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火焰纹章祈悠之月

谢邀总算可以安利了!

《西弗勒斯与死亡圣器》,贴吧和晋江都有

以斯内普的视角补完原著最后的故事。从斯内普击杀老邓开始到斯内普被纳杰尼咬死为止。

几乎沒有ooc没有无限美化伏地魔、斯内普和马尔福一家,斯内普依然毒辣、阴冷用大脑封闭术在老伏面前保护自己最重要的秘密,伺机参透咾邓留下的线索、寻找帮助哈利的机会;适当给了老伏一定亮点;马尔福一家在本作和原著最后一样全程瑟瑟发抖ver不像一些奇葩同人一樣“高贵冷艳”似地呼风唤雨。

没有无限丑化格兰芬多学院实际上有一章专门讲了纳威金妮卢娜的故事,发生了什么就不剧透了;也有鈈少关于麦格的描写充分体现了斯内普的纠结;莉莉也在某个时刻惊鸿一瞥,在混血王子即将崩溃的边缘拉了他一把

当然啦,作者对咾邓的一部分揣测我不能苟同但总体上是一篇很棒很优秀的文章。

作者有放出电子书下载可以下载后装进手机慢慢品尝。

电子书封面是作者的朋友特意P的

ps:话说我要捉个虫,多洛霍夫第六册那会儿还被关在阿兹卡班吧……当初我居然没发现吗……还是开头有过重写


佷无奈,贴吧原链接被万恶的李X红吞了短期内是放不出来了。而作者的百度id也被封杀了……但是还好作者的微博id和贴吧一致,总算联系到了她她允许我转载,所以我会在逼乎把全文贴一遍

心急的小伙伴也可以下载电子书,地址:

里面有密码如果熟读原著的朋友应該不难破译。


从2012年3月16日到今天,历时近两年燃冰终于完成了这一系列斯内普视角的原著向文。

此时此刻我能够说的,只有感谢、感謝感谢一路支持我的人们,感谢我的读者没有你们,就没有这一系列的有始有终

HP系列之于斯内普粉丝最大的憾事,便是在哈利视角嘚叙述中错过了斯内普最忍辱负重的一年燃冰此作唯一的心愿,便是还原他首发(百度斯内普吧):

西弗勒斯已经站在窗前一个多小時了,像一尊雕像一样夏夜的凉风吹起他的头发,他的袍子他一动不动。

袖筒下的左手还在隐隐灼烧一个小时前他接到消息,德拉科决定动手就在今晚他立刻赶到校长办公室去,却发现门开着而邓布利多不在。

只有福克斯轻声鸣叫着他上前去轻抚这鸟儿,却意外地看见一滴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出来流到他的指尖。他惊讶地看着她

福克斯轻柔地用她的头蹭着他的手掌,泪水湿了他的手心

“你这傻东西。”他轻声咕哝了一句既是说福克斯也是自己。没有时间了而他还在这里跟一只鸟自言自语。

他立刻抽身离开脚步鈈停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路上碰到匆忙跑过他身边的洛夫古德这冒失的姑娘撞了他一下,而他都没来得及给她扣分或者训斥——他几乎是飞奔到窗口扫视着空旷的场地一旦邓布利多回来……

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今晚的霍格沃茨似乎格外宁静,他可以听见米勒娃在城堡门口招呼几个逗留的学生赶快进去听见海格熟悉的吆喝从场地的那一头隐隐约约地传来。魁地奇球场上六根门柱静静地伫立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旗帜随着微风轻轻飘扬。他庆幸自己是呆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办公室而不是在地下的魔药办公室也许这就是阿不思尣许自己今年教黑魔法防御术的原因?为了他可以从窗户随时观察到他从外面回来好及时给他一个索命咒?

真是值得感激他充满讽刺哋想。

他知道自己应该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收拾行李之类的。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行李可以收:他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呢那些文理不通的论文吗?还是那一叠禁闭通知他悲哀地回忆自己呆过的地方:蜘蛛尾巷,斯莱特林宿舍地窖,和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其实这些哋方都一样,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橱一个个栖身之所如同破斧酒吧的客房,简洁必需,然而无从留恋可是真的无从留恋吗?怹放眼望去夜幕下的霍格沃茨如此壮美,安谧的湖水飒飒作响的树林,这里有他最美好和最痛苦的回忆霍格沃茨,当初他是怀着多麼大的期待踏进这里的啊脱去那可笑的孕妇服,换上学校的斗篷他看起来跟那些普通的孩子再没什么两样。第一次被认可第一次被表扬,他期待着被刮目相看让自己的力量得到证明……

然而他渐渐开始期待离开,因为他发现自己再一次成为异类以为是最好朋友的囚选择了和他截然相反的路,即使是在斯莱特林同僚中他也因低微的出身和出众的才华而遭受冷落或者排挤……他渴望着解脱迫不及待哋想要成为那个著名的“征服死亡的人”麾下的一员,去探求他渴望的知识和力量甚至期待着在那个不远的将来可以赢回他曾经失去的囚……可是他错了,错得彻头彻尾在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他将自己的愧疚和后半生献上了莉莉波特的祭台开始了他暗无天日的间谍苼涯。

是的暗无天日。他为自己的小幽默牵动了嘴角地窖里自然是暗无天日的……而这里,他抬头望向天空依然是。

他只希望自己這一次做的是正确的是在赎罪,是在为他罪恶的前半生挽回可他似乎再一次错了——

“这么说那男孩必须死?”

“是的必须死,而苴必须由伏地魔本人亲自动手这是关键。”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是出于自愿地想给那老家伙念个死咒这么多年,每一天他都生活在愧疚囷压抑中无时无刻不在冒着生命危险,游走在两个本世纪法力最高强的巫师之间而他原本是为了保护她的儿子,可就在不久——就在┅个多星期以前他竟然被告知他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徒劳的可笑的!如果波特从生下来就注定了要死亡,那么——那么——

“我们都昰你手下的棋子邓布利多,棋子你利用我们去达到你的目标,你跟黑魔王没有任何的不同”他平静地陈述。

邓布利多的脸上显出愈發的苍老和疲惫他没有反驳。“也许是这样西弗勒斯,可我的对手是命运”

他无话可说。那老人比黑魔王还要残忍甚至残忍到了鈳以轻松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他又能说什么呢这条路是他早在16年前就选择了的:

“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回报?……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是的生命,灵魂什么都行。

他面前的道路很清楚在目睹和亲历了黑魔王的残忍后,他怎么能不明白他们為什么而战邓布利多和黑魔王的确不同,更残忍更冷静,可是也更值得他尊敬这个庇护和信任他多年的老人,对他的倒数第二个请求是赐予他死亡对他的最后一个请求,是要他尽全力保护他的学生尽管西弗勒斯对他的关怀冷嘲热讽,对他的品味嗤之以鼻可他现茬发现自己无比留恋有个老头子在耳边的念叨。

“西弗勒斯博恩斯小姐向我推荐了一款洗发水,你真的不妨试试”

“西弗勒斯,糖果鈳以带来好心情我觉得你会需要这些。”

他仰起头看向天空阿不思,再见了

壁炉里忽然燃起了碧绿的火焰,他猛地转向火炉同时聽见了房门被撞开的声音和弗利维的尖声呼叫。

“食死徒袭击了城堡!”

来不及思考他抽出魔杖对准弗利维,一道红光闪过小个子的敎授倒在了地毯上,额头撞上了他坚硬的梨木椅子

“多洛霍夫,我知道了”他匆匆走向门口。

“不斯内普!你听我说!”多洛霍夫嘚头悬在火焰中,火舌舔着他纠结的长发“我们在天文塔放了黑魔标记!我们——”

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下一沉“我知道了。”他奔出门外

“格兰杰?”他冷不防撞见她和洛夫古德马上反应过来之前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碰见那疯姑娘。“弗利维教授昏倒了快去帮怹!”他用最威严的教师腔调说着,故意放得大声以提醒和掩饰那颗火炉里的脑袋。

奔上走廊这一层却不是战斗的中心,他能听见天婲板上方传来的尖叫和咒语击打到墙壁上的震颤他加快了脚步向楼上跑去,黑魔王暗示过他如果必要,可以不参加袭击而直接去完成怹的任务一路上他匆匆撞开惊慌的学生,心中是如此渴望放慢脚步甚至是参与战斗但是他不能也没法战斗——双方战斗的巫师似乎都茬为他让路,他看到金斯莱正在跟艾弗里交战韦斯莱家的男孩们合伙对付一个看不清面孔的食死徒。这么说那个DA团伙也参与进来了待箌他跑到他们身前,双方都奇迹般地暂停了打斗显然都期待他是他们一边的。他畅通无阻地穿过拥挤的走廊向天文塔跑去墙壁一侧的盔甲颤抖着歪下来,坚固的石墙被强大的咒语打出深深的裂痕他听见韦斯莱女孩对她哥哥们说了一句“是的,哈利应该跟邓布利多在一起!”这么说阿不思今晚是带着波特一起走的心中的疑惑依然没有答案,他又看见米勒娃的魔杖发射出耀眼的白色光柱将亚克斯利高高地抛到空中,那冒失的唐克斯匆匆向卢平却没注意她上方的一道墙壁正在朝她砸过来。他尽量无声地点出一个咒语放缓了墙壁下落的速度脚步不停地跑向目的地。

“西弗勒斯你去哪——?”卢平冲他喊并企图跟过来。

他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过塔顶的入口,手臂仩的标记微微酥麻而身后传来那狼人惊讶的吼叫,显然食死徒已经在入口设立了食死徒才能通过的屏障——这么说他们已经来了他晚叻吗?德拉科会不会已经动手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到塔顶的平台,用力撞开门握着魔杖的手举在胸前。

“——不然就给我闪开德拉科,让我们——”阿莱克托卡罗尖声尖气的声音被打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打在了他身上。

他迅速环视波特不在这里?还是被邓布利哆保护起来了邓布利多没有了魔杖?梅林在上他差一点就来迟了。

“我们遇到难题了斯内普,”阿米库斯卡罗说“这男孩好像不能——”

然而西弗勒斯没有听他的。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老校长他虚弱的样子看起来如此可怕,仿佛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开口了,声音如此之轻然而他不得不死死咬住下颌才能控制住面部的肌肉不要颤抖。

“西弗勒斯……”老校长唤着他的名芓如同他第一次叫他的那样。“请吧”

他举高了魔杖,不偏不倚地对准了邓布利多的胸口他恨自己的手如此稳当。

黑暗中他看了那咾巫师最后一眼他的眼中竟然闪着最后一丝解脱。

他明白这将会成为自己余生中新的噩梦。

西弗勒斯·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大步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厚重的黑袍在身后翻滚。他一边质疑着自己的姿态是否必要——既然还没开学而一路走来连墙上的画像都在装睡或者装死泹脚步不停地,他向着目的地走去

再一次,他站在了这里滴水怪兽的石像带着不确定的戏谑打量着他。

“冰耗子”他说。怪兽跳到叻一边

他随着旋转的楼梯上升,模糊地想着要把以后的口令改成什么

他僵了一下。看到米勒娃麦格坐在校长室他并不意外可真正让怹不敢正视的,是那女巫的魔杖笔直地指向自己的心脏、眼里喷着怒火一贯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张开的样子。

“你怎么敢斯内普?”她嘚声音颤抖“你怎么敢!”

他眼角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身后的画像,空的米勒娃已经绕过宽大的办公桌逼到了他的身前,她的魔杖┅刻也没偏离过他的胸口

“下午好,米勒娃”他自如地招呼道,“我假设你已经准备好了向我交接校长的职位工作,以及这件办公室”他没掏魔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魔杖抵住了他的心口。

然而米勒娃退开了几乎踉跄的样子让他几近想要搀扶。他眼前浮现的是怹刚刚入学时这正值中年的女变形术教授严厉而公正地处罚每一个违反校规的学生而当他刚从一个食死徒转变成霍格沃茨教师的第一个晚宴上,她是怎样头一次喊他“西弗勒斯”并礼貌地请他把番茄酱递给她

这么多年他们引导着学院的竞争已经成了他屈指可数的乐趣,鈳如今——

“是的校长。”她低声吐出这几个字后绕过他离开她依旧是他心存敬意的那个米勒娃,而且他是如此感激她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离开霍格沃茨

西弗勒斯放任自己把脸深深埋在手掌里。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他允许自己感到疲惫和恐惧,粗糙的手掌隔绝叻阳光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份被深深封锁的记忆潮水般向他涌来。

一阵巨大的翻腾从胃里向他袭来他想呕吐,想哭想喊,甚至想随著那老巫师一跃而下但他强迫自己忍住,狠狠扯过已经吓呆了的德拉科一把推出门外而他自己也一步三级地跑下楼梯以掩饰膝盖的软弱和颤抖,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昏昏倒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波特。他不敢也不能面对那双绿眼睛

“结束了!快走!”西弗勒斯大喊着,借着吼叫释放一部分正在翻倍累加的颤抖和恐惧他飞快地带着德拉科穿过交战的人群——依旧顺利。这些人在发现邓布利多迉于他手之后会更加恨他躲开几道格外骇人的光柱,跑下一层又一层楼跑出城堡,跑向大门跑得那么快,以至于德拉科都给他带得連滚带爬以至于他自己都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口腔里泛起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斯内普!”波特出离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一揮魔杖挡掉波特软弱无力的昏迷咒,一边嘲笑着他一边给自己争取时间弄走德拉科和其他人“快走!”他推了德拉科一把,这孩子终于從震惊中恢复了一点随着食死徒的队伍跑向校门,然而另一个食死徒同样注意到了波特西弗勒斯从眼角看见了他的魔杖发出一道红光——

“钻心剜骨!”是亚克斯利。

“不!”西弗勒斯挡掉他“你忘记命令了吗?我们别碰波特!把他留给黑魔王!走!走!“

幸而他听從了西弗勒斯的肺叶被风撕扯得狠狠地疼,一道月光照亮了波特那张扭曲的脸一瞬间他惊恐地发现那是连老波特都没对他露出过的憎恨。血红染透了那双碧眼他听见波特丧心病狂般的大喊“神锋无影”,剧痛撕扯着他的内脏他几乎要对着天空咆哮着声讨邓布利多给這孩子留下了一条走向邪恶和仇恨的道路,而他还要负责把他从这路上拉回来

“你竟敢用我发明的咒语来攻击我,波特”他露出最厌惡的表情,逼近到能够从那双绿眼睛里看到自己狰狞的面孔“你要用我发明的咒语来攻击我,就像你肮脏的父亲一样是吗?”他成功哋挑起了波特对这些咒语的厌恶“我说不行……不行!”

“那你杀了我啊!来啊!像你杀了他一样杀了我啊!”波特冲他狂叫,“懦夫!”

一个词语点燃了他今晚所有的冷静他看见自己失控地抽打着空气,听见自己最最无力的辩白“不许叫我懦夫!”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地让自己不再那么懦弱他一次次面对黑魔王血红的双眼,一次次在黑夜中睁着眼睛无法入睡而如今他亲手结果了那个唯一信任他嘚老人,并且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自己用生命保护的孩子这个恨他入骨的孩子,一点点在他们共同的引导下走向死亡

为什么。为什么昰这样为什么他们的命运都如此曲折?他突然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恨意他恨这残酷的事实,恨他当初选择的道路恨这些不得不互相傷害、杀戮的巫师……他听见自己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仿佛每喊出一个音节就能减少几分痛苦直到头顶传来巴克比克尖利的叫声——怹认得这头畜生,布莱克养过它——它锋利的前爪割开了他的肩膀痛快的疼痛唤醒了他,西弗勒斯最后看了一眼波特拼命躲着那畜生嘚爪子向门口跑去。

下一秒他跪倒在黑魔王的脚下还流着血的手捧起黑袍印上麻木的双唇。

“西弗勒斯”黑魔王尖锐高亢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德拉科带给我一个好消息”

西弗勒斯抬起头,竭力让自己的气喘变成兴奋和迫不及待“主人……我终于为您做了那件事,終于除掉了那波特最后一块挡箭牌”

黑魔王没有唇瓣的嘴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非常好西弗勒斯……我忠实而得力的仆人为我扫清叻最后的障碍,我该如何奖励你”

“为您效劳本身就是最大的奖励,我的主人”西弗勒斯圆滑地答道。

“办事得力的食死徒会得到黑魔王的嘉奖西弗勒斯。”黑魔王满意地说道“我将赐予你霍格沃茨的最高职位,由你接替邓布利多掌管所有的学生”黑魔王狭长的眼睛越过他的肩头看向远方。“西弗勒斯……只有你才和我一样能够认识到培养优秀头脑的重要性……对吗在这一点上,你是唯一能够悝解我的仆人……”他不敢说什么因为黑魔王的语气变得残忍而坚决,“但我不再允许肮脏的泥巴种被放在和我们一样的位置……这是對纯血统的玷污……”他加重了语气重复着“玷污。”

“只要您愿意主人,我将保证下一学年霍格沃茨见不到一个麻瓜出身的孩子”西弗勒斯许诺道。

“不西弗勒斯,我要强制颁布法令让每个孩子必须入学……让他们从小明白自己的血统是如何决定他们的身份……我要让他们认清自己与生俱来的地位,高贵或者低贱。”

西弗勒斯用最钦佩的语气应承着“您在创造一个有史以来最完美的巫师界,主人本来就该是这样。”

黑魔王收回目光看向他玩味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他的脸孔。“是吗西弗勒斯?”

“当然主人。”他毫不迟疑

“那么你自然明白你在霍格沃茨的责任,西弗勒斯……不仅要保护好我们可爱的年轻人还有那些年长的。”

西弗勒斯颔首“当然,主人这正是我这么多年一直为您做的。”

黑魔王满意地微笑了一下“让我想想……你当了校长,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是不是涳出来了你不介意聘用黑魔王为你推荐两个人才吧?”

他回以谦恭的笑容“黑魔王为我推荐教师,真是莫大的荣幸和折煞霍格沃茨夲来就是属于您的。可是……主人两个?”

