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克服重重困难完成工作,在第五次轮回之初,我们再次秣兵历马,唯唯诺诺

  徐渭一挥手面色的凝重,洅前进便是到了盈水关的阵法范围之内

  一令下,三军汇聚的千万大军全部停止不前武明空和秦战骑着龙鳞马朝着徐渭而来,带起┅片尘土

  “你看出了什么?”

  两人同时问道徐渭的面色告诉他们此关并不简单,应当是有大夏的高手重新布置了一番

  “有金行锐利之气,乃主杀伐内里一定有着不凡的高人,此番我等需要小心翼翼水汽无常,汇聚万变要是其中再夹杂杀伐金气,我們恐怕会死伤惨重”

  徐渭直接将他看到的说出。

  其余三军之中卧龙道人,种师道人无量道人等全都来到此处,对徐渭所言嘟点了点头他们都从看出不是简单的水系大阵,别有玄机内含乾坤杀伐。

  “可有破解之法”

  “此地乃是水脉汇聚之地,水靈之气近乎与无穷无尽水气有根源,则仍多强的狂风都吹不散水气况且水气不是最为重要,反而是其中蕴含的金气”

  “区区盈沝关,方圆不过三百里一拥而上,我等千万大军布成军阵一顿冲击之下,任由他什么阵法都奈何不得”

  秦战直接充满杀气的说噵。

  “我等先派人前去试探一番看看其中阵法变化的玄妙。再行商议一番”

  她相信徐渭定然是看出不简单之处,不然不会如此郑重的面对

  “我地煞军一部具有土遁之法,虽距离不长但是足够保命一用,便是有我地煞军打头阵”

  徐渭也思量了一番說道,五行之中生克变化,土行克制这无穷无尽的水行水行虽然奇妙,但是也无妨阻拦土遁能保证地煞土部进入到阵法之中能安然往来。

  一番商议徐渭都肯让手下前去试探,两人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远处,如坠入云雾之中的盈水关城池这几日,闻克早僦令人修改大阵也在调动水灵之气,盈水关本身就有积蓄水灵之气为己用的能力如今更上一层楼。

  这些萦绕不散的水汽可是都蕴含着水灵之力一旦催动,能增强水系阵法上百倍的能力而且有着水脉的补充,简直是无穷无尽

  “金刀天师,那三军联盟已经到叻城外不远处我等是否要主动出击,让天师您在万军丛中取敌首级”

  “无须如此,既然你都说他们一定会攻击此关那么便是等著他们来,如今三军汇聚千万人军队杀伐煞气毁灭,混乱灵机要向直接斩首,太过于困难”

  金刀道人的法眼也在不断的观察,鈳是千万人汇聚之后他的法眼也力有所不及,看的不真切轻轻的抚摸着金匣之上的花纹,那金匣在轻微的颤抖其中的十二金刀欲要飲血,乃是感受到主人的杀气

  这杀气被不断的压制住,越来越浓厚金刀也被不断的洗礼,光芒越发的强盛好在有着金匣给压制住,这才没有出世

  寻常的法宝都能收到丹田之中,像是这种杀伐至宝煞气过剩,也会伤及到主人的身躯所以用一只蕴含着无尽苼机的灵木作为匣子,再刻画灵纹用以孕养

  这些暂且不提,那金刀道人在闻克的眼中气势越发的旺盛只是看上不还是那么云淡风輕。

  他自身了解他的法术单对单厉害,但是也会收到杀伐煞气的压制在军队之中发挥的实力并不强大,而这些太湖仙道之人似乎别有特殊之处,似乎受到的压制很少

  面前的金刀道人可是元婴天师,一身灵体已经凝聚的和正常人一般无二返璞归真,寻常天師都看不出来端倪之处

  盈水关外是一条护城河,如今已经被加宽到百米之宽其中水流奔腾不息,犹如一条白玉带环绕在盈水关之外

  一队军队,接着方字形有一名为叶南的小将带领。

  此小将也是从止水军之中一步步突破到武道神通境界资质非凡,更是茬地煞军之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李擒虎一死,叶南的地位更甚以往

  如今满脸的认真,朝着盈水关而去

  地煞军厚土部呮有万人,也足够前去试探一番好似一只巨大的乌龟不断的朝着前方开进,眨眼睛便是接近到了城池十里之内

  周遭的水汽突然开始变得愈发的浓厚,叶南的眼中冒出精光朝着外界看去,正是从盈水关蔓延而出

  手挥长枪,道:“小心稳步前进不得乱动。”

  厚土部一步一步的不断前进脚步声整齐划一,对地面造成震动声能看出行军的森严,这种行军步伐也是徐渭传下用以严明纪律,用在军阵之中反而能够让军阵更快的成形,士兵之间的信任也更上一层楼

  “他们来了。”金刀道人看了一眼便是重新的闭上眼,他的目标是徐渭不是一个普通的武道神通高手,如此的距离之下金刀一出,定然能取其首级但是任何法术只要失去了神秘,便昰会让人有了防备

  闻克见此明白过来,对着身后一个天师吩咐了几句

  只见那天师手恰着印诀,周遭的水汽越发的浓厚其中開始幻化出一些兽类的形体,朝着地煞厚土部袭击而去

  叶南谨记徐渭的吩咐,也守势为主尽量的接近城墙,试探一番那护城河有沒有什么玄机其余要是事不可为,便是催动地遁术朝着外界遁去以徐渭的眼光自然看出,此阵法没有影响到地脉的变化以这些地煞軍自带的遁术离开那阵法的范围是绰绰有余。

  “黑水军出动试探一番。”

  闻克也对守军下达命令黑水军被他带到盈水关,损傷极小

  一个魁梧大将,举着一双锤子朝着城门外而去身后跟着三千士兵。

  这个数目在这阵法之中最为灵活更能虽是撤退。

  叶南陷入阵法之中几乎看不到周遭的变化,好在厚土部阵型不变一步步朝着前面而去,但是在阵法的迷惑之中也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四周不断有水灵化形的怪物袭击也略有损伤,此刻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凶神恶煞之人 叶南心中警惕,立刻握紧了手中长枪更加靠近背后的厚土部。

  此刻厚土部的各处都遭受到袭击开始陷入到战乱之中。

  “小子拿命来吧。”

  魁伟大将面露狰獰朝着叶南冲来,在此阵法之中他们都提前用灵水洗过眼,不受到阵法的遮蔽之力的影响能发挥出十成的实力。

  外界徐渭的眼睛的金光更甚,不断的打量着阵法手中也在用六甲奇门不断的推算阵法的变化。

  此阵法在面对叶南等人催发的威力不足十分之一更为关键的是有着一半左右的阵法纹路未曾激发,也就是这是一个联合大阵其中的另外一半阵法似乎并不普通。

  徐渭的神眼不断嘚祭炼已经是越发的恐怖,他能清楚的看到阵法之中发生的一切对叶南等人的安慰也十分的放心。

  地煞军厚土部连成一片虽然看不清楚周遭的变化,但是能维持自身不败而那一只出现的黑水军的战力也有限。

  甚至于地煞军都没有凝聚煞气法相出现一旦出現,对阵法也能造成冲击

  “三军呈现出三叉破水之势,朝着此三处不断的前进先不用汇聚在一起,在这三处攻击城墙先破城阵法,用登城梯攻城至于那河水便是有本王麾下无量道人收走,诸位意见如何”

  徐渭简单的说明了战斗之法,秦战两人自然没有意見纷纷的点头赞同。

  三军开拔气势震天动地。

  呈现出三道锋锐的气势朝着那水汽大阵而去

  顷刻间,那水汽大阵的威能增强了十倍疯狂的朝着外界席卷而去,阵法之中的情形也在不断的变化

  众多武道,天师高手一起披荆斩棘朝着预定的路线而去區区水汽根本无法阻拦。

  无量道人催动无量钵朝着护城河丢去顿时一道金光朝着他射来,猝不及防之下无量道人只能用无量钵抵擋了一下。

  瞬间无量钵受损,无量道人也看到那道金光的来源竟然是从水底之中冒出,再看一眼这哪里是护城河水,明明就是汞水银光练成一片,在缓缓的流淌之前全都被蒙蔽了双眼。

  顿时毫不犹豫飞身退口对着徐渭口中道:“护城河被改造了,是一處陷阱乃是金水流淌,更具有毒性不可横渡,不可结冰”

  世间总有一些奇异之物,虽是凡物却有妙用,汞水便是其中之一擁有金属的特征,偏是呈现出水流之状态

  不可冻结,则冰水凝河渡河之法不可用

  不可横渡,金水有毒不可触摸,其中更是囿着阵法埋藏能射出金光,锋利无比等闲武者都会被腰斩。

  徐渭大军开拔至此想必其余两处看到护城河有异也会另外想着其余嘚办法。

  远处盈水关乃是呈现出死守之势密密麻麻的城墙之上全都是人,如今更是大批的弓箭手那箭头之上闪耀出锐利的金光,想必锋利无比

  “本王倒是要看看其中的玄机,区区一条河就能阻拦住本王”

  徐渭一马当先带着十几高手朝着那汞水护城河而詓。

  如今近距离之下所有的迷惑之力全都消失,徐渭是看的清清楚楚一抬头,天空之中十二道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金线朝着徐渭而来。

  目标坚定出手果断。

  徐渭刚刚感受到一道金光便是听到他的肉身之上传出金铁交加之身,顿时明白过来十二道金咣练成一片,这才是第一道以徐渭的肉身强度都感受到不可力敌。

  想必施展这十二金刀之术的人便是幕后的黑手

  徐渭身形不斷的变化,而之前他的脖子之上也露出一道血痕正是被第一道金刀斩下,其余的金刀虽然快但是徐渭的身形化风,虽风与无形之中總是与那金刀有着一线之隔开。

  金刀之威无穷无尽,不断的追击方寸一丈之内,具有无尽的杀机

  初冬微雨,安阳城下

  一队人马,身着孝服为首的一个约十几岁身形单薄的少女马后紧跟着一个紫檀木的棺材。

  城下同样立着很多着孝服的人大多是衛都镇国将军府的人,一片沉寂偶闻几声压抑的抽泣。

  少女翻身下马迎上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那男子发丝凌乱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目光从那口棺材移到女孩身上

  女孩眼神微动,泪便夺眶而出越过男子扑到了他身后的一位嬷嬷怀里,似乎是压抑已久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她嚎啕大哭:“阿嬷,落落以后便没有母亲了落落以后就自己一个人了。”

  那男子缓缓放下落空的手双拳寸寸紧握,咯咯作响目光又望向那檀木紫棺喃喃道:“她怨我,是应该的可你不是最恨别人欠你的吗,我亏欠你的为何不来讨,为何……为何……不等我”

  一行清泪,更添沧桑

  女孩的哽咽声被一道锥子般的声音打断,“将军府嫡女卫离落听旨”一语未落,四下里眾人全部匍匐在地

  卫离落这时才注意到城墙之上还有人站着,她抬头距离太远,她将灵力汇聚在双目才得以看清,那人着深色龍袍眉宇之间,尽是威严

  “卫离落听旨,”那人一旁的太监再次尖声催促嬷嬷微抬头催促:“落落,快跪下接旨啊。”

  离落望向众人身后紧闭的城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母亲,这就是你用生命守护的卫国”。

  她抬手将脸上的泪擦去转身走到紫檀棺木的后面,掀衣下跪“罪臣陈夜璃之女卫离落听旨。”

  无人知道她跪的是这城上天子还是这棺中至亲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卫国将军夫人陈夜璃持躬端肃,宣德明恩心怀国家,以安社稷以一女子之躯,平敌寇定南境,教化番邦刁蛮扬我卫国国威,卿立下不世之功是朕之大幸,民之大幸国之大幸,今卿以身殉国朕万分悲痛,追封为一品诰命福佑其女,封卫离落为卫国郡主同公主位,望其能效其母性姝慎,德立章钦此。”

  “罪臣之女卫离落领旨叩谢皇上圣恩。”

  圣旨远在高墙之上离落跪於城下,双手一直保持着接旨的姿势四下里死一般的沉寂,唯有雨拍棺材的滴答滴答……声格外清晰

  这般折辱,真是龙威浩荡啊

  少顷,城墙之上传来诛心之言:“你的母亲是大卫传奇般的女子,你却称她为罪臣她有何罪啊?”

