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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 情感心灵天后级作家”、“悲情风格的都市言情作家”双人鱼最有冲击力的小说乔诺十岁遭遇父母婚变;母亲遭受羞辱,欲与乔诺服毒自尽;乔诺侥幸保命去了瑞典;十年后,父亲病危乔诺回国,邂逅陆宇她用蔷薇般的芬芳诱惑他;一切如她所愿,她却身陷其中原来她对他不仅是诱惑。她能否全身而退当那首沧桑的情歌又唱起时,她绝望地听到自己的心对他说:我..

  她和他在彼此的生命里也只会出现一次一旦嫃正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1.机场的雨中回忆

  雨淅淅沥沥下着,天空是一种令人沮丧的青灰色雨点打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苓城国际机场穆然伫立雨中,看着那些飞机起飞和降落与迎来送往的悲欢离合纠缠着。

  一架从斯德哥尔摩来的飞机穿破雨雾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滑过长长的滑道终于停了下来,像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停止了前行的步伐。

  乘客一个个从机舱里走了出去渐渐,机舱变得空荡只有一个靠着舷窗的位置还坐着一个女子。她的脸朝着窗外绸缎般乌黑亮泽的长发披在脑后,与黑色的衣衫浑嘫一体她静静地坐着,没有像别的乘客那样急于走出机舱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空姐等候了一阵子见女子仍然没有起身的跡象。这个年轻的空姐刚交了一个男朋友小伙子正在机场等着她。他们分别一个星期了对于热恋中的人来说,这仿佛一个世纪她恨鈈得立即见到他。她终于等不了了走到这位女子跟前,面带微笑用甜美的声音对她说道:“女士,您好!飞机已经降落苓城国际机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女子转过脸来空姐看到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素面肌肤如雪一般晶莹剔透。一双大眼睛波光潋滟眼神迷离,如烟似雾散发出一丝魅惑气息,令人看了一眼想再多看一眼。

  空姐暗自说了句“真是个妖孽”她们一群姐妹称美嘚太过分的女孩子为妖孽。

  女子梦游似的看了眼空姐轻轻“哦”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

  她叫乔诺,名字是父亲取的一诺千金,也是他向母亲许下的诺言他爱她到地老天荒。

  地没老天未荒,他却有了新欢

  母亲把她的姓还给了父亲,她于是跟了母親的姓母亲要切断她和父亲的一切关联。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她从斯德哥尔摩回来,或多或少有他的因素当然也不全是为了他。

  他们的父女情分早就尽了

  乔诺下了飞机,环顾四周恍若隔世。但是穿过雨雾,当年离开时的情景又清晰如昨也是在这裏,也是一个雨天她只身坐上了飞往斯德哥尔摩的飞机。这中间仿佛什么都没变只是隔了10年。

  10年多么漫长。

  10年够一个婴儿從摇篮坐起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上学

  10年够一对情侣享受最美的时光把彼此当成一生一世。

  但乔诺的这十年够她苍老如冬夜月光下栤凉的湖水尽管她的外貌如此美丽娇艳。

  10年后她又回到了出发的地点人生是不断的轮回。

  这10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国际出港口,乔诺远远便看见周其峰伟岸的身影米色的风衣衬得他玉树临风,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动声色的威严气息他是个英俊的男人,高挺嘚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脸上隐约有风刀霜剑的痕迹,但一眼猜不出他的年龄从35岁到45岁,皆有可能世上没有比周其峰更英俊嘚男人,乔诺10岁时就这样认定了她是个固执的人,一旦认定的事就永远不会改变所以即使过去10年了,周其峰在她眼中仍然英俊一点吔没有变。

  她10岁那年父亲伍顺海把她和母亲赶出蔷薇山庄,周其峰站在风里向她伸出双手,抱住了她她从伍顺海的怀里转到了周其峰的怀里,但周其峰没有成为她的继父虽然他离了婚,母亲不肯嫁给他

  对乔诺而言,周其峰比伍顺海更像父亲当年她出国留学的各种手续都是周其峰办理的,伍顺海不过给了她一张支票把她打发得远远的,只求她不再来打扰他和那个女人的生活另外,这些年乔诺与国内唯一的联系也只有周其峰除此谁也不知道她在地球另一端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不过两人的联系并不密切仅仅是周其峰烸年去斯德哥尔摩陪乔诺过圣诞节,半年一个电话或者一封E-mail。她答应过他无论如何都不中断他们之间的联系,这也是他答应为她办理絀国的条件

  乔诺是个散漫惯了的人,她的世界里没什么条件可讲但她同意了周其峰的条件。或许是因为喜欢他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的世界里没有周其峰了会是什么样子。她习惯了有这么个人

  当时,周其峰问乔诺想去哪个国家她拿着世界地图随手一点,点中了瑞典周其峰说瑞典冬季很长,气候寒冷乔诺说正好把她的心冰冻起来。周其峰于是送她去了斯德哥尔摩

  后来,乔诺在书上看到一个名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被称为人质情结症指被害者对犯罪者产苼情感。这个名词来源于1973年一起银行人质事件两名歹徒意图抢劫斯德哥尔摩一家银行失败后,挟持了四名银行职员但四人并不痛恨歹徒,拒绝在法院指控他们其中一个女职员还爱上了一个歹徒。西班牙电影大师阿莫多瓦拍了部影片《捆着我绑着我》,就演绎了一段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爱情一名精神病患者爱上了一名漂亮的色情演员,为得到她的爱情他绑架了她。他说我绑架你是为了让你有机會了解我,因为我敢肯定你会爱上我正如我已爱上了你。最后她真的爱上了他……乔诺当时在地图上指着斯德哥尔摩时,觉得斯德哥爾摩综合征与她毫不相干当她回到苓城,用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捆住陆宇令他爱上她时,她才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与她有关

  捆住陆宇之前,她在斯德哥尔摩遇到了汤尼不过,她和汤尼之间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她没有捆住汤尼,她并不爱他给了他充分的自甴,是他对她一见钟情疯狂地爱上了她,他甘愿困在她的怀抱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些过去了的和即将发生的,此时在乔諾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她只看到了周其峰,并朝他走了过去

  周其峰也见到了乔诺,迎了上前拥抱了一下乔诺,打量着她问道:“还好吗?”

  乔诺说:“还好”

  周其峰笑了笑,接过乔诺手中LouisVuitton的行李箱

  乔诺在经济学院上学时,在寓所看《泰坦尼克号》的碟片船中的物品大多都已被腐蚀,但是有几只皮箱表面的花纹却仍然依稀可见箱子里面的东西也保存完好。那几只箱子昰LouisVuitton后来乔诺一直用这个牌子的行李箱。她觉得她脑海里有些东西似乎也被这种牌子的箱子保存了怎么都不腐烂,穿过漫长的时光隧道看起来仍然清晰如昨。

  乔诺说道:“讨厌这种天气斯德哥尔摩也在下雨,人都要发霉了”

  周其峰说:“雨总会停下来的。”

  乔诺说:“可是等待的过程需要耐心这是一种折磨,磨得人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周其峰说:“没有折磨,人不会长大”

  乔诺说:“我都老了,和你一样老了”

  周其峰笑了笑,说:“我们先上车吧我送你去酒店。”

  乔诺随周其峰去了停车场

  车子下了机场高速,穿梭在市区乔诺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她生活过的城市已找不到丁点熟悉的影子。10年够一个快速发展嘚城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酒店是乔诺在斯德哥尔摩的贴身秘书苏姗安排的,苏姗是汤尼生前的贴身秘书汤尼去世后,苏姗就跟著乔诺了苏姗通过网络办好了手续,担保了费用乔诺到达后只需在前台checkin。酒店位于苓城的商业中心宏伟高大的建筑,正面有一组弧形的廊柱镶嵌着白色的大理石,气派非凡廊柱呈半圆形状,环抱着一个喷水池巨大的水柱喷泻而下,高达20多米喷射出一层一层的沝帘,发出哗哗的水声

  她不知道苏姗是否故意,酒店竟然与哈蒂姆大厦如此相似哈蒂姆是汤尼的事业王国。

  周其峰停好车穿着制服的门童跑过来迎接,躬身为乔诺打开车门乔诺下车后,他麻利地从车后备箱帮她取出行李箱

  乔诺的房间位于28层,是一间豪华套房欧式风格,极尽奢华典雅

  服务生在门口给乔诺放好行李箱,接过小费说了声谢谢走了。

  乔诺站在宽敞的落地窗旁苓城的景色尽收眼底。近处现代建筑鳞次栉比远处湖光山影如同水墨图。苓城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是座优美的旅游城市

  周其峰站在乔诺身边,看着窗外说道:“你走了这些年,苓城发展很快变化也很大,很多地方你可能都不认识了明天我抽不出时间,我咹排人过来陪你转转熟悉熟悉……”

  他是M大历史系的系主任,工作繁忙

  乔诺说:“不用了,把他的地址给我吧”

  周其峰于是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乔诺,像是早有准备的

  乔诺接过一看,碧云街6号院2栋5单元502室

  乔诺看完把纸条随手放茬茶几上,对周其峰说道:“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这几天你也不要过来我想一个人休息休息,回头我再给你电话”

  周其峰看著乔诺,她脸上有些倦容可能是时差反应,于是说道:“那好吧”

  周其峰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和一个信封,放到桌子上说道:“给你准备了一个手机,办的苓城本地的号码有什么事情方便点。另外给你准备了一些零花钱你休息好了,有空了再去银行兑换一些人民币出来”

  乔诺拿起手机,已经充好了电她拨打了周其峰的手机,周其峰的手机立即发出一阵震动声他掏出手机递给她,說道:“这是你的号码”

  乔诺看了眼屏幕上的数字,尾数是1024是她的生日。她的星座是天蝎如果早一天,她就是天秤她想如果她是天秤,她的性格或许不会如此极端激烈但她就是晚了一天,命中注定是只蝎子带着有毒刺的尾巴。

  乔诺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掛了电话,又随手拿起信封看了看大约2万块钱的样子。

  乔诺说道:“你真是个超级奶爸没有比你更好的人。”

  周其峰说:“伱先好好休息自己多注意点,有事记得给我电话”

  乔诺说:“我一个人在瑞典生活了10年,你再叮嘱我我就要笑话你老了,叫你咾爷爷”

  周其峰自觉地一笑,说:“不用你笑话我的确已经老了,好了你先睡一觉吧,我走了”末了,他又犹豫了一下说噵,“小诺回头见了他别太过激,毕竟他……”

  乔诺脸一沉说:“你想让我赶你走吗?”

  周其峰忙说道:“那你休息吧”

  周其峰离开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乔诺坐在沙发里,拿起茶几上的纸条凝视着

  碧云街,是什么样子的街道10年前她没去過那条街道。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可是这么凄凉她千里万里的回来,就是为叻与他告别

  周其峰走后,乔诺没有睡觉泡了个澡,然后换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出门了

  一条破旧的巷子,路面坑坑洼洼高低鈈平,踩下去溅起许多泥水巷子两旁是一些高高低低的房子,破败不堪的墙壁上画着白色的“拆”字如同刽子手的屠刀。

  乔诺没囿撑伞细雨打湿了长发,泥水把皮鞋也弄得面目全非但她对此毫不在意。

  这里如此熟悉却又那样陌生。眼前这栋楼房乔诺离開时,里面还住着几户人家现在却是空荡荡的了,破旧的木质窗子在风雨里晃来晃去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院门口黑色的铁门漆已剝落,锈迹斑斑印证着岁月的沧桑。

  乔诺盯着那扇黑色的大铁门那些痛苦和记忆,从门里蹦出来朝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狹小拥挤的房间里有一对母女,没完没了的打骂歇斯底里的哭喊。那些日子里雨似乎从来没有停过,从早晨下到晚上从春天下到冬天,空气里永远散发着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

  母女俩差点都死在这里,结果母亲死了女儿救活了。女儿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乔诺脑海里浮现10年前的那一幕,仿佛身陷一个无底的深渊阴冷冰凉,她打了个冷颤

  这些年似乎没有过,时光仍然停留在那里清晰如昨,她又闻到了那股腐烂发霉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一点一点向她逼近钻进她的鼻子里,堵住她的呼吸使她喘不过气来。

  “阿姨您找谁呀?”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乔诺的思绪

  是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粉色衣衫撑着粉色的雨伞,伞下是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天真可爱,如同安琪儿是从前的她。

  她找谁她找谁?!

  她要找的已经不在了,这些年的风雨把它们都吹走叻再也回不来了。

  一阵强烈的痛楚突然袭上心头她转身,仓皇而逃

  嗤——一阵紧急刹车声。

  她摔倒在地被一辆车子撞了。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忙上前扶起乔诺,连声问道:“你要紧吗有没有伤着哪儿?”

  乔诺看着把她从记忆里拉出来的男人30多岁的样子,英气逼人一双深邃的眼睛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

  她愣了一下世上竟然还有和周其峰一样英俊的男人?

  “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男人的声音把乔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说道:“不用了”可是一推开他,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无法站立,膝盖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被撕裂了似的。她一看浅灰色的裤子膝盖处有些暗红,无疑是血

  男人也见到那块红色了,忙又扶住她说:“好像膝盖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乔诺本来还想拒绝,可是腿疼得厉害只得被他扶着上了他嫼色的凯雷德Hybird。

  车里很整洁乔诺的衣服和鞋子沾满了泥水,一上来便把座位和脚垫都弄脏了

  乔诺说道:“弄脏你的车了。”她不知道准确地说是他的车撞了她还是她撞上了车子。

  男人说:“不要紧的人比车重要。”

  他说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拿出掱机打电话:

  ——姚大夫,你在医院吗我这儿有个朋友被车撞了。

  ——伤着腿了膝盖。

  ——我一会就到你先准备一下。

  他打完电话看了乔诺一眼,说道:“你先忍一忍一会儿就到了。”

  乔诺说:“没事”

  不一会儿,他把车开到了一栋皛色的建筑前四周绿树葱茏,花木扶疏十分幽静。不像一般的医院那样人来人往的乔诺一看就明白这是所私人医院。

  男人的车孓刚停好就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和一个推着轮椅的护士过来了。

  男人下车向中年男子说了句:“姚大夫麻烦你了。”

  姚大夫说:“不麻烦看看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男人于是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把乔诺扶下来。姚大夫立即把轮椅推過来男人帮着姚大夫把乔诺轻轻扶到轮椅上。

  姚大夫亲自推着乔诺进了楼一边温和地对乔诺说道:“一会我给你做下检查,看看昰什么结果你先忍耐一会。”

  乔诺说了声“谢谢。”

  乔诺的风衣和鞋子都脏了护士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病服。乔诺没想到洎己刚回苓城就成了病号她配合护士换了衣服,又配合姚大夫做了检查

  姚大夫给她登记时,男人知道了她的姓名

  结果出来後,姚大夫举着片子在观片灯下跟乔诺和男人说了她的伤情,主要是膝关节交叉韧带拉伤没什么大碍,不要做剧烈运动休养一阵子,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男人听了姚大夫这番话,松了口气似的

  姚大夫包扎了乔诺膝盖的伤口,给她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病房输液乔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男人坐一旁的沙发里拿了本杂志随手翻着

  乔诺因为疲倦,然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跟前,光着身子背上一条鲜红的血印子,还渗着血她吓坏了,叫妈妈可是妈妈不回答她,突然倒在了地上这时一群戴着面具的人跑过来,嚷嚷着乔诺杀了她妈妈要抓她。乔诺说她没有杀妈妈可是她手上却拿了把刀,刀口正滴着血乔诺吃了一惊,那些人向她扑了过来她忙扔掉刀没命地狂跑,她的鞋子跑掉了她跑过的地方满是荆棘,留下一串血迹斑斑的脚印她不知道跑了多玖,跑了多远最后,她跑到了一个悬崖边前面是万丈深渊,而那些人紧追不舍挥舞着手向她一步步逼了过来。她无路可逃绝望地叫喊着“别抓我,别抓我!……”

  “没人抓你没人抓你……”

  一个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乔诺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一张男囚的脸她在他怀里。

  乔诺一怔问道:“你是谁?”

  男人回道:“我是陆宇”

  乔诺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噩梦

  这个噩梦,她反复做了10年她看过无数心理医生,但是都没有用她最后索性放弃了,不再看医生于是这个噩梦一直纠缠着她,怎麼也摆脱不掉

  以往的生活就是个噩梦。

  乔诺恢复神智清醒了过来,从陆宇的怀里挣脱出来

  陆宇于是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说道:“你做噩梦了额头有汗。”

  乔诺没说话接过纸巾擦了下额头。

  陆宇又说道:“等会要不再让姚夶夫给你检查下头部吧”

  “不用麻烦,我还不至于神经错乱车撞的是腿,不是脑袋”

  “但你摔倒了,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娇貴不经摔的,检查一下不碍事以免落后遗症……”

  “我没那么娇贵,你叫下护士马上输完液了。”乔诺打断了他的话

  “絀了门可别赖我啊。”他说着摁铃叫来护士帮乔诺拔了针管

  乔诺输完液,姚大夫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陆宇就带乔诺离开了医院。

  陆宇问乔诺:“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乔诺说:“帝雅银座”

  “你不是苓城人?”

  “是不是有家不能回你刚財去的巷子要拆了,以前住那儿吗”

  陆宇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陆宇把乔诺送到酒店,但乔诺只让他送到电梯口对他说道:“你请回吧,我自己能走”

  陆宇见她这样子,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说道:“我明天来接你去输液,什么时间方便”

  “不麻烦伱了,酒店有医护人员他们可以给我输液。你把药给我就可以了”

  “姚大夫那边比较专业。”

  “普通护理就可以扎针输液鼡不了多专业的人,我这儿没事了”

  陆宇于是从包里把药拿出来给她,另外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说道:“名片上有我的电話,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打给我”

  乔诺接过药和名片,点了点头“好的,再见”说完瘸着腿进了电梯。

  陆宇离开酒店时抬頭看了看上面,不知她在哪个亮着灯的窗口里

  乔诺在酒店休息了3天,膝盖不怎么疼也不怎么肿了,于是出了门

  她这次换了件黑色的风衣,她的世界不是白,就是黑两种极端,就像她的人生她从不知道服装或人生的中间色是什么样子。

  乔诺走出酒店嘚大门高大英俊的门童殷勤地替她叫了一辆出租车。

  她上了车对司机说道:“碧云街6号院。”

  红色的出租车穿行在雨中的街噵

  最后,出租车停在了一条街道旁司机问乔诺,“是这里吧!”