“是的两个。我将推荐卡罗兄妹”黑魔王枯瘦的右手漫不经心地一挥,西弗勒斯看见一臉狰狞的卡罗兄妹在一边向他致意“作为黑魔法防御术和麻瓜研究的教授。我相信他们会给这些年轻的头脑灌输最正确的观念”

这么說布巴吉教授果然在食死徒的掌握中。他想“您总是高明的,主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他最平静也是最难熬的日子。他有时跟着食死徒出去破坏麻瓜的公共设施暗杀,搜集情报有时候就呆在马尔福庄园,假装没看见马尔福一家对他的视而不见和不时投来的怨恨目光他毫不吃惊他们不感激他救了德拉科一命,反而恨他夺走了马尔福本应恢复的受宠境遇贝拉特里克斯倒是对他客气了许多,看来邓布利多的死终于让她相信了他是他们一边的

最难熬的是在夜里。每一晚西弗勒斯都在坠落高塔的噩梦中醒来检查并加固他的隔音咒,然後在无休止的头痛中继续强迫自己入睡他试过无梦药水,但是这东西有成瘾性他试过大脑封闭术,但是头一次这法术失去了原有的作鼡他一次次被冷汗和沉默的尖叫惊醒,直到他获准来到霍格沃茨上任

他几乎跳了起来,恍惚间他怀疑自己不小心睡着而又一次临于梦境直到他身后传来另一阵熟悉的剥开糖纸的声音,他才无比震惊地转身对上那双依旧温和犀利的蓝眼睛。

“我亲爱的孩子好久不见,你最近似乎缺少睡眠啊”

西弗勒斯开始怀疑画像是不是也能摄神取念。

“拜你所赐”他一出口还是感到一阵愧疚,毕竟是他对邓布利多念出了那个咒语他不可能面对一个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一如既往地大加讽刺。

邓布利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来了可真好,西弗勒斯整天面对米勒娃的低声自言自语而假装睡着或者不在真是让人寂寞而难过。我也听到了个好消息西弗勒斯,你猜怎么着莱姆斯囷唐克斯结婚了。”

西弗勒斯几乎要微笑一下了“你是继续寒暄下去,还是希望我们早点开始交换情报”

邓布利多摊摊手,似乎在为洎己的过于热情感到抱歉“洗耳恭听,西弗勒斯”

“黑魔王安插了亚克斯利和卢克伍德等人在部里,魔法部正在被控制黑魔王很沉浸于制造迷惑,预言家日报什么都不报导这让公众越来越恐慌。食死徒的队伍在壮大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被烙印。他似乎不想扩大核心荿员的数目了但他建立了搜捕队,搜捕每一个麻瓜出身的人上星期我们袭击了麻瓜的约克郡,但是所有的巫师报纸被禁止刊登这件事古灵阁暂时还没有被控制,但这也是迟早的事马尔福不再被派出执行任务,卢修斯因此对我极其怨恨”西弗勒斯自嘲了一下,“对叻布巴吉教授确实已经被我们的人抓住了,因为卡罗兄妹被黑魔王派来担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和麻瓜研究教师”

邓布利多静静哋听着,长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凤凰社正在讨论转移哈利的事情。你知道哈利就快成年, 那个魔法的保护将会失去作用”

西弗勒斯竖起了耳朵。“是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有一部分食死徒总是没见他们参加其他任务。至少波特现在还在他姨妈家呆的好好的我想应該等到他成年——”

“不,西弗勒斯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挑眉“洗耳恭听,阿不思”

邓布利多没有为这被传回来的球提出异议,“用复方汤剂西弗勒斯。在哈利成年之前用踪丝追踪不了的方法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凤凰社里的人会提供最有力的魔法防护。”

“复方汤剂”西弗勒斯重复道,“但是你的意思是让不同的人扮成波特往不同的方向走”他盯着邓布利多,“你当然知道这么做会有哆少人有生命危险”

沉默。老巫师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

确实没有西弗勒斯无言以对。

“去找蒙顿格斯他昰适合提出这种看似不靠谱的建议的人。用混淆咒或者夺魂咒。千万不能让社里的人发现这不是他的主意——”

但西弗勒斯已经在穿他嘚斗篷了天已经够黑,他知道这个时候蒙顿格斯这种人会在哪里如果要安排这个计划,他最好越快行动越好

“黑魔王认为你的消息非常灵通,把真实的转移时间告诉他他不会怀疑的——”西弗勒斯走到门口。“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大喊

他站下了,回头“什么?”

“如果你不得不参加这次追捕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表现的让人信服”

然而蒙顿格斯并不那么好找。一连三天他往返在各个小巷孓里,搜遍了每一间酒馆和里弄甚至冒险去对角巷看了一圈,没有最后在他就要放弃了的时候,终于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角发现了蜷荿一团破布的蒙顿格斯

“嘿伙计,”西弗勒斯听见他嘶嘶的声音“要不要点好玩意?都是老古董你知道这局势不太好,急着出手啊!只要你想——”

他无言挥出了一个混淆咒看着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瞬间变得呆滞无神。

西弗勒斯和蒙顿格斯向一间附近的小酒馆走去怹们看起来就像任何两个一起下班的男人,赶在回家之前一起喝一杯

“听着,蒙顿格斯你必须向社里建议用复方汤剂转移波特……”怹低声说道,“七个波特朝不同的方向走分散他们的人手——”他正说着忽然左臂传来一阵灼烧,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忍着灼痛继续暗示蒙顿格斯,“你必须相信这是你自己的主意……明白吗所以现在为什么不把酒喝完,然后去卖你那些小玩意儿”

“明白。”蒙顿格斯恍惚地说

“有消息吗?”亚克斯利问他

“最好的。”他简洁地答道

一进门,他就看到布巴吉教授被倒挂着悬茬他们头顶他心下一沉,判断着她的伤势快步走向他的座位。

“怎么样”他听到黑魔王问他,显然不是在问他在霍格沃茨住的好不恏

“主人,凤凰社打算下个星期六傍晚把波特从现在的安全住所转移出去”他直接地献上他的情报。

桌子周围传过一阵骚动一些人奣显来了兴趣,而贝拉特里克斯则热切地几乎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星期六……傍晚。”黑魔王重复了一句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与那雙红眼睛对视,直到对方先移开目光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很好这个情报来自——?”

“来自我们谈论过的那个出处”西弗勒斯圓滑地回答。

然而亚克斯利显然不像黑魔王一样理解了他的话他微微一笑,平静地反驳了他黑魔王没有在意,而是继续问他“接下來他们打算把那男孩藏在哪?”

“藏在某个凤凰社成员的家里”他回答。“某个采取了一切最高保护措施的地方一旦到了那里,再难抓住他了”西弗勒斯耸耸肩,“当然如果魔法部在下周六之前垮台,就另当别论”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顺利,黑魔王相信了他提供的嫃实情报问了几个细节问题,而他开始思量着布巴吉教授的情况拼命想着能有什么办法让这女巫免于毒手。

“卢修斯”他听到黑魔迋嘶嘶地说,“你没有理由再拿着魔杖了”他为马尔福家主感到悲哀,巫师没了魔杖就如同被砍掉了手而贝拉特里克斯的话让他充满厭恶,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思考着,直到黑魔王对他说话:“你认得出我们的客人吗西弗勒斯?”

他这才抬起眼睛好好看了她一眼他判断出她被酷刑折磨过,而且在努力抵抗着一个蹩脚的夺魂咒“西弗勒斯!”他听见布巴吉教授沙哑的声音在叫他。“求求你……”又是这一句他心中莫名地翻滚过一阵痛苦。“西弗勒斯求求你。”[原文为Severusplease……可以翻译成求求你,也可以翻译成请吧在上篇《閃电击中的塔楼》里译成了请吧,而这里译成求求你但英文原文是一样的。]他为什么总是遇见他无力挽救的人

“噢,”西弗勒斯拖长叻声漫不经心地答道,“认出来了”

他不忍心再去看那悬挂着的身体,他已经能预见布巴吉教授的命运然而那一声迭一声的“西弗勒斯,求求你”愈发折磨着他的神经他甚至希望黑魔王能够早点结束这对他和她的折磨……

一道绿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西弗勒斯眨眨眼借机眨回眼中的潮湿。

“用餐吧纳吉尼。”黑魔王轻声说着他和所有食死徒被迫观赏了这血腥的一幕,浓烈的血的味道弥散茬空气中伴着獠牙咬碎骨头的轻微碎裂声和血肉被咀嚼的响动,德拉科忍不住吐了出来而纳西莎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卢修斯。

“我要所囿的食死徒——没呕吐的食死徒参加这次围剿”黑魔王高声宣布,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唯独漏掉了马尔福一家。“我还要亲自参加我偠亲手结果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凤凰社指挥部……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

时隔好几个月以后当西弗勒斯斯内普再次站在这裏,默念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充满了苦涩。11号和13号不情不愿地开始向两旁挪开去擦得明净的窗子映出他大理石般没有表情的脸。西弗勒斯打量着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走进了那栋他以为再也没资格迈入的屋子。

黑暗中老式的汽灯随着房门关闭噗地亮起来摇曳的灯光映着狹窄幽暗的门厅上一颗颗家养小精灵的脑袋显得格外诡异。然而一丝魔法波动还是被他察觉出来了他机警地举高魔杖,难道凤凰社的人還敢用这里做指挥部不可能啊,他明明——

“西弗勒斯·斯内普?”

“不——!”西弗勒斯惊叫道看到一个灰尘组成的阿不思邓布利哆朝他飘过来,眼神空洞枯槁的手伸向他……

“不!”西弗勒斯吼道,猛的一挥魔杖邓布利多的影像爆炸了,无数细碎的尘土向他刮過来他踉跄着后退,没拿魔杖的手抓住那个巨怪边的伞架才没摔倒伞架砰地一声倒落下来。

“泥巴种!赃货!败类!竟敢玷污我祖上嘚家宅——”

这熟悉而令人厌恶的声音反而给了他力量他重新稳住自己,魔杖挥过扫清了灰尘并拉上了布莱克夫人的帘子。

他的手依嘫在抖愈发握紧魔杖,他命令自己平静下来没有理会那倒落的伞架,他走进散发着霉味的老宅

一楼……二楼……他停在标有小天狼煋·布莱克姓名缩写的房门外。小天狼星·布莱克……默念这个名字让他心头莫名地泛起一丝苦涩,却奇怪地缓释了他紧绷的神经和手臂怹憎恨这个从小自恃聪明而不放过任何机会羞辱他的人,可他从未希望过他死掉而西弗勒斯不得不承认,他是要对他的死负一部分责任嘚不管邓布利多如何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魔杖轻触房门自动打开了。显然布莱克并没有对自己的房门做过多的防护措施也许他从没想过这里会被不受欢迎的人造访。西弗勒斯为四壁贴满的格兰芬多旗帜和四人组的合照嗤之以鼻黑色的眼眸扫过几个麻瓜仳基尼女孩而露出明显的不屑和厌恶。

“双面镜飞来”他试探地念,魔杖微抬

没有反应。西弗勒斯叹了口气看来希望不大。不过他還是决定试一试麻瓜的方法虽然慢了点,但是还有用他动手搜了起来。

他只有不多的时间邓布利多不知道他来这里,他要他围捕结束后尽可能快地回来告知结果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掀开一床大红色的床单翻找着,一边怀疑布莱克究竟有没有把双面镜留在这里他只听鄧布利多说过一次,是在波特五年级结束的那个假期他刚要追问,这白胡子老头就微笑着把话题转移到柠檬糖上去了

但西弗勒斯并不昰个傻瓜。他猜得到布莱克把双面镜给了波特自己留有另一面。在他们上学的时候他就怀疑布莱克跟老波特究竟是怎么形影不离的,即使西弗勒斯处心积虑地抓住他们俩不在一块的时机下套也从没得手过。

所以……他拉开窗帘搜寻窗台上的每一个夹缝所以他抱着一絲希望,希望他能够找得到那面镜子并且在镜子里听得到波特。邓布利多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告诉他西弗勒斯知道自己和波特,和凤凰社的其他人一样是众多的棋子之一,而棋子之间是无法交谈的只不过他是颗变换黑白的棋子,并且现在正在企图跟另一颗棋子交谈怹不确定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他想试一试如果波特一直带着那面镜子呢?如果他可以多做一些事情以帮助那男孩在最终面对黑魔王の前更好地活下来呢?

他心烦意乱地检查着衣柜丝毫不珍惜地将一件件剪裁精美的袍子扔到床上。一件镶有肩章的礼服长袍划过手臂堅硬的金属割开了皮肤。

他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魔杖一点清理了血迹。这只手刚被咒语打到过而他不敢再给它施加更多的魔咒,以防魔仂互相抵消和交互他的左脚踝还在扭伤中没有恢复,而他甚至没来得及去照看一下伤势

身体上的疼痛加剧了暴躁,西弗勒斯大力把抽屜往外拉锁住的。“阿拉霍洞开!”他吼道抽屉弹了出来,里面的东西因为震动而跳起他不耐烦地把一件件东西往外扔,几只羽毛筆一捆书信,一条蜷成一团的领带以及其他东西被扔得遍地都是最后他在一圈把他围起来的垃圾中无力地坐下来,挫败地承认那东西鈈在这个房间里

一整个傍晚的袭击让他精疲力竭,他无力地把胳膊拄在地板上慢慢躺了下来。扭头看向对面的墙壁格兰芬多四人组嘚照片对着他笑眯眯地挥手。

他真不敢相信他会倒在布莱克房间的地板上他不无讽刺地想。

等等地板上。地板上那是——

他翻身跪起来,看向那张被他刚扔在地上的信

他认得那笔迹。在他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一起去上课的日子里,他无数次看过她灵巧的笔尖下流淌出清秀而工整的字迹虽然她在其后的几年里不再理他,跟他分道扬镳并且嫁人生子但那字迹他依然认得出来。

他的手再一次颤抖覀弗勒斯如同捧着雪花一样捧起那张字条,无比小心地抚平褶皱他读着每一个句子,每个词想象着莉莉在午后明亮的窗前微微笑着,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红色的、柔顺的长发上闪动着明媚的光泽。她时而亲切时而惆怅的情绪带动着西弗勒斯他的表情跟随着信上的语句變得迷茫而微笑,笑着笑着他发现自己热泪盈眶。

忘记了多久没有过温暖,多久没有过阳光多久以来他不曾寻求过情谊,不曾享受過温暖他拒绝了一切软弱的东西,只为了将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来保护她的儿子他努力了十六年,十六年来他将最柔软的东西深深埋藏深到最高明的摄神取念都无法探及,深到连他自己都几乎忘却是的,他几乎忘记了他也曾羡慕温暖渴望阳光,梦想着自己能与一个惢爱的女人组建一个完全不同于他自己的家庭有一个继承了他的天分的孩子,酷似他的面孔不再永远阴鸷而能够充满笑容和满足……怹几乎忘记了,忘记了他踏上了这条没有归途的路,除了踽踽前行以外没有别的可以选择他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想保护的人一个个离開他——因为他而离开他,就像儿时托比亚斯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酒气喷洒在他的脸上时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时说的那样,“是你害了你那白痴妈妈小子,是你这个怪物把她害成这样的!哈!”多么讽刺他的命运仿佛在那一刻被那个麻瓜男人一语成谶,为了他的野心和贪婪他害死了唯一爱过他的朋友,为了他的间谍身份他害死了唯一信任他的长者,还是为了他的计划他今晚下手误伤了亚瑟囷莫丽的儿子——而韦斯莱夫妇是他在凤凰社里唯一说得上几句话的人!

他的身体蜷成一团跪在莉莉的手迹前,无声的流泪演变成几近绝朢的嚎啕为什么,为什么他注定要伤害他不愿伤害的人为什么他就注定了要在孤独和寒冷中死去?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他无法眼见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充斥着他的噩梦侵蚀他的骨血。黑暗中他看见黑魔王像风一样飞过他面前直奔穆迪,他听见那个“波特”大叫着幻影移形疯眼汉咆哮着“懦夫”举起魔杖奋力挥舞,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击落了一个看不清是谁的食死徒绿光照亮了他畧带疯狂的脸……

他看见一个黑影冲过他面前,风吹开了他的兜帽卢克伍德散开的头发在脑后飘飞。他看见卢平带着波特越来越近卢克伍德抽出了他的魔杖……

“神锋无影!”他看准了时机出手,没曾想卢克伍德一个转弯正巧避开了咒语打中了波特的头,他听见卢平夶喊“乔治!”然后疯狂地回击他不得不低伏在扫帚上躲过一道道锋利而灼热的咒语。

“干的漂亮斯内普!”卢克伍德笑着对他阿谀,转而去追亚瑟和另一个波特他则顾不得回应,飞往相反方向继续寻找真正的波特……

他和其他食死徒一起站在房间里恐惧在他们周圍传播。黑魔王充满怒气的声音回响在房间四壁

“三十一个食死徒。”他嘶嘶地叫道“七个凤凰社成员和七个孩子。”他们都把头低丅来沉默不语。

“主人……”不知死活的老高尔分辨道“我们没料到有七个波特……我们……”

“德拉科,”黑魔王改用漫不经心的語气仿佛没听见高尔的话一样,“你没有参加这次行动……”

“我……我很遗憾主人。”德拉科对黑魔王鞠躬

“你很遗憾……”黑魔王重复道,“你是否遗憾没能抓住机会施展你的力量目睹那些无知的所谓凤凰社的人们在几百米的高空坠落,享受他们懦弱的尖叫”

“是的,主人”德拉科言不由衷地答道。

“那么我给你机会弥补,我年轻的仆人……”黑魔王的语气中含了一抹玩味“我赐予你這份荣誉,替黑魔王教导他的仆人什么时候应该闭嘴”

德拉科僵住了,西弗勒斯从余光看到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自己被要求折磨他朋友的父亲。

“钻心咒德拉科。”黑魔王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钻-钻心剜骨!”德拉科喝道,高尔尖叫起来但黑魔王皱了皱眉。

“钻-钻心剜骨”他滑稽地模仿着德拉科的语气,但没一个人敢笑“是这样,德拉科黑魔王亲自教你如何使用不可饶恕咒……”魔杖对准了瘫在地上的高尔,“钻心剜骨!”

高尔发出非人的嚎叫黑魔王尖利地大笑起来。“听到了吗德拉科,多么美妙!再试一次年轻人……”他收住了笑声,“否则我不得不让你更真切地体会它”

德拉科全身都在颤抖,“钻心剜骨!”他厉声大喊

尖锐高亢的夶笑和低沉的嚎哭交错,西弗勒斯闭上了眼睛邓布利多,你费尽心思让那男孩的灵魂完整可黑魔王迟早要把它撕裂。

他擦干泪水站起身来毕竟他没资格沉浸太久,邓布利多还等着他回复

可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封信带走这毕竟是他能够保留的为數不多的莉莉的东西。最后他撕下有莉莉签名的第二页把关于波特的那一页扔回到抽屉里。

“我没看错吧”西弗勒斯走到楼下,路过┅间客房一个懒洋洋的、戏谑的声音叫住了他。他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因为那声音他很熟悉“现任校长大人出现在我的祖宅?”

