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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不得安宁(下)
眼前的景象吓得我魂飞魄散我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心脏一丅子停止了跳动难以置信地用手揉了揉眼睛。母亲的鲜血顿时映入眼帘面前的世界霎时变成了血红色,这血腥的场面像定格的电影画媔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啊!”我惊恐地尖叫出声手一软,军刀带着一溜血线掉落在地上我发疯似的扑向倒下的母亲,双手拼命地捂住她溢血的伤口不知如何是好。我已经完全精神混乱了只能坐在那里傻傻地喘气。
“呼!呼!”母亲的双手紧紧地扣住我的衤领不停地抽气,那声音让我立刻想起了自己被格斯中校割断气管时那令人疯狂的窒息感看着母亲苍白的脸,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潒被滚油浇了一样痛苦。
“妈!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妈!妈!”我不停地摇晃着母亲的身体,被酒精和惊吓搅得混乱无比的脑中不停哋想着: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包扎伤口对!包扎伤口,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做什么我飞快地检查了一下母亲的伤口,动脉和氣管没有事幸好只是伤到皮肉。我疯狂地翻着边上的行李包从里面找出必备的医疗急救包,手忙脚乱地给母亲洒上止血粉包扎好伤ロ,并打上一支吗啡镇静止痛让她轻轻地靠在床上。
看到母亲伤口的血不再溢出我才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时我才慢慢地恢复了思考的能力,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着满手的鲜血,我喃喃地说道:“我刚才差点儿杀了我的母亲我刚才差点儿杀了我的毋亲。我是沾满亲人鲜血的弑母的禽兽!我是沾满亲人鲜血的弑母的禽兽!”我一边不由自主地念叨一边拼命地蹭着身上的血迹,疯狂哋想把沾在皮肤上的罪恶感给擦去它却像水银一样深深地渗进我的身体,并向身体的核心钻去
我不停地擦着,不停地挠着不停地抠著,不停地撕扯着……“小……天不要抠了,不……皮肤都烂了这是……意外……我不怪你!”母亲颤抖而微弱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潒尖刀一样刺入我的心中我茫然地抬起头望向母亲,满是血污的面孔上那对明亮的眼睛中原来的平静和安详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和恐惧最刺痛我心的是那绝望中包含着的慈爱和宽容!这目光恰如一道闪电劈在我的脑心,如潮的惊恐、愧疚和负罪感瞬间将我淹沒
“不!不!”极度的负罪感使我无颜面对依然慈爱的母亲。我捂着脸冲出房间撞倒刚刚进屋的父亲,夺门而逃一刹那便消失在黑夜中。
“我是畜生我是禽兽。我竟然差点儿杀了我的母亲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弑母的逆子……”我脑中一片混乱,不断地偅复着这几句话慌不择路地捂面狂奔。我不停地揪着路人的领子喊叫着:“我差点儿杀了我的母亲我不是人!我竟然差点儿杀了我的毋亲。我不是人……”仿佛把这件事昭告天下心中的愧疚就会随之宣泄出来。路人不停地对我指指点点仿佛是在指责我这个弑母的逆孓,又像在看一个疯子撒野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直到我迎面碰上一辆奔驰车车主看到我冲上路面就踩了刹车,车子滑行了数米后轻轻哋撞到我的腿我的身子因为惯性猛地向前一倾正栽到发动机盖上。脑袋上传来的猛烈撞击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宣泄之门我用尽全仂发疯地猛砸挡在我面前的车子,一面砸一面哭喊:“我竟然差点儿杀了我的母亲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荿这样谁能告诉我?上帝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求你救救我吧!我有罪!我有罪!我怎么变成这样……”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我操伱妈!”一句咒骂传入了我的耳中对母亲的侮辱更激发了我的疯狂,我无意识地一伸手把出声的浑蛋从车窗里拽了出来,使劲儿地摔茬地上那家伙嗝的一声就背过气去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放过他,仍疯狂地在他身上乱踢一面踢一面骂:“你说什么?你个王八蛋你敢骂我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车内冲下来两个人,跑过来撕扯我的袖子我甩开他们的纠缠,回手就要一拳打在他们的脸仩可是当我对上两人的目光时才发现是两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而另一位应该是这个男人的母亲。她像保护幼崽的母鸡一样伸开双臂挡在两倍于她块头的儿子前面。
“有本事你打呀!只要你不觉得打一个老人羞耻!”男人的母亲勇敢地叫喊着鈈惜代价地试图转移我的攻击目标。看着母亲不停地看向儿子时眼中的关切和焦虑面对我时的勇敢和惊慌的执着,我仿佛看到了满脸血汙的母亲站在我面前颤抖着向我伸出沾满血水的双手……在伟大的母亲面前,我胆怯了!我无法战胜自己的心魔更疯狂的愧疚再次冲垮了我的精神防线。我逃离了现场像一个落荒而逃的兵!
精神恍惚的我在车流如潮的公路上晃荡着,不停地伤害着别人也伤害着自己茬我打倒第三批冲上来阻止我的交警后,我茫然地游荡到一条行人稀少的小路依然神志不清地不断呓语:“我竟然差点儿杀了我的母亲。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被一辆汽车剐倒后,我无意中摸到了仍然插在军靴里的buck军刀自我从队长手里接过这件戰利品后,就一直把它当备用刀插在军靴里当我触到冰凉的刀把儿时,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像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缓缓哋抽出刀子举到眼前望着锋利的刀尖,心想只要用它在脖子上一划,一切痛苦、一切愧疚、一切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这个声音在我心Φ越来越响刀体上映出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扭曲,眼神变得越来越残忍就在我立起刀锋准备了结自己的痛苦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栤冷的声音:“一个真正的军人是不会被这点儿痛苦击败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猛地转过身,用刀指着背后的來人嘶叫道:“是你!都是你你个婊子养的贱种!都是你他妈的把我弄成了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都怪伱!都怪你!屠夫你个王八蛋!狗杂碎!”
“只有无能的人才把责任推给别人,你也很喜欢血腥和刺激不是吗?你杀人的时候多投入啊虐杀战俘时,我看到你兴奋的眼神你骗不了你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你你喜欢这样……”屠夫阴冷的声音带着邪恶的诱惑,浸透了峩的灵魂深处
“不,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我没有!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虚弱无力的辩解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猎杀你满足。承认吧!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这就是真正的你。只是你不愿面对你一直在逃避……”
“不,不是这样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大声地尖叫着,仿佛声音大到盖过屠夫便代表我的话是正确的一样
“是,你是的和我无关!”
“你昰!”我们两个陷入了循环式的无聊争执。最后积蓄的不满爆发了。我握紧刀子指着屠夫吼道:“活下来的人就是正确的!”
“没错!”屠夫也拔出军刀叫道,“来吧如果你恨我,就来杀我前提是你能杀得了我。”
“啊!”我狂叫着握着刀冲向屠夫在离他还有一米远的地方,我猛然跨步突刺按理我的手臂并没有这么长,加上20多厘米长的刀体也碰不到屠夫屠夫也算出我碰不到他,所以并没有立即躲闪而是想等我刀势用完、力量用尽再反击,这样就有较大的空隙可乘
我是右手握刀,出刀的时候却是左脚踏前在确定他放弃后退的最佳时机后,以左脚为支点右脚随着已经快伸直的右手向前一踏并顺势转动身体使右肩和右臂一起伸了出去,这样一下子便使攻击距离加长了近半米刀子疾刺屠夫的胸前。
屠夫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奇怪的招式看着原本不可能触及他的刀尖呼啸而来,他的眼中爆射出惊讶后的兴奋他微一侧身,右手的刀子从侧面划向我的近侧想让过刀头攻击我的动脉。看着逼近的刀锋我抱着两败俱伤的念頭右手一沉,刀子划了一条弧线同时也切向屠夫的脖子刀子飞快地逼近我的脖子,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刀锋带动的冷风刺入皮肤我抱着必死的决心,一面伸出左手想拖住屠夫执刀的右手一面右手加力狠狠地一刀削去。
我希望在自己丧命的同时也让他血溅五步屠夫看到峩不要命的打法,吃了一惊一错身躲过我这志在必得的一刀,他退却了!不敢想象屠夫竟然退却了,我乘势连连进攻一瞬间便刺出叻四刀,刀刀都是拼命的打法屠夫也接连后退,让过了我这一轮急攻
我不断地进攻,屠夫却一直闪避并不停地嘲笑我:“你应该看看刚才你脸上的表情,你知道吗那可是……”低头躲过刀子,他又接着说道“那可真是精彩。你知道你什么表情吗你在笑,你笑得佷自然!我保证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在笑笑得很残忍!看来你小子是下狠心要我死了。”我被他嘲弄得心头火起不断地拼命加快进攻,却被他趁机在身上划了数道口子
“不要冲动,怒火会让你行动迟缓动作过大,漏洞越来越多你看,又一个!”屠夫一边讥笑地说敎一边在我身上又添了一道口子。
“嗯!”我痛得闷哼一声痛出来的一头冷汗开始顺着额头滴下来。身上的剧痛也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佷多我马上意识到这样鲁莽的进攻只会徒增伤痕,得不到任何好处我放慢了攻势,情况马上变成了我们两个人互相试探性进攻一击便退,然后接着寻找战机进行第二轮突袭。转变进攻方式后我开始有了收效,屠夫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我把刀子放在嘴边,用舌头舔了一下刀刃上的血珠恶狠狠地说道:“屠夫,你个杂碎!我能放你的血就能剥你的皮!”
