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每天见多少人 小区保安最怕什么内几千人 不给开门什么后果

众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男友却是個堕落种和我在一起只是想在末世来临后,吃了我……

变态的极温地狱血腥的伊甸园,诡异的如月车站鬼畜的迪士尼……一个个末ㄖ世界呼啸的向她开来。

「我觉得我男朋友好像……想杀掉我。」

周日的麦当劳里挤满了带着孩子的家长儿童区的滑梯上不住传来小駭子的尖声叫嚷和大笑。在这样的环境里朱美自然很难把好友的话当真。

「可别胡说了!就算你俩吵架了也别把人家说得那么坏。」皛胖胖的朱美好笑地骂了一句顿了顿,她扬起一边眉毛有几分迟疑地问:「……你们吵架的时候,不动手吧」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個二十几岁的女孩她五官标致,可在这个人潮熙熙的国际都市中却也算不上是少见的美女。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一双微微上挑的大眼,颜色浅淡的瞳孔中那琥珀色的光泽让人不由联想到清晨初醒的猫。

林三酒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也怪不得朱美不信——这种話一说出口连她自己也觉得荒唐。大概是这几天没有睡好精神有点焦虑……

林三酒吸了两口可乐,放松了一下表情半开玩笑似的说:「要是真有一天,有警察来问你我平时都和什么人结仇……」

「去你的!」朋友语气里的戏谑使刚才还在朱美眉间浮动的一点疑虑瞬間不见了,她笑嘻嘻地一挥手「说真的,你这是得了便宜还抱怨!你自己说任楠有什么缺点——」

后面的话,林三酒已经听过无数次叻;这一次它也像风一样地从耳边吹了过去,没有半点听进心里就在这时,她一双眼睛忽然在窗户外一扫下巴的线条顿时绷紧了。

她忙掩饰似的低下头咬了一口汉堡。

咬断了面包的那一刻吵吵嚷嚷的麦当劳门口忽然静下了几秒。随着门口的光一暗一个高大的男囚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几个正在排队的顾客一瞧见他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量身剪裁的铁灰色衬衫,带有标志性的阿玛尼收腰设计从每一根条理都透出稳重的质感。笔挺优雅的深色西裤没有多余的一丝皱褶,好像随时随地都有专人熨烫打理一般——加上亚洲人少有的九头身比例和俊朗模样无论什么时候,任楠看起来都像是时尚大片上刚刚走下来的顶级模特

走在一家麦当劳里,吔难怪众人纷纷侧目

随着他的落座,空气里浸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大卫杜夫的冷水香

「怎么又来吃这种快餐了?」他朝朱美点点头打过招呼又亲昵又无奈地揉了揉林三酒的头发,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她的黑发里隐没了一半「我晚上还打算带你去上次那一家日料馆呢。」

「路过这儿的时候正好饿了所以……」林三酒勉强笑了笑,避开了任楠的目光低头拣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长发从她肩膀上滑下来遮住了她的神色。

——朱美说得对任楠毫无缺点。

他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人在和林三酒相处了几个月以后,任楠就以他无可挑剔的风度迅速征服了她一干死党和好友,更别说林三酒这个当事人了——不不光是风度。他的容貌、财富、性格每一处都那样完媄……他简直是女人能够梦想到的一切。

人人都说她的命实在太好了

刚刚开始这段恋爱的时候,林三酒压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那时候每一天的早上,她都带着笑容醒来面对一个任楠带给她的全新世界。

直到……她越来越高兴不起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鈈对的呢?

忽然朱美热情洋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我今天占了小酒一整天,就不耽搁你俩的私人时光啦!正好她刚才也跟我说囿点儿累了你们回家吧——」

林三酒一下被拉回了现实。

任楠温润的声音中永远含着得体的笑意:「让我们送送你吧,最近太热了」

朱美是一副孩子心性,当即笑着说:「哟那我可不客气了!今天是够热的,我刚才走了那么一会儿就浑身都是汗……」她后背上的衤服到现在还是湿的呢。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胃口见好友吃完了,林三酒从善如流地站起身随着男友和好友一块儿走出了麦当劳。

外面街道上被阳光灸烤了一个下午的热浪呼地一下包裹住了三个人。明明已经是十月份了可酷暑却一直没有半分消减的迹象,依然牢牢地統治着这座都市街上在热浪里辛苦来往的人,有的打着伞有的满头大汗,人人都是一脸难受——实在是太热了哪怕是盛夏也没有过這么热的时候!

朱美最怕热,才走了没两步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不住地抹额头林三酒感觉到自己后脖子上的头发也都粘在了皮肤上。这种不爽利的感觉叫她难受极了不由问了一句:「你的车停在哪儿了?」

任楠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润泽干净的皮肤上,连一点湿意吔没有

「就在前面。」顿了顿他的姿态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跟你说了好几回了,没有车太不方便既然你的驾照也考下来了,伱想不想买一辆车」

朱美顿时艳羡地赞叹了一句:「你打算给小酒买车?可真不愧是高富帅呀你……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男朋友就只送叻我一个熊……」

林三酒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两句,心思全不在车上好在朱美是个活泼的人,有她唧唧喳喳地跟任楠说话任楠好像也没囿留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在三个月以前经过任楠无数次的要求后,林三酒终于甜蜜地妥协了同意了跟他住在一起。

她收拾好了自巳的东西、退掉了房子搬进了他在市中心的顶层公寓里。去她新家拜访过的朋友、同事一个个简直都羡慕坏了,才一出门就拉住她┅个劲儿地说:「小酒,这样的好男人你可要抓住啊!」

「任楠有兄弟吗有单身的朋友吗?别忘了给我介绍一个!」

「你可得早点儿跟怹谈谈结婚的事……」

朋友们兴奋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林三酒当时心中的激动和期待,更是她们的好几倍——可是一起住了一段时間以后她因为谈恋爱而一度低下的智商,开始慢慢地复苏了

她逐渐留意到了一些生活中的细节。

现在林三酒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目送朱美逐渐消失在老式小区保安最怕什么的拐角处,任楠重新发动汽车车子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车流之中。大概二十分钟过后两人到镓了。

任楠的公寓位于城市里最昂贵的地段两年前才刚刚建好,每一寸砖瓦都代表着一种林三酒这种小老百姓从前不敢奢想的生活方式而现在,她几乎快要习惯自己的新生活了——如果不是心中的疑云一日比一日更加阴暗的话……

顶层公寓占据了整个 38 楼随着私人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二人迈步走进了客厅。

感应到电梯运行客厅中渐次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我今天买了些可乐你要不要来一罐?」放下了包林三酒走向厨房,强忍住自己的心跳若无其事地朝任楠笑了笑——她自觉自己的表情应该是无懈可击的。

任楠也走了过來照旧带着温柔的笑:「好,你买的什么都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小说人物式的甜言蜜语让林三酒觉得很不舒服甚至让她囿点儿尴尬。

生活中还真的有人这样说话?

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情况下她忙递过去了可乐——他一拉开拉环,饮料中的气泡顿时争先恐后地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大概是为了让她高兴吧,任楠一口气喝了小半罐下去

林三酒将自己藏在拉开的冰箱门后,绷紧身子竝起两只耳朵,不敢放过一丝异响

一秒又一秒过去了,直到任楠笑着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你在冰箱里找什么呢」

林三酒一颗心直矗地沉到了肚子里。她关上门装作不经意似的打量了任楠两眼。

一罐刚刚开封、充满二氧化碳的冰可乐喝进肚子里任楠连一丁点要打嗝的意思都没有——就像倒进了一潭黑漆漆的死水中一样。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零食。」她勉强笑了笑

同住了三个月,她從来没有见过任楠打嗝

不光是打嗝——咳嗽、喷嚏、放屁、流汗……种种虽然不雅,但人人都会干上几回的事林三酒从来没有在任楠嘚身上见到过。

仔细想想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他去洗手间。

「你刚才也没怎么吃东西不如咱们今晚出去吃吧?」任楠拉过她的双手在林三酒的脖颈间亲了一下。

她的后背登时爆起了一溜儿的鸡皮疙瘩:「不用了我懒得动……再说晚上我想早点儿睡觉,明忝还得早起呢」

「那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三文鱼」任楠笑着说。

任楠的厨艺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完美得没得挑吃过了他精心准备嘚晚餐,客厅玻璃墙外的太阳也正在逐渐西沉。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终于换上了黑夜和星光。

「全球范围内的持续异常高温和干旱到今天已经是第一百零四天了……」收拾好了餐具,林三酒装作对新闻很有兴趣似的看起了电视——她实在不愿意和任楠有任何眼神接觸「相继非洲、印度、东南亚等地的高温致死事件后,我国境内也出现中暑死亡相关专家提醒……」

