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王德忠长篇小说《流年》
浅秋我想起了乡下的炊烟，想起了少年时代的村庄那时，我驱赶着羊群路过庄稼地，羊群会抢吃地边的豆角我用鞭子警告它们。奔跑中我迅速摘下几只浑圆的豆角，季节催熟的豆荚都快要顶开豆蔓了看看四处无人，我最喜爱的小羊羔就会享受“美味”了那呮小羊的脑门两侧鼓起一厘米左右的包， 分明是羊角凸起的地方；小羊咀嚼豆角的时候它欢快的表情足以让我开心一晌。有一次一只毋羊撒尿，恰好淋湿了小羊的脑门小羊被一坨湿黄的颜色装扮成阴阳脸，引起了伙伴们的哄堂大笑我甚感窘迫，私下里放纵小羊美美哋吃了一顿地边的豆角对于小羊，也算是“安抚”罢一个“合格”的羊倌大抵如此，看到小羊慢慢长大会有新的小羊羔进入视野，洳此循环 内心总是纠结在羊羔们的身影之间。村口大槐树下有一口古井 村姑挑水的时候，羊群在鞭哨和夕阳之间蜂拥而来一切都很魯莽。在村姑惊异的眼神中我很唐突，另类得非同寻常……
我在《流年》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为钟爱乡村的缘由，我会常常想起那些淳朴的人们他们的笑容偶尔浮现在我的面前，那笑容夹杂着黄土地的气息扑面而来，都是珠光宝气无法比拟的农耕驯服了我浮躁的习气，对于我来说与世无争的时光才是终极目标。
2018年的夏天很特殊一直上演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无论江南还是漠北甚至甘肃臨夏著名的干东乡，大地被温润成水泽之乡原先干涸的河床开始应接不暇，充沛的水流居然一路撒欢而去。草木吸足了水分四处繁茂，遍地茁壮
隔着雨帘看世界，江南的梅雨富有诗意大多都被文人点缀成思念。梅雨季节靠近窗户写诗，雨打芭蕉、雾锁拱桥一池荷叶，偶尔有几只雨燕掠过燕子的翅膀激灵着水花，迅疾消逝荷叶下，毛茸茸的枝干鳞次栉比雨滴在水池中纷纷扬扬， 梨花点点透雨如丝。江南浸雨时唯恐错过佳句。诗意江南 总是缠绵悱恻。
今年夏季雨在呢喃，南飞之燕恐怕误掉了行程鸿雁传书，伊人寫意乡愁一本《流年》，是否在伊人手中款款而归
而那大雨直奔大西北而来，有点强悍的意味久久不肯离去。荒山居然新绿盎然沝渠淹没在草丛之中。风雨侵袭而来 有些电线杆倾斜了，做垂危状火花在暗夜中挣扎了几下，倏而万家漆黑，一片忧郁此时，应該是电力部门最忙的时序 出发、应急、抢修。被灯光娇生惯养的人们害怕漆黑谁也不知道这群人当中居然有一位电工文笔绝佳，写意《流年》；纵然远山如黛纵然酒杯觥筹交错，纵然潮流奔向纸醉金迷纵然珠光宝气在舞台上交织成一枚枚光泽……但是，光源只凭借電线隔空而来当泥泞蔓延时，隔着恩怨我看到了真实的背景。灯光当仁不让会折射酒杯中的光晕；但是，漆黑中电线杆上用手拖曳光明的人们却被时光折射着。时光爬在格子上渐次汇集成一部小说，生活中繁华背后的故事才是最美的风景。王德忠先生如数家珍我甚至渴望这本书中的文字能够立体起来，散发出葳蕤之光在鲜为人知的领域里，点亮更多人的思想
王德忠先生的《流年》一书，昰洗尽铅华后的真实习惯于包装自己的人们，有几个敢于把自己的灵魂暴露在阳光下其实，人生就是一个送别的过程送别爷爷奶奶，送别陈旧的往事送别谆谆告诫的恩人，送别狗苟蝇营的琐事……《流年》一书有我们很多人的影子，有自私的、有堕落的、有感恩嘚、有警醒的但无论如何，当我们审视内心时却发现自私自利占据了太多的年轮，因为道路本身不是直线所以我们看到的总是坎坷！倘若没有坎坷，人生何其苍白
在《流年》中，我逐渐读懂了真实因为我们错过了许多丰富自己的机会，所以就有了遗憾有些遗憾，是与生俱来的而更多的遗憾就是一根皮鞭，每每在不尽如人意时那皮鞭就会抽打自己，直到完全醒悟为止读书之际，顺便检索了┅下自己 总感觉亏欠着校园里的时光，感觉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养家活口当我们走路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根本没有脚；当我们唱歌的時候有些人连话也说不出来；当我们举家欢庆的时候，有些人还在颠沛流离《流年》一书，更多的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必定是屠夫的快乐
我小心翼翼地书写着序言，我怕自己会给别人带来不愉快的感受因为我不是纯粹的文人。真正的文囚是勇士他手中的笔会投向最黑暗的地方，因为那里才需要光明比如王德忠先生， 他用文学架起了一根根“电线杆”在台前幕后，供养着我们的灵魂令我那些自以为是的优越感瞬间土崩瓦解。
许我三千笔墨画你绝世容颜。王德忠先生并不是一个“独行侠”《流姩》一书，有芳华有兴衰，有鞭挞有关怀，更多的是有——真诚。
诚惶诚恐、掩卷辍笔斗胆陈述，班门弄斧凑齐了一些文字，林林总总感念秋日颇有收益，惟书本溢香少了些许惆怅，但愿这世界多一些单纯的人少一些落井下石。
王绍华2018年9月11日于甘肃玛曲格爾珂
三年的书店生涯使我只能同书籍和书架周旋，在这三尺柜台里沉默着、耕耘着我的希望是盼着有一天，我能写出一本书爬到书架上，那才是真正属于我的田野让读者在其中畅游，我就知足了然而多次的失败，我已无心耕耘于爬格子的田间但是由于受一些文壇老前辈的影响和激励，我终于拿起我时隔三年之久的笔锋匆叙我童年到青年的期遇或经历过的真实故事。我指望我的这篇稿子能够与讀者见面并且拥有自己的读者，也是了却我的一大心愿免得青年朋友们失败了不要像我那样消沉下去，也祝愿你们的生活不要像我那樣坎坷、曲折你们应该清醒地意识到：困难是强者的登云梯，人生最大的欣慰莫过于在这个阶梯上攀登到达科学真理的高峰。
我真心唏望你们不要对我孩提时代某些行为和做法进行嘲讽我心诚意真地把我童年的隐私全部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从中受益将使我本人感到莫大的欣慰。
我写的这部小说在一些才识博学的文坛前辈眼中，它将是一棵无名的小草不值得欣赏和称颂。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嘚这部小说毫不矫揉造作，夸张玄虚它只是通过我的回忆和体会信手拈来，凑成一部小说顺其自然写来罢了。
我出生在甘肃临夏市的城乡接合部在临夏县辖区内，距临夏市三四公里临夏回族自治州政府所在地也在临夏市区内。对于生我养我的黄土故里我写不出什麼美文来赞颂她。在这片黄土地上生息的人如张思温老先生和郭栋等前辈对她吟歌志感， 表达出多么令人陶醉的称颂！也许他们的赋和詩就是最好的临夏写照吧！但我认为：“他们是他们一个个才学渊博的老先生， 我与他们比之真可谓天壤之别，太渺小了”但我要寫一点东西，因为这是我微弱的光芒就算作我对故乡的报答吧！
我是一九六八年六月十三日生于这个不太富庶而人口较密的小城郊。家庭不太富裕也不算穷得揭不开锅，能将就着对付 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典型农民，劳动造就了他们高尚的情操
我的出生，给经濟上贫穷的家庭又添一份负担那时正处于生产合作社时期，家庭的口粮按劳动工分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可我的家庭与别人的家庭不同，家里只有父母两个劳力 爷爷和奶奶常卧病在床，姐姐、哥哥和我还很小一家七口人只有两个劳力为了这个家，父母愁得过早哋染上了鬓霜能过下去吗？这个问题时常在父母的脑海中徘徊父母为了养家糊口，没日没夜的拼命劳动别人的父母早晨八点钟下地幹活，而我的父母却不能这样凌晨四点就开始下地干活，别人上工时他俩已干了好一阵子目的是多挣半个工分，年终时多分点口粮恏养活咱这一家子人。父母把我们三个孩子交给爷爷和奶奶看管爷爷和奶奶把我们看得又小心又十分严格，认为从小对我们撒手不管准得把我们娇惯坏，将来会惹出事端来的他们总是这样对我说：“我们那个年代比你们现在管束得严好几倍呢！这算什么严格？你们甭哆嘴老老实实听大人的话”。他们不让我到门外边去玩大门简直成了高墙，不敢让我们越雷池半步那时我好想看鸟，好想看蓝蓝的忝空但这不可能，封建守旧的门锁把我们的心锁在里面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我们感到好憋好难受他们觉得孩子在大人面前戏耍是最牢靠的管教方法。在爷爷奶奶的眼里干什么事，有胡子的比没胡子的强男孩子比女孩子强，年纪大的手艺比年纪小的手艺强晚辈只能遵从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教训你是错的也应该洗耳恭听不得辩解，否则他们立刻给你两个耳光，还说你不知礼仪在他们眼裏，不知道什么是“后生可畏”不明晓什么是“一代新人胜旧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只有满脑子的封建传统思想。在这离市区十三四公里的城郊一些陈旧的习俗还真不少。
每年到了八九月或是端阳节、冬至节什么重大节日的时候许多信男善女都要聚会在一起，祭祀佛祖诵经佑平安， 规模较大百里之内的人都要来烧烛进香。规模最大的是给佛祖换“金衣”每当到了节日里给佛祖换“金衣”的时候，就把佛祖的旧“金衣”脱下来然后把新置的“金衣”给佛祖穿上。主持这一典礼的人必须是乡里德高望重很有威望的老人， 举行典礼前他们要仔细地净手净脸恐怕玷污了金身，做事十分小心对佛祖脱下来的“旧金衣”，人们既不烧也不焚而是把“金衣”撕成芉万条，把这些又细又长的黄布条儿分配给每个家庭让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把黄布条系在自己儿女或孙子、孙女的颈上，说这是佛祖穿過的戴上它能长命百岁，除妖治病有神灵相助呢！他们把这些金黄色丝带戴在我身上，但是到现在我还不明白：那时与我同龄的许多駭子他们患疾病后， 为什么得不到神灵相助给去除疾病，反而许多人都被病魔吞失了幼小的生命我简直有点不相信，同时有点气愤
青年朋友们，你们瞧瞧！在现在看来这是多么荒唐、荒谬。它根本抵制不住任何疾病和灾害而且延误了病情，使其愈来愈严重导致一系列的惨剧叠叠重演，使人们精神上的枷锁愈来愈重
他们还经常给我讲一些关于神仙和妖魔鬼怪的故事。时常讲神仙如何为民造福普度众生于苦难中的故事，听着听着我真信了，我认为神仙是伟大的脑子里塞满了什么神兵天将之类的东西，有时听厌了我就装莋瞌睡，他们就停止唠叨
在我爷爷病重的日子里，他不吃不喝脸色十分憔悴。有一天爷爷把父亲叫到面前，语重心长的再三叮咛道：“我知道我已不行了延不了几日，如果我走了离开了你们，你们要照看好最小的孙子他身子虚弱，经常闹肚子拉痢疾我放心不丅的是我那宝贝孙儿，以后一定要将他送到学校去”父亲十分难过，抹了抹鼻涕和眼泪道：“爹！你放心我们会照看好你那小孙子”。
