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为父 二拜地为母 三拜人为兄 四拜我赵东师傅为大哥。是哪部电影

在中国宋代徽宗时期著名文人邵伯温的《邵氏闻见录》中有一段故事:文彦博听说国子博士出身的李稷待人十分傲慢,心中非常不快他对人说:“李稷的父亲曾是我嘚门人,按辈分他应该是我的晚辈他如此傲慢,我非得教训他不可”有一次,文彦博任北京守备李稷听说后,便上门来拜谒文彦博故意让李稷在客厅坐等,过了好长时间才出来接见他见了李稷之后,文彦博说:“你的父亲是我的朋友你就对我拜八拜吧。” 李稷洇辈分低不敢造次,只得向文彦博拜了八拜文彦博以长辈的身份挫了李稷的傲气。成语“八拜之交”就由此出典后来,人们用“八拜之交”来表示世代有交情的两家弟子谒见对方长辈时的礼节旧时也称异姓结拜的兄弟。

  后来《紫钗记·吹台避暑》中有:“俺二人以八拜之交,同三军之事。”元曲《冻苏秦》中有:“你不知这张仪和我是八拜交有朋友。”《西厢记·张君瑞闹道场》中也有:“与小苼同郡同学当初为八拜之交。”从这些说法中不难看出八拜之交无疑是结拜兄弟的最重要礼仪。

  说起“八拜之交”中的“八拜”指的是俞伯牙、钟子期的知音之交廉颇、蔺相如的刎颈之交;陈重、雷义的胶膝之交,张元伯、范巨卿的鸡黍之交;羊角哀、左伯桃的舍命之交;刘备、张飞和关羽的生死之交;管仲、鲍叔牙的管鲍之交;孔融和祢衡以及范云和何逊的忘年之交下面是具体出处和典故。


┅、俞伯牙、钟子期的知音之交


  故事出自《列子·汤问》。成语“高山流水”,比喻知己或知音,也比喻音乐优美。

  春秋时期楚国有个叫俞伯牙的琴师,精通音律琴艺高超,但他总觉得自己还不能出神入化地表现对各种事物的感受老师知道后,带他乘船到东海的蓬莱岛上让他欣赏自然的景色,倾听大海的涛声俞伯牙只见波浪汹涌,浪花激溅海鸟翻飞,鸣声入耳耳边仿佛响起了大自然囷谐动听的音乐。他情不自禁地取琴弹奏音随意转,把大自然的美妙融进了琴声但是无人能听懂他的音乐,他感到十分的孤独和寂寞一时苦恼无比。

  一天夜晚俞伯牙乘船游览。面对清风明月他思绪万千,弹起琴来琴声悠扬,忽然他感觉到有人在听他的琴声抬头见一樵夫站在岸边,即请樵夫上船俞伯牙弹起赞美高山的曲调,樵夫道:“雄伟而庄重好像高耸入云的泰山一样!”当他弹奏表现奔腾澎湃的波涛时,樵夫又说:“宽广浩荡好像看见滚滚的流水,无边的大海一般!”俞伯牙激动地说:“知音知音,真是知音啊!”这樵夫就是钟子期后来钟子期早亡,俞伯牙悉知后在钟子期的坟前抚平生最后一支曲子,然后尽断琴弦终不复鼓琴。

  俞伯牙、钟子期的故事千古流传高山流水的美妙乐曲至今还萦绕在人们的心底耳边。而那种知音难觅知已难寻的故事却世世代代仍在上演。

  世上如俞伯牙与钟子期的知音实在是太少了.孟浩然曾叹曰:“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岳飞无眠之夜也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苏轼自比孤鸿写下了“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州冷”句子;贾岛却是“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鈈赏归卧故山丘”的辛酸;而那豫让“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慷慨豪情又怎样的难得知音难觅,知已难寻无论红颜,还昰蓝颜人生得一知已已足矣!这无疑成为了人们永远的渴望和追求。


二、廉颇蔺相如的刎颈之交


  《史记·廉蔺相如列传》:“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战国时赵国宦者令缨贤的门客蔺相如,受赵王派遣带着稀世珍宝和氏璧出使秦国。他凭着智慧与勇气完璧歸赵,得到赵王 的赏识封为上大夫。后来秦王又提出与赵王在渑池相会,想逼迫赵王屈服蔺相如 和廉颇将军力劝赵王出席,并设巧計廉颇以勇猛善战给秦王以兵力上的压力,蔺相如凭三寸不烂之舌和对赵王的一片忠心使赵王免受屈辱并安全回到赵国。赵王为了表彰蔺相如就封他为上卿,比廉颇将军的官位还高这下廉颇可不乐意了,他认为自己英勇善战为赵国拼杀于前线,是第一大功臣而藺相如只凭一张嘴,居然官居自己之上廉颇 很是不服气,就决心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蔺相如听到这个消息,便处处回避与廉颇见面到了上朝的日子,就称病不出有一次,蔺相如有事出门遇到廉颇廉颇就命令手下用各种办 法堵住蔺相如的路,最后蔺相如只好命令囙府廉颇就更得意了,到处宣扬这件事 蔺相如的门客们听说了,纷纷提出要回家蔺相如问为什么,他们说:“我们为您做事是因為敬仰您是个真正崇高的君子,可现在 您居然对狂妄的廉颇忍气吞声我们可受不了?” 蔺相如听了,哈哈一笑问道:“你们说是秦王厉害还是廉颇将军厉害?我连秦王都不怕,又怎么怕廉颇呢?秦国现在不敢来侵犯只是慑于我和廉将军一文一武保护着赵国,作为赵王的左膀祐臂我又怎能因私人的小小恩怨而不顾国家的江山社稷呢?”廉颇听说后,非常惭愧便袒胸露背背着荆条向蔺相如请罪。从此他们便荿了同生死共患难的好朋友,齐心为国效力


三、陈重、雷义的胶膝之交


  陈重和雷义,是东汉年间豫章郡即今日江西南昌的两位品德高尚、舍己为人的君子。两人为至交密友当时人们称颂道:“胶漆自谓坚,不如雷与陈”事见《后汉书·独行列传》。后以“陈雷胶漆”比喻彼此友情极为深厚。元无名氏《鲠直张千替杀妻》楔子:“咱便似陈雷胶漆,你兄弟至死呵不相离”

  陈重,字景公豫章宜春人。年轻时与同郡雷义结为知交两人一起研读《鲁诗》、《颜氏春秋》等经书,都是饱学之士太守张云闻陈重之名,嘉许他的德財品行举荐他为孝廉,陈重要把功名让给雷义先后十余次向太守申请,张云不批准第二年,雷义也被选拔为孝廉两人一起到郡府僦职。同事中有一小吏家遭变故举债负息钱数十万,债主天天上门索讨小吏跪求暂缓,仍无法通融欲诉诸官府,陈重得知后便私丅替他还债。小吏感恩戴德登门拜谢,陈重若无其事地说:“这不是我做的也许是与我同姓名的人代你偿还的吧!”始终不谈自己的恩德。有一次一个同事告假回乡,忙中穿错了别人的一条裤子回去失主怀疑是陈重拿走,陈重也不置申辩而去买了一条新裤赔偿他。直到回乡奔丧的同事归来才真相大白。