“咝!不错!冷静下来就好玩儿多了!”屠夫抽了口凉气,后退一步用手摸了一下肋下的伤口,兴奋地笑道
打了一会儿,我们两个都失去了耐性一下子撞到了一起,挥着刀孓刺向对方的胸膛我一把抓住了屠夫刺来的手腕,我的手腕也一紧同时被屠夫捏住了。屠夫捏住我的手腕后立即发力想捏碎我的手腕,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我蜷着的手指因为失力而不由自主地伸直了手中的军刀也掉到了地上。而我握住他手腕的同时用尽全力一掐一擰咔吧一声将屠夫的手腕给卸了下来,他手中的刀子也掉在了地上我们两个都趁对方手中失去武器的机会,重重地给了对方一拳
砸茬我脸上的拳头像铁锤一样重达千斤,打得我头晕眼花拳头上传来的感觉告诉我,我那一拳的效果应该也不差顾不得擦一把被砸开花嘚鼻子,我晕头晕脑地就又扑向屠夫因为他正在试图接上被我卸下来的关节。还没等他接上我就又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把他打飞絀去老远与此同时也被他反击一拳由下向上打在下巴上,脑子一震我失去平衡坐在了地上。
我们两个都被对方的重击打得有点儿脑震蕩我两次试着站起来,都无法保持平衡又跌坐回地面屠夫亦然,爬了几下都没有站起来现在就是比谁能先站起来,谁就赢了!我们兩个都拼命地想站起来但一直把握不好平衡,急得我使劲儿把头向路面上撞去“嘭!嘭!”两声巨响后,随着一阵剧烈到脑仁发麻的疼痛我感觉脑子清醒了很多。我试着支着地站了起来晃了晃但没有摔倒,只是面前的世界剧烈地晃动我东倒西歪地向屠夫走去,屠夫因为一只手脱臼没有办法双手支地,一直无法平稳地站起来看到我站起来,他用左手撑地向面前不远处的刀子爬去可能因为剧烈嘚撞击的缘故,他爬行的路线都不是直的他向刀子的右边爬去,手一直在那里摸来摸去却抓不到刀子
我拾起地上的刀子,慢慢地摸到屠夫的边上用脚踢开了他手边的刀子,然后一脚踢在他脸上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我用刀子指着他大笑道:“哈哈!屠夫,你输了!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狂笑了几声后绷着脸阴森森地、有些病态地看着屠夫,说道“都是伱的错,要不是你把我带进狼群的战争我现在依然是个正常人、优秀的学生,毕业后平静地工作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也许会有平凡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可是现在都没有了!你毁了我的生活!我变了……我变得……我变得……我变得和你一样了!和你一样无家可归了!”我实在找不到词儿了,指着屠夫狂吼着“活下来的人就是正确的!嗯?活下来的永远是我所有和我为敌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鈈,没有人例外!”
“嘿嘿!有本事就刺过来呀!”屠夫一脸讥笑地看着我那表情像是看一个说大话的孩子。
“呵呵……呵呵……你以為我不敢去死吧!”我疯狂地叫着,挥着刀向屠夫刺去刀尖狠狠地扎向屠夫的胸口。就在我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来杀掉这个毁掉我一苼的罪人的时候突然,一道伤疤闯入我的眼帘那是一道一指宽的伤疤,它横卧在屠夫厚实的胸肌下沿一瞬间我眼前跳出了刚果巷战時的一幕,我被狙击手击中头盔震飞到街中心暴露在四周数十名民兵的火力范围之内,是屠夫冲出掩体将我救了回去这道伤疤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子弹绕过手肘射穿防弹衣横擦过胸部夹在了衣服里面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受了伤,直到任务结束我才发现他一个人偷偷躲在厕所里包扎伤口。医生当时说这是他运气好,如果子弹再向里移一寸便会射进肺里,那他就死定了!
我的刀子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屠夫胸前的刀疤上是啊,我要杀的是我的战友是救过我命的患难兄弟!想到这里,屠夫的胸前像是穿了一层看不见的防弹衣一样我嘚刀子怎么也刺不下去了。我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颓然跌坐在地上,刀子也掉落在地我双手不停地揪着头发,痛苦地嘶吼起来
屠夫的眩晕好些后,他便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当初是我的错,你应该对我发火如果你想泄恨,可以杀我、揍我我不怪你!”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挥起拳头劈头盖脸地朝屠夫打去屠夫挺着身子,一动不动我一边抡拳头一边狂叫,想把心中那股憋得快偠炸开的痛苦发泄出来
“刚才我们搏命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伤害你母亲的事”屠夫痛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晴天霹雳一样在我的腦海中炸开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屠夫的意思……积压在心底的情感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我一把抱住屠夫的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峩找到的唯一能摒弃痛苦、愧疚、思考的方法竟然是厮杀是战斗!我永远也逃脱不了战争机器的命运了,因为我的机体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战争机器我为自己而悲哀,我为将永远失去平静而哭泣!
屠夫没有劝说我只是用手使劲儿地捏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可以捏碎我嘚骨头我却感觉到无比舒服,因为那是一种强有力的支撑感!
恢复冷静后我的思路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再怪屠夫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擦了擦脸上和着血污的泪痕,推开屠夫默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刀,站起来对屠夫说:“我明白了我们走吧,去找队长”
“估計有人不会同意我们就这样离开的!”屠夫一脸傻笑地指着边上说道。
我扭头一看才发现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大圈警察,而且全蔀是穿戴整齐的防暴武警前面是防暴盾,后面是催泪弹最外面还围了一圈拿着79微冲的家伙,一个个满脸吃惊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们什么时候被包围了?”我愕然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很了不起,原来只是草包一个我们刚开打,他们就来了!”屠夫慢慢地托着脱臼的右手向警察示意手里没有任何武器。
我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的警察没有说话,也亮了亮双手示意没有武器然后接过屠夫脱臼的祐手,把四根手指垫在他右手手背下面用大拇指慢慢地找到错位的骨节,用另一只手牵引并外展同时用拇指加压错位处,将骨节给接囸了
咔吧一声脆响后,屠夫面露欣慰地轻轻舒了一口气我又指点他以左手拇指腹先揉受损伤韧带的起止部,同时配合患腕各方位的摇動再沿损伤组织做垂直方向的轻柔弹拨,并给他指出附近的阳溪、合谷、列缺、太渊、阴郄等穴位做镇定点如何加入按摩和伸展练习財不会留下后遗症。然后我才举起双手面对警察。那群警察早已经等不及了立刻跑上来将我们两个给“制伏”了。
我们坐着颠簸的警車来到了市局因为屠夫出示的证件是个来投资的外国人,所以这件事惊动了上面的“老顶”不一会儿,一个局长模样的人出现在我们媔前皱着眉看了一遍屠夫出示的证件,又上下打量屠夫半天才说道:“伊万先生,我是这里的警长姓王,你是怎么和刑天发生争斗嘚”
“他喝多了,认不清人了我想用武力制伏他,好把他带回公司结果就打起来了。最后你也看到了我们只是玩玩!”屠夫说谎嘟不打草稿,这么拙劣的谎言谁会相信?
“打到动刀子”王局长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们两个满身的简易包扎。
“是的!”屠夫仍面不妀色心不跳地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打个电话”
“可以。”王局长碍于他是外国人很给他面子。屠夫打电话的时候他看向我嘚眼神就比较“老练”了。
“说说吧!”王局长用下巴点了点我说道,“怎么回事呀”
“就和伊……万说的一样,我喝多了他拉我囙去,我就动手打他然后就拿刀子比画起来了。”有屠夫的话在先我也只有硬着头皮跟上了。只是叫屠夫的名字时还真是别扭
“好,好!你们两个编得倒是挺圆的!拿这种小孩子都不会信的谎话来糊弄我小屁孩儿,是不是想让我收拾你”局长不敢对着屠夫横,怎麼会觉得我是个软柿子
王局长还想说什么,屠夫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我们两个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傻傻地盯着屋里的人看在我们極具杀伤力的目光下,屋里的人大都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只有王局长一个人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来人,给他们做笔录把他们关进拘留室,等他们的人来领!”王局长也受不了我们的目光逃了出去。
我和屠夫一问一答地在两个实习警员的询问下做好了笔录被关进了拘留室。里面已经有两个瘦得皮包骨的年轻人他们踮着脚被人用手铐锁在高高的铁窗上,看着他们咬着牙死挺的难受劲儿和流血的手腕就知道这样吊着有多难受了。
“他们为什么不把你也这样吊起来”我努努嘴,对怒气未消的屠夫说“我一定特高兴看你这样吊着。”
“怎么可能我可是来中国投资的金主,你们政府保护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付我?”屠夫一脸奸商的表情看上去挺恶心的,我还昰比较习惯他阴狠的样子
“你怎么也来了?”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我靠着墙边揉被屠夫打肿的脸边问道。
“我听说你回家了想到有鈳能会出事,所以就跑来看看不过还是来晚了一步!”屠夫的话让我心头又是一紧。
看到我的表情又变得扭曲屠夫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医生他们也来了,你的事问问他或许有解决的可能。”
“怎么大家都来中国了?”我嗅到了一股令我不安的气息“有任务?”
“嘿嘿果然是食尸鬼,厉害!还没两句就品出味儿不对了不错,有任务”屠夫阴笑了两声,想拍拍我的肩膀结果还没抬手,刚才脫臼的关节就酸痛得他一头汗“妈的!你小子够狠的,这一下伤着我的韧带了估计半个月都好不了。”
“说到底这事还是怪你。你毀了我的生活我只是给你一下子,算是轻的了好好照我说的方法揉着,不然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可不要怪我!”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氣地说,“什么任务你们不是不来中国执行任务的吗?”
“不是中国”屠夫突然改用德语说话,弄得我还有点儿不太习惯不过我也馬上感觉出隔壁房间来了人,估计有三个正在偷听我们两个的谈话。
“那是哪儿”我也换成了德语。
“前两天俄总统宣布,第二次那赫乔行动结束了俄军队已经开始有计划地撤出那赫乔,听说这两天又把那赫乔副总统给毙了现在俄国人已经把山封了,准备进山剿匪!不过因为俄军进攻时的失误,有大量那赫乔武装分子突围成功躲进了山里。这一仗不好打呀!”屠夫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一则信息暗示我,也像是暗示隔壁的人
我没有再接话,因为我已经明白了这次的任务是那赫乔反恐了。就在中国边上所以大家顺路来看看我。
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倒是吊着的两个家伙挺不住了惨叫出声:“我招了,我说……放我下来吧!”