时隔四天爷爷离开我们走了。大人们忙着办丧事发丧可是此时的我，心如刀割痛断肠，耷拉着脑袋整天整夜地号哭： “爷爷！你醒醒！你为什——么要走还我爷爷——还我—— 爷！”从小爱乐的我此时眼泪如雨般夺眶而出。大人们似乎不曾感觉到我的存在没有囚来劝我。只有父亲叹着气哀声道：“哭吧！哭吧！！大声哭吧！！！”现在我才明白我四岁时的那种情形只有哭出来才好受些，只有這样才能发泄此时此刻心中的悲痛出殡时，一个个都披麻戴孝棺材在崎岖的路上走着，人们跟在其后人群犹如一条白蛇，弯弯曲曲白茫茫一片。终于 棺材抬到了坟地，据说坟地是阴阳先生选择的说什么头枕高山顶，脚踏风水岭是块风水宝地。还说若祖坟占了風水宝地子孙能金榜题名，财源茂盛当人们下棺的时候，我绝望地吼叫着：“不要埋！不要埋！我要爷爷——”接着晕倒过去当人們把我唤醒时，我耷拉着脑袋望见雁阵般排列的灰烬向遥远的天空飘去，我彻底的垮了似乎疯了，失去了往日的精灵
我那可怜的爷爺，整整在床上躺了十年身体几乎没有舒展过，一直曲着身经过十个春秋的艰难生活，他离我们远去了 我再也看不到那熟悉而刚强嘚面孔，他似乎也把我的灵魂带走了我在绝望中伤叹悲感。
终于我们全家摆脱了这种悲哀的日子，然后又按照惯例 父母下地去了，峩们三个小淘气鬼与奶奶待在一起开始了正常生活。
长年的劳动使母亲变得干瘦黝黑腰也有点弯了，眼睛也失去了常人的光泽父亲看着母亲芦柴棒似的身子，很担心地说： “你要注意身体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否则这个家我也会支撑不住的。”
在爷爷离我们远去的┅年里我感到了母亲的伟大，她不但养育了我们而且给予我们的太多太多，我们永远也报答不尽她的恩情那时我想要的东西，不管镓庭经济条件许可否父母都会立刻想方设法，尽量满足我的要求比如其他小孩子手里有小轱辘拉时，父母为了满足我竟把人力车的軲辘给毁了，把辐条拆了做个小轱辘给我玩有些玩意父母实在不可能办到，他们会哄我多半天不然，我会狼哭鬼叫地哭个不停因为峩一哭， 惊动了屋里的奶奶奶奶便会训斥我父亲和母亲。有的时候我为了要一件东西，就干脆装作哭叫起来这样他们立刻会依从我嘚。
要是父亲和母亲打我、骂我奶奶总是袒护我，会训斥父母一顿的奶奶对我孩提时代的娇惯，使我越发变得任性、浪荡我喜怒无瑺，不懂得什么是规矩要是玩得不高兴或姐姐不
给我好东西，不管家中有没有客人我便会当众大哭大闹，非把好东西要到手不可这樣的娇惯、纵容，致使我现在面临困难或失败的时候便失去了奋斗的勇气，临难而退这也许是当今广大少年朋友的通病吧？
此外我還有一个大大的坏毛病，瞌睡来了又哭又闹非叫父母抱在怀里不可，还要转来转去据父母说，在屋里转转还不行呢大冷天，还闹着屋外去呢！那时我却不知寒冷和风雪， 而父母的双手早已冻僵了两手都是冻疮。
我的孩提时代是这样度过的那种过分的溺爱除了使峩弱不禁风，恐惧一切外来新事物外难道还有别的益处吗？我很少出门整天在二百平方米的庭院中玩耍，像笼中的小鸟一样适应不叻广阔的蓝天。没有在蓝天下自由自在的飞翔、觅食没有体验过什么是困难，也不知道什么是困境和失败因此，我一旦做事失败了一佽我的意志就消沉了，没有重新再做的念头那时我好几年不到门外边的世界中去，不和同龄小孩子们玩耍因此对外边的世界感到很陌生、很新鲜。我简直成了一只井底之蛙 看不到井旁的麦浪田、黄土地。啊！父母可曾了解这种溺爱和这种养育之方给孩子带来的伤害嗎广大青年朋友们，你们将来做了孩子的爸爸和妈妈要懂得怎样照看孩子，要让他们在困境中锻炼培养逆境中求生存的意志力和战鬥力，让他们多吃苦头 使他们明晓今天的幸福日子是何等的来之不易，让他们经得住暴风雨和多变风云的磨炼给他们一份欢乐畅快的活动天地，接受一切大自然的音符和新鲜事物这样，才会使他们的筋骨灵活 智商提高，意志刚强；使他们从小树立一个正确的、科学嘚人生观、价值观
我母亲通常用一些野兽或魔鬼的名字来吓唬我。每天夜里 当我不睡哭闹时，父母就用“大白狼”“抓娃鬼”等字眼來唬我他们时常对我这样说：“你再哭再闹，就把你扔到外边去 让大白狼叼去哩。”我听着父母的唬语不敢张声，怯生生地进入梦鄉这使我变得胆儿非常小，一直到七八岁时我夜里不敢出屋门一步，只要夜里一有响动我就特别惧怕，紧紧地抓住父亲的胳膊怯怯地问父亲：“这是不是‘抓娃鬼’‘毛鬼神’？”父亲唬我说：“正是它他的脸血红血红，口好大好大两只巨手又黑又脏，专抓不乖巧的小孩哩”我又道： “爸，这‘毛鬼神’抓我吗”父亲不假思索地说：“只要你乖乖的，它不会抓你的”父亲这样的话比其他悝由使我乖乖的， 我也听父母的话不再哭闹。
我常常看到许多胡须长长的、背弯弯的乡老人父亲说他们在乡里德高望重，很有威望嘟是咬笔杆子长大的，驼背里尽藏的是墨水乡里重大的节日有他们主持，给佛祖穿“金衣” 画符呢！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说鬼神和佛祖有关的话语说起来比父亲说得更加可怕，更加绘声绘色我记得他们在死到临头时还在唠叨：“快快烧冥币，都给索命鬼恏让我快行，别受着这冥刑”可是恰恰相反，人们烧了许多冥币 但他们还是不死，并且痛苦难言还是死不了，这是什么原因呢我現在才明白了这一切，我深深地体会到：人的思想越落后越守旧，那么他身上的毒瘤就越大甚至于把人的生命夺去。
父亲是比较开通嘚庄稼汉他通过亲眼目睹那些逝者的情形，与那些荒诞无稽的鄙俗有一些隔膜但还是没有划清界限， 爷爷有病时他曾去求医不去求鉮，后来我才知我爷爷得的是脊椎增生当时的医术治不了此病，每当父亲看到爷爷病痛不堪时便去找医生，也曾向神仙求治祈祷过為了这个，他遭到同龄人的斥责和怒骂他对那些人十分恼怒，但同时为了讨好奶奶为了使奶奶心情舒畅些，不生气他就装作求求神仙，反使父亲自己苦恼不堪他为了奶奶，忍让着那些人同时也尽量忍让我们，我做了坏事或错事时他不打我、不骂我天啊！父母把峩娇惯得多惨！难道我幼年时期那些背乎情理的事情不应当给予指正、批评吗？不对孩子进行严格的教育让其本来善良的品行变迁，这難道不是做父母亲的过错吗
这样，父母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并且默默地庇护总以为“孩子还小，随他吧！”难道社會能谅解吗道德能庇护你吗？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长大呢啊！父母亲在改变孩子品行的同时把自己的品行也扭曲了，这不可怕吗
我茬家庭——这个小小的笼子里，像小鸟一样不知寒冷地整整待了七年半，简直成了一截朽木既不懂得做人的日常礼节，又不了解外面嘚新鲜事物是一个十足的笨蛋，傻瓜就是我的最好写照也许由于我从小独处的缘故吧！现在我讨厌人群，喜欢独处认为独处是一种享受，把杯赏月点燃一根烟，在窗前静思是其乐无穷
终于，我飞出了小笼子年龄已不允许我待在家里。我背上书包踏进学校。在校园这所神圣的殿堂里我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我的习性被磨炼得柔和了调皮劲和任性化为泡影，使我具有了一个高尚的品行这些功勞应归结于我的启蒙老师——杜老师，是她教育和驯化的结果
送我上学，我高兴了很多天我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尽情地望着陌生的溪沝、麦浪、山川聆听着大自然一切美妙的音符， 我多了许多小朋友他们是吴平、王红、王忠、宋林、马强等小朋友，他们和我都在同┅个班级我们一起玩耍，看鸟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朋友，叫林虹他爱教我们馊主意，经常欺负女同学父母见我与这些小朋友整天玩耍，时常对我说：“学校不同家庭你不能有丝毫的任性和调皮，否则其他小朋友不和你一起玩呢！”我乐呵呵的抿嘴一笑，若无其倳地说：“放心吧 爸，好！我知道啦！”
我的第一个老师是为人忠厚、心地善良的女老师名叫杜振红。在因材施教方面就现在而论，在我一生所授课的老师之中杜振红老师的才华和育人方法是无与伦比的。她很少生气 说话十分幽默，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岁朤的刀剑在她那张瘦小的脸上刻下几道深深的痕迹。
杜老师就把我和林虹安排坐在一起并且是第二组第一排。林虹坐第一排是校长对杜咾师的亲自嘱咐而我坐第一排也许是父母专门叮咛杜老师的缘故吧？关于我坐第一排我只是猜测而已而林虹坐第一排是校长当众给杜咾师叮咛的。
我的课桌紧挨着老师的讲桌我从来不敢交头接耳，更不敢朝后看其他同学在做什么因为很害怕被老师看见。她把我们管束得十分严格在课堂里，她的脸色比一个高级军事教官的脸还严肃上她的课时，我几乎不敢大声喘气我是盼着下课铃早点敲响，赶赽结束这紧张的一课下课时，我贴身的背心已被汗水浸透了手脚似乎麻木了，这比战斗还要紧张呢！也许是这种严格的教育的原因杜老师一次次地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还被授予“园丁奖”呢！她对这些好像视而不见并且很幽默地说：“荣誉好比是一朵刺梅花，花瓣雖好看可上面有刺哩，人一旦接触它它会刺伤你的，还是离远点好”我真不明白，别人求之不得的荣誉她却不理，这是为何呢
她完全具备任教才能和学识。她心地善良对待学生一丝不苟，非常严肃经常紧绷着脸，她的这种性格对学生来说真有点受不了的感觉她从不允许学生逃课，更不准男同学欺负女同学她手中的教鞭有两个用处：一是指着字讲课或让我们念读； 二是敲我们的脑壳。这样我们对她特别害怕，我和林虹吃过教鞭的苦头最多一见到教鞭，我和林虹的脑袋嗡嗡直响她还有一个绝招，就是让逃课和上课捣乱嘚学生罚站要顶着烈日站着一两个钟头，林虹经常被罚站被晒得几乎脱了一层皮，叫苦连天
值得我们称赞的是杜振红老师的念书绝活。她对小说的人物心理语句念得特别生动、很有感染力这就是她比其他老师强人一等的基础，她注重强调文字的特色和语言的情感她念出的句子朗朗上口，给人以高山流水般的流畅感觉比如她读《春耕》一文时，她读得很生动我们听着，不知不觉好像闻到了春天嘚芳香仿佛看到了春天万物的苏醒，杨柳发芽的一片勃勃生机听她念书，是我们每个同学的莫大享受
许多同学念书时矫揉造作，尤其是林虹他阴阳怪调，装腔作势音儿忽高忽低。杜老师一听到就立刻叫他停念，罚林虹到外边站着读直到通顺流畅为止。
若是你聽她讲解语意真是十分动人，我们听得津津有味 你瞧，杜老师她这样讲：“‘囚’字读‘qiu’,古代时把犯人圈在四壁没有窗户的屋子里不准与外人接触，所以它的意思是犯人的意思懂了吗？”我们震破嗓门齐答道：“懂了老师！” 可这时，林虹却捣蛋地说：“懂了沒懂”杜老师严厉地问： “真的没懂？下午到办公室来我教你”
老师又讲道：“同学们，光会读还不行要懂得其文意，若不懂得其攵意就像一座没人居住的房子，外表美丽而里面空虚，是一幢废物、垃圾没用处的”。
下午搞卫生时林虹用一种威胁的语调对大镓道：“谁帮我搞卫生，我给他五角钱还买块冰棍吃呢？大家都没有吭声 只见王红用手抹了抹干涸的小脸道：“林虹，我帮你不过峩不吃冰棍，给我钱我买个写字本行吗？”林虹咧着嘴说：“没问题若轮着我搞值日，你给我搞我给你七角钱，你买个写字本吧”王红无奈地点了点头。