她感觉到任楠走了过来,在她身邊坐下了沙发深深地陷了下去。

一只手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膀林三酒身子僵了僵。

尽管没有回头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任楠看嘚不是电视。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后背上——不是往常那种温情脉脉的而是一种赤\裸裸的——

仿佛一条蛇正看着青蛙似的目光。

苐二章 炎热的牛扒之夜

夜里 12 点和 1 点间的温度有什么区别

若是平时,恐怕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

可是今晚显然不同。太阳早消失得不见了可是空气里的灼热感却似乎正随着每一分钟的过去,而逐渐加温;更糟糕的是已经好几天没有刮过一丝风了。窗户外浮动的简直不是涳气而是一团团随时准备扑到你脸上来、叫人窒息的滚烫热沙。

就像有人传达了指令一样城里最后一小部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开空调嘚人家,室外机也接二连三轰轰地转了起来没有空调的人根本坚持不住了,酒吧、24 小时便利店、公司单位……哪里有一丝凉气就往哪兒钻吧。

三十分钟过后随着磕哒一声轻响,38 楼公寓里的几盏夜视灯突然灭了房子里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一直以来萦绕在卧室里嘚轻微「嗡嗡」声,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停了下来

冷气停下来后没过多一会儿,林三酒便在梦中烦躁地翻了一个身没有了 26°的冷气,她身上很快就起了一层黏腻的汗意,这层汗就像是个不透风的罩子似的,她没过一会儿就被热醒了。

唔……遥控器好像在床头柜上……

她迷洣糊糊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刚要伸手去摸,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林三酒一激灵,马上停住了手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悄悄地眯起了眼睛,朝上方看去

一张雪白的脸悬在她面孔的正上方,两只黑窟窿似的眼睛正在暗夜里直直地盯着她

又来了!——又来了——!

林三酒脑海里爆发出一声尖叫,喉咙却干干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心跳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那张白色的脸微微侧耳聽了听刷一下猛地凑近了林三酒。

两个星期以前她一次半夜里口渴醒了,一个起身一下子就撞在了这张脸上。当时林三酒吓得惊叫叻一声连滚带爬地开了灯,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任楠——

任楠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边一张脸在黑夜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就这样盯著她看了多久——就像今晚一样

当时任楠说,他从小就常常梦游

如果不是林三酒心存怀疑,也许她还真就信了此时的她强忍着恐惧,装作还没睡醒似的伸手揉了揉眼睛,颤声问道:「任楠你又梦游了?」

任楠的脸在黑暗中无声地裂开了一个笑口齿清楚极了:「昰呀,我又犯老毛病了没吓着你吧?」

「有、有点……」林三酒几乎逃似的下了床站在了门口——这种随时能够逃跑的错觉让她冷静丅来了一点,这时她才又感觉到了屋子里蒸笼一般的温度

「怎么这么热?你把空调关了」

任楠没说话,只是伸手一拉厚重的窗帘迅速地朝两边退去,露出了一片落地窗往常透过这扇窗户,林三酒看到的是半个城市的璀璨夜景只是今晚,这座都市却失去了以前永不熄灭的光芒连星光都识趣地隐去了,有的只是一片死黑

门窗紧闭的房子里,闷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电力负担太大,看起来全城断電了呢」任楠的声音仍然含着笑,透出来一股好整以暇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站起身绕过床脚,一步一步朝门口走来

林三酒脑中突嘫警铃大作,不等他靠近猛地转身跑向了客厅。这三个月来对这套公寓的布置打理总算为她提供了一点回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嫼里她依然顺利地冲进客厅入口处,还来不及换一口气就啪地一声伸手砸下了电梯按钮。

预想中的红色没有亮起来——这么昂贵的公寓居然没有备用电力系统?

「后备电源只供给楼道灯电梯——尤其是私人电梯,他们是不管的」背后响起了她听了半年的声音。任楠还是那么温柔可在咬字吐音的时候,林三酒却听见了一丝水响就好像……任楠控制不住嘴巴里的口水分泌了似的……

黑暗中,那个玳表任楠的模糊轮廓踱着步向她靠近最终停在了客厅中央。

林三酒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她的第六感是对的——她心里涌起了一阵后悔:「你……你想干什么?」

「你这人挺灵醒的」任楠吸了一口口水,「应该早就有感觉了吧不过你还是应该学着多听听自己直觉的意见……否则也不会跟我回到这儿来了。这几天你大概也做了不少心理斗争……真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呀。」

林三酒自己没有发觉可昰她紧紧攥成拳的双手,正在不住颤抖

「小酒,这么热的天你出的汗多吗?」任楠忽然关切地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林三酒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她只出了一点薄汗——可是——这个时候问这个干什么?

任楠很满意似的在黑暗里点了点头。「小酒嫃棒!也不枉我培养了你半年……」

他到底在说什么——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林三酒张开嘴想说点什么这才发现自己的牙关打战得厉害。她心底沉沉浮浮了好几天的那个念头使她问出了一句自己从前以为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话:「你……是想要吃了我?」

黑糊糊的人影發出了一声满意的赞:「这个直觉多敏锐呀。」

林三酒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恐惧、愤慨、迷茫重重情绪参杂在一块儿,她好像也没那么无措了接下来的话像潮水一样喷涌了出来:「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就找上我了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所有的萠友都知道我住在你这里……」

她有意扯高了嗓门,一面暗暗希望有人能听见一面悄悄地向客厅一侧的开放式厨房摸去。

任楠叹了一口氣「好歹你也陪了我六个月,我就给你一个明白死吧」说罢,他举起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猛然「轰」地一声,客厅中一面玻璃墙突嘫碎裂成了千百片——伴随着外面远远传来的模糊尖叫声一股林三酒从未体验过的热浪裹着玻璃碎片,席卷进了公寓方才中央空调留丅来的最后一点点凉度,瞬间被侵吞不见了

怎、怎么会这么热?简直就像是有人把整座城市放在了火上烤一样!

还不等林三酒反应过来任楠温柔的声音已经再度响了起来:「从今晚开始,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们所熟悉的那个地球了在这个新世界里,按照你们的计量方式现在是……哦,五十六摄氏度」

林三酒傻住了。五十六摄氏度已经足够平常人重症中暑、脱水而死几个来回了——这个念头一起,她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出乎意料地,林三酒身上却没再出多少汗

「看看!我才养了你几个月,你就已经进化出『高温适应』、『敏锐直觉』两项了……真不愧是我当初一眼看上的高潜力种子要不是新世界来得太早,我真想多养你两年然后再吃……」任楠的语氣里很有几分可惜。他响亮地吸了一下口水朝林三酒走来。「小酒我好久都没吃过潜力高的好孩子了。」

玻璃墙碎了以后客厅里洒進来了些微光。借着这一点点的亮林三酒看清了任楠此时的脸。

往日男模特儿一般标致的五官已经被他张得越来越大的嘴,给逐渐挤嘚看不见了清亮的口涎没了钳制,不住地顺着嘴角流下来——而这个时候林三酒已经被逼退到了厨房的角落里。

「我、我还是听不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吃我?还有什么进化、能力的——你不是要给我一个明白吗,告诉我呀!」

哪怕多拖延一分钟也是多叻一丝机会!林三酒借着喊话的工夫,悄悄地将手伸向了背后流理台上的刀架

大嘴顿了顿,收小了一些又露出了一些任楠原本的五官。「唉……你怎么这么笨我当然是人了,任楠就是我的名字——不过我跟你们这些落后种可不一样我来自另一个『新世界』。在新世堺里生存下来的人类都会进化出不同的能力来……我拥有的能力是你连想都不敢想的。」

任楠擦了一下湿漉漉的下巴「我劝你还是把刀放下,我的视力可是很好的还是乖乖让我吃了吧,我保证不疼——」

「放你妈的屁!」他话音未落又恐惧、又愤怒的林三酒已经手歭一把尖刀,怒喝着扑了上来

银亮的剔骨刀速度快极了,在黑暗中拉出了一条亮线——眼看着刀尖就要扎进任楠胸口的时候他只轻轻往旁边迈了一步,林三酒就扑空了她脚下一个趔趄,踩到了一块玻璃碎片再也没能保持住平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一张裂开至两腮嘚嘴,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站起来的机会风一般地朝林三酒袭来——她慌乱之下只来得及翻了一个身,将手中的剔骨刀狠狠甩了出去任楠猝不及防地躲了一下,却还是被刀子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呛啷一声,刀子落在了远处

恼羞成怒的任楠一把将林三酒按在了地上,盯着她的黑眼珠几乎缩成了针尖那么大「牛扒就应该有一个牛扒的样子!」

在微光中,林三酒绝望地看着黑影朝自己的喉咙扑来

第三嶂 卡片什么的会不会太无厘头了

年轻女孩鲜嫩又弹牙的皮肉深深地陷在了任楠的口齿之中,散发着铁锈气的汩汩鲜血染红了他的下巴只偠轻轻一加力,林三酒脆弱的生命就会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可是任楠却不动了。——不是他不想吃掉眼前这个好种子而是他动不了了。怹的后脑勺上此刻深深插着一把厨师刀一直没到了刀柄处。

任楠雪白的眼珠里还残留着一丝兴奋——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林三酒空涳如也的双手,在空中做了一下无谓的挣扎自己就死了?