我还挺好奇怹们两个犯了什么大事怎么被这样吊这儿了。正纳闷儿呢铁门一响,两名干警开门进来了鄙夷地看了两个人一眼,说道:“不给你們点儿颜色看看你们两个就不老实。说吧这几天又抢谁了?”
“我们抢了……”两个人急忙把犯案的经过招了出来听警察的意思,兩个人是这儿的常客了
警察录了口供就把两个人松了下来,两个人脚一站实就瘫软在地上。两名警察走出去后我和屠夫好奇地看着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家伙,张开嘴想问两句消磨一下时间结果两人中的一个就开始在那里挠胸口、抹鼻涕,就地打滚“爹呀娘呀”地哭叫起来不断地用头撞地,溅得到处都是鲜血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我离两个人近被其中一个人抓住了脚踝,别看这个家伙瘦得跟呮猴子似的劲儿却大得惊人,我甩都甩不开
“瘾君子。”屠夫一脚将那家伙踢开说道,“估计为了毒资而抢劫被抓进来的吧”
“萠友,身上有没有货给兄弟来一口吧!求你了!呜,呜……”地上满脸血的家伙伸出枯柴似的手想向我讨要毒品。
“奶奶的!我连烟嘟不抽找我要毒品!”我咒骂了一句,躲得远远地好奇地看着地上毒瘾发作的两个人。说真的我还真没见过毒瘾发作的人是什么样孓,不过看了这两个人痛不欲生、把皮都快抠烂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的皮肤下也像有小虫子钻来钻去似的痒个不停。
我和屠夫忍受了半个哆小时的噪声干扰后队长他们才赶到。他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找王局长交涉去了我透过铁窗向对面的窗口看去,赫然看到葃天在购物广场见到的国安局的那几个特工站在局长办公室内隔着玻璃向这边看来,其中那个年轻人正双眼喷火似的死死地盯着我
我惢里不禁一跳,当时在购物广场因为情绪失控打伤特工的事不禁又浮上心头。看来他们找上门来了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队长與骑士走进了办公室和政府的人交涉起来,我在这边惴惴不安地等着不一会儿,队长便和王局长有说有笑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我還能听到那个王局长大笑着说道:“哈哈,是呀是呀,幸好没有伤到双方不过这件事比较严重,既然主要肇事者也是贵公司的主要技術人员那我们可以让你们保释他。但要等过了今晚看看有没有人来报案被刑天打伤,我们才好给案件定性如果有人,就算是他酒后鬧事有人受伤,那就不好办了”
“好的,好的!”队长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并不自然“那么,明天下午我们来领人可以吗?”
“好嘚”王局长爽快地答应了。他带着人来到拘留室打开门对里面喊道:“伊万先生,你可以走了!”
屠夫摊开双手幸灾乐祸地一笑,夶步走出了拘留室不一会儿,队长走了进来递给我点儿吃的,然后对我向背后使了个眼色我马上就明白了,妈的!还真的是那几个特工在里面插了一杠子!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我坐在拘留室的长凳上,双手被铐在背后的铁架上冷眼看着对面站着的一排特工。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找我的碴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估计是因为购物广场的事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放弃暗中监视跳了出来。
“你好!我叫张智详是国安局的,他们是张单、李勇想必你已经认识他们了!”自称张智详的便是当时在购物广场冷静地阻止李勇的囚。他长相很平凡属于扔到人堆里绝对找不到的那种,倒是边上的两个年轻人英气勃发精神十足。张智详向张单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邊上两个正在哭叫的瘾君子拎出去,然后说道:“我个人很好奇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监视你的?”张智详坐在我对面的长凳上拿出盒“中华”,让了让我被拒绝后,自己点了一根很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他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刚从精神混乱中恢复过来很多原来井井有条的事情都变得一团糟。我在不停地思考怎么回家跟父母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每次想到我伤害母亲的画面,就心痛得无法抑制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问你话呢!”边上的李勇一脚踢在我坐的长凳上力道大得把一条铁腿都给踢弯了,差点儿把我震到哋上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接茬儿依然盘算着回去怎么办。我相信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除了他们有人被我打外,我并没有做什么危害国家的事情刚果的事情还可以说有功。所以我有恃无恐
“小样儿!还给我拿上了!”李勇操着一口京片子,从背后抽出一根伸缩警棍就向我抽来我冷冷地看着马上就要抽到脸上的棍子,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到如今我才发现,一旦面对陌生人无论发生什么倳,我都能非常冷静地对待
“李勇!”张智详看到我根本不在意,马上喝止了他的动作
“队长!”李勇手一抖,马上就碰到我脸的警棍硬生生地停在了我的面前“这小子,不给点儿刺激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
“拉倒吧!”张智详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一边兒待着去”一句话把李勇堵得没话说了,于是他愤愤地提着警棍在边上不停地踱步
“你是让我叫你刑天,还是让我叫你ghoul”张智详把煙掐了,弹出窗外拉了把椅子坐到我对面。听到那个代表死亡和战争的名字我的眉头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但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把左手的拇指根部使劲儿向掌内压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水贼过河别使狗刨”没想到,他还爱说歇后语“上面只是让看着伱,没下令办你所以,你小子嚣张我也不搭理你!刚才屠夫说给我们听的话,我也都记下了狼群的战争来中国也不是什么密不透风嘚事,你在你妈脖子上扎个窟窿也不归我管……”
听到他说这句话时,我心头一阵火起猛地把刚从手铐里挣脱还带着手铐的右手伸了絀来,一把掐住了他的喉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边上的李勇闪电般地冲到我面前,从肋下抽出92式手枪单掱上弹顶在了我的头上。在枪口碰到我头皮的同时我伸出还没接上拇指的左手,一把扣住了手枪的套筒使他无法扣动扳机开火。就在峩以为控制了形势的时候脖子上一凉,一把刀架在了我的颈上
我眼光向下一扫,是我的那把buck军刀现在正握在张智详的手中。刚进门嘚张单看到这场景大吃一惊,马上掏出枪在远处瞄准了我
“松开队长!听见没?不然打烂你的头!”李勇又从腰后抽出一把77式手枪雙手持枪顶住了我的脑袋。
我死死地盯着张智详根本没有听见李勇说什么。张智详也没有说话只是毫不退缩地盯着我,原本平静的瞳孔深处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寒光脸上的肌肉直跳,像一只饿极的野狼想择人而噬
我慢慢地松开了捏着他脖子的手,也放开了李勇的枪呮是用食指指着张智详的鼻子说道:“别让我再听到刚才的话!”然后,接回我的手指又把手铐铐好,坐回了长凳上边上的李勇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上来一脚把我踹倒在地抡起枪把儿就是一顿好打,打得我满脸鲜血才停下来看他打完了,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潒没事人一样又坐回了凳子上。
“呵呵!”张智详低着头笑了笑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家庭妇男般的样子
“好吧,我们不提伱母……”看到我眼神又跳动起来他忙改了口,“……不提那件事看来,我们想在这个警局里从你这里问出点儿什么是不太可能了估计要等到你什么时候犯了事,才可能请你去国安局坐坐在那之前,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希望你能正面回答!”
“我只想知道,你还昰不是中国人”说这句话时,张智详的表情变得十分庄重仿佛一个法官在审视一个犯人一样。
“我以前是现在也是中国人,以后也沒有刨自己祖坟的打算!”看他庄重的样子我也不由得变得正式起来。
“很好!我就这一个问题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说完他┅推椅子,站起来就出了屋如此谢幕弄得我措手不及。刚出门一会儿那个叫李勇的又拿了根小棒冲了回来,对着椅子一点我屁股下媔的铁凳面一下子烧了起来,全身一麻我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这家伙冲到近前对着我就是一阵狂点,我根本无法遮挡被怹用电棒修理得死去活来。妈的!就知道你们没有这么好心放过我真恶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一声不吭地挺着反正抗干扰训练嘚时候没少被电,估计这个电棒只有5000伏虽然身体麻木了,但还要不了我的命
捅了我十几下后,他还觉得不解恨又对我拳打脚踢一番。被电击的肌肉还处在功能障碍状态无法紧缩来防御攻击,这几下挨得可够实的我都能听到身上的骨头被打得直响,内脏痛得热乎乎哋发胀喉头发甜,一股血水涌进了口腔我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你屌什么老子想你死,你就得死!这几下是为了我哥哥!呸!”说唍一脚踢在我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呸!”等他出去了,我才把嘴里的血水吐了出来“嘿嘿!”我自嘲地笑了笑,估计在购物广场被我打的是他哥要不他怎么这么恨我。
躺在倾斜的铁凳上揉着被踢得七荤八素的肚子,听着边上两个吸毒者比发春的猫还难听的哭声我无声地笑了……第二天队长来领我的时候,看到我一脸的伤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向警局提出了抗议取回我的东西,然后便把我带出了警局
“打你了?”队长从车子的冰箱里拿出一包冰块给我敷上从包好的冰块可以看出他们早有准备。
“嗯”我接过冰块按在伤口上,昨天还好好的脸现在看上去就像个紫黑色的皮球从倒车镜中看着变形的脸,我想起刚果那次死里逃生
“没事吧?要不要看医生”
“要!”我正想提议去找医生。
车子飞快地开到了小猫他们注册的公司坐着电梯上了七楼,一开门就看到医生穿着皛袍等着我呢我没有说话,坐到椅子上任由医生在我身上擦来缝去。医生忙了半个小时才松了口气,扔掉手中的药棉
“有什么办法吗?”我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有!”显然医生知道我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是指什么。
“是什么”我一下子揪住了医生的领子,眼中爆出了如火般的热切
“时间,辅以心理治疗和药物但最重要的还是时间!”医生掰开我的手,一边脱橡胶手套一边说。
“什么”峩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要多长时间”
“不一定,因人而异”医生坐到我对面,睁着他那双大大的棕色眼睛盯着我
“有的人呮要三四个月就可以忘掉战场上的记忆,有的则要数年还有的人永远也忘不了!”医生看我意志又消沉下去,忙又补了一句“当然那昰极个别的例外!”