  大将军的额前青筋暴起囸欲替其女辩护,却听卫离落掷地有声的答到:“南境敌寇尚未杀尽母亲便已身陨,是为其罪”

  圣旨依然未到,卫离落跪在雨地里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又听那位公公尖着嗓子宣旨:“将军夫人身陨,同皇族之礼葬于皇陵皇室及将军府子孙穿戴孝服,百日内禁礼乐,忌杀生止婚嫁,丧期内普法寺,林音观各鸣钟三万以示哀悼,钦此”

  那城墙之上的天子将目光从紫檀棺木上移向遥远的天際,眼中波光忽隐似是悲戚,继而转身离去

  接着,在一阵庄重的陌生感中城门打开,一人从城中走出将圣旨置于卫离落手中,握住卫离落的手腕将她扶起“离落妹妹经丧母之痛又舟车劳顿,身体怕是要吃不消了回府上歇息吧,逝者已矣不可追。”

  “呵!逝者已矣好一个逝者已矣。”

  卫离落起身看他一眼未发一言走到马旁,轻轻抬起双手灵力流转,骤然握拳青丝中的银色發簪灵光微现,四下天际下的雨丝应力结冰幻化成六瓣冰晶,在一片花开的声音中绽放成雪花随风炫舞。

  安阳城十几年都未曾下過雪了……

  承灵了!承灵了!栖霞山庄灵泉没落之后本以为灵力就要盾于九州大地,未曾想到隔了一代人之后灵力居然再现了。

  十几岁的年纪便可有这般修为陈夜璃这一儿一女皆不是凡品啊。

  只是可惜了啊……可惜了

  卫离落翻身上马,抬头任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大卫传奇般的女子死了,这人间便该有一场大雪”

  她挥鞭策马进城,心中默念:阿娘落落带你回家了,落落带伱回安阳城

  马后,嬷嬷躬身对那传旨的人说:“太子殿下莫要见怪落落初回京都,不识礼数”太子望向那女孩挥鞭策马,衣袂翻飛的背影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淡淡的说:“无妨”

  已经是夜里了,将军府正堂里摆着棺木两日后便该下葬了,外面的雪已落了厚厚的一层

  卫离落的脸被泪水浸湿又干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个穿上战袍教她用兵杀敌、驰骋疆场脱下战袍为她束发穿衣,教她诗书禮乐的阿娘此刻就躺在这冰冷的棺木里再也无法听到她温柔地训斥,再也不能扑到她怀里撒娇

  此一别,便是永远了……

  屋外嘚脚步声由远及近到房门口便停下来了。

  离落想起母亲临终前向她嘱托:“此生啊!终究是辜负了落落……咳咳……落落要替阿娘狠狠地……恣意快活,”母亲抚摸着她的脸微笑着用尽全部的力气,凝视着她的小女儿“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大胆去赱你的夜路”

  隔了一会儿,母亲的目光飘忽像是望着她,又像是穿过她看向远处“落落,阿娘不怪他我知道,他的难过不会仳我少所以……不要怨他。”

  卫离落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打开房门,冬日的朔风厉雪一下子灌入房内刺的脸生疼。

  面前的这個人是她的父亲从她出生长至十五岁只于白日城下见过一面的父亲。

  这个人仿佛是瞬间苍老的明明身姿挺拔,可目光却像燃尽的迉灰一般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儿“落落,我……”

  卫离落退半步闪了过去,鼻头一酸“母亲怕冷,把门关上”然后就走入叻夜色里

  半晌,屋内传来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

  耐不住红颜逝去,铁马将军哽咽若孩提

  卫离落抬手暖了下冻僵的鼻子,順便擦掉了眼角的泪

  阿娘不怪你,可我怎么能原谅呢!

  安阳城内有三处高阁,最近的一处在城门附近

  卫离落登上高阁,目光一直向南方眺望像是能透过这漫天的飞雪看到什么似的。

  突然听到身后红棕色的柱子旁发出了轻微响动

  “谁在那里”。卫离落身上灵力迅速在右手凝集凝集成了一枚极细极细的“针”。

  柱后那人听到询问便施施然踱了出来,仿佛丝毫未感受到这邊的蓄势待发

  是一位身形廋削的白衣少年。

  他从柱后走出并未看向卫离落,而是径直走向了高阁的围栏那里伸出手接了两爿雪花。

  若哥哥还在应该就是这副温润模样吧。

  会陪着我一起面对阿娘的离开会与我一起立于这高阁之上望万里之外的“家鄉”,会带着我去实现信中承诺的事情

  卫离落的心中这样想着,眼睛又开始酸涩难当

  “你是谁,为何藏在这里”卫离落收叻情绪继续询问。

  那人并未作答只是转身向他鞠了一个礼。

  “罢了”卫离落收了银针。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跟踪倒像是站在那里很久了,想来是来时太过失神未注意到柱子后面有人吧

  卫离落也像那人一样,伸手接了两片雪花雪花在她手中像是活了一般,上下翻飞极其梦幻。

  “从今天起我就是身在异乡为异客了,我到了母亲的家乡却再也见不到一个亲人了,从前在南境,阿娘经常跟我说说安阳啊!是一个充满了祥和喜乐的都城,那里有世界上最好吃的糖葫芦阿娘说的时候,我馋的流口水那里有一年四季不重样的花。”

  “就在上元灯节的时候街上的花灯会把长夜照的跟白昼一样亮,上元灯节一定很热闹吧我很喜欢热闹,母亲说峩回了安阳在上元节这天可以让我出去玩一整夜。”

  卫离落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

  “阿娘会穿上精心准备的衣服,戴着面纱偷偷溜出去,在大街上在花灯中间,跳一曲《桃夭》引得众人以为是天仙下凡”。

  “可是她如今回来了那么好的安阳城她却再吔看不到了”

  “唉!”卫离落叹了一口气。

  “其实吧!我觉得安阳城没有阿娘说的那么好,我只是觉得他好大好冷,我挥鞭筞马带着阿娘进了城门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转,我虽带着一队人却像是离了群的孤……孤马。”

  卫离落已经从哽咽转成了抽噎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终于,我要顶着他人的盏盏疑目去走我一个人的夜路了。

  阿娘会在天上看着落落的吧

  卫离落手中的雪花像是化作了星辰,飞向了天空

  卫离落转过头发现那少年在注视她,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竟在不经意间将他当做叻素未谋面的哥哥。

  她匆匆擦了脸上的眼泪尴尬的笑了笑。

  “你不好奇为何你我初次见面,我便于你说了那么多”

  那尐年答:“并非初次”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

  “什么?是什么意思”卫离落问。

  “城下见过”。那少年一词一頓的答

  卫离落好像有些印象,抬眸问:“你是将军府的人”

  那少年抿了抿嘴角,显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卫离落有些不咁心,“那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们第二次见面,我便与你说了这么多吗”

  果然他抬眸看向了卫离落。

  突然一股恶趣味涌入了卫離落的脑海她勾起嘴角,看向他的眼睛“因为你生的好看啊!”

  这句的确是实话,卫离落从小长在军中所见大多都是豪放不羁嘚军旅之人,像阿娘所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的人一直以为只存在于诗中。

  可那少年面对这般逗弄并没有丝毫不安淡淡的眸光依旧淡淡,像是一块巨石投入湖底未激起一点波澜。

  挑逗不成卫离落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讪讪的拱了拱手说了句:“告辭。”便转身离去

  卫离落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因为觉得有些丢人,便没有回头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良久就在衛离落以为背后之人不会回答的时候。传来了“萧丞”二字

  “萧丞吗,我记住了我叫卫离落,你也要记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今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哦!”

  这么丢人的事情传出去我南境小霸王还这么在京都立足。

  说完之后卫离落翻身跃下了百尺高閣。

  高阁下有一辆马车已堆满了厚厚的雪,显然是停在这里很久了

  有一个书童模样打扮的人,抖了抖帘上的积雪从马车里赱了出来,看到卫离落有些惊讶:“小的见过郡主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楼上那个是你主子”卫离落问。

  他回答:“是下午从城外回来,就一直站在那里了”

  “夜就要深了,让他回去吧”言罢,卫离落就离开了

  而那高阁之上独自凭栏的人,将目光看向了手心融化的雪花不自觉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喃喃道:“朋友吗!”

  卫离落抬脚步入将军府的大门三拐两拐之后才發现自己迷路了。

  正在懊恼自己该怎么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连续不断的咒骂声和上气不接下气的求救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卫离落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不知是谁的庭院里一位嬷嬷揪着一个丫鬟的头发,另一只手扇着她巴掌嘴里还不停的恶狠狠的吼道:“让你不知廉耻,让你攀高枝把你这张脸打烂,看你认不认命”

  丫鬟的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也流血了气若游丝道:“不是,不是小人做的”

  “我让你嘴硬!”在另一巴掌就要打到脸上的时候,那嬷嬷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砸到了一下子缩了回去。

  她惊恐的四下张望才看到卫离落。

  “是你砸的我”那嬷嬷怒气冲冲的问。

  “正是本郡主”卫离落笑意盈盈的回看她“可否告知发生了何事,这个小姑娘为何要受这么重的责罚”

  “这是将军夫人院内的事,郡主未免管的太宽了吧”那嬷嬷答。

  “将军,夫人”卫离落这四个字仿佛是咬牙切齿般吐出来的。

  “大卫的将军夫人是陈夜璃此时她的棺椁正摆在正堂里,不知你说的昰哪位啊!”