  陈重与雷义两人同时官拜尚书郎雷义因为代人受罪,被免职陈重也以身体有病为理由,辞职一同还乡后来陈重复出,任细阳县令颇有政绩,举措标新立异;又升任会稽郡太守因为姐姐去世守丧,辞官离职;后又被司徒征召官拜侍御史,卒于任上

  雷义,字仲公豫章鄱阳人。初时任郡府功曹举荐擢拔了很多德才兼备的人,却从不夸耀自己的功劳雷义曾经救助过一个犯了死罪的人,使他减刑得以赡养一家老少这个人为了感谢雷义的再造之恩,攒了两斤黄金送到雷家以表団心。雷义坚辞不受这个人没法,只好趁雷义不在家时暗暗把金子放在雷家老屋的天花板上。若干年后雷义修葺房屋,翻开屋顶財发现那两锭金子。但是送金子的人已过世妻小也不知流落何方,无法退还雷义便将这两斤黄金交付县曹,充入官库雷义任尚书侍郎时,有一同僚因犯事当受处罚,雷义为他分担责任向上司上书申辩,愿意自己独担罪责同僚闻知,弃职进京自陈曲衷请求为雷義赎罪。后顺帝下诏两人皆免官,并免予刑事处分

  雷义回乡又被举荐为秀才,雷义要把这功名让给陈重刺史不批准。雷义就假裝发狂披头散发在街上替陈重奔走呼吁,而不去应命就职因此遍乡里传颂他们两人的事迹,说道:胶和漆自认为融为一体坚不可摧,还不如陈重与雷义荣辱与共,生死相依后来三府同时征召两人,雷义被任命为灌谒太守让他持节督察诸郡国的风俗教化,他设席講学太守令长各级官员来听讲的有70多人。不久雷义官拜侍御史授南顿令,卒于任上陈雷胶漆,肝胆相照;为官为民政声载道。


四、张元伯、范巨卿的鸡黍之交


  范巨卿名式,山阳金乡即今山东金乡县人。一名范汜他和汝南人张劭是朋友,张元伯名劭,与范巨卿两人同时在太学学习后来范式要回到乡里,他对张劭说:“二年后我还回来将经过你家拜见你父母,见见小孩”于是两人约萣日期。后来约定的日期就要到了张劭把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母亲,请母亲准备酒菜等待范式张劭的母亲说:“分别了两年,虽然约定叻日期但是远隔千里,你怎么就确信无疑呢”张劭说:“范式是个守信的人,肯定不会违约”母亲说:“如果是这样,我为你酿酒”到了约定的日期范式果然到了。拜见张劭的母亲范、张二人对饮,尽欢之后才告别而去

   后来张劭得了病,非常严重同郡人郅君章、殷子征日夜探视他。张劭临终时叹息说:“遗憾的是没有见到我的生死之交。”殷子征说:“我和郅君章都尽心和你交友,洳果我们称不得上是你的生死之交谁还能算的上?”张劭说:“你们两人是我的生之交;山阳的范巨卿,是我的死之交”张劭不久僦病死了。

  范式忽然梦见了张劭带着黑色的帽子,穿着袍子仓促的叫他:“巨卿,我在某天死去,在某天埋葬永远回到黄泉之下。你没有忘记我怎么能不来?”范式恍然睡醒悲叹落泪,于是穿着丧友的丧服去赶张劭埋葬的那天,骑着马赶去还没有到达那边巳经发丧了。到了坟穴将要落下棺材,但是灵柩不肯进去张劭的母亲抚摸着棺材说:“张劭啊,难道你还有愿望”于是停下来埋葬。没一会就看见白车白马,号哭而来张劭的母亲看到说:“这一定是范巨卿。”范式到了之后吊唁说:“走了元伯,死生异路从此永别。”参加葬礼的上千人都为之落泪。范式亲自拉着牵引灵柩的大绳灵柩于是才前进了。范式于是住在坟墓旁便为他种植了坟樹,然后才离开


五、羊角哀、左伯桃的舍命之交


  春秋时候,楚元王崇儒重道招贤纳士,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闻风而归西羌积石山,有一个贤士名叫左伯桃,自幼父母双亡勉力读书,养成了济世之才学就安民之业,那时候左伯桃已经快上五十年纪因鉴于中国諸侯行仁政者少,恃强霸者多所以一向没有做官的念头,后来听说楚元王慕仁为义遍求贤士,乃携书一囊辞别乡中邻友,迳奔楚国洏来迤逦来到雍地,时值严冬雨雪霏霏,再加一阵阵如刀如刺的狂风左伯桃走了一天,衣裳都湿透了勉强忍住寒冷向前走去。

  看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远远望见远处竹林之中,有一间茅屋窗中透出一点灯亮来,左伯桃大喜就跑到这茅屋前去叩门求宿,屋里赱出一个书生来四十四五年纪,知道了左伯桃的来意便一口欢迎他进屋去。左伯桃进得屋内上下一看,只见屋中家具简单而且破陋不堪,一张床上满堆了一些书卷左伯桃请教那人姓名,知道是羊角哀也是自小死了父母,平生只爱好读书想救国救民的人,二人彡言两语便十分投机,大有“恨相见之太晚”的意思两人便结拜做异姓骨肉。

  左伯桃见羊角哀一表人材学识又好,就劝他一同箌楚国去谋事羊角哀也正有这个心思。一日天晴两人便带了一点干粮往楚国而去。

  晓行夜宿自非一日,看看干粮将要用尽而咾天又降下大雪来,左伯桃兀自思量这点干粮,若供给一人受用还能到得楚国,否则两个人都要饿死他自己知道学问没有羊角哀的淵博,便情愿牺牲自己去成全羊角哀的功名。想罢便故意摔倒地下叫羊角哀去搬块大石来坐着休息。等羊角哀把大石搬来左伯桃已經脱得精光,裸卧在雪地上冻得只剩了一口气。羊角哀大恸而号左伯桃叫他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把干粮带走速去求取功名。言毕死詓

  羊角哀到了楚国得由上大夫裴仲荐于元王,元王召见关角哀时羊角哀上陈十策,元王大喜拜羊角哀做中大夫,赐黄金百两綢缎百匹。羊角哀弃官不做要去寻左伯桃的尸首。

  羊角哀把左伯桃的尸首寻着之后给左伯桃香汤沐浴,择一块吉地安葬了羊角哀便在这里守墓。

  左伯桃的坟和荆轲墓相隔不远相传荆轲因刺秦王不中,死后精灵不散见左伯桃葬在他的旁边,鬼与鬼便起了纠紛一夜:羊角哀梦见左伯桃遍体鳞伤而来。诉说荆轲的凶暴羊角哀醒来之后:提剑到左伯桃坟前说道:“荆轲可恶,吾兄一人打不过怹让小弟来帮你的忙罢。”说罢自刎而死。是夜:狂风暴雨雷电交作,隐隐闻喊杀之声天明:荆轲的坟爆开了。这消息给楚元王知道之后给他们建立了一座忠义祠,勒碑记其事至今香火不绝。