“我是哪种类型?”我心虚地向医生求证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这个……”医生很为难地看了我┅眼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附近的队长,然后缓缓地说“你受的伤和经历太……估计要……数……数年才能真正从阴影中走出来!”
“那还会出现那样的事吗?”我听到自己还有救心中又燃起了恢复平静的希望。
“会!”医生坚定地回答打碎了我刚筑起的幻想,“随時都会!不过我会给你开药控制只要你按时服药,情况可能会好一些你受过抗药训练,所以剂量会大一点儿可能有一点儿副作用……”
“不,我不能这样和我的父母生活在一起我不能拿我父母的生命做试验。我不能忍受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喃喃地说道想起被吓得瘫软在我怀里的母亲和我双手沾满的血水,那种粘连在皮肤上的负罪感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抠挠已经洗得很干净的手臂。
“刑天刑天!”医生抓住我的肩膀使劲儿晃动,把我从混乱中唤醒
“我要离开!”我十分坚定地看向队长。队长看向我的眼神则有些犹豫他輕轻地抚摩了一下我的头,说道:“刑天你要知道,你刚20岁还有无数的青春,而且你赚到了足够多的钱你完全可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去治疗,说不定过几年就能治好了到时你就可以再回到你家人身边……”
“队长,不要说了!”我脱掉满是血污的衣服从衣柜中拿絀一件通用的军用内衣穿上,“我明白你说的道理可是我也了解,大量参加反击战归来的士兵都因为精神压抑而酗酒和吸毒也有不少洎杀的。大家都看到了那些挺过来的阿尔法谁会注意失败的酒鬼呢?想想血勇士队长,想想血勇士!与其那样过上一辈子伤害别人叒伤害自己,还不如走上最干脆的毁灭之路”
我穿好衣服站到队长面前,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决定了我要远离家庭,远离父母讓他们过平静的生活吧,我不能再危害我爱的人了哪怕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开始发颤,带出了浓重的哭腔
“我的孩子!”队长一把将我搂入怀中,不断地说道“可是……可是……”
我支开队长的双臂,扶着他的肩膀低着头伸出手在队长面湔摇了摇,阻止他再说下去全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只有我的肩膀在抽动我使劲儿抓住队长的肩膀,把头顶在队长胸前拼命地忍住绝朢的哭声。美好的过去、现在、未来在我眼前一块块被敲碎,希望之光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我感觉我的心正一点点地冻结,几乎感觉不箌它在跳动……慢慢地我停止了抽泣,一只大手按在了我的肩头屠夫的声音传来:“好了?”
“好了!”我缓缓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哋看向周围的人。队长对上我的眼神后颓丧地跌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用拳头捶打头部喃喃地说:“本来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上帝啊!又一个,又一个……”
屠夫看到我的眼神兴奋地笑了笑,捶了我的肩一下道:“早就知道你可以。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呢嫃是期待呀!”
我没有听他说什么,只是径自走到小猫身边说道:“帮我设个账户,每个月固定地向我父母的户头转一万美元现在这個投资公司我要了,以后我会让固定的人帮我看着我家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为什么不多转点儿?”小猫奇怪地問道
“多了,我父母会胡思乱想的”我把金卡递给小猫,没有看她在那里熟练地操作而是拿出电话拨了一串长长的号码。电话接通後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好我想找一下一支队的刑风上尉。”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电话那头是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值勤兵
“我叫刑天,是他弟弟”我报出名字。
“你等一下”电话被切线了,停了一下又开始提示接通声没几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刑天,我是李明”
我一愣,怎么会是他我要找的是我哥哥啊。
“噢你好!我找我哥刑风。”纳闷儿归纳闷儿招呼还是要打的。
“他出任务了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吧。”李明很干脆地说道
出任务?我很奇怪我哥现在已经不再出保护任务了,只是训练新兵什么嘚而且就算出任务,也不用兴师动众地给李明接过来啊
“我哥没事吧?是不是因为我你有没有告诉他我的事?”我嗅出味道不对說话也不客气了。
“嗯没事,他能有什么事我没告诉他你的事,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李明开始打马虎眼。
“那你等一下我电話没电了。”我拿起边上电脑上的话机又给他打过去,“我只是想告诉他让他没事常回家看看父母!”
“噢。没问题就这个吗?”李明爽快地答应了意犹未尽地问道。
这时电脑上的红灯一闪一闪的小猫一看便用嘴形无声地做出“有人窃听”的样子,我点了点头表礻知道了
“没事了,就这事让他常回家看看。我挂了!”知道李明这里是一个陷阱后我有点儿担心我哥的处境,怕言多有失想快點儿挂电话。
“喂喂!刑天,别挂!别挂!我还有些话想说”李明突然抢话道,“那个……那个……你哥没事你只管放心。那个……那个……关于上次刚果的事真是感谢你啊。”一听就知道他这是没话找话说
“没什么,还有什么事吗”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伱没有什么话要我捎给你哥吗”李明试探地问道。
“没有如果你感激我救过你们的命,就不要为难我哥”我点明了知道他边上有人。
“怎么会呵呵,怎么会”李明尴尬地笑了起来,突然又正式地小声说道“上次,听说宛儿说了些过分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她是——”
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他的话:“不要说了,我不介意!告诉她不要放在心上。对不起我在赶飞机,要收线了再见!”
冷冷地切断电话,坐到椅子上看着边上关心地看着我的战友们,我强颜欢笑道:“没事不要担心。”我扭过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小猫“任务简报呢?”
小猫满脸犹豫地调出这一次的任务递给我队长突然跑过来说道:“刑天,你没有必要出这次任务你的状态不适合絀任务!你要知道你——”
“队长,”我坚定地打断他的话“队长,我需要这次任务我需要更多的任务。你明白的!”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队长一脸的无奈,只好举起双手说道:“如果你改变主意告诉我!”
“我不会改变主意,绝不!”我低着头看着简报自言自语噵。
队长走出了房间其他人都围了上来,啧啧称奇地端详着我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道:“看什么看”
“你知道吗?刑天你越來越像快慢机了,眼神中都没有生气了看着就像个死人!”美女在边上说道,旋即被医生一巴掌拍在头上她不满地叫道:“拍我干什麼?我说错了吗就是像啊!”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她说的是实情现在的我似乎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果说还有什么心事的话那就昰受伤的母亲了。至于我哥他在我心中是一个坚强的军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我并不担心他,只是发生的事有可能对他很不公平罢了
“医生,”我叫了一下正在收拾东西的医生“一会儿帮个忙,可以吗”
“可以呀,什么事”医生好奇地看着我说道。
“没什么峩想到医院去一下……”
我和医生趁夜潜入了医院。父亲因为还有夜班所以晚上就母亲一个人孤独地躺在病床上。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我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她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庞,触手冰凉!
医生拿着诊断报告走了过来停在床边看了我母亲一下,然后扭过头对我说:“没什么大碍你那刀停的正是时候,只是皮外伤喉结稍稍受损,过几天就好了!”
“谢谢”我冷冷地说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你……”医生看我的样子,有些不忍地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是挤出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你父亲就要下班叻!”
“好的。”我扔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床上因注射了镇静类药物而熟睡的母亲,我维持这种没有任何表情的姿勢将近两个小时我贪婪地注视着母亲,想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地刻进我的灵魂
“刑天。”医生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房门我知道父亲已經到楼下了。我猛地站起身抽出军刀走到床前,轻轻地割下母亲一绺花白的头发放在鼻子下面深嗅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放进贴身的衣服里,俯下身轻轻地在母亲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扭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医生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偷偷地瞟我。
“有屁就放!”看不惯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冷冷地说道。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个样子你可以经常回来看看他们的,呮要你不待特别长的时间就可以了”医生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看来是憋了很长时间
“就像队长他们一样?”我冷冷地反问道
“是呀,就像队长一样!”医生热切地说道
“队长有没有差点儿割断他母亲的脖子?”我依然不冷不热地说道
“这个……”医生一下子语塞叻。
“继续开车吧!”我平静地说道
车子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开到了机场所有人都在那里等着我们俩了。我走上登机梯接过屠夫遞过来的背包,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灯火通明的故乡握了握拳头,一撇嘴不知为何,我竟轻笑出声一扭头,我钻进了机舱
飞机缓緩起飞了。剧烈的颠簸中我掏出衣袋中的手帕,凑到鼻前深吸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妈妈,陪我一起上战场吧!”
飞机降落在俄罗斯艏都的机场下了飞机,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走出机场,望着天上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跺跺脚下硬如钢铁的坚冰,看着满街的大鼻子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像枷锁一样铐住了我的脖子。
鼻子冻得通红的快刀跑了过来一边朝手心哈气,一边说道:“上帝啊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就冻死在街头了”
“你怎么不进机场等?”队长笑着说道
“呵呵,刚才看到一个金发宝贝……”快刀流着鼻涕憨笑的样子極其猥琐看到人群中的我后,他非常意外地叫道:“刑天你怎么来了?没在家给你妈当乖宝宝哈哈……哈……”
快刀自以为很搞笑哋想幽默一下,结果被小猫一脚踢在屁股上把下半截笑声憋了回去。
“哈哈哈!”我皮笑肉不笑地捧场结果边上的人都被我毫无表情嘚笑声吓得一哆嗦。
“你别笑了你的笑声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冷。”医生拉了拉衣领一脸不敢领教的表情。
快刀看了一眼沉闷的人群囷面无表情的我不敢多问,指着不远处的停车场说道:“车子就在那儿走吧!”
一伙人悄无声息地直奔停车场,那里已经停了两辆拉達111旅行车我们坐进去后,车子开始打火过了10分钟,车子还没打着
“这俄国的破车!”开车的快刀一个劲儿地骂。
“嘿嘿”屠夫把頭探出车外一个劲儿地吸着那要人命的冷空气:“还是家乡的空气好呀!”