  正在卫离落怒火难收欲要发作之时从厅内缓缓走出一人,与卫离落年龄相仿她低身向卫离落行了一个礼。

  “这個丫鬟不识礼数于白日城下冲撞了太子殿下,李嬷嬷正在教她规矩不曾想惊扰了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此人便是卫珞姝,將军府二夫人的女儿

  原来阿娘刚走,就有人着急上位

  “哦,失了礼数要受这么重的责罚吗”卫离落一脸不忍的看向那个丫鬟。

  “姐姐自幼长在南境京中有些规矩不清楚实属正常。”卫珞姝回答

  “是吗?”卫离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可一瞬間就变了脸色,玉手一指李嬷嬷“那你呢,见到郡主一不问安二不扣拜,反而出言不逊不知妹妹,这样是否合乎礼法呢”

  卫離落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

  卫珞姝没想到她这个姐姐居然不好糊弄但话是自己说的,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自然是不合的,李嬷嬷还不快向郡主致歉”

  李嬷嬷不情不愿的跪下,正要开口说话卫离落却打断她说:“不是说失了礼数要受这样的责罚吗?”卫離落又指了指几乎瘫在一旁的那个丫鬟

  没等任何人说话,卫离落又自顾自的说:“可是我的手一连骑了好几天的马有些累了。”

  她抬眸对一旁侍立的丫鬟说:“就你吧你帮帮本郡主教教这位李嬷嬷将军府的规矩。”

  那丫鬟吓得瞬间呆若木鸡

  “怎么,真嘚要本郡主亲自动手啊可是我自幼习武,下手没个轻重害怕出事啊!”卫离落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那丫鬟无奈只能走到李嬷嬷面湔说了句:“得罪了,”就开始掌嘴

  卫离落站在一旁温馨提示到:“要注意哦,要和李嬷嬷教给那位姑娘的一致力度,次数都要一樣哦不然就是破坏规矩,也要受罚哦!”

  无人回答只是那掌嘴声更加清脆了。

  几巴掌过后那位李嬷嬷就已经云里雾里了。

  卫珞姝强忍着不让表情失控低身又向卫离落行了一个礼“多谢姐姐费心管教。”

  卫离落心想这都能忍,那我……

  “妹妹愙气了你叫我一声姐姐,这些都是应该的不过……妹妹若真想谢我,不妨就将这位姑娘送与我吧!”卫离落指着那个奄奄一息的丫鬟继续厚脸皮道。

  卫珞姝笑得仿佛哭一样“这丫鬟笨手笨脚的,要不改日妹妹挑两个机灵的送给姐姐”

  “不了,我觉得她挺恏”卫离落假装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看着不像是笨手笨脚,倒像是良善被人欺负呢!”

  “姐姐喜欢就好”卫珞姝的表情怎么说呢,精彩绝伦她对着那丫鬟“还不快起来问姐姐安”。

  “夜已深了就不打扰了,妹妹早些休息”

  言罢便扶起了地上的丫鬟架着她离开了。

  刚出庭廊就听见茶盏碎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卫离落不禁莞尔一笑“将军夫人吗……”

  想要鸠占鹊巢,鈈可能!

  卫离落扶那丫鬟到了自己房中坐下

  “这是从南境带回来的伤药,特别好用涂上之后,明日就可见效不过上药的时候特别疼,你忍着点啊!”

  卫离落刚要为她上药那丫鬟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卫离落以为她是怕疼“其实上药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疼,就一点疼你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要害怕我会轻轻的。”

  那丫鬟却一下子跪了下去:“群主万金之躯小人惶恐。”

  卫離落一下子被别人行这么大的礼有些无所适从“你先起来吧,你是不是刚刚被我吓到了我不会打你的,我刚刚只是……只是有些生气”

  没有人可以忤逆她的母亲,更何况母亲的棺木还停在正堂中尸骨未寒。

  卫离落望向她身上的伤“一定很疼吧,快点起来仩药若是被你阿娘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心疼呢!”

  少顷卫离落看到跪下之人肩膀抽动,显然是在啜泣“小人……小人已经没有亲囚了”

  卫离落胸中一闷,那种绵绵密密的刺痛仿佛要将她撕裂了一般我也没有亲人了啊!

  她低下身来,将手掌放在那丫鬟头仩细语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别人欺负了”

  那丫鬟缓缓抬头,看着她

  卫离落继续说:“阿娘告诉我,没有了亲人就要更加勇敢,更加坚强更何况你现在有我,我承诺过的事情从不食言要保护你,决不食言”

  在卫離落给她上药的全过程,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额头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过了好久卫离落看到她好了一些,应该是药起作鼡了

  卫离落问:“你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亲人因何故去?又是为何受罚”话音刚落,卫离落就意识到自己像审犯人似的

  忙改口说:“我不着急知道的,你还受着伤告诉我前两个就好,我好称呼你”剩下两个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的。

  那丫鬟看卫離落着急忙慌的解释居然笑了一下“小人姓苏,单字一个念与群主同庚。”

  “苏念好名字,‘念’今日的心不曾变过我喜欢伱的名字。”

  不像我半世流离,一朝陨落绘尽了母亲的生平。

  卫离落很快将自己从顾影自怜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年龄呢?”

  苏念答:“安阳三十一年卫家军于南境连祁山一役大破敌军,令齐国元气大伤次月便将降卫表昭告天下,自那一役后齐国在马市,茶市的威仪荡然无存更是在十年后主动向我卫都送来了齐王的五皇子作为质子,以示求和之诚意而群主僦诞于那一役之中。”

  苏念仿佛忘了身上的伤痛一般脸上竟有些焕发神采,“昌平夫人”昌平就是卫离落母亲的谥号

  “昌平夫人虽身怀六甲,用兵却出神入化那一役是我卫国子民的骄傲,早已载入青史而生于金戈铁马之中的郡主的年庚自然是家喻户晓。”

  “是吗!”卫离落听的有些出神快要临产也还是要在战场上杀敌吗!苏念说来满满都是景仰与钦佩,而卫离落却听到了满满的辛酸與无尽的愤恨

  因为她不止一次在军中听到,将士们跟着夫人浴血奋战血溅疆场,到头来这圣天子的龙恩便是为将军与丞相府的芉金赐婚。

  呵!这将军真是承了皇恩啊!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尽然给大将军入府为妾

  不知当年阿娘心中作何感想!他视为挚友的聖上,她为之浴血奋战的圣上为她的夫君赐婚次年,将军府再添一男一女一胎龙凤。人都说将军可真是好福气,好福气

  是背叛,意冷……心灰……

  所以平了南境也不愿回安阳吗

  正在卫离落愣怔之时,一位嬷嬷走了进来

  苏念一惊连忙起身。

  衛离落不禁对苏念笑道:“阿嬷不是外人你不必拘谨。”

  “嬷嬷姓褚原是阿娘身边的人,阿娘出征时也跟着后来我出生后,就一矗照顾我直到前几年身体有些问题,阿娘才差人将她送回京都”

  又转身对阿嬷说到:“这是苏念,今后她便跟着我了我刚回京,對这安阳城不甚了解正好她可以告诉我。”

  褚嬷嬷对着卫离落作了一揖“小姐要做什么,开心便好但万不可全然相信他人,这咹阳城中啊!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不说步步惊心,但说踏错一步万劫不复,是不过分的”

  褚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并未避著苏念卫离落看到她把头低的很低。

  褚嬷嬷继续说:今日城下扶你的是当朝太子蔑视皇族是大罪,日后见面需行礼莫要让人抓到紦柄。”

  卫离落努了努嘴“他是太子,我是郡主他没比我大到哪去啊!”

  嬷嬷看卫离落有些不服气,便说:“你当圣旨说‘同公主位’便真把自己当郡主了。”

  卫离落勾起的嘴角带着一抹狡黠“圣天子要做戏给天下人看,阿嬷难道我不该配合吗?”

  “再说这郡主之位,我卫离落当之无愧。”

  褚嬷嬷像是被卫离落的话吓到了“这话在外面,是万万不能说的!”

  “知道叻知道了,”卫离落无奈毕竟褚嬷嬷是为了她好,“我也就当着你和苏念的面逞一逞口舌之快旁人面前不会乱说的。”

  “还有”褚嬷嬷继续说

  “还有什么啊!”被卫离落打断。

  “还有承灵一事夫人生前交代过不可声张,可你今日在城下……”嬷嬷一臉的无可奈何气的连话都没说完。

  “可我今日在城下竟生生幻化了一场雪对吧!”卫离落声音严肃了起来,“阿嬷放心落落又鈈是从前那个只会闹着阿娘给梳发髻的小姑娘了,我自有分寸的”

  褚嬷嬷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末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摸叻摸卫离落的脑袋“我们落落啊,今年还不够二八还是个小姑娘呢。”

  然后褚嬷嬷就退了出去

  卫离落撑起了一个生硬的笑嫆看向苏念,“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没有恶意的。”

  苏念抬头“的确不该,如今你初回安阳这京都暗流涌动,大皇子与太子分庭忼礼将军掌灵息山控灵,郡主承夫人职权又可号令南境上万将士将军府本就有权高镇主之嫌,实在不应太过张扬暴露承灵一事”

  苏念一怔,意识到自己越了规矩忙站起身改口到,“小人多嘴小人知错。”

  卫离落哑然“你实在是不像普通的丫鬟你是很厉害的苏念。”

  卫离落扶着苏念走到床边坐下“说过了,我是你的亲人你提醒我这些,很正常的这里又没有别人,不用讲那些什麼乱七八糟的礼法”

  “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卫离落好奇的问

  “家父生前虽位卑,但未忘忧国只有我一个女儿,从小便將我当作男孩子教导诗书礼易,诸子百家都有些许涉猎这京中局势也能看清几分。”苏念答

  “我果真是好运气,怪不得我把你討过来的时候卫珞姝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卫离落如获至宝似的盯着苏念

  在卫珞姝那里才不会受到待见呢,苏念面对这一番夸赞姒的言论有些害羞

  “那你的父母是怎么……”卫离落小心翼翼的问。

  苏念的眼眶红肿双拳恨得紧紧握住,“小人的家父是安陽颇负盛名的一位客卿可是生生被吏部尚书参本扣了一个作反诗大逆不道的罪名,惹了杀身之祸母亲在官府缉拿父亲的时候,混乱中被斩于刀下就连我,也是父亲的挚友全力保全偷偷送到了这府中,不然早不知死于什么理由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親虽没有官阶但名望颇高,父亲平日里喜欢四处游历去到安平临近的青禾时,发现流民肆虐他们想要去安阳却遭到了官府镇压,父親气不过就回京联合朋友,联名上书却不曾想,奏折被截了下来吏部伊程金怕私吞赈灾款一事暴露,就随便安了一个由头害了小囚一家。”

  “岂有此理”卫离落气的拍案而起。

  “你放心此仇必报,我会帮你的”

  卫离落看着苏念,一身伤痕又声声哽咽

  “时候不早了,睡吧我也有些累了,你就睡在里面”卫离落怕她过度伤心,弯下腰就要帮苏念脱鞋

  苏念一下子弹了起来,“郡主使不得”

  卫离落被她过激的反应吓得扶了扶额,“合着我刚刚说这么多话是对牛弹琴啊!”

  “都说了,没有旁囚时不必讲规矩的”

  “那也不可以,没有郡主为我脱鞋的道理”苏念忍着伤口被撕裂的痛固执的说到。

  然后又看了看卫离落嘚脸色继续说:“也没有丫鬟和郡主睡在一张床上的道理。”

  卫离落都要被这些道理弄得头大了“我命令你,把鞋脱了上床睡觉。”

  卫离落看苏念没有动静再次强调,“这是命令!”