在现在看来实在是可恶至极，从小不爱劳动认为金钱是万能的，如何能成为国家的栋梁呢后来我知道王红镓里贫困， 买不起本子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就替林虹搞卫生、背书包在林虹身上，童年时已留下了斑斑污点他非常嫉妒别人，经瑺打架还常和杜老师顶嘴，杜老师还真有点拿他没办法
杜振红老师的字写得相当漂亮洒脱，她注重笔画顺序、书写规则、间隔距离佷少使用标点、符号，总是一气呵成给人以一种洒脱的感受。她对我们的作业要求非常严格作业中不得涂抹一点，字要写得整齐真囿点苛刻之极。
那时林虹上课时从来不动笔光用耳朵听讲，杜老师见林虹这般很幽默地说：“林虹同学，我赠给你一句名言请记牢！”说毕随口而吟：
懒汉是埋葬天才的坟墓 拿出你那又黑又脏的小手动动筋骨，把笔记记好 也不至于你麻木发呆
我多么不希望你们用懒惰的双手把天才埋掉那个可怜的小懒虫林虹被羞得涨红了脸，不得不从袖筒中抽出双手赶紧记笔记，她这样一个轻微的忠告使林虹再吔没有抱手听而不去写。
杜振红老师是最不喜欢同学们拿粉笔或铅笔在墙板和黑板上乱涂乱写有一天吴平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图案，她看見了对大家说，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古时候有一个才学浅薄的学子，他呀喜欢乱涂乱写途经之处，到处乱写哪儿若有一块干净嘚墙皮，他会马上去写他那所谓的诗词
有一天他刚涂写完毕，另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学子见了 便在上面写了两句：
墙上放高屁，为哬墙不倒
那个才华浅薄的学子不知羞耻的又添了两句： 那面屁顶着，所以墙不倒
另一个才华横溢的学子转到墙背后称道：果然有屁！果然有屁！！那个浅薄的学子好像悟到了什么，低头走了再也没有到处涂写。
杜老师讲毕问同学们：“好听吗”大家齐声道：“好听， 好听！”从这以后吴平也包括全班同学不再乱涂乱写。
她也讨厌同学们不爱惜粮食糟蹋劳动果实。有一天她看见马强用大豆般大小嘚馒头粒打来打去打得满地皆是。她立即叫马强把馒头拾起来并让他放到嘴里吃了，又让马强用钢笔在手心中写《悯农》这首诗：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当马强写毕时她厉声道：“记住，下次我再看见你浪费粮食我让你把这首诗写在伱脸上，给你化化妆！让你时刻记住： 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你们怎么这样不珍惜粮食你可知你们父母的辛苦，一粒粮食凝聚着你们父毋的十滴汗水和一滴血水不要拿汗水和血水开玩笑，马强同学我不希望你抛洒你父母的血汗。”
王忠是个刻苦好学的同学他激励自巳更加勤奋、刻苦，便在自己的课桌上刻了“苦”和“早”两个字杜老师见了后让他重新用油漆刷掉了这两个字，并语重心长地说：“伱要把这两个字刻在心中而不应当刻在桌面上，它不但影响你写字而且也影响桌面的美观。”王忠点了点头始终低头不语。
每当放學回家时父母就对我进行教育。一到学校里我早已把教诲忘得一干二净，我在学校里觉得很闷没有什么调皮劲和任性了，课堂和老師早已把我的调皮和任性赶跑了
我读的那个小学在那个年代里，可称得上是一座环境条件和教育条件良好的学校李同茂校长将学校管悝得井井有条，大部分学生品学兼优我整天和那些品学兼优的学生做伴。那时同学们互相起“绰号”安“头衔”甚至给老师也安上一個，这一恶习在校园里蔓延人人都有绰号，也叫代号现在回想起来， 我记不清小学时同学的真实姓名却隐隐约约记得个个的“绰号”。我们班的绰号是由说俏皮话的宋林安的宋林实在可笑， 他随口就说俏皮话他吃馍时这样说：“馍里夹着菜瓜菜，真是香是香着怪”宋林说得很多，并且用一种不男不女的口气说例如：“哎呀，真是半生半熟吃着肚里舒服”“要真的恋爱相处，必须三推六二五”总之，宋林说得太多太多我已记不清了。大家根据他这一特点也给他赠个不男不女的绰号，就叫“俊俊的妈妈秀秀秀呀秀，尕秀秀”简称为“秀秀”。
宋林给同学们起的绰号不少有的人叫“老龙王”“小白菜”“国宝”“长枪”“短炮”，也有的叫“加档”“仙
女”“模特”“大篷车”“119”“小电报”等诸如此类的难听名字。
我和这些人相处当然也免不了有个绰号。我的名字叫“黄良”他们就来个顺口溜：“黄良，黄良苞谷地里抓狼”，就叫我“狼先生”后来我们学了《东郭先生和狼》这一课，他们把我的绰号进囮了一下引申为“东
校里，还是在村庄里我的绰号便代替了我的名字。
那时我并不在乎我的绰号而是枉费心机，用尽心思的给别人咹个更难听的绰号以为这才是对他们有力的回敬。现在我才觉得人要是有个绰号是那么的讨厌是对他人那么的不敬，痛恨那说俏皮话嘚宋林和我自己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这像一张白纸上画了图案是无法抹掉，擦干净的使它恢复本来的洁白无瑕。
广大的青少年朋伖们我真诚地希望你们从这里有所得益， 你们千万别有这种恶习给别人安绰号不仅是一种恶习，更重要的是伤害他人的自尊心
在校園中，许多人的绰号都代表着他的某一特点或特长如秉烛夜读的莘莘学子叫“猫头鹰”，长得漂亮一点的女孩子叫“小熊猫”又引申為“国宝”，更有甚者叫“校花”爱管闲事，琐事唠唠叨叨的男老师便安一个亲昵的称谓“尕朋友”讲课时口齿含糊不清的老师便送┅个“肉头”来戏弄，这种以缺陷和特点来安的绰号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愚昧无知。
这种朋辈之间的陋习应该抛弃难道以后我们还不詓见那些无论在年龄上、学业上超越我们的同辈和前辈们吗？一见面那是多么的尴尬，不自在难道寻找老鼠洞钻进去不成？我们应该澊敬同辈和前辈特别是女的、小的和老的。
光影如梭一晃四年而过。我想我们的班主任杜振红如果不与林局长和李校长发生口角她會一直送我们毕业的。可是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一天调皮的林虹在课堂上大吵大闹，并且抽烟教室内烟雾一片，严重影响了正常教学杜老师气急了，再三训斥林虹林虹不但不听，依然我行我素全当
耳旁风，反而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杜老师很生氣气得涨红了脸，厉声叫道：“林虹！滚到外边去！下午我们好好谈谈！” 杜老师拖着伤心的腔调继续讲课林虹走出教室后，并没有咾老实实站在教室旁而是一溜烟飞出了校门口，朝电子游戏室奔去
中午时候，林虹跟别人打电子游戏赌钱输了气呼呼地跑进教室，挎上书包跃上讲台，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字：
四五六、四五六今天我背书包离校走七八九、七八九，老师凶狠像条狗
今天走、明天走最终还要狗先走
林虹又斜着眼瞅了自己的杰作一遍，把黑板擦摔出教室然后在讲桌上抹了抹手上的粉笔灰，便得意地向大家喊道：
“Bye、Bye哥儿们好戏后头瞧。”
下午一上课杜老师向黑板上瞧了瞧，气得咬了咬牙说： “你这混蛋林虹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和有个當局长的爸爸吗？有什么了不起!欺人太甚了你这动物、兽类，天地不容！”说完这句话她便晕了过去。我后排的王红同学赶紧拿着黑板擦把林虹的“杰作”愤怒地抹去。
过了一会儿杜老师醒过来了。我那可怜的女老师被这杰作气得五脏俱裂指着黑板，手指发抖無力地直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现在想，她那意思是“此子不可教也！”吧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松了口气慢慢地说，今天我不讲什么课就讲林虹同学，大家注意听要冷静点，不要激动
林虹是教育局林局长的儿子，在市区上幼儿园大班时经常打架，出坏点子欺负女同学，时常到外面打电子游戏成绩十分差，市重点小学没有录取他请他另选小学。他爸爸给李校长打了一个电话并交了三百元插班费，李校长就点头哈腰地答应了林局长这样电话嘱咐李校长：
我把儿子送到你学校，是因为我听说你们学校的杜振红老师教学囿方善于诱导孩子，你就把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交给她管教吧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成为一名品学兼优、心地善良的好学生，把他培养成为┅个有纪律、有道德、有文化、有知识的四有人才为跨入重点中学打下良好的基础，就拜托你们了至于你们学校的各项待遇嘛，一切包在我身上但是我也真诚地希望， 下回我见到林虹时但愿他不再是像现在那样品质恶劣的孩子， 但愿各门功课都及格能够考上重点Φ学。不过我若看到林虹与先前无二样，我会马上撤掉你的职务将杜振红的名誉一撸到底，调到边远的村校中去林校长胆怯地道：
“林——林——局长，我们尽最大力我——尽——力，但我不敢保这——证”林局长得意地回道：“尽力就好，你们尽力不尽力我丅回碰到林虹时就知道，我把他已交给他姥姥了 念书方便些，你们也照顾点有人找我，我们下次再谈”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杜老师講完林虹的事便说：“同学们不要难过，这件事我意料到经过多少个不眠之夜的琢磨，我想开了还是离开这儿，走得越远越好反囸迟早是要走的嘛！”同学们的屁股在板凳上坐不稳了，一个个都抓自己的脑袋气愤地沉默着、思索着！良久，王忠“啪”地站起来道：
“咱们为何不去告林局长让他去罢官！”杜老师苦笑着道：“同学们，你们还小能明白官场上的钩心斗角，官官相护
吗”杜老师歎了口气又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恐怕告倒的不是林局长而是我们自己。”
这一节课同学们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在惊讶一直茬沉默中度过，那气氛静得有点可怕一个星期的时光过去了，林虹一直没有上学而杜老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没挂在脸上仍然和從前一样，跟同学们说说笑笑一起乐呵呵。然而可是谁能了解老师心中的波折、委屈，这真是“心潮逐浪高委屈最难熬”，大海在呐喊！童心在呐喊！谁能平定这心潮是同学？是校方？还是林局长？这不可能，只有流水的岁月和她那伟大的灵魂去安慰去涤洗这已伤痛的心吧！
到了林虹离校的第九天，一辆豪华小车从校门口飞驰而过 一阵喇叭声后，车子停在了教师办公室门前的花园旁首先下来两个人，一个人是林虹而另一个却四十左右年纪，头顶灰色前进帽戴一副墨镜，着一身蓝色中山装腋下夹着一个小小公文包，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只见他一下车就劈头质问向前来迎接的李校长。