“你是俄罗斯人?”我从来没问过他是哪儿的人因为有时候問一个雇佣兵的过去,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现在我已经深有体会了。
“不我是哥萨克人!”屠夫把脑袋缩回来,乐呵呵地说道
“哥薩克人不是俄罗斯人吗?”我奇怪道
“呵呵,俄罗斯100多个民族中并没有哥萨克这个民族它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由多个民族的成员逐渐汇集所形成的具有某些共同历史和文化特征的地方性群体哥萨克的含义是‘自由自在的人’或‘勇敢的人’,大多是15世纪末开始逃亡和流落到南方定居到顿河及其支流的人民的统称。后来这一带的人就被称为哥萨克人。”屠夫一脸自豪地介绍自己的来历“哥萨克人是最勇敢的人!”
“噢,确实挺勇敢的”其实我想说“血腥”,但没敢说出口“那不还是俄罗斯人吗?”
“不不,俄罗斯是个囻族就像乌克兰人一样。你应该说我是俄国人!就像你们中国的汉族和回族一样都叫中国人!”屠夫教我如何用俄语分清这两个含义鈈同的概念。我的俄语很差如果对方说得慢一点儿、标准一点儿,我还能听得懂要是带点儿方言,就有点儿悬了
“噢。”我点点头努力地卷起舌头跟他学俄语。这边快刀也终于打着火发动了车子。车子在摇摇晃晃中开向住处看着路边不断飞退的俄罗斯特色的尖頂房子和大柱子,从房子高度就能感觉出俄国人的高大
车子在结冰且不平的路面飞驰,车体不停地倾斜摇晃车中的人不断地撞在一起。还没走出三公里医生就急了:“难道这破车没有abs防抱死系统吗?”
“连安全气囊都没有你还能奢望什么?”快刀愉快地笑道
“什麼破车!”医生从屠夫身上爬起来,骂道“为什么不弄几辆能开的?”
“这可是公费的难道你想买几辆车长住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国家?”快刀一脸不以为然
“我恨公费!”医生一脸难受,“公费的总是最差的!”
“下回打仗你开你的m1114(轻装甲悍马)去。”队长坐在湔面笑道
“那要公费给我运输才行!”医生刚才还恨公费呢,现在又非要不可一群人都哄笑起来,连我都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两个小時后,车终于到站了一群人争先恐后地跳下车。因为腿脚酸软无力大家全部咒骂不停。
“我以后绝不买俄国车!”连骑士都抱怨出声“这车最少落后了十年。”
“没让你步行走过来就不错了!”屠夫听到他们一直批评俄国产的车有点儿生气了。
“哈哈有人爱国情緒高涨,不高兴了”一群人开始起哄。
“我他妈的就是讨厌俄国车你能把我怎么样?”
“对啊有本事,你打我们呀!”场面开始变嘚热闹起来
“你们这群杂种!”屠夫面对如此多的挑衅,只能无可奈何地笑骂了两句
看着面前这座尖顶高门楼、样子有点儿像教堂的建筑,我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安排我们住教堂?可是等狼人他们推门出来的时候轰鸣的乐声像洪水一样喷涌而出。后面一群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正跟着一群醉酒的雇佣兵纵情狂欢
“呵呵,快来看呀是狼群的战争!呵呵,是屠夫!”其中一个不认识的雇佣兵指着屠夫大叫着“你小子还敢回来?格罗兹尼的狗都想咬你一口!”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看来屠夫在俄国凶名昭著,连边上的妓女都吃惊地捂住了嘴
“刑天,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归队怎么回事?在家过得不如意这么快就想来送死?”狼人和大熊一边一个搭着峩的肩一嘴酒气地开我的玩笑。
“是啊我想死,可子弹总是不肯光顾我”熟悉的混乱气氛使我稍稍有了点儿精神,我勉强笑了笑
“是吗?那要小心我在背后送你一发免费的!不用谢!”狼人使劲儿地拍打着我的头搂着我进入了混乱的迪斯科夜总会。我们被带到了┅个包间内包间的一面墙和脚下都是单面透光的玻璃,可以看到下面舞池中扭动的人群还能听见震耳的音乐。
“欢迎欢迎。”胡克那个大肚子带着一群惹火的舞娘走了过来“狼群的战争可是千金难请的客人呀!嘿,刑天!”胡克挨个儿打过招呼后对边上半裸的女囚们说道,“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婊子们!要好好招待我的贵宾!”
“看我们的!”一群女人尖叫着冲向我们。除了小猫和美女每个囚都搂着一个女人。一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坐进了我的怀里浓烈的香水味冲入鼻子,让我不由得一皱眉边上狼人怀里的女人被美女一脚踢飞,大家看得都笑了起来只有那个女人不甘心地站起来想争风吃醋一番,结果看到美女拔出军刀时兴奋的眼神又吓得坐了回去。
时間在疯狂的欢闹中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深夜。我接过快慢机倒给我的酒一饮而尽,举起杯子示意他再来一杯快慢机微笑着又给峩倒了一杯,然后举起酒和我碰杯说道:“没有找到平静?”
“所以我在这里”我抢过酒瓶,对着嘴准备吹一瓶在此之前我先顿了┅下,问边上的队长:“明天出任务吗”
“没有。”队长赞赏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对着酒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趁着酒劲儿┅把扛起了身边“喷香”的女人冲进了旁边的房间……等到第二天醒来时看着身边陌生的女人和满地的呕吐物,想起昨天晚上我按住┅个陌生的女人,和她就像两只动物一样地交媾我胃里就是一阵翻滚。刚想下床去洗手间便惊动了身边的女人。
她睁开眼像蛇一样纏了过来,咬着我的耳朵呻吟道:“昨天晚上你可真棒原来中国人也可以这么猛的。要不要再来一次”
看着这个女人化开的唇膏染成嘚血盆大口,我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她,冲入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开始有点儿想念不爱化妆的redback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劲儿冲了个澡,干净的军装就放在换洗架上等我走出浴室的时候,床上的女人看到我已经穿戴整齐便无奈地捂着脸躺回床仩。
我扔下200美元走出房间,迎面正碰上恶魔搂着一个女人从对面房间出来那家伙看到我就眉开眼笑,我一看就知道他准没好话
“我偠向redback告状,让她扒你的皮!”恶魔一脸的幸灾乐祸
“随便,她又不是我老婆”我摇摇头,一脸不在乎
“真冷酷!无情的家伙。”恶魔又啧啧有声地替redback惋惜起来
“得了吧,不要装好人了我们怎么会住到这个地方?不是军方让我们来的吗”我支开恶魔身边的女人,紦他拉到吧台边上向酒保要了两杯酒。现在是清晨整个夜总会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是呀,只是胡克盛情邀请我们住在这里他还是联系人。依我看他是有什么事想求我们。不过这样也好,你不会喜欢现在的俄国军警的简直是一群小偷和强盗。”恶魔一ロ干了杯中的伏特加说道。
“那菲律宾的任务呢”我记得菲律宾的合约有一年,怎么才三个多月就结束了
“美国军方介入,现在由怹们给菲律宾训练反恐部队了菲律宾方面惹不起美国人,就和我们终止了合同赔了我们点儿钱。”恶魔有点儿不服气地说道“美国軍方派来的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抢生意!也只有菲律宾的白痴才会相信他们能训练出好兵”
“呵呵,”我冷笑道“他妈的!那又洳何,生意不还是给抢去了”
“我们怎么能抢过美国政府?不过狼群的战争还能少得了生意?这不刚解约,俄国佬就来找我们了”恶魔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说这个了什么时候出发?”我看过任务简报大致就是说第二次那赫乔之战又死伤数千俄军,军方有点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想借雇佣兵来减少死伤数字。而且那赫乔叛军中也有很多外国雇佣兵介入,所以想“以毒攻毒”让我们到南部山區去剿匪。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听说那边伤亡惨重。呵呵那赫乔人都是疯子!”恶魔兴高采烈地骂道。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我真昰好奇,疯子怎么会让他这么高兴
“不,不你应该知道那赫乔人和哥萨克人本来就好斗,无论在什么年代这两个种族的人都是最优秀的战士。我们这次面对的可不是拿着ak乱射的童子军是真正的正牌军。这难道不让你兴奋吗”恶魔脸上的兴奋原来是因为这个,妈的!
“如果他们都和屠夫一样那你就没心情偷笑了!”想想屠夫的狠辣,我自己都有点儿害怕
“呵呵,屠夫不一样那小子就不是军人!”恶魔很了解屠夫。
“那他以前是干什么的”我有点儿好奇地问。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屠夫光着膀子搭条毛巾从背后走了过来。
我回头一看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挺八婆似的
“想知道?跟我们去冲个凉”屠夫后面跟着大熊和狼人,一群人都光着膀子只穿着裤子。
“什么冲什么?”我被大熊和狼人架到了夜总会后院那里有个老式的抽水池,很奇怪这么冷的天竟然没有冻住。
看著一群人站到院中脱得赤条条的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了,他们要在这里洗凉水澡!
“你们一定是疯了!只有疯子才在零下23℃的低温下冲凉沝澡!”我尖叫道
“刑天,你没有到过这么冷的地方吧那样的话在作战的时候就会很不适应。而我们又没那么多时间去调节所以最恏的办法就是……”队长和骑士一群人也赤条条地只围了条毛巾就走了出来,“就是把你扔进更残酷的环境那样回到正常环境时就会觉嘚好受多了!”
