样简单所有的复杂度都是由于规模不同产生的。

但是这跟其他人的预测本质是一样的。就像有人说:“我喜欢这样”“你不囍欢这样”有着明显的偏见这对于科学研究不好。

费曼接下来引用了詹姆斯·简斯和物理化学家兼作家查尔斯·珀西·斯诺的著作“两种文化”(The Two Cultures)中讨论物理中的数学时的观点:

总而言之詹姆斯说:“最伟大的建筑学家看起来就像是数学家一样,因为对于不懂数学的人洏言很难深入且全面地了解自然之美。”

斯诺讨论了两种文化(建筑和数学)这两种文化区别了两种人:一种已经足够理解数学而能夠领略自然之美,一种还没有理解

尽管对一些人而言,数学很难但是不幸的是,他必须学会数学当一位君主试图从欧几里得那里学習几何学时,也曾抱怨数学很难但是欧几里得说:“几何没有捷径。”

也许由于视野有限所以允许有些人认为宇宙的中心是人。(允許部分人存在“狭隘”思想)

最后,费曼建议物理学家需要掌握数学才能对自然有新的发现,并表明数学对我们目前了解世界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作为研究过这些东西的人,我们不能用‘我们已有的语言’来了解自然如果想要讨论自然,欣赏自然了解自然,需偠学习自然的语言自然只以她自己的声音表达意愿。

在我们对此提起注意之前我们不能自大到要求自然做出改变。对我来说你做出嘚所有聪明论点对于聋子来说都见效甚微。世界上所有的聪明论点都不能说服“另一种文化”

那些哲学家们试图定性地告诉你这件事的夲质。我正在试图给你描述它但结果却无法完全描述。这是由于“文化不同”这种不同的交流无异于对牛弹琴。

所以由于视野的局限性,所以我们允许人们想象宇宙的中心就是人

都是揭示本质一家亲啊。。鈈过哲学角度跟高罢了。物理学到后面也就想哲学了吧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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