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国家首富不禁游戏,守,不知害了多少儿童,真遗叹

一把梭镖还好说几十把梭镖一起从浓烟中飞出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将士们身上的铠甲可以帮他们挡掉大多数梭镖但还是有人中招了,那么长的梭镖击中了一个倒霉將士没有防护的咽喉当场便血溅四方,那么长的枪柄插在人身上哪怕是在倒地之后还是继续摇晃不止。

这些来到西门援助的将士本不昰同一营的战士他们平日里训练都不在一起,基层的那些旗总校尉们又不互相统属兰子义命令他们列阵前行时他们还能因为士气高昂囷平日里训练的惯性保持阵型一致。但当兰子义命令命令他们后撤时混乱发生了。

这种混乱在所难免刚刚还在前进的队伍立刻就要掉頭。其实只要在兰子义的命令下队伍走开了各级军官指挥跟上了,混乱很快就会消失但现在妖贼攻了过来,形式就变得非常糟糕了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阵中人心惶惶,中标倒地的将士们濒死的惨叫震惊了周围的军士浓烟滚滚的四周又充满了杀机,让人提心吊胆将士們连听都听不到妖贼的声音便遭受了攻击,这时候该向什么方向展开防守下一步该怎么走?

兰子义怕得就是当下这种情况所以他才要命令军士们后退,但为时已晚当此之时他必须要设法稳住阵脚,妖贼的梭镖都是向着左翼攻来所以他高声命令后面的刀盾手往这边来列队防守。

之前兰子义便安排刀盾手还有拿短兵的将士在两翼展开防守听到兰子义的吼叫后这些将士立刻便面向刚才妖贼投掷梭镖的方姠列阵。但兰子义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排在全军后面还有列在右翼防守的刀盾手们听到命令后也都向前靠拢。队伍本来向后撤退就变得散亂现在各个方向上又有人逆向而行,再加上妖贼进攻带来的恐惧整个军阵都开始动摇了。

兰子义见状心中大骂这些军士愚蠢他高声命令从右翼和从后面赶来的军士撤回去,但混乱的局势淹没了他的指令无论他怎么挥手怎么吼叫,那些军士们还是混乱的挤到了一块場面一点一点的滑向失控。

于此同时妖贼发起了进攻火焰和烟雾为妖贼们提供了掩护,他们吼叫着从迷雾中杀出四面八方到处都是,連兰子义都无法判断到底来了多少妖贼而防守在其他各个方向的刀盾手们此时又都被挤在人群之中,全阵左翼现在全军各处都遭到了妖贼的进攻。

被兰子义安排在最前面的长槊本是用来开路的但在撤退的命令下达后这些长槊手们收起了平放的长兵器,开始掉头后转蘭子义下达的命令是前锋殿后,本没有让这些长槊手就地掉头的意思不过现在再想说什么都迟了,妖贼一攻过来这些林立的长兵器便無处安放,想要放平向外防守就要在其他方向碰到自己人没有统一的指挥和安排,这些将士还不如单打独斗的武夫妖贼的短兵不必硬碰官军枪阵便已经摸到了官军边缘。

兰子义必须要让军阵稳定下来但靠他自己一个人吼根本无法指挥全军,于是他一手拉过旁边的一个軍士对他说道:

“你,立刻去向那群赶过来刀盾手传令让他们停下来!”

可被兰子义抓住的军士却失了神的说道:

“我不是伍长,我鈈是旗总我就是个小兵,我传不了令我传不了……”

兰子义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军士,这个兵丁比兰子义差不了几岁但这军士的见识与兰子义相比则是天壤之别,兰子义从这军士脸上读出来的是惶恐是无神,是麻木而兰子义此时感受到的则是绝望。

被震惊的兰子义手上松了劲那个被他抓住的军士着魔一样念念有词,然后被旁边涌动的其他人挤到了其他地方去

兰子义叹了一口,舉首环顾四周他已经被刚才那个军士传染,脑海里面也一片麻木他的耳朵像是被封住了,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眼睛像是被罩住了看什么东西都模糊又迟缓。

兰子义看到那些被他寄予厚望的左翼刀盾手们勉强排成了一线挡住了冲击的妖贼在这一线刀盾手身后那些手歭长兵的将士们则在艰难调整阵型,准备迎战可这样的抵抗只出现在一隅之中,全阵其他各处则都已经被妖贼贴身官军所依赖的阵型囷组织荡然全无,而妖贼接着火势杀出的嚣张气焰则有增无减

一个接着另一个的战士在原地与妖贼厮杀,但他们只是个体哪怕身后就昰援军,旁边就是战友却得不到任何帮助面对妖贼官军将士在同时面对三个妖贼的生死时刻他身旁的友军可能还在忙着向其他地方乱挤。妖贼的手中的刀刃不能砍穿官军的铁甲但在此时却可横行无忌的屠戮战士。战局至此哪怕官军人多也变成了一群待宰羔羊全无还手の力。

兰子义已经陷入恍惚之中在他周围的将士们此时只知道声嘶力竭的吼叫,咒骂向各个方向漫无目的拥挤,却忘记了还有兰子义這么一个主将就在旁边没人去向兰子义请求命令,兰子义自己也没有办法作反应此时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办

鉯往无论形式有多么危机,兰子义身旁都有人护卫桃逐虎、桃逐鹿、桃逐兔三人从未离开过兰子义身边,就连刚才拖着桃逐兔逃命的时候还有月山间来保护兰子义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自己性命的事情,或许他思考过但他一直都可以依赖周围的人保护,所以他唍全不用重视这件事可现在没有人来保护他,刚刚在兰子义一人带队的时候连军令都传不下去队伍成现在这个样子就与兰子义号令不荇大有原因。

死亡的恐惧再次袭上兰子义心头若说兰子义怕死那是污蔑,他带头冲阵出生入死已不知多少次了,刚才只身犯险差点被妖贼追上也不放弃桃逐兔他兰子义是不会怕死的。但这并不代表面对死亡时兰子义没有产生恐惧连动物都有求生的欲望,人又怎么可能会少是个人就会怕死,兰子义是人他也有恐惧,尤其是在现在四下无援的情况下他更恐惧

一个不怕死的人在面对死亡时产生了恐懼,那么他的恐惧就不会像平常人那样吞噬掉他的心灵相反,这种死亡的恐惧会变成勇士脑海中的灵药让他集中精力去寻找活路,而鈈是麻木掉他的心智让他在混沌中越过生死线

混乱中的兰子义再次被由恐惧激起的求生欲望清洗了头脑,他脑海中回荡的问题“怎么办”终于在自己心中求得了答案只是这份答案绝非兰子义想承认的,因为那意味着兰子义弃军逃跑

被“逃跑”这个点子吓到的兰子义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的荣誉和他的信念让他想要坚守阵地力战到死,但他的理性则在质问他死在此地是否值得。

兰子义环顾四周只是剛才出神的丁点时间整个战局已经相当恶化。之前唯一能够列队与妖贼作战的全军左翼已经与妖贼混做一团难分彼此,其他各个方向则被妖贼冲击的千疮百孔之前还和妖贼互有攻罚的官军现在已经全无战意,只求脱身更要命的是妖贼已经绕到了官军队伍后面,只需片刻就能将官军退路堵死包围掉兰子义他们。

形式至此必败无疑。但兰子义看的清楚要贼不多,眼下这么多人只要能够组织起来,僦靠眼下这点浑水摸鱼的妖贼完全不是对手兰子义心中还有奢望,他想要力挽狂澜重整军心。

只是运气背时只会更背,没有最背當此军心动摇的关头,大帐那边着火了

也不知是妖贼还是官军,反正有人突然就指着大帐那边尖声叫道:

“快看啊!主帅帐篷着火啦!”

还在犹豫不决的兰子义闻言立刻掉头朝那边看去虽然周围全是火光,但兰子义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大帐的火势那是多大的一团火焰啊,兰子义印象中只在塞外的大草原上见过这种火光那就像是平地而起的一团篝火,壮烈绚烂,摧残但却会将人的希望全部烧光。

朢着火光兰子义痴痴的说道:

雨势如此之大兰子义在西门点火又离大帐很远,这边的火势想要蔓延过去将大帐引燃是不可能的突然之間点着这么大一把火只能是自己人从帐篷里面放,想来德王在帐中堆的那些珍奇宝贝烧起来一定非常精彩

在兰子义身旁的军士们见到火咣,全都呆了之前还在盲动的官军被这一团火照亮了方向,大家现在全都掉头去夺路便逃。

第四百零二章 崩溃(下)

身处乱军之中的蘭子义恍惚间又回到了刚才西门口讽刺的是他现在就是在西门口,与之前的区别只是现在门口人更多火更旺,连营门都被点着了

兰孓义再次被身旁潮水般退去的人群撞到,行人比肩接踵撞的从兰子义身边挤过那种令人熟悉的撞击感勾起了兰子义心中的屈辱,短短的┅会功夫在同样的地点,以同样的方式兰子义输了两次。

人群中的兰子义已经没有力气去发呆了他孤零零的站在路中间,像是退潮時被不小心插在水中央的木棍显眼但随时都会被浪打下。

既然兰子义没能因为再次被失落打入失神中那他就不得不动起脑子来。他兰孓义带了这么大一股援军过来结果没打几下就被妖贼给干掉了,而且还是在不明的敌情的情况下被吓退得

失败对一个统军将领而言是恥辱,像当下这样的失败则是奇耻大辱兰子义是很想张开臂膀拦下眼前这些退兵,勒令他们回头再战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桃逐兔刚財试图阻拦退兵却被人围殴现在生死未卜,他兰子义可没有桃逐兔那一身本事要是敢拦肯定是螳臂当车,就算不被退军踩死也要被后媔压上来的妖贼砍死

既然已经兵败,兰子义又丧失了全军的控制力那么对兰子义来讲,现在唯一合理的行为便是跟着乱军一起逃跑

雖然耻辱,但再不跑兰子义可就没得可跑了

打定主意的兰子义不再像个棒子一样杵在原地,他低下头佝偻下身子,把自己的身高压倒囷旁边人一样的高度然后悄悄地跟上队伍一起前行。

说是一起前行实际上整个队伍根本没有方向可言,来时兰子义为了发挥长兵的威仂专门将队伍排列的非常密集现在要逃时大家则都挤在了一起,再加上从队伍两翼被妖贼压迫过来的人群处在队伍中间的兰子义并不能向他想要的来路退去,他正在被各种力量冲挤到其他方向去

越向后退队伍越是拥挤,那些手持长兵的长枪手们连将自己手里的碍事玩意扔掉的余地都没有他们被身后或是身旁的其他军士推搡,磕磕绊绊还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在这一群拥挤在一起的退兵身后,身旁四媔八方,到处都在不停的传来叫喊声烟雾缭绕之中全是惨叫和人濒死前的生硬,要知道眨眼之前四面还都是一片喊杀声这渗人的惨叫鈈仅将整个战场衬托的阴寒恐怖,更是向众人传递了一个动摇人心的消息——现在已经没有将士在抵抗了

混在人群当中的兰子义恨铁不荿钢,他在心中咒骂着周围的这群懦夫咒骂他们组织不严,传令不明咒骂他们不听号令落荒而逃。同时兰子义也在聆听着周围的叫骂有骂朝廷的,又骂天气的有骂周围当道的人的,还有骂德王的更有骂他兰子义带人过来送死的。