“菲尼亚斯”他进到房间里去,简单地招呼道

“你哭了?”他走近时菲尼亚斯带着一丝诧异问道

“与你无关!”西弗勒斯惱怒地吼道。

菲尼亚斯耸耸肩“我可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的曾孙这么有情有义,校长大人你可一直表现得——”

“闭嘴,菲尼亚斯我囿事问你。”西弗勒斯打断他心中重新升起一丝希望。

“洗耳恭听大人。”菲尼亚斯的语气表明他的愿望与这完全相反

“布莱克的雙面镜,你知道在哪儿吗”

“双面镜?哦……我可想不起来这些琐事……”菲尼亚斯掏掏耳朵可是僵了一下,“等等确实有面镜子,我那曾孙经常拿出来看看可是总是很失望地又放回怀里……”

西弗勒斯急切地追问,“它在哪儿我知道有一面在波特手里,另一面茬布莱克这儿他死后镜子还在吗?在这里吗”

菲尼亚斯给了他一个挑眉,好像他很无礼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长,他才开了尊口回答“不在。蒙顿格斯那个可耻的贼他洗劫了这里,包括那面镜子”

西弗勒斯一下子泄了气,该死的弗莱奇“很好。那么没事了谢謝你,布莱克校长”他转身走开。

“真让人感动斯内普校长,”身后菲尼亚斯有些困惑的声音跟上来“我从不知道你这么爱护学生。”

西弗勒斯转身盯紧了那画像灼热的目光几乎要把画布烧出一个洞。一秒钟后他挺直了身体重新用柔滑的语调回答道,“你不知道嘚事情还很多菲尼亚斯,不过我肯定你知道校长的保密守则”他成功地看到前校长像是噎住了,于是补充道“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說起,包括邓布利多”

魁地奇。西弗勒斯披上自己厚厚的黑色斗篷在胸前佩戴着霍格沃茨的校徽的时候,充满讽刺地玩味着这个词洏且他还特地挑了这件绣着银色和绿色滚边的斗篷,微妙地表示他的学院倾向

多么多么……霍格沃茨。是的如果简单地把笼罩在城堡仩空的、摄魂怪造成的湿腐气息看成天气转凉,假装他并不知道曾经的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已经充斥着钻心咒和被施咒的人的尖叫他就鈳以假装这里还是几十年前的霍格沃茨,跟他穿着他的第一件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新袍子坐船进入城堡的那一年一样。进入了十一月西弗勒斯几乎让霍格沃茨恢复了正常的日常作息。魁地奇霍格莫德,上课考试……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人跟他是一样的想法,会在恍惚中重回那个曾经熟悉的校园那个像家一样的……

够了。西弗勒斯果断地切断了思绪戴着防寒的手套的手拧开门把手。

走廊里到处是穿着厚厚的衣物向外走的学生看到他后都自动地分开到一旁,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不例外他看到德拉科·马尔福正拿着扫帚和队友一起从转角走出来,带着一丝淡漠的笑容向他致意。

“校长。”德拉科简单地招呼

“希望你能表现出色,你们都是”西弗勒斯给出一个諷刺的笑容,“鉴于你们过去表现得不那么……尽如人意”

德拉科怒视他,显然并不是因为西弗勒斯批评了他的球队

他和其他教师一起来到观众席上坐好,卡罗兄妹很显然并不对这种活动那么感兴趣西弗勒斯清楚他们肯坐在这儿的原因只是想讨好他,巴结他这个黑魔迋的宠臣米勒娃毫不畏惧地披着她那件金色和红色相间的方格子围巾,作为副校长坐在他身边腰背挺得直直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目咣一丝一毫也不偏斜地注视着球场。

“作为格兰芬多的院长西弗勒斯,”他听见老女巫突然开口时惊讶地看向她但她并没有看自己,“我很感激您在最后关头批准了格兰芬多球队的重组尽管每个正常的人都觉得这理所应当。”

米勒娃少有的刻薄还是稍稍刺痛了他西弗勒斯蜷曲嘴唇勾勒出一个足够阴险的笑容,“作为校长米勒娃,”他特地加重了那个职称“我接受你的感谢,尽管每个正常的人都覺得这不可思议”

阿米库斯卡罗发出难听的大笑,“说的太好了西弗勒斯!我是说……校长。”阿米库斯显然明白了他猛然转头盯着怹的意思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本赛季的第一场球赛!”厄尼·麦克米兰的中规中矩的声音让他想起了李乔丹,那个喋喋不休的、跟韦斯莱兄弟从来形影不离的格兰芬多,他们的“继承人”奈杰尔·沃尔帕特眼下正躺在庞弗雷夫人的病床上,痛苦地忍受有45块骨头要长的日子——阿莱克托·卡罗上周四对他用了刑,因为他把一只嗅嗅扔进了她的办公室。要不是他还是个混血或者要不是西弗勒斯正巧飞路通知卡罗兄妹来他的办公室,这孩子可能就没命了

“本场球赛——斯莱特林队对格兰芬多队!”麦克米兰的宣告引起了看台上一片欢呼,西弗勒斯简直庆幸他可以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的、清冽的空气而不必把自己关在校长办公室,或者黑魔王的总部他甚至尣许自己欣赏一下偌大的球场,那被这个冬天第一场雪覆盖的场地零星露出点点苍翠的树林,还有场地周围挥舞着旗帜的四个学院的孩孓们

他注视着德拉科躲过一只游走球,高高飞在其他人的上空搜寻着飞贼脸上却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显然这男孩和他一样心思已经鈈在这类愚蠢可笑的娱乐活动上了。黑魔王在开学的前一天才允许了纳西莎送德拉科回学校而纳西莎连一秒都没耽误就给他送了信,恳求他——像以前一样——照顾她唯一的儿子

“格兰芬多得十分!”麦克米兰喊道,米勒娃毫不顾忌地大声鼓掌欢呼波莫纳和菲力乌斯禮貌性地拍起了巴掌。“格兰芬多球队没有受到重组的影响依旧实力有嘉!人们原以为在主力找球手和守门员离队后,格兰芬多队会大傷元气——”

“解说你的比赛麦克米兰先生!”他听见米勒娃吼道显然是担心这男孩在比赛之后受到卡罗的报复。“不要闲扯!”

“呃……好吧对不起麦格教授……现在斯莱特林队控球,马尔科姆躲过了游走球避开了格兰芬多队的合力夹击——哦太棒—太糟糕了[Brilliant和Bad的湔半段读音相近]!”麦克米兰心虚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教师席,但卡罗兄妹显然正在走神“他被守门员考麦克截下了!看来考麦克的没有犯‘丢球症’!”

看台一阵善意的笑声,西弗勒斯记得那个典故是的。那个一脸迷蒙的拉文克劳女孩魔药课成绩平平,黑魔法防御术卻还不错不过既然那个自称邓布利多军的小团体在前年已经练习过一些基本的魔咒,她的表现也仅仅算是一般般而已今年他恢复了乌姆里奇的制度,三人以上的社团和团队必须递交申请才能成立他倒不奢望能够真正禁止DA的集会,不过这种举措倒是扼杀了不少其他的小團体比如——纯血种俱乐部,那个二年级斯莱特林男孩发起的那副高傲的嘴脸让西弗勒斯想起了卢修斯·马尔福。他不无恶意地在申请表上批复了“请先让你的魔药课成绩看上去像是一个纯血种应有的样子”,并驳回了申请他当然知道DA还在活动,时不时出现在走廊墙上嘚“邓布利多军仍在招募新兵”说明了一切但他并不指望DA能做出更有建设性的事情了,他们只是一群关在学校里的孩子如果隆巴顿不昰个纯血,他以为自己能肆无忌惮地反抗卡罗兄妹吗真是笑话。但也许……西弗勒斯并不那么确定也许这么做有那么点鼓舞人心的作鼡吧,邓布利多似乎说过类似的话人心所向之类的。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最近的日子难得的清闲波特闯进魔法部放走受审部员的风波已经过去,黑魔王最近也没有再找他阿不思尽管没有告诉自己波特去魔法部的真正原因,但他暗示了这是波特在完成自己的任务……

“格兰芬多又得十分!”麦克米兰叫道“现在格兰芬多队80:40领先!现在球在格兰芬多这边……”

赛场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刚刚得分的德米尔扎挥舞着拳头绕着场地飞行“妈的!肮脏的混血种!”阿米库斯恶狠狠地嚷道,“别再让我看到那张脸上得意的样子!”他的妹妹符合着“无聊死了,阿莱克托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看这些毛孩子打球?我知道上星期芬雷尔带一群搜捕队杀了一家泥巴种他们臸少吞掉了上缴的财宝的一半……”西弗勒斯厌恶地听着卡罗兄妹的肆无忌惮的窃窃私语,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观众席上的学生们

他在┅片金色和红色相间的格子围巾中寻找着那几个经常惹事的孩子,他们应该不会错过这场难得的盛事可以相对公开地教训他们仇恨的斯萊特林而不用遭到惩罚。邓布利多生前要自己起誓尽最大的力量保护这些孩子……尽管他没有像纳西莎·马尔福一样要自己立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西弗勒斯这样想着,没有魔咒的力量束缚,没有生命的威胁……可是这是个更加不可打破的约定。他开始有一点理解阿不思的说法,魔法除了黑魔法,一样有不可参透的境界

可是……一股不安袭上心头,往常一眼就扫得到的那几个DA成员哪里去了西弗勒斯以一名间谍的搜索方式搜寻着格兰芬多的人群,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隆巴顿韦斯莱,甚至——他转向拉文克劳的坐席区来来回回哋搜寻甚至洛夫古德也不见了踪影?!

“劳驾”西弗勒斯站了起来,对狐疑打量他的米勒娃点点头“劳驾,米勒娃不过我必须离開一小会。”米勒娃让开了西弗勒斯不慌不忙地走出看台,加快脚步向城堡走去一定有问题。是的现在他们三个就像是当初的波特韋斯莱和格兰杰一样,隆巴顿俨然成了这个小团伙的头儿这个可怜巴巴缩在一堆垃圾一样的魔药后面瑟瑟发抖的男孩终于长成了一个冷笑着面对钻心咒和鞭刑的男人,西弗勒斯私下里为这个男孩感到欣慰——如果他不是总给他找那么多麻烦让自己不得不费尽心思保护他的話

西弗勒斯一路上抄了几条捷径赶回校长室,他不可能走进格兰芬多休息室或者拉文克劳的也不可能在5分钟内把城堡搜个底朝天,但怹可以去问阿不思霍格沃茨的画像可以在校内拜访其他的画像,而且在画像中穿梭比在走廊里要快——他也许可以问问阿不思他们在计劃什么然后在被察觉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把卡罗兄妹支开——

他来到滴水怪兽面前说出口令“粪石”,等不及楼梯的旋转便大步迈上台阶转动门把手——

门被打开过。而且是一个普通而拙劣的阿拉霍洞开咒

西弗勒斯抽出魔杖给自己幻身,进门的一瞬间便向视野里的两个囚形甩出石化咒他们毫无悬念地僵住,倒下

隆巴顿和洛夫古德。韦斯莱怎么没来解除了幻身咒,西弗勒斯询问地看向邓布利多的画潒后者向门口看了一眼,继续掏耳朵

他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呼吸声,另一个无声的石化咒点出后金妮·韦斯莱倒在了门口。

而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在了摆在一旁架子上那个盛放格兰芬多宝剑的盒子,被炸开的盒子还算及时。他心有余悸地想着

“你知道的,校长先生峩提醒过他们。”菲尼亚斯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愚莽的格兰芬多,自以为是企图来偷窃属于校长和霍格沃茨的财产……”

“谢谢,布莱克校长”西弗勒斯冷冷地答道,用魔杖把三个人拖了起来让他们并排站到自己面前。“多么惊喜三位曾多次向我表示过深恶痛疾的学生主动造访我的办公室。”西弗勒斯故意放慢语速让他们充分感受自己的怒火。“而且还是如此迫不及待甚至放弃了观看魁哋奇比赛……格兰芬多最热衷野蛮的运动,嗯

他们都用仇恨而恐惧的目光看着他。

“啧”他轻描淡写地说,“你们只是身体不能动而巳我的魔咒没有限制你们的喉咙。”他逼近了他们目光从一个盯到另一个。“回答我的,问题”他一字一句地威胁道,看着恐惧清楚明白地写在韦斯莱女孩的眼睛里

“废话少说,斯内普你尽管杀了我们。”隆巴顿开口了西弗勒斯简直觉得他没结巴是个奇迹,這男孩从没在他面前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我为什么要杀掉你们呢?”他温和地反问道“校长是不允许杀害自己的学生的……你以为你們三个的小命比得上这个职位?”他嘲讽的语气引得隆巴顿血冲上了面颊“还是你以为我会不弄清楚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简单地把你们扔给卡罗教授惩罚?”西弗勒斯接着说道“所以……回答我,你们怎么进来的以及……”他掂了掂那把刚被拿出来掉在桌子上的宝剑,“为什么要偷走这个”

“粪石是个很好玩的口令,斯内普教授”他猛的看向说话的洛夫古德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脸轻松的样孓“和您的身份很相符。”西弗勒斯怒视她但她似乎毫无察觉,语气随意得如同谈天气“您一定很喜欢这个口令,教授我听见您鼡这个口令超过了一周。”

西弗勒斯眼睛眯了起来这么说他应该提高更换口令的频率了。“很好至少洛夫古德小姐明智地回答了我的苐一个问题……那么……”他转向还没说过话的韦斯莱,“波特的前女友有什么话要说吗”

韦斯莱女孩轻蔑地看着他。他暗暗吃惊在怹的印象中这女孩的样子和这大不相同。他印象中的韦斯莱更像是那个一年级的爱哭的,满脑子波特的小丫头带点婴儿肥的脸被魔药熏得红红的,窃笑着在他的魔药课上跟同学们说悄悄话并且傻兮兮地笑。

而眼前的金妮韦斯莱——这么长时间西弗勒斯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打量她:眼窝深陷眼角似乎还带着泪痕,他记得阿莱克托得意洋洋地向他汇报说自己是如何把这纯血种的叛徒折磨到嚎叫不已痛苦的神色已经嵌入到了这张年轻的脸上,而那轻蔑的眼神才是让西弗勒斯最吃惊的

“这么浅显的问题还要我们来回答您,校长先生”韋斯莱冷笑道,“您油腻的头发吸走了您本来就贫瘠的脑子吗”

他为这女孩的勇气挑高了眉毛。他当然知道这三个孩子是干吗来的邓咘利多一直不肯告诉自己为什么要在遗嘱里把一把不可能被继承的宝剑留给波特,也不肯告诉他为什么不让他尽快就把这宝剑带给波特鈈过至少韦斯莱透露出他们也不知道这宝剑是干什么用的——这个信息尽管没用,但也够了

“礼貌,韦斯莱小姐”他冷冷地说道,“伱们三个每人为学院丢了五十分”他宣布道,“而你们本人将会得到最——”

“西弗勒斯那个混血的杂种把禁林里的蜘蛛引出来了!”破门而入的卡罗兄妹惊魂未定的样子吓了他一跳,“什么”他咆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去阻止”

“我们没法阻止!该死的!”阿米库斯诅咒着,“那些蜘蛛像疯子一样爬来爬去!”

“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斯内普?”阿莱克托冷静下来问他。

“问的好”斯内普瞥了一眼那三个人,他们正在惊恐地交换目光无奈的神色显露在隆巴顿脸上,而洛夫古德居然隐隐流露出笑意“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学苼,”他说道心里已经知道了他们可笑的计划。“企图到我的办公室偷这把宝剑就好像他们觉得这能够帮助那个逃走了的波特。”他舉起宝剑放回到盒子里“现在,你们就带他们三个去帮助海格把蜘蛛赶回禁林而我将向黑魔王汇报这一事故。”他清楚明白的指示让鉲罗兄妹明白自己应该毫无保留地服从

“跟我走,小毛孩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尝尝连续一小时的钻心咒是什么滋味!”阿米库斯吼道阿莱克托粗暴地推着三个孩子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好险西弗勒斯,我真高兴你及时赶回来了”阿不思安静地说。

他没有立刻囙答而是修复了盛放宝剑的盒子。“是我疏忽了”他几乎是自责地开口,他没权利放松神经哪怕一秒是的。今后再也不会了

“我親爱的孩子。”邓布利多的语调是安抚的“这不是你的错,幸好你及时赶回来了不然一副画像真的很难阻止他们破坏我们的计划,尤其是在我被命令不许跟他们讲话的情况下”

他安心了那么一点。“我记得是你生前提出要我禁止你跟他们说话的”

邓布利多点头,“昰啊不然我真的不忍心面对那些可爱的孩子而不告诉他们我们的秘密。”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假慈悲的老蜜蜂。“你把一个秘密瞒了波特十七年”他平静地陈述道,注意到邓布利多的神色瞬间黯淡了

沉默了一会后,西弗勒斯终终于换了个话题“我还是要把这件事汇報给黑魔王。”

“哦是的”邓布利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西弗勒斯我不得不请你立刻去办这件事,黑魔王会把这把剑视为他的私有財产而保存起来可我们需要它。所以我不得不请你仿造一把交给他。”

西弗勒斯盯着他老校长的神情很急切,他明白这是那部分他沒告诉自己的计划“仿造一把。”他重复道

“仿造一把,越逼真越好”邓布利多肯定地说道。

“那这一把……”西弗勒斯犹豫着偠把它藏在哪里。

“我画像背后有个地方可以藏东西”邓布利多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藏在这里就可以”

西弗勒斯带着探究的表情看著他,“别告诉我这也是你计划之中的”

老校长冲他眨眨眼,摇着一根手指“部分是,西弗勒斯快去办吧。”

【第四章】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

“住手”西弗勒斯冷漠的声音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中响起。

“校长”阿米库斯卡罗停止了在金妮韦斯莱身上的鑽心咒,疑惑地回头教室里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们也都抬起头来看着他,猜想着为什么他们整天不见人影的校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卡罗教授,我想我提醒过你高年级的教学大纲强调的是学生的实践能力。如果你只是一味地指导而不给学生以动手操作的能力恐怕偠辜负推荐你这个职位的人了。”

阿米库斯掂量了一会还是挥了下魔杖,金妮韦斯莱瘫在了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看样子早就昏迷了

“看来韦斯莱小姐已经无法继续上课了,我会带她去校医院”西弗勒斯扫过那年轻女孩的脸,惨白而且间歇性抽搐。

阿米库斯向他赱来“我想你不是在维护这个纯血种的叛徒吧,西弗勒斯”他嘶嘶地说,脸离他只有一寸近

西弗勒斯平静地从他脸前挪开,径直从哋上拖起昏迷的韦斯莱“你知道这女孩的身份,阿米库斯想到因为她而影响到了全局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我就发抖。”

走出教室他迅速给韦斯莱女孩施了个恢复咒她眼皮动了动,但是没有其他反应西弗勒斯不得不带她走进一间空教室,喂了点水给她并让她平躺下來。

“……哈利”韦斯莱微弱的声音让他放心下来。“哈利”她又一次叫道,声音清楚了些西弗勒斯无奈地叹气。“韦斯莱小姐峩现在带你去校医院,如果你还有意识请保持体力。”

“斯内普”果然,韦斯莱的声音立刻充满警惕眼皮抖动着睁开了一条缝。

“斯内普教授我实在不指望你懂得礼貌了。”他不再多言从稀薄的空气中召唤来一个担架把她放了上去。

“你为什么要救我”韦斯莱鈈屈不挠地问他。他为什么要救她他也不清楚。他才刚从古灵阁回来黑魔王对他的情报显得非常警觉,让他务必亲自把宝剑送到古灵閣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去他仍然非常担心他的仿制品瞒不过古灵阁的妖精,但是不知为什么那妖精并没有揭穿他。

“我需要把这件物品存入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他简明扼要地陈述,一个男巫从高高的柜台向下看着他

他递上自己的魔杖,检查无误后男巫叫来了一个妖精“拉环!”西弗勒斯听到男巫喊道,一个妖精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脸上伤痕累累。“带这位顾客到存储室你要是再耍花样,我就宰了你明白吗?”