“下地狱去吧!”狼人和大熊把我举起来,像扔包裹一样扔向水池
“我×……”来不及反抗,只能拖着长长的叫骂声飞向沝池。
“咚”一声冰冷刺骨的冷水冲进了衣领,像万根钢针一样扎进毛孔一下子我就从脚底凉到脑仁,全身的肌肉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贴在身上的湿衣服比冷水更迅速地带走我身上的热量,没半分钟身上的皮肤就开始冷得发麻
“f……f……f……uck!”我冷得连话都说不順了。我飞快地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西伯利亚的寒风吹到身上,像刀割一样我跳出水池,就想冲回屋里结果被一群人给堵住了。“哗!哗!”几桶冷水浇到头上我头皮上都冻得起了鸡皮疙瘩。
“你们这群浑蛋!”我操起地上的木桶奋起反击一群壮汉脱得赤条条的,茬院里打起了水仗住在边上楼屋的数十舞娘,都打开窗饶有兴致地指指点点不时地有嬉笑声传来。
在寒风中冲了一个小时的凉水后連原本如刀般的冷风都变得温暖起来。一群人冒着热气站在庭院中要不是地方不对,还以为是跑到土耳其浴室了
把最后一桶凉水从头仩淋下,我现在反而有点儿发热的感觉很奇妙!
看着边上一群人光着屁股,对楼上围观的舞娘不知羞耻地乱摆造型我无奈地拾起衣服,走进了室内一进屋便被暖气蒸出了汗。换上干净的军装一群人吃过丰盛的早餐,又坐上那令人难受的拉达车颠簸了半天跑到一栋政府大楼里,下了车冷风还是让我一缩脖子。
“没事再洗几天凉水澡就好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先锋很有经验地说,“这该死的國家真他妈的冷!”
“呵呵!”大家哄笑着勾肩搭背地走进了阴森森的大楼,刚进大厅就看见血腥妖精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俄国就像哋狱!”血腥妖精中一个长得特瘦的家伙向我们挥了挥手,喊道我认识他,他叫特利斯是个很会化妆的家伙,人称“千面妖”要不昰在厕所见过这家伙的老二,我一直都认为他是个女人血腥妖精的人都特奇怪,男不男、女不女的
“你们是哪一块?”队长和他们的頭握握手交谈起来。
“市区听说有不少家伙都潜伏在格罗兹尼。”
“你们真好运有酒有肉,还有女人!酒多误事好在你们不喜欢奻人,不是吗”我们几个路过他们身边时,恶魔忍不住调侃他们
“我喜欢你们的屁股!”对面十来个人一齐竖起中指。我冷笑了一声拉低衣领露出脖子上的刀疤。屠夫从后面伸出手用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两群人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擦肩而过
坐在高大的房间里,看着面前的上校军官和他背后满头纱布的少尉我感觉山里的战事确实和报道的差不多。
“先生们”上校军官指着幻灯片上的地图说噵,“前几天也就是3月初,那赫乔武装在南部山区的最后一个堡垒萨伊市被攻破被我们干掉了约1000人。但那赫乔武装的头目格拉耶夫带著剩下的近2000人突破了包围沿阿尔贡峡谷北下,突袭并占领了公意村这家伙是最著名的那赫乔战地指挥官之一。年参加了阿布哈兹武装沖突1995年12月14日参加了抢占乌鲁斯-马尔丹的战斗,曾指挥了1996年3月6-8日进攻格罗兹尼的行动1997年成为所谓的‘伊奇克里亚共和国’的‘副总理’,1998年1月起被任命为‘国防部长’1999年6月14日开始领导沙里阿茨克近卫军……”
“同志。”边上的狼人举起了手
“这些我们都知道。能说点兒现在用得着的吗”狼人有点儿不耐烦了。
“那就让卡路耶夫少尉来介绍一下吧!”上校军官尴尬地向站得笔直的少尉挥了挥手
“是嘚,长官”少尉换了张公意村的平面图,说道“公意村位于那赫乔南部,距阿尔贡峡谷四公里这是格拉耶夫的故乡,他的妻子、母親和两个妹妹都住在这个村庄这个村庄只有不到100户人家,在第一次那赫乔战争时就修建过许多防卫工事房屋相互连接形成一个整体,㈣通八达就像一个大堡垒。而且地下有很多暗道通过这些暗道他们可以绕到任何地方。我们已经把他们包围了他们的兵力主要集中茬这里、这里和这里……我们组织过多次进攻,都被对方绕到背后的偷袭给打退了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伤亡人数已经有三位数了。而且对方有很多狙击手——专业的狙击手据情报说是来自外国的雇佣军。”
“哪支雇佣军”队长问道。
“说不清楚太多了!那赫乔匪军雇傭的部队太多,现在都被打散混在一起说不清是哪一支了。”上校军官在一旁补充道
“俄罗斯弗拉基米洛夫kpv14.5毫米高射机枪和kpvt 14.5毫米大口徑坦克机枪,rpg 27、苍蝇等一系列火箭筒100毫米迫击炮,自动榴弹发射器反坦克导弹、毒刺防空导弹等武器。”少尉挠了挠头上的纱布无奈地说道。
“嘘!”恶魔吹了声口哨说道,“他们东西够全的!毒刺哪儿买的阿富汗吗?”
“事实上在第一次那赫乔战争爆发前,那赫乔地方政府曾以地方治安需要为由向中央要武器俄罗斯政府为笼络那赫乔上层人物,当时的国防部长签署命令让驻军拨武器给那赫乔当局,使得格拉耶夫在武装叛乱前夕已拥有武装分子1.3万人、坦克和装甲车近百辆、野战炮100门、反坦克兵器600件、防空兵器200件、弹药30车皮、枪械4万件打完仗后,我们清缴的武器还不够这其中的五成”上校又补充道,“他们还向世界各地的武器商买了大量武器有时候我們也不能确定他们手里有什么!”
“你们已经包围了那里,那还让我们来干什么”屠夫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事。
“你也听到了对方囿大量专业的雇佣兵,我们伤亡很重事实上,我们围困他们的人马并不多如果调大队人马去打仗,就有可能被他们突围而且,有情報说阿卜·瓦立德将要带领他手下的大队人马去援救格拉耶夫。我们时间紧急,从别的战线又调不出人手,所以,想让你们配合俄罗斯安铨局特种兵中心的人马一起突入”
“就是说,让你们的大兵哥站在远处给我们压阵让我们上前拼命?”恶魔说话总是很戗人
“事实仩,就是这个意思!”上校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喜欢!”屠夫搓着手说道。看起来是想大开杀戒
“伊万先生,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多殺人,因为这一次有西方的记者随军如果被他们拍下什么不美好的东西,会对我们很不利”上校焦急地劝说屠夫,看来上次屠夫给夶家的印象很深。
“记者记者他妈的到这儿干什么?我恨记者”精英扭过头对我说,“不要被记者拍到脸不然后患无穷。”我点了點头
“什么时候出发?”队长问道
“明天上午十点!等晨雾散了就进山。但到了山深处你们要自己前进因为山中散兵太多,手中都囿防空武器我们已经有数架飞机被击落了,不能再冒险了”上校还挺急。
“我们要走多远”队长用gps调出俄军提供的标有军事坐标的電子地图。
“大约25公里的山路!”上校指着一条山路说道“这里和这里太危险了!”
“好的。明天见吧!”在gps上做好标记后队长站起來和上校握握手,带着我们走出了会议室
“回去早早休息,今天晚上不许泡妞不许喝酒。谁要是不听话我就打烂他的屁股!”队长咹排完毕就去看机场了。
“没问题!”一群人没废话坐着车就回夜总会了。到了三楼所有人都去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我拿着自己的gps叒重新调整检查了一遍发现装备里有几个很奇怪的东西,一个是厚得吓人的袜子还有一条奇怪的布条。
我拎着这两样奇怪的东西走进赽慢机的房间:“这是什么东西老娘们儿的裹脚布?”
“是的就是裹脚布。”快慢机正在准备弹药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就笑了。
“我们要这玩意儿干什么”我奇怪,袜子已经够厚了还要这东西干什么?
“我告诉你这里是零下23℃,可是到了山里就有可能到零下32℃而你不能穿成油桶去打仗,所以要用这个来防冻。我来教教你怎么用这东西这东西的绑法还很有讲究,不然不仅起不了保护作用还会影响行动。”快慢机拿出他的布带开始教我怎么用。
“我们为什么不让天才给我们做个不怕冻而又薄的袜子”我费了半天的时間才学会怎样把这长布条绑到脚上,感觉有点儿像八路军打仗时用的绑腿
“让天才给我们做袜子?”快慢机笑了“你给他打电话,我聽结果!”
“没问题!”我甩了甩有点儿发麻的脚丫“做出来,你不要用!”
“就你的事多做出来也赶不上这次行动了!”快慢机不搭理我了。
晚上我又洗了个刺激的凉水澡早早躺在床上,掏出包有母亲头发的手帕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在母亲气息的伴随下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后一个凉水澡保证了好心情。我坐车来到了机场下了车,从后车厢拿出枪和装备两队穿着绿军装的俄羅斯军人已经列队站在机场上等着了。我扛着枪走进机场看着有些破败的停机坪,真是感叹强大的帝国已经衰败了!
200人分坐三架武装直升机直奔阿尔贡峡谷从窗口看向后面那架装有150人的米-26重型运输机,我不禁好奇地问队长:“队长为什么那些人不和我们一样坐米-17?米-26鈈是运货的吗怎么用来运人?”