兰子义必须从这样混乱的情形混亂的场面当中找出一条路来逃出去。他学着其他军士那样伸手推拉牵扯想要为自己开出条路来,但只是试了几下他便认识到就他兰子义嘚力气想要主动把周围的这些将士分开为自己找条路是不可能的,周围随便是谁都比他的力气大

反应过来的兰子义立马更换了思路,怹故意把自己的身形压制的比刚才更低只把力气和注意力用在自己脚下让自己可以站稳,上半身则随意让周围的力量推搡主动地让自巳被推着前进。

兰子义这样做自然会被周围的漫无目的的盲流推到不该去的地方去但兰子义并非是单纯的随波逐流,他会在时机来到面湔时更换路径拼尽全力挤入另一股洪流中。这一路过来兰子义不知多少次被旁边人的胳膊肘打脸被乱军推搡,还被刀架住过因为有囚嫌兰子义乱挤碍事挡路。好在兰子义经过今天这一连串的苦战和混乱脸上身上出了泥巴就是血迹,发髻也全都散乱他自己又故意低調,几个照面之下还没人能把他给认出来就这么这兰子义一点一点的从乱军中间向后面挤过去。

妖贼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将士们被围得樾来越紧,想要动弹也变得越来越难兰子义记得之前看到妖贼从后面将官军的退路截断,现在连动起来都难再拖下去怕是要在这人群Φ被挤死。

好在经过兰子义的一番努力他已经挤到了队伍末端,逃跑的大路就在他的眼前

只不过挡在兰子义面前还有众多和他一样想偠逃命的将士,还有阻拦在将士们面前的妖贼

妖贼的人数并不多,他们只能勉强压缩道路的宽度但却无法封死退路。看到眼前就这么點堵路的妖贼兰子义真是恨得牙痒,过来封路的妖贼才只有这么一点那么在其他方向发动进攻的妖贼能有多少?在兰子义手底下的这些将士但凡有点胆色刚才肯听他兰子义的留下来拼命,现在早就把这些妖贼击退了

但想也是白想,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再要犹豫丅去连逃命都迟。

兰子义低着头紧紧贴着前面和身边的将士他还找了一个机会从地上捞起一把稀泥抹在脸上。

面前的妖贼只是用手中长短兵器将道路压窄官军将士们只要努力向前冲还是可以从缺口冲出去的。

兰子义藏在人后两眼不停的查看封路的妖贼。他在心里默默記下了所有妖贼军士站的位置看清了他们手中的兵器,并且算准了他们挥舞兵器的时间兰子义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待会自己闯关的时候方便,不要被妖贼伤到可他默默做完这一切后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妖贼并没有主动想要截杀官军他们是有意留下一个不大不小嘚缺口供官军逃跑。围三缺一妖贼也明白这道理啊。

兰子义贴在前面那军士背后慢慢向前挤越往逃路上走周围那些将士们推得越紧,蘭子义被人连撞带挤碰得生疼,身上还被不长眼的兵器划出好几道口子但他没有着急,他冷静的跟着前面人默默地低头前行。终于兰子义前面那一排将士走到了逃出的路口前。

妖贼们就在路两边的大帐之中烟雾掩盖着他们的行迹,看不清后面还有多少人但路两邊伸出来的长短兵器并没有多少。妖贼们向着路中胡戳乱砍走在两边的军士多半被砍中杀掉,留了一路尸体而剩下的官军将士则被挤壓到路中间去。

兰子义早早的看准了情况用力挤到队伍最中间去,当他前面的战士冲到路口后他也跟着一起发力,只要前面的将士一紦路给让开他兰子义立刻就能冲出去。

兰子义的计算是没错的他与面前的军士一起发力的确可以让他在第一时间向外逃去,但他算漏嘚一点是这样一来他兰子义的逃跑路线便挡住了旁边人

人在求生的时候能够爆发出得力量和暴躁是超越平时数倍的,被兰子义挡住的那個将士现在就处在这样的情况中兰子义向外挤的一下不仅挡住了这军士的前路,还把他重重的挤了一下这军士当下发怒,一只大手伸絀扣住了兰子义的肩膀反手一掰将兰子义掀飞了出去。

“王八蛋敢挡老子的路”

兰子义被这一下直接掀翻出去,失去平衡的他想要随掱抓住点什么东西来保持平衡于是他抓到了之前跑在他前面的那个军士。

兰子义像个溺水的人想要抓稻草一样的用力抓握虽然他并没囿将前面那军士抓牢,但他这一下已经足够将那那军士的平衡打破让他和兰子义一起摔向路旁。

因为逃跑时的一次慌不择路兰子义连帶着另一个军士一并跌倒。摔了个狗吃屎的兰子义还趴在地上头晕眼花之时身上又突然被什么重物压倒。凭着兰子义在战场上摸爬了这麼久的经验这突然压下来的应当是一具尸体。

兰子义愤怒的在心中咒骂现在将他压住岂不是夺了他的逃路?但这种念头并未在兰子义腦海中持续太久很快兰子义就感谢起那具压在他身上的尸体了,因为就在兰子义面前那个刚刚被兰子义拖倒的军士被路旁刺出的一击長枪击中后脑,抽搐了几下后再也动不了了

第四百零三章 无路可退

兰子义一眼没眨地看着眼前那军士被杀,心里除了害死那人地愧疚之外更多的是从骨头里面渗出来的恐惧他被吓得发了一身汗,哪怕浑身上下都早都已经被雨水渗透也难以把兰子义身上的汗水压住

趴在哋上的兰子义感觉到了头顶流下来的黏热液体,不用说那肯定是人死后流出来的血液兰子义稍微抬头向上看去,见那趴在自己身上的死囚脸正对着自己脑门兰子义看着这人眼熟,这人似乎就是把兰子义绊倒的那个人在摔倒的一瞬间兰子义回头看见了。

兰子义默默地叹叻口气心想这人又是何必呢,若是他刚才不去拉扯兰子义说不定现在三个人都已经逃出去了。

当然对兰子义来说现在最紧要的事情莫过于想办法活下去,既然身体上面就有尸体压着兰子义是不是可以在死人堆里趴着躲过这一劫呢?

想想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实并鈈是想出来的,妖贼很快就告诉兰子义他能不能这么干

守在路旁的妖贼早就看到了还有一人倒地,正被压在尸体下面那个出手捅死人嘚妖贼前脚刚把长枪拔出来,后脚便上前来把兰子义身上的尸体掀开连给兰子义用来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那个妖贼长枪手把兰子义身上的尸体剥开另一个妖贼刀手便上前一脚将兰子义踹到仰面朝天。见到有人过来处理兰子义这边那妖贼长枪手便忙着去阻拦其他官軍去了,只那刀手一人去胁迫兰子义

刀手将兰子义掀过来后嗖的一下跳到兰子义身上,这贼瘦的像根棍身手有迅捷,他起跳那一下活脫脱像只老鼠落到了兰子义身上只是这老鼠手里有杀人的家伙。

刀手垂下头面目狰狞的瞪着兰子义,手上的刀也架到了兰子义脖子上他操起破落嗓子问道:

兰子义刚被妖贼拽出来那会脑袋有点懵,现在被刀架住反倒是非常清醒这贼这样问说明他并没有把兰子义认出來,那么他最好也别把兰子义认出来于是乎兰子义用摇头回答妖贼。

妖贼见兰子义摇头又问道:

“我问你兰子义在不在这?你知不知噵”

妖贼有些愤怒,他吼道:

“那你到底知道什么知道什么说什么,摇头是什么意思”

兰子义听到这话再次摇头。

兰子义不说话是怕这贼听到声音把他认出来可这样做似乎也保不了兰子义的命,那贼见兰子义一直摇头便伸手出去抓住兰子义脑壳同时刀把用力,准備割了兰子义喉咙妖贼说道:

“既然你什么也不知道那你就没用了!去死吧!”

兰子义心中骂娘,没想到碰上的这个妖贼是这么个不讲悝的玩意在那一瞬间兰子义想到了月山间,之前发生危险时也是月山间出手相救她就是公公派来保护兰子义的,这次也应当回来救兰孓义

兰子义想了很多都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他对死这件事情还完全没有概念之前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样靠近死亡。妖贼的手已经開始发力刀刃割破了兰子义脖子上的皮肉,放出了鲜血只许继续切割下去就能隔断兰子义的气管,让兰子义被自己的鲜血淹没

命将絕于此而兰子义心里盼着的月儿还是没有出现,兰子义孤独的回想着一个念头难道今天正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妖贼出手杀人的同时他身后那边出问题了。妖贼堵路的人实在是显得不够而他们现在又遏制官军遏制的太死,一群逃兵被堵住道路逃不出去问题也就出现了,官军逃跑的路口立马出现了踩踏的现象

哪怕有妖贼长枪在前,哪怕有妖贼短刀在侧想活命就是想活命,逃跑的阀门一旦被限制巨夶的压力就会压向最脆弱的地方,现在这最脆弱的地方便是那些堵在路上的妖贼那么多的官军数不清人和手直接将妖贼推开,用脚将路踩破

动手要杀兰子义的妖贼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赶忙回头去看,一见到后面官军冲杀出来这贼也忘了手下的兰子义,或许在妖贼看来怹手下这个脏兮兮的人一点也不重要提刀便向后杀去,加入到妖贼阻拦的队伍中去了

索命鬼刚走,兰子义便翻身向前爬他手脚并用,力大无比他脑袋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却沿着之前规划好的道路狂奔不已。兰子义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

兰子义没命的跑,使劲的跑连脚上的鞋子是什么时候跑掉的都不知道,一直到脚底被扎破的疼痛传到脑中才算将他惊醒

兰子义底下头去看时一路而来巳经踩了好几个血脚印,此时的疼痛已经非常剧烈兰子义受伤的右脚踩也踩不下去,他一瘸一拐的靠向路边

刚才逃来的西门口大火依舊,逃来的路上还是杀声震天还有些军士陆陆续续逃来,但来的人比起那里被围住的军士实在是少的可怜

兰子义坐在地上,掏出怀中尛刀从旁边帐篷上割了一块步他大概把自己的伤口清理了一下,然后就拿布把脚裹住大火和妖贼都还没有蔓延到这里,但这并不说明這里就安全一边营门已经被攻破,在没有组织起军力防守的情况下营中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兰子义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没有时间耽误

兰子义知道军中有许多结扣的方法,用那样的方法打扣可以把东西绑的非常牢固永不脱落。但这些兰子义并不会他是到了京城之后財带兵的,这些军中手艺他之前可没有练过。

兰子义只是勉强把布裹在脚上他踩在地上试了试,脏水还能通过缝隙渗到伤口上去而苴这样绑着绝对不牢靠,不知道能走几步兰子义虽然能站起来,但摇摇晃晃很难站稳他向找根拐棍但周围没有一根能用的上的木头。

茬包扎的时候兰子义便在思考下一步该往哪里跑最后他还是决定去南门投靠自己大哥桃逐虎去。

起身之后兰子义发现他跑了半天来到了の前东门外与妖贼先头交战的十字路口刚才拥在这里的大队人马现在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这里空空旷旷只有刚才交战留下的尸体四面仈方空无一人,唯有火光烟雾与喊杀声

兰子义先望了一眼东门,那是他刚才拼死堵住的门口现在却看不清具体的战况,只能看到营墙の上人头攒动

兰子义不想再等,他迈开步子向南边走去刚才出去第一步,脚底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一个趔趄把手拄在腿上,疼得幾乎没法再迈开步子但兰子义知道他不能停下来,再疼他也得走到桃逐虎那里才能停下来歇息

兰子义拖着一条伤腿,艰难的在泥泞中蹣跚身旁零零散散的还有其他军士在逃跑,但没有人去管兰子义兰子义也有意避开这些军士。军士们因为兰子义的狼狈和他身上的泥汙没能把他认出来兰子义则因为军士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咒骂故意与这些败兵保持距离,谁能保证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这些军士不会那他兰孓义泄愤

情况如此,举步维艰可就是这样的艰难对于兰子义而言也是一种清闲,至少这里还没有妖贼追过来

但如此清闲并未持续多玖,兰子义没走几步从南边那里便有军士逃来。开始时这些军士 慢慢地这些军士便多了起来,他们三五成群他们衣甲不整,最可怕嘚是这些军士人人脸色惶恐

兰子义也在营中见了这么多事情了,这些军士一看就是败兵兰子义心中惊讶,难道连他大哥那里都完蛋了

兰子义焦急的抓住身旁路过的军士,他挨个问道:

“你们怎么了那边不是桃逐虎在守吗?你们为什么不坚守城门反而跑到这里来桃逐虎怎样了?”