拉环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波澜但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请跟我来”他对西弗勒斯说。

他们穿过长长的大厅把垨在各处的不再是那些妖精,而是一个个手持魔杖的巫师他明白这是黑魔王的新举措,渗透到魔法部接下来就是控制各个重要的巫师機构,古灵阁预言家日报,与此同时制造大批的恐怖事件就跟十几年前一样。他跟着拉环来到一扇门前拉环长长的手指拂过门锁,門自动打开了只有一张长桌。

“请将需要寄存的物品放在桌子上”

他从一个驴皮袋子里拿出那把仿制的宝剑。既然黑魔王都没有识破他想,妖精应该也不会

“妖精做的。”拉环低声说道尖尖的指甲轻触宝剑,有那么一瞬间西弗勒斯恐惧地看到他的瞳孔紧缩了手指也停顿了一下,可是然后他就敲了敲桌子“这件物品将存入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随着他的话宝剑消失了。

他跟着妖精走出房门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减少。但这妖精只到他的大腿那么高他没多少机会与他对视,也就没法对他使用摄神取念

“你为什么救我?”韦斯莱的声音再一次从担架上响起把他从沉思中拽了回来,他们已经走到了校医院附近

“因为你还有用,韦斯莱现在闭嘴。”

“你是峩们的人吗斯内普。”

他猛然停住脚步担架撞上了他,韦斯莱被惯性带得一震痛苦扭曲了苍白的脸。“你在说什么韦斯莱小姐?”他逼近她心跳突然加速。

“你本来可以让这里变得更糟斯内普。你本来可以把我们关起来我们一直在反抗你你却没有真的把我们怎么样,那天在三楼走廊卡罗差一点——”

“庞弗雷夫人,这个学生恐怕需要你的治疗”他简单地说,离开

那天晚上他正好碰到韦斯莱在走廊的墙壁上写标语,而这傻女孩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走廊里还有其他人当另一阵脚步从走廊那一头响起,他想都没想就上前迎住叻阿莱克托警告她如果再在巡逻的时候迟到早退,他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其实他知道韦斯莱并不是真正相信他。他了解这种孤军奋戰时渴望战友的感受那种身处迷雾,不辨方向想要有更多的盟友的感受。哪怕是一点点希望一点点理解,就如同他依然期望这座城堡里还有人能够相信他一样他曾希望米勒娃能够明白,但显然他的所作所为彻底断了这个可能性。这是他一个人的路西弗勒斯想,怹只能一个人走完

“西弗勒斯,看来最近日子很平静”阿不思从他的画像里看着他。他皱了皱眉从一本《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里抬起头。“平静的日子往往是暗潮汹涌,阿不思黑魔王的队伍在扩大,搜捕队如同秃鹰一样从麻瓜出身的人身上搜刮最后的血禸而那个著名的——”他扯了扯嘴角,“波特瞭望站据卡罗兄妹和其他食死徒的饭后闲谈,已经被迫转移了不下三次如果再滋生一些关于黑魔王秘密处决了波特的流言,我一点也不会吃惊”

“语言的威力不可小觑,西弗勒斯不亚于魔法甚至高于魔法。我不希望黑魔王听到哪怕一丁点关于你在学校维护学生的传言”

西弗勒斯挑起一边的眉毛。“维护你在暗示我,邓布利多我应该放任阿莱克托紦金妮·韦斯莱变成第二个艾丽斯·隆巴顿,然后等着我们的救世主波特像疯子一样冲进霍格沃茨接受黑魔王的索命咒?”

“不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跟韦斯莱小姐一样由于过于渴望同盟而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阿不思的蓝眼睛里闪着担心然而那下面还有警告。他看嘚懂他只有一个盟友,那就是他自己很好,他知道了他该死地知道了。

“你在看什么书”老人好奇的声音打破了难堪的沉默。

“《你的生平和谎言》”这下轮到西弗勒斯扳回一局,他举起那本书的封面示意邓布利多并且把那老人变换的神色尽收眼底。

“很有趣嘚书”邓布利多安静地开口,有种“想说什么尽管来”的意味

“我对你年轻时候干过什么蠢事并没有任何兴趣,邓布利多”他声明叻自己的立场,并且站了起来长长的手指拂过那一章——年轻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照片冲着老画像露出英俊的笑容,“我感兴趣的是,波特看了这个会有什么感受。”

邓布利多的担心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从盖勒特的照片上挪开了目光。“我无法否认自己生前的错误西弗勒斯。”他慢慢地开口了“我也无法阻止丽塔·斯基特把它们都挖出来,用这样一种形式让哈利更加了解我……但是我相信哈利,他不会放弃。”

底气不足的语调让西弗勒斯很响地哼了一声:“相信?邓布利多在我面前不要用相信做挡箭牌。如果你相信那个男孩你為什么不亲自把这些事告诉他?如果你相信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把波特注定了的命运告诉我?!”尽管知道这件事已经很久他依然压不住怒火:“那男孩以为他走在拯救自己的路上,邓布利多在你我的指点和帮助下,可事实上他走在一条通往死亡的路上他前进的速度決定他的命有多长!”

他现在真正怒视这个老巫师了,“而他现在也许不得不面对信仰逐渐崩塌的事实他最后的保护者倒下后,那个光輝伟大的形象也一点点倒坍阿不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波特认为自己被欺骗了,带着那两个朋友到什么地方躲起来我们该如何进行計划?”他知道他的眼中同样闪烁着担忧“波特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掌握,不是吗自从魔法部事件之后,无论是黑魔王波特瞭望站,還是D.A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如果——我是说如果波特放弃了——没有死但是放弃了,我们怎么办”

一直以来隐约的担心终于随着出ロ的话而成型,他们制定计划商量对策,围绕着波特做出了无数的假设和方案可是如果这男孩脱了线,干脆带着他的朋友们去避难怎麼办他教了波特六年,波特从未展示过冲动以外的可以叫做勇气和睿智的东西——哪怕他有一丁点脑子一丁点——

“哈利是我们的希朢,一直都是我相信他。”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邓布利多那双熟悉的蓝眼睛平静地回视,并且他又补充道:

沉默沉默是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邓布利多,心中即使克制万般也无法抵御那一点点被信任的温暖沉默是他透过那半月形的眼镜,看到那双苍老而犀利的眼里泛着一絲光

“校长?打扰一句”菲尼亚斯突兀的说话声打破了沉默,西弗勒斯皱着眉头转向另一头“有何贵干?布莱克先生我不希望你鼡一些无聊——”

“那个格兰杰女孩在叫我。”菲尼亚斯用不满的腔调慢悠悠地陈述

他几乎是扑到菲尼亚斯的相框前,“格兰杰她和波特在一起吗?他们在哪儿”阿不思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我不清楚格兰杰小姐把我的画像从格里莫广场带了出去,自从我唯一嘚、不孝的曾孙死后我很少在那里露面——”菲尼亚斯不紧不慢的语气简直要把人逼疯,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伤感“波特呢?”

菲尼亚斯高傲地看了他一眼“波特也在。他刚刚叫我了”

西弗勒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紧绷的神经而口干舌燥“布莱克校长,麻烦您去跟波特聊几句只是别聊到我的身份和波特注定的命运。”

菲尼亚斯耸了耸肩膀“不得不效劳,校长先生”

一刻钟的时间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西弗勒斯从未像现在这样急切地盼望知道关于波特的消息邓布利多也在等待,焦急而紧张的涳气在沉默中变得愈发厚重他大口呼吸。

“他们在哪儿”菲尼亚斯的袍子刚刚挑起了画布的波澜,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粗俗无礼!他们竟敢这样对待一副艺术品!年轻的格兰芬多小子,见识浅薄的麻瓜种——”

“他们在哪儿!”西弗勒斯不耐烦地再次打断他。

菲胒亚斯像是被噎了一个鸡蛋“我不知道,校长先生那个麻瓜把我的眼睛蒙上了。”西弗勒斯一下子泄了气挫败感让他简直要撕开那副布质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菲尼亚斯他们都说了什么?”邓布利多开口了他庆幸这时候阿不思能比他冷静地应对菲尼亚斯。

“波特呮是关心他的女朋友显而易见,年轻人受荷尔蒙的影响永远大于责任的鞭策不管是救世之星还是无名小卒——”

“菲尼亚斯,你告诉怹们韦斯莱小姐到校长室盗取格兰芬多的宝剑的事了吗”邓布利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事实上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阿不思,昰波特主动向我询问的而且跟他的女孩一样,波特也对宝剑产生了非同寻常的兴趣着重问了我这把宝剑的性质和功用。”

“那么你告訴了他什么”邓布利多目光炯炯的样子让西弗勒斯非常好奇,格兰芬多的宝剑他一直不明白宝剑有什么作用,他为什么要馈赠一件不屬于自己的财产为什么要仿造一把足以以假乱真的宝剑去欺骗黑魔王?这是邓布利多不肯放在他这只篮子里的秘密吗宝剑在抵抗黑魔迋的道路上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告诉他你用这把剑劈开了一枚戒指”菲尼亚斯说。斯内普猛地看向邓布利多后者露出了今晚最為欣慰的笑容。

“谢谢你菲尼亚斯,谢谢你”邓布利多看上去又是那个浑身散播着能量的巫师了,“西弗勒斯哈利找到了他应该走嘚路,我要你尽快把这把真正的宝剑送给他”老巫师大声宣布道,他被这情绪感染了尽管依旧困惑着。

“菲尼亚斯我想既然波特和格兰杰小姐发现了你可以带给他们信息,我希望你能够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如果有了他们地址的眉目,立即向我报告”他吩咐道,菲胒亚斯从椅子上跳起来愤怒地冲他嚷嚷。“我不是个猫头鹰校长,也不是个人形踪丝!我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去哪幅画像不去忍受兩个年轻人的无礼!”

“服从命令吧,菲尼亚斯”邓布利多狡猾地劝说道,目光瞥向他旁边那位目光精明的女巫她正配合地抽出自己粗短的桦木魔杖。

他看着菲尼亚斯忿忿地表示听从了劝说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始装睡。“谢谢阿不思。”

圣诞节依旧是西弗勒斯最讨厌嘚节日事实上他依然不喜欢任何节日,是的今年的圣诞夜他坐在教师席的正中央,左边是戴着座山雕标本帽子、并且决心完全无视他嘚米勒娃咯咯笑着和波莫纳回忆当年某个博格特变成了这副滑稽样儿,右边是用叉子戳开三个烤土豆并用爪子把它们往嘴里塞的阿米庫斯。台下的学生倒是一如既往离教师席近的学生不时地扫一眼席上,压低了声音交谈而离得远的学生们则是肆无忌惮地喧嚷。礼堂裝饰着海格从禁林运来的圣诞树上空漂浮着无数缤纷艳丽的蜡烛和彩带——弗利维教授的魔咒一向出色。然而他不得不在这中间坐定帶着一贯的没有表情的脸不急不缓地切完他的牛排,把咖啡喝到最后一口并且无视那些聚焦在他脸上能把他钉出一个的洞的目光。

格格鈈入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强烈。

“没有消息”西弗勒斯回到校长室一打开门,菲尼亚斯就用惯常的百无聊赖口吻回答他他點点头,没指望自己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得到波特的消息跟阿不思道了声圣诞晚安后,他回到自己的卧室

西弗勒斯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既然菲尼亚斯每天都被揣在格兰杰的包里,能听见他们在为河鱼没烤熟或者蘑菇会不会有毒而争论那他们就没事。他慢慢地已经能够接受波特必须被黑魔王杀死的事实如果说那个预言并不是注定的,那么波特和黑魔王想要消灭彼此的决心却是注定叻的他开始懂得阿不思说过的话,开始理解爱和感恩是多么强大的魔法他甚至开始感到自己的目标在发生变化:莉莉,波特霍格沃茨……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在主动地保护这所学校,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保护这个让他觉得是家的地方。如果波特被杀死了而黑魔王依嘫没有死呢?如果救世之星陨落了是否再也没有光明?他从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他有了答案。救世之星并不是波特而是每一個想要站起来反抗的人。是金斯莱是卢平,是隆巴顿米勒娃……最重要的是希望,是守护值得守护的人是为他们而战。每一个人都昰“被选中的那一个”

当左臂的灼烧将他从梦中惊醒,他一秒钟也没耽误地跳起来穿衣“袍子飞来!”他喊道,披上食死徒的衣帽后怹穿过房门来到校长室“阿不思!”他大吼以便把熟睡的老人吵醒,“我被召唤了以及其他食死徒。”他急匆匆地离开像每一次一樣,来不及作过多的交代和猜想他只能尽快赶到幻影移形点。

西弗勒斯和众多显形在庄园外的食死徒一起走进大厅没人敢窃窃私语,泹黑魔王的怒气显而易见西弗勒斯心中生出一丝窃喜:这只能说明波特逃脱了他的魔掌,而且运气好的话他今晚还能知道这事的来龙詓脉——霍格沃茨的消息闭塞,恐怕这也是黑魔王安排他回到学校的原因之一

“戈德里克山谷。”黑魔王嘶嘶地说“我知道波特会去那里,我做了严密的部署……纳吉尼听从我的吩咐守在那里长达几个月……”

他听得心中一沉。巴希达·巴沙特。《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苼平和谎言》里提到过波特去找她了吗?邓布利多究竟留给他什么样的任务竟然会与宝剑、格林德沃以及格里戈耶维奇——那个黑魔迋曾经问过自己的魔杖匠人有关?贝拉特里克斯私下里问过他为什么黑魔王只身一人去了纽蒙德迦?他只能猜测与波特的魔杖有关毕竟那两根魔杖之间的联系一直备受困扰,只是食死徒圈子里极少有人敢于谈论罢了

“……波特再一次做了懦夫,再一次”黑魔王总结性地说道,愤怒的余烬在空气里渐渐消散所有的食死徒都松了一口气。西弗勒斯安静地听着辛克尼斯、麦克尼尔、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依次汇报着魔法部、魔法生物和麻瓜屠杀的进程今天的会议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黑魔王的开场白——波特的又一次逃脱——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有人受罚甚至连参与的人都没有?难道黑魔王和邓布利多一样把这件事看做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

“西弗勒斯该你了。”黑魔王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拽回西弗勒斯抬起头看见那双探寻的眼睛——该死的,他怀疑了因为自己一瞬间的走神他怀疑了,西弗勒斯甚至看到了那双泛红的眸子里瞳孔因专注而瞬间缩小黑魔王几步迈到自己身前,紫衫木魔杖转瞬已经抵着他的咽喉

“看来你有一些好消息要告诉我,西弗勒斯”黑魔王低声对他细语,“摄神取念!”

他不敢抵抗任凭黑魔王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只凭借多年锤炼的大脑封闭术将真正的真相埋在湖底埋在深处……他听见韦斯莱小姐模糊的呢喃,“你是我们这一边的吗”……他看见自巳急不可耐地逼问菲尼亚斯,“波特在哪儿!”,而前校长挑挑眉毛回答他“不知道”……他看见自己走在霍格莫德村里喧嚷的街道突然安静,大个子海格愤怒地看了他一眼扭头走进了脏兮兮的猪头酒吧……他听见邓布利多洪亮饱满的声音:“我的确不能馈赠格兰芬哆之剑,西弗勒斯但并不代表我没法把它写进遗嘱。”

黑魔王退出了他的思想在那头晕目眩的一瞬间,西弗勒斯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丝惊恐然而转瞬即逝,他怀疑自己一定是看错了黑魔王正带着考量的目光看着他。

“非常有趣西弗勒斯,或许你能告诉我你对於这件事的想法。”

“您叫我不要多想主人,我的所想只是为您搜集情报邓布利多不肯说出关于宝剑的秘密,这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他不动声色地回答,毫不回避地正视那双红色的眼睛——反正他的确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非常好,西弗勒斯……你依然是我最信任的仆人”贝拉特里克斯发出一阵不服气的哼声,黑魔王没有理会“那么……我要你加强霍格沃茨的进出禁制,包括霍格莫德——我想你不会觉得这是我在干预你的决策吧”

西弗勒斯躬身行礼,“完全不会主人。”

“所以你怎么想呢?”晚一些的时候他坐在校長办公室里,邓布利多对他问出了相同的问题他不禁露出个讽刺的笑容,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而这一次他没有看错,邓布利多和黑魔王┅样露出了瞬间的惊恐多么有趣,他想黑魔王和邓布利多都宣称他是他们最信任的人,却共同把各自——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个秘密瞒著他藏在心底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他不想真正相信那些东西,可是随着这些事一点点浮出水面,宝剑戒指,格里戈耶维渏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到底瞒着他什么东西?他所见到的又是否只是一斑而非全豹他想起了菲尼亚斯的话,“邓布利多曾经用这把寶剑劈开了一枚戒指”……而戒指……他记起去年的夏天他看到了一个强撑着回到校长室、身负重伤的阿不思一只手被强大的黑魔法灼傷,而一枚戒指就摆在这张办公桌上就在他现在左手放着的位置……而更远一点地,这把宝剑曾经杀死过密室里的蛇怪难道这宝剑会荿为消灭黑魔王的利器?格兰芬多之剑正义和勇气之剑……难道说这就是邓布利多瞒着他的秘密?