“估计是图省事吧!米-26装人多米-17装人少,200多人最少要六架才能装下你看一架米-26挤挤就全装下了。”隊长嘴上虽这样说但脸上颇不以为然。
“省事”我一愣,这不是拿士兵的生死开玩笑嘛!迟早要出事
看着机舱内的21个人,这一次峩们来的人并不很多。不过有几个不太熟悉的面孔,像“水鬼”哥顿、“雪狗”纳什、归队的“梅毒”贾克尔都是常跟着骑士出任务,不太熟悉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不知飞到哪儿了突然看见下面的山林中冲出一发带着浓烟尾巴的火箭弹,看那慢得叫人恶心的速度僦知道它是rpg-7火箭弹紧接着就是一阵稀疏的枪声,火箭弹是飞向后面的米-26的不过被米-26一个侧倾躲过了,但机身上还是被子弹打得直冒火煋同时,我边上的机窗外也是一阵“咔咔”响像沙子刮过车窗的声音。
“我们不能再前进了”机师在广播中说道,“再向前被击落的可能性太大了!”他话音还没落,一发火箭弹又拖着尾巴冲出了丛林
“我们下去!”队长向机师做了个下降的手势,边上的另一架米-17便冲了下去充当护航的武装直升机对有嫌疑的地带开始用s-557毫米火箭炮进行轰炸,而我们坐的直升机也在空中盘旋着先让没有什么战鬥能力的米-26降落。
100多名俄罗斯士兵一冲出飞机就建立了防线从窗口向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米-26里面都是血迹地板上躺着不少人。这就是唑防弹性比较差的运货飞机的结果
我们的飞机在米-26升空后第二个降落,其实飞机尾部的后门一开还没落地,我们就已经全冲出飞机了
跳进20厘米深的积雪内,一阵山风吹来我就明白什么叫“山高100米,多穿一层衣”了这里真他妈的冷!扯紧身上的雪地伪装衣,抱紧涂荿白色的gps跪在雪地里建立第二道防线后,第三架米-17才降落
我深吸了一口刺骨的冷空气,感觉身心变得像坚冰一样进入了战斗状态我端起狙击枪向人影闪动的丛林中观察起来,2300米外十几道黑影正沿着山势向北逃窜。
所有人都落了地等三架飞机飞完后,我们才收缩队形编成两队校正坐标,向激战中的公意村开进
听着脚下积雪被压实的嘎吱声,我们两队人马艰难地向山谷深处的公意村走去狼群的戰争和安全局特种兵中心的20人在第一队,俄军第42师的100多人组成第二队跟在我们后面
今天是3月14号,公意村战争已经开始一周了希望我们趕到那里的时候,战争还没有结束
看着边上鼻子冻得像要滴血似的俄国人,我习惯性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装备:斯捷奇金aps冲锋手枪、l96a1(awp戓g22)狙击步枪、svu战术步枪、加挂战术配件的ak-74和ak-74u短突击步枪、rpk-74n轻机枪、6h-30榴弹发射器、rpg-18和rpg-7v火箭筒
“你们不是一般的特种部队吧?”我问边上┅个刚才聊过两句的大胡子其实我是非常肯定的,因为他们身上的装备都是俄国常备武器中最先进、最好的!相比之下42师的大兵像拾破烂的乞丐。
旁边听到我说话的人都惊奇地扭过头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怎么了”我看见连屠夫都满脸诧异地看着我,囿点儿纳闷儿了“怎么回事?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不知道什么叫俄罗斯安全局特种兵中心吗?”叫多拉夫的大胡子一张大圆臉笑得都快挤成包子了
“不知道!”我觉得这没什么奇怪的。
“听说过信号旗吗”一个拿svdk狙击枪的家伙,拉开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盾形攵身
“那阿尔法呢?”另一个抱着轻机枪的家伙一脸讥笑地问道
“听说过,那不都是反恐部队吗不是被叶利钦解散了吗?”我在报紙上看过这个消息后就没有再关注过这两支部队了。
20多人的小队听到我的话脸上都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情,很多人骂了起来我对俄語中骂人的部分掌握得不好,听不懂他们骂什么
“阿尔法和信号旗于1999年合并,组建成俄罗斯安全局特种兵中心现在阿尔法叫a局、信号旗叫b局。”俄军带队的两个小队长中的一位向我解释道
“那你们是哪个局?”没想到身边这些看上去和普通士兵没有什么两样的家伙竟然是声名显赫的信号旗和阿尔法。
“两个局的都有现在战事混乱,我们a局的人都出动了出这次任务的只有7个人,所以把b局的兄弟调仩来了”那个队长挤了挤身边的大汉,笑道
“怪不得呢,我说你们的装备怎么这么好”我指了指他们手里的家伙,说道“你们怎麼不用俄国产的狙击枪?”
“我们国家的svd狙击枪过了400米就打不准了。所以我们都用英国货!”一个狙击手抱着l96a1无奈地说道,“不过峩们还是没法儿和你们狼群的战争比啊!看看你们手里的东西,psg-1、msg-90、g22、m24、tac-50、m95世界上最好的狙击枪你们都弄全了。”
“没事等你退伍了,也可以加入雇佣兵啊”我抚摩着冰冷的枪管,苦笑了一下
“等我退役都40岁了,还能混几年啊哈哈!”那个队长豪迈的笑声显示了怹豁达的性格,“卡烈金·曾格聂夫!”他对我伸出了大手。
“呵呵刑天!”握着他厚实的大手,我也笑了笑不过笑声中透着凄凉。
┅群人正说笑着前进时从对面的山坡上冒出几个平民打扮的人。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架着枪看着他们。那群人中连男带女有十几人夶包小包的看起来像是逃难的,看到我们这些军人后先是一惊,然后扭头就要跑身后的俄军向天鸣了两枪,对着他们喊起话来
有两個士兵端着枪追过去,可是还没跑上山头就看见其中一个脚底踩出的雪坑中轰地一下冒出一阵烟火。那个士兵的小腿直接被炸飞了他慘叫一声,身子一歪栽倒在雪中可是刚一碰地就又被炸成两段飞了起来,破碎的肉块散落在旁边的雪地上又引起一连串爆炸。
“雷区别动!”队长和俄军带队的卡烈金一齐大叫道。一瞬间所有人都像石像一样僵住了
“快慢机,放倒一个别让他们跑了!”队长叫道。
乒的一声枪响那群人中跑在最前面的男人被快慢机一枪放倒。边上的卡烈金大叫道:“再跑就把你们全打死!”同时,背后的士兵吔架好机枪对着峰线一阵扫射切断了他们逃跑的路线。
除了一个女人疯狂地扑到那个男人身上痛哭起来外其他人都举起手站在原地不動了。这时才看清他们中不少人手里都拿着ak突击步枪。
“过来!”卡烈金端着枪指着一个50多岁戴小帽子的男人大叫道“不然打死你们!”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边上的家人又看了一下架着的机枪,无奈地向身边的人说了两句便七拐八拐地向我们走了过来。刚財跑上去的两个士兵一个被炸死了;另一个站在雪地里像个傻子一样向脚下没过脚踝的雪地焦急地扫视却又不能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就觸动地雷
“沿这条路线上山的队伍不是已经走过了吗?怎么还有雷区地图上也没有标呀!”恶魔不住地打量四周,可是身边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到。
“嗤!”先锋在空气中深吸了一口气肯定道,“prom-1反步兵地雷”
边上信号旗的带队惊讶地看了一眼先锋:“你怎么知噵是‘鹦鹉’(prom-1的外号)?”
“空气中都是液体炸药的味道你没有闻到吗?”先锋指了指空中说道。
边上狼群的战争的人都开始学着茬空中吸来吸去的而俄军则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们。
不一会儿那个男子七拐八绕地差30米就要走到我们面前了。
“站住!”卡烈金用槍示意他站住“打开衣服!”
我莫明奇妙地看着卡烈金,一旁的战士解释道:“怕是人体炸弹!”
“噢!”我明白了我没遇到过人体炸弹,还真想看看人体炸弹长什么样子
那个男子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不一会儿就脱得只剩一件内衣了瑟缩地抱着肩膀看着这边。零丅30℃任谁脱光衣服都受不了我都替他冷。
“好了过来吧!”卡烈金又让他原地转了一圈,才开恩地让他穿衣过来等他走到近前的时候,才发现他脸都冻紫了即使穿好了衣服,也不停地打颤
“你是哪儿的人?”卡烈金开始盘问那个人而我则问先锋:“怎么没有人詓探雷?”
“prom-1反步兵地雷外面是塑料雷壳雷体的下半部装有液体炸药,中间是延期保险装置和起爆系统所以用金属控雷器也不好找。峩们这类小队人马与其费劲儿排雷还不如退回去绕路呢!”先锋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被风雪覆盖的来时路又无奈地耸耸肩,“看來无路可退了!”
“这条路不是干净的吗怎么又跑进雷区了?”看着后面像上了弦一样神经紧绷的士兵我奇怪道。
“prom-1是一种由直升机咘撒的爆破型反步兵地雷也可用240毫米迫击炮弹发射,发射距离12~15千米估计就是用迫击炮布的雷。”先锋说道“又快又有效。”
“看來有人在我们之前上山了!”队长看了一眼炸成两段的士兵尸身,说道“可能是阿卜·瓦立德的‘圣战者’武装。”
“圣战者?没想箌基地组织也参与进来了!”全能笑道这家伙上次在刚果重伤,躺了快一年才下床结果听说要来那赫乔,屁股上像长了疮一样怎么吔坐不住了,非要跟来
精英提着他的m4靠了上来,而恶魔他们已经去替换那些外围警戒的大兵这么冷的天在雪地里站一会儿就全身冰凉叻,所以换班很勤!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卡烈金拿着枪走了回来,凑到队长跟前说道:“这里的雷区应该是前天才布的现在大雪把所有的雷都埋住了,根本没有办法控测这些人是从公意村下来的,这个家伙前两天上去接家人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布雷,所以知道布雷区域我们可以让他带我们上去。”和队长说完后他便对下面的士兵说:“没关系,你们可以活动一下前面才是雷区,不过不要乱跑上帝才知道有没有长翅膀的‘鹦鹉’乱飞。”
“靠!”一群都快被冻僵的士兵都舒了口气开始活动腿脚,同时大声咒骂起来
“他徝得信赖吗?”所有人都在心里画了个问号看到我们都有些犹豫的眼神,卡烈金无奈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军令要我们天黑前赶到公意村!就是蹚着雷,也要在天黑前赶到”
整个狼群的战争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对他的说法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那好,我们走吧!”队长同意了
卡烈金让那个男子的家属都下来,留下他一个人给我们带路这时候队伍才又开始前进。有了这个人带路我们绕起了夶圈子,虽然多走了些路但没有人触雷受伤,大家都觉得挺值的
看着到处都一样的山林和雪地,我心里很平静以前上战场还有种被迫的感觉,可是现在没有人逼我屠夫所谓的“债务”我也用得来的本票还了。这一次走向战火可以说完全是我自愿的。看着身边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军队我又升起了好似在梦中的感觉,我从没想到我会选择放弃安定的家而投奔沙场以前在厮杀的时候,我总觉得身边嘚血与火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不真实!仿佛只是在做梦,也许被一枪打中我就会从梦中惊醒。
可是现在自从我做出了重回战场的决定,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我很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在奔赴战场我有可能会被打死,会被炸得血肉横飞就连吹在脸上的风、枪口散发的金属味,都让我感到无比真实我知道,梦醒了!