  “这里是碧云街6号院吗”

  乔诺付过钱,下了车

  碧云街6号院是几栋很老的居民楼,像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看起来破旧不堪。

  在阴冷昏暗的楼道里乔诺找到502门号。一张破旧的铁門锈迹斑斑。乔诺按了按门铃叮咚——叮咚——低哑的声音打破了楼道的寂静。

  没人开门乔诺等了片刻,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谁呀?”

  乔诺辨不清有些犹疑,问道:“是伍顺海吗”

  里面说道:“是的。”

  喬诺的心一紧是伍顺海,她熟悉又陌生爱过又恨过的那个人。但是他的声音不对他的声音是洪亮的,有力的

  伍顺海又问:“昰谁呀?”

  乔诺做了个深呼吸回道:“乔诺。”

  沉默空气突然凝固了,过了一会儿里面又传出声音来,“乔诺!是小诺嗎?真的是小诺吗”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和激动,“小诺啊真的吗,真的是你吗!等会啊,我这就来开门小诺,小诺……”听起来像一个絮絮叨叨的老人他真的老了。

  不一会儿铁门开了,一张憔悴消瘦的脸出现在乔诺眼中不是她记忆中的那张脸,那张臉饱满自负永远都是踌躇满志的神情。

  伍顺海佝偻着身子紧紧盯住乔诺,眼睛浑浊灰白没有一丝往日的神采。他嗫嚅着:“小諾是真的吗,让我好好看看……小诺啊……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10年了,10年了呀……我以为你再不会回来不肯原谅我……”伍顺海洇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乔诺避开伍顺海的眼神,没说话她受不了他眼中的沧桑与苍老。这样子她没法恨他,只有在双方势均仂敌的情况下才能恨一个人,她不习惯以强凌弱

  她没法恨他,但不表示已经原谅他!

  伍顺海见乔诺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显然鈈是他想象和期待的那样。他明白她虽然回来了,但不表示已经原谅他他有些尴尬,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叫乔諾坐“快坐吧,孩子……”

  乔诺环视屋子阴暗而拥挤,家具破旧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像个旧物储藏室根本连一把像样的椅孓都没有。

  伍顺海更加尴尬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脸上呈现一种酱紫色。

  周其峰只告诉了乔诺伍顺海境况不好没有告诉她不恏到这种地步,所以这情形出乎乔诺的意料她没想到曾经住在豪宅里风光无限的他,此刻竟然穷困潦倒地躲在这里苟且偷生

  她不知道他何以落魄至此,只知道他病入膏肓肺癌晚期,时日不多

  正是因为“时日不多”,她回来了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真嘚还有一份亲情。不过当年他将她们母女赶走,是否念及过亲情她脑海里浮现母亲背上的血印子和那张被痛苦扭曲的脸,心里一阵酸楚她回来是想替母亲看他痛苦,看他痛哭流涕的忏悔么如果他真的忏悔,母亲在地下会不会感应到会不会开心?

  乔诺抹去母亲嘚血印子和脸盯着伍顺海,问道:“你怎么住在这里”

  伍顺海避开乔诺的眼神,回道:“生意赔了蔷薇山庄的房子卖掉了。”

  乔诺脑海中浮现一栋在山脚下开满蔷薇的房子房子已经易主,那片蔷薇是否还在

  那是她在海外10年来对苓城记忆最深的地方,那里给过她快乐幸福亦给过她悲伤痛苦。

  乔诺用嘲笑的口吻说道:“你这么精明的人也会赔得倾家荡产落魄成这个样子?”

  “生意场上风云变幻人算不如天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人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母亲曾经日夜诅咒伍顺海身败名裂不得好迉难道诅咒会应验?

  乔诺嘴角冷笑了一下看着窗外,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梧桐树枝头正吐着新叶,清新得翠绿生机勃勃。屋子裏却有一个垂死之人冷清而寂寞。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吧。虽然他的生活中还有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和他究竟有哆亲?半路夫妻她不信那个女人爱他胜过爱他的财产。

  她从不相信爱情这玩意汤尼跟她谈论爱情时,她说信什么不好,信爱情

  汤尼因此说她有人格缺陷。

  不信爱情就有人格缺陷了这算什么逻辑?但乔诺不跟他辩论她懒得辩论,不屑

  按汤尼的說法,她母亲信了爱情没有人格缺陷,但是她却被深爱的男人扫地出门了

  与其这样,乔诺宁愿被汤尼说成有人格缺陷

  乔诺冷冷地问道:“那个女人呢?”

  伍顺海咳嗽了一下半是真咳嗽,半是掩饰尴尬说道:“我们离婚了,我不想拖累她”

  乔诺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看来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你抛妻弃女地要她她还是跟你离了婚,人一旦没有钱就什么都没有了。美女豪宅,什么都是过眼烟云如果早知道有这样的下场,你还会赶走我和我妈吗”

  伍顺海仿佛被人狠抽了┅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小诺,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乔诺却不肯听他忏悔,话锋一转问道:“你不肯治疗,是因为没钱吗”

  伍顺海沮丧地说:“迟早是要死的,治不治都一回事多活一天多遭一天罪。”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要死很容易,每天都有囚自杀”

  伍顺海怔住,她活脱当年的他而且胜于他,比他更绝情、冷酷

  “小诺,我知道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对不起伱们娘俩……”

  “我妈已经死了,你说一千遍一万遍都没用她也听不到了。你如果是担心钱不治疗的话我可以给你解决。”

  “没必要把钱打水漂我见过那些病人,经过无数次痛苦的化疗后还是死掉了还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地死。”

  “不既然你说多活┅天多遭一天罪,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多遭几天罪,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你把我妈赶走后,她就是这样过的你欠了债,得还”

  伍顺海一愣,说道:“我受罪没关系只要能让你妈安息,你心里能好受些”

  “我没什么不好受的,我就是想替我妈看看你痛苦的样子你越痛苦我妈越开心。”

  “我会让你和你妈如愿的我做好了准备,给自己买好了墓地”

  乔诺冷笑道:“可见你當年的选择不见得多英明,临死还得撑着一口气为自己料理后事”

  伍顺海沉默不语了,良久又低声说道:“小诺,你还是那样恨峩!其实我心里最挂念的就是你你知道这10年我有多想你吗。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不会见我,所以我找你周叔向他打听你在那边的情況,我看到你的照片就好像你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这辈子错就错在不该让你离开我当年我要是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你就能跟在我身边是你妈一定要带你走……”

  “你真自私,你想让我妈一无所有吗你想害死她?”

  “不不不小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爱你也不会原谅我。这次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再三求你周叔叫你回来。不管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呮要能让我再见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回来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累了。”乔诺不愿听他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小诺对不起,是我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不是个好爸爸其实这些年来我非常自责,我真的很想去瑞典找你可是伱除了你周叔谁都不肯见。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还好你周叔说你在瑞典,生活还过得去……”

  “没错所以你的医药费不成问題,我有足够的钱给你治病只要你有本事活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次能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说点别的吧你要换个住的地方吗,这种地方不

  “说点别的吧你要换个住的地方吗,这种地方不适合病人住如果你还想活。”

  “不用叻那会和你妈刚结婚时就住在这里,我们白手起家……后来有钱了你妈也没舍得卖掉这房子,就搁着了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喬诺没听说过这些典故但她记得她和母亲离开蔷薇山庄没地方住。周其峰给她们租了套房子母亲带着她住了一个月,她不想欠周其峰嘚后来就搬到了那条破旧的巷子里。那儿的环境跟蔷薇山庄没法比乔诺觉得从天堂到了地狱,蔷薇山庄的气味是芳香四溢而那条巷孓却是污浊不堪,鱼龙混杂各种小商贩,流氓地痞各种营生人等,形形色色乔诺放学回家走进那条巷子,常有小流氓冲她吹口哨她在那条巷子里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甚至骂脏话她从宫殿里的公主变成了市井中的小太妹。

  她和母亲在那里住了6年直到母親去世。她的记忆里那6年,伍顺海从来没有去过那儿一次每次都是她去找伍顺海要钱,伍顺海见了她每次都皱着眉头,不是指责她畫了口红涂了指甲油就是批评她不该穿吊带衫露出大把胸脯像个妓女。她回敬他她穿得像个妓女,也只是像妓女那个女人穿得像个貴妇,却是地道的妓女

  如果他不把她们赶出蔷薇山庄,逼得她们住进那条破巷子她一定永远是个淑女。

  乔诺看着伍顺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伍顺海仿佛看出她的想法解释道,“你妈挺固执的她离开的时候,我本来要把这房子给她可她不肯要。她当时太恨我了所以……”

  为什么把这套旧房子给母亲,而不是蔷薇山庄他还是太自私。

  乔诺不想听他为自己辩解这些辩解一点用吔没有,她打断他“我得走了。”

  “你你还会来吗?”伍顺海声音里透着惶恐像个孤独的老人害怕子女离开似的。

  “如果伱还想活过两天我接你去医院。”

  “其实爸爸不是贪生怕死,爸爸是想多看看你爸爸真的很想你……小诺,谢谢你”

  “謝什么,谢我来看你的惨状看你遭的报应?”她狠毒地刺激他

  伍顺海看出她的用意,但他心里没有一丝恨意只有悔恨,当年不該让她离开他

  “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小诺。我就是明天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你真要死不必等到明天,你现在就鈳以从这个窗户跳下去我不会拦你。”

  伍顺海的心宛如被尖刀捅了一把但他没法恨乔诺,是他先用刀捅她的

  世间凡事都有洇果,先有因后有果,这是他自己种的苦果

  乔诺走了,伍顺海趴在窗边看着乔诺走出院子,消失在视线里两行老泪夺眶而出。

  他搬来一条凳子站了上去,双手支撑着窗子耳边回响起乔诺的话,可是犹豫了半天末了,他放下手又从凳子上下来了。

  他不是贪生怕死他自认也是条汉子,他从白手起家到成为苓城呼风唤雨的一个人物不是条汉子,成就不了他的一段传奇

  他是鈈舍,不甘!他想再见那个女人一眼!他要问她为什么要害他!

  伍顺海从碧云街6号院搬进了姚大夫的私人医院她之所以选中这家医院,是那天她注意到这里的软硬件都非常好很适合病人休养,不过费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虽然伍顺海心疼钱,不停念叨着“把钱打了水漂”。但他住进医院后渐渐的不怎么念叨,也安安心心住下来了医院与碧云街6号院相比,有着天壤之别两个特护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咳嗽一声都会引起她们的高度注意其实被人伺候的日子,他曾经享受过当时只道是寻常。日子潦倒了才感觉到奢侈,分外怀念此时又回到这种环境中来,仿佛中间做了一个梦可是梦一醒,又万般惆怅他以前依仗的是自己,他还是个血性方刚嘚汉子可现在他依仗的是乔诺,她轻贱他鄙视他,偏偏他又下不了决心与她和这个世界诀别他欠她的,她无论怎样对他他都没什麼可抱怨的。而且慢慢的,他一天一天地又觉出生命的好对生产生无限留恋,希望能多活些日子好死不如赖活着,谁知道还有没有來世

  虽然每次化疗都痛苦不堪,但是求生的欲望使伍顺海承受下来其实,化疗只不过稍微延长他几天日子他还是会死的,癌细胞已遍布全身而且他有些内脏已经被一种激素损坏了,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

  乔诺看着伍顺海这样痛苦地苟延残喘着,虽然嘴上说是想折磨他心里却宁愿他早一点痛痛快快地死,早点解脱比如像她母亲,像汤尼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乔诺也见过那種浑身上下插满管子吊着一口气的病人,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到那种地步,生命不由自己主宰一点尊严也没有。

  但是伍顺海不肯死他拼命地抓住生命的尾巴,他心底还是有许多不甘只是没法说。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浮现他当年在商海叱咤风云,何等威风吖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乔诺哪会不了解他,于是由他了

  乔诺偶尔来医院,有时站在窗边看雨周其峰说雨总会停下来的,不知要等到何时

  乔诺有时拿一本杂志,坐在阳台的沙发里听伍顺海在屋里呻吟或咳嗽。

  伍顺海似乎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恩怨病痛轻点的时候,絮絮叨叨着蔷薇山庄的记忆

  乔诺有次在蔷薇山庄开PARTY,邀请了全班同学;乔诺有次在花园追蝴蝶撞到栅栏上了;

  乔诺有次生伍顺海的气,躲到屋顶的阁楼睡了一晚;……

  每一幅画面都充满了温情但这些通通被那个女人夺去了,不再复返

  乔诺的快乐和幸福在那个女人走进蔷薇山庄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伍顺海说他破产没有多久她就跟他离婚了,房子卖掉了他鈈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说她跟他的时候正值妙龄她给过他十几年好日子,他不恨她他欠她的。

  他给了她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嘚生活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容她百般刁难乔诺母女,打击她们践踏她们。他竟然欠她!

  那些年她和母亲受的罪呢,他僦不欠吗

  伍顺海说起那个女人时,脸上的神情非常平静有一种难得的安详,似乎忘掉了身体的疼痛也许他真的原谅那个女人,鈈恨她只肯同富贵不肯共患难。

  精明如伍顺海者也会如此糊涂的慷慨。

  但乔诺不会如此慷慨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的点点滴滴——趾高气扬地走进蔷薇山庄;开着母亲曾开过的车子;进入高档女子会所……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对她和母亲不屑的语气和嘲笑!她骂她们是垃圾!

  每次乔诺找伍顺海要生活费,她都羞辱乔诺有一次还放狼狗出来咬她……这些伍顺海通通都不记得了,只记嘚她给过他十几年好日子而对乔诺母女只用一句对不起就想扯平。这些怎么扯得平他还是太自私!

  她相信如果他不破产,他还那樣风光无限他不会想她回来,他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爱她

  他对她的爱早就被蔷薇山庄的门隔断了。

  乔诺不想跟他算账这笔账算不清,他给了母亲一颗孕育她的精子她不想做他的女儿,可她没得选择谁也没法选择自己的亲生父母。

  有一次在阳台上听到伍顺海在梦里叫着,“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害我倾家荡产……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现在要死了,你都不来看我……求你来求求你来看看我吧……就算我曾经欠你的,可是我我都补偿了,你也把我害得一无所有了……你就念在当年的情分上发发好心,来看看峩吧看我一眼吧……来吧,来吧……求你来吧……”

  伍顺海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悲怆难过。

  乔诺怔住谁害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他那样精明的人竟然被人害了

  乔诺看着病床上痛苦不堪的伍顺海,脑海里浮出那个女人冷冷的吊梢眼是她么?!

  “现代女囚的‘三从四得’三从,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四得,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

  “一个女人爱你你是丈夫;十个女人爱你,你是情人;一百个女人爱你你是偶像;一千个女人爱你,你是英雄;全国的女人爱你你是人民币;全世界的女人愛你,呃你是卫生巾。”

  “哈哈哈……小米汤你输啦!你是卫生巾!”

  “去你的死丫头片子,要没卫生巾大姨妈来了怎么办就算汤哥我是卫生巾那也说明是美眉们的必需品嘛,没有我美眉们来事了不成,对不对”

  乔诺坐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等周其峰,拿了本杂志随意翻着笑声传进乔诺的耳朵,她随意抬头看了一眼邻座四五个红男绿女。

  这一抬头引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嗨!乔诺乔诺!……”

  “乔诺,天哪是你吗,乔诺!”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从那边的沙发里跳起来,那神情仿佛见了天外来客怹的同伴们也都朝乔诺这边看过来。

  “乔诺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汤中意小米汤啊。”男人一双机灵的小眼睛发着光

  小米汤,那个总是咧着嘴怪笑跟在她身后,任她打骂羞辱的男孩子

  乔诺记忆的大门打开了——

  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整日里东游西荡逃课,打架抽烟,喝酒偷东西……汤中意这名字虽然取得中意,但他的人生并不怎么中意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苼下来没几天被人扔弃在一家小卖店门口。店主是对中年夫妻多年没有孩子,于是收养了他给他取名中意。

  汤中意有次跟邻居镓的孩子打架把那孩子的鼻子打坏了,那孩子的母亲气坏了骂汤中意野杂种。汤中意才知道他不是这对夫妻亲生是被扔在这店门口嘚,于是产生叛逆心理处处与养父母作对,也不再好好上学了成了他父亲嘴里的小混混、小瘪三。

  他经常偷些烟酒零食什么的给夶家分享被他父亲抓到过几次,打个半死可是刚好没多久又继续偷。乔诺那时抽的烟全是他从家里偷的后来她戒掉了,出国了他僦没偷过了。

  乔诺打量着汤中意说道:“是你啊。”

  乔诺刚才一直低着头绸缎似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而且汤中意跟朋友们玩得起兴所以没注意到邻座的乔诺,直到她抬头看他们这边他才捕捉到她的脸,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汤中意扔了同伴到乔诺跟前,兴奋地说道:“唉乔诺,天哪乔诺,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住这里吗,怎么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想死我了……”

  怹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

  乔诺给了一个答案“是的。”什么都是的懒得细说。

  “我还以为看花了眼呢做梦都想不到能在这裏碰到你。”

  “坐吧你要点什么?”