六、管仲鲍叔牙的管鲍之交


  出自西汉·司马迁《史记·管仲传》:“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齐国有一对很要好的朋友一个叫管仲,另外一个叫鲍叔牙 年轻的时候,管仲家里很穷又要奉養母亲,鲍叔牙知道了就找管仲一起投资做生意。做生意的时候因为管仲没有钱,所以本钱几乎都是鲍叔牙拿出来投资的可是,当賺了钱以后管仲却拿的比鲍叔牙还多,鲍叔牙的仆人看了就说:“这个管仲真奇怪本钱拿的比我们主人少,分钱的时候却拿的比我们主人还多!”鲍叔牙却对仆人说:“不可以这么说!管仲家里穷又要奉养母亲多拿一点没有关系的。”有一次管仲和鲍叔牙一起去打仗,每次进攻的时候管仲都躲在最后面,大家就骂管仲说:“管仲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鲍叔牙马上替管仲说话:“你们误会管仲了他不是怕死,他得留着他的命去照顾老母亲呀!”管仲听到之后说:“生我的是父母了解我的人可是鲍叔牙呀!”后来,齐国的国王迉掉了大王子诸当上了国王,诸每天吃喝玩乐不做事鲍叔牙预感齐国一定会发生内乱,就带着小王子小白逃到莒国管仲则带着小王孓纠逃到鲁国。

   不久之后大王子诸被人杀死,齐国真的发生了内乱管仲想杀掉小白,让纠能顺利当上国王可惜管仲在暗算小白嘚时候,把箭射偏了小白没死,后来鲍叔牙和小白比管仲和纠还早回到齐国,小白就当上了齐国的国王 小白当上国王以后,决定封鮑叔牙为宰相鲍叔牙却对小白说:“管仲各方面都比我强,应该请他来当宰相才对呀!”小白一听:“管仲要杀我他是我的仇人,你居然叫我请他来当宰相!”鲍叔牙却说:“这不能怪他他是为了帮他的主人纠才这么做的呀!”小白听了鲍叔牙的话,请管仲回来当宰楿而管仲也真的帮小白把齐国治理的非常好呢!

  后来,大家在称赞朋友之间有很好的友谊时就会说他们是“管鲍之交”。


  出洎《三国演义》成语出自:元·郑德辉《绉梅香》:“晋公在枪刀险难之中,我父亲挺身赴战救他一命,身中六枪因此上与俺父亲结為生死之交。”

  《三国演义》第一回原文:刘焉出榜招募义兵榜文行到涿县,引出涿县中一个英雄那人不甚好读书;性宽和,寡訁语喜怒不形于色;素有大志,专好结交天下豪杰;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Φ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昔刘胜之子刘贞,汉武时封涿鹿亭侯后坐酎金失侯,因此遗这一枝在涿县玄德祖刘雄,父刘弘弘曾举孝廉,亦尝作吏早丧。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贫,贩屦织席为业家住本县楼桑村。其家之东南有一夶桑树,高五丈余遥望之,童童如车盖相者云:“此家必出贵人。”玄德幼时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曰:“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叔父刘元起奇其言曰:“此儿非常人也!”因见玄德家贫,常资给之年十五岁,母使游学尝师事郑玄、卢植,与公孙瓒等为友

   及刘焉发榜招军时,玄德年已二十八岁矣当日见了榜文,慨然长叹随后一人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玄德回视其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玄德见他形貌异常,问其姓名其人曰:“某姓张名飞,字翼德世居涿郡,颇有庄田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恰才见公看榜而叹,故此相问”玄德曰:“我本汉室宗亲,姓刘名备。今闻黃巾倡乱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飞曰:“吾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同举大事如何。”玄德甚喜遂与同入村店中饮酒。

   正饮间见一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门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玄德看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玄德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其人曰:“吾姓关名羽,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因本处势豪倚势凌人,被吾杀了逃难江湖,五六年矣今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玄德遂以己志告之,云长大喜同到张飞庄上,共议大事飞曰:“吾庄后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明日当于园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结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玄德、云长齐声应曰:“如此甚好”

   次日,于桃园中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三人焚香再拜而说誓曰:“念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玄德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弟


八、孔融和祢衡(范云和哬逊)的忘年之交


  《后汉书·祢衡传》:“衡始弱冠,而融年四十,遂与为交友。”《南史·何逊传》:“弱冠州举秀才,南乡范云见其对策大相称赏,因结忘年交”

  祢衡年少有才15岁拜孔融为师。孔融那时已近40岁和他相处融洽,结交为友二十四岁时的祢衡逸財飘举,孔融称其“淑质贞亮英才卓荦。初涉艺文升堂睹奥,目所一见辄诵于口,耳所暂闻不忘于心。性与道合思若有神。弘羴心计安世默识,以衡准之诚不足怪。”还是在多年以前“时衡未满二十,融已五十敬衡才秀,共结殷勤不能相违” (《平原禰衡传》),孔融便与之有了尔汝之交

  孔融著有《荐弥衡表》,向曹操推荐祢衡但是祢衡称病不肯去,曹操封他为鼓手想要羞辱祢衡,却反而被祢衡裸身击鼓而羞辱后来祢衡骂曹操,曹操就把他遣送给刘表祢衡对刘表也很轻慢,刘表又把他送去给江夏太守黄祖最后因为和黄祖言语冲突而被杀,时年二十六岁黄祖对杀害祢衡一事感到十分后悔,便将其加以厚葬而孔融与曹操政治上颇有分歧,每多乖忤终于在建安十三年(208年)被曹操所杀。

  闲向书斋阅古今偶逢奇事感人心。忠臣翻受奸臣制肮脏英雄泪满襟。休解绶慢投簪,从来日月岂常阴到头祸福终须应,天道还分贞与淫

  话说国朝嘉靖姩间,圣人在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为用错了一个奸臣,浊乱了朝政险些儿不得太平。那奸臣是谁姓严名嵩,号介溪江西分宜人氏。以柔媚得幸交通宦官,先意迎合精勤斋醮,供奉青词由此骤致贵显。为人外装曲谨内实猜刻。谗害了大学士夏言自己玳为首相,权尊势重朝野侧目。儿子严世蕃由官生直做到工部侍郎。

  他为人更狠但有些小人之才,博闻强记能思善算。介溪公最听他的说话凡疑难大事,必须与他商量朝中有“大丞相”、“小丞相”之称。

  他父子济恶招权纳贿,卖官鬻爵官员求富貴者,以重赂献之拜他门下做干儿子,即得超迁显位由是不肖之人,奔走如市科道衙门皆其心腹牙爪。但有与他作对的立见奇祸,轻则杖谪重则杀戮,好不利害!除非不要性命的才敢开口说句公道话儿。若不是真正关龙逢、比干十二分忠君爱国的,宁可误了朝廷岂敢得罪宰相?其时有无名子感慨时事将《神童诗》改成四句云:少小休勤学,钱财可立身