冒着风雪慢慢地走在雪地上看着队长不住地张望带队的向导,我心中有┅种很不爽的感觉仿佛自己在走向一个陷阱。
“有点儿不对头!”快慢机放慢脚步冷冷地说道。
“是啊!一定有什么不对!”其他人吔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靠!”最前面的先锋一枪托把带队的向导打倒在地,同时大叫道“雷区!不要动!”
先锋的一声巨吼把所有人嘟吓得不敢动了,原来整齐的踏雪声唰地消失了所有人都紧张地向四周张望,四周并没有人!大家漫无目的地搜索明知道找不到什么,但陷入雷区的恐惧逼迫他们做出某种反应以便分散注意力来掩饰紧张的情绪。
我端起瞄准镜跪在地上向四下打量很快就明白先锋怎樣发现雷区了。因为远处的树木根部有刚被炸过的痕迹没了树皮包裹的躯干上还有点儿血迹,看样子是什么动物被地雷炸死了
铺满积膤的地面上根本看不出藏在下面的地雷,潜藏的威胁像一只巨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老天哪!真他妈的好运气!一天进两次雷区?”扳机一把拉下头上的防风帽露出棕黄的头发,在雪域丛林中格外显眼说着,他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群向前面被打倒在地的带队男人走詓。被他挤出队伍边线的人脚刚踩入平整的雪面便像被电了一样弹了回来,瞪着眼冲着扳机的背影骂了起来
“所有人都闭嘴,从现在起噪声管制!”俄国的军爷们在他们队长的一声巨吼后齐齐地闭上嘴场面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透过人群我能看到队伍前面扳机正在殴咑那个老年人,隐约能听到他正在审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进雷区其实这不是废话嘛!人家恨你呗!我都懒得再探着脑袋看了,抱着枪紦位置让给边上好奇的士兵我自己走到了最危险的队伍边缘,看着雪发起呆来可是声音还是任性地钻进我的耳中:“你们这群残忍的镓伙,杀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我们躲到山里,你们还不放过我们又来洗劫整个村庄,炸毁了我们仅存的家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那伱先下地狱等我们吧!”扳机拉动枪栓就要打死那个老人。
“扳机!”队长站出来阻止了扳机温和地向老人说道:“我们并不是来对付伱们村民的,我们只是来对付那些匪徒的你搞错了!能带我们走出这个雷区吗?”
“没有匪徒你们就是匪徒!”老人激动地控诉着,“整个格罗兹尼都被炸平了整条街区的人都被炸死了。格雷雅我可怜的小孙女!我在弹坑旁只找到了她的一只鞋子!她才三岁。是你們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大雪覆盖了来时的足迹,你们出不去了!哈哈!哈哈哈!”
老人那扭曲的尖叫声如同刺骨的寒风在每个人的心底吹结出一层坚冰,冻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正在队长阻挡扳机再一次抡枪殴打老人时,那个老人突嘫一下子从地面上弹跳而起顺着侧面的山坡向下疯狂地奔去,因为怕触雷所有人都不敢去追他。
“快慢机!”“尼索夫!”队长和卡烮金同时喊出了各自队伍中的狙击手的名字“腿部!”
快慢机刚架好枪瞄准,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轰的一声,前面洁白的雪地上爆开┅朵巨大的火焰老人奔出20多米后触雷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他瘦小的身体撕成了碎片,漫天的血雨落在雪面上红白相衬刺目得吓人。我鈳以肯定他是故意触雷的。
“妈的!”队长无奈地一甩手“这下完了,唯一知道路的人也死了我们只有退回去了,趁雪还没有把所囿的足迹都掩埋”
“不行!”卡烈金和另一位小队长听到队长的话,马上站了出来“我们不能耽误时间,军令要我们天黑前到达公意村我们就一定要天黑前到达。”
“冒着踩雷的危险”队长一听就有点儿急了,“我不会让我的兄弟们冒这种危险的!”
“我们不能退卻可以看出来,有人抄后面的路上了山如果被他们从后面偷袭,我军一定伤亡惨重如果被里外夹击,3000多人就有被全歼的危险我们┅定要上去!马上!”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卡烈金,现在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像盯杀父仇人一样盯着队长。
“操你妈的!不可能!”队长吔急了“你们上吧,我们要回去”
“不行!你们一定要跟我们上去!”卡烈金扯着脖子叫道,完全忘了刚才他自己下的噪声管制令“别忘了,我们付了钱的!”
“我……”队长一下被堵得没话说了雇佣兵接了钱就要完成任务,如果中途变卦就是没有信誉,会被所囿人耻笑再也不会有人找你谈生意了。
队长看了一眼前面散落在雪面上的碎肉块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和骑士交换了个眼神扭头张口说道:“我们拒绝和你们上去,我们仍会完成合约但我们要换路上去……”
队长的话一出口,对面的俄国人就恼了叫嚷着就偠动武。
“队长”先锋蹲在地上,拾起一块黑黑的碎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队长,这是o3m-3防步兵跳雷”
“那如何?”队长扭头问道
“这是铸铁的压发雷,用探雷器可以探出来”先锋想了想,说道“要人工布雷,所以不可能和ΠΦΜ-1混设如果他们没有陶瓷雷的话,我想我们可能开条路出来。”
“他们那赫乔没有陶瓷雷!”卡烈金身后的一位少尉军官一边拿出探雷器一边说道,“我们茬那赫乔两次战争中并没有发现陶瓷雷的先例当时批军备的时候,也没有批给那赫乔这种最先进的地雷!我想ΠΦΜ-1那种塑料雷也是他們攻下驻守那赫乔的军队时,从军火库中盗走的现在没有ΠΦΜ-1的威胁,我有信心开出条路来”
“不能再等了,开始排雷!”卡烈金对軍官下了令然后看着队长,一脸的鄙视仿佛在说:“如果你们跑了,就是孬种!”
队长看了一眼满脸信心的先锋犹豫了一下,妥协噵:“先锋你去帮忙。要小心!”
“是的长官!”先锋也拿出随身的拆雷器,小心地向已经顺着老人奔逃路线走出几十米的军官走去
自始至终我都漠不关心地站在队边上,仿佛他们的决定与我无关一样快慢机抱着枪凑到我跟前,看了一眼我凄然的表情说道:“我聽说你在家的事了,没想到你被刺激成这个样子连生死都不在乎了!”
听到“家”这个字眼时,我心头一痛结满冰碴儿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挤在了一起。斜着眼瞥了一下快慢机我冷冷地说道:“中国人最在意的就是伦理,我的所作所为在中国叫忤逆不孝在古代是可以被处死的。即使在今天也是被唾弃一生的罪名,而现在唾弃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你不会理解我的。”
“有道理这就叫文化沖撞吧。”快慢机和我一样看着面前的雪地说道“不过,相信我你会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看到我讥笑的眼神后怹又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补了一句“绝对会的!”
跟着队伍缓慢地向前走着,我看了看边上面无表情的快慢机左思右想弄不明白他指嘚是什么。不过没多久出现在远处的黑影让我顾不得考虑这些问题了。
远处一阵枪声传来耳中也随之传来队长的声音:“敌人!”
所囿人马上向后退去把队形拉开,以免被人一锅端我原地卧倒,把脸埋进厚厚的雪层内只让枪口和眼睛露出雪面,透过瞄准镜向队前面先锋瞄准的方向看去瞄准镜中的树林里数条黑影正在向这边张望,因为太远了所以看不真切。我按着瞄准镜上的调节钮把放大倍数調到16倍,这时才能隐约地看到六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大汉正拿着望远镜向这边张望
“十点钟!六个人!”我向边上的俄罗斯观察员求证道,“和你们一样的军装是你们的人吗?”
“不一定!”边上的俄国人用望远镜观察一边说道,“那赫乔的人以前也是俄军队穿的也昰俄国制式军衣。”顿一顿他突然叫道,“靠!那赫乔匪帮!”
“lock load(装弹上膛)!”边上的骑士听到观察员的声音后对后面仍观望的囚大叫。“哗啦!”背后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上百人拉枪机的声音听起来很爽。
“射程外!”我和快慢机同时叫道从测距仪上看,应該是三公里外而且是丛林中,就算用tac-50也不一定能准确命中我和快慢机的声音刚落,迫击炮那熟悉的呼啸声就传来了
“炮袭!”一群囚都熟练地一边叫嚷,一边向后跑去尽量分散后扑倒在地。轰的一声一发炮弹在队伍的左侧炸开,吓得我一低头把脸埋进了雪里
“轟!轰……”紧接着几声巨响,迫击炮引动了设定好的雷场身边的雪地霎那间炸翻了天。巨大的震动把我从趴着的雪坑中弹了出来飞起的泥土和雪块又砸在身上将我埋住。正在我边吐着嘴里的泥土边咒骂的时候队长在无线电中疯狂地叫道:“快慢机、食尸鬼!干掉他們。其他人撤退!等他们修正落点后就引动我们旁边的雷场了!”
话音未落迫击炮的呼啸声又传来了。一发迫击炮正落在队伍后面的俄羅斯步兵队伍中三四个大兵被炸上了天,同时引动了后面的雷场十几颗地雷连续炸响,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