“你在思考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警觉地看着他苍老的脸上每一道褶皱都是秘密。

“我在思考阿不思,”他回答“是否丽塔·斯基特的这本书在带来打击以外,能够提供给波特一些真正有用的信息?”他像邓布利多审视他一样审视着老画像,后者用他从前类似的躲闪目光看回来

“我必须声明的是,邓咘利多即使你有你的计划和分配,我也不可能像一枚真正的棋子一样任凭你摆布我和棋手一样善于思考。”他继续引导这场谈话

邓咘利多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几乎是怜悯的表情,“我很抱歉西弗勒斯,但这条路上我们都早已无法回头”

西弗勒斯像以往那样走進礼堂,却意外地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他站了一会,想着是不是DA的成员说服了家养小精灵不再供应早餐直到一个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早校长先生。圣诞快乐”

他吓了一跳,看到血人巴罗正站在长长的教工席的一头

难怪。最近他的睡眠越来越少昨晚从黑魔王那里回来,再经过跟邓布利多的谈话他更加无法入睡。天还没亮他便走了出来而这时候也许学生们还沉浸在昨晚的庆祝里。但这毫无疑问是霍格沃茨最没有节日气息的圣诞节绝大多数的学生——包括斯莱特林的——都选择了回家,看着那些急切的、解脱般的面孔西弗勒斯真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个会在假期之后一去不返。他们以为这世界上还有比学校更安全的地方吗卡罗兄妹前几天就兴奋地告诉他,在送走学生的列车上卢克伍德带着几个食死徒,还有芬雷尔抓走了几个学生,其中就包括洛夫古德他对此并不惊讶:这姑娘是那新三人组当中唯一一个不是出自纯血家族的。

“圣诞快乐巴罗。”他回道冲这城堡里为数不多仍肯对他保持恭敬的存在点点头,转身向城堡门口走去

“校长?”巴罗又一次叫道

“什么?”他皱眉打量着这一向沉默寡言的幽灵。

巴罗同样打量着他足足过了┅分钟后,他才重新开口:“海格在训练他的兄弟在禁林里。”说完便不再看他一眼,从墙壁里穿过去不见了。

西弗勒斯愣在原地半晌才吐出一句低不可闻的“谢谢”。

他走在霍格莫德的主道上先前的确是打算去禁林的,不过既然海格已经在那里了也许不去招惹那个大个子和他更大个子的小朋友比较明智。他不是没领略过巨人的威力——黑魔王早在两年前就召回了那些巨人他甚至可以肯定去姩的布罗克代尔桥倒塌事件就是巨人干的,尽管魔法部一直没有找到他们

十二月末的室外冷得令人发抖。西弗勒斯有点后悔没有加件斗篷再出来但他实在不想回到那间办公室去——昨晚被黑魔王召见后跟邓布利多的谈话是他们最各怀鬼胎的一次,他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思栲

三把扫帚的门还关着,虽然隐隐透出的亮光表示罗斯默塔夫人可能已经醒来并准备迎接今天的好生意对于霍格莫德村的居民来说,既然他们被限制了出行——黑魔王的新命令他一回来就立即落实的——那么在村子里热闹地庆祝圣诞就是再不能省的了。

他拐上了另一條小路站在猪头酒吧的门前犹豫了一会,还是推开了那扇灰尘满满的木门

吱嘎作响的开门声在沉寂而冷清的酒吧里显得特别突兀,西弗勒斯朝吧台看去并没有人。也许阿不福思还没醒他想着,看见那吧台后面站起一个背对着他的老人正在把一箱啤酒吃力地摞上架孓。

“过来搭把手年轻人,如果你肯行行好”他粗声粗气地开口,连头都没回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毛。“箱子移动”他说,魔杖指著那箱子它听话地自己飘到了架子上。

“还不错”阿不福思转过身来,“这么早来喝一杯嗯?你——”他顿住了显然是认出了西弗勒斯,有那么一秒钟变得警惕而愤恨然而下一秒他便换了一副满不在乎的嘴脸。

“先是那帮子搜捕队和巡逻兵再是卡罗,后是你校长先生。”他没忽略阿不福思念得特别重的校长二字“这次是想要什么?我只是个老头子先生,你都弄不来的货我根本别想碰到”

西弗勒斯看着那双跟阿不思极其相似的蓝眼睛,故作浑浊可那点犀利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黄油啤酒就可以再来份烤雉鸡。”

阿不鍢思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好啊坐下稍等。”

热乎乎的黄油啤酒和烤鸡让他回暖过来不大的酒吧里只有他和阿不福思两个人。西弗勒斯选择了一张靠近墙面的桌子墙上钉着几排架子,架子上放着几本破旧的书和一盆干巴巴的花

他扫了一眼,忽然被一本书吸引了

他伸手把那书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从它的破损程度看这是本年头不短的书。而且从某些页内的折痕和记号来看应该属于一个孩子,或者一个有孩子的母亲那些幼稚的笔画乱七八糟地画在书上,大大干扰了阅读然而西弗勒斯却格外专注地看了起来,连还剩一半的啤酒都放了下去

他小时候同样是听过童话的。他的母亲艾琳,在托比亚斯不在家或者不喝得烂醉的时候会抱着他讲一些巫师世界里的倳儿在他仅存的记忆当中,印象最深的是那个《男巫的毛心脏》他翻开这一页,重新读着这熟悉而陌生的童话回味着母亲当时对自巳说的:“所以,西弗勒斯亲爱的,我们千万不能把我们的心锁起来”

他哑然失笑。也许他应该回到他的地下室去,把那个层层封鎖的箱子翻出来看看自己的心到底长毛了没有。

收敛心神他继续翻找着。从《巫师和跳跳埚》一直到《三兄弟的传说》在邓布利多嘚遗嘱公布后,他曾经在图书馆完整地读过这本故事集不下十遍却看不出什么门道。图书馆的版本里附有邓布利多本人亲自为这些故事點评的文字他也一一看了,依然毫无头绪手中的这一版明显年头更早一些,没有评注最后的几页《三兄弟的传说》几乎要被翻烂了。

“啧啧,你也喜欢《三兄弟的传说》”阿不福思的声音打断了他飘渺的思绪。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地抬头看着他。

阿不福思指指他手中的书“那个,是我们小时候的”他的神色古怪,“你应该读了丽塔·斯基特。”

西弗勒斯几乎一跃而起

“钱。”他扔了几個硬币在桌子上疾步走出门去。

回到城堡他直奔图书馆绕过刚睡醒的平斯夫人,在一排排书架里穿行直到他把那本评注版的故事集拿茬手中回到了校长室。

“圣诞快乐西弗勒斯,这么早就出去了”阿不思跟他打招呼,但他没理

“布莱克校长?波特可有什么情况”

画像起伏了一会,菲尼亚斯慢腾腾地出现在视野中揉着眼睛。“没有格兰杰女孩一直在哭,念着那韦斯莱小子的名字”

不意外。西弗勒斯点点头“谢谢,布莱克校长继续观察。”

菲尼亚斯悻悻地翻了他一眼转身又消失在画布里。

“圣诞快乐阿不思。”他這才回答向校长室里面的套间走去,把那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扔在了背后。

坐在那张比校长办公室小很多的桌子前他开始试着悝清自己的思路。

从头开始他想,每一个细节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这是他的原罪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错误。然而这究竟是一种巧匼还是注定?

“黑魔王还会回来到那时候,哈利·波特将会面临可怕的危险。”

这是他留下来的理由是的,他不相信黑魔王真的走叻事实也证明的确是这样。他靠着那古老的黑魔法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哈利·波特的血,莉莉的血。邓布利多说过那种古老的魔法,存在于血液,存在于亲人……

“我……我做了傻事诱惑太大了……”“什么诱惑?”邓布利多没有回答那只马奥罗的戒指放在桌子上。

他再没见过那只戒指它有着强大的黑魔法,西弗勒斯谨慎地检查过它

杰克·吉尔伯特(Jack Gilbert),美国边緣诗人一生过着漫游和隐居的生活。1925年生于匹兹堡十岁丧父,开始谋生高中辍学,挣钱养家;阴差阳错被录取到匹兹堡大学开始寫诗。1947年大学毕业后开始浪迹天涯:先在巴黎做后到意大利,遇到意大利女孩吉安娜·乔尔美蒂(Gianna Gelmetti)他生命中的第一场伟大爱情,但由於女方家庭反对而失败于是回到美国旧金山,正式开始了他的诗人生涯或者说隐居生活吉尔伯特在旧金山一住十年(),经历了“垮掉的一代”和嬉皮士运动其间参加了杰克·斯帕舍的“诗歌魔术”写作小组,与金斯堡等人做了朋友,留下了丰富的浪漫史。

1962年,吉尔伯特的处女诗集《危险观察》(Views of Jeopardy)出版转年获耶鲁青年诗人奖,并获普利策奖提名1964年,获古根海姆奖金与女诗人琳达·格雷格(Linda Gregg,1942-)去了希腊六年逍遥而拮据的生活后回到旧金山,劳燕分飞旋即与日本小女生、雕刻家野上美智子(Michiko Nogami, )结婚,任教于日本立教大学1975姩开始环游各国。1982年第二本诗集《独石》(Monolithos)出版,获美国诗歌评论奖再普利策奖提名。同年美智子病逝吉尔伯特两年后出版了献给她嘚一本纪念册《美智子我爱》(Kochan),收入九首诗作

第三本诗集《大火》(The Great Fires: Poems )于1994年出版,获雷曼文学奖2005年,第四本诗集《拒绝天堂》(Refusing Heaven)出版獲全国图书批评奖。2006年出版《越界:诗选》和另一本小册子《艰难的天堂:匹兹堡诗章》(Tough Heaven: Poems of Pittsburgh)。2009年出版诗集《独一无二的舞蹈》(The Dance Most of All: Poems)。因此在美国,如今不断有人呼吁“重估”、“抢救”已经垂垂老矣的、隐居于北汉普顿的吉尔伯特目前,吉尔伯特的诗全集正在整悝之中2012年出版。

吉尔伯特的诗主要依靠“具体坚实的细节”或“实实在在的名词”,用笔偏疏偏碎语言突兀。内容上大多是由自身苼活经历而来的洞察和认识知与理解,甚至他的爱情诗也往往是关于爱情或婚姻的洞察他的诗经常美得让人揪心。几十年来吉尔伯特的诗歌让许多人着迷。有评论说:“对吉尔伯特的着迷说到底,是对他的诗歌魅力的回应但也反映出一种完全不考虑其文学命运和洺声等惯例的人生的神秘之处。(文中所有诗歌译者为柳向阳)

你听见自己走在雪地上

一种寂静如此完整,你听见

更孤独他们说我们苼而孤独,

孤独地活孤独地死但他们错了。

我们因时间、运气或不幸

那根冻结在木堆中的圆木

它发出完美的天籁之音,

像一只乌鸦不期然的啼叫

黑白的我匹配着这淡漠的

冬日的风景。我想到月亮

片刻后就要出来从这些

黯淡的松树间,寻找白色

从葬礼回来,我在房間里

从真空吸尘器从冰箱下面,

但其他日本女人来过以后

再没有办法确定哪些是她的,

于是我罢了手一年后,

移种美智子的鳄梨树時我找到了

一根长长的黑发缠在泥土里。

上帝馈赠万物又一一收回。

多么对等的一桩交易像是

一时间的青春欢畅。我们被允许

她们嘚身体让我们感觉

拥有浪漫的爱情,还有它的慷慨

和两年的半衰期当然应该悲叹

那些曾经的巴黎的小旅馆。往事不再

我曾经每天清晨将巴黎圣母院俯视,

威尼斯已经物是人非最好的希腊岛屿

已加速沉没。但正是拥有

而非保留,才值得珍爱

金斯堡有一天下午来到峩屋子里

因为诗歌说谎,语言失真

我赞同,但问他我们还有什么

即使只能表达到这个程度

我们抬头看星星,而它们

并不在那儿我们看到的回忆

是它们曾经的样子,很久以前

而那样也已经绰绰有余。

你能理解如此长久的孤单吗

这样你就能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

黑暗Φ穿过平原走回家。

而琳达在哭泣又一次到了

不再升起的地步。我们各自为战

而她哭泣,像一只受伤的动物

知道无处可依。很难理解

我们当初怎么被爱带到了这里

从这个距离看,他们站在海边

微不足道她在抽泣,身着

一袭白裙而婚姻几乎结束,

在八年之后周圍是岛屿浅平

无人居住的一侧。海水碧蓝

在清晨的空气里当初来的时候

不知道会如此结局,只有他们

两人和寂静一种纯粹看似美丽

他凝神于音乐,眼睛闭着

在林间,思想依随于感觉

乐队在树林上方,而心在树下

一级接一级。音乐有时变得急促

但总是归于平静,潒那个人

回忆着期待着。这是我们自身之一物

却常常被忽略。莫名地有一种快乐

在丧失中在渴望中。痛苦

正这样或那样地离去永鈈再来。

永不再次凝聚成形又一次永不。

缓慢并非不充分。几乎离去

那曾经存在的。曾经拥有的还有那个人

他知道他的一切都即將结束。

在这儿!在这儿!又没了!

她引用二千三百年前惠施的话

事物不是它的名字,也不是

词语画上的笛子并不是笛子,

不管怎么起名字在爱荷华

一个聪明的诗人因为想到我们

是由电子构成而惊恐。我爱过的

吉安娜·乔尔美蒂光彩熠熠,出现

在一团活力中但活在那宅第中的灵魂

并不是那幢建筑。意识也不是

正做梦的物质即使所有的星星

加在一起,它们仍然不会知道它的根源

大山的寂静不是我們的沉默。

大地的声音也永远不会是“美好的一天”

我们是偶然的出现。白马

在月光中比它站在阳光下

更白而即便此时也取决于是否囿一只铃铛

丁丁作响。我知道的瓦莱丽的亲密的身体

不是我的朋友知道的那个秘密的身体。

她乳房的光辉随情况而不同:

是否穿衣是被渴望还是太熟悉,

这些事实被沉思是在早晨

还是在瓢泼大雨的夜深时候

我们不能两次进入同一个

女人,也不是因为能量之网紧绷

它昰一个不解之谜,与物质

和电子无关它不能解释为什么在爱琴海上

眺望的琳达,不是在肯塔基

吃着甜瓜的琳达也不能解释

为什么生活茬雨中的头脑却不是

它的一部分。去世的野上美智子小姐

如今只活在我的头脑里随我转瞬即逝。

她的纤白在我心中是冬季天光里

注:(13)“美好的一天”(Un Bel Di)普契尼歌剧《蝴蝶夫人》中的唱段。

漫长的日子一天天并无新事发生

夏日一周周似乎永恒停滞,

而漫长的婚姻吔是如此

生活中只有急事,出生

或寻钓刺激。然后一只船

驶出迷雾或许有个清晨

在雨中,驶过松林和灌木

辉煌地,明光幻彩两忝后

它走了,留下醒觉的怒火

当我们冲它挥手,头顶上

那只巨大的起重机就转过来放下

温顺地等待,等我们扣上

那些三平方英寸的铁板

现实,当我们再次挥手

我们给这些取什么样的名字?

给它的嗓音配什么样的歌曲

耶和华的另一张面孔是什么模样?

这个神按照他嘚形象创造了

蛞蝓和雪貂蛆和鲨鱼。

给这些配什么样的颂歌

或者是我们的内心帝国之歌?我们

把语言作为我们的心智但我们

可是那呮死去的鲸鱼,气势恢宏地下沉

许多年才抵达我们的内心深处?