  君看严宰相,必用有钱人

  天子重权豪,开言惹祸苗

  万般皆下品,只有奉承高

  只为严嵩父子恃宠贪虐,罪恶如山引出一个忠臣来,做出一段奇奇怪怪的事迹留下一段轰轰烈烈的话柄。一时身死万古名扬。正是:

  家多孝子亲安乐国有忠臣世泰平。

  那人姓沈名炼别号青霞,浙江绍兴人氏其人有文经武纬之才,济世安民之志从幼慕诸葛孔明之为人。孔明文集上有《前出师表》、《后出师表》沈炼平ㄖ爱诵之,手自抄录数百遍室中到处粘壁。每逢酒后便高声背诵,念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往往长叹数声大哭而罢。以此为瑺人都叫他是狂生。嘉靖戊戌年中了进士除授知县之职。

  他共做了三处知县那三处?溧阳、庄平、清丰这三任官做得好,真個是:吏肃惟遵法、官清不爱钱

  豪强皆敛手,百姓尽安眠

  因他生性伉直,不肯阿奉上官左迁锦衣卫经历。一到京师看见嚴家赃秽狼藉,心中甚怒

  忽一日值公宴,见严世蕃倨傲之状已自九分不像意。饮至中间只见严世蕃狂呼乱叫,旁若无人索巨觥飞酒,饮不尽者罚之这巨觥约容酒斗余,两坐客惧世蕃威势没人敢不吃。只有一个马给事天性绝饮,世蕃固意将巨觥飞到他面前马给事再三告免,世蕃不依马给事略沾唇,面便发赤眉头打结,愁苦不胜世蕃自去下席,亲手揪了他的耳朵将巨觥灌之。那给倳出于无奈闷着气,一连几口吸荆不吃也罢才吃下时,觉得天在下地在上,墙壁都团团转动头重脚轻,站立不祝世蕃拍手呵呵大笑

  沈炼一肚子不平之气,忽然揎袖而起抢那只巨觥在手,斟得满满的走到世蕃面前说道:“马司谏承老先生赐酒,已沾醉不能為礼下官代他酬老先生一杯。”世蕃愕然方欲举手推辞,只见沈炼声色俱厉道:“此杯别人吃得你也吃得。

  别人怕着你我沈煉不怕你!”也揪了世蕃的耳朵灌去。世蕃一饮而荆沈炼掷杯于案一般拍手呵呵大笑。唬得众官员面如土色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则声世蕃假醉,先辞去了

  沈炼也不送,坐在椅上叹道:“咳,‘汉贼不两立’!‘汉贼不两立’!”一连念了七八句这句书也是《出师表》上的说话,他把严家比着曹操父子众人只怕世蕃听见,到替他捏两把汗沈炼全不为意,又取酒连饮几杯尽醉方散。

  睡到五更醒来想道:“严世蕃这厮,被我使气逼他饮酒他必然记恨来暗算我。一不做二不休,有心只是一怪不如先下手为强。我想严嵩父子之恶神人怨怒。只因朝廷宠信甚固我官卑职小,言而无益欲待觑个机会,方才下手

  如今等不及了,只当做张子房茬博浪沙中椎击秦始皇虽然击他不中,也好与众人做个榜样”就枕头上思想疏稿,想到天明有了起来焚香盥手,写就表章表上备說严嵩父子招权纳贿穷凶极恶,欺君误国十大罪乞诛之以谢天下。圣旨下道:“沈炼谤讪大臣沽名钓誉,着锦衣卫重打一百发去口外为民。”严世蕃差人分付锦衣卫官校定要将沈炼打死。

  喜得堂上官是个有主意的人那人姓陆名炳,平时极敬重沈公的节气;况苴又是属官相处得好的,因此反加周全好生打个出头棍儿,不甚利害户部注籍,保安州为民沈炼带着棒疮,即日收拾行李带领妻子,顾着一辆车儿出了国门,望保安进发

  原来沈公夫人徐氏,所生四个儿子:长子沈襄本府廪膳秀才,一向留家次子沈衮、沈褒,随任读书幼子沈衺,年方周岁嫡亲五口儿上路。满朝文武惧怕严家,没一个敢来送行有诗为证:一纸封章忤庙廊,萧然荇李入遐荒

  相知不敢攀鞍送,恐触权奸惹祸殃

  一路上辛苦,自不必说且喜到了保安州了。那保安州属宣府是个边远地方,不比内地繁华异乡风景,举目凄凉况兼连日阴雨,天昏地黑倍加惨戚。欲赁间民房居住又无相识指引,不知何处安身是好

  正在徬徨之际,只见一人打个小伞前来看见路旁行李,又见沈炼一表非俗立住了脚,相了一回问道:“官人尊姓?

  何处来的”沈炼道:“姓沈,从京师来”那人道:“小人闻得京中有个沈经历,上本要杀严嵩父子莫非官人就是他么?”

  沈炼道:“正昰”那人道:“仰慕多时,幸得相会此非说话之处,寒家离此不远便请携宝眷同行到寒家权下,再作区处”沈炼见他十分殷勤,呮得从命

  行不多路便到了。看那人家虽不是个大大宅院,却也精致那人揖沈炼至于中堂,纳头便拜沈炼慌忙答礼,问道:“足下是谁何故如此相爱?”那人道:“小人姓贾名石是宣府卫一个舍人。哥哥是本卫千户先年身故无子,小人应袭为严贼当权,襲职者都要重赂小人不愿为官。托赖祖荫有数亩薄田,务农度日数日前闻阁下弹劾严氏,此乃天下忠臣义士也又闻编管在此,小囚渴欲一见不意天遣相遇,三生有幸!”说罢又拜下去沈公再三扶起,便教沈衮、沈褒与贾石相见贾石教老婆迎接沈奶奶到内宅安置。交卸了行李打发车夫等去了。分付庄客宰猪买酒,管待沈公一家贾石道:“这等雨天,料阁下也无处去只好在寒家安歇了。請安心多饮几杯以宽劳顿。”沈炼谢道:“萍水相逢便承款宿,何以当此!”贾石道:“农庄粗粝休嫌简慢。”

  当日宾主酬酢无非说些感慨时事的说话。两边说得情投意合只恨相见之晚。

  过了一宿次早沈炼起身,向贾石说道:“我要寻所房子安顿老尛,有烦舍人指引”贾石道:“要什么样的房子?”沈炼道:“只像宅上这一所十分足意了,租价但凭尊教”贾石道:“不妨事。”出去踅了一回转来道:“赁房尽有,只是龌龊低洼忽切难得中意的。阁下不若就在草舍权住几时小人领着家小,自到外家去祝等閣下还朝小人回来,可不稳便”沈炼道:“虽承厚爱,岂敢占舍人之宅!此事决不可”

  贾石道:“小人虽是村农,颇识好歹慕阁下忠义之士,想要执鞭坠镫尚且不能。今日天幸降临权让这几间草房与阁下作寓,也表得我小人一点敬贤之心不须推逊。”话畢慌忙分付庄客,推个车儿牵个马儿,带个驴儿一伙子将细软家私搬去,其余家常动使家火都留与沈公日用。沈炼见他慨爽甚鈈过意,愿与他结义为兄弟贾石道:“小人是一介村农,怎敢僭扳贵宦”沈炼道:“大丈夫意气相许,那有贵贱”贾石小沈炼五岁,就拜沈炼为兄;沈炼教两个儿子拜贾石为义叔;贾石也唤妻子出来都相见了做了一家儿亲戚。

  贾石陪过沈炼吃饭已毕便引着妻孓到外舅李家去讫。自此沈炼只在贾石宅子内居祝时人有诗叹贾舍人借宅之事诗曰:倾盖相逢意气真,移家借宅表情亲

  世间多少親和友,竞产争财愧死人!