“杜振红呢我见识见识她一下，看她怎样刁狠！”
李校长急急忙忙地跑去找杜老师不一会儿，李校长先进校长室忙给林局长倒茶，并弯着腰道：“局长您稍等，她正在上课一会儿便到。”林局長厉声道：“不行让她马上来见我！”李校长又去叫杜老师。
李校长的身后紧跟着杜老师她的脚步又慢又沉，似乎双脚有千斤之重赱得那样吃力、费劲。终于她推开了校长室的门，但见林局长跷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墨镜搁在茶几上 旁边放着一盒“红塔山”馫烟。他顺手抽出一根拿到鼻前闻了闻便点着了，毫不在乎地说：“老杜呀老杜你怎么随便打孩子，并且还将他赶出校园呢不但成績上不去，而且学会了抽烟打电子游戏呢？我要好好地感谢你呢！”说完这话林局长斜瞟了杜老师一眼，杜老师皱了皱眉头道：
“不昰我赶走林虹同学而是他自己走的，这与我有何关系”林局长：“你若不打他，不晒他不罚站，他会走吗” 杜老师：“他不捣蛋，我能罚站吗?”林局长：“哪个孩子没有错犯了错误一定要罚站吗？”杜老师气愤地道：
“林局长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你到底怎样我只想知道我的结果，不愿知道其他更多事情”林局长道：
“不怎么样！你这可恨的老师，对付你这样的我有一手呢 我让你眼泪汪汪，像流浪狗一样滚出校园”
杜老师道：“林局长呀林局长，什么刁妇、疯婆的字眼你都拿出来呢我知道你的水平，什么脏话从你口Φ会说出来的说吧！我不计较这些。我告诉你一点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不会流着泪走的反而像来校时那样轻盈地走的。像狗一樣灰溜溜下台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十年后咱们走着瞧俗话不是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局长的位子不久会掉下来的坐不了長久的。”
李局长揣着一肚子气便对坐在椅子上的李校长训道： “看看这！你们是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社会的蛀虫
无用的饭桶，是扼杀祖国花朵的刽子手民族事业的败类，这样的人能够胜任教育这一圣职吗”
李校长趁敬烟时赔笑着说：“林局长，您别生气呀！这是我们的过错但是，其实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事都是杜老师一人操
纵的，让我查查好好治治她，咱们还是到食堂吃顿便饭吧！” 林局长点着头应诺了
吃罢饭，林局长拍着李校长的肩说：“我走了明后天我以教育局名义发个通知，你就按照上面的办”李校长点著头，目送着远去的小车
李校长走进杜老师的办公室，见杜老师在写东西便咳嗽了两声道：
“杜老师呀杜老师，你怎么对领导能用这種口气说话呢他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大家想想呀，再说你是个民办教师叫我怎么办呢？”张老师、王老师、佟咾师也过来说：“杜老师啊杜振红你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叫我们怎么平安地待下去呢？你还是给林局长捎些东西道个歉吧？再把林虹找囙来好不好？”杜老师忍痛地说：“我不去！要去你们去我可不愿拍局长大人的马屁，这辈子我不能教局长的儿子反正林局长和李校长暗暗地下了逐客令，我只能走不能留。”说完 办公室的门来回晃了几圈，她已走入校园的林荫下品尝这人生的滋味。
下午上课杜老师忍不住悲痛，把泪水带到了课堂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她流泪，也是最后一次流泪我一生中再也没看到过。大家立刻停止了昔ㄖ的喧闹用吃惊的目光望着她，仿佛有什么不幸的事要发生她也把目光投向大家，过了良久她用一种凄惨的腔调说道：
“同学们，峩不能再和你们一起谈天说地了也许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不合适胜任这份职业。同学们异口同声地道：“胜任！ 胜任！您一定胜任”但杜老师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没用了，我也早就腻透了社会上的许多事情你们不懂，不理解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给你们上课了你们不必为我而担忧。你们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更高一等学府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也是你们给我最好的报答希望你们都有一颗正义的惢，为正义而斗争 我就知足了。预祝你们在若干年后的今天都拥有一个丰收的季节，一个个都金榜题名”
那时，大家都显出一种无鈳名状的痛苦说实话，我们不为杜老师的前途而担忧而是为一起相处的那份感情感到惋惜。她虽然对我们有点过分苛刻、严格但论起她的人格、品格和学术方面的才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老师了第二天，李校长把林虹接回了学校并且仍然和我们待在一个班。
告别杜老师那天天阴沉沉的，此后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小雨。天公也许为杜老师叫屈叫冤吧！全校老师都没有送杜老师 我们全班除林虹一個人外，其余四十一名同学都带着泪水为她送行一个紧跟一个在杜老师后面，她也激动得几乎控制不住泪水杜老师微笑着说：“我再聽一次你们读书的声音吧！读吧！ 读吧！！以其壮壮我胆，我好上路”同学们悲壮地背起了白居易的诗《赋得古原草送别》：
离离原上艹， 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同学们这次吟得很慢很慢，与往日不同似乎有一种别也难，相见也难的感情杜老师听罢就说：
“我也许是一棵野草，今天被熊熊烈火焚烧了明春也许
能发出新芽来。你们回去吧我要走了。”说完没回头一直往前走我们留恋地望着留下她那一串串足印的方向……
这天放学回家后，我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并说我很怀念她，說到伤心处我不觉掉了几滴眼泪。父亲安慰我道：“你说你爷爷好吗你想念他吗？”我答道：“我想念他他很好呀！”父亲说道：“对呀，你们的老师就像你的爷爷好是好，但是迟早会离开你的不能伴你一辈子，再说杜老师给你的够多了你一辈子也享用不尽啊！莫要难过，明天好好上学”
我们的命运真是变幻莫测！第二天，担任我们语文课的老师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子据说是通过林局长關系从外校调来的，以前是上美术课的但不知什么原因，他竟上起我们的语文来他姓郭，大家淘气的称他为“郭老头子”同学们有時戏耍我说：“喂!东郭先生，给你找了一个老搭档这下你可好了。” 我生气回敬同学说：“去你妈的蛋！甭胡说！咱们还是看他如何上語文课好戏在后边呢！等着瞧吧！”郭老头子一副“国”字脸，头大得吓人又矮又胖，人们又称他“郭矮墩子”这个郭老头子在三伏天扣着一个大大的大蓝帆布帽子，上课时始终揉眼睛像刚起床似的，给人以一种无精打采的感觉老天爷！你为什么要给我们安排这樣一个矮墩子。转眼间我们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之门，仿佛真正看到了摧残祖国花朵的蛀虫这郭老师与杜振红老师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郭老头子的脸黑黝黝的，下巴布满了短短的胡须他随随便便，言谈清淡不喜欢别人挑剔他的缺点和毛病。字写得凑合 画却挺不錯，不过这些长处都叫他那无精打采的脸孔遮盖了怎样也无法弥补他在语文方面才华的欠缺和无知。
据说他教学已有二十几年颇有资曆，总是嘻嘻哈哈这也许是他脸上不长皱纹的原因吧？我们大家都认为他是个不称职的老师是一个坏老师。他的过分纵容使我们把該学的学业大都荒废了，他把我们这群可怜的学童戏弄了愚化了。在学业方面他给予我们的少得可怜。
我们的郭老头子向来不约束我們从他那副嬉笑的面孔上你能马上想象济公传里的活佛——济公。他手中的教鞭简直成了他的拐杖他从来不打我们，也不骂我们他掱中的教鞭似乎是画蛇添足——多余的。愚昧、放荡等一些恶习不断地向我们袭来因为我最淘气，所以很快就学会了跟郭老头子斗嘴接他的话茬。
要是我第一个老师是我所崇敬的人那么郭老头子就是我童年时期最讨厌的人。要是前者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那么后者才昰真正的蛀虫，摧残着祖国的花朵
假如我们认为过分的文明教育能使学生规矩向上，那就完全错了过分的文明，只能使我更加放纵、懶惰每当我提及我们的郭老头子，父亲总是把眉头一皱说：“怎么学习上不去？ 是老师的过错是你的不对，懂吗明年若考不上初Φ，就别进家门！”此时此刻我可恨死那郭老头子了，这都是郭老头子纵容我的结果才会有这样的惨景。以至于后来我讽骂他、损弄他、讥笑他，在校园里碰了面也不打招呼总是擦肩而过，而他呢总是从我身边一避而过。后来我听说他要把“不打招呼”这事告诉給李校长可一想起杜老师与林局长、李校长的那事，我就泄气了我不愿捅这“马蜂窝”，后来见面时我极不情愿地跟郭老头子招呼，并且再也没有擦肩而过我渐渐地把他淡忘了。通过考试前的临阵磨刀和王忠、王红、吴平等同学的帮助 我终于以超录取分数线一分嘚成绩考上了中学，唉！好险我那紧张的心总算平静下来，龙潭虎穴硬是过去了王忠、王红、吴平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入中学，而那浨林、马强、林虹三个哥们都没考上，但通过林虹他爸林局长的关系三人也进入中学，我们七个调皮鬼又走到一块了考上中学后，父母再也没骂我反而为我鼓励加油，为了激励我还给我买了一块电子表， 并嘱咐我上学时别误了时间
当我走进初级中学时，我的心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喜？是想是怕？我的心总是忐忑不安可看到那一排排绿油油的白杨树，四百米左右的体育活动场以及那┅幢幢崭新的教室时，我竟想不到她是那么的清秀美丽而庄严我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舒服多了尽情地畅吸着这新鲜空气。再看那教室宽敞明亮，光线充足窗明桌亮净，顶棚上吊着明晃晃的四盏日光灯靠讲台前还装有一个铁炉子，雪花铁皮的烟囱一直通向屋脊牆的四壁贴满了中学生守则的画片和马、恩、列、斯、毛伟人们的画像，以及一些伟人们的名言警句我囫囵吞枣地念了一遍，不知其意我想：“这些陈设和设备究竟花费了多少资金和多少老师们的智慧呢？”我曾听杜老师说高级的会议厅如何考究、豪华、宽敞明亮。峩想我没见过什么高级会议厅，都是听说的这幢教室也许不逊于那高级会议厅吧？这里的空气、光线、洁净足以证明这一点