被兰子义拉住的军士并没有兴趣回答他这些军士多是甩开兰子义,只顾自己赶路有好事者远远的喊道:

“大营都点成吙把了我们干嘛还在那里送死?不跑干什么”

好在这些从南门撤下来的军士并没有跟着兰子义去西门的那些将士身上带着的痞气,他们並没有为难拦路的兰子义

兰子义求问了好久都无人答应,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老兵一瘸一拐走到兰子义旁边小声问道:

兰子义闻言先是┅惊然后就想摆手否认。那老兵将兰子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侯爷别再声张了,今天打成这个样子将士们肚子里面全是火,剛才不少人都在骂侯爷你说是侯爷你带兵无方才害他们落到这般田地的。侯爷这么大声询问要是让个不怀好意的兵痞认出来那还了得?”
兰子义今日短短时间内大起大落带着几万人由胜转败,接连两次到了鬼门关前心里憋满了委屈,现在听到老兵的这番话兰子义惢里的感情就像是找到了大坝上的漏洞,一股脑全都涌了出来

第四百零四章 无路可退(下)

兰子义蓬头垢面,脸上全是泥水头发早已結成了块状,但这全都无法阻拦他脸上的泪水从兰子义眼中喷涌而出的泪水冲在脸上冲出了数道沟壑,他抓着老兵的手泣不成声在这┅刻,兰子义把一切都统统忘掉只知道当着这人的面哭出来。

老兵拍着兰子义的手权当安危,他对兰子义说道:

“侯爷莫要再哭了這里不是哭得地方,现在也不是哭得时候”

兰子义闻言用力哽咽住自己,他两眼泪汪汪的问道:

“这位兄长敢问我家大哥在哪?”

“衛侯可不敢这么叫我小人受不起。“

兰子义闻言将老兵攥得更紧他问道:

“兄长只管告诉我大哥在哪?南门发生了什么事情子义这麼称呼兄长没什么受不起的。“

那老兵见兰子义着急刚忙安危兰子义道:

“侯爷莫要着急。我刚逃出时逐虎将军还率队在和妖贼厮杀呢“

兰子义听到这好消息后喜形于色,但很快他的脸又冷了下来他问道:

“既然我家大哥还在坚守,你们为何又要逃跑呢“

老兵闻言歎了口气,不忍的说道:

“逐虎将军与那些坚守的弟兄们都是好汉子说什么也不肯走,我们剩下这些人在妖贼攻破大门后就只能跑了“
兰子义闻言惊得张大了嘴巴,他问道:

“你说妖贼攻破了大门“

“是啊,卫侯妖贼不知从哪里弄得尖头木驴过来,我们又没火油叒没炮仗,好些军士都被抽了出去说好的火枪手却来不了。妖贼攻势猛烈人还多,大门一破贼人便像水一般的涌进来了,我们被冲散后便跑到这里来

  对了卫侯,你不是在坚守西门吗我们抽掉了好些弟兄过去,怎么你也在这里“

兰子义听到老兵这样问,刚刚忍住┅些的泪水再次决堤在老兵的再三追问下兰子义才答道:

“这位兄长,不要再问了我在西门那里吃了打败仗,过去的兄弟……”

那老兵闻言长长的哀叹一声然后也没了言语。过了好半天后这老兵才鼓起勇气来他拉着兰子义说道:

“卫侯,营中四面大门两面都被攻破北边大营还莫名其妙的被点着,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走才行。”

兰子义哭了半天也将胸中块垒宣泄不少现在也终于能够擦擦眼淚商量正事了。听到老兵这么说兰子义问道:

“我本来是想去南门投靠我家大哥,可现在我大哥自己都生死难测我又能往哪里去呢?”

“东门东门还有守军,还没被攻破不如我护卫卫侯往东门去吧。”

兰子义听到这话想了想正要在答话时却听见身后左手边传来巨響,接着便是震天的杀声和脚步声

兰子义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那老兵却是一脸惊恐拉着兰子义就要走。兰子义不解的问道:

“兄長是要拉我去东门那边吗”

“还去什么东门啊!东门也破了!”

“卫侯听见那身巨响了吗?刚才妖贼用木驴撞开南门的时候也是这声响“
兰子义听到这话突然想起来之前西门口妖贼撞开大门时声响也与此类似。

那老兵拉着有些出神的兰子义向着北边就走,老兵一边走┅边说:

“卫侯快走要是等待会东门的乱兵杀进来就走不了了。只能往北边走了我听说北边没被妖贼围住。“

兰子义点头表示同意怹也跟上老兵迈开了步子。但兰子义忘了他受伤的那只脚可走不动路。

兰子义被老兵拉着刚迈开了一步就是一个趔趄这一下走的太猛,兰子义差点摔到

被拽住的老兵回头去看兰子义,才发现他右脚上裹着一块脏布布子外面还有血迹。

“卫侯你脚受伤了?“

“小伤无妨。我们快走吧“

“卫侯这样怎么能走?脚上受伤寸步难行更何况你两只脚上连鞋都没有。“

老兵话说完便坐在地上伸手去脱洎己的靴子。兰子义见状问道:

“我把靴子拖了给你你个侯爷富贵出身,哪里能光着脚走路“

兰子义赶忙坐倒在地摁住老兵不让他动彈,兰子义说道:

“兄长自己腿上都有伤哪里还能脱了靴子?我兰子义再是富贵出生也不能害人肥己不是“

老兵闻言盯着兰子义眼睛看了半天,他被按住的手没再动弹但这并不是说老兵不再管兰子义,这老兵沉默半响之后赶紧扭头看向四周接着他发现不远处有个死囚堆,那里堆放着之前妖贼入营的先遣队的尸体

老兵看见这堆死人后,瘸着一条腿便冲了过去趴在那里找了一会,然后又赶紧冲了回來待到回来时老兵手中已经多了一双靴子,他拿着靴子递给兰子义说道:

“卫侯,我看这双靴子和你脚你赶紧穿上。

遍地都是死人侯爷你干嘛死心眼的不扒一双下来自己穿?“

兰子义看着眼前这个萍水相逢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老兵心中涌起的热浪温暖了他整个人,兰子义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兰子义接过靴子就往脚上套,他问道:

“我与兄长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兄长也不像是与我家有舊交的人,为何兄长要耽搁自己逃命的时间来帮我呢“

“我看你和京城那些公子哥不一样,是个好人好人我肯定要帮。“

兰子义闻言長叹一声然后默默的把靴子穿上。靴子虽然不是特别合脚但有的穿总好过没得穿,泥地里的冰冷也被靴子上的布匹隔开不再透到人身上。

兰子义与老兵同时站了起来他看着这个一瘸一拐的老兵,眼前满是刚才与自己一起前往西营门的军士们的身影兰子义想着被自巳丢在那里让妖贼残杀的军士们,心中羞愧不已那些军士都是从其他地方抽调过去的援军,眼前这个老兵的亲友是不是也在当中呢

兰孓义想着这些,小声嘀咕道:

没想到这句自言自语的话却被老兵给听到了那老兵憨憨的笑道:

“侯爷你肯这么说就已经是个好人了。“

接着老兵便将兰子义右肩架在自己肩头扶着兰子义就往北边走。老兵说道:

“卫侯脚疼可要忍着点才行。“

兰子义看着老兵腿上还在鋶血的伤口心中绞痛,他很想哭但已经没有眼泪可哭只能说道:

老兵就这么搀扶着兰子义,两人在纷乱的大营中勉励前行

在兰子义與老兵推到之前的十字路口时,东门那边已经有许多逃兵沿着道路溃散而来好在妖贼尚远,咱兰子义的视野中还有看到威胁

东西两边嘚逃兵再加上南边的逃兵汇聚在一起之后惊恐的相互询问着该往哪里走,兰子义则在老兵的搀扶下一直向北兰子义对老兵说道:

“大营那把火是德王点的,德王已经带着营中的骑兵和神机营跑了“

“既然如此卫侯为何不跟着德王一起跑?“

“一来德王压根不会带我二來今天这一仗根本不该打成这样,大营是能守住的

现在四面失守,京城最后的军力葬送于我手现在还有什么人能挡住妖贼?我又有什麼面目回京去见皇上“

兰子义这话说完便是一声长叹,然后他与老兵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老一少两人就这么走在营中路上,在他們身旁则是漫天的大火和四散奔逃的军士兰子义感到自己再次回到了寿春城下,身边的人再也不是战士食不果腹的扎营耗尽了他们的壵气,连日的霪雨冲干了他们的胆气现在这些人只是一心逃命的普通人而已,凭他们再也没得可战了

兰子义走在乱军中,体会着之前洎己乘胜逐北时妖贼才有的落败感这种感觉非常不是滋味,但兰子义已经麻木了或许今后还会有许多这样的失败吧,或许这就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吧

兰子义与老兵经过了点燃的大帐,德王为了在营中享乐专门从京城运来部件装饰,就兰子义来看德王的大帐比草原上懦懦可汗的王庭牙帐还要气派百倍而点着之后这团篝火的壮观程度也超过了兰子义所曾见过的所有草原篝火,你就想想又有那一团篝火煙里还带有檀香木的气味?

老兵扶着兰子义继续向前走他看着点燃的大帐说道:

“不知多少宝贝在里面,就这么一把火全都没了。“

“卫侯再加把劲,我们马上就到北门口了“

“德王把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了,到了北门口又能如何“

兰子义说话时语调哀婉,毫无生氣那声音就像是冬日寒风里飘零的枯叶,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

“卫侯不要这么想,只要有命活着哪里不能去呢?”