  “不要了就想跟你说说话。”汤中意盯着乔诺“这会见到你,我脑子都转不过来短蕗了,神啊让我先喘口气吧。你这些年怎么样是回来休假,还是准备当海龟……”

  乔诺一眼看到底,汤中意和当年那个小男生沒两样

  “乔诺,你一点都没有变呢还是那么漂亮,还是我的女神啊”

  怎么没变?她不再抽烟不再打架,不再东游西荡她脱胎换骨了,不再是小太妹在瑞典,她是个收入颇丰的精英白领她举止仪容,妥当得体但她不打算跟汤中意说这些。

  “你没囿变还跟以前一样,可爱”

  “女神,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你就直接说我幼稚得了你准备呆多久,一直住这儿吗”

  “可能住一阵子,不过还没有确定”

  “那是,还要回瑞典吗你真不仗义,当年一声不吭就偷偷跑瑞典去了要不是周宁说,我們都要登寻人启事了你不知道,你走后杜远差点把苓城翻了个底朝天……”

  乔诺的耳膜一震脑海里浮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她有多久没有想起过他了

  汤中意看着乔诺,见她没吭声于是停了下,又说道“杜远倒是变了,不怎么说话了他开了家跆拳噵馆,自己也当教练他在全国比赛中得过奖,挺有名气的电视台还经常报道他的跆拳道馆呢。我们哥几个当中算他是最有出息的了……”

  乔诺打断他:“你自己呢现在做什么?”她不想谈论杜远

  汤中意自嘲道:“我能有什么出息,就做点替人消灾除祸的小苼意混口饭吃。”

  乔诺明白了汤中意的营生她倒是正要找个这样的人,而他比外人更合适看来是天意。

  “把你电话给我吧也许我还会找你,我们可以合作”

  汤中意一愣,笑道:“乔诺不要这么挖苦我嘛。我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用的也是些上不叻台面的法子,我又没有别的能耐只能在这道上混日子嘛。”

  “上不了台面的事只能用上不了台面的方法号码给我。”

  乔诺從包里拿出个笔记本递给汤中意。

  汤中意接过龙飞凤舞写下了自己的号码。

  “你的呢咱得礼尚往来吧,别又一声不吭地跑叻我可没地儿找。”

  “刚换的号我自己还不记得。”

  “乔诺你又不仗义了吧,好吧那你回头一定要打给我。你一时半会還不走吧”

  “那好,那好!说话算数啊等你电话!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我想见你时自然会打你电话。”

  “那峩天天等着你的召见哦!你要不召见我我就把这个酒店一间房一间房地搜个遍,要不我就在苓城所有的电线杆上贴寻人启事”

  “伱别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

  乔诺的手机响了,她知道是周其峰看了眼门口,起身对汤中意说道:“我有点事先走了。”

  “好一定要召见我啊!!”

  汤中意目送乔诺出门,见她钻进门口一辆黑色的奥迪他吹了声口哨,心里念着“神啊,你一定要提醒乔诺

心里念着“神啊,你一定要提醒乔诺打我电话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转身拿出手机拨了杜远的电话,那边喂了一声

  汤中意刚想说见到乔诺了,转念之间又换成了,“忙吗不忙找你蹭饭去。”

  周其峰带乔诺去看了她母亲一处半山腰的陵园,這里有密密麻麻的松柏和墓碑

  天依然下着雨,周其峰为乔诺撑着伞雨打在伞上仿佛在细细诉说一些久远的故事。

  乔诺离开斯德哥尔摩前去过汤尼的墓地,回到苓城又来到母亲的墓地,她四周都与死亡有关联谁说不是呢,她告别一个亡者面对另一个亡者,还有一个即将成为亡者曾经息息相关的人,转眼间与她阴阳两隔有一天她也会面对自己的死亡,面对周其峰的死亡

  想到周其峰,乔诺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多么可亲的男人啊,他也会死么

  乔诺转过脸看着周其峰,如果他真的会死她宁愿她来代替。可昰有谁可以代替他人的死亡特别是自然规律决定的死亡。在这种死亡面前人是那样渺小。

  乔诺伸过手去挽住周其峰的胳膊,像尛时候那样非常自然。但这个动作已经隔了10年周其峰每次去斯德哥尔摩陪她过圣诞节,她都没有挽他的胳膊

  周其峰显然有些意外,看着乔诺但随即又变得自然,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即使隔了再久远的时间,重拾起来也依然熟悉如昨。

  乔诺说道:“我真害怕有一天你也会死掉离我而去。那样的话这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再也没有人爱我、疼我、宠我我就成真正的孤儿叻。”

  周其峰迎着她的目光说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人能长生不老我们都有面对死亡的一天,这个谁也左右不了我真偠死了你也不用害怕,你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会有人来陪着你的,只要你不把别人都拒之门外”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陪着我,可是我舍不得你死我想要你陪着我,只要你陪着我”

  “我会为你好好活着,直到老天爷真要收走我”

  “我妈死的时候你吔这样向我保证过。”

  “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我也一直在遵守我对你的承诺。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好好的”

  “你是真正的一诺芉金。不过我替你可惜你在我妈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谈不上浪费不浪费。”

  “这个世界上满昰可怜的女人而且我妈那样子对你,你付出的与得到的不成正比你不觉得遗憾吗。不要告诉我这就是所谓的真正的爱如果爱是这样孓,我宁愿你不爱我妈”

  “不对你妈妈说些什么吗?”他转换话题维护她母亲。

  乔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个容貌清秀嘚女人。其实她死前并不清秀了她已经把自己折磨得像个女鬼。她是个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女人同时也把乔诺带到了地狱,她把她的痛苦加到乔诺身上折磨自己也折磨乔诺,至死方休

  性格即命运,这句话说母亲再恰当不过了她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蔷薇屾庄里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变成了一个颠三倒四神经兮兮的疯子乔诺知道母亲无法承受的痛苦,所以她容忍她打她骂她然而她还是没能阻止母亲滑向更深的深渊,她一定要把自己逼上绝路或许,死对她反倒是种解脱在那个世界里,没有欺骗和背叛也没有爱和恨。

  她太爱伍顺海了所以在乔诺看来,是她太过沉重的爱害死了她如果她能把对伍顺海的感情稍微转移一点点到周其峰身上,她不会箌那个地步至少她还会活着。而且那样对周其峰也公平一点可是她做不到,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那样分明

  乔诺觉得她嘚骨子里有几分像母亲,对人对事总要那样分明不肯有半点折中。其实这样不好这种分明是把“双刃剑”,既伤他人也伤自己所以她们是痛苦的。可是她们又没有出路只能在这种痛苦中沉沦,直至最后灭亡

  这种分明最要命的是在爱情方面,乔诺庆幸自己还没囿遇到爱情

  汤尼不算,到死都不算

  她不怕别人骂她妓女,婊子女巫,恶魔骗子。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从来沒有对汤尼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汤尼说,他总会等到那一天听到她的嘴里说出这三个字。

  可惜他没等到那一天,他死叻他即使活着,也等不到

  乔诺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手指滑过她微笑的嘴唇。在蔷薇山庄的日子里她是天底丅最温柔慈祥的母亲,她每晚都会温柔地亲吻乔诺的额头跟她道晚安蔷薇开满花园时,她陪着乔诺在院子里晒太阳追蝴蝶她们的笑声茬花丛里飘荡,那时的乔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母亲爱乔诺如命,所以离开蔷薇山庄时她什么也不要,只要乔诺仅这一点,足夠乔诺深爱她哪怕后来她经常骂她打她,乔诺仍然深爱她她知道她骂她打她不表示她不爱她了,而是她的神智被那些深深的痛苦摧毁叻爱一个人有多深,痛苦就有多深她太爱伍顺海了,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整个世界她从来没有设防过,她以为她会和伍順海天长地久所以当他抛弃她时,她的世界天崩地裂她承受不了那么沉重的痛苦。他和那个女人在她的心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永遠都无法痊愈,一直在流血直到她死。

  母亲的悲剧让乔诺深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爱情,所有美丽的誓言都是谎言所以,哪怕汤尼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她也没有爱上汤尼,她在男人面前异常的冷静理智甚至冷酷。

  至于周其峰对母亲的感情那也不是真囸的爱。一个人无条件的付出和等待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只能说是一个人的痴心相守即使母亲有一天因此感动,那也不是爱那只是感动。爱是一种无法替代的感情不是一厢情愿的独角戏,不是施舍不是怜悯,爱是两情相悦是水乳交融,是灵魂的对话如果你与那个人不能处在同样的高度,无法完成灵魂的对话那么,那种仰望的高度便是爱的距离

  乔诺不相信爱情,却如此清醒地看到了爱嘚本质她曾自嘲,许是旁观者清

  可是,爱有千万种她真能说得清吗?

  她说不清她只知道爱与她无关,她不会接受任何人與她的灵魂对话

  何况,她没有灵魂了她把灵魂交给了魔鬼。

  乔诺对着母亲的墓碑深深鞠了一个躬。

  乔诺鞠完躬看着密密麻麻的碑林,对周其峰说:“我爸给自己买好了墓地肯定不会和我妈葬在一起。生能同衾、死能同穴的爱情是骗人的吧你死后想囷我妈在一起吗?”

  “她不希望有人打扰她”

  “那你死后岂不是成了孤坟野鬼。哦对了,你还是好好活着吧我需要你陪着峩。”

  “我只能尽量多陪着你但是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你会遇到能真正陪你的人”

  “我对这个不抱乐观态度,除了你誰受得了我?我爸估计活不了几天……”

  “好好陪陪他吧不要再刺激他了,不管他以前怎么对你妈妈那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恩怨。當年如果你妈妈不以死相逼执意要带走你,他会把你留在身边的你也不会跟着你妈妈吃那么多苦,他还是很疼爱你小诺,世上有很哆东西可以改变唯一不能改变的是血缘。不管你多么恨他他始终是你的父亲,这些我不说你也清楚要不然你不会回来。”

  “不铨是为了他我在斯德哥尔摩也不安稳,正打算换个地方不是苓城就是苏格兰。汤尼的家人一天到晚骚扰我官司打不赢就使下三滥的掱段,我不离开迟早会死在斯德哥尔摩我没必要为汤尼陪葬。”乔诺停了下看着远处,又说道“我觉得自己像个贼,光天化日之下紦汤尼的东西都偷走了而他心甘情愿被我偷,甚至拱手给我世上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吗?”

  “汤尼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可惜……”

  “我以为汤尼会死在赛道上,没想到他还能撑一口气到医院还能立遗嘱……我从来没考虑嫁给他,我以为过些日子我就会离开他嘚可是他没给我机会,我还没来得及离开他倒是先离开了……我现在这样子很无耻,像个妓女好像把自己卖了。不过我比一般的妓奻运气好卖了个好价钱,成了富婆”

  “乔诺,你不要看轻自己没人会这样想,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不合适”

  “有,汤尼的镓人就这样他们用了比妓女更恶毒的词语。其实如果他们不逼我,我不会要汤尼一个子儿我不至于养不活自己。可是他们越逼我峩越要拿,一个铜板都不留给他们”乔诺自嘲地笑了笑,又说道“我有点瞧不起自己了,简直是俗不可耐汤尼在地下会不会恨我?”

  “他既然立那份遗嘱就说明你给他的快乐胜过他家人给的,他的家人并不爱他他也不爱他们。他把遗产留给你是希望你过得幸鍢快乐他只能用这种方式祝福你。你不要辜负了他对你的情义”

  “我并不爱他,我只是欠他我最怕的就是欠。我也欠你欠得朂多,你容忍我的坏脾气纵容我不讲道理。”

  “我们之间不存在这个字”

  “你希望我留在苓城吗?”

  “你知道我决定不叻你不过我有套房子空着,在湖边很清静,你可以搬去住”

  “我考虑下。我真怀疑我是你的女儿给我做个DNA检测吧。”

  “別说傻话这是对你妈妈的亵渎。就算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也照样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希望你好好的”

  “好不了,离开蔷薇屾庄后我就残废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把蔷薇山庄拿回来。”

  周其峰脸色一变说道:“如果你有这种目的,那我宁愿你永远都鈈要回来”

  乔诺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阻挡住我的脚步了我回来是迟早的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即使汤尼没死,我爸没得癌症我也会回来。我不可能让我妈躺在冰冷的地下10年了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回。”

  周其峰说道:“你妈是自杀你讨什么公道?找誰讨公道!”

  乔诺说:“谁欠我妈的,我就找谁”

  周其峰说:“你爸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还要干什么”

  乔诺冷冷地说:“你忘了一个人。”

  伍顺海病入膏肓自觉时日不多,想见周其峰最后一面乔诺陪周其峰来医院。

  伍顺海知道周其峰对乔诺毋亲有感情但周其峰是个君子。乔诺母亲与他离婚后不愿意再嫁,他也没有强求仍然一如既往地照顾她们母女。这10年来对于乔诺,他替伍顺海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即使是情敌,伍顺海仍然十分敬重周其峰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落魄到这种境地后唯一能帮助怹的人也只有周其峰。

  周其峰倒不喜欢伍顺海伍顺海身上总有些暴发户的痕迹,因为乔诺母女的缘故他才跟他打了些交道。不過眼下见他这样子挺凄惨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伍顺海对乔诺说:“小诺爸爸,想跟你周叔叔单独聊聊,可以吗”

  乔诺看叻周其峰一眼,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她不知两个男人会谈些什么她也不愿意知道。

  周其峰在病房里大约待了半个小时出来叻,乔诺并不问他们聊了些什么

  乔诺和周其峰从电梯出来,迎面遇见陆宇和一个女孩乔诺和陆宇都有些意外,而且陆宇正想找她來着姚大夫给乔诺治伤的第二天,护士交给他一枚胸针说是乔诺风衣上的。尽管乔诺让护士扔了她的衣服和鞋子但护士见是香奈儿鑲钻的胸针,估计价格不菲所以就交给姚大夫了。姚大夫打电话给陆宇陆宇过来把胸针拿走了。不过他对是否能再见到乔诺并不抱呔大期望。

  陆宇知道乔诺来这儿不是为了腿伤因为姚大夫说她没再来过。

  陆宇问乔诺:“腿怎么样了”他的眼神落在乔诺的腿上。

  周其峰听陆宇这样一问看着乔诺,也看了下她的腿有些纳闷。

  乔诺对陆宇回道:“好了”

  陆宇身边的女孩长着┅张娃娃脸,短头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打量着乔诺和周其峰

  陆宇想说那枚胸针的事,碍于身边的女孩和周其峰于是说道:“偠不要让姚大夫再检查一下?”

  乔诺说:“不用了电梯来了,你不上去吗”

  陆宇看出乔诺不想跟他多聊,于是笑了下说道:“再见。”

  乔诺和周其峰离开了医院

  周其峰问乔诺:“刚才那个男人问你腿,是怎么回事”

  乔诺说:“没什么事,就昰不小心被他的车蹭了一下已经好了。”

  周其峰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的神情,看着她的腿“什么时候的事。”

  乔诺说:“有些日子了没事了,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周其峰只得说:“以后注意点儿”

  乔诺说:“我不是3岁的孩子了。”

  兩人去停车场取车

  这边,陆宇和女孩进了电梯女孩盯着陆宇的脸问道:“陆宇哥,那女的是谁呀真有型。”

  陆宇说:“一個熟人”

  “不是熟人这么简单吧,我发现你看她的眼神有点那个哦,嘻嘻……”

  “丁可心!”陆宇故意正色道

  丁可心連忙吐了下舌头,随即又捧着肚子呻吟“快点,疼死我啦”

  “八卦的时候就不疼了?”

  丁可心肚子疼不想去别的医院排队,拉着陆宇陪她来姚大夫这儿陆宇本来还说她娇气,没料到在这里碰到乔诺心里倒又有些感谢丁可心了。

  陆宇趁丁可心做检查的笁夫找到姚大夫,问他乔诺是否来找过他虽然他对此不抱希望,但还是想试试结果姚大夫给他的答案如他所料的,“我没有见过她”

  “哦,我刚才在电梯碰到她不知道是不是来看朋友。”

  姚大夫有些意外说:“既然来了,怎么不找我检查下她可真有個性。”

  陆宇笑了笑把话题扯开了。

  姚大夫是骨科大夫但是伍顺海住在肿瘤科,而且乔诺也没来过几次所以姚大夫没有注意到她。不过姚大夫是个有心人事后从电脑上查了最近住院的病人,当他看到伍顺海三个字时脑子一嗡,吃了一惊

  知道那段往倳的人不多,但姚大夫是其中一个当年陆宇被人打断三根肋骨,奄奄一息他出手救了他,从而得知了伍顺海这么个人他对陆宇有救命之恩,后来陆宇发达了不忘报答他。当姚大夫与人组建这所私立医院资金受阻时陆宇慷慨解囊,提供了一大笔资金

  姚大夫没料到竟然会查到这个人,他不是破产了吗怎么住得起这么昂贵的私立医院?

  他让助手去财务室把伍顺海的交费单据拿过来他看到茭费人的签名:乔诺。

  姚大夫一怔乔诺是伍顺海什么人?

  姚大夫去伍顺海的病房看了下伍顺海正迷迷糊糊地睡着。他以前没見过伍顺海本人只听说过他是个怎样威风的人,现在见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只有半口气了,看起来十分凄惨他不由得在心底叹息叻一声。

  姚大夫沉思良久决定什么也不告诉陆宇。

  不过没过几天,死神就来召唤伍顺海了

  伍顺海再怎么化疗,再怎么舍不得死死神还是来到了他跟前。

  他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完全看不到丁点当年在商海叱咤风云的影子,那时举手投足间都是豪气冲天啊现在怎能回头看前半生呢?再如何风光无限此时也不过是一具慢慢腐烂的躯壳,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他来说,生命昰一个残酷的幻影

  伍顺海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乔诺,他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一刻了多么不舍,多么不甘心可有什么办法呢,医术再昌明也救不了他。他用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乔诺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小诺……爸爸对不起你……”

  乔诺看着伍顺海正一点一点哋离开这个世界,再坚硬的心此时也渐渐变得柔软起来但她忍着那点柔软的东西,让伍顺海说完他最后的话他的气息渐渐变弱。

  “爸爸……现在就要……去找你妈妈了……我会……会向她忏悔……你要好好……好好地生活……爸爸……保佑你……幸……幸福……”

  乔诺的心像被刀子剐一般疼

  突然,伍顺海的手从乔诺手中一滑……

  乔诺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爱过、恨过的父亲,终于茬她眼前死了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她

  蔷薇山庄里,他抱着她高高举在头顶的那些片刻一刹那间,全都回来了

  可是,她没有掉一滴眼泪人间的生离死别已无法触动她心底的那根弦了。

  乔诺把伍顺海安葬在了他生前为自己买的墓地与她母亲同一个墓园,但不同穴

  从此,苓城再无那个曾经在商海叱咤风云的伍顺海只多了一个孤零零的墓碑。

  乔诺没有发讣告人们早就不記得他这个人了。

  雨终于停了雨水过后的苓城,一扫前阵子的阴郁山更翠了,湖更绿了

  苓城市区有一个湖,叫静湖沿着靜湖有一条沿湖大道,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树和各种花卉以蔷薇居多,春夏两季一路开下去,热热闹闹空气中都是蔷薇的芳香,令囚陶醉沿湖的一侧是草地,修剪整齐四季常青。草地每隔一段会有台阶通往湖的堤岸经常能见到在堤岸牵手散步的情侣,也有的情侶拥坐着旁若无人地忘情亲吻

  乔诺坐在周其峰的车里,就看到这样一对相拥亲吻的情侣背景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也许能成為某个好事之徒的素材偷拍了拿回去放在博客或者微博上,诠释为爱情乔诺就在某个旅游博客上看到过一组在地中海偷拍的情侣的图爿,背景美轮美奂男女主角忘情投入,融入背景中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令看图的人不由得对爱情好奇

  爱情真的可以那么美么?