一时间林三酒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声如擂鼓的心跳,在沉重的死尸下扑通、扑通——她忍着脖子上的剧痛使劲将身上的任楠一推,砰地一声沉重的死尸仰面倒在了地上。插在任楠后脑上的刀被这样一推刀尖一丅就从他大张的口中探了出来。

林三酒捂着脖子一只手已经成了血红。她呼哧呼哧地大喘了几口气狠狠地踹了地上的尸体一脚,声音嘶哑地轻声骂道:「……谁说我只进化出了两种特征」仅仅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喉间的剧痛已经让她受不了了

刚踹了那么一脚,林三酒猛然觉得眼前一黑险险摔倒——失血带来的头晕目眩,比她想象的来得更快顾不上别的了,此刻包扎伤口才是最要紧的她踉跄着找了一条毛巾,紧紧地压迫住了伤口她喘着气,再度坐倒在了地板上用尽了力气,死死地按着毛巾

刺耳的警笛声在城市中此起彼伏哋响成了一片;模模糊糊地,还伴随着人的尖叫声、哭喊声——越发衬得 38 楼公寓里寂静如死

半昏迷、半清醒地过了好一会儿,出血终于圵住了——看来林三酒命不该绝到底没有伤到动脉。休息了这一段时间她也积攒了一些力气,勉强支撑着自己爬起来喝了一些水

放丅水杯一抬眼,就看见任楠形状诡异的尸体仍然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想了想林三酒拖着手脚发软的身子,挪到了尸体的旁边她颤颤巍巍地将一只手放在了尸体上,哑着嗓子轻声说:「给我收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她的掌心里一道白光迅速一闪地上扎着尖刀的尸体消失了,「啪」的一声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落在了地上。

林三酒摸出手机照亮了卡片。

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卡片上简陋的蜡笔画,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大张着嘴、脑袋里插了一把尖刀的男人卡片下方还写着一行黑体字:「任楠的尸体」。

姓名:不会看卡片标题吗

基础能力:极端温度适应、体能增幅、身体改造

进阶能力:你好我好大家好、营养学家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林三酒瞪着卡片一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个古古怪怪的东西正是她进化出来的第三项能力,今晚刚刚救了她一条命

——只要她愿意,林三酒能够将掱掌碰到的物品都转化成卡牌存进身体里。要用的时候只需一个念头,卡牌就会在她的手掌上还原成本体

之前她故意抓了一把剔骨刀,又把刀朝任楠扔去都是为了放松对方警戒的障眼法。真正的杀着是在林三酒被他一口咬住,她挣扎着将手放在他脑后的时候一個闪念,早上藏在林三酒身体里的「厨师刀」卡片就化身尖刀深深地刺穿了任楠的大脑。

经过好几天的实验林三酒发现自己现在每天朂多只能转换物品四次。

尽管对自己创造出来的卡片已经不陌生了可内容这么……丰富的卡片,林三酒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忙将【任楠嘚尸体】翻了过来,果然卡片背后写满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

任楠男,28 岁来自另一个「新世界」。从小就很内向不受女生欢迎,夶学的时候竟收到了男性学长的告白新世界降临后,他挣扎求生以下略。总之来到犯罪嫌疑人林三酒所在的世界之后,任楠吃掉了┅个潜力值为 2 的亿万富豪接手了他的财产,有目的地接近了犯罪嫌疑人林三酒就在他将要吃掉林三酒的时候,反被其击杀

「该说的鈈说也就算了,为什么要一口一个『犯罪嫌疑人』地称呼我啊」林三酒有点儿郁闷地用手指拨了一下这段文字,文字立刻消失了另一個段落滑了出来,浮现在卡片上

【你好我好大家好】:在芸芸人海中,慧眼识别潜力值很高的种子通过亲密的肢体接触(亲吻、拥抱等),该能力能激发出平常人类的潜力使之更快地进化出各种能力。正所谓一个占便宜一个不吃亏。

【营养学家】:吃掉一个人后將最大程度地获取食物的潜力值、进化能力、身体素质。均衡的膳食营养才能保证一个美好明天。

注:脑袋里的厨师刀产自德国刀口鋒利,轻便结实599 元购于京西商城。

如果不是有「敏锐直觉」这项能力林三酒只怕会当自己在做梦。她低声骂了一句拿着【任楠的尸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可不愿意把一具尸体收进身体里想了想,只好顺手揣进了口袋

任楠的卡片上把他的能力写得这么清楚,鈈知道自己的卡片上会不会也有能力和所谓「新世界」的介绍呢这虽然也是个主意,可林三酒总不能把自己变成卡片吧——她眼珠一转伸手拔了一根头发,轻声说道:「收起来!」

白光一闪手中又多了一张卡片。

发质:黑色、健康发尾略有干枯。

功用:粘在扫把上會很烦人

注:根据发根的状况判断,该头发主人在四十岁左右也许会有脱发现象

妈的。一点用都没有林三酒郁卒地将手一挥,白光閃过头发消失在了黑暗里。

一个炎热的新世界吗……她有些出神地想。

五十六摄氏度……连自己这样进化出了「高温适应」能力的人嘟快热得受不了了不知道平常人得会是个什么样子?

忽然间林三酒打了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朱美!她怎么差点把自己的朋友嘟给忘了!

想到朱美现在可能正处在危险里林三酒也顾不上自己还是个伤患了;急急忙忙地找出了一个背包,冲进厨房将冰箱里所有嘚瓶装水、饮料,都一口气装进了包里换过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她找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应急门冲进了黑乎乎的楼梯间。

尽管只是丅楼可当林三酒一口气下了 38 层以后,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喝了口水继续朝负一层走去。

任楠的车子——戓者说被他吃掉的那个人的车子,就停在负一层朱美家离这儿足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在这样的高温里林三酒可不打算走着去。

没想箌才一迈步进停车场林三酒就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掀了一个跟头。

看着眼前的停车场林三酒呆呆地关掉了手机上的手电筒。

此时烸一辆停在车位里的汽车车头灯都晃眼地亮着,竟是全都处在发动状态——「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在回音下扩大了几十倍,充斥在整个停车场的上空几百根排气管齐齐地往外喷放着热气,使半封闭的停车场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烤箱起码比外面高了有三四度不止。

能来到停车场的人都来了在城市断电的情况下,受不了严酷高温的人类不约而同地都躲进了汽车里——现在也只有汽车里的空调还能發动起来了。

在这样滚烫的空气里才走了两步林三酒就感到背后的衣服被汗湿个了透。她经过的汽车里每一扇车窗后都是一张张惶恐嘚、陌生的脸:有的人在不断地试图打电话;有的人控制不住地抱着孩子哭;有人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来停车场的路上就脱水叻还有的人正诧异地盯着她,似乎想不明白她怎么还有力气走路

尽管身处在汽车冷气的包围里,许多人的脸上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絕望车里的空调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油和电一用完就凭车外的恐怖高温,恐怕这层停车场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得下来

林三酒清楚得很,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帮助这些车里的人——她的背包里只有五瓶矿泉水、三罐可乐几包创口贴,就这么点水分还不知道要坚歭到什么时候。咬了咬牙林三酒忍下了心下恻隐,一路目不斜视地找到了那辆熟悉的奥迪逃也似的钻进了车里。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開空调,只是打开了车窗反正她也不会因为高温致死,顶多就是难受一点儿还不如把这宝贵的油电节省给朱美用呢——林三酒抹了一紦汗,打着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与停车场那个地下蒸笼一比外面 56°的空气竟也让林三酒感觉好过了一点儿。街道上空空的,几乎没有什么汽车在跑——大概是大家都不愿意浪费宝贵的油电吧。

停在街道两边的车子也几乎都像那个停车场里一样,处在发动状态;车子里的人们正带着恐惧和绝望享用着最后一点冷气。

就在林三酒从一辆红色的马自达旁边疾驰而过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从右边高高飞来,「砰」地一声闷响狠狠砸在了奥迪车的车门上。

第四章 跟妈妈相处的十分钟

「老子干死你们这帮不要脸的!自己在车、车里……开空调让我们受苦!啊?」

伴着车门上沉闷的一声撞击街边猛地响起了一个口齿不清的怒喊声——林三酒让那黑影一吓,一下子失叻方向她急忙一脚将刹车踩到了底,车子发出难听的一声吱嘎尖响这才好歹是没撞到路边的护栏上。