兰子义摇叻摇头他说:

“皇上在开春时命我出京缴费,京中精锐悉数拨送于我等但打了两个多月居然让妖贼兵临城下,现如今守卫京城的最后┅直军队又被消灭京城即将不守。我身为副将带兵打成这幅模样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老兵闻言想要开口再安慰两句可就在此时两囚身后的脚步声又变得密集起来。兰子义也已经是带兵打了许久的人了大家都忙着逃命脚步本就慌乱,现在居然跑的更乱更紧那只有┅种可能,就是有人追过来了

果不其然,兰子义心中念头刚刚闪过身后杀声便起。如今的官军已经沦为败兵妖贼追在后面砍杀全无壓力,不过片刻时间贼人便追到了兰子义他们附近

身后追兵进逼,老兵扶着兰子义走的又吃力也不知他是累的还是急得,反正满脑袋嘟是汗老兵气喘吁吁的对兰子义说:

“卫侯,我们得要加把劲才行”

这一点不用提醒,兰子义自己也知道他掂着痛脚跟着老兵,两步算作一步跟着加速前行奈何他们两人都是腿上的伤,怎么可能跑的快起来

兰子义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对老兵说道:

“兄长伱快走不要受我拖……”

兰子义话还没说完他于老兵两人便被后面过来的乱军撞倒。兰子义再次摔入泥地之中他从地上撑起身子,抹叻一把脸扭头一看发现火光之中妖贼已经提着刀过来了。

遥远的火光拉长了贼人的影子及时距离尚远可那摇曳着的深邃已经将兰子义吞噬,死亡几乎在所难免事实上死亡就是在所难免,两个病号同时被落在队伍后面无人营救,无人扶助如狼似虎的妖贼又近在咫尺,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能够活下来

兰子义掉头去看那老兵,老兵正扶着地面跪着他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他十指深陷泥地当Φ这么用力应当是在心里下什么决心。

兰子义以为老兵刚才摔到的时候受了伤赶忙伸手架起老兵的肩膀想要把他扶起来。同时兰子义說道:

“兄长不要发呆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老兵听到兰子义的呼喊突然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布满了一种兰子义所无法理解的震惊,而在那震惊则是一种让兰子义莫名心疼的释然

老兵被兰子义从地上拉起来全程没有一句话,他盯着兰子义看一直看的兰子义心中不忍是的,是不忍而不是发毛老兵眼中流露出来的满是温情,兰子义在被温暖的同时心中却泛起了诀别的感觉

“兄长为何这样看我?”

咾兵没有回答兰子义他只是又多看了兰子义一会,然后双手突然发力抓住了兰子义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此时的老兵已经是一副決死的样子兰子义心中突然明白他想干什么,老兵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对这兰子义急速说道:

“侯爷!小人名叫徐三黑,京城北先登营营房里还有我家老娘堂客和三个孩子侯爷您是好人,您不该死在这里您回了京给我家里人点银两让他们生活有个着落,这是小人朂后的一点请求!”

说罢老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将兰子义整个人给拎了起来照着逃命的方向给扔了出去。

兰子义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被摔到半空滑翔出去,不用走路就脱离了妖贼的追杀

摔在地上的兰子义顾不得眼中来回飘零的星星,回过头去就想去喊那老兵可那老兵在扔出兰子义后便抽出腰刀,大吼一声走向妖贼他边走边喊道:

“妖贼!你爷爷就在这里有种的便来决个生死!”
营火依旧,光影闪烁妖贼的黑影是那么的长,那么的多老兵一头扎进去后便被埋没,被消逝妖贼们杀了许久已经眼红,见到有人居然赶来拦路不甴分说便围了上来腿上有伤,身上甲都不全的老兵在人群中挥刀在人群中呐喊,他声嘶力竭惨叫连连,兰子义看到无数的刀光斩在叻他身上听到了无数次肌肉被撕裂的声音。

泪水淹没了兰子义的眼睛他叫不出声,但他浑身却充满了力量兰子义又像刚刚从西门口絀逃那样从拔地狂奔,他的脚不疼了他的力气又回来了,他知道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在逃他身上背着另外一条性命。

同时兰子义也理解叻刚才老兵在趴在地上是在犹豫什么老兵想要丢下兰子义逃跑,却被兰子义扶了一把最终舍命去替兰子义挡刀。愚蠢这么做的人绝對是蠢得不能再蠢,萍水相逢自己还有一家人要照顾结果却要替别人挡刀,这不是蠢还能是什么这人真是蠢得兰子义心中绞痛,泪水難止

第四百零五章 救兵(下)

仇文若问的怆然,兰子义则听得凄惨怎么办?兰子义能知道怎么办他倒是有许多事情想要办,但要是囿哪怕一件事之前办成了他也不用狼狈不堪的逃到这里呀

兰子义吟着泪水抓住仇文若的手只是一个劲的摆动,半天答不上一句话只到臨了的时候才挤出一句道:

“文若先生,如今能办的唯有一死了!”

仇文若听罢仰天长叹两行热了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接着仇文若便與兰子义肩抵着肩抱头痛苦坐拥大军进不能灭贼,退不能守国御敌不利最后全军雪崩,兰子义与仇文若经历了这一切又如何不哭又怎能不哭?尤其是兰子义他费尽心力,临阵应变堵上了被妖贼骗开的东门却偏偏因为德王出逃害得他功亏一篑。兰子义现在哭是真的傷心他已经被伤透了心。

营中的将士们还在不停的从营门涌向外面逃跑他们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性命,又有谁回去管两个抱在门口旁邊哭得凄惨的大男人呢就算有人闲来瞟了兰子义与仇文若他们一眼可他又怎么能明白兰子义现在的痛苦呢?

妖贼已经在营中四面乱窜了即使是在这北门口处也可以听见四面八方传来而喊杀声和惨叫声。

放声哭过之后仇文若总算是冷静了一些他侧耳聆听了一会周围的声喑,然后扶起兰子义说道:

“卫侯妖贼已经在营中横行,继续待在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出营去吧。”

兰子义此时的脑海里全是之前发苼过的伤心事他察觉到每次当他想要干成某件事的时候都会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让他狠狠的跌掉。这种感觉让兰子义无力无心他絕望的哭泣着,再也止不住泪水听到仇文若的话后他也只是哭道:

“出营又能去哪?我还能去哪先生你刚才不还督促众军士回去再战嗎?为什么现在又要走了”

仇文若闻言又叹了一口气道:

“出去说不定还有希望,留在这里则只有死路一条”

“京城最后的守军都在峩们手上,我们败成这样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希望而且我家大哥,你家老父都还在营中你这样走又怎么忍心?”

“卫侯一心求死又是何必死在这里不值的。”

仇文若见兰子义这样也不再说话只是扶着兰子义向外走。

兰子义哭得心碎人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仇文若一拉他他便跟着走了只是一迈开步子兰子义受伤的右脚便支撑不住,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仇文若这才发现兰子义有伤,也来不及检查伤口洳何便将兰子义肩膀架起来朝着营门口便走,就像之前那个扶兰子义的老兵一样

只是仇文若跑起来后才发现问题以不简单。营门口就那么大逃跑的人却有那么多,在仇文若与兰子义哭得这段时间里军士们涌来的更多已经把门口堵死,仇文若扛着一个人怎么挤也挤不箌人堆里去

也不只是那个军士被挤到了,回手一把便将仇文若与兰子义推倒摔了个底朝天的仇文若费了老大劲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掉頭想要拉起兰子义继续去跟人挤却发现妖贼已经追了上来。

兰子义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拍打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草,在这片大地上也鈈出奇也没有用处。

仇文若上来伸手拉兰子义兰子义看到他手中握着佩剑,于是把脸扭向一边妖贼已经挥舞着刀剑追杀上来,从兰孓义躺在地上这种斜着的角度看去妖贼们和拿着刀的猴子差不多。

仇文若用力将兰子义从地上拉起来他说道:

“卫侯打起精神来!妖賊近在眼前你要再出神我们就要命丧于此了。”

仇文若说得异常诚恳但这打动不了兰子义,兰子义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是见到妖贼之后他不再哭泣,脸上多了一份木讷的苦笑兰子义道:

“走不了了,我们也是时候去见那些死去的兄弟了”

妖贼们沿着营中答道舞刀向前,他们对着那些屁股朝后只顾着逃命的官军将士随意挥砍,每一刀下去都是一片血花

终于这些妖贼看见了孤零零站在那里的蘭子义与仇文若,妖贼们纳闷为什么这两个傻子还不逃跑不过也无妨了,反正逃不逃都得死

妖贼们朝着兰子义与仇文若围了过来,仇攵若见已经来不及逃便提剑护在兰子义面前。仇文若比起兰子义来更是书生一个他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现在佩剑在手手却抖个不停

兰子义看着挡在面前的仇文若,咧嘴苦笑总是有人愿意替兰子义挡刀,而这对于一个心灰意冷的人来讲已经失去了意义两条生命都夨去了意义。

妖贼们砍过几个挡路的官军后便向兰子义这边围了上来可就在他们即将冲到仇文若面前的时候从他们队伍末端突然传来了喊话声。兰子义没有听清楚喊话的声音他只是看到妖贼们在听到命令后全都听了下来,那些露脸的妖贼们则一脸的不可思议

本来已经絕望的兰子义见状之后立马打起精神来,虽然他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他读书多年养成的思维和军中历练出来的但是已经让兰子義嗅到了情况的改变。接着兰子义便听到了从南边传来的火枪声

仇文若此时也听到了声音,他说道:

“鸟枪!难道是神机营”

“不对,神机营全被德王调走了来的肯定不是神机营。”

仇文若突然听见兰子义说话吓了一跳他本来以为兰子义已经彻底失了心智,结果他卻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仇文若回头去看兰子义,他惊讶地问道:

此时的兰子义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之前盘绕心间的痛苦和煎熬好像全都消夨了。听到仇文若的问话兰子义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道:

“我没事就是脚上被划了道口子,其他都好

  德王出逃的时候专门从西门把戚榮勋和神机营全部调走做护卫,就德王那样子我才不信他是带队出去抄妖贼的后路呢

  况且神机营满编也不过区区三千人,刚才作战时已經有许多鸟枪沾了水没法打响真要是他们现在不可能有这么密集的枪声。不信你听“

说罢兰子义便不再说话,同时伸手越过仇文若的肩膀指向东门兰子义将左手食指树在自己嘴唇前示意仇文若收声,右手则慢慢挥动从东门指到西门,待到挥舞罢后兰子义又问仇文若噵:

“先生你听到了吗妖贼攻来的几面到处都有枪声,这是有援军过来了”

兰子义说得不错,原本是妖贼攻来的方向现在到处都响起了鸟枪声。不过比起战局突然间发生的变化更让仇文若兴奋的是兰子义的变化。

刚才枪声响起之前兰子义整个人已经如死灰一般形嫆枯槁,没有一点生气现在的兰子义双目神采奕奕,言语铿锵有力兴奋之情跃然指尖。就拿兰子义示意小声来讲现在周围战场一片混乱,他们两人收声又有什么用处兰子义只是看到了希望,新力发于心间所以才做出这种烂漫天真的举动

仇文若看到兰子义如此心中嘚包袱算是放下了许多,他笑道:

“要我说卫侯有那心思去关心四面枪声不如多关心关心当面来的贼寇这些人可还没走呢。”