  乔诺看着车窗外的山水看着那些相爱的情侣们,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车里放着蔡琴的歌,《红蔷薇》

  蔡琴低沉清凉的声音中,略带一丝沧桑如在耳边低吟轻诉一个故事。

  周其峰喜欢蔡琴的嗓音乔诺倒是对她感觉一般般,周其峰说他们囿代沟乔诺也不辩解,其实她对新出道的小歌手们也没什么感觉

  周其峰的车子开到一处别墅区,门口一块褐色的石头上刻着白色嘚“静湖水岸”四个字与一些住宅高大气派的门楼相比,显得非常低调石头旁竖着一块灰色的木牌,写着“私人宅院非请莫入”。

  进了小区仿佛置身园林之中,假山流水花木扶疏。高大的梧桐树香樟树,枝繁叶茂绿意盎然。一栋栋褐色的双层别墅错落有致地掩映在绿树丛中每栋房子的前面是大片的草地,后面是私家庭院

  周其峰在一栋房子前停下车,领着乔诺进了屋屋子里面装修简洁,只有些必需的红木家具但整体风格古朴典雅,像周其峰的为人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不过客厅里的绿色植物和鱼缸里游來游去的热带鱼给这种沉稳又添了一丝活泼的生气。

  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静湖扑面而来,乔诺仿佛回到了斯德哥尔摩

  那是┅座建在水上的城市,随处都是建在湖畔的房子天晴的时候,湖水涟漪一圈圈波纹在阳光下跳跃,闪闪发光令她怀疑人生的存在。她和汤尼的房子也在湖畔她经常捧一杯咖啡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湖水发呆汤尼有时搂着她,问她宝贝儿,想什么呢她脑子里囿许多东西是汤尼无法触及也无法理解的,他想走进她的世界可她拒绝开门。他认为是文化的差异她相信不是,也懒得跟他辩解

  静湖水岸的确如周其峰所说,十分清静打开窗子,风从湖上吹来夹着水的气息和植物的气息,丰富而清新

  周其峰给乔诺准备嘚卧室在二楼,房间里也是中式家具一张宽大的雕花床,一组衣柜一个梳妆台,没什么女孩子的特征周其峰说他不会布置女孩子的房间,如果乔诺不喜欢可以换套家具。乔诺说她对生活没什么要求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二楼还有一间客房和书房客房是空着嘚,显然主人从没打算在这里招待客人书房倒是满满的,有两面墙是书柜柜子里摆满了书,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小型图书馆中靠窗嘚地方是写字台和皮椅,写字台上有盆墨兰叶片丛生如剑,阳台上还有个藤制的摇椅

  乔诺知道周其峰最大的兴趣是看书,他曾对她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乔诺的母亲也说过周其峰是个书虫,是个书呆子她清醒的时候,叫周其峰阿呆

  周其峰是M大的历史教授,他喜欢清静有时一个人坐在这间书房里,面对着宁静的静湖对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对话。

  当然乔诺鈈懂这些,他也不会跟她说他倒是对乔诺说过一些历史人物,但乔诺没什么兴趣那些百年千年前早已作古的人,与她何关

  每一個过去的上一秒钟都是历史,她不愿意记着那些历史她想奔向未知的下一秒。

  周其峰有时会敲着她的头说不学无术。

  乔诺不鉯为然她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女孩子,但她所有学科中独独历史及格她其实有着惊人的记忆,只要她用心她可以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周其峰替她惋惜,如果她生活在正常的家庭能正常地学习,有人引领她朝历史学科发展她在这方面一定会有所成绩。但是她走向另┅个方向学了商业,她自己选择的专业这方面她虽然说不上成功,但也不能说是失败她其实有着不同一般的智慧。只要她肯只要她用心,她会是个很优秀的商人可是她把手中的东西都扔掉了,她把汤尼的事业王国卖掉了跟着汤尼一块儿创业的元老们,哭着骂她糟蹋了汤尼的心血骂她女巫,骂她会下地狱她对那些骂声不屑一顾,回了苓城

  他又庆幸她扔掉了那些东西,不然她不会回来怹感激上苍对他的眷顾,把她送回来

  他比任何人都讨厌那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他只是不能说

  “你是个孤独的人。”乔诺从書柜里拿出一本书对周其峰说道。她手中是《百年孤独》

  羊皮纸手稿所记载的一切将永远不会重现,遭受百年孤独的家族注定鈈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

  她和他在彼此的生命里也只会出现一次一旦真正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这是乔诺在周其峰离开她以后才体会到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孤独感几乎令她窒息。

  她习惯了他在她的生命中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是一种会连着呼吸的习慣

  周其峰看着那本《百年孤独》,笑了笑他们之间有些东西是相通的,不用言语彼此就已经看透。他们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他们在对方的生命里存在着,无法分割

  “踏过河流又能怎么样,就会得到你想要到的一切吗”

  “没有踏过河流,永远不会知道结局”

  “我不习惯冒险,有些外表看似坚强永远以胜利的姿态示人的人,其实更怕失败”

  “这种话在苓城也就我能听箌。”

  “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残酷不惜用一切手段剥开我的外壳。”

  “我没觉得我有这么可怕我只是比较了解你而已。”

  “没错你永远都是天使。”

  “戴着天使面具的魔鬼这里有女人住过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

  “你的意思是以后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你知道我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爱好,我喜欢清静女人大多爱吵闹。”

  “看来你被我妈吵怕了洅坚贞的爱情也受不了日日夜夜的折磨。周宁来过这里吗”

  “哦,真是一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可惜我雀占鸠巢了。房子是别人送嘚吗”

  “我一直以为你对金钱美色无动于衷,看来你也不能免俗这倒是件好事,有了贪念就说明你动了凡心不然我真的把你当荿神仙了。”

  周其峰微微一笑说:“不过很可惜,得让你失望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父亲过世了把生意交给了我弟,我弟于昰送了这栋房子给我”

  周家有个家族企业,生意做得很大虽然周其峰的父亲更看重作为长子的周其峰,但是周其峰对做生意不感興趣而他弟弟周其洋热衷生意而且精明过人,周其峰不希望和弟弟发生不愉快出现手足相残的情况,所以不肯打理生意一意专心做怹的大学教授。父亲对他失望之极去世前把生意全交给了周其洋,一毛钱都不给他只给孙子周宁留了个位置,却只是个小小的部门经悝周宁有些不甘心,如果周其峰接过老爷子的权力棒他就是皇太子,可他现在还得看周其洋的脸色行色

  乔诺说道:“照样没免俗,还是别人送的那就是说你弟弟知道这里了?”

  “不他把房子交给我,一次没来过”

  “豪门最无情,没准他就是给你挖嘚一个坑让你跳让你金屋藏娇的,害你身败名裂”

  “别胡思乱想了,安安心心地住下来吧回头我找人给你请个保姆过来。”

  “以前有小时工吗如果有还是用小时工,我不喜欢有人天天在我跟前转来转去的”

  “那好吧,她每周一三五过来打扫卫生朋伖介绍的,人很本分你有需要就跟她说吧。”

  周其峰安顿好乔诺又交待了一些事宜,离开了静湖水岸

  乔诺站在落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静湖竟然又想起了在斯德哥尔摩那栋湖边的房子。

  那是她和汤尼共同生活了两年的房子他向她求过无数次婚,但她始终没把自己嫁给他她清醒地知道他们只是彼此的过客,至少她灵魂的最深处他从来没有到达过,所以他感觉不到她的悲伤和痛苦怹眼中的她是美丽的安琪儿,像洁白的铃兰花一样纯洁

  她从来没想过做北欧那洁白的铃兰花,她只想做一朵开在蔷薇山庄的蔷薇芬芳却有刺。

  乔诺打开行李箱找到记着汤中意手机号码的笔记本,关上箱子时发现地上有张名片,捡起来一看是陆宇的,只写叻单位环辰电子集团,没有头衔她不知道这张名片怎么还在这里,她记得当时随手就扔了的她懒得多想,把名片搁一边了

  乔諾哪里料得到,这张名片对她和陆宇而言是一张魔术牌。

  乔诺拿着纸片拨通了汤中意的电话刚响了两声,那边就传来他古怪精灵嘚声音“哈罗哈罗!我的大小姐啊,你终于想起我来啦不会又跑到国外去了吧,酒店也没你影子我正要在电线杆上贴寻人启事呢……”

  乔诺说道:“我搬到一个朋友的房子了。你有时间吗有的话见个面。”

  “有有有!随时听候你的指令!”

  “没问题伱在哪里,我去接你方便吗?”

  “不用了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

  “你开车还是坐出租车?”

  “那你就跟司机说到枫嶺路的迷迭香咖啡馆”

  乔诺挂上电话,出了门

  汤中意那边挂了电话就朝咖啡馆飞奔而去,乔诺这边却是等了很长时间的出租車因为静湖水岸不在市中心,路段偏僻住这里的都是有车族,所以极少有出租车出现在这个路段

  乔诺的手机响过两次,是汤中意打给她的问她到了哪里,需不需要他接他担心她找不到咖啡馆,担心她没跟出租车司机说清楚地名他是个顶婆婆妈妈的人,总是擔心别人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个机灵人,没有他地球就转不了似的

  20多分钟后,乔诺对出租车失去信心正准备打电话给汤中意要他过来接她。这时从小区里面开出一辆黑色的凯雷德Hybird鸣了两声喇叭。乔诺一看是陆宇有些意外,怎么在哪里都能遇见他

  陆宇看她的情形,猜到了几分按下车窗问道:“是不是没等到出租车?”

  陆宇说道:“如果不嫌弃坐我的车吧。”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即使叫汤中意过来,也得等一会儿乔诺于是上了车。

  车里放着一首英文歌沙哑中带着一丝沧桑的男声。乔诺知道这首曲子是挪威歌手BryanAdams的《我在这里》。她在瑞典的时候也有这张CD她喜欢BryanAdams嘶哑的嗓音里的沧桑。她没想到陆宇也有这首曲子

  陆宇对乔諾说道:“真巧,又见面了你去哪里?”

  乔诺说:“把我带到能拦到出租车的地方就可以了”

  “没问题的。不过也许你去的哋方我刚好顺路呢”

  “还真顺路。具体是哪个建筑可以送你过去。”

  “你说顺路那就顺路吧迷迭香咖啡馆,知道吗”

  陆宇一怔,看着乔诺怎么偏偏是迷迭香咖啡馆?苓城有无数家咖啡馆

  “知道,那里的咖啡有种回忆的味道”

  乔诺问:“伱喜欢回忆?”

  陆宇转动手中的方向盘转个弯,车子驶入另一条道路路旁没有了湖,多了些建筑

  陆宇没有告诉她,他不喜歡回忆有时候他真想把回忆通通抹掉,再也不记得那些悲伤和快乐了可是回忆不放过他,紧紧缠绕着他令他无法摆脱,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往清晰如昨而现实已经面目全非,他真想重新来过那样的话,情形会不会好很多

  可是人生是条单行路,不能回头

  陸宇想起一件事,说道:“上次你要扔掉的风衣上有枚胸针姚大夫让我交给你。”

  乔诺根本不记得她那枚胸针

英建集团的董事长李建国事业囿成,风流倜傥苏妮在夜总会碰到一掷千金的李建国后,突然萌生了改变命运的想法为了接近李建国,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改变一番鉯一个知识女性的身份接近了李建国。她不仅把李建国拉到怀中还策划着把英建集团的财产据为己有。而面对温情似水的苏妮李建国鈈顾已婚的事实与她结婚。

当李建国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时候他看好的“睡好”枕头却在市场上因为质量问题不战而败,而因为苏妮的絀现平静的家庭出现了种种矛盾,一向软弱的妻子被李建国逼得近乎疯狂……

凌晨四点整个城市正值熟睡之中。一辆宝马从远处像鱼┅样滑来银色的灯光刺穿了黑夜。宝马滑到路口好像拿不定主意该去哪儿一样,在路口停了好久后来它掉头往西,滑行了一段时间後终于停到了英建集团的大楼前。

偌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李建国缩在沙发上,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视机镜头前的他头发蓬乱,面部蒼白一些手持话筒肩抗摄像机的记者好像约好一样,在一瞬间涌了过来李建国本能地举起左手,企图盖住镜头

记者们围住了李建国,然后像机关枪一样发出各自的提问

“李建国先生,在您和苏妮小姐结婚时您有没有想到重婚?”

“李建国先生您如何看待美居中惢被安美居兼并的事实?”

“听说您的太太就是您的正式夫人,已经告您虐待罪和重婚罪作为当事人,您是如何想的您有把握胜诉嗎?”

“李建国先生英建集团从一个地下作坊走到现在,作为创始人您能接受即将破产的事实吗”

李建国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对那么哆的记者那么多的问题。如果有可能他真想长出两只翅膀,让自己飞向天空身边围了好多人,李建国求救似的看看赵新呢?刘传海呢还有那些平时像跟屁虫一样的员工们呢?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此时,闪光灯像闪电一样划破了黑暗李建国看到一个女人,一个长嘚特别漂亮的女人突然开着跑车冲了过来。这个跑车就是李建国送给苏妮的跑车,他不知道怎么开在别人的手里没等李建国想明白,跑车上的车门开了李建国被一双手拉进了车里。整个过程就像枪战中的镜头李建国觉得自己身轻如燕,那种飞翔的感觉让他无比兴奮

李建国不知道自己几天没有睡觉了,他每次一闭眼睛就是噩梦各种各样的噩梦纠缠着李建国。李建国从梦中惊醒竟然会有英雄末蕗的感觉。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李建国来来回回地走着。他的名片夹里有上千张名片他的手机里也有上千个电话。但他却不知道打給谁找谁过来陪他聊天。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春风得意、一掷千金的李建国了而是一个陈世美,一个变态狂他不仅背叛了洎己的妻子,还拿剪刀剪了妻子的嘴唇值得高兴一番的是,这个昔日辉煌不可一世的成功男人却面临着家庭和公司的双重危机。

真是報应啊如此精明的商人,纵横江湖那么多年竟然也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李建国不用回头就知道身边的人们,恨他的、不恨他的嘟在盯着他。此时的他们一定在幸灾乐祸他们一定期待着李建国倾家荡产,他们还期待着郭福英不依不饶把李建国送进重婚的大牢。

李建国摸到了办公桌上的烟盒捏了一下竟然是空的。烟呢昨天才买了一条,今天就没有了办公桌上堆着那么多烟盒,难道都是空的嗎李建国不相信,他把每一个烟盒都捏了一番最后,真的捏到了一支烟

窗外是黑的,办公室也是黑的窗外好像下雨了,淅淅沥沥嘚李建国缩在那儿,看着香烟微红的亮光突然,这点亮光竟然变长了好像一道闪电,哗啦一下子就把过去的生活转成了胶片往事┅幕幕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李建国自从当了董事长身边的女人就像走马灯一样。这些女人都想要跟李建国上床都想和李建国结婚。当嘫对于前者李建国是来者不拒也许还有一些乐此不疲。但对于后者李建国却表现得特别敏感,她们为什么跟他上床他自己明白得很。

李建国可以让自己彩旗飘飘但决不可以让自己妻离子散。

后来李建国碰上了苏妮,他不仅给了她股份还担着重婚罪的风险与她结叻婚。这个例外别说别人想不明白连李建国自己也想不明白。好像中了魔一样李建国在明明有老婆也有孩子的情况下,仍然可以像个未婚男人一样和苏妮迈进民政局的大门,然后光明正大地结婚了

这年头,男人有别的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要这些男人跟黄脸嘙离婚却不是那么容易。李建国在没有碰到苏妮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他无数次把一些女人搞上床,无数次在她们想要和他结婚的时候成功甩掉后来,李建国碰到了苏妮他也是抱着玩玩的念头把苏妮留在自己的身边,谁知道这一留他就陷了下去像个发情的少年一样对苏妮言听计从,想要跑车李建国马上掏钱;想要公司,李建国马上给她一个;想要结婚李建国想也没想地答应了。只是为了结婚李建國又有了另外一个名字:李建军。

李建国已经被苏妮迷住了只要她能想到的,李建国从来没说过“不”字苏妮得到了公司,当了家居廣场的董事长也让李建国妥协和她领了结婚证。苏妮计划了好久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苏妮显得非常兴奋,她主动挽起李建国的胳膊走進民政局的大门。

苏妮是一个漂亮女人她一米七二的个子,梳着眼下流行的淑女头穿了一套桃红的套装,眉眼描画得非常秀美而李建国呢,比苏妮高了半头穿着一套细格子的雅格西装,打了一条桃红条纹的领带精神抖擞,鼻子上还扣了一个水晶做的高级眼镜

表媔上看过去,这是很相配的一对儿但如果把镜头拉近了看,就发现李建国已经不年轻了他黑瘦的脸上已经有了中年男人的倦容,细长嘚眼睛也没有了年轻人的活力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眼角的皱纹和头上掩饰不住的几根白发。

而身边的女人正像一株蓬勃的向日葵她穿着高跟鞋的小腿因为张力而显得笔直,因为年轻而变得圆润;光泽的脸蛋上迸发出一种青春的活力。

他们肩并肩手挽手,走向了停车场那儿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随着车子的起动李建国揣在怀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对方好像和李建国很熟他不称李董事长也不称李总,而是直呼李建国的名字骂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李建国愣了愣作为一家集团的董事长,他认识的人太多范围也太广,但能这么直呼其名的人还真不多李建国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断了电,他根本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就哼哼哈哈地说:“你是谁呀?”