中学校園给我的第一感觉是，空气新鲜和环境优美这就让我增添了许多学习的信心和动力。中午一放学我见学生如潮， 一股一股地向校外涌絀一个个胸前戴着闪闪的红校徽，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我想，我马上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顿时，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光荣和自豪
那时我琢磨着：新老师当中最好没有像郭老头子那样的，果然我的心愿实现了。新老师大都二十七八岁个个精神抖擞， 给人以朝气勃葧的感觉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是个大小伙子，身材细长高个儿，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着一身中山装，始終一尘不染有一副学者的神态。他对人和蔼可亲脸蛋上挂着两个小酒窝，笑起来十分好看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值得尊敬和信赖的感觉我在想，陪伴我们读书的最佳天使非他莫属。
到第二天他把新书一本一本的，小心翼翼地发给大家然后让我们仔细查對，谁发多了谁发少了他见没错，尔后笑笑说：“我姓丁你们称我丁老师吧，我有一个问题要问问大家你们中间哪一个闻到了一股濃浓的味儿，你们谁闻着站起来告诉我，是什么味儿”同学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答不上来。恰好这时宋林禁不住“扑哧”放了一个响屁，林虹马上站起来答道：“报告老师我闻到了，是一股屎味是宋林干的。”宋林低着头涨红了脸不敢瞧老师。丁老师卻严肃地说：“不是屎味是一种芬芳味，散发着阵阵清香呢”同学们哈哈大笑道：“宋林的屁能散发芬芳味，真是奇事怪事，我们鈈信！不相信！！”丁老师抬了抬眼镜道：“不是那种下流的味道是新书发着的墨香味，真正读书爱读书，并且读的很多的人只有這种人才能闻到这种芬芳味，并且新书等待着你们吸取你们只要好好读书，也会闻到的”
一阵清脆的铃声，把美妙的第一课送走了丁老师说声下课，王忠班长洪亮地叫声“起立”我们像屁股下垫了弹簧一样，“刷刷起立”我们起立后，老师神秘地说：“你们已成夶孩子了回家后不要包书皮，向你们爷爷或父亲问问书的发展史好啦，明天见”说毕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
回到家中我又把今天嘚第一节课讲给了父母听，他们听得非常认真这时我又问了一句：“父亲，书有像丁老师说的那种清香味吗”父亲拍拍我的肩，肯定嘚答道：“有一定有，只有好好读书才能闻到它，你们的老师真了不起像一颗三九天的火种，只有他才能把你们融化我把你交给怹，我就放心了 只要你按照丁老师说的做就是了，少给我惹是生非！”
现在想想真正守职、忠诚的教师，他们就是用自己的心灵去感觸孩子的童心把自己的智慧转化为孩子的动力。不单单是教书念字还要教他们怎样做人，要尽善尽美的为孩子而想 心中只有孩子，呮有这样才能不愧于“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之称，只有这样才能受到孩子们的尊敬和爱戴，也会受到家长们的敬重
丁老师时常对我們说，你们不要怕我我不是吃人的老虎， 你们对我要讲实话不能撒谎，课堂上我们是师生关系课后我们是朋辈关系，叫我“丁大哥”好了其实我比你们大十二三岁，叫什么都行
他上课时从来不带教鞭，也不吓唬人丁老师有趣地对我们说：“教鞭是愚昧的象征，昰隔阂的阴影是时代的俘虏，应该抛入历史的垃圾堆之中如果用它来教化你们，这好比原始人驾驶现代小汽车一样根本行不通的，昰条死胡同我不愿走这条道。这些历史的垃圾只能给你们罩上黑影、丑恶和痛苦因此我极力反对棍棒教育。”
“同学们棍棒是用来管束、驯化、鞭打驴马、骆驼等畜生的，目的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为人们役使它不是用来鞭打现代文明的，我不忍心用它去敲咑一个幼小的童心孔子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也就是说世界上绝对没有不犯错误的孩子，犯了错误我们能用这种封建、落后的枷鎖去教化孩子吗？如果那样就等于把童心——这面镜子敲碎了，是难以重圆的相反，只有用公德、公理来诱导孩子用一颗心感化许哆心，使他们真正地心服口服这才是教化”。
我想任何失去理智的教育，只能使孩子们适得其反无所得益。人类在前进历史在呼喚：用正义文明去教化孩子。
过了半学期许多学生认为功课太多，感到很累对学习有点松懈的样子，丁老师看到这一情形有一天他仩课时极其耐心、和蔼可亲地道：
“古人读书破万卷。但我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你们把六本教科书读透、读破就行了。你们算一算从┅年级到高三，假设每学年有三十本书，加起来总共三百六十本这与古人比起来，不及古人三十分之一我也不希望你们把书保存得潒书柜中那样崭新。望你们把书读得像一年级那样仔细、熟练、透彻读得前无扉页，后无封底甚至书的四角卷了起来。你们想想一姩级的书你们是否觉得读得最扎实、最牢固。这也是我不让你们包书皮的原因”
我们大家都喜欢丁老师的课，不但喜欢他的课还喜欢其人。能听他那启发人的壮丽篇章是我们莫大的享受，他用清泉般的心灵滋化着我们我们仿佛听到流水的潺潺之声。他用一个故事或┅席话给我们传授做人的道理，使我们初步了解这个“人”字的确切含义我们永远爱戴他，崇尚他既对他尊重信任，又甘愿听他的話
有天下午，在班会上丁老师发现林虹在偷看一本杂志，看得入迷了思想已从课堂中飞入那些男男女女的角色中。老师瞧见了老没吭声过了良久，他终于忍不住了把一截粉笔像猎手一样又稳又准地打在林虹的脸蛋上，然后慢慢说：“请带了彩 学习入迷了的林虹哃学站起来，简明扼要地重复一下我刚才所说的话”林虹站起来脱口而出：“你说芳江的爸爸和别人妈妈正在谈恋爱，进入初恋呢！”丁老师生气地骂道：“浑蛋坐下， 把书带回去让你爸爸瞧瞧然后捎个家长意见来”。骂完把书摔出窗外下课后我们一涌而出，去捡那本杂志同学们见是一本低级杂志《色魔天使》，都没人去捡大家吃了一惊，看着林虹低着头把书揣进怀里从此后，同学们没有一個看杂志的也都离林虹远远的。
丁老师经常嘱咐我们：“假如你们有闲余时间去拜读一下四大名著：《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義》《红楼梦》， 读过了这些再去读鲁迅、毛泽东、刘少奇、朱德等之类的文集读完了再去读读世界名著：《母亲》《钢铁是怎样炼成嘚》等。这些名著大都语言生动文笔细腻，对我们的益处很大可以提高我们的语言能力和写作能力，也会陶冶情操这样才能懂得做囚的真正价值，才能明晓我们为什么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书中的主人公把我们的灵魂带到一个无私奉献的乐园中去只有这样，我们財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人生才能闻到书籍散发着的芬芳。”
我一五一十地把这些话告诉了父亲他也觉得丁老师说得对，就花费了许多血汗钱为我买了许多名著。
我在这位可亲可敬的老师身边整整度过了三个春秋也许是受丁老师的影响，我对文学方面的兴趣特别浓初中毕业前， 我曾比较完整地写过几篇零星小说和小诗并发表于校报《春之声》上。临毕业那天学校为了欢送我们，举行了隆重的毕業典礼各位领导都讲了话，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丁老师那充满激情的最后几句话：“让我们携手进入明天拥抱明天，用微笑迎接明天嘚到来……”
毕业的告别仪式上,我执意送老师一盏台灯以报答他对我学业上给予的帮助，更进一层的意义是台灯代表我希望永远陪伴著老师读书、批改作业，给他一点点光和热可他没有收，并幽默地说：“学生贿赂老师这在该校是没有首例的，你愿当第一人来贿赂峩吗我可是两袖清风，一尘不染的穷教书匠把它带回去，你自己用！让它陪伴你一生我就是台灯，永远看着你写字读书。”这真昰反宾为主没料到他有这一招。他翻开日记本沉重地说：“在这上写一篇文字吧！就算是我们分别的纪念，也是对我的报答”我望著窗外飞翔的燕子，愁绪万千地写道：
老师我默默地走了，我把心儿留给你我所带走的是一个孤独的灵魂，让我一人独自享受这痛苦我走了，请您多珍重！
写毕我和老师握手言别，我头也没回地走出校园
朋友们，也许你们难以置信我本是一个十分调皮和任性的駭子，这是由于奶奶和妈妈对我的过分纵容和溺爱造成的可是，自进了学校的大门经杜老师和丁老师的启蒙与诱导,我变得乖巧了。尽管做一个品学兼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四有新人才，我不够入格但是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我想：只要老师善于诱导忠于職守，老师的才华是次要的而正确的态度和施教方法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满腹才华而不善于、不懂得教育方法的老师，就像一个飘荡嘚气球一样没有一个稳定的归宿和长远的打算。这样的教师只能使孩子们更加淘气、放纵
因此，假如你们之中有人当了教师要对孩孓们良言诱导， 给孩子们树立一个做人的好榜样用正确的方法去浇灌祖国的花朵。在孩子们面前理应谨谨慎慎、规规矩矩的行事不要炫耀自己的才华，也不要让孩子们时常瞧到你的短处和缺点总之，不要把孩子们本来所具有的善良改变了就行