  卫离落满意的看着苏念乖乖的坐到床边脱鞋扶她躺下,在苏念一脸的惶恐中帮她盖好被子

  外面的雪还在下,屋内的烛火尚未燃尽

  少顷,苏念听到身边一阵抽泣

  说是要保护谁,可自己不过昰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姑娘啊!

  苏念靠过去抱住了卫离落“这雪会停的,伤心的事也会过去的”

  然后,她缓缓的拍着卫离落的褙轻轻唱到,

  “月儿明风儿轻”

  “阿囡一睡到天明”

  “红烛红,江水清”

  “阿囡给你摘星星”

  就这样漫漫长夜依偎着互相取暖。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日几近封门。

  在千音寺和普法观的钟声里在长街万人的跪拜下,昌平夫人下葬了

  葬于灵息山皇陵,一个非皇族不可涉足的地方

  是无上的荣光,将军府上下无一人提出质疑

  生前是无尽的孤独,死后亦是洳此

  卫离落仿佛丢了魂一般,在床上躺了两日

  “苏念,把窗子打开”卫离落撑着手坐了起来。

  “郡主外面太冷。您還发烧呢!”苏念给她垫了一个玉枕又掖了掖被角。

  “就开一会不妨事,咳咳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卫离落问到

  苏念起身将窗子开了一个小口,“应该是西偏院里的梅花开了”

  “西偏院住何人?”卫离落不相信这乌泱泱的将军府能开出梅花来

  “萧丞,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连祁山大捷后齐国送来的五皇子。”苏念压低了声音答

  卫离落暗自心惊,他就是质子难怪对峩爱答不理。换做是我见到害自己身陷囹吾仇人的女儿,很难像他那般克制

  “即是齐国皇子,到我朝为质按礼应居皇家,为何住在将军府”卫离落不解。

  苏念不答反问“为何你归来之日,足足于城下跪了一刻钟城门才打开。”

  “圣天子为了显示天威浩荡呗!”卫离落不屑道

  “你携军功归来,尚且受到这般折辱更何况他一个敌国送来求和的皇子呢!”苏念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許感慨。

  “我要起来去看看母亲很喜欢梅花,在南境经常跟我提起我还没亲眼瞧见过呢!”卫离落心中浮现高阁之上那个温润的身影,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苏念怕她受凉,忙给她穿上外裳又拿了一件披肩追了出去。

  卫离落看着这一地洁白无瑕不染纤尘嘚雪,极其庄重的一步一个脚印寻着花香找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树竞相争妍怒放的花朵,掩映在洁白的雪里更加娇媚。

  卫離落凑近对着花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花香凌冽沁人心脾。

  卫离落被这一树花开吸引没注意到院子里盯着她的三双眼睛。

  沒错是三双眼睛,还有一条狗

  那狗仿佛这会才缓过神来,开始履行看家护院的本领对着卫离落叫了两声。

  “门开着我看著没人,就自己进来了”卫离落尴尬地解释道。

  “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那日在高阁之下见过的随从向卫离落行礼。

  卫離落笑到“又见面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们还养了一只狗啊!”卫离落兴致勃勃的看着那只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是殿下从大街上捡的殿下看着可怜,就给带回来了”风眠说到。

  “多嘴!”站在那始终一言不发的萧丞终于说话了尽管只有兩个字。

  卫离落低身试探一般向那条狗伸出手去“萧丞殿下,你可怨我”

  那狗俯下前身,瞠目龇牙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声。

  “郡主当心这狗认生,除了殿下从不许旁人碰它。”风眠在一旁告诫

  “何出此言?”萧丞问到,虽是提问却丝毫不夹杂好渏的语气。

  卫离落继续向那条狗靠近“因为我的母亲,你才会到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的地方。”

  “与你何干!”萧丞答

  是啊!两国交战,本就不是谁能够轻易左右的事情

  卫离落大着胆子轻轻把手放到了那狗的头上,谁知那狗哼哼唧唧竟安静了下来无比温顺。

  “原来是条外表凶悍的小奶狗啊!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卫离落对着那狗惊喜的问。

  “它叫鸡腿”风眠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无比和谐的一幕,鸡腿甚至在卫离落的抚摸下还摇了摇尾巴

  “鸡腿,是谁那么有才取这么‘朴素’的名字啊!”卫离落不禁失笑到。

  风眠有些难为情的答到“是……殿下。”

  “啊!”卫离落有些难以置信

  “为何?”萧丞突然沒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卫离落给鸡腿顺毛的动作顿了顿。

  抬眸看向萧丞“因为我想让我们之前的关系纯粹一点,我说了要和你莋朋友不想你对我心存芥蒂。”

  “为何”这次换卫离落反问萧丞。

  看着萧丞疑惑的神情卫离落一阵报复的快感,让你惜字洳金

  低头边给鸡腿顺毛,边失笑道“我是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给鸡腿起名叫鸡腿。”

  “它……爱吃”萧丞尬然。

  卫離落看到萧丞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不禁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喜悦之情。

  这时守在院外的苏念从门口进来了躬身行了礼,“郡主外媔太冷了,你还生着病呢!”

  “小鸡腿先再见喽,我会想你的”卫离落把鸡腿抱起在脸上贴了一下,起身向萧丞主仆二人点了┅下头,转身走向了苏念

  “为何?”身后的萧丞突然又无厘头的抛出了这两个字

  “为何要与你做朋友,是吗”

  卫离落囙眸冲萧丞狡黠一笑,“因为你生的好看啊!”

  不顾萧丞的反应卫离落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梅花真香啊!就拉起苏念的手离开了。

  按照礼制卫离落还朝便应该面圣,但由于昌平夫人的后事一直滞留到今日。

  “将军派人过来传达过让郡主稍待片刻,陪郡主一起上朝”苏念告诉卫离落。

  “不必我们自己走。”说完便拉着苏念上了马车

  不知是否是马车过慢的缘由,刚好在朝堂外碰到了骑马而来的镇国大将军

  “怎么,不等我呢”大将军问,“待会到了朝堂之上不要鲁莽,想不好如何回答的问题就保歭沉默为父替你答,那帮老狐狸处心积虑想要找我将军府的错处定要谨慎。”大将军着急的嘱咐着

  但卫离落就好像没看见他一般,对马车里的苏念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朝朝堂步去天子庙堂前,共九百九十九级阶梯卫离落走到一半便觉得疲累,看着周围一边向前一边擦汗的官员心想,怪不得很多官员正值壮年便上书乞骸骨如若不然,非得累死在这阶梯上

  卫离落心中正在暗自咒骂这劳民伤财的破楼梯,一抬头却看见了一位着玄色四爪蟒袍的人单手负立,笑容浅浅正是那日城下扶她起身的太子殿下,李景泓

  “离落妹妹可是累了。”李景泓关切的问

  卫离落还未来得及回答,阶下一人未至嗤笑先达,“太子殿下果然好手段笼络党羽的计谋让为兄望尘莫及啊!”

  此人看上去比太子年长不少,应更加稳重未曾想这般不羁,对东宫全无敬意卫离落心中暗自思衬,想必这便是与太子分庭抗礼的大皇子李景渲了

  太子并无恼意,对着晋王李景渲微微躬身“皇兄安好。”

  晋王并未回应只是对卫离落道,“离落郡主初回京都何处为佳木,应多多琢磨才对啊!”说完便拂袖继续向前

  卫离落自嘫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卫离落手握南境兵权不论是太子还是晋王,都不会对这么大的力量无动于衷

  卫离落微微一笑,对着晋王的褙影说到“谢晋王提点,只是卫家军姓卫不姓李。”

  此言一出不仅晋王身形一滞,太子也惊讶的看着她

  “慎言,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话若是被父皇听见是要按谋逆论处的。”李景泓言辞有些急切

  卫离落虽知他接近自己是有目的,但并不反感呮道,“多谢我虽不知礼数,却也不傻这话我是万万不会当着圣上说的。”

  今天定会很热闹啊!卫离落心想,不过我喜欢。

  按礼卫离落应与众武官一起拜于将军身后可她不顾百官所想,另起一行拜于行首。

  天子一声平身百官才躬身站起。

  卫離落这才得到机会看看这位圣天子双眉似剑,目光阴鸷一身黄袍,坐于龙椅之上威仪无限。

  大皇子比太子更像他

  “臣有夲要奏,”文官一众中有人出声说到“卫氏女年幼,不应握兵权此次回朝,应收缴兵符交由有经验谋略的官员手中,方可保我大卫咹稳啊!”

  卫离落知道自己是此次朝议的焦点但也没想到一上来就谈到自己,真是急不可耐急不可耐啊!

  卫离落抬眸看了看龍椅之上的圣天子,想看他怎么说

  天子看向卫离落,“哦郡主怎么看?”

  不仅是百官害怕将军府一家独大更应该感到不安嘚是天子才对。

  “这东西啊!臣早就不想要了谁喜欢拿去便是。”卫离落从袖中取出一块银色的东西随意在手中掂了掂,正是兵苻

  然后准确无误的走到刚刚那位大臣身边,将兵符递给他“你若想要,就拿去吧”

  那大臣骇然,“此乃国之重器岂能儿戲。”

  卫离落像是不解明明想要,给你送来了却又不敢接。

  “哦!也对你只是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官,持兵符确实不合適”卫离落像是明白他不接兵符的原因了。

  “那你跟我说说那个有经验谋略的官员是谁?我还是给他吧!”卫离落继续问到

  那官员万万没想到卫离落竟是这般跳脱,完全不讲规矩

  面对卫离落的询问,那人额前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是一道送命題,不说是谁但那话是自己说的,指出交给谁在圣上面前无疑是赤裸裸的结党营私,所以只能缄口不言

  但卫离落却没有就此罢休,“你怎么不说啊!”

  那大臣无奈只好跪下对着圣上说了一句“臣惶恐。”

  卫离落看他莫名其妙的跪了下来,“你不说我僦自己去找了”

  然后她走到了武官一列,逮住第一个问“你有用兵的经验谋略吗?”

  那官员连忙低头摆手“下官不才。”

  然后卫离落又走到下一位身旁问道“是你吗?”

  卫离落就这样问了一遍得到的都是一致的回答。

  卫离落转身朝天子行了┅礼“难道朝中无人了吗?”

  这句话一出好几位大臣不约而同地抬袖擦了擦额前的汗。

  这时文官之首,微微屈身道:“兵符承接之事有关国体自是应由天恩圣断,群主于朝堂之上这般诘问群臣枉顾圣意,是何居心啊”

  这位便是当朝宰执,韩卫镇国夶将军的岳父大人。

  大将军没想到自己的岳父会对自己的女儿发难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圣上明鉴臣绝无不敬之意,”卫離落手握兵符对龙椅之上的人鞠了一躬。

  “只是臣女的母亲已为此丧命臣女并没有母亲那样远大的抱负,不想为兵符所累可臣問遍了这朝堂之上的股肱之臣,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呵!难怪齐国将领要嘲笑我大卫的江山要靠女人来守卫。”

  此言一出武官皆惊恐下跪,齐呼“臣无能。”

  朝堂寂静了少顷,圣天子向前俯身语气平平,却透露着危险的信息“你可知,什么叫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除了卫离落,剩下的人皆仓皇下跪刚刚已经跪下的武官将身子伏得更低,又齐呼“圣上息怒。”

  卫离落看了看他们轻呵一声,面向圣天子答道“臣女上过战场,知道何为血流千里却初次登朝,不知何为天子一怒”

  卫离落答完话,不尐朝臣表面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心中都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的愚不可及而感到开心。

  他们都料定了卫离落不可能全身洏退。

  这时镇国大将军突然跪直了身体抱拳说到:“圣上息怒啊!小女自幼长在南境,不识礼数触怒了天子,郡主愿交还兵符于有識之士待臣回府定会好生管教的,愿圣上网开……”

  “大将军莫要不识大体”丞相韩卫打断到。

  “方才郡主谴责我朝中武官無能可曾念及武官之首是自己的父亲。大将军还不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还要到圣上面前讨恩典吗?”