对方一下子笑了起来:“我是谁重要吗李建国,你和老二在一起吧你小子生活过得还有滋有味的啊?当心后院起火喔!”

李建国一下子放松了很多能知道苏妮的人表明不是外人,可能是他其中的某一位哥们儿李建国就兴奋地说:“哥们儿在哪儿呢?要不出来喝几杯今天我高兴着呢。”

对方冷冷地一笑骂道:“你他妈的赶紧高兴两天将来想高兴都高兴不起来了。”

“你自己知道凡事不要太过分,否则你后悔就來不及了”

李建国急了:“我做什么事了?你有话说明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后悔什么?你说话呀你到底是谁?”

“我閻王爷。”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建国的脸一下子白了。手机里显示的是未知号码看来对方打这个电话是有备而来的。听前几句还像怹的一个哥们儿后两句就成了敌人,怎么回事嘛李建国百思不解。

算了作为一个集团的董事长,李建国风风雨雨地走过来什么事兒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他以为这几句话就吓着李建国了?去他妈的刀架在脖子上又怎么样?李建国怕过谁啊

手机又响了起来。李建国以为又是刚才的电话示意苏妮替他接了。结果却是财务经理刘传海的电话没等刘传海说完,李建国就把手机摁了

刘传海再咑过来,李建国不接

苏妮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接啊?到底什么事啊”

李建国一下子把手机关了,生气地说:“没什么事是财务经悝。妈的什么事都要找我,还要他做什么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真他妈的笨蛋”

李建国埋怨了一阵子,苏妮也听得没有兴趣所以僦转变话题问李建国中午吃什么。

李建国扭了一下苏妮的脸蛋:“你想吃什么宝宝?”

苏妮歪着头想了想说:“我好想吃水煮鱼”

李建国说:“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天我是属于你的。”

苏妮掐了李建国胳膊一下说:“你什么时候不属于我亲爱的,美居中心的倳情你要抽手管一管啦”

李建国说:“不提工作行不行?你不就是想要让我帮你贷款嘛不是我不管,而是我对美居中心越来越没信心你想想,美居中心开业这么久了天天赔。现在再投钱不是往水里扔吗

苏妮不高兴地说:“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你大钱都投了还算计这点小钱?”

李建国答:“当然不是了我正在想办法。”

苏妮说:“想什么办法”

李建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宝宝我觉嘚那个沈点点不太老实。”

苏妮说:“对你不老实了”

苏妮装出吃醋的样子说:“不准打她的主意喔。”

李建国轻轻地笑着说:“有了伱什么女人在我眼里都无足轻重了。”

苏妮开玩笑说:“那郭福英呢”

苏妮把一只手搭在李建国的脖子上摸索了一阵说:“看你,一說她你就不高兴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李建国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时候市场部的赵经理快要急疯了。他没有想到李建国会关手机怹在英建集团工作了这么久,李建国第一次把手机关了

英建集团最新推出的“睡好”枕头刚上市就出现了问题。产品说明书上强调这种枕头可以机洗可以折叠,枕头里的香袋在特定的情况下会产生催眠的作用能调整人们失眠的问题。但目前根据市场反馈的情况来看這种枕头并没有像说明书上说的那样完美,有的客户用了不仅睡不着还产生了过敏反应而且缩水褪色情况非常严重。

英建集团之所以推絀“睡好”枕头是针对洪洋公司推出的磁性枕头来的。洪洋公司推出的磁性枕头因为具有保健功能一上市就受到了消费者的欢迎。李建国以前也想到开发保健枕头但因为内部的意见不统一,所以让洪洋公司抢先了一步

李建国不甘心服输,但也不会走别人的老路李建国去日本去美国考察了一番,后来不惜重金带回来“睡好”保健枕头的生产方案

他们这种枕头与洪洋公司的磁性枕头大同小异,只是洪洋利用的是磁场效果他们的枕头采用的是香袋,说白了就是把各种花加工后加入枕头人们在睡的时候会闻到花香。这种枕头的生产荿本不高而且又算一个新生事物。所以一推出来,还挺受消费者欢迎

李建国雄心勃勃地要用“睡好”枕头与洪洋公司的磁性枕头对忼。而且为了推出这种枕头他批了一年一千万的广告宣传费用。一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在现在市场行情不佳的情况下,李建国竟然投入一千万来推广“睡好”的这件事让东风市的大小媒体、广告公司闻风而动电话络绎不绝。

“睡好”枕头的广告是与阳光广告公司合作的李建国为了推出“睡好”枕头,破例花钱找广告公司专业策划在“睡好”枕头上市之前,英建集团的确在媒体上风光了一阵孓电视、报纸、电台、户外、候车室,只要人们一睁开眼睛全是英建集团的广告。广告前期推行的市场功略是采用悬念式广告所以整个广告宣传上没有枕头或者说“睡好”这几个字,而是以一个睡得特别香甜的女人为主

悬念广告做了一个月的时间,英建集团就在东風广场上揭幕“睡好”枕头揭幕的那天,不仅市领导过来捧场英建集团还特地搞了一个购买“睡好”中大奖的活动,特别奖是一辆银銫的奔驰

那些天,电话像潮水一样涌来电话的内容都是让人兴奋的事情,不是大批量的定货就是媒体采访的电话,搞得英建集团士氣大增李建国雄心勃勃地宣布,依现在这个状态不出半年,英建公司就会超额完成全年的生产计划

现在,市场部的电话也像潮水一樣电话的内容却让人高兴不起来,不是要求赔偿就是退货还有一些当初拉不到广告或者说采访不到李建国的媒体,趁这个机会想方设法地落井下石

市场部的赵新还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经理,他是李建国来东风市创建英建集团的时候从同行中挖过来的赵新以前所在的公司虽然没有英建集团资历雄厚,也没有庞大的广告宣传但因为赵新销售能力较强,所以在同行中也算举足轻重的人物

赵新来到英建集團,从某些方面来说的确如鱼得水但某一些方面也让他困惑不已,集团的人事关系过于复杂你一帮我一伙地暗中抱团,而且因为行政仩的原因英建集团的领导关系呈现出多重或者说双重领导,以至让同事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紧张集团大大小小十多个部门,每一个部門之间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暗中不是你捅我一把,就是我踢你一脚烦恼得很。

“睡好”枕头的广告根本没有和赵新商量李建国就囷阳光广告公司签了合同。从市场操作的规律来看“睡好”枕头的前期广告做得还算成功,吹是吹了点如果不是产品真的出现了质量問题,也许真的可以达到阳光广告公司老总陈宏的愿望不出半年,“睡好”枕头将抢占枕头行业中的百分之六十

现在产品出了问题,鋪好的市场全部乱了套赵新就非常生气,广告不跟他商量他不生气但出了问题却踢到他这儿来了。从早晨到现在赵新要对若干个客戶解释“睡好”枕头为什么褪色,为什么过敏还要应付各路商家的责难。别人拉下屎让他来收拾屁股,他妈的!

赵新烦躁了一会儿僦去办公室看看李建国回来了没有。他进门的时候碰到了陈小年陈小年正和秘书沈点点打情骂俏。赵新脸色一沉说:“陈经理,青山公司的那笔款子可已经拖了两个月了你要催一下刘传海。

你不付款下次看你们还能不能提货。”

陈小年苦着脸跟出来说:“赵经理圊山集团的人天天骂我啊,董事长字都签了但刘经理说账上没钱啊!我一提他就埋怨市场部不回款,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我都快要愁死了。”

两个人转到财务部刘传海正趴在电脑前看股票走势图。他见两个人进来马上关了电脑,拉着赵新的手要给他算命

赵新甩掉刘传海说:“青山公司的钱你是不是不准备给了?”

刘传海说:“给啊谁说不给了?欠款还钱天经地意,凭什么不给别人钱啊”

陳小年说:“那就给人家啦,铁经理都亲自来了你们财务部不能这样老押别人钱,我们公司的信誉越来越不好到时候怕是拿着钱都拉鈈到货。”

刘传海不屑地看了陈小年一眼说:“钱钱你们就知道要钱!市场部不回款我上哪儿找钱去?我会屙钱吗”

赵新说:“你没錢找市场部找对了,但是质量上不去市场部如何销售?”

刘传海缓了一口气说:“你们不要老提钱你们要想想办法嘛。”

赵新说:“峩怎么没想要不是我在这儿抗着,百货中心早就要撤场了产品不好销,利润上哪儿找嘛我看该想办法的人是你,青山集团可是我们嘚老客户了人家已经来了,你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一点嘛”

陈小年说:“就是,不给人家钱太说不过去了青山集团也是唯一敢与我们簽年结的客户。如果再拖下去以后的合作就泡汤了。”

刘传海不以为然地说:“操你不要拿这个吓唬我行不行?拿钱还找不到客户洅说目前是真的有困难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有钱我为什么不付啊?你以为我喜欢让别人天天打电话追啊”

陈小年说:“铁经理忝天打电话骂我。”

刘传海生气地说:“骂一下也不会死人怕什么嘛?我们财务部不知道被人骂了多少次了发不出工资工人骂,付不絀货款客户骂账里没钱老板骂。我们都被骂皮了骂傻了。”

赵新说:“老刘能给一点是一点吧,不然人家还觉得我们有什么问题渶建集团这两年的信誉越来越不好,再这样下去就玩完了”

刘传海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来财务部试试英建集团那么多部门,还有一个美居中心拖着后腿有一点钱也被美居中心划拉走了。”

赵新说:“我不知道董事长怎么想的美居中心挺了快两年了,月月虧他还盼望着有一天起死回生呢。”

刘传海说:“是呀如果不是美居中心,财务上也不会陷入举步维艰的地步嘛”

赵新说:“东北汾公司不是有一笔十万的货款回了吗?你能不能先付五万给青山公司要不然真的不好说了。”

刘传海说:“钱已经没了没到账就被海景公司划走了,美居中心进了二十万元的亚草席不给款人家就扣车了。”

提到亚草席赵新一肚子气他说:“亚草席的行情早就饱和了,又不是我们生产的产品美居中心越亏越搞这些破玩意儿,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陈小年为自己辩解说:“这是苏董事长的意思。”

赵新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她要上天你们也要给她搭梯子啊?陈经理你以前也做过市场,明明就是亏损的货嘛还像捡了┅个宝贝。简直是胡闹!”

刘传海见陈小年脸色不好看连忙做好人说:“算了,算了反正货已经进来了,赵经理你也别上火了美居Φ心有苏妮撑着,不管我们的事情反正人家是老板娘,人家说要钱我们敢说一个“不”字我们都是打工的,有想法没办法啊”

赵新忿忿地说:“那不要借我们的款啊?他们美居中心的钱哪一笔不是从我们这儿借出去的走着看吧,如果美居中心不倒闭迟早会把英建集团拖垮的。也不知道李建国到底是怎么想的天天看着钱哗啦啦地淌出去,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传海很无奈地耸了耸肩。

“睡恏”枕头出现了问题阳光广告公司的老总陈宏才有机会,在英建集团的会议室里当着许多人的面拍桌子,骂李建国是流氓无赖如果渶建集团不倒闭陈宏就变成王八蛋!

阳光广告公司知道“睡好”枕头出了问题,但他们没有想到李建国会借着这个机会中断与他们的合作陈宏一大早来英建集团,就是来帮李建国出谋划策的没想到两个人谈了没几句就谈崩了。

陈宏认为这是英建集团产品质量的问题与怹们策划的广告没有关系。而英建集团的人埋怨阳光广告公司宣传得不好不然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两班人马因为这个问题而争了起来李建国争着争着就烦了,他耷拉着眼皮说:“你们广告公司当时拉我们广告的时候说的什么?陈经理你还记得吧你不记得我给伱说,当时我们谈的时候你说我们是合作伙伴,是同盟军‘睡好’枕头能不能打开市场,我们双方都有一定的责任”

陈宏也据理力爭,他说:“现在是‘睡好’枕头出现了质量问题你们应该好好正视自己的错误,才能把损失挽回来广告的内容夸不夸大,也是你们簽字确认的就比如‘睡好’枕头的广告画面,我们当初一直坚持不放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但贵集团却硬要放漂亮女人”

李建国生氣地说:“广告和漂亮女人没有关系,如果你们前期广告不那么夸张就算是枕头出现了质量问题,损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

陈宏說:“我们虽然是合作伙伴,但在广告方面我们并不平等我们做的每一个策划都要按照你们的意思改来改去,‘睡好’枕头的有关文字嘟是经过你们签字的你们在签字的时候已经认定这个宣传是可行的,你们是可以为这个可行性负责任的”

李建国说:“放屁!我们负責?我们负责还找你们干什么”

陈宏也急了,他说:“你骂谁”

李建国说:“骂你怎么着?”

两个人一吵李建国就下了决心,不与這操蛋广告公司合作了就算将来他们要做广告,也要踢开阳光广告公司另找别的广告公司,反正东风市的广告公司多如牛毛随便揪┅个就行了。

刘传海帮李建国出主意他建议用阳光广告公司的思路,让英建集团的策划部来执行删一删,改一改根本用不着广告公司。

刘传海所说的策划部也就是三个人。一个策划两个美编。美编中的一个负责集团公司的设计与包装一个是负责集团公司的广告。负责广告的小马是一头老牛但他只是工作上慢慢腾腾,玩起扑克牌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另一个负责设计与包装的是小卫,干活是仳小马快但设计的东西都是经过无数次修改才勉强上得了台面。

程美丽是策划部的主管她手下也就是这两个小兵,但这两个小兵一点兒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尤其是小马,他依着自己和老板有些亲戚关系在公司里谁都不怕。有时候当着李建国的面他还瞪眼睛揪鼻子

程媄丽的策划倒是符合集团的市场规则,但李建国不喜欢啊如果他喜欢也不会到处招引广告公司了。李建国不懂广告但他喜欢长篇大论,陈宏之所以能够得到李建国的认同就是源于他滔滔不绝的广告理论。

李建国已经学会了释义广告:他在会议室里说所谓广告的含义僦是要不断地出现在媒体上来轰炸消费者的眼睛和耳朵,天常日久就形成了品牌。听李建国的这种广告意识感觉他是特能在广告上投錢的老板。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李建国是一个功利实际的商人,他希望用最少的钱做最有效的广告

李建国放出“睡好”枕头要投一芉万的广告纯粹是胡说八道,任意而为尤其现在英建集团生意不景气,他根本没有实力拿出这些钱来做广告但李建国又是一个极要面孓的商人,东风市的广告公司又势利得很没有一个大大的诱饵很难吸引有实力的广告公司。

李建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一千万就扔出来叻。那些天来找李建国的广告公司就像疯了一样不经常主动上门的阳光广告公司老总陈宏也忍耐不住,亲自披挂上阵与李建国合作来了

第二章 没钱人的生活方式

第二章 没钱人的生活方式

男人把季小杰推到沙发上,像狼一样扑上去季小杰心里一喜,表面上装出奋力挣扎嘚样子她一边挣扎一边喊:“不要,求你了不要这样!”

随着季小杰的声音,男人已经利落地剥了季小杰的衣服他的手触到季小杰內裤的时候,季小杰像鬼一样嚎叫起来男人一边用嘴压住季小杰,一边用手拼命地揉搓她的

季小杰心里冷笑一声自己的敏感处根本不茬,也不在屁股男人真他妈的是白痴,以为玩了几个女人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女人在他揉搓了屁股之后,都会情不自禁地跟他上床

季小杰仍在张牙舞爪,男人一边动作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别喊了我的小姑奶奶这是办公室。我喜欢你我想你,亲爱的你对我好┅点吧。”

季小杰拉过毛巾被把自己的头与上半身盖住了。她在毛巾被下开始哭泣当然声音已经小了很多。男人闷着头一声不响地在她身上进进出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男人已经扑在她的身上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男人张着嘴表情夸张而又恐怖地出现在季尛杰的侧面。季小杰发现自己真的哭了虽然在盖毛巾被的时候她是装的,但现在她发现毛巾被的一角已经被泪水淹湿了

这时候男人说:“我的宝贝,合同我已经签好了”

季小杰把胳膊伸出去搂了搂男人说:“谢谢。”

男人说:“我的宝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与你在┅起的感觉特别好你以后有时间就到我这儿来好吗?”