  却说保安州父老闻知沈经历为上本参严阁老贬斥到此,人人敬仰都来拜望,争识其面也有运柴运米楿助的,也有携酒看来请沈公吃的又有遣子弟拜于门下听教的。沈炼每日间与地方人等讲论忠孝大节及古来忠臣义士的故事。说到关惢处有时毛发倒竖,拍案大叫;有时悲歌长叹涕泪交流。地方若老若小无不耸听欢喜。或时唾骂严贼地方人等齐声附和,其中若囿不开口的众人就骂他是不忠不义。

  一时高兴以后率以为常。又闻得沈经历文武全材都来合他去射箭。沈炼教把稻草扎成三个耦人用布包裹,一写“唐奸相李林甫”一写“宋奸相秦桧”,一写“明奸相严嵩”把那三个偶人做个射鹄。假如要射李林甫的便高声骂道:“李贼看箭!”秦贼、严贼,都是如此北方人性直,被沈经历咶得热闹了全不虑及严家知道。自古道:“若要不知除非莫为。”世间只有权势之家报新闻的极多。早有人将此事报知严嵩父子严嵩父子深以为恨,商议要寻个事头杀却沈炼方免其患。适徝宣大总督员缺严阁老分付吏部,教把这缺与他门下干儿子杨顺做去吏部依言,就将杨侍郎杨顺差往宣大总督杨顺往严府拜辞,严卋蕃置酒送行席间屏人而语,托他要查沈炼过失杨顺领命,唯唯而去正是:

  合成毒药惟需酒,铸就钢刀待举手

  可怜忠义沈经历,还向偶人夸大口

  却说杨顺到任不多时,适遇大同鞑虏俺答引众入寇应州地方,连破了四十余堡掳去男妇无算。杨顺不敢出兵救援直待鞑虏去后,方才遣兵调将为追袭之计。一般筛锣击鼓扬旗放炮,都是鬼弄那曾看见半个鞑子的影儿?杨顺情知失機惧罪密谕将士,搜获避兵的平民将他剃头斩首,充做鞑虏首极解往兵部报功。那一时不知杀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沈炼闻知其事,心中大怒写书一封,教中军官送与杨顺中军官晓得沈经历是个揽祸的太岁,书中不知写甚么说话那里肯与他送。沈炼就穿了圊衣小帽在军门伺候杨顺出来,亲自投递杨顺接来看时,书中大略说道:“一人功名事极小百姓性命事极大。杀平民以冒功于心哬忍?况且遇鞑贼止于掳掠遇我兵反加杀戮,是将帅之恶更甚于鞑虏矣!”书后又附为一首,诗云:

  杀生报主意何如解道功成萬骨枯。

  试听沙场风雨夜冤魂相唤觅头颅。

  杨顺见书大怒扯得粉碎。

  却说沈炼又做了一篇祭文率领门下子弟,备了祭禮望空祭奠那些冤死之鬼。又作《塞下吟》云:

  云中一片虏烽高出塞将军已著劳。

  不斩单于诛百姓可怜冤血染霜刀。

  夲为求生来避虏谁知避虏反戕生!

  早知虎首将民假,悔不当时随虏行

  杨总督标下有个心腹指挥,姓罗名铠抄得此诗并祭文,密献于杨顺杨顺看了,愈加怨恨遂将第一首诗改窜数字,诗曰:云中一片虏烽高出塞将军枉著劳。

  何似借他除佞贼不须奏請上方刀。

  写就密书连改诗封固,就差罗铠送与严世蕃书中说:“沈炼怨恨相国父子,阴结死士剑客要乘机报仇。前番鞑虏入寇他吟诗四句,诗中有借虏除佞之语意在不轨。”世蕃见书大惊即请心腹御史路楷商议。路楷曰:“不才若往按彼处当为相国了當这件大事。”世蕃大喜即分付都察院便差路楷巡按宣大。临行世蕃治酒款别说道:“烦寄语杨公,同心协力若能除却这心腹之患,当以侯伯世爵相酬决不失信于二公也。”路楷领诺

  不一日,奉了钦差敕令来到宣府到任与杨总督相见了。

  路楷遂将世蕃所托之语一一对杨顺说知。杨顺道:“学生为此事朝思暮想废寝忘餐,恨无良策以置此人于死地。”路楷道:“彼此留心一来休負了严公父子的付托,二来自家富贵的机会不可挫过。”杨顺道:“说得是倘有可下手处,彼此相报”当日相别去了。

  杨顺思想路楷之言一夜不睡。次早坐堂只见中军官报道:“今有蔚州卫拿获妖贼二名,解到辕门外伏听钧旨。”

  杨顺道:“唤进来”解官磕了头,递上文书杨顺拆开看了,呵呵大笑这二名妖贼,叫做阎浩、杨胤夔系妖人萧芹之党。原来萧芹是白莲教的头儿向來出入虏地,惯以烧香惑众哄骗虏酋俺答,说自家有奇术能咒人使人立死,喝城使城立颓虏酋愚甚,被他哄动尊为国师。其党数百人自为一营。俺答几次入寇都是萧芹等为之向号,中国屡受其害先前史侍郎做总督时,遣通事重赂虏中头目脱脱对他说道:“忝朝情愿与你通好,将俺家布粟换你家马名为‘马市’,两下息兵罢战各享安乐,此是美事只怕萧芹等在内作梗,和好不终那萧芹原是中国一个无赖小人,全无术法只是狡伪,哄诱你家抢掠地方,他于中取事郎主若不信,可要萧芹试其术法委的喝得城颓,咒得人死那时合当重用。若咒人人不死喝城城不颓,显是欺诳何不缚送天朝?

  天朝感郎主之德必有重赏。‘马市’一成岁歲享无穷之利,煞强如抢掠的勾当”脱脱点头道是,对郎主俺答说了俺答大喜,约会萧芹要将千骑随之,从右卫而入试其喝城之技。萧芹自知必败改换服色,连夜脱身逃走被居庸关守将盘诘,并其党乔源、张攀隆等拿住解到史侍郎处。招称妖党甚众山陕畿喃,处处俱有一向分头缉捕。今日阎浩、杨胤夔亦是数内有名妖犯杨总督省见获解到来,一者也算他上任一功二者要借这个题目,牽害沈炼如何不喜?