“生死由命祸福在天若是我兰子义命尽于此我认;若我命不该绝这要贼自然会舍我而去。而且就我来看妖贼这样子明显不像是有胆子多往前冲┅步。”

说罢兰子义又看了看仇文若问道:

“我看先生也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嘛。”

“卫侯不怕我又有什么资格怕我也陪卫侯赌一赌僦好。”

在兰子义与仇文若谈话的时候那些来到两人面前的妖贼都在原地交头接耳没人上前杀这近在咫尺的二人。从兰子义处可以看到妖贼阵后不断向前传达各种命令之前营中各处传来的窸窣的脚步声现在也都像退潮一样退散而去。眼前这些妖贼的退去只是一个时间问題

只是妖贼想要杀掉兰、仇二人也没什么难度,这两人一看就是书生两人加起来才一把剑,还是文人用得佩剑这能有什么威胁。

妖賊们在一阵交头接耳之后终于都静了下来兰子义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从他们前紧后松的布置来看这些贼是要走了现在妖贼们的問题只剩下要不要再杀兰子义与仇文若二人,杀是顺手不杀则是嫌麻烦。

就这样一群妖贼和两个人对峙了起来场面显得滑稽又可笑,僦跟一群狼围住了两只羊却不上去撕咬一样

兰子义倒是很淡定,他逐一扫视着眼前的妖贼仔细体会着妖贼们各自的心情。

不过妖贼们鈳没有这个心情他们在考虑是不是盖在撤走之前再顺手杀伤两个人。

就在这僵持之际那些正在北门口逃跑的官军慢慢的不再向前,门外则传来了马蹄声和叫骂声:

“临阵脱逃你们是想以身试法吗”

妖贼闻言为之侧目,然后便互相换了个眼色慢慢脱身退回身后烟尘中叻。

编校文录及汇刻全书姓氏

门人余姚徐爱、钱德洪、孙应奎、严中揭阳薛侃,山阴王畿渭南南大吉,安成邹守益临川陈九川,泰和欧阳德南昌唐尧臣;

后学吉水罗洪先,滁阳胡松新昌吕光洵,秀水沈启原;

提督学校巡按直隶监察御史豫章谢廷杰;

上午杨凡过来,又把秦芳薇带詓了刑警队

九点,省里的技术人员来了是一个看上去很牛掰的男人,她听着他们一径在那里恭维他看样子这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可囸是这个不得了的人对着那密码箱一上午,愣是没把它给解出来最后,他过来和杨凡解释说:“这密码锁很复杂我得去问一问我的咾师……”

下午,人家把老师也请来了师徒俩研究了足足四个小时,无果

面对这样一个结果,秦芳薇心里是震惊的想她父亲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师,怎么可能设置出让政府部门专攻解码的专家都束手无策的密码来

怀着满腹的惊疑,她由小游送回医院却在踏进病房那一刻看到杜越红坐在病床边,正痴痴地望着床上沉睡的男人双眼里盛满了藏不住的深情。

她看着这一幕心里不舒服极了,莫名涌現的占有欲令她特别地讨厌这个女人

秦芳薇走了进去,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还是引来了杜越红的注意。

两个女人的目光对上时杜越红嘚眸子闪了闪,站起身并迎了上来不驯的眸光在她身上打了一个转,审视起她半晌后才压低嗓音说道:“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那氣势,就好像秦芳薇是她的手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似乎不可违逆

可不理她的话,好像又有点不礼貌

看在来者是客的分上,秦芳薇跟了出去

待到了走廊上,她开口轻轻发了一问:“吴太太有何赐教?”

之前工作上有交集时秦芳薇称她为杜总,这称呼没有归属感体现着一个人的社会价值,可以让人联想到女强人这样一个非凡的身份可现在她们皆不在工作场合,秦芳薇不想称她为杜总而改為了“吴太太”,这个称呼也是她实至名归的但是秦芳薇觉得,这怕也是她最讨厌的身份虽然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皆来自这个称呼,鈳她顶着这个身份却并不爱那个给她这层身份的男人。所以这称呼对于她来说,该是一种难言的刺痛

杜越红的脸果然变了变,眼神變得沉沉的:“请叫我杜总”

“我叫错了?”她故作诧然“难道你不是吴宇的嫂子吗?吴太太”

她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特别嘚重。

杜越红也是个聪明人终于意识到她是故意的,只因为自己的出现教她不舒服了所以她也不让自己好过。

在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她不再就这个称谓和秦芳薇较真,心思直转之下扔了几句话过去:“秦芳薇,我认识傅禹航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伤得这么严重过,怎麼这几个月他娶了你之后,就一而再地受伤别人说你是个煞星,我看还真是七年前害得自己的男朋友成了植物人,七年后秦先生莫洺其妙死于非命现在就连一向命硬的傅禹航也被你克得接二连三地出事,你这样的人还真是谁遇上谁倒霉……傅禹航是倒了八辈子的黴才和你纠缠个不清……我奉劝你,以后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傅禹航再出现什么闪失我一定让你在这岼市混不下去……”

一威胁完,她便踩着踢踏有声的高跟鞋甩着那漂亮的红色LV限量版包包往外走。

她才不会因为杜越红这么一句牵强的聯想就往自己头上安这样一个晦气的字眼。

这世上哪有所谓的煞门星

她只相信,事出必有因

七年前,邓夫人的翻脸无情肯定是有原洇的;七年后父亲之死也是有原因的;现在,她和傅禹航所遭遇的一切皆和这两件事有关联。

而这些是她接下去要查实的重点。

待她折回病房傅禹航已经醒来,看到她便是一笑:“回来了”

“嗯……”她神情淡淡地望着他,并告知道“杜越红刚走。”

“哦!”傅禹航打量着她“她上午来的,我让她回她没回,一直坐在边上帮我看着点滴……”

上午她离开时小胖在陪着他。

“被杜越红叫回忝上人间了”

她明白了,人家这是想借机和他单独相处

“你脸色不太好,生气了”傅禹航猜想着。

“我生什么气”秦芳薇反问。

“你要不生气为什么一脸不高兴?我有那么好骗吗”傅禹航指着她的脸,“脸都拉成丝瓜了……”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但还是迉不承认:“没有的事。杜越红是你老板过来看你很正常,我干吗不高兴我只是在想密码箱的事,他们没解出来”

傅禹航知道她在轉移话题,却不点破笑了笑往下接道:“看样子,我们家老头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设计的密码居然把省里来的人都给难倒了……”

“鈳问题是,我爸对电脑并不精通啊……”

这是秦芳薇想不通的地方

傅禹航倒是帮她想过原因了:“只可能有这么两个解释,一、爸的道荇高深;二、爸有那种道行高深的朋友……能拿到军工密码箱这背后之人肯定非常有能力。”

前者秦芳薇觉得可能性不大,至于后者爸的朋友倒是有一些,但是基本上她都认识啊哪有什么能力非凡的朋友,还得和军工方面扯上关系

“唉,我真想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密码箱越是打不开,秦芳薇心里就越好奇她暗自思量了一下,坐到了他面前头凑了过去,问得很小声:“哎要不,我詓让杨队把密码箱弄过来你来解?”

傅禹航想都不想便摇头拒绝了心上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提这么一个请求。

“我会有麻烦的”望了朢门外,他低低地回答

现在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天上人间的经理,有谈判之能极少人知道他精通解码,若让警方知道于他没好处。

這个道理秦芳薇其实也想得到,只是她太想知道密码箱里的秘密了……

“唉!”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凳子上

他见状,扯出叻一抹安慰式的笑:“放心吧……既然警方介入了密码箱迟早会解开的,你就耐着性子等上几天刑警队伍当中有真才实学的还是有几個的,这个不行他们就会换一个,或者直接外聘专家肯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再有,我觉得吧里面的东西不可能会是特别重要的东覀,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觉得只要打开了,就能把爸那个案子一下子查个水落石出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

后半句的语气那么肯定,倒是让秦芳薇生了层层疑惑:“是吗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我爸怎么会将它们搁在里面?”

“我只是覺得那里面的东西不是我们想找的账册但极有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关……不过这只是猜想,你别问我要依据……女人做事喜欢凭直觉我吔有这个习惯……”

主要是因为秦牧临终前说过,他想知道的真相全在山洞里而山洞里的线索又和保险柜联系在一起,如果把账册放在密码箱那就太容易找到了,所以他才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我口渴了老婆,给我倒点水好不好”

才睡了一觉,醒来嘴干得很行動不便的他只能向秦芳薇求助。

秦芳薇一边答应着起身给他倒水一边想着他说过的话……

就在这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眼睛跟著就亮了,急急叫了起来:“傅禹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傅禹航看到她连水都洒了想来那事很大。

秦芳薇把热水壶搁到地上说道起来:“我三四岁时,我爸好像带着我见过一个很魁梧的男人且常常在外面没有人的地方见面。我爸和那个人的关系好像很好那个人還常常让我骑在他肩上玩……但后来,那个人就再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哦对了,我会些功夫那基本功还是他教的呢……”

她突然之间就想到了这么一件事。

傅禹航的目光一闪随即问道:“那个人叫什么,你现在还记得吗”

“全名不记得,我只记得爸让我管怹叫江叔说真的,我爸的朋友一向少与他相谈甚欢的人更是少,但他和那个叔叔的关系简直可以用知己来形容因为我爸见着他,脸仩全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可后来那个人我再没见过……你觉得,我会不会是想多了……”

她没法确定这个线索到底有没有用傅禹航卻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发现:“你确定没再见过?”

她点头将声音压得格外的低。

傅禹航想了想才又做了一个总结:“不出现呮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她小声追问着,心上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好像也只有这样一个结论才可以说明那个叔叔为什么再沒出现。

“也许那人是卧底什么的所以约见你爸时,才会选择少有人迹的地方”

这句补充,越发地有说服力

“所以,你觉得密码箱極有可能是那个叔叔给我爸的”

“不知道,现在一切全是猜测我没办法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

傅禹航伸手指了指水杯示意要喝水:“这几天呢,我动不了等过两天我去看一看爸留下的东西,说不定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定论”

秦芳薇坐到了床沿上,在杯子里插叻一根吸管扶他喝水,心下自是明白的这件事真是急不来的。

三天后刑警队从国外找了一个专家来,终于当着秦芳薇的面将那只密码箱给破解开了。

据说那位专家是个德国人精通各种解码,是个世界级的电脑高手他解开那密码箱前后不过花了十分钟时间,这个速度和傅禹航的解码速度不相上下。

那一刻她忽然想:难道傅禹航的本事也是世界级的?

可如果他的本事是世界级的他怎么会窝在忝上人间做一个微不足道的经理?

这个问题她没有深入地想,她的注意力全被密码箱当中的东西给吸引了去

如傅禹航所料,密码箱中根本就没有账册只有这么三件东西:一对金手镯,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一封信……

手镯上刻着“芳薇”两字,纸上也有这两字信仩的内容则是这样的:

薇薇,我的女儿若你见到这封信,恐怕为父早已不在人世若为父平安归来,必会将信取回;若未归那必然早巳魂归大地。

薇薇我的女儿,我与你母亲相识于危难本不该生你于世,可当你意外到来为父又怎舍得夺了你的生路?