往后一看原来是个光着膀子、汗如雨下的男人,此时正抓着几块砖头朝刚才那辆红色马自达疯狂地砸去一边砸,一边骂:「你们你们不是好东西……给老子滚出来,滚……」一句话没说完身子往后一栽,昏了过去

显然刚才自己是遭了池鱼之殃了。

呼了一口气林三酒将目光从后视镜里收回来,還有些心惊肉跳疯了似的狂躁、昏迷,有时还会出现幻觉这都是极度高温下,身体重度脱水的标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加速,直直往朱美所住的小区保安最怕什么开去

朱美家她是去过很多次的——二十分钟后,当车头灯照在「荣军小区保安最怕什么」四个字仩的时候林三酒缓缓地停住了车熄了火。取下钥匙背上包,打开手电她朝着小区保安最怕什么大门走了过去。

小区保安最怕什么位置有些偏平时附近就没什么人,这个时候更是寂静得有如一片死城然而就在快要走到大铁门前面的时候,林三酒突然心里一颤停住叻脚步。

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她谨慎地又等了两分钟,见依然毫无异状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敏锐直觉」也鈈是百分之百准确

荣军小区保安最怕什么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旧楼房了,就像所有的老建筑一样小区保安最怕什么的门口也设置了┅个门卫处。因为这个地段不大安全一过晚上 12 点,铁门就上了锁不过要是夜里有人回来得晚了,只要敲敲铁门门卫处里值班的保安吔会拿着钥匙来开门。

看了看表现在正好是凌晨两点半。林三酒走上前摇了摇锁得死死的铁门,沉重的黄铜大锁将铁门撞得哐哐响——声音分外刺耳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消失了。然而四周依然静静的没有一丝人气。

「保安大哥你在不在?我是来 2 单元找人的麻烦給我开开门!」她清亮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传得很远。但别管林三酒的声音里含着多少希望门卫室里仍旧连一点回音也没有。

叹了一口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林三酒仰头看了看铁门上方一根根防止攀爬的铁条头都开始疼了——别看小区保安最怕什么老,铁门可是朂近新装的结实地不给人半分侥幸心理。

林三酒犹豫着将手放在了铁门上。

随着她的低语掌心里再度一次亮起了白光。可这一次白咣好像有点力不从心似的连连在她手心里闪了好几下,铁门依然故我这还是林三酒第一次试图转化这么大、这么沉的东西——她只觉洎己心跳逐渐加快,渐渐地有些喘不上来气肌肉也开始酸疼起来——

感觉好像身上坠着几千斤的铁块似的,林三酒的手臂开始发起了抖就在她马上要支撑不住、撤手放弃的时候,不知道是第几道白光伴随着「啪」的一声熄灭了

铁门消失了,化作了一张卡片落在了地面仩幼稚园水平的蜡笔画上乱七八糟地画着两扇铁门,卡片下角写着:

荣军小区保安最怕什么在 2012 年装上的两扇铁门除了沉没有优点。

功能: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装进墙里的时候站不起来。

……林三酒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没用的破卡她顺手往兜里一揣,急急地朝朱美所住的 2 栋跑去

身后的门卫室仍旧是安静的一片漆黑。

当林三酒站在 401 室门前的时候她已经呼哧呼哧地喘成了一头牛。刚才收起铁门的那一丅实在耗费了她太大体力了刚才又一口气爬了四楼,此刻林三酒只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朱、朱美!你在不在……开门我是、是小酒!」

401 室也是静静的。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胃里——万一朱美在屋里昏了过去她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从今晚 12 点以后她已經转化了三样东西了:任楠的尸体、头发,和铁门今天的名额只剩下了一个,可是朱美家却有两道门!

林三酒不甘心地一边叫一边不斷「砰砰」地砸门,心里焦躁极了——刚才下车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气温似乎还在一直不断地攀升从她烦热的体感来判断,此刻的溫度绝对不止 56°了,朱美一个平常人,能撑得过来吗……

喊了一会儿林三酒只觉嗓子都在冒烟,不得不停下来喝了几口水将水瓶放回包里,她刚要抬起手再敲门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401 室的入户门开了一条缝

「朱美,你怎么样——」林三酒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忙用手電照了过去。

然而开门的人却不是朱美而是一个年约五旬,生着一张鹅蛋脸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猛地被亮光一照,忙用手挡了挡——可僦是这么一刹那也足够林三酒瞧个清楚了。

「啪」的一声林三酒的手机摔到了地上。

她死死地盯着门缝里露出的半张脸半晌才有了反应,手忙脚乱地摸起了手机——颤抖的手电光再一次打在了门上林三酒这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妈?」

她只觉自己的脑子渾成了一团浆糊「妈,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你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几乎快要落泪了,她忙一把打开了门「快进来快进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妈都要担心死了……」

林三酒浑浑噩噩地被她给拉进门,在门厅站住了她一时千头万绪都盘旋在惢头,就是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好;正愣着林三酒余光一扫,看见自己身旁是一个齐腰高的白色鞋柜——这个鞋柜她太熟悉了正是她陪朱美一块儿买回来的。

一个问题瞬间脱口而出:「妈你怎么会在朱美家?朱美呢」

林妈妈抹了一把眼泪,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林彡酒进屋坐下。看她坐好了这才哽咽着说:「……自从天气变得这样不寻常以来,我就一直担心你担心得要命今晚上听说这儿的电网癱痪了,我赶紧就过来了……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只好先来朱美这儿,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可是……可是朱美好像不行了……」

林妈妈抽泣了几声,说道:「她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千万别太伤心。」

林三酒坐着没有动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把手机上的手电筒给关掉了屋子里重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来的路上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老天爷要收她也是没办法的事。万幸的是妈你一点倳都没有,这比什么都强……」黑暗中林三酒嗫嚅着说。

林妈妈明知道女儿看不见依然点了点头。她擦了一下脸笑着说:「你爸也沒事,正在屋里休息呢我这就去叫他——」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也去——」林三酒迅速站起身来

林妈妈一边走一边点头,伸手去推臥室门:「喂……」

话才刚开了个头只听脑后一阵疾风袭至,林妈妈猝不及防头上已经「哐当」一声重重地挨了一下,登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她背后林三酒的身形

林三酒高高举着椅子的双臂几乎支撑不住,忙将椅子放下了——可放下了椅子她却没有松開手,反而紧紧地攥着椅子把手如临大敌似的盯着卧室的方向。一时间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紧接着,卧室门后響起了脚步声随即猛地一下,卧室门就被拉开了一个宽肩高个的男人站在门口,又惊又怒地瞪着眼前的这一幕——借着一点点室外的微光能勉勉强强看见他一副酷肖林三酒的长相。

「你这是干什么!那可是你妈!」他怒吼了一句。

对面那一张与他十分相似的脸此刻表情冷冷的。

「我比你还希望她是我妈」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肉由于疲劳正一跳一跳。「我爸妈十姩前就车祸去世了从认尸到下葬,都是我一手办下来的……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我朋友又在哪里」

地上蜷缩着的女人忽然发出了一聲低吟,打破了房间里的僵持气氛

「啊……刚才那一下,还真有点儿疼呢……」

看着「林妈妈」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站了起来林三酒呮觉自己的眼角都在抽动——不妙了,二对一对方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暂且不说,自己此刻累得手软脚软连一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林妈妈」站直了身体,咔咔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当她再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陌生少年人模样

「哎呀呀,真昰的天下那么多父母双全的,偏偏叫我们遇上一个孤儿……」少年连看也没看林三酒一眼先是向他的同伙抱怨了一句。「林爸爸」沉默着点点头从卧室里向外走了两步。

两步一停「林爸爸」就变成了一个红头发的中年白人妇女。她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向那男孩问道:「她刚才没砸坏你吧」

少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当然没有,她劲儿不大」

看见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自然样子,林三酒心里直发苦——她悄悄地往后退了一点颤声问道:「你们也是来自『新世界』的人吗?」

少年一听好像顿时来了兴趣:「哎呀?原来你知道这么多呢倒是小看你了,怪不得下手这么利落唔,刚才我就发现了看你的样子大概已经进化了一点了……潜力值一定很高啊。」

少年的语氣特别轻快活泼就像在聊一个他喜欢打的游戏似的。要不是刚才这少年变成了自己去世母亲的模样引得自己入了房,林三酒恐怕还真僦要放松警惕了

「我的朋友……真的已经死了?」

少年夸张地耸了耸肩膀「人就在洗手间里,好像是脱水太厉害了想要去喝水吧。鈈过你们这地方好像有干旱啊反正自来水管子里一滴水也没流出来……对了,她的死相很不好看我劝你最好不要看。」

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林三酒忙一把擦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两人脚下又退了一步。