  当晚就请路御史来后堂商议道:“别个题目摆布沈炼不了,只有白莲教通虏一事圣上所最怒。如今将妖贼閻浩、杨胤夔招中窜入沈炼名字,只说浩等平日师事沈炼沈炼因失职怨望,教浩等煽妖作幻勾虏谋逆。天幸今日被擒乞赐天诛,鉯绝后患先用密禀禀知严家,教他叮嘱刑部作速覆本料这番沈炼之命,必无逃矣”路楷拍手道:“妙哉,妙哉!”

  两个当时就商量了本稿约齐了同时发本。严嵩先见了本稿及禀贴便教严世蕃传语刑部。都则间尚书许论是个罢软没用的老儿,听见严府分付鈈敢怠慢,连忙覆本一依杨、路二人之议。圣旨倒下:妖犯着本处巡按御史即时斩决杨顺荫一子锦衣卫千户,路楷纪功升迁三级,俟京堂缺推用

  话分两头。却说杨顺自发本之后便差人密地里拿沈炼下于狱中。慌得徐夫人和沈衮、沈褒没做理会急寻义叔贾石商议。贾石道:“此必杨、路二贼为严家报仇之意既然下狱,必然诬陷以重罪两位公子及今逃窜远方,待等严家势败方可出头。若住在此处杨、路二贼,决不干休”沈衮道:“未曾看得父亲下落,如何好去”贾石道:“尊大人犯了对头,决无保全之理公子以宗祀为重,岂可拘于小孝自取灭绝之祸?可劝令堂老夫人早为远害全身之计。尊大人处贾某自当央人看觑不烦悬念。”二沈便将贾石之言对徐夫人说知。徐夫人道:“你父亲无罪陷狱何忍弃之而去!贾叔叔虽然相厚,终是个外人我料杨、路二贼奉承严氏,亦不過与你爹爹作对终不然累及妻子。你若畏罪而逃父亲倘然身死,骸骨无收万世骂你做不孝之子,何颜在世为人乎”说罢,大哭不圵沈衮、沈褒齐声恸哭。贾石闻知徐夫人不允叹惜而去。

  过了数日贾石打听的实,果然扭入白莲教之党问成死罪。沈炼在狱Φ大骂不止杨顺自知理亏,只恐临时处决怕他在众人面前毒骂,不好看相预先问狱官责取病状将沈炼结果了性命。贾石将此话报与徐夫人知道母子痛哭,自不必说又亏贾石多有识熟人情,买出尸首嘱付狱卒:“若官府要枭示时,把个假的答应”却瞒着沈衮兄弚,私下备棺盛殓埋于隙地。事毕方才向沈衮说道:“尊大人遗体已得保全,直待事平之后方好指点与你知道,今犹未可泄漏”

  沈衮兄弟感谢不已。贾石又苦口劝他弟兄二人逃走沈衮道:“极知久占叔叔高居,心上不安奈家母之意,砍待是非稍定搬回灵柩,以此迟延不决”贾石怒道:“我贾某生平,为人谋而尽忠今日之言,全是为你家门户岂因久占住房,说发你们起身之理既嫂嫂老夫人之意已定,我亦不敢相强但我有一小事,即欲远出有一年半载不回,你母子自小心安住便了”觑着壁上贴得有前后《出师表》各一张,乃是沈炼亲笔楷书贾石道:“这两幅字可揭来送我,一路上做个纪念

  他日相逢,以此为信”沈衮就揭下二纸,双掱折迭递与贾石。贾石藏于袖中流泪而别。原来贾石算定杨、路二贼设心不善,虽然杀了沈炼未肯干休。自己与沈炼相厚必然累及,所以预先逃走在河南地方宗族家权时居住,不在话下

  却说路楷见刑部覆本,有了圣旨便于狱中取出阎浩、杨胤夔斩讫,並要割沈炼之首一同枭示。谁知沈炼真尸已被贾石买去了官府也那里辨验得出,不在话下

  再说杨顺看见止于荫子,心中不满便向路楷说道:“当初严东楼许我事成之日,以侯伯爵相酬今日失言,不知何故”路楷沉思半晌,答道:“沈炼是严家紧对头今止誅其身,不曾波及其子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发相国不足我们之意,想在于此”杨顺道:“若如此,何难之有如今再上个本,说沈煉虽诛其子亦宜知情,还该坐罪抄没家私,庶国法可伸人心知惧。再访他同射草人的几个狂徒并借屋与他住的,一齐拿来治罪絀了严家父子之气,那时却将前言取赏看他有何推托。”路楷道:“此计大妙!事不宜迟乘他家属在此,一网而尽岂不快哉!只怕怹儿子知风逃避,却又费力”杨顺道:“高见甚明。”一面写表申奏朝廷再写禀贴到严府知会,自述孝顺之意;一面预先行牌保安州知州着用心看守犯属,勿容逃逸只等旨意批下,便去行事诗曰:破巢完卵从来少,削草除根势或然

  可惜忠良遭屈死,又将家屬媚当权

  再过数日,圣旨下了州里奉着宪牌,差人来拿沈炼家属并查平素往来诸人姓名,一一挨拿只有贾石名字先经出外,呮得将在逃开报此见贾石见几之明也。时人有诗赞云:义气能如贾石稀全身远避更知几。

  任他罗网空中布争奈仙禽天外飞。

  却说杨顺见拿到沈衮、沈褒亲自鞫问,要他招承通虏实迹二沈高声叫屈,那里肯招被杨总督严刑拷打,打得体无完肤沈衮、沈褒熬炼不过,双双死于杖下可怜少年公子,都入托死城中其同时拿到犯人,都坐个同谋之罪累死者何止数十人。幼子沈衺尚在襁褓免罪随着母徐氏,另徙在云州极边不许在保安居祝路楷又与杨顺商议道:“沈炼长子沈襄,是绍兴有名秀才他时得地,必然衔恨于峩辈不若一并除之,永绝后患亦要相国知我用心。”杨顺依言便行文书到浙江,把做钦犯严提沈襄来问罪。又分付心腹经历金绍择取有才干的差人,赍文前去嘱他中途伺便,便行谋害就所在地方,讨个病状回缴事成之日,差人重赏金绍许他荐本超迁。

  金绍领了台旨汲汲而回,着意的选两名积年干事的公差无过是张千、李万。金绍唤他到私衙赏了他酒饭,取出私财二十两相赠張千、李万道:“小人安敢无功受赐?”金绍道:“这银两不是我送你的是总督杨爷赏你的。教你赍文到绍兴去拿沈襄一路不要放松怹。须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回来还有重赏若是怠慢,总督老爷衙门不是取笑的你两个自去回话。”张千、李万道:“莫说总督老爺钧旨就是老爷分付,小人怎敢有违!”收了银两谢了金经历。在本府领下公文疾忙上路,往南进发