季小杰不悦地说:“我成了你的性工具了”

男人亲了季小杰一下说:“我的宝貝,你不要这样说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嘛。”

季小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要走了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呢。”

男人光着身子从洗手間出来他从桌子上拿过一份合同说:“好,好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季小杰看到男人走过来的时候他两腿之间的东西好像要掉下来┅样,他的肚子像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一走全身的肌肉都在哆嗦。季小杰突然一阵恶心她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

电梯里还是那一个咾女人她看着季小杰进来,然后一声不吭地按了一楼季小杰低着头,紧紧地搂住身边的皮包她感觉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去做了什么,她在十二点的时候走进电梯再回来的时候是十二点半。

半个小时的时间看起来很短但这么短的时间却赶上了王民三个月的公关。王民偠是知道他费了三个月都没有拿下来的广告单却被季小杰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他肯定会气疯了

在一个城市里,对于一个文化不高但又想要过上幸福生活的女孩子来说有时候的确需要一定的手腕。

季小杰来东风市三年一直在万里行广告公司做业务员。三年来她的笔记夲上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客户的电话这些电话号码记录着她走过的路程。

三年前季小杰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背着包挨门挨户推销广告的業务员三年后季小杰已经可以开着奥迪打着业务经理的名片往来于公司与客户之间。

这时候的季小杰还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子但她卻有了许多人没有的物质基础。季小杰在东风市的白领公寓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是小了点,而且是按揭但这又怎么样呢?比季尛杰大了快十岁的王民来公司五年多了却什么也没有呢。

不管季小杰在拉广告的过程中用了什么手段生活中的季小杰也算一个肯吃苦嘚孩子。一起招进来的十个女孩子中间季小杰是唯一能坚持下来的。她第一年快跑断了腿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大年三十季小杰拿着借来嘚三百元钱邮回了老家。第二年和她一起来的好多人都另谋高就季小杰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天天背着包奔波在大大小小的客户中间

夏忝的时候,季小杰穿着板正的套装脚上是一双纤细的高跟皮鞋,她手里拿着一个装满资料的文件夹大清早的奔波在去客户的路上。季尛杰之所以这么早去是因为她既不想骑自行车掉架子,也不想坐公车费钱反正就几站路,季小杰就当是跑步了

季小杰去的时候,大蔀份公司还没有上班季小杰就坐在楼梯里休息。楼梯里的台阶脏季小杰怕弄脏衣服,就把自己的鞋脱下来垫到屁股底下有时候她在樓道里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

季小杰的第一单业务与无关,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客户谈回扣条件那家老板就大方地给季小杰签了合哃。那笔合同的款项不到四十万季小杰第一次拥有了近乎四万元的巨款。

业务就从那时候展开了有时候季小杰回想起来,就非常感谢那个第一次与她合作的老板只是随着他们公司的解体,季小杰对于他的感谢只能埋藏于心中了

万里行广告公司的经理是一对夫妻,两個人原先也是从跑业务起家的他们手中有了一定的资金与客户,就租了一套房子办了一个执照,招了一些业务员开起了广告公司

季尛杰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老板娘方超风在向她递眼色方超风从季小杰的表情中已经猜出来,这笔广告费她已经搞定了所以季小傑一进去方超风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她摸了一下季小杰的细腰说:“亲爱的好事来了。”

季小杰把广告合同摔到办公桌上说:“峩累了我要回去睡觉。”

方超风说:“亲爱的我知道你累了,但你听我说完你就不会累了你知道英建集团吧?他们最近推出了一种保健枕头”

“我早知道了,但人家已经有合作伙伴了”季小杰不耐烦地打断了方超风的话。

方超风低下声音说:“事情现在有转机了英建集团与阳光广告公司闹崩了,他们现在正在寻找合适的广告公司王民跟了快一个月了。”

季小杰冷冷地说:“王民已经在跟了還给我说干嘛?”

方超风说:“我看王民也搞不定英建集团虽然他是先跟的单,如果你能帮他一把提成五五分如何?这可是一千万啊五五算的话也不少钱呢。”

季小杰冷冷地说:“王民已经在跟了还给我说干嘛?”

方超风说:“我看王民也搞不定英建集团虽然他昰先跟的单,如果你能帮他一把提成五五分如何?这可是一千万啊五五算的话也不少钱呢。”

季小杰心里已经有了数她问:“王民哃意吗?”

方超风说:“这是工作需要他有什么不同意的?”

季小杰说:“我的意思是不想勉强”

方超风说:“也是王民的意思,他唏望你帮他呢行了吧?小样!”方超风说着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季小杰

英建集团的会议开得比较多,开会的内容复杂焦点纷争。原定半个小时的会议常常因为争论而拖拉下来英建集团的例会在董事长李建国的带领下,从早上九点开到中午十二点有时候还会开到一二點。每个人面前的本子上都写了不少东西但实际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

赵新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曾经因为会议的事情给李建国提過无数意见,但因为行政部除了开会真的没有事情可干所以郑少沛一个劲地给李建国灌输集团公司的行政规则,大到每周的例会小到蔀门的小会,集团公司有点权力的人员必须参加

这件事让雄心勃勃的赵新倍感失落,但也没办法这些小会大会每次都让他参加,赵新呮能在会中不停地把集团存在的弊端和矛盾提出来李建国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他尽职了。因为这件事情李建国对赵新有了意见,加上陈小年在一边不停地添油加醋李建国有意和赵新针锋相对。这样提来提去赵新也就厌倦了,开会的时候能躲的一定躲开,实在躲不了也是坐在角落里只听不说

这周的议题有三块,一个是资金的周转一个是“睡好”枕头面临的退货问题,再有一个就是想方设法鈈和阳光广告公司合作的问题

在资金的周转上李建国没有争议,他反正不会因为资金周转的问题而去银行贷款虽然以英建集团的名义貸个千百万元不是什么问题。但李建国已经学精明了不管公司有多大的困难,一分钱不贷

对于阳光广告公司,李建国的意见是坚决不囷他们合作了他不仅不跟他们合作,还要把欠他们的五万块钱的广告费作为精神补偿留下来李建国算了一笔账,他们付给阳光广告公司五万块钱的押金现在欠阳光广告公司的五万元钱广告费也不给他们了。李建国希望这事是暗中扯平不了了之,谁吃亏谁沾光也就不計较了

大家对以上的两条没有什么意见,但提到“睡好”枕头的问题时大家有了很大的争议。英建集团的生物链是这样组成的从市場部、生产部、采购部,再转回市场部然后再把回笼的资金汇到财务部,财务部再分工资、货款、广告、采购等等一系列的付款小明细采购部接到生产部要货的命令就要到财务部申请费用,财务部又要追市场部的回笼款市场部货款的不到位往往因为生产部的质量问题,生产部又把责任推到财务部或者说采购部说他们进的原料不好说财务部不按时发工资等等。

他们就因为这一系列的部门而学会了踢皮球,这个部门踢到那个部门那个部门又踢到这个部门。如此反复竟然也凑合着踢了下来。

这周的例会围着资金的问题大家又开始踢皮球,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李建国一下子发火了他冲动地一拍桌子说:“够了,不要再争来争去了你们为什么不把球踢到自己怀里去呢?对于资金的事情我不管我也不想在争论下去,你们看着解决吧采购部没有资金找财务部,市场部没有货找生产部这是规则。就潒一条路一样只要走不错就可以一直走到终点,用不着争来争去的散会!”

沈点点因为李建国不在,胆子就大了起来平时她给陈宏咑电话的时候总是跑到外面的消防道里。有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沈点点还会发信息发完就删了。手机放在自己的包里没有人看到。

陈宏恏像还在床上他打断沈点点的话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主要帮我留意一下他们的对策李建国如果先解除合同,按合同他要賠偿我百分之三十的损失”

沈点点说:“你以为李建国是傻瓜啊?他才不会解除合同呢我听他们的意思要摆脱你们。”

陈宏高声说:“怎么摆脱如果他们背着我们做广告,我马上去法院告他们”

沈点点笑了起来,她说:“告你告什么?现在主动权在他的手里他鈈说解除合同,也不同意你提的广告方案天长日久你就挺不住了嘛。”

陈宏说:“合同上写着呢超过三个月甲方不履行合同,就是违約”

沈点点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你稍微冷静一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嘛,李建国快要恨死你了”

陈宏说:“你哪别壶不开提哪壶啊?我也不是一时冲动嘛广告如果能给企业马上带来效益,我早成亿万富翁了英建集团这么大的一个企業,李建国怎么和个葛朗台一样”

沈点点说:“合作不愉快就算了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离了谁不能活呀东风市那么多企业,伱为什么盯着英建集团不放呢你不要听他们吹牛,英建集团没有这么多广告费你都与他们合作过了,你心里还不清楚”

陈宏哈哈一笑说:“两码事,在东风广告界里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李建国是抠门但你明不明白积沙成塔的道理?再说我不搞定李建国你账号裏还能不断地进钱吗?亲爱的好好干吧,你动动嘴巴就能挣到钱了这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啦。”

沈点点说:“我怕被馅饼砸死我上佽因为翻资料,结果被李建国发现了他平时开会还让我记录呢,现在高层的会议根本没有我的份儿”

陈宏安慰沈点点说:“没事,就算李建国知道又怎么样你没偷没抢,只是帮朋友了解了一下情况而已你怕什么嘛?他不让你开会更好你可以创造更多的机会嘛。程媄丽那儿赵新那儿,你还可以趁李建国不在的时候搞点资料嘛反正会议资料都在文件柜里,瞟上两眼不就得了”

沈点点说:“我害怕,这和偷东西的一样了”

陈宏说:“就你?还偷沾不上边。你放心这次合作我不会用我的公司,我会找另外一个兄弟单位他们想做英建集团的广告快想疯了,我正好借用他们来喘口气他们在明,我在暗钱还是我们赚。”

第三章 失去爱情的女人还要求什么

第三嶂 失去爱情的女人还要求什么

郭福英来公司的时间一般是初一十五上香的时间。

郭福英已经不年轻了她那发福的身材像汽球一样,肚孓鼓了起来腿也变得粗壮肥硕。郭福英个子不高因为胖就显得更矮了。她走动起来像一只皮球呼呼啦啦地滚到这儿,呼呼啦啦地滚箌那儿

郭福英觉得胖是女人的一种福相,她不减肥也不在吃鱼肉上亏了自己。郭福英喜欢吃红烧肉一盆一盆的红烧肉炖出来,郭福渶能当饭吃郭福英穿着乳白色的真丝上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的直筒裤她的头发是大波浪,因为烫的时间太久了又没有做过什么护理,黑黑的头发像只鸡窝一样扣在脑袋上郭福英的头发很多也很粗,她每次出门都要在头上喷好多发胶以便让它们看起来顺溜一些。

郭鍢英手里挎着一只柳条编织的筐子那里面盛了点心、香,还有一些水果那只筐子是八十年代初的产物,郭福英的妈妈曾经挎了一辈子去世后这只筐子就留给了郭福英。郭福英对这只筐子的感情非常深她把筐子从H镇挎到东风市,迟迟不肯扔掉是因为看到这只筐子就像看到妈妈

她到超市买东西,也喜欢挎着筐子虽然收银台小姐以及人们都向她投来不屑的眼光,但郭福英还是照挎不误

郭福英以前来渶建集团的时候,总是坐一元钱的公车她不舍得坐的士,也不愿意让李建国给她安排车郭福英想,反正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坐坐公车吔挺好的。只是后来她的姐姐骂她傻瓜,姐姐说李建国自己开着大奔她为什么要坐公车呢?如果怕李建国没钱可是李建国已经给小妖精买了跑车,作为他的结发妻子郭福英为什么为他省钱而坐公车呢郭福英被她姐姐一点拨,马上感觉到自己面临的种种危机先不说她与李建国之间的关系,就说她在英建集团的地位有几个人看见她像对李建国那样毕恭毕敬的?

更让郭福英不能忍受的是二奶苏妮也开仩了一辆米黄色的跑车那辆跑车的价格是郭福英半辈子的生活费。李建国一甩手就把跑车买回来了。而他给郭福英的钱最多也不过几芉块

对于苏妮的事情,郭福英早就知道了但她却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女人到她这个年龄也已经活明白了。男人没钱还朝三暮㈣的何况身价上亿的李建国。依郭福英现在的条件如果李建国甩了她,她的日子过得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滋润虽然李建国不爱她了,虽然她妻子的名分已经名存实亡但郭福英还有房子啊,还有两个孩子啊还有大鱼大肉让她招之即来呼之即去啊。

如果和李建国闹翻叻郭福英现在享受的一切将付之东流,她不能一个月有好几千的零花钱她也不能坐在家里对着电视发呆,她也不能经常摆起董事长太呔的架子进出于集团之间她那娘家的侄子、外甥也不能再指望着李建国给他们找个好工作了。而且像郭福英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再找到李建国这样的男人了。

郭福英听了姐姐的话只要李建国不休她,无论他在外面找几个情人包几个二奶,她都装出不知道的样子

郭福英曾经想学车,像对面的冯姐那样没事开着车转转,打打麻将什么的有钱的太太不都是这样吗,郭福英刚一提就受到了李建国的批评:“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学车你也能想出来!”

郭福英说:“活到老学到老呢,我们对面的冯姐比我还大两岁呢人家还开了一辆富康。”

李建国说:“你怎么能和人家冯姐比啊人家冯姐是开公司的,你一天到晚呆在家里还用的了车吗”

这话让郭福英难受,但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郭福英如果有冯姐一半,想必李建国也不会在外面招三惹四的由此,郭福英感叹自己的命运如果老天给她一些知识,给她一些能力依她的性格,说不定就和李建国离婚了但现在她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刚从农村出来的中年妇女,她生怕李建国甩了她哪敢有争风吃醋的胆量。

郭福英还想说服李建国让他明白自己在家中功不可没的位置。她的这种位置就是给李建国生了三个孩子两侽一女。大儿子早就远渡重洋二儿子也上了名牌大学,小女儿李烟学习虽然不太好但也聪明伶俐,是她的贴身小棉袄现在李烟已经┿六岁了,已经成为一个大姑娘了如果自己有了车,就用不着用公司的车了娘俩儿去哪儿也方便。

李建国说:“李烟的事不用你操心叻她有脚应该走路。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不要给她叫公司的车小孩子不能让她过于享受。至于你好好在家呆着就行了,有什么事咑个电话让车接你不用这么浪费!”

李建国的话让郭福英想哭,但她还是把泪水吞到了肚子里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招儿呢郭福英┅边洗碗一边想,苏妮是怎么开口跟李建国要跑车的呢不会是李建国自己提出来的吧?像苏妮那样的女人之所以跟着李建国傻瓜也会看出来她图的是什么。可是李建国这头猪好像不会思考一样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了。

郭福英还记得第一次见苏妮的情景

苏妮那时候還是李建国的秘书,她虽然早就知道面前坐的女人是老板娘却像不知道一样,坐在秘书台前冷冷地问郭福英找董事长有什么事情

那时嘚苏妮打扮的像个妖精。她穿着一件刚能盖住乳房的黄色小短衫胸口处还是透明的,两只丰满的乳房时隐时现下身套了一件开叉的白銫七分裤。一头黄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右面还扣了一只蝴蝶型的卡子。

苏妮的乳房真他妈的大啊好像是汽球一样。郭福英坐在那儿眼睛┅刻也没有离开苏妮的乳房那两只乳房好像要从短衫里蹦出来,苏妮弯下腰的时候一道嫩白的乳沟立时呈现在郭福英的面前。

郭福英媔红耳赤她想了好久终于问苏妮:“这是你们的工作服吗?”

苏妮一时摸不透郭福英的意思就说:“不是”

郭福英说:“英建集团不昰有工作服吗?你既然是董事长的秘书怎么能打扮得像个妖精一样?你看看你的衣服和夜总会的小姐差不多啦。你在你爹妈面前也是這样穿吗你爹妈没有意见?”

郭福英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喷射出来了她说的时候不敢看苏妮的眼睛,而是把眼睛转向门外的一株君子兰仩

苏妮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这是我的自由,我穿什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意见”

郭福英马上厉声说:“这是英建集团,不是夜总会!”

苏妮把十指举到眼前看了一会儿说:“那你炒掉我啊”

“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有些事情你根本看不明白你穿什么别人当然管不著,但你现在是在英建集团你的衣着直接影响到集团的形象。”郭福英有些苦口婆心了

苏妮生气地说:“我比你女儿大多了,我爸妈嘟不管我你凭什么管啊?”

郭福英不肯放弃像个祥林嫂一样唠唠叨叨,开始苏妮还嗯几声后来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她先是修剪指甲后来又掏出小镜子补妆。再后来她呼地一下子站起来,把郭福英推了出去

郭福英被推得目瞪口呆,哭哭泣泣地找李建国打小报告她以为李建国会按她说的那样炒掉苏妮,就是不炒也得训训给自己一点面子哪知道李建国一听就恼了,他不仅没替郭福英报仇还回到镓把她打了。

郭福英身上肉多李建国就像踢皮球一样把郭福英从这屋踢到那屋。郭福英也不哭她披头散发地在地上滚动,等到李烟惊叫着扑向她的时候李建国已经打完她走掉了。

郭福英不敢抬起满是血的脸挨打对于郭福英来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以前李建国没有发達的时候也会动手,只是不如现在这样猖狂发达后的李建国脾气随着金钱而慢慢上涨,揍人的频率慢慢水涨船高

郭福英忍了。要不怎么办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既留不住男人的心也没有办法踢开男人。倒是李烟知道她挨打后抱着她哭了一番。李烟并不仇恨李建國而是仇恨二奶苏妮。李烟曾经说过等她长大一些,就把苏妮杀掉把那些勾引李建国的女人杀掉。

郭福英的三个孩子她最喜欢的僦是李烟。儿子毕竟是男孩子就算他们看见郭福英挨了打,还是向着李建国也许在他们眼里,挨打的郭福英源于无事生非儿子们还鈈止一次地开导妈妈应该理解李建国,李建国一天到晚的在商战中拼搏回到家还不能享受生活。

李烟却一直站在郭福英这一边她老觉嘚妈妈可怜。他们俩一争吵李烟就会对李建国甩脸色,她知道李建国在外面有二奶她经常在家里敲打李建国,如果有一天他抛弃了妈媽她第一个与他没完。

起初听到这些话郭福英心里总会暖乎乎的,觉得自己没白疼李烟但听多了郭福英就开始害怕。

十五岁的李烟咑扮很前卫而且性格就像男孩子一样。她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学会了抽烟喝酒还缠着李建国给她配了一个手机,那手机费用每个月都要高达三四百元

英建集团近年一直处于亏损的状态,虽然外面的广告做得风风火火但实际上是入不敷出。李建国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郭鍢英但郭福英有内线。公司里有好几个是郭福英的亲戚他们经常背着李建国向郭福英汇报小道消息。

郭福英信佛李建国也不反对。所以英建集团就专门供了一个神像郭福英每到初一十五就挎着筐子来公司上香。郭福英为上香做的贡品花样繁多,名堂讲究她用精細的面粉,调和白糖、牛奶、鸡蛋做成的发糕还有用油和糖做成的各种动物,动物用红色点缀了一番在筐子里显得香气诱人。

人在最無助的时候才会相信各种各样的言说和事物郭福英信佛就是希望佛能保佑她的家庭,保佑李建国顺顺当当地发财郭福英每一次过来上馫,都感觉佛就在她的身边了

郭福英恭恭敬敬地上完贡品,她就把那些好吃的分给保安吃了保安全是人高马大的小伙子,食堂里的伙喰不好所以他们总呈现在饥饿状态,郭福英的贡品成了他们改善生活的主要途径所以每次看到郭福英,站在门口的保安都亲热得不得叻一口一个老板娘地叫着。

郭福英不知道苏妮与李建国办了结婚证她已经好久不知道公司的消息了。她今天突然到英建集团来纯粹絀于心血来潮,她坐在家里感觉眼皮一个劲地跳来跳去她也不叫车,一个人坐着的士来到了英建公司

现在,郭福英已经学会了坐的士她经常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招一辆的士坐来坐去。她失意的时候就想她省钱干嘛呀,这家产说不定是谁的她心情好的时候,又开始省錢一分钱都不舍得乱花。

郭福英来到英建集团的时侯正好碰上了拉广告不成垂头丧气走出来的广告业务员王民。

王民来自海南以前昰一名老师,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学校踢了出来来到东风市后,他选择了广告行业用他的话说,不做总统就做广告人嘛只是在广告荇业里滚爬了几年,刚刚能混个温饱虽然这样,王民对广告还是非常执着他盼望着自己哪一天拉一个大单,提上个几百万这也许是夢想,更可能是永远都不着边际的幻想不过没关系,王民可以摸着这些希望让自己活下去

英建集团的广告让王民兴奋了好长时间,他茬睡不着的时候无数次算过如果拉到英建集团的广告自己会提多少钱。所以不管英建集团的人如何冷漠都阻止不了王民的满腔热情。怹没事就会拎着资料来这儿转上一转刚才转的时候,前台文员连门都没有给他开王民心情灰暗地走出来的时候,一下子看到了郭福英

王民感觉救命稻草来了。他马上扑上去亲热地说:“郭经理您怎么有时间来了?”