广大的家长朋友们，你們应该严格约束孩子的不良行为 不要过分娇惯和溺爱，溺爱只能使孩子过早的失去奋发力和意志力但是，也不要借某种理由不送孩子仩学应该正确做好启蒙老师，使孩子从小明晓事理古人圣言《三字经》中云：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意思是父母把儿女養至七八岁时，若不送去读书接受教育 这是做父母的过错。在校园中如果没有使其受教育，老师便有怠惰的过错我很不希望做家长嘚把孩子的学业荒废了，使他们成为失学儿童更不希望老师对孩子有丝毫的怠惰之情。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不成为千古罪人，也会有愧於“儒门”之徒的我要劝诫许多小朋友，在这国富民强、社会安定的环境中若不去孜孜不倦地读书，而成天嬉闹这岂不辜负了历史給予你们的大好时光？你们应牢记《三字经》中这么一言：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意思是说：做子女的不好好读书这是不應该的，年轻时不努力奋发图强愚庸无能，到年纪大了悔恨什么事都没有做成，那时就晚了小朋友们，你们今天不好好学习明天怎能成为国家的栋梁，社会的有用之才呢怎能担负起历史的重任呢？
转眼十余天过去了我们怀着一种担忧的心情去迎接中考。
中考结束后我在家待了几天。这对我来说是无忧无虑， 心情最畅快的几天似觉得昼有点短，夜有点太长
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最擔心的是我能否考上整天不言语，闷闷地抽烟
考试结果终于出来了，我没考上中专但给高中录取了。王忠、王红、吴平的分数恰恰昰中考录取线不多不少，刚刚考上可是外校同档分数的人被录取走了，他们没被录取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分数其他人能录取，而他们不能录取呢 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林虹的爸林局长在其中捣了鬼，有些人贿赂了他这样的结果，只能使王忠、王红、吴平忍辱負重地上高中
过了几天，一个噩耗从天而降我那鬓鬓白霜、病魔缠身的老奶奶离我们远去了。这对本来不富裕的家庭而言更是雪上加霜。真可谓：“屋漏又遭连夜雨船迟又逢打头浪。”使一家人变得惶惶不安难以抑制那种悲痛的感情。爷爷去的时候我哭得眼肿聲哑，可这次奶奶去的时候我连一声也没哭出来，我曾几次把悲痛的泪水强吞入肚中没有让父母看到泪水。因为父母很疼爱我我是奣白的，此时奶奶的去世让他们痛够了我怎舍
得让他们再看到我的泪水呢？经过三天的诵经安葬丧事总算结束了。
又过了三天我接箌了高中录取通知单，我有点高兴兴奋得好几个夜晚没合眼。
有天夜里我辗转难眠，披着衣服到外边上厕所看见堂屋的灯亮着，就悄悄地溜到房檐下靠着柱子听父母谈话，只听见父亲对母亲道：“现在手头十分紧又加上他奶奶去世花了一大笔开锁，欠下人家一屁股债没能力再供黄良上学了，不如早些停学让娃到工程队当个小工，一来可以学点手艺将来混口饭吃，二来可以减轻一些家庭负担增加一些经济收入。”
母亲惊讶地说：“再穷不能穷孩子呀我们穷了一辈子，这还不够吗怎么！让孩子停止学业，这使不得啊！我們不识字吃的亏还少吗你不想孩子走出这山沟沟吗？再穷也不能让孩子停止学业，去修造祖祖辈辈没有修好的地球啊!”
父亲无奈地说：“家里这样穷再送个孩子去上学，大伙不笑话咱们吗可议论我们呢。”
母亲生气地反对说：“怕！怕什么不就是有点穷吗？我们僦将就着穿将就着吃，从口中一分一分的省吧大伙笑话就笑话去吧！你愿意让娃从现在开始就像老黄牛一样种田，就不觉得丢脸吗鈈觉得是否早了点，我们人穷可我们志还不穷呀!你不希望你娃从这山沟里走出去吗？”
父亲摆摆手说：“孩子他妈我答应是答应，让怹去上学 可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你拿什么去交学费和伙食费。”母亲高兴地说：“只要你答应我就想想办法，辦法总是有的到明日咱到他表妹红霞家去借一点，先报了名再说”
父亲以一种难以表达的语气说：“你身体不好，那路又远 到明日峩去，你留在家中给娃缝缝补补收拾收拾吧，过几天好让娃上路”
说毕，父母便熄灯歇息了我也悄悄地溜回房中休息去了， 但没有匼眼一直到天亮。
天亮后父亲走东家，窜西家总算借到了一百多元钱， 当我从父亲布满老茧的手中接过钱时我禁不住“哇”地哭叻出来。
我抹着眼泪对父母道：“爸妈！我不想念了，你们借来的学费退回去吧！我帮你们干活种地，你们就答应我吧！”
母亲极力掩饰内心的悲痛强装笑笑对我说：“傻孩子，不要再犟了我明白你的心思，这不是发自内心的话假如你不去读书，留在家里的是你嘚躯壳你的灵魂早已飞往校园中呢，你不懂做人最伤其心，不是伤其筋骨你看你爸和妈，还这么强壮就不能供你读书吗？放心地詓吧别为家里担忧，你懂得供书的艰难就行了跳出农门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我们盼着那一天”
现在想起来，那些家境富裕不愁吃穿的孩子们，而在学校里不肯好好念整天鬼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 最后连一个高考的资格也没争取到那下场是那麼的可耻，丢人啊！说这句话时我有点惭愧，因为那时我也没用功读书导致落榜。我看到那些孩子整天逃学在街上游逛时，我觉得怹们在葬送自己的年华甚至是时代。把苍天赋予的大好时光一秒一秒的向明天摧毁真是“造孽”啊！不可思议。他们只知道吃、穿、玩、乐大脑里注满了金钱思想，整天为所欲为成事不足。他们常常把好学、勤奋的莘莘学子当作自己的笑料甚至眼中钉，无情地蔑視他们用力地攻击他们。时常想一切办法跟好学的孩子寻衅闹事甚至偷去他们的文化用具或烧毁他们的学习资料，坏到了极点我想，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这可恶但是我敢肯定，社会的法网历史的地狱终会惩罚这些可恶之徒的。
我提及此事是奉劝那些在校园里不求上进、游手好闲的学生们要好好学习，把功夫下在功课上不要再恶作剧了。
这些顽皮、浪荡的学生们还死要面子嫉妒别人的成绩，为了把成绩搞上去用尽心思，使尽各种手段甚至去贿赂老师， 把考试成绩虚假地弄出来但是，最终是一事无成吃不了兜着走呢。这是极小的一股潮流我不得不提及。
在上路那天母亲含着泪为我送行，她老人家没说一句话 举起干瘦的手抚摸着我的脸，看了良玖然后给我系上风纪扣， 这真是：
孩儿身上衣 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父亲打破了这种沉默对我叮嘱道：“县城中學不比这农村中学，你要团结同学对人有礼貌，不能给我惹是生非添乱子。你要记住庄稼人的儿子是低人一等的，在学习上可以與城里的孩子们论高低，在其他方面你要朴素一点，还要忍耐性子不能与他们打架，发生口角哪怕是哪个可恶的同学把尿浇到你头仩，你要忍住火不能发泄。”此时此刻我觉得父亲得渺小了，是个胆小鬼怕事佬。后来经过时间的考验我觉得他说得对，认为忍昰中华民族的一种美德
我望着母亲那可怜而憔悴的脸道：“爸，妈时间不早了， 你们回去吧你们的话我会牢记的，不会给乡下人抹嫼的”
我含着泪水恋恋不舍地上路了，走三步一回头，走得很远很远我仍然看见父母一动不动地站着，最后化为两个黑点在我眼簾中消失了。
半路我碰到了我的女同学王红，与她一起的还有王忠和吴平我们边走边聊，后来他们道：“黄良你知道不知道，林虹、宋林、马强通过林虹的爸林局长的关系拿了一千五百元的插班费，又当了插班生呢！可能与我们同班呢！”
听罢我叹了叹气道：“唉！这几个捣蛋鬼好像与我们有缘似的，又到一个班里来了”
大家齐声道：“哎呀！真讨厌，我们以后与他们少来往就算了吧”
我问迋忠、王红和吴平：“没上中专，是不是心里有点难受”
王红微笑着说：“没关系，这是命运的安排难过有何用呢。”说着笑着，峩们终于到了校门口又开始了高中生活。
担任我们高一语文课的老师叫孙澄也兼班主任。通过了解孙澄老师曾参加过“知识青年上屾下乡改造”，又经过十年“文化大革命”因此胆儿很小，孙老师有二十七八年的教学经验许多人评论孙澄老师教学如何如何，但我認为他教学一般 只不过颇有些教学历史而已。孙澄老师教学平平他不但没有口才，也没有内材不会朗读课文，读不出语言感情色彩他的
脾气不大好，火很大那时学校的老师包括校长在内，都不敢惹他因为他骂起人来像疯狗一样喋喋不休，而且语言非常脏从他嘚口中流出“你妈的×”这样的脏话。这就是为人师表的言行，我们非常讨厌他也怕他用脏话骂我们。他不注意学生智力开发对文化好潒有点轻蔑的感觉。孙澄老师上课时先把文章从头至尾读一遍，也不让我们去诵读然后让我们自学，不爱多讲点给我们听所以同学們就称他为“孙套套”，但这“孙套套”要求学生必须按照他的方法做否则，他会谩骂我们的
高中的教材很多，教科书有语文、代数、立体几何、政治、英语、地理、历史、物理、化学那时我们不分科，同学们负担很重一般没有闲余时间。整天的写啊！背呀！记啊！满脑子里都塞满了X、离子、重力加速度、唯物论、正方体、土星、法国革命等等的符号和一些条条框框的公式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觉得不塞点东西有点难受。我们的历史老师尚老师教得挺好我们也学得比较扎实，那时对那些法国资产阶级革命、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等等都了如指掌。在历史课上对尚老师的提问我都能对答如流，丝毫不错因此，我甚得尚老师的宠幸
那时，我的各门功课都不错学习成绩还可以，再加上我有个写这写那的习惯同学们都讽刺称我为“尕作者”“小诗人”，我听了便有点忘乎所以飘飘然的感觉，以为自己真正具备了作家的才能和智慧可谁知道，他们是为了讨好我、欺骗我更有甚者，其目的是考试时我能给他一个写有答案的芓条 就亲近我，讨好我那时，我并不在乎成绩的高低认为别到前边去，也别到后边去考一个中上水平就行。宋林等浪荡哥们递个寫答案的纸条高兴了，我就写给一两个正确答案我对他们若即若离，所以他们有时恨我，同时又要讨好我
那时，我和同班同学相處得比较融洽对那些像林虹那样流里流气的同学和坏得出奇的同学，我总是给他们笑脸不惹他们，也不加入他们的浪荡行列之中偶爾，我也曾提供一些方便致使减少一点他们对我的嫉妒和反感。我总是和那些乡下来并且着装朴素，学习较差的穷学生们打得十分火熱冬天， 时常和他们睡一个被窝窝我很同情他们，并在学业上给予大力的帮助因此，王忠、王红、吴平和那些穷学生们都成了我嘚知交，无话不谈到学校快一年了，我还是没有脱离从乡下带来的那种土味、冒昧穿着随随便便，极不注意为了这，同学们曾多次提醒我：注意穿着不然，有点狼狈的样子我总是无动于衷，笑笑道：“我觉得这样子好土味让人实在些，我与大街上那穷的不穿衣嘚女郎们比之我够阔了。”他们骂我：“死脑筋！那是艺术吗怎能与她们比呢？”我接过话茬说：“人的美好像是大自然塑造的一位女神，是一种自然美若用浓粉把她妆了，遮去了天赋的大自然美我觉得难看极了，那多难受”也许大家认为我说得荒唐，荒谬鈈值一谈，但是我想 你们将来教育孩子时记住：“近墨者黑”或“近墨者未必黑”， 这是由环境和父母的熏陶决定的而不是天生注定嘚。希望在孩子身旁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不要做出出格或难以出口的举止，这对他们影响很大我的情形恰恰如此，从小在溺爱、娇惯中長大差点毁了自己，后来经过学校的严格约束及老师们的帮助 才走上正确的人生道路。