每个人都忘记了伊卡洛斯也飞行

同样,当爱情到了尽头

或者婚姻失敗,人们就说

他们早知道这是个错误每个人

都说这永远不可能。说她

这么大了应该更明白才对但任何

值得做的事,做得糟糕也值得做

从她身上消逝,那些夜晚

每个人都会告诉你说它们不可能持久

每天早晨她在我的床上熟睡

像羚羊站立在黎明的薄雾里。

每天下午我凝朢着她游泳归来

走过遍布石头的灼热旷野

海的光在她身后,寥廓的天空

在海的另一侧我们吃午饭时

听她讲话。他们怎么能说

从普罗旺斯回来(当时那儿叫普罗旺斯)

说:那儿很漂亮但食物油腻

我相信伊卡洛斯在坠落时并没有失败,

而只是到达了他胜利的终点

注:⑨伊卡洛斯(Icarus):希腊神话中设计师代达罗斯的儿子,跟随父亲使用蜡和羽毛制作的翅膀逃离克里特岛时因飞得太高,蜡被太阳融化而落沝丧生

那女人不单单是一件乐事,

也不单单是一个难题她是新月

让那绝对拥有一个形体,

让他滑行在神秘之上无论

多么短暂,她的蒞临光芒闪耀

在平凡和壮丽之上像匹兹堡的夜晚

夏雨落在枫树和悬铃木上之后

空荡荡的街道上的气息。

又像汽车在一道刺眼的光亮里

突嘫穿行两个街区之外

他的希腊牧羊小屋四周的石头,

和空旷田野里走动的驴子意义何在。

他在强烈的阳光里穿过岛屿

在黑暗中回来,一边想着那女人

关于她的事实在继续,爱或不爱

世界超出我们,即使我们拥有它

它广阔无边,我们在里面向它攀登

一个只有风知道的地方,那个

月亮的王国它呼吸一次

是一千年。我们的灵魂和身体温柔地

拥抱在一起像查尔斯·兰姆

和他的姐姐又一次走向精神疒院。

手牵手泪水在他们脸上,他提着

她的手提箱一次次打击在我们心上

当我们在洪流中搜寻立足处,

试图抓住不会被拉垮的东西

┅次次辜负了我们。我们小心退回

不明白自己正去往何处。

一直记得元素周期表在半个世纪里

直到他们理解了同位素是什么

①亨利·莱曼解释:我们身在世界之中但我们又向它攀登——向我们理想中的世界攀登。即我们所渴望的总是超过我们拥有的

往事的图片。也不是關于橄榄树林

和那气味之间的黄昏的说明。

她身体的内部或是她干净的

嘴。它们不会描述但它们

这些结让人回忆。这些结

是标记那條小径的纹章让我们回到

我们拥有且没有完全忘记的事物。

回到一只丁丁丁响着远去的

铃铛和那个日渐黯淡的甜美夏天。

一切都变得模糊消逝,只除了

一丁点儿但这一丁点儿就是绝大部分,

即使是损伤了还有两个结,

然后就是直直的绳 子

译注:吉安娜·乔尔美蒂(Gianna Gelmetti),杰克·吉尔伯特大学毕业后不久在意大利遇到的一个女孩,他生命中的第一场伟大爱情,但由于她家人的反对而破灭。诗人曾为她写过多首诗作,最著名的当数《起舞的但丁》收于诗集《大火:诗》。

这儿一无所有岩石和焦土。

只有石头和一小块一小块

顽强的大麥和扁豆没有破裂的东西

被扔掉或丢弃。如果你想要一张桌子

你就付钱让人做。如果您发现

两英尺带刺的铁丝你就带回家。

您会需偠的农民们不笑。

他们去镇上笑或到节日的时候。

大海是水石头就是石块。

太阳上升又下落一种成功

正在发生的,与它周围发生嘚一切无关

十一年的爱情栩栩如生

因为它已结束。此刻希腊历历在目

因为我住在曼哈顿或新英格兰

如果正在发生的,是正在出现的事粅周遭

所进行的一部分那就不可能

知道真正发生的是什么。如果爱

是激情的一部分是美食

或地中海别墅的一部分,那就不清楚

爱是什麼当我和那个日本人

听到水声,他说“瀑布声

是什么样的?”“寂静”他最后告诉我。

那种静我没有注意到直到水倾泻而下的

声喑,使我听了许久的寂静

女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该用什么词语来称呼

让我那么长久地在其中追寻的

那种静的东西?深入欢乐雪崩的内部

那东西在黑暗的更深处,还要更深地

在床上——我们迷失之处更深,更深地

下到一个女人的心脏屏住呼吸之处

那身体里遥远的某物囸在那儿

变成我们无以名之的某物。

让他满意的是别墅就在被大太阳

剥落得光秃秃的山顶上周围

是一千堵坍塌的石头墙。他高兴地得知

這房子是国王的电报员建造的

“在远方写作。”他把门一直关着

用一大坨搭扣和铰链里面的杂草

有齐胸高,环绕着茂盛的玫瑰丛

和两棵李子树走过去,宽楼梯

向上通到漂亮的露台和带高窗的

精致的房子他清理了后面庭院里

大部分地方。他们就在那里

度过了他们的完媄时光在一棚

患病的葡萄藤和盛开的茉莉花下。有

微弱的水声从上面的水池传来池边

是一棵石榴树,挂着夸张的果实

十二年的空置讓水槽里积满了树叶,

他在合适的时间来到了合适的地方

蓝色爱琴海在下面远处,轮船在更远处

缓缓驶出鸽群在头顶上空翱翔,没有含义

他和他的日本太太从后门出来,沿溪而上

石头挨石头,两边的灌木

飞蛾累累他们出现在巨大的悬铃木下。

那儿有一条泥泞小路通向一座女修道院。

她说再见他开始往下走,去山脚下

那个村庄在那儿弄到他们一星期的食物。

头顶上天空寥廓他们两人都不知噵

她即将离世。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十一年

意识到他们用尽了那段特别的时间

在宇宙中所有地方,永永远远

因为她永远不在了,她就會

更清晰吗因为她是淡淡蜂蜜的颜色,

一缕孤烟让天空更加有形。

一个过世的女人充满整个世界

美智子说:“你送给我的玫瑰,它們

花瓣凋落的声音让我一直醒着”

只在弹奏时,音乐才在钢琴中

我们与世界并非一体我们并不是

我们身体的复杂性,也不是夏日的空氣

在那棵大枫树里无目的地游荡

我们是风在枝叶间穿行时

制造的一种形状。我们不是火

更不是木而是二者结合

所产生的热。我们当然鈈是湖

也不是湖里的鱼而是被它们所愉悦的

当浩大的地中海正午甚至削弱了

坍塌的农舍边昆虫的鸣叫。我们变得清晰

当管弦乐队开始演奏但还不是

弦或管的一部分。像歌曲

并不是歌者它只在歌唱中存在。

上帝并不住在教堂的钟里面

只在那儿短暂停驻。我们也是转瞬即逝

与它一样。一生中轻易的幸福混合着

痛苦和丧失总在试图命名和追随

我们胸中扬帆的进取心。

现实不是我们所结合的那种感觉洏是

走上泥泞的小路、穿过酷热

和高远的天空,以及无尽延伸的大海

他继续走,经过修道院到旧别墅

他将和她坐在那儿的露台上,偎依着

在宁静中。宁静是那儿的音乐

我们偶然地年轻过,磕磕绊绊

身体的那种甜美自然而然一如太阳

一样新鲜。我们是偶然地

活着┅种形体没有定型。

我们是由旋律构成的一段音乐

没有合弦,只在白色键上

就是爱那种热烈就是一段姻缘。

我们无意伤害但只能看箌那些女人

一星半点,在激情和仓促之际

我们年轻无知,他说我们困惑,当

她们让我们亲吻她们柔嫩的唇

有时她们回吻我们,甚至主动地

我们被赠予树木,这样我们能知道

这样我们可能理解他我们被允许

拥有女人,这样我们能在床上与主在一起

激情,然后我们叒孤身一人

马萨诸塞的树林里两年之久。

在月光允许的午夜赤身裸体出来

他观察山杨树,当下午的微风

打在他窗边的灰胡桃树上

但怹最终离开时,它们并不在意

那个难侍弄的花园,他曾做它的助产士

当两个冬天的大雪让它们挨饿,

他喂养了它们如今转眼就忘记叻他。

还有那三个女人当时和以前,

曾经让他吃、让他完全进入是他着陆的

广袤无边的新世界,如今只是普通朋友

或者已经去世我們被赠予的又被带走,

但我们仍然设法秘密地拥有

我们失去一切,但我们收获

它们给我们带来的后果记忆

凭借碎片和近似值,建立起叻

这个王国我们是拾穗人,

正为即将来临的冬天填满谷仓

越过大火后教堂的一片废墟,

你能看到行政大楼里零星地站着

一些老人透過已经没有了玻璃的

闲散而困惑。有几个人在下面

荒草阻塞的街道上搬东西

没有目的内心坚守着日益黯淡的

对美好往昔的记忆。庞大的船只

在远方升起靠岸又消逝。

饥饿的男人们蹲在广场的地上

一片布在他们面前,无物可卖:

一个拿着报废的保险丝和一个烧坏的灯泡

另一个只有一根大螺栓和螺母

锈在一起。一个有两枚拜占庭硬币

和一堆氧化物它里面有一片银

上面有一个赫尔梅斯面孔的戳记,但他

並不认得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寻找

重要、有价值的东西此刻

独自到达一片荒野,因不满

而奋力再次需要。不为拯救

继续,因为那兒也许有某物像他一样

去参观那不明自身意义的重要事物。

他在想这罪怎样事关重大

在仅仅活着之中他有多少股份。

浪费的日日夜夜积成了

这些心爱的年月。又长又热的下午

观看蚂蚁当知了在中国榆树上

没人注视时常常这么懒散。

在四处泥土的歌唱中浪费了

六月嘚清晨。秋日的下午一无所事

只是谛听溪流的诱人歌声,

而云朵把他引入甜蜜的快乐

一切听之任之。用尽我们拥有的

些微的时间品菋我们的凡俗生命,

悠闲而缓慢地跳着华尔兹不在意

未来。乐于让园子荒废

让房子继续平时的零乱不整。

是的又垂涎邻居们的妻子。

她们干净的头发和温柔的声音六翼天使

他确信就在楼上某个房间里。

自豪感犹豫的场合感觉着自己的感觉。

夜里醒来就躺在那儿。察觉

过去在美妙的寂静里其他的,

更旧的自豪感看着救护车拉走

那个被他打碎了喉咙的男人。尤其是

他的贪婪贪婪时间,和存在这个世界,

松林——它在冬日的黄昏里

延伸着铁轨两侧所有的棕色或裸露

他感觉着寒冷,没有被赦免的罪

渴望,在欢乐之内心的饑荒

在精神的喜悦之内。高兴地醒来

而现实总是让人不满看到贫乏

在尽善尽美之中,但仍然渴望

一个希腊农民在果园里

在他身上,当怹奋力拖动木犁

我记得荒凉而珍贵的巴黎冬天。

战争刚刚结束每个人都又穷又冷。

我饥肠辘辘走过夜间空荡荡的街道,

雪在黑暗中無言地落下像花瓣

在十九世纪的末期。壮丽而空阔的林荫道上

实在性看起来是如此切近,

而那只出名的铜钟讲述着时间

剥去一切,矗到存在显现

小石桥和华丽的喷泉欣然盛现

在空虚里。什么样的美食在这贫困之中

怎样的新鲜在我的孤独之中。

已经抵达了起点开始接近

一个新的无知。要成为的地方

要生活于其中的秘密,要获得的罪

也许在南美洲,或许一个新的女人

在我们已经开始的生命之海上。

热带地区一家倒闭的两层旅馆

正午酷热中的寂静,太阳

拿着他的诗坐在小桌边

每个人都睡了。快乐地想着

他的手在他将要成為的河流中

多么令人惊讶,语言几乎总能有意义

多么让人害怕,它并不完全有意义爱,我们说

上帝,我们说罗马和美智子,我们寫而词语

误解了它。我们说面包它的意义取决于

哪一个民族。法语没有一个词表示家

我们没有一个词表示严肃的快乐。印度北部

有┅个民族即将灭绝因为他们古老的语言里

没有亲爱这类词语。我梦到已经消逝的

词汇它们可能表达了某些我们再也无法

表达的东西。吔许伊特鲁里亚的文本

最终会解释为什么坟墓上的那对夫妇

正在微笑也许不会。当数以千计

神秘的苏美尔匾牌被破译时

它们似乎是商業记录。但如果

是诗文或圣歌呢我的喜悦如同十二只

埃塞俄比亚山羊静立在清晨的阳光里。

噢主啊,你是盐板和铜锭

壮丽如成熟的麥子在风的吹动中弯曲。

她的胸脯是六头白色公牛系着

埃及长纤维缰绳。我的爱是一百罐

蜂蜜大量的金钟柏是我的身体

想对你的身体嘚述说。长颈鹿是黑夜里的

这种欲望或许,螺旋状的米诺斯文字

不是一种语言而是一幅地图我们感受最多的

没有名字,除了琥珀人馬座,樟树马和鸟。

我说月亮是马在冲淡的黑暗中

因为马离我最近,伸手可及

我坐在国王的电报员在山上建造的

这幢旧别墅的露台仩,俯望

一片碧蓝的海和那只白色小渡船,

每天中午它缓缓驶向下一个岛屿

美智子在我身后的屋子里奄奄一息,

长窗子开着这样我僦能听到

她弄出的微弱声音,当她想要

咂一下西瓜或者让我把她抱到

那个高天花板房间一角的小桶边,

那是我们最适合当便盆的东西

她坐下时靠着我的腿,这样

就不会因为虚弱而摔倒

靠得那么紧,多么陌生而美好

在柠檬树丛里呼唤的声音,我的心

在那里无依无助如鳥儿被压碎

挽歌,给鲍伯(让.麦克利恩)

只有你和我仍然站在高地街的雪中

在匹兹堡,等待跌跌撞撞的铁制街车

它一直没有来。只囿你知道多么强烈的风暴

在阿利加尼河和孟农加希拉河上

才是我渴望的除了你没有人记得皮博迪高中。

你分享了我的青春岁月在巴黎,在科莫湖畔的山上

后来,在西雅图是你,一遍又一遍演唱着

《浪子唐·乔望尼》中的咏叹调,用音乐

充满普吉湾的森林你在前厅裏而我

在楼上和你离弃的妻子在我床上。你的

孤独的声音泼洒在我们快乐的身体上

你有了第三任妻子,当六个月之后

我在意大利的佩鲁賈但已经爱上了别人。

我们在慕尼黑到处找她又是大雪飘落。

你试着决定什么时候干掉自己这一切

最终把我们带到了圣弗兰西斯科。那座巨大的

颓坏的白房子再没有莫扎特的音乐

从那儿传出。你没有了哈利路亚往事不再

你曾经跳着华尔兹,在巴黎沙龙里的枝形吊燈下

醉于香槟和那个希腊女孩而其他人

站在镜墙边。那些男人盯着你

面带怒气女人们眼神捉摸不定。再没有人

用那些年月的语言讲话没有人

已经跑完最后一班,而我正走路回家思索着

爱情无可辩驳,因为它已到达终点

(6)皮博迪高中(Peabody High School),位于匹兹堡东利伯蒂的┅家公立中学创立于1911年。

(7)普吉湾(Puget Sound)美国华盛顿州太平洋沿岸小水湾。

(8)佩鲁贾(Perugia),意大利中部城市翁布里亚区首府。

狐狸輕轻挪动盲目地穿过我,在夜间

在肝和胃之间。来到心脏这儿

犹疑不定。思量然后绕着它走。

试图逃脱我们暴力世界的温柔

继續深入,寻找匹兹堡在我体内

留下的残迹铁锈斑斑的工厂,庞然大物

匍匐在三条河边。它们的威严

我们曾每晚在那儿玩耍的砂石弄堂

被总是耸向天空的地狱染成粉红,

似乎基督和圣父仍在塑造着

这尘世机车驶过冷雨,

堂皇而野蛮浑身是劲。大水

九十座大桥的城市丰伟的肩,

溜亮的腿顽固而威严,不可屈服

所有的紧握与奔流,浩大的吸吮和根深蒂固的优雅

一座砖头和腐木的城市。阉牛和君迋的气度

原始的匹兹堡。冬季一月又一月述说着

死亡美如同粗蛮一样驱策着我们。

我们的精神在这荒蛮中锻造我们的思想

由心塑造。就这样造出了一个美国

狐狸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建造我的匹兹堡。

在巴黎比特肖蒙公园的那些午后在希腊岛上

布满石头的旷野。有时和女人一起在床上

在她们的温柔乡里。如今狐狸将住在我们

残破的房子里我的西红柿成熟了,在野草

和水声里在我严肃的心造就的這幸福之地。

潮湿而赤裸半个月亮在天上隐现

仿佛有人曾经穿过一扇门

背着光亮而来。那女人想

许多年而她属于其他的人男人。

他朝她移动知道他将要毁掉

他们相互不了解时的情形

沉思之十一:再读布莱克

我记得与他们合租的那座房子

笑声,关于爱的永恒谈论

他们嘚朋友的充沛精力。

鞭笞的声音催促声和尖叫声。

像死人般挨着躺在一起

我们已经生活在真实的天堂里。

马儿在空荡荡的夏日街道上

我吃着自己买不起的热香肠,

在冰天雪地的慕尼黑泪流。我们能

回想起一个孩子在外场等待着

一年中最后一个飞球。天那么暗

我站着,双手张开注视着它

向上弯曲,又开始向下变白

在最后一刻。手向下盛开。

一盘盘锁链一扇扇牛肉堆在货车上。

水牛拖着柚朩在曼德勒城外

河流的泥浆中拜占庭穹顶里的主。

头顶上巨大的起重机载着钢板

穿过昏暗的光线和轰鸣声朝向

剪切四分之三英寸金属板的巨型剪刀,

然后砰然落下心智的重量

使精神的大梁和支柱折断,流溢出

心脏的熔液轿车般大小的炽热钢锭

从轧钢机滚滚而出,黑暗中更明亮的金属

脱落下红色的渣下方的孟农加希拉河,

夜的光泽在它的腹部寂静,除了

机械哐哐作响在我们的更深处你还会

爱,囚们说得给它时间。我随时间

日渐耗尽日复一日,平淡无奇

他们所说的真正的生活,由八英寸测量仪构成

新奇四处大摇大摆,仿佛其意义重大

讽刺,整齐和押韵假装成诗歌

我想回到美智子刚过世的那段时间——

我每天在树中哭泣。想回到那种真实

回到那样的巨痛,活得那样淋漓尽致

[1]亨利·莱曼解释:此处“老虎”指向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的诗作《老虎》。吉尔伯特此诗聚焦生命的强大力量:生命当真实地活着的时候,应该像老虎一样无法度量。

真实只有这样才能说出

那些人拒绝伪装,值得赞赏

正如那些不愿意虚张聲势的人,

“而且”她说,“你一定不要

再谈论狂喜这是孤独。”

女人走来走去一边捡起

她的鞋子和绸缎。“你说过你爱我”

男囚说。“我们说谎”她说,

抚理着一头秀发一丝不挂,除了

首饰“我们试图相信。”

“你无能为力对欢乐,”他说

“悲叹和哭泣。”“在梦中”她说,

“我们对自己假装我们在抚摸

心对它自己撒谎,因为它必须那样”

一个不熟悉的女人睡在床上

另一边。她微弱的呼吸像一个秘密

活在她体内四年前在加利福尼亚

三天里他们熟识了。那时候

她已经订婚后来结了婚。此刻冬天

正吹落马萨诸塞最后的树叶。

两点钟的波士顿和缅因静静流逝

夜的呼唤像长号般欣喜,

将他留在此后的沉寂里她昨天哭了,

当时他们在林中散步泹她不愿

谈论此事。她的痛苦将得到解释

但她仍将不为人知。无论发生什么

他将再找不到她虽然那喧嚣和罪过

他们可能在身体的狂野囷内心的

噪音中获得,但他们将仍然是

一个谜面对彼此,面对自己

注:?王维(Wang Wei),字摩诘中国唐代诗人;杰克·吉尔伯特喜欢王维的诗,更向往他的隐居生活。

我把这棵树称为灰胡桃树(我不认为

它是),这样我就能说起雨中

我四周的那些树是多么不同

这让我想箌语言怎样变化无常。济慈

手稿上经常留下空白为了跟上

他的激情,空白自有恰当的词语光顾

我们间接地使用它们。一如我们机械地

增加一点幻象想抓住正在幻灭的梦想。

同时有那么多的词语我们说,

“我爱你”当我们搜索

能被听到的语言——它允许我们谈论

那邊的山杨树怎样在细雨中

摇曳不定,而窗边的这一棵

怎样聚集雨滴又让它们

成束落下。一如我的心有时颂歌

而其他时间思念。有时安靜

而其他时间安静而有力

注:?刺柏城堡(Fort Juniper),是美国诗人罗伯特·弗朗西斯(Robert Francis, )1940年在马萨诸塞州阿默斯特建造的房子;杰克·吉尔伯特曾于年作为驻地诗人在此居住。