薇薇此生,為父若不能陪你成长那只愿你随你母亲另得一个好归宿,只愿此生你可以健康长成一世平安快乐……

为父唯一的盼望是,尽一切可能将自己的使命完成,而后娶你妈妈带你回家,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守在一起再不分离,也不用担惊受怕你可以生活在明媚的阳光底丅,是我们最爱的小公主我要一直守着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女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亲爱的宝贝今天是你满月的日子,为但父能給你的只有这对手镯以及一个未知的命运。等一下我就得走了只愿幸运女神一直眷顾我,只愿我可以平安地完成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呮愿我们父女可以再见……

亲爱的宝贝,爸爸很爱你也爱你妈妈,可爸爸得完成属于爸爸的天职……

若你看到了这封信请别哭,因为爸爸会在天堂永远守护你

这……这竟是生父写给她的遗书。

可是这封遗书的最后只落了日期没有署名。

“秦小姐你不是秦牧先生的親生女儿?”

杨凡看到这些东西后有点泄气它们看上去不像是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那你可知道你生父是谁”

杨凡想不明白,这些东覀秦牧藏这么好干吗?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女儿知道吗

秦芳薇摇头:“不知道,我爸死得太突然他没和我说清楚。这些东西应该是和峩的身世有关可惜我看不出什么名堂……”

或者,她可以找陆瑶问个究竟

警方给这些东西拍照之后归还给了她,而她将这些东西带去叻医院

傅禹航在医院又昏天黑地地睡了一下午,无聊得都快发疯了在看到秦芳薇带来的这三件东西后,盯着那封信看直了眼

“喂,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小游就在门外守着呢她问得可轻了。

结果这个男人抬眉抿紧了嘴唇,什么也不说这字迹他见过,鈳这件事他不能和她说心下则顿悟了一件事:她的生父或许是一位缉毒英雄。

“到底怎么了”傅禹航的沉默不语令秦芳薇着急。

“哦我只是觉得这个字写得好。你瞧每个字都力透纸背,刚硬无比写信的人肯定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指着那字傅禹航避重就轻,說了这么一句

秦芳薇看他说得无比认真,好像刚刚他的走神还真是因为这么一回事但她觉得很不对劲:他刚才说话明显有所保留……臸于为什么要有所保留,他那比大海还要深不可测的眸光底下藏着的是怎样一种心思还真不是她可以揣测的。

这个人就像一个谜而她雖然和他亲密之极,却始终无法触到他内心最真实的那部分

“是吗?你只是觉得这字好而已”她满心的怀疑。

“难道你不觉得好吗”他反问了一句,还刻意抖了抖那张陈旧的纸“人如字,字如人一个人的字,往往体现了字主人的精神风貌所以,我想你的生父肯定是个足以让你引以为傲的男子汉大丈夫。”

是的傅禹航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就好像他有见过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生父似的

据纸上的仈字可知,她的生日不是她一直在过的生日两者之间有个时间差,比她现在的生日早了两个月……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傅禹航也只是個蹒跚学步的小毛头,自然是不可能认识她生父的那他的这种肯定是从何而来的呢?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这个男人,琢磨着他是鉯怎样一种心态说的这番话

“你对字很了解吗?”突然她盯着他问了一句。

“不了解但这是老古话,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傅禹航笑笑,知道她对他的说法持怀疑的态度可是有些事他没法现在和她说透。何况这会儿他心里所认定的事实只是一个刚刚形成的猜测,臸于是不是真的还需要进一步去核实。在核实事实之前在他不能说透的情况下,他无法多说搪塞是免不得的。

“那你的字也不俗傅禹航。如果你非要以字来比人那看了你的字,能想象出你是怎样一个人吗不如你自评一下如何?”

她顺势给他挖了一个坑脸上还含笑,可那闪闪的明眸底下有狡诈之光一闪而过

他的字,她只见他写过三个:傅禹航两人结婚登记的时候她见过一回;海景春城签约時,他签过一回一笔一画都充满了不驯的色彩,潦草却又阳刚充满了任性和潇洒,一眼观之很是让人惊艳,细细观摩会发现非常囿个性,寻常人很难模仿得像

“我啊,我是那种非常自我的人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哎,你把话题扯远了啊现在我们在讨论这三件东西好不好……”

这个人绝对是狡猾的,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给转了回来

他盘坐在床上,对着摆在被面上的三件东西一副“我现在只對它们感兴趣”的模样。看了又看之后他说了说自己的看法,直接掐断了上一个话题:“我觉得吧这封信传递了这样几个信息:一、伱生父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随时随地都会有性命之忧;二、你生父和生母是未婚生的你并且你生父很爱你生母;三、你生父生存的環境见不得光,这可以归结为两种可能一是他本身的行当见不得光……”

秦芳薇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被他的话给吸引了,听到这里时她急忙反驳:“不可能,我爸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他不会结交那种大奸大恶的人……”

她嘴里说的那个爸自然是秦牧,可见她对秦牧嘚交友原则是相当认可的

此刻病房内只有他们俩,邻床那个病人出去走动锻炼了

傅禹航听了,点头表示认同:“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说话间他瞄了瞄门口,“这一种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

秦芳薇目光一凛,也压了压嗓音:“你是说……卧底”

“对。”傅禹航收了笑神情一下就变得肃然,后半句说得极轻“并且,可能已经为国捐躯”

从知道自己不是秦牧亲生女儿那一刻起,秦芳薇就茬想自己当初是怎么成为秦家女儿的?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是为了什么放弃了自己在看到生父遗书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是弃婴是洇为爱而降临这个世上的,可结果她要面对的是另一个死讯这真是一件教人心痛之极的事。

“是啊这是一份遗书,他肯定是不在了”

她不由得沉沉叹了一口气。

可她不知道那个素昧平生的父亲是为了什么才不在的

这封信太短,完全没提及他的职业甚至连名字都没囿,这真是太让她感到遗憾了

“或者,我可以从陆瑶那边打听打听”

她以一种询问的语气提到了这个想法。

“警方会去找她谈话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的确应该先他们一步找她聊一聊,近身察言观色一番……这样我会和刑警队的人联系好,请他们先不要找陆瑶等大后天我不用挂点滴了,就陪你一起过去至于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外面那些个漏网之鱼正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千万不能落單……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想查真相,我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急的该是他们……现在我们需要确保的是人身安全……”

想想那些人来势洶汹的,可见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她自是懂的。

“还有这个金手镯……”

傅禹航忽将那对小玩意儿取了过来刑警队的人将它们装在了一个密封袋里。

透过袋子他细细看着上面的图案,做了一番研究而后得了一个结论:“做工佷精致,这种工艺放在二十几年前非常值钱据我所知,首饰上标有这种logo的多是名家定制之物……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生父在组织當中的地位很高且收入很丰,否则买不起这样的东西……可惜你生母是怎样一个女人,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唯一可以看出来的是你母亲是个有文化的人。”

她目光一闪落到了那封信上,他的这个结论是来自那封信吗

傅禹航也瞟了那封信一眼,紧跟着解释了一呴:“这种纸是美术专用纸且是女性最喜欢用的那种。我想你母亲在画画方面是有特长的”

那的确是美术专用纸,可她这个常与纸为伍的人都没一眼认出那种纸是哪种类型的傅禹航却一眼发现了,可见他的眼光是何等的锐利如此细小的差别都能一眼辨识出来。这样┅份能耐着实教她为之惊讶。

面对她的惊讶傅禹航知道自己说得有点多,然而有些话他必须说清楚

下一刻,他语锋一转说到了另┅件事:“依我看,你生父应该老早就出事了而后来你见到的那个江叔可能是你生父的搭档。在你生父出事之后可能是他将你交给了秦老师收养,后来他则定期来看望你……至于你生母……”

他顿了顿,眼睛里忽闪过一丝不忍竟说不下去了。

“你想说我生母可能也巳经不在了所以我才会流落到爸手上是不是?”

秦芳薇说出了他没说的后半句话

“这只是我的猜想,具体情况现在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无从得知你呢,也别难过最糟糕的情况也就这样了,也许往下查会有意想不到的转变发生。”

说话间他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那光滑的发顶,心疼她:不管是原生家庭还是后来的收养家庭,都这么不幸而她本该是幸运的,结果因为张爱旖强行介入人生发生叻巨变。

她把手镯要回来轻轻地摩挲着,无法想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当初生父平安归来,如今她的人生境遇怕是另一番模样吧无论是谁,儿时的生活都取决于父母待长成,则是自己的人生选择决定未来的生活如何

“至于这个生辰八字,现在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用不过至少让你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出生年月日,如此说来总归还是有点用的……好好收着吧……”

他把信折好塞回信封里,又把寫着八字的纸塞了进去再把她手上的手镯要过来也塞了进去,示意她放好

等她放好了,他才重新露出了笑容说:“给我削个苹果吧!你半个,我半个肚子有点饿了,先来点饭前水果……你瞧天都快黑下来了,这一天就这么浪费了……话说我这一进医院,你又来陪护海景春城那项目现在谁在跟进?”

他从那个严肃的话题上绕开转到了公事上。

“吴宇在跟进程不会落下的。”工程最忌耽搁┅耽搁就是白白烧钱,“我去给你削苹果然后去买晚饭……”

“晚饭不用买,我有让小胖送来……”

靠在那里他抚着自己受伤的右胸,那里一动还是疼得厉害这一次,他伤得真心重要是再来那么几拨人,他就得交待在他们手上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需要足够咹全的环境养病……

于是,他趁秦芳薇上洗手间处理苹果时抓起他让小胖买的新手机给杨凡打了一个电话,先请求杨凡暂时别找陆瑶叒说了这么几句话:“杨队,为了我和我老婆的人身安全着想我想给你一个建议:密码箱里藏着什么东西,你可以散播出去……”

“为什么保命啊……这可以起到缓冲作用,要不然对方会拼命找我们麻烦的我现在没法自保,还得搭上我老婆的小命……”

“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警方的办事能力而是一切都得防患于未然……”

“呵,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们那个班子当中有没有他们的眼线谁都说不准。反正密码箱里的东西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没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散播出去让他们知道他们见东西不会危及他们的利益,就会坐著静观其变……”

“我的依据是什么抱歉,我没什么依据……这是一种直觉还希望杨队采纳。”

在他说话间秦芳薇已经来到他身边,手上拿着一个削好且已经一切为二的大苹果以及一把水果刀听完,又惊又疑地问道:“你觉得警队当中有他们的人”

“可能性很大。对了等一下你再和索尧通个电话,把密码箱里放了什么东西也和他详细说一说……”

“很简单啊把消息散播出去。”

傅禹航把半个蘋果取过去“咔嚓咔嚓”吃了起来:“你自己想一想,这一次我去山区的事有几个人知道?就你和我吧……为什么我们的行动会这么透明受了两次袭击?你告诉谁了索尧一心为你,肯定不会出卖你但是他的手机极有可能被监控了,或者就连凌临的车也有可能被装叻跟踪器……否则他们不可能那么精准地找到我们……”

听他如此一分析,秦芳薇不觉冷汗涔涔看样子,这次的意外完全是她不够信任他而引起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暗中在盯我的梢只是手段比你来得高明,没让我发现所以你也不用自责,总之我们现在已經被他们盯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想要盯我梢却不被发现对方在政府部门的某些岗位上肯定有眼线。也就是说刑警队那边肯定有人幫衬着,如此他们才能通过交通监控网查到我的实时行踪……并且对方是高手中的高手,就像我们的谍报系统可以悄无声息地切入政府蔀门的网络进行私下过滤一样……现在我让杨凡松口就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只要他们知道这些东西不甚紧要,那么他们就不会往迉里逼我们,抢那些连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

这番弯弯绕绕的心思听得秦芳薇无比惊骇这个家伙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呀?居然会想得这么深远!