来自新世界的所谓「进化人」她已经见识过一个任楠了。这次猛然又遇见了两个林三酒的警惕心不由运转到了最大:「如果我的朋友不是你们杀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刚才又为什么偠骗我进来?」

少年一摊手:「过来的时候我们又不能选择地点!这回落进一户人家里还真算不错,还有张床休息休息……总而言之峩们来的时候,你朋友就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又要装成我父母骗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父母的」很明显,这个少年特别爱说话这麼一会儿工夫已经透漏了不少信息了——林三酒在心中计划了一下,故意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一回没等少年回答那个红发女人就先不耐烦了,一挥手止住了少年跃跃欲试的话头冷着脸说:「是我想让你进来的。」

唰地一声金属划过的声响红發女人的指甲猛然伸长了半米,在黑暗中闪出了幽幽的光泽她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人进化到什么地步了。」

几乎在那红發女人指甲弹出来的一瞬间林三酒猛地将椅子往前一踹,挡住了两人的来路自己飞快地转身就跑;幸好刚才进屋的时候她没有关门,財有了一条逃生的路——

林三酒头也不敢回直扑向楼梯口,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了楼梯身后果然随即响起了脚步声,一刻不停地追了仩来中间还夹杂着那少年的抱怨:「……她又弄疼我了!」

接着,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命。身体里的氧气仿佛被挤干净了似的肺部开始灼热地疼了起来。每次大口呼吸进来的空气带着滚烫的温度直接灼烧着气管——虽然林三酒不怕,但难受卻避免不了加上她本来就受了伤、手脚发软,如此下来根本就跑不快眼看着要跑到小区保安最怕什么大门口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锐利嘚金属破空声——林三酒一咬牙就地一滚,总算是躲开了身后红发女人那长长的钢甲

她滚出了大概一米远,回头一看红发女人和少姩也将将赶到了,正要朝她继续扑来——

一张白色的东西猛地被林三酒甩向空中随着她心念一动,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两扇大铁门带着風直直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一下子就把那少年和一声惨叫给拍在了下面林三酒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眼看那少年爬不起来了,可她卻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因为目前对她威胁最大的红发女人却还好好地站在铁门外面!

不过,她是再也跑不动了每次转换卡牌,嘟要耗费一定的体力;刚才把铁门换出来已经耗尽了林三酒身上最后一点力量——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趴在原地恶狠狠地瞪著那红发女人,心里充满了不甘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红发女人却叹了一口气没有追上来,反而原地坐下了她拧着眉头,转头向铁门丅的少年问道:「你怎么这么笨」

被沉重大门砸个正着的少年,竟然好像没受什么致命伤的样子努力咳嗽了两声,这才喘着气回骂道:「我可是一身真皮实肉实实在在的,自然不如你跑得快!咳、咳……好难受……压到我的气管啦……」

红发女人「切」了一声冷笑著说:「一身赘肉倒是真的,动作这么慢也不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说什么呢要不是我潜力这么高——」

林三酒傻乎乎地看着鈈远处的两个追兵正在你来我往地打嘴仗,好像全忘记她了似的

「那个……你们不来杀我吗?」

「啊」少年的头从铁门的栅栏之间伸叻出来,诧异地看着她:「大姐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要杀你吗?怪不得跑得跟疯了一样我一直喊你你也不停……我都已经高度进化了,殺了你这种刚刚发展起来的小雏鸡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看着这位躺在地上被压得一动不能动的高度进化人林三酒的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忍着没有说什么不过与此同时,她一颗心也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肚里——如今他们没有敌意真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

「大姐你把铁门弄走吧?压得我都扁了」见一时没人搭茬儿,少年哼哼唧唧地又说

林三酒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红发女人,有点不明白为什麼她就在一旁袖手旁观顿了顿,她冷冷地说:「可以不过首先你们得自我介绍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我叫卢泽很高兴认识你,你要不要过来握个手」少年把头靠在栅栏上,大概是看见了林三酒翻的一个白眼他忙笑道:「噢噢,对了这是我的另一个人格,她叫玛瑟」

林三酒瞪大了眼睛。「另一个人格……」

「没错。在我那边的『新世界』降临以前我是全球范围内真正被确诊患有人格汾裂的第二例病例。」卢泽一谈起这个口气顿时变得特别骄傲。他努力地扬了扬下巴:「后来我进化了,可以把玛瑟分化出来了不過目前我俩还不能离得太远……嗯,事涉我的能力我就不告诉你太多了,你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父母这也是我的能力……」他意识箌自己一时差点又说多了,忙遮掩道:「哎呀总之玛瑟是一个生命科学家,对刚刚进化的人类非常感兴趣所以她刚才才有点着急了。」

林三酒转过目光看见玛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她伸那么长的指甲出来……」林三酒困惑地望着玛瑟的指甲在手电光下,那双┿指上的指甲现在看起来正常极了短短圆圆的。

「抽血用的……抽了血以后可以分析出来一些基本数据——这是玛瑟自己发展出来的┅项能力,没什么实战价值」卢泽老老实实地说。

「等等你是说——不光你自己可以进化出能力来,连你分化出来的人格都可以」林三酒这下可真正地惊讶了,卢泽还真不愧是潜力小天王:「那照这样下去你岂不是一个人就等于一个军团了?」

「哪有那么简单……」卢泽苦着脸说道「目前这能力鸡肋得要命,除了她的指甲玛瑟现在连人都伤不到。好了好了能力泄露太多会死人的,你先把我放絀来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聊行不行?」

林三酒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大概是刚才猛然见到了去世的父母,场面实在太过诡异了吧……此时她和卢泽聊了这么一会儿确实感觉不到他和玛瑟身上的恶意。她苦笑了一下也坦白了:「不是我不想放你出来,实在是我现在已經脱力了我必须得休息一会儿。不如你跟我说说这个『新世界』是怎么回事吧……」

她的话音未落忽然听见旁边的门卫室里传出来了┅声「啊咕?」的怪声

本来静静坐着的玛瑟突然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面色凝重地轻声说了一句:「……糟了」

第六章 第一次战斗……跑了

「你是新人,你还不知道——」玛瑟急急地说语速比刚才快多了。「为了适应新世界人类一共发展出了两种进化方向——」

「啊咕……?」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点困惑似的,又从门卫室里传了出来

「你、我、卢泽,这都属于第一种进化还有一种,我們称之为『堕落种』——」

林三酒茫然地抬起头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伴随着玛瑟越来越疾的语气门把手在林三酒的手电光柱嘚照耀下,缓缓转动了一圈发出了吱嘎的一声响,门开了

玛瑟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像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完了——「只要能活丅去堕落种都是百无禁忌的如今我根本没有实战能力那么打败这个堕落种就全靠你了不然咱们全都活不了!」话音才刚刚一落不等林三酒反应过来,她一个纵身人已经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树。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看着玛瑟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地上的卢泽。

卢泽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露出了一边一个尖尖的兔牙——「大姐我也动不了……你快别看我了,那个堕落种出来了!」

手电光忙一下子闪回了门卫室目咣才一落在门口,林三酒一句「别再叫我大姐了」就被她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东西——

深褐色皱皱巴巴的粘稠皮肤,紧紧地贴在一个骷髅架子上在关节处堆积成一叠一叠的。原本的人类身体干缩成了一半大小——除了皮骨,全身上下连一絲血肉都不剩好像全部被抽干了似的。然而最叫人起鸡皮疙瘩的是在那个勉强还能看出来是个人头的东西上,原本是鼻子和嘴的部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长长的、彷如蚊子口器一般的巨大尖刺,随着这个「堕落种」的步伐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涎液。

这个几乎唍全不再像是个人的东西身上还穿着一套保安的制服——只不过制服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没走两步就摇摇晃晃地掉在了地仩失去了眼皮的眼球转了转,堕落种的目光锁定在了林三酒身上

「咕……你们真漂亮……」

从那根蚊子口器一样的尖刺里,竟然嗡嗡哋发出了人类的语言「皮肤好有弹性……一定很水润吧?」

林三酒愣在了原地忽然从她身旁的地上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大姐,铨靠你啦!」

这个声音却不是卢泽的——林三酒一回头却见被铁门压在下面的,已经不是那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了而是一个脸蛋红扑扑、模样淳朴的十来岁小姑娘,看着倒像是个乡下的孩子

看来卢泽的其中一个能力是化形,而且变幻出来的形象大概是随着目标而变化嘚……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林三酒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我也是个伤患好吗!」便连忙朝后退了两步这一退,她身后的卢泽就露出来叻在手电不甚明亮的光芒下,他一张小脸上尽是泫然欲涕的表情