他们身后的影子并非只是

生来即有的那部分随着

从我们机械的各部分中,

直到突然有一种以前不曾

存茬过的幻象它就在那儿,

无法解释那个女人和我们的

欲望莫名地变成了白兰地

被雅典娜的小猫头鹰——

黑暗。正如一个男人或许

在那兒过着几分快乐的生活

伴着那位女士温柔的奄奄一息

爱像内心的花园,他说

他们问他花园是什么意思。

他就解释花园:“在城市”

怹说,“有的地方用墙围起来

那里的色彩和装饰被渲染成一种文明。

像一个美丽女人”他说。怎么像

一个女人他们又问。他记起他們的妻子

就说花园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

然后向周围要酒喝两圈之后

他哭起来。说查理大帝如何

目不识丁照样打下江山说起

索菲亚夶教堂,说历经九百年的失败

终于把巨型圆顶放在了方形建筑上

扶他的那只手一滑,他摔倒了

“白色阳光下的白色石头,”

他们拉起怹时他还在说“不是大火

在世界的边缘燃起。”他们拖走他时

他的声音更加微弱“既是旋律

又是交响曲。美的舞蹈中

不完美的起舞無与伦比的舞蹈。”

①奥维德(Ovidius公元前43年—公元18),古罗马诗人在本诗中,奥维德具有透视未来的能力知晓晚于他的查理大帝(公え742-814年)和圣索菲亚大教堂。

②索菲亚大教堂(HagiaSophia)建成于公元537年拜占庭帝国时期,东正教的中心1453年被改为清真寺,1935年起辟为博物馆索菲亚大教堂体现出卓越的建筑艺术,“在巨大的空间上建造巨型圆顶”成为清真寺的设计模板。

它等待着当我走过沿河的松林

它正在等待。它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在法国南部,在比利时甚至阿拉巴马。

如今它在新英格兰等待当我饭前祷告

几乎为万物:为一只死在某囚草坪上的负鼠,

为北安普顿安睡时堤坝上仅有的灯光

还有,为希腊村庄里房屋之间的巷子

恰好是一只驴子两边都驮着大麦

那么宽孤獨是母亲的美国奶水。

心是一个异国它的语言

我们没有人擅长。冬天流连林中

但看起来它已被抛弃,当鸟儿返回

不经意地歌唱;仿佛從没有过十二月的

极度严寒九年里它在我心里等待。

我生活愉快一如既往。我的身体蒙神保佑

我的精神澄澈。但那等待并不稍减

讓他惊愕的是他到达加德满都时,听到

那个从使馆来的人说有一个朋友正等在

海关外面原来是在巴厘岛遇见的

那个澳大利亚女人。他的錯:当意识到

她在哭泣便穿过跑道跑了回去。

吻她而飞机正开着舱门等待。

想让她感到被珍惜如今她用光所有的钱

飞到尼泊尔。陷叺困境因为

我们不能分析那颗心。把那曾经的

称作它所不是的现在笨拙地躺在床上

一个月,放逐在炎热中喜马拉雅山

在窗户上方。當他凝望纤弱的曦光

以及老年妇女们背着太多的木柴

从山上下来他想起他们的幸福

在上面郁郁葱葱的稻田里。

想起她的笑声当他从淋浴间出来,

她说那个男孩又送来了一盘甜瓜

“他问你是不是我丈夫,”她说“我呢

说你是我爸爸。”她眼神欢快现在他们坐在

便宜嘚餐馆里,试着找点儿什么话说

回想起她是多么美丽,当第一次

她在暮色中穿过院子里的棕榈树走来

高挑,削瘦一袭紫色连衣裙垂箌她的

光脚。一直观战当他整夜和那个

奥地利摄影师下棋。此刻用错误的名字

称呼那种美好的东西正在毁掉

某种珍贵的东西。正无知哋杀害过去

①亨利·莱曼解释:意思是因重新定义过去而谋杀了过去;杰克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很愉快,但并不是爱情她称之为爱情,是毀掉了它

总是有凡人必死的无尽忧伤,

衰老的低空扫射他想。总是失败

悲痛像瘟疫一样光顾。但我们活着

以成年人想要活着的艰难方式

因为一个女人去世,那颗心

破碎也值得受伤十八年

此前很久的一个夏天,他与吉安娜

和她的妹妹在阿普利亚骗过了

将军,她们嘚父亲乘车向南

到女爵的庄园。像一场歌剧

领地向远方延伸,直到天际

农民们的房子被挖成了大院子的

墙壁。一个戴白手套的男管镓

端上做好的鸡肉冻穿制服的

漂亮女仆每天早晨用一只银托盘

送上他的早餐:焦嫩的吐司,

热巧克力和茶一个《托斯卡》的

在无感觉嘚激情重压之下破碎。

吉安娜的处女之身无助地在爱情中

那个年轻人因浪漫和渴望而发狂。

思量着他是否会因错误而毁了她

①阿普利亞(Apulia),意大利东南部一个行政区首府巴利。

②《托斯卡》(Tosca)G.普契尼在1900年创作的三幕歌剧。

拉丁语中几乎可见的新娘

我们想要相信茬黑暗卧室里

发生的那些事是正常的

佯称“活着是合理的”,

也是按上帝的形象创造的

我们的过度不失分寸,我们的激情

几乎是深思熟虑当我们长大,

我们越来越爱得合乎时宜

当艾莉西亚结婚时,牧师

人们能听懂他面朝我们

她拥抱、亲吻每个人,一直到我

刚参加过圣餐仪式的新娘

用她的舌头深深地吻我,

我们相知的那些巨大的门

已终结之物的规模所淹没

像一头牛摔在我身上。我感到

亲密关系嘚芬芳她身体的

之间的差别,其距离正好是

清晰的弥撒英语到空白的

拉丁语而后者拥有这种无限。

① “空白的拉丁语”指天主教仪式傳统上使用的拉丁语如今几乎无人能听懂。此处新娘的身体被比喻为弥撒中使用的清晰、能听懂的英语她的“生命的存在”(心智、精神、灵魂)被比喻为传统弥撒中使用的“空白的拉丁语”,神秘、无法理解但对“我”来说却是“几乎可见的”。

我们是里面的居民和那些机械,

是一阵微光传遍那些仪器

我们存在,伴着里面低语的风

和低垂的月在那些管道间,

在骨头的廊柱大厅里肉体

是一个菦邻,但不是生命

我们的身体并不擅长记忆和保存。

是精神紧紧抓住我们的珍藏。

那个意大利黄昏渡船经过贝拉吉奥,

在寂静中驶過科莫湖到达

我们准备上岸、开始攀登青山之处。

和她一起度过十一年之后那些生活

而嘴保留的甚至还没有那么多。但心

那片松树林月亮每天晚上在树林后面

升起。我们一次又一次把我们的

甜蜜的灵魂放到小纸船上让它们

驶归死亡,每一只都慢慢移动

驶入黑暗,漸渐消逝一如我们的心

寄居而享受,受伤但充满渴望

(3)博物馆(KUNSTKAMMER),原文是德语这里指心灵或精神的记忆。

(4)意大利的科莫湖(Lake Como)是欧洲最深的湖泊之一湖水来自阿尔卑斯山融化的积雪,冰凉清亮晶莹透彻;贝拉吉奥(Bellagio)是湖边一个闲适幽静、飘荡着田园牧謌的古镇。

珍爱和容器一个小房间

八乘十二,被那张窄窄的铁床塞满

向上六层,同在一个屋檐下

没有电梯。从前一个少女的房间

茬老城区,在另一座小山上

一座著名的城市在下面铺开

在每个人的睡梦中,教堂的大钟

开端经过科莫湖畔的村庄,

经过警察局——曾紦他从一个监狱

转到另一个监狱躲避大使馆。

他的第一个女人回了曼哈顿

他去的大部分地方。再没有了

自己的习惯让人盲目的强烈感情

在随意的激情中间。必死性

像一只大提琴在他体内像雨在黑暗中。

罪是一个诺言最让他感兴趣的

不是幸福而是幸福的结果

他在冬忝树林的寂静里醒来,

鸟儿不唱歌的寂静知道他将

一整天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记起睡梦中

褐色的猫头鹰发出怎样的声音

那男人在冰冷的早晨醒来,想着

女人伴着些许欲望,更多的是意识到

物是人非一月份的寂静

是他的双脚在雪里的声音,和一只松鼠的叱责

或是┅只单身蓝鸦聒耳的叫声。

他有什么东西在那儿起舞相隔,阴郁而缄默

许多天在树林里,他疑惑这么长久以来

他在追寻的是什么我們手牵手

进入黑暗的快乐,他想

但独自被奖赏,正如我们结婚

而进入孤独他走着小路,一边做着陌生的

大脑的数学扩大着精神。

他想起抚摸着她的双脚当她奄奄一息。

最后四个小时 注视着她渐渐平息

当医院沉睡。记得当他随后亲吻她时

有光或更多的光黑暗和更尐的黑暗。

它是他认定,一种无法定义的品格

多少奇怪地发现一个人带着心活着

就像一个人伴着妻子活着。甚至许多年后

没有人知噵她长得什么样子。心

有它自己的生命它摆脱我们,逃避

雄心勃勃而不忠诚。无法解释地绝迹了

八年之后不必要地繁盛起来,已经呔晚

像白色树林里随意的寂静,

在雪中留下踪迹他无法辨识。

石桥上搁浅在太平洋山上,

晨雾浓厚一派苍茫弥漫山岭。

夏日前奔跑在普罗旺斯作为一个秘密

溺死在宽广的孟农加希拉河里。

永远地累累负载着橡树街和翁布里亚

“有怪物,”他们警告在旧地图的

涳白处。但真正的危险是海洋的

不足无意义的重复遍及整个

空虚的海域。平静风暴,又平静

对人类剥夺耗尽。我们逐渐知道

我们自巳作为无尽丰富的

大陆和群岛。他在一只木船的

座位里等待停航,也许在坚持

轻柔地颠簸,摇动周围是

一船的灵魂和天使。令人驚讶幽灵

用年轻男孩的清晰嗓音在歌唱。

众天使击掌作拍当他等待着

早晨,等待着黑暗让路显示

他的降临,新的国他的故土。

我們被天地间荒谬的过度所包围

被无意义的庞然大物,广大而无尺度

强力而无序。固执的重复

精神没有什么可以结合。仅仅现象

及其粅理学无穷无尽,持续的无穷无尽

没有栖息地让大脑在那儿辨认出它自己。

与心没有什么相关无助的复制。

没有红松鼠没有花,甚至没有草

星星不因为意识而发生屈折变化。

模仿而无含义我们独自看到鸢尾花

在陋室前抵达它的完美状态

又迅速凋零。羊羔生于幸鍢

复活节时被吃掉。我们被强大的爱

保佑但它消逝。我们可以哀伤

我们活着片刻存在的陌生,

但我们仍然因暂时的存在而兴奋

其間壮丽的意大利。存在的短暂

存在的卑微这个事实,才是我们美的来源

我们是独一无二的,从噪声中制造音乐

因为我们必须匆忙。峩们收获孤独

和渴望在宇宙的虚无荒原里。

是那些附带的事物越来越

让他思念而他为此担心。

那条单线铁轨蜿蜒进入十二月

光秃秃的樹林没有房屋——

为什么对他重要?又为什么

那些失败的让他信任是因为

匹兹堡仍然缠绕他心中,以至于

他墙上有那幅上帝的头颅

被叢林根部撕碎的画也许

在那个野蛮的城市长大,让他

他在大而锈蚀的钢厂里看到的东西

也许是这个原因让他最终搬出了

让他不安,当囚们经常笑起来

为什么情欲如此重要。不像快乐

而像是抵达更暗之物的一种方式

追寻着灵魂,寻找出天堂之铁

在农场那边放羊的那个奻孩如今十二岁

已经被带出了学校。她的生活结束了

我给我天才的弟弟在钢厂找了个暑期工,

而他呆了一辈子我和一个女人生活四姩,

她后来发了疯从医院逃出来,

搭车横穿美国多么可怕,在雪中

没有外套被大多数载她一程的男人强奸。

即使我如此我发动自己嘚心而它仍空转不停。

在阳光里在大陆和必死性的喷发之上,

通过风和飘落数里之广的密雨向高处延伸。

直到整个世界被曾在我们內部

上升又上升的东西克服——它且歌且舞

精神),我们困惑接下来

怎么办那太轻易:说到达

已经足够。佯装大山的音乐

意大利面只囿吃了才知道

不在欲望另一面的这个地方。

我们可以在爱琴海游泳但我们

无法把它带回家。一个人发现

路边有一个柠檬又继续沿山

洏上,一边想着:一直保留的

将是这只温暖的柠檬在他忘记

那个夏季的毁灭和大海之后。他

告诉自己这些甚至当品尝的念头

正代替柠檬味道的时候。

那无法承受的、最珍爱的秘密

我们试图离开时的危险

我们本应该做了的事情,

我们似乎活着被误导,

在那片刻间我們瞥见了

他能听见自己内心的低语。

已离去的或死去的女人

那些我们轻易地爱过的女人。

我们当时拥有而今不再拥有,

我们曾经那样而今不再那样。

似乎活着回到当时是那么自然而然。

在雪地上沿着河流渐渐消失

在佩鲁吉诺*的绘画里,有时看到我们的国

圣母马利亚之外,意外地还有

我们几乎总能记起的柔和的山峦,谷地

解释了我们关于流亡之秘密信念的光。

那光谷地,那些山丘和

那个國度,那里的人们最终会像我们一样

相互触摸:用手、身体、嘴叫喊着

去触及,却碰不到一起

逆着光,和我的渴望一起变暗

[*佩鲁吉諾(Pietro Perugino),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画家生于佩鲁贾,擅画风景和人物]

他,她说和他。他们把我们放进

第二辆车里跟着她回到了别墅。幾周过去

我们的恐惧慢慢消失每个人都和善

但忙碌。我们可以到处走动在一楼

和那道篱笆这边的空地上。

他们决定要我把另一个男駭送走了。

此前我只在上面窗边瞥见过她一眼

如今我们一起吃饭,在桌子的两头相对而坐

烛光减缓了她的衰老,但不减缓她的罪

有┅次她说世界是一头惊人的动物:

光亮是它的精神而闹声是它的思维。

说它应该以荣誉为养料但却不曾如此。

还有一次她告诫我夜里不偠在草地上

散步告诉我说天黑后有巨鸟飞出来

嘎嘎叫:“是羽毛还是铅,是石头还是火”

骑到回答错误的人身上,骑着他们

像骑马一樣穿过整个国土用强健的翅膀

拍打他们。到了下雨天我们经常

安静地打牌清晨四点吃沙丁鱼

三明治,轮换着大声地读

托尔斯泰“我們有什么事要领事馆做吗?”

有一次她上楼梯前问道偌大的房间

开始充满了晨曦。“为什么强调

自然一朵花必定是红的或白的,但我們

可以是任意的我们的胜利困难重重

因为成功并不代表优秀。

它不情愿被发现”一月又一月

我们像这样生活着。我经常给她讲述

这儿鉯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她渐渐变得虚弱,像帕拉第奥神殿

体面地分崩离析最后一个早晨她站着

靠着高高的窗子。“我不会给你祝福”

她说,“我也拒绝给你讲原因你是谁,

有谁能使我公正”当他们走近她,

她对我微笑说,“最后”

我们来自一片岁月的密林

进叺一座名叫“孤独”的

未知国度的山谷。没有马或狗

头顶上的天堂深不可测。

我们像马可·波罗归来,

一种甜蜜的悲哀一种艰辛的快樂。

这个初来者拼凑起一座房子

又一夜。坐在那块巨石上——

那是门槛在炎热的黑暗中

嗅着松树的气息。当月亮升起

在高高的树干之間他歌唱

没有天赋但怡然自乐。然后进去

与他亲爱的幽灵殷勤致意

早晨,他观看两只五子雀

一对燕雀带着今年养育的儿子。

在他的掱指间寻找着种子

他观看他的拙劣的花园,

薄荷和洋葱在那儿并排蓬勃生长

它们长得稀疏,因为缺乏照看

允许他拥有如此之多(甚臸

糖枫树叶上的雨水),为什么甚至现在

能与心灵共生一个家族

二十个生命而选择第二十

慢。他如今与羊羔一起生活

从它们出生的那一刻起

与它们的完美一起生活,当它们

刚跌跌撞撞地走动纯洁无辜。

每天早晨他看着它们上山

和那个近乎十二岁的孩子一起。

当看到咜们在复活节庆基督时

被吃掉他不是无辜的。

他知道那个牧羊女会被送给

住在他旁边农场里的那个

丑陋男人他祝福这一切

当他哀伤而皛色鸽群寂静地

把众神带进来吧,我说于是他出去。当他回来

我知道他们和他在一起了,我说把桌子摆在他们前面

让他们可以坐下來,把食物摆在桌子上

让他们吃吧当他们已经吃了,我问他们中哪一个

将质问我让他举起手,我说

左边的那个举起手,我跟他说问吧

你现在在哪儿,他说我站在我自己上头,我听见

自己的回答我站在我自己上头像站在山顶,我的生活

在我面前展开它让你吃惊嗎,他问我解释道

在我们的青春时代和青春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看不清

我们的生活因为我们身在其中。因为我们

无法评价既然峩们没有什么能拿来和它比较。

我们不曾看到它生长和变化因为我们太近。

我们不知道将它们与我们束缚在一起的事物的名字

所以我們不能以之为食。靠近中间的一个问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们没有诀窍去吃我们正在活着的东西。

那是为什么她问。因为我们太过匆忙

伱现在在哪儿?左边的一个问道和鬼魂在一起。

那两年我和吉安娜在佩鲁贾悄悄地相会

在十三世纪的石头巷子里。漫步田野

穿过明媚春光她衣着入时,穿着高跟鞋

走在犁过的田地我们只是在城墙外面

藏在长刺的黑莓丛中,她乳房裸露

许多个黄昏我和她在一起,在橄榄园中

捧着她的心而她喃喃私语。如今你在哪里

他说。我和琳达在一起年复一年在美国的

许多城市,在哥本哈根在希腊岛屿,┅季又一季

林多斯和独石和其他地方。我和美智子在一起

十一年东方和西方,在我的头脑里清晰地拥有她

像一个当地人在一瞬间里拥囿他的村庄

你现在在哪儿?他说我正站在我自己上头

像一只鸟坐在巢中,幼鸟在下面半睡半醒

而世界就是树叶和清晨的空气你想要什么?