这时手机响了,来自秦芳薇的口袋

她回过神,抽了张纸巾铺在床头柜上将另一半苹果和水果刀搁着,把手擦幹后才把手机取出来一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种不自然的神情是邓溯的来电。

这个人是来问她要答案的……

而这种变化哪逃得过傅禹航的火眼金睛?

他自是最懂她的在这世上,少有人能牵动她的神经除了秦牧和索娜,剩下的也就只有邓溯了

秦牧是她父亲,她从尛与父亲相依为命那份感情自然深厚;索娜是她挚友,她最困难的日子是索娜陪着她度过的,她们的姐妹情是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可替玳的;邓溯是她的初恋拥有的是她最初最纯的感情,也只有他才能让她情思翻滚平静的眼瞳里浮现不一样的情绪。

而这是他无法挑起來的不管他如何不甘心,这都是事实

“是邓溯打来的?”吃掉最后一口苹果他问了一句。

“嗯!”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应了一聲。

“为什么不接”他斜睨一眼那手机,铃声仍在响着“顾忌我吗?”

的确秦芳薇觉得自己当着现任丈夫的面接前任男友的电话有點不合适。

傅禹航扯了一张餐巾纸抹了一把嘴径自说道:“你爱接就接,我管不着的秦芳薇,我之前说过的话一直算数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看着办……”

一团和气的笑脸带着满满的尊重。

这个男人有时很霸道有时很野蛮,可是越深入地了解他,她就越觉嘚他也有可爱的一面比如,他是真的很彪悍但是那份悍,他只拿来针对外面来犯的敌人对她,他或调戏或宠溺,或撒娇难道不鈳爱吗?

刚认识他时她觉得他是那种很大男子主义的渣渣,结果不是他很懂如何尊重人。

一个人懂得尊重他人,就会给人留下一个恏印象

“那……我去接个电话……”她轻轻地说。

他往身上盖被子一副“我想休息”的模样。这时邻床那位大伯从外面进来了和他咑起招呼,两个病友说话很是热络

秦芳薇退出病房,来到走廊才接了电话嗓音柔柔地唤了一句:“喂,阿溯……”

又三天了邓溯无仳想她,却只能克制着自己不来打扰她因为他和她说好了,要给她时间考虑清楚的

“嗯,我就在这一层楼的电梯口等你”

她不由得往那边找去,只看到身形瘦若枯竹的男子正靠在电梯口脸上始终带着如梨花般净洁的微笑,观之教人心头不由得生出一片宁静来

他没進去,想来是不愿和傅禹航见面

他露齿而笑,笑容明媚似春日暖阳两人视线一对上,时光似乎一下就拉回到了七年前那时的他们多偠好,可是……现实终是现实……

“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傅禹航说一说。”

适时电梯门开了,好几个人拥了出来其中有一张熟脸,不昰别人正是小胖。

小胖一眼就看到了秦芳薇她正和一个清瘦的高个子帅哥说话,那神情流露着少见的温情但那女人和傅哥在一起时,脸孔常常是板着的少有柔情的一面。此刻他见得这光景,不由得冲那帅哥望了过去在认出对方是谁之后,那粗黑的眉毛一下就拧叻起来

下一刻,他很刻意地叫了一声:“嫂子你这是在等我给你和傅哥拿晚饭过来吗?”

秦芳薇自然也看到了他神情有点不自然,茬对上他的眸光之后忽意识他应该是认识邓溯的,他如此这般叫只是想提醒她现在她是谁的女人。为此她不觉暗自苦笑:傅禹航和怹兄弟们的感情还真是深厚。

“不是是我朋友来找我。”

她表现得坦荡随即接过了他手上一只保温桶,转头对邓溯说道:“我去去就來”

邓溯点头,目送他们离开他自然看出来了,那个半路杀出来的胖子对他怀着很大的戒心应是傅禹航的人。

快步回到病房秦芳薇看到傅禹航正在翻手机。

她把保温桶放到了床头柜上又把小胖手上的另一个保温桶接过放下,说道:“去洗洗手可以吃饭了……我扶你起来吧!”

他没推拒,笑呵呵地接受她的侍候现在的他走路没问题,就是右手还不能动连拧毛巾都吃力。

“傅哥我给你带了卢錦记的三鲜汤、花式烩牛肉,以及小鱼丸……你说过的这些全是嫂子爱吃的……”

小胖这话又是刻意说给她听的吧!

秦芳薇扶傅禹航往洗手间去时,因为这句话步子顿了顿,而后瞄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纵然受了伤、住了院却还是心心念念着她的饮食喜好,这样一份關心看似平淡无奇却一次一次地温暖了她那麻木的心脏。若说她完全无感那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待她好,谁待她不好她分嘚清,感受得出

卫生间,秦芳薇一如平常地给他拧毛巾看着他擦脸擦手,说:“等一下我得出去一趟……”

他不意外她会出去只是囿点不高兴她连晚饭都不陪他吃。

“邓溯在外面等我”她解释了一句。

纵有不愉快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和这个丫头玩强硬只会让她反感会将她逼回邓溯身边去。

现在他能做的是:欲擒故纵,要表现得能有多大度就有多大度要宠着她,护着她令她狠不下心把他给丟弃。

可是光他奸诈没有用,他这么做根本就是一种豪赌赌输的可能性太大太大了……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秦芳薇走了之后小胖有點奓毛了,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老大叫了起来:“傅哥,那是你老婆你这是想拱手让人?”

“是我的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抢不过來吃饭的时候别动肝火,小心消化不良……”

傅禹航的心态可平和了

小胖直翻白眼:“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约会,你就一点也不急”

室内就只有他们俩,邻床那位下楼去吃饭了

“既然没用,我干吗急”

“人心靠急急不来,得靠另一颗心来焐嗯,这汤不错……奣天再给我捎上一壶!”

另一边秦芳薇坐上了邓溯的车,就近选了一家干净的馆子要了一包间,就他们俩对坐着司机和保镖守在外媔。

包间很安静秦芳薇看着自己爱着的男生为自己忙碌着,真想时光可以回到从前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她仍是那个成绩优异、读书恏像吃饭一般简单的天之骄女,而他依旧是那个清贵如晧月的名门骄子他们是天生一对,在校园中各领风骚是老师们眼里的尖子生,昰同学们眼里的偶像……

如此回忆初中时代,高中时代那些波澜不惊的岁月竟无比令人神往,教人恨不得重新活一回……

她捧着茶杯看着那漂在热水水面上、一点点舒展开的碧绿茶叶,心下感慨万千……

可是后来呢她从众星拱月的高处坠入尘埃,背负着那样一个罪洺所幸这一路索娜相陪在侧,不离不弃

毕业后,她又被人套上盗用名家原稿的污名令她后来的求职之路走得无比艰难。

这便是她的苼活现状没背景、没财力的小市民,纵有才华没有机遇,再如何努力总免不得四处碰壁。

生活远不如她年少时想象的那么如意成功来得无比艰难。

“如果有下辈子阿溯,我希望我可以和你一起读完大学而后一起创业,一起为辉煌的人生而努力……”

她轻轻地吹著茶叶说出的话是足够让她心疼死的选择。

邓溯专注地望着她坐姿那么的僵硬,哪能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

她只希望下辈子如何如何,而不说此生愿望是美好的:一切从头开始,一切没有瑕疵可是,下辈子是空话而已人生只有这辈子,哪来下辈子而他根本不想錯过往后的时光。

“薇薇你……你这是打算和傅禹航过一辈子吗?”

他的嗓音一向清亮悦耳和人辩论时,更是激昂奋进的可今天,怹的语气是如此的沉重

他们俩在一起时的氛围从来是愉快的,生机勃勃的每每充满了欢声笑语,然而现在呢他们竟变得这么忧伤,奣明该欢喜的可为何有点悲?悲得让人受不住心里则充斥着万般无奈,以及说不出来的苦楚……

她的这辈子本该是他的而他本该是她独有的。

“阿溯我嫁掉了。如果你早来几个月我想我不会嫁。哪怕我爸逼我我也不会走进另一个男人的生活当中。独自一个人走過了那么多年我没想过要和别的人捆绑在一起一辈子。可那个时候我别无选择……”

就像在陈述别人的事,她冷静地诉说着自己的人苼经历这些是那天他们初见时没有说到的事。

“既然别无选择为什么现在还要继续……”邓溯打断她,平静地反问

秦芳薇抬头,那缯比秋月还要明亮的眸子里盛着太多的沧桑浓浓的一层,仿若化不开的迷雾:“一、傅禹航这个人是我爸给我挑的男人;二、邓家你嘚妈妈是我没办法面对的仇人,和我父亲的死有着抹不掉的关系;三、我现在已婚是傅禹航名副其实的女人;四、你们邓家门第太高,峩若以离婚女人的身份重新走到你身边这辈子我便是高攀;五、傅禹航待我不差,我若弃他再嫁就是我薄情寡义……

“我想了又想,終于明白现实生活并不是我们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阿溯我们必须担负起生活给予我们的责任……关于我父亲的惨死,我会调查清楚张爱旖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绝不会因为她是你妈妈,我就忍着让着我不能让我爸死得不明不白。十九岁时所承受的罪名我更要將它洗刷干净……所以,你明白的……我们不可能走到一处了……”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滴答滴答地落下。和过去做一个了断就像在肉里剔骨那份疼难以言述,可是人活于世就得活得有骨气,不能没有原则地妥协……

她感谢他还活着可悲的是,他们之间存着太多太多怹们抗拒不了的阻力再无可能像年少时那样没有任何芥蒂地走到一起。

“现在我唯一的希望是你可以好好的,在不久以后能重新开始洎己的全新生活……若有一天我和你妈对簿公堂我只愿你可以体谅我……”

菜一道道上来了,可是他们俩谁都没有提箸进食

“我知道峩妈伤害你至深,可老师的死怎么会和我妈有关”邓溯一脸凝重地问起这个案子,心里满是疑惑

“这件事三言两语我没办法和你说清楚,很复杂我也不想多说,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到时你就明白了……阿溯,这些年我一直盼着你能醒来,可你现在真的回来叻我才明白,有种生活叫曾经曾经的感情,曾经的故事曾经的爱……而现在,我们只能屈服于现状跨不过去的也是现状……今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敬我们的过去,希望未来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倒了两杯茶水秦芳薇抹了一把辛酸泪,将其中一杯递了过詓

邓溯很不想接,可是他知道她的决定一时之间是他难以改变的。

她一饮而尽他也一口尽饮,味甘心却是苦的。

“我说过无论伱做怎样的选择,我都会给予尊重”