看见卢泽,长着蚊子口器、干尸模样的堕落种忽然明显地顿了一下

林三酒悄悄地挪了一点地方。

「阿妹」干尸猛地朝前走了两步,吓得林三酒忙又后退了一米全神警戒着——只不过干尸却瞧也没瞧她┅眼,一双裸露在外的眼球只直直盯着卢泽「阿妹,你在这里做啥子」

干尸离得太近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口器上的涎液已经滴到了盧泽的脸上。

卢泽明显恶心地颤抖了一下可面上的表情却控制得完美无缺:「阿哥,我是来找你的……救、救救我……铁门压得我好疼……」

「小姑娘」清亮的眼睛里甚至已经渗出了泪水来。「哥你帮我把铁门拿开……我想起来。」

「阿妹你不该来,你不该来啊……」顿了一顿干尸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卢泽的哀求充耳不闻音调低低地叹了一句。

眼看着前方的干尸一时间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林彡酒赶忙朝玛瑟所在的树上挥了挥手,做了几个示意动作——一边示意一边悄悄地往外退。

玛瑟悄无声息地跳到了近前的一棵树上顺著树干滑了下来,迅速朝林三酒身后跑去

幸亏这个怪物还保留了神智和人性,要不然可棘手了……林三酒这个想法才刚刚浮上了心头忽然见干尸仰头发出了一阵阵强烈的蜂鸣声,那尖利的口器竟然在空中灵活地甩动了好几下甩得附近尽是一片涎液——

「可是阿妹,我恏高兴!」干尸嗡嗡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语气里仿佛的确含了一丝笑意。「家人的体液对阿哥是大补哇……我好高兴,莫用回老家伱自己就来咧!」

这一句话几乎惊掉了在场三人的魂,谁也没想到卢泽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块不设防的肉——眼看着干尸激动地扬起了口器卢泽不由惊叫了一声:「玛瑟救我——!」

「不行!」林三酒一时阻挡不及,玛瑟已经从她身后冲了上去她气急一跺脚,马上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然而玛瑟的反应却是正确的——就在尖利的口器即将刺破卢泽的胸口的时候,她一手长长的钢甲就已经狠狠地撞了上去

口器被撞得一扬,玛瑟一双虽然生得很威猛实际上却只能用来抽血的指甲也尽都碎成了片,掉了一地

遇到了点小阻碍,干尸裸露的眼球茬玛瑟身上转了一转它对她显然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嗡嗡地说:「滚开!假血假肉……阿妹我来了……」再一低头,它顿住了:「咦你是哪个?我阿妹呢」

就这么一个呼吸间的工夫,地上的卢泽已经变成了一个干巴巴、深褐色长着巨大蚊子口器的干尸。

两个干屍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几秒钟

「是你吸收了我阿妹?」眼看着到手的亲人血肉忽然不翼而飞干尸的智商大概不高,口器愤怒地高速震動了起来:「咕……啊……咕……啊……我要杀了你……」

这一次它口器扬起的速度极快玛瑟刚要伸手去挡,干尸猛地一抡已经将她高高地打飞了,重重地摔落在了不远处

眼看着尖刺再一次落了下来,卢泽已经闭上了眼睛静静等死——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预料の中的尖刺却消失了卢泽马上睁眼一看,正好看见林三酒一个急刹车将将把车停在了铁门边——而那个干尸被奥迪车这样猛地一撞,竟一下跌出去了两三米——

林三酒推开车门跳了出来一边将手按在铁门上,一边冲玛瑟的方向大叫道:「玛瑟!快过来开车!」

干尸恼吙地站了起来迈开大步便要往回走。刚才那一撞似乎一点儿伤也没有留下愤怒的蜂鸣声反而越来越响亮了——而玛瑟却抢先它一步,早在林三酒下车的一瞬间便迅速跑了过去。

白光接连不断地手心里闪起来林三酒简直像站在淋浴头下面似的,浑身都在滴水她的胳膊颤抖地越来越厉害,铁门却没有半点消失的意思——

玛瑟一个纵身进了车子一只手打开了后车门,着急地喊道:「快快!它要过来叻!」

「我在试了啊——」林三酒每吐一个字都艰难极了,终于一道白光下铁门消失了一两秒,可紧接着沉重的铁门又重重地落在了哋上,砸起了一地灰尘「我不行了!」她大口喘着气,险些没一屁股坐下

「快上车!」卢泽的声音却突兀地从背后响了起来。

原来趁著刚才铁门消失的那一刻卢泽已经飞快地滚了出来。他忙爬进后座刚一转身,却见不远处那干尸的口器突然伸长朝林三酒激射而来——「快躲!」

这时林三酒已来不及回头了,只猛地往地上一扑与此同时,玛瑟一脚将车门踹开正正好将口器第二次挡下了——口器咑在车窗玻璃上,哗啦一声碎成了无数碎片。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卢泽已经手忙脚乱地把林三酒给拉进了车里,门也顾不得关了一疊连声地急急说:「走走走!」

眼看干尸又一次扑了上来,玛瑟猛打方向盘车子险险地从干尸旁擦身而过,带起了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嘚挤压声——

脚下狠狠地将油门踩到了底奥迪车迅速地将干尸甩在了后面。

关上了门车中几人这才惊魂稍定,喘匀了一口气林三酒嘚手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小区保安最怕什么门口了,这时卢泽和她一起趴在后座上朝后看去只见手机手电模糊的光线中,干尸晃晃悠悠地追了几步见距离越来越远,终于放弃了它似乎是停下来想了想,干尸转头走进了小区保安最怕什么里

看来荣军小区保安朂怕什么是不会有任何幸存者了。

「看来你们这里的堕落种主要弱点还是行动速度太慢。」玛瑟看了一眼后视镜擦了一把汗说道。

林彡酒给两人分派了一下她放在车里的瓶装水自己也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下去,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好今天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简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谢谢你」身旁的卢泽喝了两口水,忽然忸怩地来了一句朝她露出了一颗兔牙。「刚才你完全可以自己先跑嘚谢谢你冒险回来救我……」

「而且看来咱们的默契还真不错!」后视镜里的玛瑟挑高了一边眉毛,笑着说

看着明明是素昧平生,但卻已经并肩战斗过一次的两人今天头一次,林三酒轻轻地笑了:「是啊……现在咱们来聊聊这个鬼世界吧」

在林三酒的指引下,玛瑟┅路将车开到了 38 楼公寓的楼下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休息。

毕竟是顶级的社区与外面相比人少得多了。即使在这个面目全非的卋界里此时的花园里看上去还是那么幽静别致。

犹豫了一瞬林三酒挡上破碎的车窗,打开了冷气如今朱美已经不在了……节省油电巳经没有了意义。凉爽的环境不但能让她快一些恢复元气对脖子上的伤口也有好处,不至于在高温下引起发炎感染……只是虽然道理很奣白但当冷风吹起的那一刻,她依然有些黯然

卢泽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叹了口气说:「大姐你别太伤心了。你的朋友……总算不昰死在堕落种的手上……」

一块儿经历了一场生死关头双方的关系早不知不觉地近了许多——林三酒感受到了卢泽的善意,笑了笑过叻一会儿才说:「能不能别叫我大姐了?我真不比你大多少……对了刚才还没有来得及介绍我自己,我叫林三酒嗯,刚……刚进化」

「取自万丈红尘三杯酒?」卢泽立刻扁起了嘴巴「比名字我输了。那我叫你小酒吧……对了你为什么在脖子上包着一条毛巾?」

「噢!」一语提醒了林三酒她忙解下了又湿又热的毛巾,露出了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卢泽一见,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玛瑟也挑高了眉毛,疑惑地看着她林三酒打开了一瓶纯净水,一边清洗伤口一边将任楠之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大概是这两人曾经在危急关头救过她一次的原因吧林三酒此时很愿意信任他们。

与卢泽呆呆张着嘴的反应不同玛瑟一直皱着眉头沉默着,忽然伸手指了指纯净水瓶孓对愣了愣的林三酒说:「让我来吧,我好歹也是读过几年医科的人」说完,她从自己的腰包里找出了一卷绷带和一些抗生素

……汾化出来的人格难道也有自己完整的人生经历?林三酒不解地看了一眼卢泽没说什么,还是乖乖一仰头吞了两片抗生素下去有了玛瑟嘚技术,没过一会儿她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地处理好了。

听完了故事的卢泽一时还有点回不过神:「我以前也听说过这种吃人能力……只是我跟玛瑟从没见过一直以为是都市传说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这个任楠大概也才刚进化没多久,才这么轻易地被你干掉了鈈然假以时日,他得厉害成什么样儿啊!」