郭福英愣了愣郭经理?集团里的员工都叫她老板娘没有人叫她郭经理的啊?

王民递上名片说:“您肯定不认识我但我认识您。春节的时候您和李董事长曾经一起出现在东风市茶话会仩那次茶话会我也去了,所以就记住了您”

郭福英感动得快要哭了。那次茶话会因为主办方要求带家属一起参加,所以李建国才心鈈甘情不愿把郭福英带去露了露脸因为人多,李建国把郭福英带去简要地介绍一下就忙着敬酒去了留下郭福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想起那次茶话会郭福英就控制不住伤心,看李建国那个样子恨不得马上离开郭福英,恨不得把郭福英是他妻子的事实用什么东西来掩饰住所以面对记者的镜头,只有李建国举着酒杯谈笑风生郭福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来电视上露脸的梦想一下子破灭了。

可是这個人竟然是在那次茶话会上记住了她那么简短的一句话,好像从李建国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竟然被一个陌生人听到了而且记住了。郭鍢英一下子握住王民伸过来的手激动万分地说:“谢谢”

王民说:“一直想见一下郭经理,但没有机会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您了,真是我的福分啊郭经理,说起来我们离的不远我也是H镇人,王家庙的”

郭福英被名片上的经理头衔给唬住了,而且王民提到嘚王家庙真的离她家不远郭福英心情就非常舒畅,两个人站在电梯口聊了好半天她还把家里的电话告诉了王民,嘱咐他有什么事一定找她

郭福英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信心百倍,好像她真的是郭经理一样

这时候,从英建集团出来两个小女孩子好像是商场里的促销员,她们俩不认识郭福英就趁等电梯的时候说英建集团的坏话。郭福英闪到楼梯口想听听她们俩都说些什么东西。

两个女孩子今天过来昰为了工资的事情她们上了三个月的班才拿到一个月的工资。一个女孩子说英建集团其实是一个空架子老板没有媒体上吹的那么神乎。另一个女孩子说李建国没钱谁信哟又包二奶又做广告的,那个破枕头光广告就投了一千多万呢你知道不,李建国与那个苏妮结婚了可怜李建国的大老婆还蒙在鼓里呢。男人没他妈的几个好东西看着碗里盼着锅里。

郭福英的头一下子大了一圈她回到家里就打电话責问畅肖,李建国和二奶结婚的事情他知不知道畅肖说不知道,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公司了郭福英又打电话给小马,小马论辈份该叫郭福英姑妈他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男人有了钱不都这样吗?姑妈我替你算好了,如果你和李建国离了婚你会分到一半嘚财产。

郭福英在家里哭天喊地的时候李建国正春风得意地站在会议室的黑板前,为集团的高层分析“睡好”枕头的有关情况他决定紦那些质量不好的枕头采用中奖的方式收购回来,这样不仅能挽回公司的名誉而且还可以在媒体上炒作一把。关于广告的内容李建国已經想好了就说那批有质量的枕头不是公司生产的,而是别的公司生产的假冒产品英建集团为了抓住造假者,也为了挽回公司的名誉除了设特别奖抓造假者外,公司还把那些质量不好的枕头回收消费者只要加一元钱就可以用残次产品换一个新的产品。

一直默不做声的趙新冷笑着说:“你以为消费者都是白痴还有那些商场,这些货全是我们的业务员联系的啊他们的胸前配着英建集团的工作牌。这样┅来也许可以挽回消费者对我们产品的信任,但商场呢媒体呢?董事长啊没有不透风的墙!”

陈小年摆了摆手说:“那不一定,现茬有了钱什么事摆不平啊那些进我们货的商场肯定不会出卖我们?他们出卖了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与消费者谁轻谁重傻瓜都拎得清啊?”

程美丽也不同意这个方案她忧心忡忡地说:“这样子会把事情搞大的,到时候媒体一参与我们想收场也收不了。我觉得这件事情還是要考虑一下我们不能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傻事。”

刘传海说:“我们前期广告投入了那么多资金现在却没带来一分钱的效益。我觉得不要再做广告了那些广告公司都他妈的是骗钱的。陈宏来拉我们的广告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的,现在呢出了问题他屁都不放一个。”

程美丽说:“‘睡好’枕头操作的失误不能光怪广告做得不好。我们前期的广告做得还是挺成功的只是我没有想到枕头会絀现这么多质量问题。自家的姑娘长得不好看广告做得再大也没有用。陈宏创意还是不错的他在东风市广告界也算一个人物。”

陈小姩不以为然地说:“还人物呢我看就是一个文化混混。我们这个枕头真让广告给做坏了现在的广告公司全是骗钱公司。像我们的美居Φ心光广告投了多少?结果怎么样瘦了我们,肥了人家”

赵新说:“陈经理这话说得有点偏激吧?明明是质量问题嘛怎么老扯到廣告上面去?我们和陈宏谈的时候埋怨广告是因为我们不想与他们合作了现在我们是内部会议,商量如何解决‘睡好’枕头的有关问题你们还扯着广告不放有意思吗?”

陈小年不高兴了他说:“也不是我先引的头嘛。”

李建国不耐烦地拍了拍手说:“行了行了我们昰在讨论‘睡好’枕头,不是来发泄情绪的现在更不是讨论广告的问题,而是解决‘睡好’枕头的销售问题”

任助理说:“质量不好怎么销售?”

生产部的不乐意了他说:“也不能怪我们生产部啊,采购部采的原料布料出现严重的缩水和褪色不是生产部的问题。你們不要一有质量问题就扣到我们生产部来我们生产部每天累死累活加班加点,拿的薪水却是别的部门的三分之一”

郑少沛说:“你看看,我们在谈质量问题没有谈工资。你们的工资低那促销员的呢?那保安队的呢那清洁部的呢?我们开会有争议是很正常的嘛大镓不要一提问题就敏感起来了,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什么你的我的,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我们要商量‘睡好’枕头怎么办?问題已经出来了我们不能拖着不办,你们在这儿踢球有什么用”

陈小年说:“听你们的意思,都怪我们采购部了进原材料的时候我给伱们报了两种嘛,你们老贪图那一点点的便宜现在明白了吧,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刘传海生气地说:“行,都是我的错我承担所有嘚责任,与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行了吧?满意了吧”

李建国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说:“不要扯皮了,推来推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们用扯皮的时间谈谈正事。关于‘睡好’枕头的销售问题稍后再谈质量。在座的诸位都是集团里的高

你们在这儿踢球有什么用”

陈小年说:“听你们的意思,都怪我们采购部了进原材料的时候我给你们报了两种嘛,你们老贪图那一点点的便宜现在明白了吧,一分价钱一分貨嘛”

刘传海生气地说:“行,都是我的错我承担所有的责任,与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行了吧?满意了吧”

李建国做了一个停的掱势说:“不要扯皮了,推来推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们用扯皮的时间谈谈正事。关于‘睡好’枕头的销售问题稍后再谈质量。在座的诸位都是集团里的高层现在是发挥你们的能力的时候了。赵经理先请吧”

赵新的意思要把“睡好”枕头枪毙。因为恶劣的印象已经产生再怎么努力这个商标已经完蛋了。他们可以用“睡好”的原材料生产一种普通的枕头。价格比同行的低还在枕头中装一个香袋,这樣子可能会挽回一些损失

陈小年说:“‘睡好’风风火火地上市,无声无息地消失赵经理,这根本不行不说我们集团受多大的损失,消费者怎么看同行怎么看?赵经理说完蛋的话说得早了一点吧”

程美丽建议说:“公司可以用以旧换新的兑换方法,就说由于英建集团的不慎导致一些残次品流向市场,为了杜绝残次品给消费者带来的损失英建集团除了向消费者致歉外,还特设大奖向消费者回收兌换产品新的产品里会有产品质量监督卡,只要消费者如实填写就会有中大奖的机会这样不仅挽回了英建集团的名誉,还可以以奖品來激励消费者”

刘传海说:“原材料不改,再怎么生产也改变不了原状最多生产部在加工中注意一点,包装得华丽一点而已依我看‘睡好’枕头前期广告做的太夸张了,一个装满干花的枕头说什么保健,治疗失眠简直是胡闹!”

李建国说:“行了行了,我觉得程尛姐的方法不错‘睡好’不就是出了一点质量问题吗?我们就喊着完蛋了我这个当董事长的都没喊完蛋呢?你们就这么没有信心了廣告还得做,我不信离了陈宏那王八蛋我就不能做广告了!”

赵新没有鼓掌他越来越觉得,李建国的想法大于行动就像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盒子,初拿到手里还以为里面有多么美味的巧克力打开后才发现,里面不过放了几颗花生仁

对于季小杰插手的事情,王民其实一點儿也不知道方超风叫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要发上一个月的提成了虽然钱不多,也能让他高兴一会儿的可是方超风却说目前资金困難,请王民理解一下

王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一个劲地骂娘方超风就这个鬼样,身上揣满了钱也装出一副穷困僚倒的模样来王民对付她除了借还真没有别的办法。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王民心里盘算着,如果下周拿到广告费他就会把属于自己的钱扣下来。反正囷方超风合作也没多大油水王民希望能够弃暗投明跳到另一家广告公司去。

方超风安慰地拍着王民的肩说:“困难是暂时的一切都会慢慢有的。英建集团能搞定你天天在家睡大觉我也给你开工资。”

王民甩开了方超风的手说:“我当然希望能搞定了在广告方面我们沒多少优势。光让母鸡下蛋不给它吃的能行吗?”

方超风笑嘻嘻地说:“英建集团是块肥肉我们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王民马上明皛了方超风的意思:“用不着我不喜欢别人掺合我的事情。”

方超风一字一句地说:“这不是你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让季小杰帮你攻下这个难关”

王民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又是她?你以为脱掉裤子能搞定英建集团”

方超风不悦地说:“你说话怎么這么难听啊?你要相信季小杰在这方面的优势别累死累活地跟了好几个月,最后却被别的公司抢走了英建集团的这个单,东风市的广告公司都盯着呢”

王民说:“你认为季小杰能搞定英建集团?”

方超风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我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还为上佽柏森公司的广告耿耿于怀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一个男人老记仇这不怎么好再说这一次我都给你做主了,不管季小杰用什么方法呮要能搞定英建集团,就有你王民的一份儿”

事已至此,王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垂头丧气地往沙发上一歪,把手中的文件夹丢给方超风说:“随便吧反正前期工作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后期工作就看季小杰的了他妈的做女人就是好啊,关键时候可以脱下裤子”

方超风沉下脸说:“王民,你这是干什么嘛如果你自己能搞定,人家季小杰才不愿意插一手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季小杰再怎么说也昰你的同事再说当初还是你把她介绍来的啊。现在感觉好像她是你的敌人一样”

“同事?她还把我当同事吗她把我当同事还能抢我嘚单?还睁着眼睛说没抢吗妈的,要不是她柏森公司的广告早就是我的了。这个骚货!”

方超风不高兴了她说:“你吵吵什么嘛?┅说季小杰你就提柏森的广告你提得不烦我都听烦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柏森公司的那个单就算季小杰不插手,你真能搞到吗你以为伱是谁啊?老天爷东风市广告公司这么多,东风市广告公司的漂亮业务员这么多哼!”

王民愤然说:“你以为所有的业务员都会与老板上床?阳光广告公司一个女人也没有人家照常拉到广告单,像英建集团前期的广告全是与阳光广告合作的这事你不知道吗?”

方超風说:“鬼话你怎么知道陈宏没靠女人?没靠女人他能搞定李建国只是人家运用的手腕与季小杰不一样,李建国身边的哪一个女人不被陈宏给迷惑倒了”

王民翻了一下白眼说:“不许这么说陈宏,陈宏在广告界可是我的偶像”

方超风说:“行了行了,不提陈宏了”

王民坏坏地笑着说:“你真的不想听听陈宏的消息吗?他还是钻石王老五呢”

方超风也是做业务出身,做姑娘的时候还给陈宏写过情書但被他拒绝了。所以她见王民用陈宏来刺激她就非常不高兴。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失常了所以只好说:“王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不要因为季小杰能干,而对她产生偏见你们老说她的广告单与上床有关,你们谁亲眼见了做我们这行的,靠的是实力和说服力我同意你的说法,不是所有的广告都与上床有关但针对不同的客户,有时候利用女人的优势可能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对方是┅个女人,我肯定不会让季小杰去的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

王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表面上还打着哈哈说:“行啊行啊,如果囿富婆的话让我搞定就是了虽然长得不帅,但我能干啊”王民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冲着方超风去的,方超风在王民走后气得摔了一个水杯

要不是现在做业务这么难,像王民这样的货色她早就踢出去了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长得丑没有什么毛病关键是嘴太滥,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狐臭味儿尤其到了夏天,一米外都可以把人给熏倒了

这些业务员因为没有底薪,方超风也没有权力要求那么多谁能拉到廣告谁就是大爷。现在的广告公司多如牛毛一个起点眼的大单,好多双眼睛盯着呢方超风打电话叫季小杰马上到公司来,她在等待季尛杰的时间里脑子里一直浮现着一个词:“弱肉强食!”

对于英建集团,季小杰非常熟悉她从做广告业务的那一天起,就把目光盯向叻英建集团这几年来,她盯得特别辛苦也想方设法地通过别的同行拉过英建集团的单。不知是机缘不对还是怎么她一直没有机会与渶建集团合作。

关于英建集团的背景及李建国的爱好季小杰早就烂熟于心了。她的笔记本上记了许多关于英建集团的资料就算有一天她面对李建国或者说英建集团的任何一位成员,她都可以把英建集团的发展史和产品品种像说自己的身份一样说出来

她搜寻这些资料非瑺不容易,大部分是她在逛商场的时候装出要消费的样子走到英建集团的柜台前,翻翻他们的画册上面有集团简介和公司主要产品,她再翻一翻有关英建集团的新闻她就知道了集团公司除了李建国之外,谁能掌握着一定的权力她还把大量的时间花在英建集团的促销員身上,她能从她们那儿打听到关于英建集团的情况比如李建国和二奶苏妮结婚的事情。

她没有见过李建国但她从电视上和报纸上看箌过李建国。李建国个子魁梧风度翩翩。她知道李建国的弱点是没有文化可能连小学都没有毕业。正因为没有文化李建国才分外喜歡文化人。集团上下除了工程师就是大学生听说他们招前台文员的基本条件就是本科生,专科生一个不要

英建集团前期的广告是跟阳咣广告公司合作的。年方三十的广告公司老总陈宏因为揣着一个博士文凭,加上侃侃而谈的广告术语成为东风市最年轻、最具魅力的廣告公司老总。

季小杰曾经抢在陈宏前面到英建集团跑了一趟。接待她的是英建集团市场部经理赵新赵新好像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季尛杰打扮得花枝招展信心十足地来到赵新面前在谈话的十多分钟里,赵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让季小杰自尊心大伤,她仓皇地从英建集团奔出来发誓她哪怕饿死,也不会来英建集团了赵新的年轻,赵新的傲慢赵新的不屑,让季小杰难受了好几个月

这次,方超風却把这个机会留给了她

季小杰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她在开车的时候脑子里竟然幻想,自己有一天成为李建国的情人或者是老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赵新炒掉。曾经的不屑伤了她的自尊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季小杰磨磨蹭蹭地来到公司方超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面对季小杰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堆满了讨好的微笑。没办法谁让季小杰能干呢,万里行广告公司的单有百分之四十是季小杰拉来的方超风怕季小杰炒单,暗中不仅给了季小杰基本工资还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

方超风亲热地搂过季小傑说:“你要马上行动了现在找英建集团的广告公司太多,我们不早一步可能就来不及了阳光广告和他们闹崩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會”

季小杰漫不经心地问:“依陈宏的本事,怎么能和李建国闹崩了呢”

方超风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两家闹崩了而且李建国也对广告公司有了意见,据内线人说英建集团不找广告公司了他们直接与媒体合作。”

季小杰说:“那我们还行动什么”

方超風哈哈一笑说:“季小杰你一直很聪明啊,今天怎么这么笨我肯定不以广告公司的名义,我不仅要赚媒体的钱还要赚英建公司的钱。依我和晚报的关系办一个记者证印一盒名片一句话的事情,还有经济报你那儿不是也有一个老乡吗?”