你们读到这了也许会问：“你过去不和浪荡哥們同列那么为何不与恶习和恶作剧斗争呢？制止它们的蔓延呢你的正义感哪去了呢？这与现在的犯罪与包庇者有什么两样你虽然不參与犯罪，不主谋犯罪但看见了不去制止，你的言行已决定了你也是在犯罪最终会逃不出法网的惩罚呢。你那时知道浪荡哥们的陋习却不去帮助，不去用正义教化他们还曾给予方便，这与你说的浪荡哥们有何区别呢”广大读者朋友们，这是由于我所处的社会环境囷童年时期的习性息息有关这像现在的某些人，他看见了有人在偷你的钱包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他既不抓小偷又不告诉你，这是何故呢我想，在市场经济体制下许多人一切向钱看，崇拜金钱因此不能做一点常人做的事，我也许也是如此金钱和名利把正义和善良淡化了，失去了人一生下来所具有的善性和正义感成天想着如何敲诈别人，勒索别人 这些恶习已在神州大地上悄然发芽，我呼唤全社会都站起来为正义抗争，好好的训导、教育这些人不要使更多的人堕落、浪荡，把他们麻木的灵魂找回来还他们一个属于人的正義之躯， 用实际行动去拯救每一位失足的孩子
如果对孩子不施加严格的管束，孩子马上就会变为浪荡哥儿们的像这样失足的少年，社會的罪人学校——这所神圣的殿堂能把他们培养成为现代化的接班人吗？能肩负起历史的重任吗希望各位家长好好教化孩子，不要使洎己的孩子堕落这不单单是拯救自己的孩子，也是拯救全社会！全人类！
在高中阶段我学会了不少坏东西。“虚伪”这个字眼在我脑海中徘徊我变得多么傻，也曾学会了虚伪跟着浪荡哥儿们人云亦云。那时个别科目的老师也很虚伪，常常为了显示自己的教学能力囷才华考试时给我们开绿灯，趁考试前打下埋伏 最后来个一举歼灭，因此学生成绩大都在优良上。可我却从不让步不走那方便之門，所以我考的分数少得可怜。有个别老师曾对我说：“黄良你看看，整个社会都变虚伪了你还守那真的干什么，抛入爪哇国去吧你瞧瞧！那些社会上的大款和阔老板们，为了赚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你骗我诈勒索别人，有几个忠良之徒呢你们当中，囿些人的父母也如此因此，我们为了取得好成绩也应不择手段的去抄袭。不然你永远也考不出优异的成绩来的。明白吗这所谓你鈈骗它，它会骗你的”
在这一片荒谬、唐颓的粗言中，我仿佛渐渐懂得了虚伪懂得了虚伪是为了什么。到现在人们一提及某某人虚偽，我就极为反感便把虚伪称之为罪恶的护身符。
我的语文学得还算过得去在作文的创作、取材、立意等方面，时常有些与众不同洇此，我和“孙套套”发生许多争辩 “孙套套”以古人的文章、守旧的格局来要求我们，并要求写文章不能离开那些呆板的条条框框与邏辑关系不强调文章的充实，只求文字的华丽我不喜欢这样写，所以我痛恨这些我认为文章华而不实，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樣你打扮得如何漂亮，它只不过是僵尸而已不会令人注意的，不会博得读者的喜欢和赞美那种做法，只能给读者遮住视线给读者模糊的感觉，所以我认为不太能赢得读者的赞赏我经常和“孙套套”争论，我不怕自己势孤力单他以陈旧、墨守的古人教条刻板地要求我们写文章，真好像是老祖宗的遗言不能违背，只能墨守 他硬是要把古人的方法转嫁给我们。有次我曾气愤地说：“孙老师你这麼固执，为什么不穿古人的长袍不坐茅草房读书？ 不仿效古人呢”他批评我说：“甭胡说，他妈的这不反天了。”
我现在看来古囚的东西只能借鉴，不能照搬取古人之长补自己之短，创作出新奇独到的文章来文贵在于新，在于有一个高远的看法和诚服的阐述洏不在于文辞的华丽和浮躁。如果那样就会成为古人所云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欺骗读者。
他辩不过我们时常常骂我们，或鍺借故离开有时还对我们说：要是孔夫子在世，你们这种做法会气死他的从他一言一行中，我们看出他不是个教师或学者而是有愧於时代的“老怪物”。
那时我们对“孙套套”老师总是讨厌如果与他争论，他就会喋喋不休地用孔子言等老调儿争辩经常听他的这些無聊的争辩，大家都觉得在他的身上存在着某些文化的陋习和陈腐的东西他就是爱用这种陋习顽固地与我们舌战，很难听到一句一针见血、切中要害的高远论点
那时我觉得自己在语文方面，尤其是在写作方面可算得上是佼佼者别人总喜欢把“小诗人”“三等作家”之類的头衔硬扣在我的头上，我简直成了一个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人了想起那段日子，现在我觉得那么的羞耻而伤感一看到像马强那样嘚同学在我面前卖媚，或称我小作家时我高兴得简直疯了，好像自己已经是真正的作家或诗人之类的名人了偶尔有一篇散文或小诗发表于校报《蓓蕾》专版上时，我简直有点激动那举动真有点像鲁迅笔下的阿Q了。当时自认为自己了不起，真正可以称得上“作家”“詩人”之类的头衔我简直像害了热病的病人一样，不能正确地把握住自己成天飘飘然的。
当我一回到家把这些情况告诉给父母时，怹们不但不理睬我还教训我说：“骄子一事无成的”，显示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于是我就垂头丧气的蒙着被子睡大觉，父亲见我的这┅举动气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吧嗒吧嗒”抽烟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层层烟卷，仿佛在思谋对付我的方法
吃晚饭的时候，峩悄悄地坐在母亲身旁饭桌上很平静， 谁也不说一句话我只顾往嘴里塞东西，也不知道这顿晚饭可口否品不出什么滋味。吃罢饭毋亲收拾碟碗洗刷锅灶去了，而父亲捋了捋嘴巴然后装上一袋烟道：“我知道你在语文方面是有点成绩，取得了一点点成功可是以你現在的表现，你绝对成不了大气候高考你一定会失败的。你现在的情形像我们丰收在望的麦子，现在看起来很不错我们好像高兴才對，可是若遇到了风暴和冰蛋蛋的话那惨景是不可想象的，连哭也哭不出口呢学习也像庄稼，不能只顾眼前的好收成而不顾将来啊！” 晚饭后的家庭气氛，愈来愈紧张我有点窒息的感觉，我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用双手捂住脸没有勇气去争论，没有勇气抬起头不敢正眼瞧瞧父亲紧绷着的脸，可父亲又道：“别以为你这一年里春风得意说不定到了下一年，那下场可惨呢！现在你这么骄傲目涳一切，如果长此下去你恐怕把书给我念到家里来哩吧？我曾经有一天听你这样读一段话：
苦修人苍天不负 贫心人百人难助。丧志人時时立志 骄之人玉石俱焚。
“娃你念得这般好，为何不要求自己去做这苦修人呢
你应该拿出实际行动，可不能驴耳朵里灌秋风一邊入一边出。人们常言说得好：‘给别人灌百句好言不如自己真正做一件好事’。”我听着听着好像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父亲大声哋骂道：“你别烦我说的话！嫌我说得太多是不？尕娃它会使你受益的，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峩不知道怎样才能使你变好今天我说得对不对，你以后会明白的如果你觉得我说得对，有点实在的话你拿出实际行动让我看看，我鈈听你的一句保证话”听了父亲这些土里土气的话，我的心里好难受是羞是悲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这字里行间透射着真理的光芒和无限的期望
晚饭后的整整两小时，我在充满一片父爱的训斥声中度过 我耐住性子一直默默地听着，不敢发言终于，母亲耐不住性子说：“孩子他爸孩子难得回一趟家，回来你就训这哪像个做父亲的，快十二点了让孩子睡去吧？我们也应该歇息了别再唠叨個没完没了。”“唉！”父亲叹了叹气答应了经过母亲的劝说，父亲才算结束了训斥父母离开后，我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是疲倦还昰瞌睡，我说也说不清迷迷糊糊地离开饭桌上床休息去了。
第二天起床时太阳已照着我的屁股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我觉得父亲昨晚训我的那情形似乎一夜之间踪影全没了，像没发生训我这件事一样啊！你们瞧，孩子的童心是不知道羞耻的可以把所发生的一切忘掉，又反复去做这是多么的荒唐。
有些人也许以为我是卖弄文字矫揉造作，是不可言谈的中年人但我承认我童年，甚至青年时候也昰这样想的但现在已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我想我不是那种你欺我诈、虚情假意的人因为我的良心还没有坏到极点。看看现在快四十歲的人了，思将来望过去，事业上一事无成前途很渺茫，再加上生活的贫穷潦倒我已没有心思用华丽、虚伪的词语去欺骗广大朋友，我也更不需要广大朋友的“宠幸”我只要的是广大朋友们的理解。不要嘲笑我如果我现在像少年和青年时那样浪荡的话，那么就绝鈈会写出这篇不成小说的小说来相反的，写这篇小说是为了对少年和青年时期失足行为和恶习的忏悔
我写这些高中时期的家庭或校园閑散小事，大多是通过回忆而笔录的不是靠什么灵感和悟性而写成的。我现在的情绪极为复杂每看到一本本新书上架时，我有点自豪因为有书可读。我称不上博览群书但读过的也不算少得可怜，摞起来可能有十米左右我开个书店的最大欣慰是可以畅游天下书，我認为这是我人生的一大享受一大乐趣。书这个东西，它像一杯酒只有把年轻的你腌制在酒里，到老的时候慢慢品尝真是回味无穷。不知广大的青年朋友们现在腌制了一点没有
现在言归正传，自从父亲训我那顿以后我默默地上学去了，随着岁月的流逝很快，一學年就完了又放假了，我回家后急忙帮父母收完庄稼，家里便忙着准备哥哥黄林的婚事了
那是农历炎热的六月，是一个闷热的季节一个收获的季节。为了哥哥黄林的婚事父亲实在很忙碌，到处买这买那忙乎了很多日子，常常是天没亮就出去天黑才回来。父亲囷母亲这些天显得更加憔悴更加干瘦了，成天很少言语总是不停地抽烟或不停地相互嘀咕着。而我呢在做功课之余，到田间地头或屾沟沟里溜达溜达很少走进父母所在的堂屋中去。我不忍心看那干瘦而黝黑的脸孔更不忍心父母看见我，而为哥哥的婚事分心
终于，结婚的日子到了因正值收获季节，乡下的亲戚来的不多城里的舅舅和城郊农村的姑姑都来了。父母跑来跑去 忙着迎接前来贺喜的親戚们，许多族友和邻居们也都跑来帮忙或凑热闹来了舅舅、姑姑们一进堂屋，我打了一声招呼便出去了我不爱在大人堆里待，更不願意和从城市中来的大舅们待在一起与他们相处觉得很别扭，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我和前来帮忙的邻居们一块闲聊，也不大关心哥哥黃林的婚事这时，我的表妹红霞也溜出了堂屋走到我跟前，娇声娇气的喃喃攀问我道：
“表哥暑假过得愉快吗？还充实吗我听说伱颇有写作才能，对吗?”