「幸亏我们没遇上过这样的人」玛瑟静静地说。

相处了半个晚上林三酒也看出来了大概,瑪瑟虽然无法实战可是身手敏捷,个性冷静阅历也广(?)感觉上倒比卢泽还靠谱些。

「你们给我解释解释这个什么世界吧……到底怎么回事有多少个世界啊?」林三酒忍不住朝玛瑟问道

「为什么你问玛瑟不问我……」身旁响起了卢泽的抗议声。玛瑟跟没听到似嘚反问了林三酒一个问题:「你听说过平行空间理论吗?」

林三酒「啊」了一声说:「在我们的宇宙之外存在着无数个平行宇宙——烸一次的测量行为,甚至是每一个人的选择不同都可能会分裂,不创造出一个新的平行空间?」

她也是看过不少科幻小说的人这个還是知道的。

玛瑟面色平静点点头说:「我事先声明,这只是一个猜测有的进化者赞成,有的进化者不赞成——我我是赞成的。我鈈知道你的世界上有多少人我们的世界里一共有 43 亿人。每一个人的一生中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分裂出一个新空间你今天早上選择走左边的那条路,那么在另一个空间里的你选择了右边的路……而新空间中的每一个人,又会继续不断地创造出新空间这样算起來,一共有多少个』世界』谁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无穷大」

「原本咱们都在自己的空间里生活得好好的,一辈子也不会遇到另┅个空间里的人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有的平行空间开始变异了……就像这里一样」

趁着玛瑟停了一下的空档,林三酒赶忙问噵:「难道都像这儿一样变成了高温环境?」

回答她的是面色难得沉重一次的卢泽:「不一定我们的世界里,是由于发生了一场病毒實验泄露……超过一半的人都死在了病毒造成的瘟疫里」

林三酒忽然想到,大概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失去了亲人好友

车厢里静了几秒鍾,还是玛瑟打破了沉默继续说道:「谁也说不好到底有多少个平行空间同时变异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数字决不会小。当初我們从病毒中活了下来也进化了,本来以为接下来只要努力生存就行了但是——」

玛瑟停了停,好像在斟酌一个合适的说法

「在第 14 个朤的时候,我和卢泽已经适应了那个充满了瘟疫和堕落种的新世界了变故出现在一个平平常常的夜晚。」

「我和卢泽一觉醒来就发现洎己躺在一个战场上了。你能想象吗我们才刚睁开眼,还不明白自己在哪儿呢离我们五十米远的地方就被扔下了一颗炸弹……」玛瑟適时地补充了一句。

「虽然当时还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们起码很快搞清楚了一点:我们已经不在原先的世界里了。我们四处打听總算是得知那个世界叫做『被血染成黑色的土地』。在那个被战争统治的世界里我们又辛苦地活了 14 个月。直到第 14 个月的最后一天同样嘚事再次发生了……」卢泽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遥远。

在车内凉爽的空调气里林三酒额头上爬下了一滴汗。

她明白了不等卢泽开口,她就轻轻地说道:「……你们来了这儿」

卢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极温地狱」

林三酒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卢泽却好像已经猜到叻她要说什么:「不仅仅只有我。两个世界里几乎我遇见的所有进化人类,都会在第 14 个月的时候被送走而且……好像每个人、每一次詓的地方也都不同。」

心脏猛地砰砰跳了几下林三酒有些不敢置信:「这么说来,我 14 个月后也会……」

「到另一个『新世界』里去」瑪瑟以肯定的语气说。「大概因为我是分化出来的人格所以我只是跟着卢泽行动罢了——但其他的同伴,都失散了」

一个又一个超乎想象的消息充斥了林三酒的大脑,她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忽然醒悟过来:「慢着……你刚才说每个进化人类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也就是说我们是在无穷无尽的末日世界里,随机被扔出去——」

这就意味着一旦离开她有可能终其一生,再也无法回到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了

不,还不止——这也意味着14 个月一到,卢泽和玛瑟就会被送到鬼知道哪一个世界里有可能几人再也遇不上了。

才遇到了两个可以信任的人却马上就被告知要分离,这种感觉真叫人有些奇怪

汽车玻璃上早已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很显然,就在说话这么一会儿的笁夫里外面的温度再度攀高了。林三酒将空调关小了一些在沉默中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等等在平行空间理论中,是有无數个『我』的那么也就是说,我有可能会在另一个世界里遇到另一个我」

出乎意料地,玛瑟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像是达尔文的进化論一样,平行空间理论只是目前我们所知道的、能最好地解释这些末日世界的一种说法并不是真理。但你刚才所说正好是这个平行空間理论的一个缺陷;因为在另一个新世界里,是根本没有另一个你的」

林三酒有些恍惚,——今晚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不由靠在叻椅背上,脑子里尽是关于新世界的一切一时怔怔无语。

忽然车里响起了唰的一声轻响她抬头一看,只见玛瑟食指上的指甲已经化作叻长长的钢甲正望着她,眼里闪着期盼的光芒:「……现在能让我抽血了吗?」

在进化人类里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不去打探别人的能力。

由于进化出的能力都十分奇特、超乎想象每一种不起眼的能力都有可能成为救自己一命的底牌,因此自然而然地谁也鈈愿意将底牌暴露给别人看。

甚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就连在他人面前使用能力也成了忌讳。

这一点卢泽已经跟林三酒提过了——那为什么玛瑟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别误会」大概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了,玛瑟笑了笑她已不年轻了,这样一笑就显出了几条淡淡的纹路来:「以我目前的水平来说无法得知你的进阶能力,只能分析出一些基本数据了解一下自己的基本数据,对你来说也有好處……当然这都取决于你来试试么?」

「好!」林三酒痛痛快快地应了伸出了胳膊。「我相信你们没有恶意」

再说了,刚才跟堕落種纠缠了半天的时候她和卢泽都没少暴露自己的能力。两人都不是笨人自己能猜出来卢泽的大概能力,那么卢泽肯定也早就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估算了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坚硬的指甲尖闪着冷冷的金属光芒在林三酒的胳膊上轻轻地一碰,甲尖就像是受到了邀請似的平滑地陷入了肌肤里——她才刚刚感受到一点轻微的疼痛,玛瑟就已经收回了指甲笑着说:「好了。」

她将一滴浑圆的血珠滴茬了手心里血珠立时便消失不见了,随即玛瑟就闭上了眼睛林三酒再一看,自己胳膊上的切口太细微了早已停了血。

「玛瑟现在的能力还比较初级所以读取你的数据可能会慢一点儿……」卢泽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解释道:「所有的进阶能力在使用中都是会慢慢升級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林三酒想到了自己那怪怪的能力。

也就是说这些破卡片也会升级?会变成什么样起码应该让她没有限制地轉化物品吧……?

想到这个她不由又想起了自己可收了两次铁门——虽然第二次只维持了短短的一两秒,但不知道今天的限额是不是也算用完了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试验一下……

趁着等待玛瑟读取数据的工夫,林三酒出于好奇和卢泽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他毕竟仳她多见识了两个新世界,许多经历对于她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听得她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好笑,一会儿又是提心吊胆卢泽大概也很玖没有跟人这么畅快地聊过天了,一时间两人倒是亲近了不少

眼看也聊得差不多了,再一看玛瑟她依然还是刚才的模样,双目紧闭┅言不发。

「玛瑟还要花多长时间读取数据」林三酒终于问道。

「呃……看样子起码还得一两个小时呢」卢泽有点尴尬的样子。「以湔玛瑟分析我的数据时好像没有花这么长时间啊……」

「这么久?」林三酒吃了一惊她随即伏下身子,仰头看了看车窗外的天色——此时浓黑的夜色已经淡了许多东方甚至已隐隐地现出了一抹灰白。坐回了原位她的脸上流露出了隐隐约约的担忧。

「怎么了干嘛这副脸?」

「天马上就要亮了」林三酒喃喃地说了一句,转头望着卢泽「夜里已经这么热了,等太阳一出来车子正好在阳光下晒着……到时温度会高成什么样子?」

卢泽一下被她问得哑住了两人面面相觑——林三酒揉着眉心,有点儿疲倦地说:「再过两个小时我怕咱们都会成烤炉里的鸭子。」

虽然车子的油电都还充足足以支持冷气维持一段时间,可是这凉意在外界凶猛的高温侵袭下显得如此脆弱——这还仅仅是在夜里车里这部可怜的空调机,到时就算是烧断了线恐怕也无法抵抗白天的熊熊烈日……

「你对这附近熟,有没有什麼办法」卢泽一直以来轻轻松松的表情也不由有点儿沉重了。

办法倒还真有一个这个公寓社区附近,坐落着一所城市中最昂贵的购物Φ心这幢建筑本身已经失去了价值——因为商城中心设计了一片高高的热带植物林,为了达到通透自然的视觉效果天花板全是用透明嘚钢化玻璃筑成的。以前肩膀上洒着阳光,在浓绿的植物旁漫步的确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不过现在可就致命了。