一个金发的问道保持我的拥有,我说你要求

太多,他严厉地说那么你心里平静吧,她说

我不平静,我告诉她我想要失败。我渴望

我正在变成的样子你将做什么?她问我将

继续向北,双臂间携着过去飞入冬天。

他上幼儿园的时候该玩中音鼓时

每个人嘟想得到它。你必须跑

好第一个到那儿可他不会去跑。

所以他总是拿到一个三角铁他不记得

他们怎么玩中音鼓,可他还清楚看得见

它們的中国风情前面是红的,有龙

一身金色的钉饰紧紧扣住鼓皮

如果你有一个三角铁,你几乎弄不出什么音乐

大多时候你一直等着手皷和中音鼓

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个手势让所有

敲三角铁的不出错地敲响它们通常就一次。

然后又是中音鼓和更多的等待可他记得嘚

是那三角铁的声音。一个完美的

闪光的声音回响了他的一生。

渐渐隐没过一会儿却又重现茫然失所

等待它再次归来。等待意味着

一無所有意味着爱有时死去,

有时又被找回意味着他常常

无声地活在世界的音乐中。等待

最好的重又来临在等待中开始倾听

寂静。开始喜欢这或许太多的寂静

和尚们祈求更艰难的一种生存,

在远山的高处挖出的深窖里

但只有那些有悟性的才会允许

过这种艰苦的生活。修士给我的

因为没有经验对快感的

简单误解。我从三十英尺高的

石头上一寸寸引上水来

我的煤油灯燃出矿物的光。

心灵和它的激烈茬此处住进静默

我梦到女人,我的山谷中的饥渴

它们可造成花岗岩像太阳

将这土地锤打,变成石榴

夜晚罗勒的气味中不然,石头

以石为食并重生为岩,

而心衰微雅典娜的猫头鹰

长唳穿透荒茫,却无物回应

我们只有通过拆除心脏所知的一切

才发现心脏。通过重新萣义早晨

我们才发现一个紧接黑暗而来的早晨。

我们可以冲破婚姻而进入婚姻

我们因执着于爱而糟蹋了爱,超越

喜爱跋涉一口之深洏进入爱。

我们必须忘却星座才看到星星

但退回到童年于事无补。

这个村子并不比匹兹堡好

只有匹兹堡才超过匹兹堡。

罗马优于罗马正如同浣熊

用舌头舔垃圾桶内壁的声音

要超过垃圾里污物的轰响。爱

并不够我们死去,永恒地葬于泥土

当我们还有时间,应该坚持我们必须

吃尽已在我们床上的她甜美身体的

野性,抵达那身体里的身体

欲望和兴奋比起它不值一提。

而是身体把我们带到那里

爱掌握我们所知的一切。

最初也让一切焕然一新

爱是许多大火中的一种。

激情是许多木头燃起的一种火

每种木头都释放独特的气味,

和小樹枝它们点起火焰

但无法维持。欲望自灭

以赛亚说每个男人都为自己的罪

行在自己的火里。爱允许我们

行在我们独特心灵的美妙音乐裏

这些身着黑衣、在麻省冬天望早弥撒的老年妇女,

是他的一个难题他能从她们的眼睛辩认出

她们已经看到基督。她们使

他的存在之核及其周围的透明

显得不足仿佛他需要许多横梁

承起他无法使用的灵魂。但他选择

与主作对他将不放弃他的生活。

不放弃他的童年囷那九十二座

跨越他青年时两条河流的桥梁。还有

沿岸的工厂他曾在那儿工作,

并长成一个年轻人工厂已被侵蚀,又

被太阳和锈迹侵蝕但他需要它们

作为衡量,哪怕它们消失不见

镀银已经脱落,露出下面的黄铜

这样对它更适合。他将度量这些

凭着夜雨后水泥边道嘚气息

他像一只旧渡船被拖到河滩上,

一个家在它破碎的恢宏之中带着巨大的横柱

和托梁。像一片失控的林海

一颗搁浅的心。一凉鍋的融解之物

那是在教堂的耳堂,石头间的

冬天昏暗的灯光照着琳达,

那时她说听。听这儿她说。

他把耳朵贴到那扇巨大的门上

果然有精灵在里面唱歌。后来他到处

寻找在马德里,夜雨中他听到有钟声

在某处响起小心翼翼地穿过

杂乱的巷子,他离得愈近那聲音

愈低沉有力。在广场不远处充溢了

他整个人,而他转过身去不需要

看到那只钟,他想他正试图发现的

不是那只钟,而是遗失在峩们

身体里的天使“思”构成的音乐。

他渴望知道他听到了什么而不是离得更近。

当他跳起与贝亚特丽齐的初次相遇

他还是一个青姩,他的身体还没有实在的语言

他的心一点儿也不懂得是什么

萌生了。爱像久旱后夏日的一场雨

像红尾鹰的一声清唳,像天使

把牙齿沉入我们的喉咙而他只有

初学者的舞步来讲述他内心的光辉。

男孩但丁第一次看见她那种绝对的爱

只有当我们相互一无所知时才有可能,

他用手臂挡着脸跑开了。几年过去

第二支舞是关于他们的重逢。他绕着她

跳一曲心醉神迷贝特丽亚齐一头长发

又黑又密。她注視着用甜蜜的眼神。

他的跳是一个男人的跳他舞步的动作

显示他是一个理解那舞蹈的舞者。

一个认识到身体的渴望的男人她沉浸于

她身体的内心之中。他光芒四射她神魂若失

被姑妈领走。她的家人从此以后

小心翼翼她坐马车扬尘而去。他

掂起脚尖舞动手臂,眼聙里满是绝望

后来她趴在宫殿里一个楼梯的窗口。

他跳着他的忧伤在月光里,光彩炫目

在下面空荡荡的广场上,恍若无人她

把窗簾往旁边推开一点点,他感到幸福

这是一个我们都熟悉的梦,爱的完美

并不真实在他身后有一个喷泉。

几年之后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茬他的简陋房间里。此后他长久的舞蹈

是喜悦、感恩和挚爱的宣言

但她跳得奇怪,穿上衣服

一声微弱的再见。此刻她的灵魂

从那种爱凊里脱身了他站着一动不动,惶然不解

看着她离去。然后就跳他的悲伤精彩之极。

我们看到但丁像一个老人他是一个舞者

但只能跳好开头那些简单的步子。

他跳那失去的罗曼司那从不曾是的爱,

和因梦想而错失的伟大的爱

第一位,击足跳和最小的跳。

安静但充满激情更安静,更强烈的激情

那特别的悲伤,属于一颗快乐、不完美的心

它终于谙熟了如何跳舞但并不跳。

暮色降临时我又开始看到他们

聚集在我下面,往右边的树下而去

幽灵按他们的本性被柳树吸引。

他们没有脚就在草的上面盘旋。

他们似乎正在唱歌是關于苹果,我想

我记得有些是一种孩童的红色,在锡拉丘兹

那片旧墓地我在那儿经常每天吃一个,

因为那棵树是从一座坟墓长出来峩喜欢

想象某个人在吃我的心和精神的

残留之物,当我躺在黑暗的地上转化

成水果我不能肯定他们在唱什么

因为没有声音传入我公寓的

巨大窗户。(除了夜里两点和四点

有人经过那片曾是寺庙的地方时

弄出的声音:用木棒敲着一块

木头三下或两下。我已经

开始留心倾听当我醒着躺在地板上。)

我试图借着下面的残余亮光看到

曾经的两个我正好在我成为自己之前的

那个高中男孩的幽灵。另一个幽灵

是後来几次我能够陷入爱情的时候:

第一次和三年之后的八年里,

还有十年后的最后一次我感到

一种巨大的温柔,对下边试图保持

旧日模样的所有这十二个幽灵

在每一堆三块大石头的墓碑后面

是一道围栏,里面空地上是七英尺

未上漆的狭窄厚板写着祷告词。

它们在每姩的两天纪念日里由哀悼者

带来,和先前的那些放在一起但

许多围栏里,只有风化的旧木板

因为必须还有人认得死者,

才会有人带朩板来让我困惑的是

我如此关心那个男孩高中时的幽灵,

既然我对那些时候并无兴趣但我知道

为什么另一个让我害怕。他引人质疑

爱昰否是仅作为外观而存在之物的

幻象我知道他们到来多么容易,

被我们的思念召唤而来我意识到那光亮

可能是我们心之火炉的产物。咜将会

抹掉我的生活发现我虚构了它。后来

我依稀看到他们在黑暗中跳舞:精灵

它们是那些女人往昔的无形莅临曾经有

一个威尼日亚,虽然现在没有肉体渐渐显现

或变淡,但总有我真正认得的某个人其中

三人正在柳树下,在我的短暂即逝里歌唱

[*威尼日亚(Venezia),威胒斯的意大利名字]

啊,你们我这漫长一生爱过的

三个女人,连同其他几个

第四个我也许爱过,或者很快

熄灭了爱如今我徘徊林中

淛作你们的歌。几首悔恨几首

思念,和一首死亡的悲哀

我带着你们身体和心的隐秘

和无羞的亲昵,谜一般的

种种幸福和尘封的童年

峩在冬天空阔的林中高声地

歌唱你们,在夏天安静而欣喜

二十个女人,如果你计算

大大小小的爱情短暂的真爱,

和持续的爱温柔的愛和某些

几乎像是野兽和它的猎物。

留下的都活在我心里你们的美

你们像是列国,我的爱在其中

在每一阵风里发出你的音乐

一种音乐包含了那些你已经忘记的。

它们将随着我的死亡而终结

——关于诗集《无与伦比的舞蹈》的对话

对谈者 | 加里·梅特拉 VS 杰克·吉尔伯特

问:在你的新诗集中,我最爱那首《哭泣的奥维德》最初读到时,直感到后背发冷你怎么写出这首诗的?什么给了你灵感

答:年岁。洳果你活得足够长很难说清。但要谢谢你这么说这首诗

问:你怎么往这首诗里挤进了那么多历史?

问:这本诗集中是否有一两首是伱最喜欢的?

问:你的诗对你意味着什么

问:这本诗集里的诗是写于《拒绝天堂》出版以后吗?

答:有些是新作有些是旧作。

问:其怹诗人的哪些诗对你重要

答:很多。我的生活长期以来就是阅读但你的写作不是取自书本,而是取自生活这世界如此生气勃勃。万粅共存

问:你有一种独特的诗歌声音,你的意象隐喻,你的节奏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你的措词也是你自己的。有些像弗兰克·辛纳屈和托尼·伯耐特,两人都唱科尔·波特那首《爱入肌肤》但唱得不一样。你怎样避免了其他诗人的影响

答:真是这样?谢谢你但我怎么分辨别人是否影响了我?我确实相信我自己的诗我的诗不是努力写出来的。我诗即我就在那儿,本来如此

问:你与众不同的一個诗歌特征是宣言式的陈述,哪怕这些陈述并非真实比如《变得无关紧要》一诗中的那句“幽灵按他们的本性被柳树吸引。”这种技巧洳何进入你的诗作

答:这个太自然了。我还真没想过这个

问:你在《柏拉图壁上的画》一诗中用了“机械”这个词(“我们拼凑爱 /从峩们机械的各部分中”)你在几本书中都用过这个词。你能解释下你用这个词的含义吗

答:生活是一种机械,那是因为我正过着生活詩歌一直在那儿在这机械中。我和我生活中的诗作如此长久地一起生活我不曾期待诗作。它们就在那儿让它变得完美,这是一种努力但它一直在那儿。有许多艺术但写诗过程中也有许多努力。我喜欢那种努力

问:如果没有这样一种努力,诗还有其价值吗

答:如果容易,它将贬值要找到我正在寻找的,这非常美妙如果容易,就不会激起我的兴趣如果你的写作要超越你自己,就不会容易我知道我想说什么,但要说出来想说的话并不容易。要生气勃勃非常艰难。写作一直很容易但要超越,一直艰难我一直在抵达中。

問:《疏忽了孩子》一诗似乎完全是自传性的,甚至忏悔的……

答:是自传性的真真切切就是那样发生的,那么强烈很难用这首诗の外的其他方式处理。对自己撒谎容易但如果容易了,我就没兴趣了我一直试着超越。有时候太难有时它简直要杀了我,这样努力詓找我要说的如果容易,我就不信任它它可能是一首不错的诗,但我想的是超越它

问:超越一首不错的诗,是什么样

答:更深。寫一首诗容易难在超越它。

问:那首《一个事实》背景在希腊,使用一个源于希腊的词“新月”,是这种努力的一部分吗

答:我鈈信任容易的诗。“新月”这个词——找到那一个正确的词也是这种努力的一部分还不完全是。是找到言说的恰当方式许多时候,刻苦写作并不解决问题但努力常常会带来最终解决时的快乐,对找到因为深入而忽略的更好的东西。

问:记忆该怎么对艺术家、诗人发苼作用

答:大致是你从生活,从你的所有努力中获得了什么在这些事物中,你倾注了你的生命

问:在那首《不易》中,你有一句美麗而悲伤的陈述:“我们可以在爱琴海游泳但我们 /无法把它带回家。”这首诗中记忆如何关联到喜悦,而喜悦又关联到悲伤

答:你習惯了,这种悲伤但我的诗歌,我的生活也是一件礼物不给骄傲,只给生存给了许多。

问:你写诗是靠本能吗你是一个出于本能嘚诗人吗?

答:我想既是本能也是操练既过生活,又与它一起活我读得很多,但诗几乎一直是那东西对于我,如此自然而然

问:洳果回顾你以前的作品,比如说《大火》你感觉如何?

答:我不看它们但想到它们在那儿,就让人快乐有一种满足感增加的感觉,泹那是我以前期望的容易的成功并不能让人非常高兴。是感觉不错但不是非常兴奋。

问:在《秘密》一诗中你说:“不规则是音乐嘚 /秘密,是伟大诗歌的声音的秘密”这首诗有十五行,类似一首不规则的十四行诗而这本诗集包含49首诗,本身也是不规则的这都是洎觉的选择吗?你用“不规则”这个词还有其他含义吗

答:我喜欢那首诗。我不知道这种自觉但我一生中都这么做了。这种不规则唍美是危险的。差异才是诗歌中、生活中的常态我想大多数引人注目的成功也是这样,不规则我没有计划多少行,结果就是这样多尐首诗?谁知道

问:你还有诗集出版吗?

答:我也想知道想知道。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出放弃很容易。我信任我还能好好写作这个倳实我在写一首诗的时候,我几乎总是全身心投在那首诗上

杰克·吉尔伯特对心的渴望

人类确乎知道(生命是有限的),当然这种知识是我们拥有的最好的也是最坏的知识。正如诗人吉尔伯特在一次访谈中所说:“我们属于世界上仅有的知道春天正在到来的生命”超过我们大多数人,吉尔伯特努力让自己对生命保持清醒而不仅对鸟鸣。他说:

这一切床下那个神智清醒的女人

和那只老鼠——正在舔食她为他放在

她门牙上的花生酱。加尔各答的乞丐们

蒙住他们孩子的眼睛当某处有富人……

如果这是我能想到其他任何一个诗人,那麼老鼠和花生酱和加尔各答的乞丐等等看起来会是故弄玄虚。但吉尔伯特不是这样他赢得了这一类修辞的权利。他曾生活在贫瘠之地甘于贫穷和孤独,像一个神秘主义者带着倾听他的“有意识的心”的强烈目标——那颗心知道我们处于死亡的危险之中。

更进一步怹写出许多诗作,比如那首《婚姻》:

从葬礼回来我在房间里

从真空吸尘器,从冰箱下面

但其他日本女人来过以后,

再没有办法确定哪些是她的

于是我罢了手。一年后

移种美智子的鳄梨树时,我找到了

一根长长的黑发缠在泥土里

美智子就是野上美智子,与吉尔伯特结婚11年后1982年因癌症过世,时年36岁这首诗是11行……长长的黑发这个意象展现了一个美丽的日本女人,也让我们感到一些颤抖美智子僦在这儿!美智子被葬了!语调如此微弱而克制,以至这首诗的雅致几乎被忽略

对于我,吉尔伯特的诗值得好好熟悉因为他有能力处悝那种让成年男人爬遍房间的悲伤——而且因为他能朴素而完整地呈现出来,让我感到一种惊叹他曾说:“我已经拥有我想要的一切。”他的意思也包括这种让人断肠的痛苦他的诗作有力量将读者震醒——这也是诗歌的一个大目标。

吉尔伯特值得醒目地出现于任何20世纪嘚诗选中但他缺席于我书架上这些诗选,据我所知他缺席于大多数诗选。他可能是美国文学中最伟大的缺席诗人艾丽丝·奎因,在做《纽约客》诗歌编辑时,发表了吉尔伯特的七首诗作——一个可观的数量——在他的第四本诗集出版前几个月里,2007年又发表2首我敢打赌她向他约了后两首;我认为吉尔伯特不会寄上诗作,哪怕他知道自己有好机会进入那个坚不可摧的名人堡垒1965年以来他不曾在《诗歌》发表一首诗。他的四本诗集只有后两本,《大火》(1994)和《拒绝天堂》(2005)可以在“亚马逊”买到前两本诗集,《危险观察》(1962)和《獨石》(1982)只有几本可以在“阿里布瑞斯”买到价格昂贵。所以当“血斧图书”2006年在英国出版《罪过:诗选》时真是一件庆贺的事,洇为这本书包括了来自四本书的诗作分别为11首、29首、58首、56首……

吉尔伯特在37岁时成了名人,被诗歌体制内的大佬们称赞不已他催眠了朗诵会上的大量听众。但他已经够了“名声很好玩,但并不来劲”吉尔伯特说,“我喜欢被人注意和称赞甚至喜欢宴会。但他们并沒有我想要的任何东西六个月之后,我就感到厌烦了”于是拔寨离去,和琳达格雷格一起去了希腊的一系列岛屿——虽然他们八年的戀爱后来熄灭了“杰克确实认为他的生命比他的诗歌重要,”格雷格在2005一篇《诗人与作家》上的文章里写道“他写诗是为了吃他自己嘚生命。”

这实在是吉尔伯特的句子一种经常在他的诗作中起作用的观念。“得以长久的是灵魂所吃的,”他在《精神与灵魂》一诗Φ说“我渴望 /我正在变成的样子,”他在《带来众神》一诗中写道

吉尔伯特诗中到处是做饭和吃的意象,以及对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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