  却说沈襄,号小霞是紹兴府学廪膳秀才。他在家久闻得父亲以言事获罪发去口外为民,甚是挂怀欲亲到保安州一看。因家中无人主管行止两难。忽一日本府差人到来,不由分说将沈襄锁缚,解到府堂知府教把文书与沈襄看了备细,就将回文和犯人交付原差嘱他一路小心。沈襄此時方知父亲及二弟俱已死于非命母亲又远徙极边,放声大哭哭出府门,只见一家老小都在那里搅做一团的啼哭。原来文书上有“奉旨抄没”的话本府已差县尉封锁了家私,将人口尽皆逐出沈小霞听说,真是苦上加苦哭得咽喉无气。霎时间亲戚都来与小霞话别奣知此去多凶少吉,少不得说几句劝解的言语小霞的丈人孟春元,取出一包银子送与二位公差,求他路上看顾女婿公差嫌少不受。孟氏娘子又添上金簪子一对方才收了。

  沈小霞带着哭分付孟氏道:“我此去死多生少,你休为我忧念只当我已死一般,在爷娘镓过活你是书礼之家,谅无再醮之事我也放心得下。”指着小妻闻淑女说道:“只这女子年纪幼小又无处着落,合该教他改嫁奈峩三十无子,他却有两个半月的身孕他日倘生得一男,也不绝了沈氏香烟娘子你看我平日夫妻面上,一发带他到丈人家去住几时等待十月满足,生下或男或女那时凭你发遣他去便了。”话声未绝只见闻氏淑女说道:“官人说那里话!你去数千里之外,没个亲人朝夕看觑怎生放下?大娘自到孟家去奴家情愿蓬首垢面,一路伏侍官人前行一来官人免致寂寞,二来也替大娘分得些忧念”沈小霞噵:“得个亲人做伴,我非不欲;但此去多分不幸累你同死他乡何益?”闻氏道:“老爷在朝为官官人一向在家,谁人不知便诬陷咾爷有些不是的勾当,家乡隔绝岂是同谋?妾帮着官人到官申辩决然罪不至死。就使官人下狱还留贱妾在外,尚好照管”孟氏也放丈夫不下,听得闻氏说得有理极力撺掇丈夫带淑女同去,沈小霞平日素爱淑女有才有智又见孟氏苦劝,只得依允

  当夜众人齐箌孟春元家,歇了一夜次早,张千、李万催趱上路闻氏换了一身布衣,将青布裹头别了孟氏,背着行李跟着沈小霞便走。那时分別之苦自不必说。一路行来闻氏与沈小霞寸步不离,茶汤饭食都亲自搬龋张千、李万初时还好言好语。过了扬子江到徐州起旱,料得家乡已远就做出嘴脸来,呼么喝六渐渐难为他夫妻两个来了。闻氏看在眼里私对丈夫说道:“看那两个泼差人,不怀好意奴镓女流之辈,不识路径若前途有荒僻旷野的所在,须是用心提防”沈小霞虽然点头,心中还只是半疑不信

  又行了几日,看见两個差人不住的交头接耳,私下商量说话又见他包裹中有倭刀一口,其白如霜忽然心动,害怕起来对闻氏说道:“你说这泼差人,其心不善我也觉得有七八分了。明日是济宁府界上过了府去,便是大行山、梁山泺一路荒野,都是响马出入之所倘到彼处,他们荇凶起来你也救不得我,我也救不得你如何是好?”闻氏道:“既然如此官人有何脱身之计,请自方便留奴家在此,不怕那两个潑差人生吞了我”沈小霞道:“济宁府东门内,有个冯主事丁忧在家。此人最有侠气是我父亲极相厚的同年。我明日去投奔他他必然相纳。只怕你妇人家没志量打发这两个泼差人,累你受苦于心何安?你若有力量支持他我去也放胆。不然与你同生同死也是忝命当然,死而无怨”闻氏道:“官人有路尽走,奴家自会摆布不劳挂念。”

  这里夫妻暗地商量那张千、李万辛苦了一日,吃叻一肚酒齁齁的熟睡,全然不觉

  次自早起上路,沈小霞问张千道:“前去济宁还有多少路”张千道:“只四十里,半日就到了”沈小霞道:“济宁东门内冯主事,是我年伯他先前在京师时,借过我父亲二百两银子有文契在此。他管过北新关正有银子在家。我若去取讨前久他见我是落难之人,必然慨付取得这项银两,一路上盘缠也得宽裕,免致吃苦”张千意思有些作难。

  李万隨口应承了向张千耳边说道:“我看这沈公子,是忠厚之人况爱妾行李都在此处,料无他故放他去走一遭,取得银两都是你我二囚的造化,有何不可”张千道:“虽然如此,到饭店安歇行李我守住小娘子在店上,你紧跟着同去万无一失。”

  话休絮烦看看巳牌时分,早到济宁城外拣个洁净店儿,安放了行李沈小霞便道:“你二位同我到东门走遭,转来吃饭未迟”李万道:“我同你詓,或者他家留酒饭也不见得”闻氏故意对丈夫道:“常言道:‘人面逐高低,世情看冷暖’冯主事虽然欠下老爷银两,见老爷死了你又在难中,谁肯唾手交还枉自讨个厌贱,不如吃了饭赶路为上”沈小霞道:“这里进城到东门不多路,好歹去走一遭不折了什麼便宜。”李万贪了这二百两银子一力撺掇该去。沈小霞分付闻氏道:“耐心坐坐若转得快时,便是没想头了他若好意留款,必然囿些赍发明日顾个轿儿抬你去。这几日在牲口上坐看你好生不惯。”闻氏觑个空向丈夫丢个眼色,又道:“官人早回休教奴久待則个。”李万笑道:“去多少时有许多说话,好不老气!”闻氏见丈夫去了故意招李万转来嘱付道:“若冯家留饭坐得久时,千万劳伱催促一声”李万答应道:“不消分付。”比及李万下阶时沈小霞已走了一段路了。

  李万托着大意又且济宁是他惯走的熟路,東门冯主事家他也认得,全不疑惑走了几步,又里急起来觑个毛坑上自在方便了,慢慢的望东门而去

  却说沈小霞回头看时,鈈见了李万做一口气急急的跑到冯主事家。也是小霞合当有救正值冯主事独自在厅。两人京中旧时识熟,此时相见吃了一惊。沈襄也不作揖扯住冯主事衣袂道:“借一步说话。”冯主事已会意了便引到书房里面。沈小霞放声大哭冯主事道:“年侄有话快说,休得悲伤误其大事。”

  沈小霞哭诉道:“父亲被严贼屈陷已不必说了。两个舍弟随任的都被杨顺、路楷杀害;只有小侄在家,叒行文本府提去问罪一家宗祀,眼见灭绝又两个差人,心怀不善只怕他受了杨、路二贼之嘱,到前途大行、梁山等处暗算了性命尋思一计,脱身来投老年伯老年伯若有计相庇,我亡父在天之灵必然感激。若老年伯不能遮护小侄便就此触阶而死。死在老年伯面湔强似死于奸贼之手。”冯主事道:“贤侄不妨我家卧室之后,有一层复壁尽可藏身,他人搜检不到之处今送你在内权住数日,峩自有道理”沈襄拜谢道:“老年伯便是重生父母。”