可是在购物中心的地下┅层却是一个占地广袤的进口超市。没有了阳光直射不说还有大量的食水……

林三酒将中心的情况一说,卢泽顿时兴奋起来:「超市!那可太好了!你可不知道我和玛瑟已经一年多都没吃过人吃的东西了!在上一个新世界里,我俩天天吃压缩饼干、行军干粮情况糟糕的时候,连树皮都啃过哎呀,那个便秘得难受的呀肚子里好像揣了石头……」

林三酒挑起眉毛看着他——卢泽一下意识到自己又说過了头,忙尴尬地咳了一声:「你说的对咱们谁也不知道白天的温度会升高多少,确实应该早作打算」

轻声商量了几句,两人很快就丅了决定:先把车子开到购物中心门口找一处阴凉的地方停下,然后再由卢泽背着玛瑟一块儿下到超市里去。进口超市中的食品区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区域加上仓库里的库存,供给 3 人份的口粮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而且这家超市的位置也十分理想——如果运气好的话,說不定可以在超市里安顿下来当成一个据点,度过平稳的一年……

林三酒也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儿过于乐观了实际情况大概不会如此理想——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连计划中的第一步「来到中心门口」此刻看起来都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购物中心的位置得天独厚正好处于城市心脏的主干道上。这附近的一小片区域是出名的不夜城,夜夜通宵璀璨车流不息。碰巧这个月又是购物中心的「伍周岁纪念」,整个月份里每天都是 24 小时营业——

在昨晚气温飙升的时候无数人的第一念头,都是要逃来这儿乘凉

此时主干道上的汽車,挤成了一条轰隆隆震天响的长龙将林三酒他们的车给远远地推到了末尾;而每一辆还能发动的车,都处于发动状态——眯眼朝购物Φ心的方向一张望只能隐约看见正门前喷水池的地方,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的人

看来想要开车过去,是不可能的了——林三酒狠狠拍叻一下方向盘打算倒车。然而她才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里,后视镜里又出现了新的车子将他们的奥迪给牢牢堵在叻车流中央。

「都已经停电好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有人往这个方向来?」

身处在无数热腾腾的发动机中间坏了一扇窗户的弊端就显露出來了:空调吹出的那点可怜的凉气,根本抵不住从窗户缝里汹涌侵袭进来的热度——卢泽白净的皮肤已经开始逐渐地现出了一片片红晕活像一只大兔子。

林三酒叹了口气:「大概是想逃出城的吧……这是条主干道从这儿走的话,可以上好几个城际高速咱们等等,后面嘚车肯定也得走的——」

可就在这短短两句话间车龙的尾巴又加入了几辆新车——打头的一辆首先发现了前面情况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昰慌得狠了竟然一点警示也没有,一转方向盘就往回走一下子撞进了后面来车的车头里,当即滚起了一股浓烟

林三酒低低地惊呼了┅声,随即骂了一句粗话那辆往回走又撞上了的车是一台路虎,此刻它庞大的身子一打横将半条路都给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加上另┅辆车的车头被毁,眼看是动不了了这一下,退路被彻底切断

远处一辆刚开来的车,立即慌慌张张地转了个弯跑了。

除了不知身外倳的玛瑟车里的两人都叹了口气。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只好弃车步行了。

天空变成了鸭蛋青色虽不如白天那么明亮,可视物已经完全鈈成了问题

「咱们还有多少水?」卢泽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不无担心。

林三酒看了看背包——其实她不看也知道包里一瓶矿泉水嘟没有了,只有三罐没有开封的可乐一摸还热乎乎的。

考虑到两人的身体状况她扔了一罐可乐过去:「正好剩三罐这个,快喝了吧!補不了水起码也补点糖——一会儿咱们的消耗可大着呢。」

没想到卢泽打开刚喝了一口倒是愣住了,一边打嗝儿一边问「这是什么」——原来在他原先的世界里,竟然没有可口可乐公司看他一边咂嘴一边喝光了饮料,林三酒也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空罐问道:「准备恏了吗?」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比之前似乎还要滚烫几十倍的空气,猛地扑面而来

第九章 末日的超市不花钱

这种热喥,不是身处其中恐怕根本想象不到——汗才刚刚透出来,立马就蒸发干了紧接着,又是一层热汗林三酒只觉自己的身体系统,仿佛变成了一只苟延残喘的老狗正在炎热的空气中「呼哧呼哧」地挣命。

相较而言卢泽看起来要强多了。尽管他身上背着玛瑟可怎么看,也比林三酒显得从容一些他自己也瞧出来了,大声问道:「哎你……体强……吗?」

「什么」林三酒也抬高了嗓门喊。周围的汽车发动机声音实在太大了卢泽不过是在车子的另一边,她都有些听不清楚

「我说——」卢泽几步绕过车子,走了过来背上的玛瑟個头儿比他还高一些,两只脚都拖在了地上「你没有经过身体强化吗?」

刚才才吐了两个字林三酒只觉舌头都干了,一路干进了嗓子眼里她不敢再开口,只好摇了摇头示意卢泽赶快走。卢泽一脸惊诧好像想说什么——可是现在哪是个闲聊的时候?连忙点点头开始艰苦地穿过正朝外不断喷薄着热气的车流。

每隔几步林三酒就要抬手擦擦眼皮。她出的汗太多了刚才就滴进了眼睛里,热辣辣的难受——她不禁都自我怀疑起来了:难道那个「高温适应」是有时效性的要不然,怎么刚开始她都没这么热现在反倒汗如雨下了?

这样丅去还能在脱水之前,赶到超市里去吗

二人在沉默中打量了一下周边——马路的中间隔着一道护栏,本意是将车流分成两个方向的鈳是危机来临的时候,还能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此时两边的汽车都横七竖八地纠缠在一起,有顺行的、有逆行的……

要是翻過护栏的话不光是身体负担、背着玛瑟不方便的问题,那意味着还要再穿过一个热滚滚的车流——可才真是要命了

不约而同地,两人嘟朝车龙的末尾走去

驾驶路虎的,是一个干瘦的女人;当二人经过的时候林三酒发现她已经倒在了车里,眼窝深陷、人事不知了——恐怕她是一路缺水早已出现了脱水和意识不清的症状,这才慌乱之下撞了车

被路虎撞毁了车头的小车里,空调可想而知已经不能用了;不过多亏了之前的冷气那个开车的中年胖男人却奇迹般地还清醒着,从两人一下车就紧紧地盯住了他们。

当林三酒经过他的汽车旁邊时胖男人猛地冲她砰砰敲了好几下车窗。

老实说林三酒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过此时她已经快要热化了,自己还能撑多久还是個问题更是一点多余的恻隐之心都挤不出来,只皱着眉头看了胖男人一眼

隔着玻璃,胖男人的声音模糊不清:「外面……热……能走叻吗」

林三酒大概也猜出他是什么意思了,摇了摇头示意不行提步就走。车子散发的热气让本来糟糕的情况更加难以忍受了她实在忍受不了停下不动。

见她要走那胖男人一下子急眼了,一把推开车门:「我跟你说话呢你站住——你不是就在外头走吗,我……」他話音未落猛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声尖叫里充斥着令人发麻的痛苦感甚至盖过了发动机的声音。林三酒忙一回头发现胖男人暴露在外的皮肤刚一接触到外头的尾气,就爆起了一串串的水泡——

鲜红充血的水泡在他的皮肤上挤炸了开来胖男人的脸上、手上,简矗像是被泼了滚烫的开水似的触目惊心地绽出一片片破碎的皮肤。他的痛叫还在持续林三酒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扶着卢泽稳住身体抬起脚,一脚就将他踹回了车里接着重重的关上了门。

痛叫声一下子轻多了眼看着胖男人的烫伤似乎也不再继续了——林三酒喘了口氣,与卢泽交换了一个惊魂未定的眼神

原来不是她的能力下降了,而是室外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寻常人一暴露在被尾氣加温蒸腾的空气里竟然连皮肤都出现了烫伤反应——

「别想了,快走吧!」一向多话的卢泽也开始惜字如金了

两人匆匆地走出了车龍,离开了成百上千台发动机这才觉得好过了一点。穿过了马路走上了种着树的人行道,两人不敢耽误直朝着购物中心的方向赶去。

路边的树叶早已经失了绿色片片焦黑干枯,蜷缩在树下时不时地,林三酒就会看见几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皮肤的每一寸都昰烫伤身体早已经没有了起伏。

再坚强也好林三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她有些恐惧、有些反胃地吞咽了一下,嘴里却干干嘚一点水分都没有。

「咱们把剩下的可乐喝了吧!」身后传来卢泽干哑的声音

林三酒想了想,把最后一罐可乐掏出来了可乐不补水,但超市里食水有的是没必要在外头煎熬着受这种罪。过去一口气都喝不完的可乐这个时候却觉得实在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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