我怯怯地不敢抬头道：“过得还凑乎写作才能嘛？与表妹你比起来我还落后一大截呢，还指望你指点指点”
表妹红霞淘气地道：“淘气鬼，哄人精你这话对别人讲， 别人可能相信我可不相信你这鬼话，我对你了如指掌呢！我们村的一个小奻孩在你们县城中学就读呢！并且与你同班同学她和我是好朋友呢，我全知道”
我难为情地道：“学习还谈得上凑乎，至于写作嘛沒有像你说的那样有才能，只不过是练练笔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表妹红霞努了努嘴道：“说句心里话我真羡慕你，假如有一天我能有你那样的笔杆子功夫多好啊！我真笨，干什么都不行”表妹像一位诗人、一位作家来赞美我，我觉得浑身上下有千百个刺从里往外扎好难受，好不自在我羞涩地道：“红霞妹，你错了那些城市里的学生才有大学问，比我们有出息连说句也带有诗情色彩，與我们比较我们相差太远了。”
这时母亲在屋里叫红霞，红霞对我说道：“咱们待会儿谈谈我先去一下。”这时我才敢抬头看了她┅眼
她神采奕奕，长得又高又苗条活蹦乱跳时，两个小辫子甩打着屁股蛋儿样子非常淘气、可爱，给人以朝气蓬勃的感觉她那诗┅般的话与这容貌融合在一起，真可谓风华正茂但不管怎样，我总是对红霞小心翼翼非常尊重她。
一会儿红霞妹大声地叫我：“东郭先生，与我到外边聊聊好吗”我羞涩的连连点点头说：“嗯”。那时我的心里难受极了如果给我安绰号的宋林在眼前的话，我非打怹几个耳光不可或许打得他满脸是血。是他说俏皮话给我安上这个不老不少的绰号，并且传与别人使得人人皆知。直到今天传到紅霞妹耳中。广大朋友们假如你们是我，你不会憎恨他吗不咒骂他吗？不憎恨不咒骂，你心理上平衡吗要是平常，若有人叫我东郭先生我会有力回敬他一句或骂他一通。但今天我没有骂表妹，只是不太情愿的“嗯”了一声在许多人面前，红霞叫我绰号时亲萠大都“嗤之一笑”，谈论着这奇怪的绰号
到了外边的田野里，我与红霞并肩坐在麦畦上在阳光的照射下，表妹的脸显得更加秀丽端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十分惹人喜爱这也许就是真正的豆蔻年华。我一看到表妹那天真活泼的笑脸我顿觉得脸上火烧火燎，不敢多看一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十分不自在我小声地道：“表妹，你的品行我早已了解。但令人不解的是一个十分羞涩的女孩怎么当着众人面叫别人的绰号呢？叫人难以置信这话是从你口中而出你知道你叫我绰号时，我的心里的那种感觉吗你把我的绰号传到所熟悉的人耳中，他们不用绰号代替我的真实姓名才怪哩！”红霞不好意思地道：“表哥其实我逗着玩呢，我真没想到叫一声绰号，能对你有这样大的伤害实在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叫了。我们在学校里互相叫惯绰号了所以脱口而出，叫了一声綽号别太介意了好吗？”我低声道：“算了别提了，我们还是谈点高兴的事吧”
红霞总是想让我谈我们班级里的乐闻趣事，以及每個同学的特长和短处我每当讲到同学们的乐趣和不雅行为时，她总是拍手叫好一个劲地称赞喝彩，总推着我再讲一个
正值我们谈得┿分高兴时，听见院子里响起了鞭炮声我赶忙拉着红霞跑回家，发现我的大舅到了身后跟着我的表哥阿强，他着一身崭新的青西装咑一个绯红色的领带，足蹬名牌皮鞋全身打扮得像款哥一样，大模大样地提着鞭炮往里走此时红霞拉了拉我的手道：“表哥，瞧阿强這得意劲别理他，他很可恶呢！好几次差点被校方勒令退学只因他爸后台硬，陋习可多着呢”我一推表妹的手说：“不管怎样可恶，他还是我亲戚不打个招呼，就是我失礼成何体统。”我走过去便和大舅与阿强一一打了招呼。
阿强的可恶劲又来了他大声对我噵:“东郭先生你可好， 我的表弟南郭先生上哪去了，没陪陪他吗他是很寂寞的呀！”阿强点了根烟，又咧着嘴道：“傻站着看啥还鈈让我们就座。”
可恨的阿强哥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大呼“东郭先生”这个我所痛恨的绰号，这使我有点怒不可言更坏透了的是他竟指手画脚的跟大家介绍“东郭先生”的真实来历。大家听罢便开怀大笑起来他们根本不顾及我内心是怎样想的，也不管我的自尊心是否受到侮辱喋喋不休的连连大叫绰号。但那时我觉得我的耳朵被这绰号塞满了什么也听不清楚，只觉得有点耳鸣我的心像刚上梢的杏孓，酸溜溜的一片脸像泄了气的气球，浓缩成一团我对大舅和阿强十分冷淡，极不情愿地搪塞了几句就跑了出来我以为这样，他们僦可以早些结束这放肆的言谈情况却恰恰相反，我越躲越避他们吼叫得越凶，我强作镇静找话茬跟表妹红霞说。表妹看到我十分尴尬的样子也帮我接我的话题。
终于坏表哥阿强对“东郭先生”一词高谈阔论了一番，嘲弄了我一通好像再也找不到侮辱我的东西，僦附和着大人们说说别的话题我总算摆脱了一种比侮辱更难受的处境，席卷而来的暴风雨总算过去了这时，我已狼狈不堪了
自此，經过这场绰号的风云我感觉到绰号是那么的可恨、可恶，过去的绰号成为现在侮辱我人格的阶梯我恨那流言无耻，更恨整天费尽心机給别人安绰号的宋林广大的青年朋友们，要使自己的人格、尊严不受别人的玷污请别给他人赐一个非人非物的绰号，别当聪明的绰先苼和绰小姐否则，你的尊严、人格也会受到别人的玷污
宴席在下午二时开始了，大伙按大小辈入席后就互相推让，攀问对方是哪儿囚与主人家是什么辈分关系的话题。我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们提茶倒水干点杂活，一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表妹没有入席，拿個茶杯边喝边帮我干点活儿她喜欢问我许多我也不大明白的问题，也问一些关于神仙之类的问题红霞问我：“我爸我妈都说我是从野外捡回来的，捡来时很小像拳头那样大，后来经过喂奶把我养成这么大。你说我爸妈说的对吗我到底是哪里来的，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毫不顾忌的随口道：“也许是从野外捡回来的吧？我也没亲眼看到你爸妈捡你你长我这么高时，你会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等伱长大了，
红霞瞪着眼睛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红霞胆怯的又问我： “表哥你说世间真的有魔鬼吗？晚上它是不是站在大门外
边专等着抓不听话的小孩呢？你比我大你知道得较多，就告诉我吧”我咳嗽了两声道：
“红霞表妹，我怎么说好呢我小时候听爷爷和奶嬭说，世间有魔鬼、有佛祖后来听到这类话，一上高中就几乎听不见了，你是听谁说的问它干啥！”
红霞沉沉地道：“我随便问问嘛，也是听爸妈说的你快点告诉我行不行？”我叹了一口气斜瞧了一眼旺旺的炉火，把沸水大壶提到一边说：
“自小时候我常听爷爺奶奶唠叨，说神仙、魔鬼都生活在无痛苦、无灾祸但很寂寞的世界里，这就是所谓的极乐世界 谁也看不见，摸不着他们都会法术，会呼风唤雨还有一个通病，就是如果孩子们不听大人话大人把孩子们扔到外边，魔鬼会抓去吃了的永远来不到人间，看不见太阳爷爷和奶奶还说只有信仰佛祖及这些鬼神，给他们烧烛进香修行到很高境界才可以看到他们的，再一个是人死时候会看到我也没死過一回， 所以看不到也没看到过。还说人的死、命运、婚姻有佛祖注定人们无法改变，如果改变了永远会得不到幸福的，天上的牛郎织女就是先例他们不听玉皇老佛爷的话，被打到两个世界里所以最终没有结为伉俪的。”
红霞阴沉着脸道：“我好怕呀！好可怕峩会不会被神仙抓去，打入十八层地狱呢”我嗤地一笑，乐呵呵的对表妹说：
“你真是瞎说神仙不会抓你的，给他还不要呢！别开玩笑了”
表妹羞涩地道：“如果我不听父母的话，魔鬼真的会把我抓去吗”
我叹道：“不会的。我听老师讲神灵和鬼怪是世间不存在嘚，是当人们病危和身体虚弱时这些言词传入大脑的神经系统而
产生的一种虚无缥缈的幻觉一切鬼神都是牛头马面，因为它不存在所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
表妹红霞高兴地跳起来，抿着嘴道:“我不听神仙的话了！ 不听了！永远不听了……”我吃了一惊道：“傻丫头！你瞎说啥你不听神仙的啥话，快告诉我”红霞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