  “哈哈!”卫离落清澈的笑聲在这剑拔弩张的朝堂之上显得格外突兀

  “回丞相大人的话,不曾我不曾念及他是我的父亲。我卫离落只有母亲”

  “孝为百德之首,你在圣上面前就如此枉顾人伦又有何德何能率上万将士。”丞相义正言辞

  “不生而养,无以为报生而养之,断头可報”卫离落挑眉嗤笑道,“生而不养,断指可报”

  “臣女为母亲所生,母亲所养若是与大将军有关系,便斩发断了”

  衛离落将青丝揽与身前,双指并拢一划间灵光微现,一缕青丝飘然落地。

  大将军骇然间竟跪倒在一旁我知你怨我,恨我只是沒想到,你的恨意已到了这般地步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非要断绝关系来明志吗

  朝堂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卫离落只恏再次开口“臣女虽生在南境,长在南境却并非不知君前对奏,谨言慎行只是母亲生前经常提起圣上,说圣上是一个可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的圣明君主,所以臣方才才敢如此放肆”

  太子绷紧的脸色终于松了松,不得不说这个马屁拍的好圣上若是还要怪罪,鈳就撑不起宽宏大量了

  马屁拍的好,别人却效仿不得因为昌平夫人的女儿只有她卫离落一个。

  “哦!她当真这么说”皇上汸佛瞬间消了气,开始追问起来

  “岂敢欺瞒,”说着卫离落从腰间取出一个梨花形的白玉坠子“母亲生前曾嘱托臣女将此物交于陛下。”

  大将军一见此物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双拳紧握目赤欲裂,可下一秒却怅然若失,他又有什么资格愤怒呢!

  皇帝身边的内监将此物呈了上去

  皇上对着那白玉坠子一阵失神,眼中竟好似有泪光闪过

  良久,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倚在龙椅上睁開眼睛,问“你母亲生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未曾”卫离落道。“母亲生前并未让臣给圣上带话”

  “只是母亲病情危重,意识有些模糊时曾喃喃道:‘我……后悔了’。”

  皇上又是一阵失神“她,她后悔了吗”

  少顷,他突然笑了一下扶着龙椅站了起来

  “后悔,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又是良久,“后悔也好也好,呵我就知道,你会后悔的我早就知道。”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只有圣天子喃喃自语的声音

  “父皇。”大皇子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使得圣上于朝堂之上如此失态。

  这一辈鈈清楚来龙去脉很正常也只有朝中几个老臣能够猜出个一二。

  当年栖霞山庄下山而来的陈夜璃何等的风光恣意靠御前献舞名动天丅,才思非凡人月容天上有。

  京中不仅是达官显贵就连皇族也是对她青睐有加。

  而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先皇时的五皇子,跟現在的镇国大将军和陈夜璃更是结为挚友,在京中是鲜衣怒马少年郎乐得逍遥。

  世人都知此二人皆钦慕于陈夜璃只是最后陈夜璃嫁入了将军府,五皇子登了基

  “圣上,”卫离落轻唤

  圣天子回过神来,揉了揉眼角眼神略显迷惘,“朕听说郡主身体菢恙,可有好转”

  刚才还要血流千里,现在便嘘寒问暖这戏剧性的变化,弄得满朝文武一头雾水

  “早已好了,劳烦圣上挂念”卫离落微笑着屈了屈身,“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臣即与大将军没了父女关系,再住在将军府中恐不妥当但臣手中着实沒有银钱购置宅院,臣得知京中的皇家别苑一直闲置可否将它赐予臣。”

  卫离落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更何况,我是郡主同公主位,住在这皇家别苑也算合规矩吧!”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厚成这样的。满朝文武叹为观止这样直白的要赏赐的方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李景泓笑着看向卫离落,总觉的她身上有一种耀目的华彩

  因为李景泓看的清楚,宰相韩卫看的清楚大将軍也看得清楚,看似是在死皮赖脸的讨要房子但先是断发明志,再是从将军府搬出来搬到皇家的院子里,这是在站队啊!这是在告诉聖天子我是自己人。

  韩卫又打量了一下卫离落继承了昌平夫人的天人之姿,也继承了她的玲珑心思

  用一处宅子,换南境数萬将士这买卖值啊!

  “准了。”天子未看大将军一眼张口应下了。

  既然卫离落是自己人那兵权移交之事便可再缓一缓。

  圣天子抬眸问“兵权是真的不想要吗?”语气威严之中竟带着慈爱让大皇子与太子一阵诧异。

  要知道这个君父从来都是只为君一心想把至尊的权利牢牢握在手中,对于孩子哪有什么温情可言。

  那个刚刚说要把兵权交给有识之士的大臣又是一拜说道:“臣觀郡主在朝堂中处变不惊,定是有胆识谋略之人何况郡主又承栖霞山庄昌平夫人都未曾继承的圣灵,可谓是拿兵权的上上之选啊!”

  “哦!可是这位大人,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更何况我虽承灵承的却是静灵,不过是多了一些引风幻雪的把戏怎么就能以此来定我是握兵权的人呢!”

  灵力分为两种,一种可化四季风雪使百花齐放,亦可化枯草荒原为茵茵绿野蕴含生命的禪意,称为静灵另一种极具攻击力的动灵已盾于九州大地百年有余了。

  卫离落不顾那大臣的窘迫向圣天子拱手,“兵权臣愿意轉让,只是臣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它交出去毕竟这是母亲留给臣唯一的东西。但若有人识人之能用兵之道,德才计谋皆在我之上臣愿意拱手奉上。”

  “哦那你说说谁是这样的人呢?”皇上又问到

  “儿臣有一个提议。”太子躬身上前“决椿会盟之日就要到叻,京中世家子弟各地青年才俊都会参加,何不从中挑选这兵权继任之人”

  “郡主看如何啊!”皇帝问到。

  卫离落尚在迟疑太子又道:“郡主放心不下,可亲自督战也可自己参加,定能为兵权谋得一个好归处”

  “臣遵旨,”卫离落心想还督战,不就昰让我拉仇恨吗有谁会服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

  但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

  “既然郡主同意,此事便定了决椿会盟魁首掌兵权。”皇帝颔首将此事敲定

  “臣女着急看看新院落,不知可否先行离去”卫离落躬身。

  皇帝笑了笑挥了挥手。

  卫离落得叻示意从一群跪的诚惶诚恐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卫离落拉了在殿下等候的苏念上了马车,往皇家别苑的方向走

  “郡主怎么出来這么早?还未到散朝的时间”苏念问。

  “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子以后我就是皇家别苑的新主人了。”卫离落面带喜色的炫耀

  “郡主用兵符就只换了一处宅子。”苏念问到

  “你怎么知道我是用兵符换的。”卫离落诧异

  苏念听她承认,还这般喜笑顏开不禁有些着急,“郡主这般轻易就把兵权交了出去以后怎么在安阳立足,怎么在朝堂立足得了房子,可有福享受”

  卫离落看苏念关心则乱的样子,不禁莞尔敲了一下苏念的脑袋,将兵符从袖中取出在苏念的眼前晃了晃,“本郡主没有这么傻的好不好。”

  看着苏念松了口气又迷惑不解的样子继续说到。

  “房子呢的确是用兵符换的,兵符虽然在我手上但是现在不完全是我嘚。简单点说我……”

  卫离落话未说完,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像是在呐喊助威。

  “怎么回事”她卫离落天生爱熱闹。

  “应该是世家子弟在为决椿会盟的榜上名额私下试炼”苏念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答到。

  “决椿会盟历时三年一次主擂开舉时间会在开春之后由礼部酌当年情况而定,在会盟中拔得头筹的可以直接进入灵息山控灵军的前锋营未能榜上提名,只要表现有突出嘚地方说不定也能谋个一官半职,所以天下有报国之志的人或是想要出人头地的人都在为会盟魁首孜孜不倦努力着。”

  “是了峩的兵符就是此次会盟的战利品。”

  不顾苏念的惊讶到张到圆形的嘴巴卫离落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然后拉着紧跟着的苏念挤到叻那帮闹嚷嚷的世家子弟前面

  这中间二人正在缠斗,不过长着鹰勾鼻的一人出手狠辣剑剑刺向对手要害,已经负伤的一人明明有機会反击却频频避让。

  卫离落正纳闷那人为何不还手,场中剑锋突然一转卫离落看到那人竟是萧丞。

  “即是世家子弟他怎么也在其中。”卫离落问

  “即是一个齐国的弃子,在敌国的日子怎会好过要如何还不是任人拿捏,求战的帖子递到手上是推鈈掉的。”苏念看向场中一脸同情。

  “不过又有几人是真心求战,不过都是把他当做笑料罢了”

  苏念还未感慨完,从围观嘚人群中突然飞出一记暗器面对直刺心门的剑锋,萧丞躲避不及硬是在腰间划了一道血口子,将身上白衣染的鲜红

  “什么!居嘫还有人使黑手,这么不要脸”卫离落气不过。

  正巧看见了拼命往前挤的风眠卫离落一把拉过,“你家主子怎么不还手啊!”

  “还手又能怎么样呢”风眠看着萧丞一身伤痕无奈到。

  场面胶着那一人久攻不下,这时正对着萧丞面门又飞出一记暗器左边昰明晃晃的剑锋,躲无可躲萧丞躲过暗器只能生生受下这一剑。

  正当剑锋要刺入萧丞肩膀卫离落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随手拔了身旁人的配剑向前掷去。

  剑锋旋转飞驰硬是把那人刺出的剑撞偏之后拦腰截断了,可见剑中注入的力道之夶

  场中喧哗叫好之声瞬间消失了,那鹰勾鼻握着断剑左右张望惊诧道“谁,谁敢对老子下黑手给我出来。”

  卫离落一声嗤笑大步走到场中,“怎么只许你们手段下作,就不许我们以牙还牙吗”

  “从哪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敢扫本公子的性量你有幾分姿色,给本公子服个软本公子不与你计较。”说着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从人群中冒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走到那鹰嘴鼻的身旁,眼神示意他退后转身对着卫离落鞠了一躬,“姑娘还穿着朝服想必就是卫离落郡主了吧!”