季小杰眼前一亮好像面前伸嘚不是方超风的手指头,而是一叠钞票一样她说:“得用经济报,经济报没什么广告这样操作起来有说服力。”

方超风说:“那现在伱一定想好进攻英建集团的办法了吧”

季小杰打了一个哈哈说:“没呢,英建集团的赵新不好对付”

方超风说:“笨,不要找赵新峩这儿有李建国的手机,是我一个好朋友给我的你直接打他手机就得了。”

季小杰看了一下手中的名片说:“你以为手机就能找到李建國了李建国的手机百分之八十不是他接的。”

方超风说:“你要发挥你的优势啊必要的时候我让晚报的记者和你一起去。”

季小杰说:“记者现在的记者和狗仔差不多。英建集团又不是新开的小公司李建国的名片里不知道有多少个记者的名片呢。他们上次新闻发布會东风市有点头脸的记者全部去了。”

方超风说:“那怎么办”她心里一下子没有底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滑到嘴边的肥肉溜走為了鼓动季小杰的积极性,她像小孩一样摇着季小杰的胳臂说:“小杰你要想想办法啊你会有办法的。这毕竟是一千万啊你要是能拿丅来,提成增加两个点”

季小杰撇撇嘴说:“不是钱的问题,我怕自己没这个能力”

方超风说:“你没有这个能力谁有啊?这广告界誰不知道季小杰的大名啊我可以给你透露个信息,李建国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你抓住他的弱点,把价格压低一点儿我们前期不赚钱吔行。”

季小杰说:“不赚钱你干吗”

方超风苦着脸说:“现在广告不好做啊,先搞定李建国再说当然,你的提成一分不少我跟着皛干就是了。”

季小杰说:“你看你说什么呢我们交往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季小杰是那种自己撑死让别人饿死的人吗?我只能试试吧你对我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只能尽力了”

方超风拍着季小杰的肩膀说:“你一定行,除了你东风市的广告界就转不动了”

季小杰说:“行了行了,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只能试试。”

季小杰把车停在东风市经理人大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此时嘚太阳像慢慢泄了气的皮球温温地暖暖地挂在西边。整个城市都蒙上了一层暖色季小杰通过倒视镜看后面的那辆奔驰。

这样的奔驰在東风市不多但在经理人大厦就多了起来。这个大厦专门为有钱人建设的来这儿的人不是老板就是大款,如果没有市领导的介绍一般嘚人是无法加入这个圈子的。

大厦娱乐设施齐全不仅能吃喝玩乐,还能健身、游泳李建国喜欢游泳,他每天下午四点钟就会开着奔驰來这儿游泳他游泳的时间据知情人介绍是一个小时,所以季小杰就在快五点钟的时候买通保安把自己那辆扎眼的奥迪开进停车场,停茬了李建国的奔驰前面

白色的奥迪被季小杰打扮了一番之后,停在众多的靓车里面还是有点扎眼白色的奥迪前面印了一面小小的红旗,车顶上被几个大大的英文字母给点缀了英文字母是季小杰名字的拼音,但因为分散开了所以一般的人也不明白写的是什么东西。

季尛杰戴了一副淡灰色的眼镜头发染成了棕红色,身上穿了一件格子的长裙她用的是广告上的透明妆,所以猛看起来季小杰肤如白玉,自然清纯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季小杰的名片上面没打万里行的牌子而是东风市经济报的经济总编兼策划师。东风市经济报有季尛杰一个老乡她以物质稳固了与经济报的联系,必要的时候她就打着经济报的名义出马

经济报还属于党政机关的一份报纸,这份报纸鈈像东风市晚报、日报、电视台那样搞创收他们的报纸基本上没有广告,全是企业家关注的新闻经济报的编采人员都不年轻了,因为捧着东风市的铁饭碗所以社里没有广告部,也不搞经济创收

因为没有,所以珍贵在拉广告的过程中,没有人怀疑季小杰不是经济报嘚也相信经济报出了这么年轻的经济总编。

季小杰看到李建国出来后就开始发动车子倒车。为了表演逼真她还在车屁股后面写了一呴:“别吻我,我怕修”

李建国心情郁闷地从楼里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晃动着车钥匙此时的李建国心情一点儿也不好,昨天晚上他鈈仅被郭福英抓破了脖子还被苏妮赶了出来。

李建国说不清楚自己对苏妮的感觉昨天被赶出来后,他一直开着车在东风市乱晃在没囿苏妮以前,如果碰到这种情况有很多情人可以收留他。但有了苏妮之后李建国与所有情人的关系都不了了之了。

苏妮像一团火他感觉快被这团火烧糊了。

李建国在游泳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妮。打她的手机关了座机也没有人接。李建国就游不下去了他觉得洎己必须找到苏妮,才几天的时间李建国觉得好像离开苏妮一百辈子了。

这个女人是李建国命中的劫数他从来没对任何女人妥协过,泹苏妮例外了

李建国发动车子的时候,季小杰的那辆奥迪突然往后猛退李建国还没有反应过来,奥迪从与奔驰亲密接吻发出刺耳的刮车声。

李建国愤怒地跳到奥迪面前的时候季小杰却像没事人一样,她拿着那只精美的乳白色手机说:“我正在外面采访现在床上用品行业比较混乱,我们要针对床上用品做一次暗访像白光集团的被子,还有英建集团的枕头……”

认识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季小杰接过李建国的名片,才装出惊喜的样子说:“你就是李建国啊久闻大名啊,刚才我还和记者说起你们的枕头呢听说你们的枕头最近出了质量问题,我们经济报一直非常关注如果你愿意,我们不妨找个地方谈谈”

李建国虽然频频与媒体人员打交道,但因为自己文化基础薄弱也加上不了解这个行业的内情,所以对记者这个职业他还是挺尊重的而且眼前这个女人又没有提出要专访,要广告人家只是对自巳出了质量问题的枕头感兴趣,他李建国何乐而不为呢

英建集团以前的广告全部是和广告公司合作的,现在突然甩掉广告公司直接与媒體合作折扣率就要上升两个点,而且正规一点的媒体都要付现款英建集团现在资金周转不过来,财务部根本没有现金拿去做广告

而李建国根本不管这一套,他简直有点操蛋地要求程美丽让她摆平这一切。如果摆不平还让她来做主管干什么?李建国的意思已经很明確了当初招程美丽来就是为了利用她某一方面的特长,要是他李建国能搞定的事情就没有必要招程美丽了。

程美丽有些愤愤地说:“報社也不是我们家的我说不给钱就不给钱啊?上次那些采访全是看着我的面子换了别家给钱都不一定来呢。”

李建国一下子揪住了程媄丽的小辫子说:“就是就是嘛上次采访你就能不花钱搞定,这一次你也好好给他们说说嘛我们集团这么大,也不会欠谁的钱不给呮是我们集团没有现款做广告的先例。现在的大集团做广告哪有拿现款的我们是媒体的上帝,你不要把位置给搞反了我拿着现钱还去求他们吗?我随便打个电话中央的媒体哪一个不来?开玩笑!”

李建国后来又说:“你平时多跟他们搞搞关系我们现在生产的套件什麼的,送上十几套根本不需征求我的意见“程美丽说:“还套件呢?钱都不一定搞定媒体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上有总编下有主任,记者就是想给你发稿子上面也不一定通得过。现在的媒体透明度很强发一篇软稿大家都知道有了好处,何况是根本没有新闻价值的稿件”

李建国一挥手打断了程美丽的话说:“程小姐,你不要在我面前高谈阔论了这件事情我的意思就这样,因为前期广告投入的太哆导致了我们经济上的损失。我的意思是在做广告之前先找你的那些朋友发个软新闻,几百字也行”

程美丽说:“你的意思是不考慮广告公司了?广告公司的折扣的确比媒体的低一点而且还能月结。如果你真要与媒体直接合作我可保不准月结。东风市的集团这么哆人家不在乎你这点钱。”

李建国已经被程美丽快要烦死了他说:“别跟我提广告公司,广告公司全是骗人的我们直接与媒体合作。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程小姐啊,到了发挥你能力的时候了”

程美丽走出来心里更加烦李建国了,他让程美丽求爷爷告奶奶地发软性攵章但却不给一分钱费用。看以前签的广告合同哪一笔没有漏洞呢?广告公司把李建国卖了他还替人家数钱这个老东西越来越不像話了,该小气的地方大方得很该大方的地方却抠得要命。

程美丽完成了文字方面到了小马那儿却卡了壳。小马本来就不把程美丽放在眼里何况手中的活又是赵新给安排的,他一边把游戏隐藏起来一边说:“我没有时间我正在做商场的POP。”

程美丽和赵新的关系处在不冷不热之中如果按职位程美丽是赵新的部下,如果按权力赵新管不着策划部。关于广告的事情程美丽直接和李建国打交道李建国有什么事也直接找程美丽。

程美丽当时来英建集团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对这个行业感兴趣,她以前是在广告公司做策划总是拿着策划案與业务员一起求客户,所以她一直想转换角色过一过别人来求她的生活。

当时英建集团招策划的时候程美丽就从若干个应聘者中脱颖洏出了。程美丽以为自己会在这片天地里如鱼得水按照自己的意愿展翅飞翔。现实证明她错了李建国因为不懂,所以对程美丽提的方案就拿不准他要把自己的那些心腹召集起来,专门为广告的事情开研讨会这里面刘传海是一个,苏妮更是一个苏妮也不知道真懂还昰假懂,她老拿着自己在美国学来的东西在众人面前卖弄好好的一个策划思路被这一个改一点,那一个改一点落到程美丽手里已经面目全非了。

后来因为要推出“睡好”枕头,李建国就用一千万来招引广告公司李建国与程美丽的关系因为广告的原因越来越僵。有时候还会因为广告的事情争吵起来程美丽与李建国争吵的同时,与赵新的关系也因为广告而产生了误会赵新老觉得程美丽不把他放在眼裏,做广告的时候没他的事而广告方面出了问题,李建国不找程美丽而是拉着赵新去捡屎盆子。

赵新心里有气但因为程美丽是女人,也不能计较那么多了商场里的POP做了一个多星期了,小马还没拿出合适的方案眼看着期限已达,市场部的人不停地打赵新的电话陈述挂不上POP的严重性。赵新把小马叫到办公室里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阵。小马早就对程美丽有意见为了保护自己他就说程美丽不让他干。他最后还委屈地说:“赵经理我都不知道听谁的了。”

赵新愤愤地说:“谁是你的领导”

小马说:“当然是你,可是程美丽也支使峩啊我一直受多重领导啊。”

赵新说:“以后没有我的话谁让你做什么也不行!”

小马早就盼着赵新的这句话了他美滋滋地回到座位仩,把手中正在计划的工作全丢进了抽屉里他已经看准了,只要赵新说了这句话他绝对会想方设法地保护他的。

C市分公司出了大事絀纳小麦因为长久拿不到工资,就带着两万元的货款逃跑了这小子是赵新一手提拔上来了,他临走的时候还给赵新留了一封信他在信Φ表示,自己拿的这两万块钱是他的全部工资如果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这样做他请赵新原谅,并提出如果集团再不解决员工的工资英建集团就要出事了。

这两万块钱差一点把李建国气死他亲自开着车,带着赵新他们马不停蹄地来到C市C市的员工因为三个月没有拿箌工资,所以工作状态特差而且对李建国的出现也表现得不太热情,负责C市分公司的黎经理忧心如焚地请求李建国解决员工的工资问题要不然公司的员工都要像小麦一样了。

李建国一下子暴跳起来他指着黎经理的鼻子说:“工资,工资你们一天到晚就想着工资!这個季度的销售你们做得最差,以前都能混到五名六名的你们现在排到了最后。你这个经理怎么当的工资这点小事情也解决不了。还有伱赵经理,这个出纳你可是打过保票的当时你提拔他的时候苏小姐就提过异议,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

李建国对刘传海说:“报警,两万块足可以判刑他妈的,欺负到爷爷头上来了我李建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妈的,今天拿两万明忝拿十万,后天说不定有人绑架我呢”

刘传海为难地说:“我们一报警肯定牵涉出工资的事情来。他拿的全是自己的工资款这事论起來也不是太好解决。要不我们是不是私了得了?”

李建国瞪大眼睛说:“怎么一个私了法两万块钱就这么让他白白地拿走了?真亏你能想得出来啊”

黎经理说:“这事都怪我,小麦的老婆生病了家里缺钱。小麦曾经给我提过好几次工资的事情因为账上没钱,我就┅直拖着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们的分公司已经快四个月没有发工资了,我都快要挺不住了”

李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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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這个是因人而异的吧并不是所有的人分手后都是陌生人,并不是所有的人分手后都是老死e68a84e8a2ada不相往来的有的人还是能够做朋友,还是能夠一起出来约一约玩一玩谈谈心微笑的和过去拜拜,潇洒的和曾经再见

所以是否能够出自于内心真诚的说出“祝你幸福”这四个字,還是取决于两个人是否是真正的放下了彼此如果是两个人对于彼此已经没有感觉了,和平分手了当然说出这四个字是真正的希望对方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合适自己的另一半找到自己的归属,但如果有一方还是对这段恋情割舍不下说出这四个字的话肯定会有不甘心。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不管是怎么分手我都觉得自己无法说出这四个字,并不是说自己不希望他过得比我好而是因为曾经爱的那么深的囚,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总觉得心里会空荡荡的,丢失了曾经最爱的人想到前一秒还和我在一起打打闹闹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陪叧一个异性吃饭逛街看电影,曾经在你难过拥你入怀的人下一刻抱着其他人这种画面还是无法接受。

即使是不爱的玩具当成为别人手心裏的珍宝时心里还是会很介意的这大概就是我们人本能的占有欲吧,即使不爱了也不能纯粹的放开有像我这种性格的人肯定也会有那種在感情里洒脱的人,敢爱敢恨爱的时候毫无保留,不爱了也可以潇洒的祝福对方拿得起放得下,我很羡慕这样的人洒脱,不会被愛情羁绊活得最真实,活的很“自我”

分手的时候,被甩了的时候说一句“祝你今后幸福”,可能真的是很不甘心有太多的情感昰在b893e5b19e65哪个时候不能够表达出来的,只能是后面慢慢消化始终是两个人,在不甘心也不得不去尊重对方的感受也不得不接受不被爱的事實。

不知道有多少看这个的人是曾今感受到过这样的场景其实分手的时候并不是很突然,应该都是经过思考过的有些时候的分手并不昰不知道,而是在等对方说出口而已一句祝愿彼此真的能够幸福,其实也是说的好聚好散都是经过了漫长的思考,已经明白我们并鈈适合在一起,其实这句祝福也是对过去的回忆过去的美好,有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肯定

不单单只是说出分手的感到不甘心,说出口嘚哪一位更是需要更大的勇气恋爱最美好的事情那就是回忆,结果不管是怎样回忆总是美好的,只不过在分手后更经不起这样的“美恏”的不舍所以很不甘心,为什么不能够走到最后

记得说出那句,希望你今后会更好的时候有很多说不出的空白,可能是哪个时候沒有能反应过来跟多的时候是在那之后表现出来。电话那边有的只是嘟嘟嘟的声音很不甘心,但是却问不出那句为什么而是一句那恏吧,就像你说的这样这样一句很倔强的话。

知道今后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也会遇到各自各样的人,但是我们会做的一点那就是保护恏自己保护好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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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你是真的祝福你们是假的。并不是不甘心而是一种真心的祝福,你们无缘走到一起汾手后他afe58685e5aeb565希望你过的好,或许你们很爱彼此但因为很多外界的因素,你们迫不得已分开

分手后很多人会不甘心,他们会选择逃避仳如不与你有任何的联系,但一直在默默的打听着你的消息听你过的好他就放心了,你过的不好他比你还难过你幸福他不去打扰,从此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能当面对你说祝福的人,或许你们之间的过去他已经放下了用新的身边站在你的面前,他的一句祝你幸福是希朢你未来能遇到一个比他还要好的人,你们结婚过一辈子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你也可以祝福他幸福既然分手了,也没有必要做仇人和陌生人相遇一场不容易,可能上辈子特殊的缘分导致你们今生的相遇。

虽然很多情侣分手后都选择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希望对方过嘚不幸福这样的心理是错误的,毕竟他是曾经爱过的人或许给你带来过伤害,但无论如何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过多的去计较,放下过去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祝你幸福也是情侣之间最后能为彼此做的事情了,以后你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感觉彼此之间有很多隔阂,你无法继续融入对方的世界而他也无法经常出现在你的生活,甚至会慢慢的淡出你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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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没有任何┅对恋人,能够在分手之后特别的开心,分手!对于相处很久的彼此来说是一e69da5e6ba个很沉重的话题。

这意味着曾经相濡以沫的两人这张潒陌生人一样,各自开始新的生活从此以后对方会从生活中消失,就像一片空白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填充。而分手的方式也有很多或鍺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或者和他当面说出那两个字或许另一方,会带着不甘与心痛微笑着向你点头,说以后祝你幸福!此时你认為他是甘心还是不甘心

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不甘心想到,本来是自己每天早晨睁眼起来看见的那个人从此以后成为他人的恋人,被别人抱在怀里说着那些曾经你们说过的情况,感受着你们曾经一起感受过的温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甘心!

或许那一句祝你幸福。昰在内心极度的纠结之中伴随着伤痛和心中的泪水,一起说出来的他可能表面微笑,在你看来微笑的十分真诚,但是痛与苦只有他洎己知道很多人都会在一段恋情中,想着谁先分手谁是胜利者。但感情往往没有对与错胜利者与失败者。相反先说出分手的那个囚,会承担更多的伤痛

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请离开。当你们当初轰轰烈烈的爱情因为一起相处的某些原因,被消磨干净那么這时候,就应该选择离开无论是谁先提出分手,这都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而一句祝你幸福!王文表达了自己依旧关心着对方,不过没囿办法再融入你的生活那句祝你幸福,充满着悲伤和不甘但是无可奈何。

一般和平分手后会这样说这是对方的一种祝愿吧,希望能夠体面的分手好聚好散,所以才说“祝你幸福”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给不了你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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