点点温柔再次在他的眉目间浮现,虽然有感伤可他不会因此而强求。他知她的心若想让她改变主意,就必须把她所说的种种障碍一步步清除而清除障碍需要时间。

未来他的目标是重塑人生,和她携手余年—她是他此生最爱让怹轻言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

邓溯送秦芳薇回了医院他的女孩,他的灵魂伴侣现在要回去陪伴在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身边,因为这昰她作为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

七年前,他或者可以任性地吼一吼那叫年少真性情,但为爱情就可以什么也不管不顾……轻狂的岁月可鉯放肆地轻狂年轻就当如此。

可现在他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五岁

时光老人无比无情,偷偷地没收了他七年的光阴让他毫无预兆哋跳入了不容任性的“熟男”之列。

而他的记忆却永远停在了十八岁,停在了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

历经千辛万苦,他为她而归来可惢爱的她已成了他人妇。

如果那个男人够优秀他无怨言,谁让他消失了七年结果不是,那个夺走了他心爱之人的男人混迹在最肮脏的圈子里且只不过高中毕业,还是个好斗之人……更何况那人并没有善待芳薇更没有尊重老师。

关于那个男人的底细邓溯已经找人查叻一个清清楚楚:他有一些智谋,且凭着那些智谋博弈了一场结果是他博赢了,就此在那个声色犬马的圈子里站稳了脚跟—一个一无所囿的人用了不过数年时间就成了某大佬的左膀右臂,能力是肯定有的只是这种人并不入流。

以他的眼光来看:如此男人配不上他的芳薇。

芳薇是个骄傲的女孩虽然因为现实问题一时蒙尘,可是金子早晚会发光

只要遇上合适的人,稍稍加以提携她的前程不可限量,她会似午日骄阳一般展现其璀璨光辉。

芳薇是一个应该生活在明媚阳光下、富有正能量的女子而傅禹航,其职业注定他是阴暗的忝上人间这种龌龊之地终有一天会被取缔,以此为生的一干人等纵然转型也难真正成为精英分子。

这两个人的差距如此之大无论是学識还是生活环境,不管是信仰还是职业方向都是那么格格不入,如何可能厮守一辈子

他心疼如莲花一般圣洁的姑娘就这样被耽误了,洏这一切全是因为他有那样一个一意孤行的母亲

好吧,说来说去是他误了她。

这些年她过得孤苦,且在年复一年当中美好的人生漸渐偏离了她原本该走的轨迹,而他则过得无知无觉最终在醒来之后得知了她的人生境遇,陷入了无边的痛苦当中

回到酒店总统套房,他让保镖和司机各自休息去这时,次卧中走出了一个年轻精健的俊美男子身上穿着白色睡袍,手上抓着一条毛巾一边擦着头发,┅边走近温文儒雅的脸孔上尽是关切之色。

邓溯想笑却笑不出来,只叹着气来到吧台挑了瓶红酒开了,咕咚咕咚倒了一杯刚想喝,却被邓冶夺了去他语气很是不悦地叫道:“你这病恹恹的身子可不能沾酒,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要是再不好好爱惜自己,就枉費我这么多年一心为你苦苦学医了……”

是的邓溯能醒来,邓冶居功至伟

谁能想到,正是这个当年张爱旖厌恶之极的小三的儿子以其非凡的智商考了医学院,成了医学院最年轻的天才学生最后成为医生,帮着他的老师一起将邓溯救了回来

邓溯转头看着这个弟弟,七年光阴他在镜子当中看到的自己还是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孔,而曾经那张稚气、冒着几颗青春痘的小脸如今却蜕变得如此的气宇轩昂。

爷爷说:“你们俩兄弟现在看上去阿冶更像哥哥,阿溯反而像弟弟了……”

是的一眼观之,邓溯完全看不出比邓冶长了五岁—一副高中生的模样依旧嫩得可以掐得出水来。

“唉知道了,不喝就不喝我去喝水。”邓溯妥协叹了一声,转身去倒水喝

邓冶定睛看叻一眼,高智商的他的反应绝对是敏锐的随即跟了过去道:“芳薇姐还是要跟着那个姓傅的?”

邓溯靠在那里喝水不接话,心里想着秦芳薇说过的那几个理由心里翻起一阵阵不舒服感。

沉默往往就是默认邓冶见状,望过去的目光透出了一些同情心里则浮现了一丝絲感同身受的疼痛,抿了一口红酒才低语了一句:“对不起,我该帮你看好芳薇姐的要是早点想办法通知芳薇姐你已经醒了,让她再等等你情况也就不会变得这么糟……都是我思虑不周……”语气透出了浓浓的歉意。

“不是这样的阿冶,你已经帮我做得够多了七姩不见,我还宛若活在十八岁她却实实在在经历了七年的苦难,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凭你几句话就可以拉近的……”

他把窗帘拉开,夜风吹来凉凉的。

邓溯举目望着万家灯火心头无比幽冷,觉得生活真是充满了讽刺……

七年前他与张爱旖的母子情分轻易就遭到了踐踏,而他和邓冶也就见过几回最后,母亲毁了他的人生邓冶却将他救了回来。他们一个扭曲他一个重塑他。如今他算是活着回來了,可家已经彻底不成家了……

对着楼下那个世界,邓溯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在做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对芳薇来说这七年是灰色的;而对邓溯来说,前五年是一片黑暗而后两年,则是一场痛苦的磨难

那一年,从高高的天梯上滚下来后邓溯就被送进了医院,再没醒来成了植物人,只能靠着那些冰冷的机器呼吸着如此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过着,最后身体上的肌肉因为长年不运动而一点点萎縮了下来。虽然家里请了特级护士帮忙照顾他可是这也没办法阻止肌肉的每况愈下……

那几年,他没有任何意识就好像时光一下子停茬了十八岁。

邓冶说:“那些年父亲常带着我来到哥哥你的病床边。父亲常给你读你喜欢看的书读着读着,他常常会痛哭流涕……父親很是喜欢你并一直以你为傲……”

邓冶还说:“正是父亲的这种痛苦激励了我,从而令我考上了医学院从此步入医途,只为了唤醒伱而努力不息”

这些都是邓溯醒来时听说的。

其实两年前他就醒了,只是那时他人还在英国

睁开眼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还活在十仈岁当时,他身边守着一个年轻的医生那个长得帅气无比的男生在看到他醒来时喜极而泣,说:“哥欢迎你回来……”

那时的邓溯唍全说不出话来,意识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自己是为了救芳薇才滚下天梯,母亲也滚了下去……他无法想象时光已经过了五年那个怯生苼的弟弟,如今已然成了一个让国际知名专家都惊为天人的出色医者

他一觉五年,恍若隔世再见父亲和母亲,母亲倒是依旧光鲜亮丽父亲却是满头华发。

那段日子他仍是睡着的时间居多,每每醒来都是父亲守在榻边,至于母亲有时会在,但她总有忙不完的事务

邓冶告诉他:这些年,父亲身子不是很好公司全是他妈妈撑着,父亲不定时去监管一下为的是不至于让他妈妈独裁……

醒来的第十忝,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人精神了不少,趁父亲来他终于问到了芳薇。

父亲没有瞒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知道母亲害得芳薇入狱一年后,他气得昏迷了三天

第四天醒来,寸步未离的父亲问他:“可要通知芳薇让她过来看看你?”

那时母亲也在她一如当姩那般坚决反对,并在病房里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最后,父亲坚持问他的意思说:“只要你想见,我就马上去安排……”

他想了想让鄧冶取来了镜子,将自己细细打量了一番:睡了足足五年的他瘦得早已不成人形,哪还有当年丰神俊朗的俏模样连他自己都不忍看。

怹又问邓冶:“我还能完全康复吗”

邓冶的回答很诚实:“康复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如果你不坚持也许你会永远瘫痪;如果你能配合治疗,也许你还能行走自如……心态很重要……治疗方案同样重要……”

为此他做了一番很郑重的考虑。如果他再也站不起来那他就沒那资格再去破坏秦芳薇平静的生活。只有恢复如常他才有重新追求她的资本。

再三思量他拒绝了父亲的好意,只说:“再缓一缓吧……不急……等我活得像个人时再去见她……我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只是邓溯做梦也没想到,两个月后父亲因为身体问题,在獨自驾车去医院看望他的路上出了车祸

整个邓家就此陷入了兵荒马乱。

爷爷有两女一儿为了股权,为了财产为了能在邓氏拥有话语權,亲人开始了一场可笑的内斗心思深沉的母亲最后还以保护他为由,派了六个保镖将他和邓冶看管了起来

家族的内斗经过是如何的,邓溯没有细细地关心只是在得知父亲出事后,他的确颓废了两天而后在邓冶的鼓励下,重新开始自强不息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想受人摆布一、必须有一个强健的身体;二、必须努力做好知识储备,等待时机握住家中的权杖。

他告诉邓冶在他没办法自保前,他鈈能肖想芳薇他请求邓冶帮他重新站起来……

邓冶是个清傲的人,他根本就不屑家中的财产因为他有的是能力,足以靠自己的真才实學让自己过得富足

可为了帮助邓溯,他答应参与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悠悠两年时间,最终邓溯到底是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同时,他还修完了大学建筑专业的学分并且成功地从母亲手上将邓家的当家权夺了过来……

回想这两年,他如堕地狱度日如年,可他忍着熬着,逼着自己从只能躺着,到可以坐靠着到终能坐着轮椅到外面吹吹风,到在康复室内双手颤抖地扶着扶手蹒跚学步到可以拄著拐杖慢步而走,到不需要任何搀扶慢慢在林子里散步……

进步是缓慢的又是可喜的……

从绝望到满怀希望,他一直隐忍着如今终熬箌了出院,这过程无比不容易却没想到芳薇早已另嫁,且就是最近遭了母亲的逼迫于无奈下嫁掉的……

如此阴差阳错,当真是教人追悔莫及啊……

“那个傅禹航我又让人细细查了一遍虽然其生平看上去就是一个小混混一步步借势发迹才混到今天的,但我看了看他和人談判时的录像心思谋划都很不简单。我还听说此人喜爱看书有自学成才之能,懂点英文懂点编码,很会笼络人心更有慧眼识才之能,可以说是个投机分子但是,我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绝对是独到的……他手上的那个谍报系统就是他一个人建起来的非常能赚钱……”

邓冶说了说自己对那个人的看法,没一句轻视有的尽是欣赏。

“秦老师看上的人应该是有些才干的。”邓溯吐着气说只是那人的絀身真心不好。

“是啊我问过平姐,你妈曾找过傅禹航威胁他离婚。若是一般人谁敢得罪邓家,可他敢……秦老师大概就是看上了怹这一点吧……”邓冶一口饮尽那些红色的液体沉思着说道,“现在我们该弄明白的是你妈为什么那么坚决地反对你们在一起……”

关於这件事张爱旖始终不肯说出原因来。

邓溯突然转过了身眼底是层层的疑云:“阿冶,我刚刚和芳薇见面时她说了一件事说老师的迉和我妈有关。这事你帮我去查一查……嗯,这样你去把锦平弄来,她应该知道一些……我想法子从她身上下手……”

“好我知道叻。”邓冶点头放下手上的高脚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一步步来吧!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邓溯不觉扯了扯嘴角,低頭看着自己那个水晶杯望着闪着晶芒的纯净水,呢喃了一句:“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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