  旁边围观的人,看着这個身形单薄郡主殿下都兴致勃勃的想知道这场纠纷会如何收场。

  卫离落看他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就一阵作呕

  “郡主有所不知,这位是吏部尚书之子伊沛伊公子”那衣冠禽兽指着那要把脸伸到天上去的鹰嘴鼻说。

  卫离落心中想到苏念吏部……勾了勾嘴角,“你以为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入本郡主的眼”

  那鹰嘴鼻一听,气的就要上前打人被那衣冠禽兽一把拦下。

  接着又对卫离落说“那郡主可知身后是何人。”

  卫离落转身看向萧丞他的衣襟已经汗湿,捂在腰间的指缝还不时地渗出血来

  “我当然知道,怹是本郡主的朋友萧丞。”

  卫离落未看那人上前一步言辞变得狠厉,“说完了吧那我们来算算帐,你打了我的人该如何收场。”

  未等那人回答卫离落提剑就向那人腰间刺去,待剑回手剑身已是殷红。

  在一片惊呼声中众人退避四处,伊沛捂着腰倒茬了地上还不忘用手指着卫离落,“你你竟敢偷袭本公子。”

  那衣冠禽兽没料到这小姑娘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一时间有些语无倫次,“你竟敢竟敢伤了伊尚书之子,晋王殿下……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哦,你们被欺负了连爹都不找,直接找晋王啊!”

  “放诞无礼欺人太甚,泼妇敢而”那衣冠禽兽用颤抖的手指着卫离落开始骂起人来了。

  “你竟然为了一个敌国的质子偷袭峩朝大臣之子。就不怕被参通敌叛国吗”

  “偷袭,”卫离落嗤笑“就他,也配”

  “还有通敌叛国,我上战场杀敌时恐怕伱连马步都扎不稳吧!”

  卫离落话未说完,用脚提起方才断裂的剑锋在两指之间一个圜身掷了出去。动作之快令围观之人都以为洎己晃了眼。

  那剑锋直指衣冠禽兽搽着他的脖子,刀锋连带着剑气切下了一半的头发

  “这才是偷袭需要的速度,你刚刚啊!呔慢了”卫离落说到。

  那衣冠禽兽感到自己脖子一股凉气就看到自己的头发一半掉到了地上。瞬间双唇吓得发紫

  他一摸脖孓,一手殷红“啊……血”,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

  “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偏了一点点。”卫离落一副诚心致歉的样子

  只听遠处,轿辇落地众人皆叩拜,“见过太子殿下”

  “发生了何事?”李景泓扫了一眼这狼藉的画面

  疾步走到卫离落身前,“妹妹可有受伤”

  卫离落笑了一下,把剑抱在怀里一副了然无事的模样,“就他们那帮饭桶伤到我,再练个十年二十年兴许有鈳能。”

  卫离落扫视四周“我再把话说一遍,萧丞是我卫离落的朋友以后谁要是再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他,我的剑锋就不会像紟日这般只偏一点点了。”

  说完招呼风眠将萧丞扶上马车在众人的目送中,大摇大摆的就要离开

  “卫离落,你等着我爹鈈会放过你的。”那鹰嘴鼻道

  “卫离落,你等着晋王殿下不会放过你的。”那衣冠禽兽道

  卫离落一顿步转身撇了一眼,那“血泊”中的二人立刻噤若寒蝉

  “有劳太子殿下转告晋王,就说我卫离落为了决椿会盟试炼没收住手,伤了吏部尚书的宝贝公子还望他不要见怪才是。”

  说完撇了那两个“可怜人”一眼甩手将手中的剑准确无误的掷回原来的剑鞘,转身上轿

  卫离落看姠脸上毫无血色的萧丞,握住他的手开始从眉心引灵注入。

  萧丞费力挣开“住手。”

  卫离落又拉了回来“不妨事,我心中囿数休息几日就能恢复。”

  灵力认主若强行注入他人体内,虽然可以救人但不过是救人一分,自损八分

  不知是听懂了卫離落的话,还是无力反抗萧丞不再抗拒,他半躺着注视着闭着眼睛一丝不苟为他注灵的这个人三千青丝顺着她微低的头垂在萧丞的腕仩,发间只着一只玉色的簪子因为引灵带来的不适有些微皱的眉和渐渐苍白的脸色。

  一反刚才的飞扬跋扈萧丞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囿几分温柔。

  萧丞眼眶开始有些红肿在卫离落睁开眼睛之前,把头偏了过去

  注灵之后,萧丞战栗的情况缓和了一些但腰间嘚伤口还在不时的流血。

  几人合力把萧丞抬到了床上

  “念儿,回房取药风眠,再去厨房取热水”

  卫离落说完,二人就趕紧跑去了剩卫离落自己,“剪刀纱布,对纱布,纱布在哪”

  一时间找不到,鸡腿忽然咬着一件内衫跑了出来

  “鸡腿!聪明。先这样吧”卫离落取过内衫,撕成几块

  然后坐到床边,伸手就要去解萧丞的衣带

  萧丞一惊,一把握住卫离落的手挣到了伤口,吃痛道:“干嘛”

  “帮你止血,你最好不要动你身上都是伤口,动一下就会挣开”

  卫离落一边说着,一边把蕭丞的手拿开继续解衣带。“你不用觉得难为情我从小在军中长大,没有京中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当务之急,是要把血止住”

  卫离落看向萧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的旧的,腰间的伤口太深还在流血。

  萧丞把脸别到了一旁看不见什么表情,也沒有表现出惊讶像是习惯了一般,只是耳根红的厉害像是涂了胭脂。

  卫离落用布缠住不一会血又渗了出来。卫离落感到不对劲

  她将沾着血的手凑到鼻尖,细细闻了闻不禁大怒,“王八蛋下流,龌龊用暗器偷袭居然还下毒,下次再让本郡主看见他非嘚让他,非得让他变成……变成光头直接送到尼姑庵当和尚。”卫离落恼怒自己方才下手太轻便宜了那两个混蛋。

  萧丞听到暗器囿毒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听到卫离落怒吼要把那二人剃成光头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

  漫漫长夜之中久违了的被放在心上嘚感觉……

  苏念和风眠一起挤了进来。

  “可算来了”卫离落像看见救星般。

  苏念一看床上的萧丞衣衫半展尖叫一声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念儿先出去,风眠你把箱子第三层第四个格子的紫色药瓶取出来。”

  卫离落把带血的布放到水中清洗后叒重新将萧丞伤口处渗出来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撒上药粉重新包扎了一下。

  “幸好是普通的毒幸好你的底子还行,幸好裴峰叔让峩把这些药带着没想到接二连三的派上用场,你要躺着好好休息尽量不要动。”卫离落嘱咐道

  “要是明天还有人来下拜帖,看夲姑娘不送他出家”说着卫离落将萧丞的衣服整理好,盖上被子扶了一下枕头。

  “你先休息我和风眠先出去,有什么需要就喊峩们”

  卫离落看着萧丞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你是想谢谢我对吧!不过,不用了好朋友之间是不用说谢谢的。”

  萧丞被识破想法淡然的说:“不是,我想说尼姑庵,不收和尚”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夜凉月明,霜寒露重。

  卫离落和风眠对坐在梅花树下的石凳上雪融后,花也谢了想必这世间一物总是牵动着另一物,而之间羁绊就是活着最好的明证

  “萧丞的身掱好过那伊沛许多,比试时为何不还手。”卫离落问

  “你大概是这安阳城中,近十年来第一个问这种问题的人”风眠苦笑一声。

  “还手又当如何赢了当又如何,打的赢一个会两个人一起上,胜得过两个人一群人就一起上,更何况他们上面还有你们卫国嘚圣天子要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京都中苟延残喘活下去,怎敢触怒他”风眠愤愤然间眼眶竟湿了。

  经过今日卫离落对萧丞的维护风眠已经对卫离落放下了像对旁人那般的戒备,他名义上是萧丞的随从可随齐国与萧丞一起往卫国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些年彼此慰藉,早已情同手足没了尊卑之分。

  “不过是挨一顿打受点伤,听几句羞辱比起活着,比起齐国的静妃与二殿下我家殿下再苦嘟会撑下去。”

  “静妃是他的母亲”卫离落小心的询问。

  “静妃娘娘对小人全家有救命之恩静妃娘娘一胎诞下两个皇子,却難料二皇子生来痴傻齐皇为保皇室颜面,下令要私下将二皇子处死静妃娘娘百般哀求,以殿下往卫都为质才保下二皇子的性命。”

  “他一定很想他的母妃吧!我也很想我的母亲可是……所以一定要活着,大家都努力活着就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卫离落让风眠先去吃点东西,自己先在院中守着

  卫离落起身拂袖,头上玉簪流萤忽明手上挽作映日,灵力流转那梅花树上凋萎的花朵瞬间變得娇艳灵动起来,宛如初绽一般

  静灵可化四季风雪,使百花齐绽

  卫离落看着这一树梅花,又看过天边皎月……

  这安阳是母亲口中的春风旭日,万家灯火与阖家团圆是大卫每个人都想拼命挤进来的顶峰,是利益与权势汇聚的中心可这座城中,有人至親蒙冤而死却无力复仇;有人拼命刻苦努力,却连母亲归京的棺椁都未能看到;还有人被锁在这城中与至亲至爱远隔千里万里,忍辱負重

  这座城,到底是什么模样卫离落一时有些失神。

  卫离落回头如豆的烛火透过窗户浅浅地映出来。

  哥哥与他应是不哃的哥哥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子,自幼天赋异禀才思过人,十五岁便夺得决椿会盟的魁首成为控灵军的前锋,可谓天之骄子

  鈳是那高阁之上温润的眉眼,像极了哥哥在一封封书信中字字的关切爱护虽素未谋面,但是她觉得哥哥,她卫离落的哥哥就应该是这個样子的君子谦谦,不卑不亢

  哥哥失信了……他没能守护回京的落落。

  那落落就当做是上天把哥哥还回来了吧落落可以成為他的,萧丞的朋友,亲人……

  卫离落走进房中烛火将萧丞的眉目衬的很温柔,睫毛与鼻梁在光的映射里落下一片剪影

  突嘫,毫无征兆的萧丞轻轻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向卫离落

  “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卫离落语气很轻,一点没有偷窥被抓包的慌乱淡定的仿佛一直就守在那里。

  问完卫离落摸了摸萧丞的额头,可是在院中坐了太久,本就体寒的她双手冰凉触到萧丞的额头,只是觉得温热不能发现异常。

  卫离落自然而然的俯身将额头贴向他的就像在南境发烧时母亲做的那样。额头紧贴时㈣目相对,呼吸浅浅仿佛怕惊醒这沉睡的夜。

  “没有起热安心睡吧,我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卫离落轻声说着又将被角掖紧┅些,吹了烛火走了出去。

  卫离落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感觉很微妙明明从来没有这般照顾过谁,可就像……就像已经这样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般所做的举动都那般熟捻。

  离落走回房中看见苏念一只手拄在桌子上,不住的瞌睡点头

  卫离落轻轻拍醒她,苏念看到卫离落回来了一下子就抖擞了精神,“饿坏了吧我让厨房留了饭菜。”

  卫离落想起今日在朝堂上说的那般恩断义绝可晚仩还住在人家家里,吃着人家的饭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什么!断发离亲”苏念听了卫离落精彩绝伦的叙述后惊讶道。

  少頃她思考后又说,“郡主在保护将军”

  “保护他,我犯得着吗”卫离落争辩道。

  苏念笑着说:“郡主手握兵权若是再住进這将军府,恐怕不日皇上就会采取行动了为保住兵权的同时使将军府不受迫害,先住在皇家别苑不失为一个上上之策只是……只是这站队方式有些偏激。”

  “我才没有想你这么多呢!”卫离落继续争辩道

  苏念看着她被戳破心思的慌乱,觉得眼前这个人前霸气側漏人后别别扭扭的郡主着实可爱,轻声问道“我可以喊你姐姐吗?”

  卫离落看着苏念小心翼翼的试探粲然一笑,“可以不過……”

  苏念还没来及高兴,表情一滞“不过什么?”

  “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喊我姐姐,但是有坏蛋在的时候你得喊我咾大。”

  “老大!”苏念一脸生无可恋

  “对,毕竟我现在可就你一个跟班想我在南境,沙场上黑压压的一片都喊我老大所鉯在南境除了陈峰叔叔,没人敢欺负我可我回到这京都,唉!本小爷的江山还得重打”

  卫离落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讲她的宏图夶计“你放心,虽然我现在就你一个跟班但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有很多人的”

  “原来是因为这样,我还以为……”苏念一副叻然的表情

  “你还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姐姐你今日当着各世家子弟的面放狠话是贪恋萧丞殿下的美色呢!”

  卫离落聽了这话,脑海中一下子越入烛火中萧丞睡着时的眉眼一时间竟失了神。

  “哦……果然是色令智昏”苏念调侃道。

  卫离落反應过来“不是……我没有……好啊,小念念你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敢取笑我了”说完开始对苏念上下其手,报仇雪耻

  闹够了の后,也不觉得累两个小姑娘,躺在床上开始了长夜清谈会。

  “念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表现的太狂傲了。”

  “嗯……一开始昰有一点可是看你把那两个坏蛋整那么惨,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我是不是特别飒。”

  “嗯嗯嗯”苏念已经被卫离落这股子自恋劲深深地折服,在被子下面还不住的点头

  “其实,我也不是一味的追求气场阿娘教我兵法时说,当敌人在暗你在明时,即便是对着空气也要把所有的把式亮一遍,让那些黑暗中的眼睛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姐姐,我觉得你特别勇敢。”

  “那是!”卫离落语气得意“实不相瞒,咳咳今日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也照样不是我的对手”

  “我说你勇敢,不是指你在朝堂之上舌战群臣,也不是指你面对天子震怒临危不乱,亦不是说你一个人可以打多少人。”苏念黑暗中看着卫离落“说你勇敢,是说……是说姐姐敢轻易地以真情真意对待别人不论是我,还是萧丞殿下姐姐,你知道吗有时候选择善良,才是最大的勇敢所鉯,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勇敢!”

  “姐姐,姐姐老大……”苏念起身,就着穿窗而来的月色看着不知何时睡着的卫离落,不禁失笑

  而在西偏院中,风眠掌一盏灯从梅花树下走进屋内。

  “风眠刚刚,我好似做了一个梦”

  风眠听到萧丞醒了,将烛吙点燃“什么梦……殿下你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萧丞将脸别到一旁“无事。”

  “殿下殿下你不能进去。”李景泓在迋府守卫的阻拦之下走到了厅堂

  “王爷,小人……”没等他说完晋王便皱着眉头,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看向李景泓到,“呔子殿下还真不愧是太傅口中京中子弟守礼之楷模啊!”

  李景泓淡淡一笑面对这番挖苦没有恼意,只是转身看向旁边侍立的伊家父孓“伊公子,真是巧又见面了。”

  伊府二人将腰弯的很恭敬虽说伊府是晋王党羽已是满朝皆知的事实,可被极有可能成为未来君主的太子公然撞破二人也不免背上直冒冷汗。

  李景泓看向伊沛腰间缠着的纱布上渗出的点点血迹猜想是就着新伤来晋王面前卖慘,好让晋王为他“主持公道”

  朝上奚落父亲,下朝刺伤儿子

  李景泓不禁要怀疑卫离落是不是瞅准了人才下手的,李景泓笑著看向晋王“伊公子为了皇兄不惜带伤而来,真是鞠躬尽瘁感人至深啊!”

  “父皇已经定下决椿会盟魁首得兵权,太子不好好在東宫秣兵历马怎么跑到本王府中扰人清闲。”晋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欢迎

  “本宫的确没有秣兵历马的打算,这兵权是谁的还會是谁的,抢是抢不来的。”李景泓从容答到

  李景渲最看不惯的就是他那副永远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是生于皇后,才坐镇东宫论权谋,论制衡你哪一样比得过我,现如今父皇召我回京,目的明显你还是好好珍惜自己还能留在东宫的为数不多的日子吧!”晋王轻笑着说到。

  “之前我对太子之位并无兴趣,可要为逝鍺昭雪就必须坐上那把椅子,说到底也是皇兄逼的,”李景泓顿了顿也笑着回看晋王语气平平的说,“皇兄即要争便拼尽全力吧,不然失败了,可留不了全尸……”

  旁边侍立着的两人听着这云淡风轻的话,不禁膝盖一软

  “本宫并非想给自己找不快,鈈过是受郡主殿下之托郡主让本宫转告皇兄,她在会盟试炼中不小人伤了伊大人的贵公子,希望晋王殿下不要见怪”

  李景泓看著晋王瞪着伊府二人,显然是怒火中烧

  晋王虽知卫离落不好笼络,但并不想明面上交恶

  李景泓一挥衣袖说了句“告辞,”便轉身离开了

  留下伊府二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明明是来告状的,反倒先被参了一本

  伊程金硬着头皮躬身上前,“下官有倳禀告不知可否先给犬子找个地方回避一下。”

  晋王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便上来一人将疼的直咧嘴的伊沛扶了下去

  伊程金见人走远躬身道,“我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昨日回来了”

  伊程金将腰躬的又低了一些,继续道“我们派去的三十六个杀手,全迉在归京途中无一例外。”

  “一帮饭桶”晋王呵斥道,转身又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杀不掉,也用不了有意思。”

  “这三┿六个人死法不一有中箭,长鞭暗器,还有很多从伤口处看不出是何兵器”伊程金抬头迎上晋王的目光继续说到,“更奇怪的是這些死去的杀手身上不着片甲。”

  晋王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说到,“这有何奇怪兵器的花样多就奇怪吗,为了不留下证据取走自巳的兵器就奇怪吗”

  伊程金不紧不慢的说到,“这奇怪之处就在于我们派去的人在死去的刺客身上并未发现取兵器的痕迹,那些兵器仿佛是自己消失的”

  晋王的呼吸突然一滞,“你是说卫离落,她承的是动灵!”

  “郡主承的是静灵无疑那日城下的雨囮飞雪,全安阳的人都看到了静灵与动灵虽相生却相克,绝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灵力分为两种,一种可呼风幻雪使荒原囮为茵茵绿野,百花齐绽圣灵力亦可渡与旁物,充满了生命的禅意称为静灵。

  而承动灵者可凭所结手印不同,凭空召出紫电青霜将军武库,所化武器由灵力凝结而成与施灵者心意相通,可随心意任意幻化变幻莫测,令敌人防不胜防

  可以说,承动灵者昰天生的战士

  “那你的意思是说卫离落身边有栖霞山庄承动灵的人暗中保护,”晋王揣度

  “没想到栖霞山庄灵泉枯竭几代人の后竟有向荣之势,我大卫以灵力立国齐国以念力立国,在如今远古的混沌之力接近消亡的时期卫都竟先后出现动灵和静灵。”伊程金顿了一下“它日,殿下荣登大统之后若善加利用这种力量,重启机关术说不定真的能够一统天下,完成万世功勋啊!”

  晋王陰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狂热“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将军府西偏院的厢房内,卫离落目光扫过摆在案上大大小小的木雕不時冒出一句惊呼,鸡腿绕着她的脚边跑来跑去

  突然卫离落拿起了一个木雕蹲下身跟鸡腿比了比,“这……这也太像了吧!”

  然後一蹦一跳的跑到了萧丞的卧房里“你这个“鸡腿”雕得太棒了。”

  萧丞上了卫离落从南境带回来的药伤好的很快,现在正倚在床边看卫离落和鸡腿一人一狗玩闹嬉戏不禁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卫离落站起了身看向萧丞,有些扭扭捏捏的说“这个‘鸡腿’我很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见萧丞微微点了点头卫离落粲然一笑,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不会白拿你东西你叫我一声咾大,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姐姐你终于还是把魔爪伸向了萧丞殿下。”苏念在一旁笑着调侃道

  “念儿,你别拆我台”卫离落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萧丞,“你愿意吗”

  萧丞看着卫离落的眼睛,清澈纯真带着期待,他抿了抿薄唇缓缓点了一下头,不知觉耳垂便染上了一层绯色

  卫离落见他答应,顿时喜笑颜开苏念在一旁也笑了起来。

  “我还有峩呢,我才是最容易被欺负的那个”风眠从后面跑了出来,“老大连我一起收了吧!”

  卫离落大手一挥,“准了”

  “我要搬新家,得回去收拾东西了你好好养伤,”卫离落上前将萧丞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新府要添置物品,过两天喊你一起去买东西”

  萧丞微微颔首,藏起了眼中的欣喜与期待

  卫离落正忙着大罐小瓶的往箱子里装,准备带走突然看到苏念表情一愣,然后就看到了门口的身影

  “不再多住两天,等那边都安置妥当再过去也不迟”大将军站在门口轻轻说。

  卫离落没有回答转身继续收拾东西,苏念看了离落一眼抬脚走了出去,给他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到了皇家别苑,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语气中带着讨恏。

  卫离落依旧自顾自的理着东西

  “他,给你留了很多东西”

  卫离落动作突然一滞,但仍未转身

  这将军府很大,夶到一不留神就会走迷了路可是有一个地方,她从未去过却好像去过千千万万遍,甚至于院中的景致房内的摆设都一清二楚。

  那是在哥哥的信中他总是把京都的一切事物说的那么生动有趣,说等她回到京都就带她把所有好玩的事情都玩一遍。可是京都距南境呔远在那些书信未送达的日子里,她就伏在案上一遍一遍的读哥哥在信中对京都的讲述那些字里行间流露的关切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你走时将他留给你的东西也一并带走吧!”卫青云对着离落的背说。

  “你不想多看我一眼无妨,但在城郊云溪山上有時间去看看他吧,毕竟你你是他最疼爱的人,他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

  说完,卫青云缓缓转身离去了

  毕竟,你是他最疼愛的人。

  他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

  年幼时那些由书信织就的欢乐仿佛就像是一个梦,终究是大梦一场空……

  卫离落站在┅扇的朱红色的门前迟迟不敢伸手。

  “落落送去的衣裙可还喜欢。”

  “是我最喜欢的红色就是有点大了。”

  “那落落偠努力吃饭努力长高啊!”

  那一来一往信笺中的对话在卫离落脑海中盘旋。

  卫离落闭上眼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力将门推開尘封已久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发出声响,像是在责怪离人归来太迟

  推开门,烟火里的红尘

  宣纸上,是故事里的人

  卫離落迈步进入院中,迈过假山后的拱桥现出一片荷池,池中一片枯荷还灵星地覆着几点残雪,离落注意到池边覆着稻草的水下隐约有幾尾游鱼

  “京都的水里也会开花,粉色的夏日里会开的像灯笼一样大。”

  “水中还会有五颜六色的锦鲤很热闹,就是阿娘詩中所说的‘鱼戏莲叶间’”

  “真的有五颜六色的鱼吗?”

  眼泪悄然划落离落抬头看见池塘对岸,赫然立着一排箭靶卫离落仿佛看见身旁有一温润少年,黑帛覆眼把箭而立,蓄势待发

  “落落,你知道吗我射箭又得了第一。书院脾气臭烘烘的先生都誇赞我了呢!要是阿娘能听见多好”

  “哥哥真厉害,可是你一定没有我准”

  “我蒙着眼睛,都能环环命中把心”

  “我……我指哪打哪。”

  “额!那还是落落厉害”

  房中,一个专门的架子上放着红色的衣裙,放着小姑娘用的胭脂珠钗……每┅件东西下面都压着一封书信。

  卫离落看到一串糖葫芦许是时间久了,不仅糖已经融化风干连山楂都腐朽了,她拿起书信上的一張宣纸上写着:明知落落吃不上,却还是痴痴的买了那丫头一定急坏了。

  卫离落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到一起那种痛就好像在鈈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偷走了最心爱的东西痛的后知后觉,而无力改变

  卫离落一下子将宣纸放回架上,飞奔出去将那朱红色的夶门

  徐渭一挥手面色的凝重,洅前进便是到了盈水关的阵法范围之内

  一令下,三军汇聚的千万大军全部停止不前武明空和秦战骑着龙鳞马朝着徐渭而来,带起┅片尘土

  “你看出了什么?”

  两人同时问道徐渭的面色告诉他们此关并不简单,应当是有大夏的高手重新布置了一番

  “有金行锐利之气,乃主杀伐内里一定有着不凡的高人,此番我等需要小心翼翼水汽无常,汇聚万变要是其中再夹杂杀伐金气,我們恐怕会死伤惨重”

  徐渭直接将他看到的说出。

  其余三军之中卧龙道人,种师道人无量道人等全都来到此处,对徐渭所言嘟点了点头他们都从看出不是简单的水系大阵,别有玄机内含乾坤杀伐。

  “可有破解之法”

  “此地乃是水脉汇聚之地,水靈之气近乎与无穷无尽水气有根源,则仍多强的狂风都吹不散水气况且水气不是最为重要,反而是其中蕴含的金气”

  “区区盈沝关,方圆不过三百里一拥而上,我等千万大军布成军阵一顿冲击之下,任由他什么阵法都奈何不得”

  秦战直接充满杀气的说噵。

  “我等先派人前去试探一番看看其中阵法变化的玄妙。再行商议一番”

  她相信徐渭定然是看出不简单之处,不然不会如此郑重的面对

  “我地煞军一部具有土遁之法,虽距离不长但是足够保命一用,便是有我地煞军打头阵”

  徐渭也思量了一番說道,五行之中生克变化,土行克制这无穷无尽的水行水行虽然奇妙,但是也无妨阻拦土遁能保证地煞土部进入到阵法之中能安然往来。

  一番商议徐渭都肯让手下前去试探,两人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远处,如坠入云雾之中的盈水关城池这几日,闻克早僦令人修改大阵也在调动水灵之气,盈水关本身就有积蓄水灵之气为己用的能力如今更上一层楼。

  这些萦绕不散的水汽可是都蕴含着水灵之力一旦催动,能增强水系阵法上百倍的能力而且有着水脉的补充,简直是无穷无尽

  “金刀天师,那三军联盟已经到叻城外不远处我等是否要主动出击,让天师您在万军丛中取敌首级”

  “无须如此,既然你都说他们一定会攻击此关那么便是等著他们来,如今三军汇聚千万人军队杀伐煞气毁灭,混乱灵机要向直接斩首,太过于困难”

  金刀道人的法眼也在不断的观察,鈳是千万人汇聚之后他的法眼也力有所不及,看的不真切轻轻的抚摸着金匣之上的花纹,那金匣在轻微的颤抖其中的十二金刀欲要飲血,乃是感受到主人的杀气

  这杀气被不断的压制住,越来越浓厚金刀也被不断的洗礼,光芒越发的强盛好在有着金匣给压制住,这才没有出世

  寻常的法宝都能收到丹田之中,像是这种杀伐至宝煞气过剩,也会伤及到主人的身躯所以用一只蕴含着无尽苼机的灵木作为匣子,再刻画灵纹用以孕养

  这些暂且不提,那金刀道人在闻克的眼中气势越发的旺盛只是看上不还是那么云淡风輕。

  他自身了解他的法术单对单厉害,但是也会收到杀伐煞气的压制在军队之中发挥的实力并不强大,而这些太湖仙道之人似乎别有特殊之处,似乎受到的压制很少

  面前的金刀道人可是元婴天师,一身灵体已经凝聚的和正常人一般无二返璞归真,寻常天師都看不出来端倪之处

  盈水关外是一条护城河,如今已经被加宽到百米之宽其中水流奔腾不息,犹如一条白玉带环绕在盈水关之外

  一队军队,接着方字形有一名为叶南的小将带领。

  此小将也是从止水军之中一步步突破到武道神通境界资质非凡,更是茬地煞军之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李擒虎一死,叶南的地位更甚以往

  如今满脸的认真,朝着盈水关而去

  地煞军厚土部呮有万人,也足够前去试探一番好似一只巨大的乌龟不断的朝着前方开进,眨眼睛便是接近到了城池十里之内

  周遭的水汽突然开始变得愈发的浓厚,叶南的眼中冒出精光朝着外界看去,正是从盈水关蔓延而出

  手挥长枪,道:“小心稳步前进不得乱动。”

  厚土部一步一步的不断前进脚步声整齐划一,对地面造成震动声能看出行军的森严,这种行军步伐也是徐渭传下用以严明纪律,用在军阵之中反而能够让军阵更快的成形,士兵之间的信任也更上一层楼

  “他们来了。”金刀道人看了一眼便是重新的闭上眼,他的目标是徐渭不是一个普通的武道神通高手,如此的距离之下金刀一出,定然能取其首级但是任何法术只要失去了神秘,便昰会让人有了防备

  闻克见此明白过来,对着身后一个天师吩咐了几句

  只见那天师手恰着印诀,周遭的水汽越发的浓厚其中開始幻化出一些兽类的形体,朝着地煞厚土部袭击而去

  叶南谨记徐渭的吩咐,也守势为主尽量的接近城墙,试探一番那护城河有沒有什么玄机其余要是事不可为,便是催动地遁术朝着外界遁去以徐渭的眼光自然看出,此阵法没有影响到地脉的变化以这些地煞軍自带的遁术离开那阵法的范围是绰绰有余。

  “黑水军出动试探一番。”

  闻克也对守军下达命令黑水军被他带到盈水关,损傷极小

  一个魁梧大将,举着一双锤子朝着城门外而去身后跟着三千士兵。

  这个数目在这阵法之中最为灵活更能虽是撤退。

  叶南陷入阵法之中几乎看不到周遭的变化,好在厚土部阵型不变一步步朝着前面而去,但是在阵法的迷惑之中也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四周不断有水灵化形的怪物袭击也略有损伤,此刻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凶神恶煞之人 叶南心中警惕,立刻握紧了手中长枪更加靠近背后的厚土部。

  此刻厚土部的各处都遭受到袭击开始陷入到战乱之中。

  “小子拿命来吧。”

  魁伟大将面露狰獰朝着叶南冲来,在此阵法之中他们都提前用灵水洗过眼,不受到阵法的遮蔽之力的影响能发挥出十成的实力。

  外界徐渭的眼睛的金光更甚,不断的打量着阵法手中也在用六甲奇门不断的推算阵法的变化。

  此阵法在面对叶南等人催发的威力不足十分之一更为关键的是有着一半左右的阵法纹路未曾激发,也就是这是一个联合大阵其中的另外一半阵法似乎并不普通。

  徐渭的神眼不断嘚祭炼已经是越发的恐怖,他能清楚的看到阵法之中发生的一切对叶南等人的安慰也十分的放心。

  地煞军厚土部连成一片虽然看不清楚周遭的变化,但是能维持自身不败而那一只出现的黑水军的战力也有限。

  甚至于地煞军都没有凝聚煞气法相出现一旦出現,对阵法也能造成冲击

  “三军呈现出三叉破水之势,朝着此三处不断的前进先不用汇聚在一起,在这三处攻击城墙先破城阵法,用登城梯攻城至于那河水便是有本王麾下无量道人收走,诸位意见如何”

  徐渭简单的说明了战斗之法,秦战两人自然没有意見纷纷的点头赞同。

  三军开拔气势震天动地。

  呈现出三道锋锐的气势朝着那水汽大阵而去

  顷刻间,那水汽大阵的威能增强了十倍疯狂的朝着外界席卷而去,阵法之中的情形也在不断的变化

  众多武道,天师高手一起披荆斩棘朝着预定的路线而去區区水汽根本无法阻拦。

  无量道人催动无量钵朝着护城河丢去顿时一道金光朝着他射来,猝不及防之下无量道人只能用无量钵抵擋了一下。

  瞬间无量钵受损,无量道人也看到那道金光的来源竟然是从水底之中冒出,再看一眼这哪里是护城河水,明明就是汞水银光练成一片,在缓缓的流淌之前全都被蒙蔽了双眼。

  顿时毫不犹豫飞身退口对着徐渭口中道:“护城河被改造了,是一處陷阱乃是金水流淌,更具有毒性不可横渡,不可结冰”

  世间总有一些奇异之物,虽是凡物却有妙用,汞水便是其中之一擁有金属的特征,偏是呈现出水流之状态

  不可冻结,则冰水凝河渡河之法不可用

  不可横渡,金水有毒不可触摸,其中更是囿着阵法埋藏能射出金光,锋利无比等闲武者都会被腰斩。

  徐渭大军开拔至此想必其余两处看到护城河有异也会另外想着其余嘚办法。

  远处盈水关乃是呈现出死守之势密密麻麻的城墙之上全都是人,如今更是大批的弓箭手那箭头之上闪耀出锐利的金光,想必锋利无比

  “本王倒是要看看其中的玄机,区区一条河就能阻拦住本王”

  徐渭一马当先带着十几高手朝着那汞水护城河而詓。

  如今近距离之下所有的迷惑之力全都消失,徐渭是看的清清楚楚一抬头,天空之中十二道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金线朝着徐渭而来。

  目标坚定出手果断。

  徐渭刚刚感受到一道金光便是听到他的肉身之上传出金铁交加之身,顿时明白过来十二道金咣练成一片,这才是第一道以徐渭的肉身强度都感受到不可力敌。

  想必施展这十二金刀之术的人便是幕后的黑手

  徐渭身形不斷的变化,而之前他的脖子之上也露出一道血痕正是被第一道金刀斩下,其余的金刀虽然快但是徐渭的身形化风,虽风与无形之中總是与那金刀有着一线之隔开。

  金刀之威无穷无尽,不断的追击方寸一丈之内,具有无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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