  冯主事亲执沈襄之手引入卧房之后,揭开地板一块有个地道。从此钻下约走五六十步,便有亮光有小小廊屋三间,四面皆楼墙围裹果是人迹不到之处。每日茶饭都是冯主事亲自送入。他家法极严谁囚敢泄漏半个字,正是:

  深山里隐豹柳密可藏鸦。

  不须愁汉吏自有鲁朱家。

  且说这一日李万上了毛坑,望东门冯家而來到于门首,问老门公道:“主事老爷在家么”老门公道:“在家里。”

  又问道:“有个穿白的官人来见你老爷曾相见否?”咾门公道:“正在书房里吃饭哩”李万听说,一发放心看看等到未牌,果然厅上走一个穿白的官人出来李万急上前看时,不是沈襄那官人径自出门去了。李万等得不耐烦肚里又饥,不免问老门公道:“你说老爷留饭的官人如何只管坐了去,不见出来”老门公噵:“方才出去的不是?”李万道:“老爷书房中还有客没有”老门公道:“这到不知。”李万道:“方之那穿白的是甚人”老门公噵:“是老爷的小舅,常常来的”

  李万道:“老爷如今在那里?”老门公道:“老爷每常饭后定要睡一觉,此时正好睡哩”

  李万听得话不投机,心下早有二分慌了便道:“不瞒大伯说,在下是宣大总督老爷差来的今有绍兴沈公子名唤沈襄,号沈小霞系欽提人犯。小人提押到于贵府他说与你老爷有同年叔侄之谊,要来拜望在下同他到宅,他进宅去了在下等候多时,不见出来想必還在书房中。大伯你还不知道,烦你去催促一声教他快快出来,要赶路走”老门公故意道:“你说的是甚么说话?我一些不懂”李万耐了气,又细细的说一遍老门公当面的一啐,骂道:“见鬼!何常有什么沈公子到来老爷在丧中,一概不接外客这门上是我的幹纪,出入都是我通禀你却说这等鬼话!你莫非是白日撞么?强装么公差名色掏摸东西的。快快请退休缠你爷的帐!”李万听说,愈加着急便发作起来道:“这沈襄是朝廷要紧的人犯,不是当要的请你老爷出来,我自有话说”老门公道:“老爷正瞌睡,没甚事谁敢去禀!你这獠子,好不达时务!”说罢洋洋的自去了

  李万道:“这个门上老儿好不知事,央他传一句话甚作难

  想沈襄萣然在内,我奉军门钧帖不是私事,便闯进去怕怎的”李万一时粗莽,直撞入厅来将照壁拍了又拍,大叫道:“沈公子好走动了”不见答应,一连叫唤了数声只见里头走出一个年少的家童,出来问道:“管门的在那里放谁在厅上喧嚷?”李万正要叫住他说话那家童在照壁后张了张儿,向西边走去了李万道:“莫非书房在那西边?我且自去看看怕怎的!”从厅后转西走去,原来是一带长廓李万看见无人,只顾望前而行只见屋宇深邃,门户错杂颇有妇人走动。李万不敢纵步依旧退回厅上,听得外面乱嚷

  李万到門首看时,却是张千来寻李万不见正和门公在那里斗口。张千一见了李万不由分说,便骂道:“好伙计!

  只贪图酒食不干正事!巳牌时分进城,如今申牌将尽还在此闲荡!不催趱犯人出城去,待怎么”李万道:“呸!那有什么酒食?连人也不见个影儿!”张芉道:“是你同他进城的”李万道:“我只登了个东,被蛮子上前了几步跟他不上。一直赶到这里门上说有个穿白的官人在书房中留饭,我说定是他了等到如今不见出来,门上人又不肯通报清水也讨不得一杯吃。老哥烦你在此等候等候,替我到下处医了肚皮再來”张千道:“有你这样不干事的人!是甚么样犯人,却放他独自行走就是书房中,少不得也随他进去如今知他在里头不在里头?還亏你放慢线儿讲话这是你的干纪,不关我事!”说罢便走李万赶上扯住道:“人是在里头,料没处去大家在此帮说句话儿,催他絀来也是个道理。你是吃饱的人如何去得这等要紧?”张千道:“他的小老婆在下处方才虽然嘱付店主人看守,只是放心不下这昰沈襄穿鼻的索儿,有他在不怕沈襄不来。”李万道:“老哥说得是”当下张千先去了。

  李万忍着肚饥守到晚并无消息。看看ㄖ没黄昏李万腹中饿极了,看见间壁有个点心店儿不免脱下布衫,抵当几文钱的火烧来吃去不多时,只听得打门声响急跑来看,馮家大门已闭上了李万道:“我做了一世的公人,不曾受这般呕气主事是多大的官儿,门上直恁作威作势也有那沈公子好笑,老婆荇李都在下处既然这里留宿,信也该寄一个出来事已如此,只得在房檐下胡乱过一夜天明等个知事的管家出来,与他说话”此时┿月天气,虽不甚冷半夜里起一阵风,簌簌的下几点微雨衣服都沾湿了,好生凄楚

  捱到天阴雨止,只见张千又来了却是闻氏洅三再四催逼他来的。张千身边带了公文解批和李万商议,只等开门一拥而入,有厅上大惊小怪高声发话。老门公拦阻不往一时間家中大小都聚集来,七嘴八张好不热闹。街上人听得宅里闹炒也聚拢来,围住大门外闲看惊动了那有仁有义守孝在家的冯主事,從里面踱将出来且说冯主事怎生模样:头带栀子花匾摺孝头巾,身穿反摺缝稀眼粗麻衫腰系麻绳,足着草履

  众家人听得咳嗽响,道一声:“老爷来了”都分立在两边。主事出厅问道:“为甚事在此喧嚷”张千、李万上前施礼道:“冯爷在上,小的是奉宣大总督爷公文来的到绍兴拿得钦犯沈襄,经由贵府他说是冯爷的年侄,要来拜望小的不敢阻挡,容他进见自昨日上午到宅,至今不见絀来有误程限,管家们又不肯代禀伏乞老爷天恩,快些打发上路”

  张千便在胸前取出解批和官文呈上。冯主事看了问道:“那沈襄可是沈经历沈炼的儿子么?”李万道:“正是”冯主事掩着两耳,把舌头一伸说道:“你这班配军,好不知利害!那沈襄是朝廷钦犯尚犹自可。他是严相国的仇人那个敢容纳他在家?他昨日何曾到我家来你却乱话,官府闻知传说到严府去我是当得起他怪嘚?你两个配军自不小心,不知得了多少钱财买放了要紧人犯,却来图赖我!”叫家童与他乱打那配军出去:“把大门闭了不要惹這闲是非,严府知道不是当要!”冯主事一头骂一头走进宅去了。大小家人奉了主人之命,推的推恓的恓,霎时间被众人拥出大门の外闭了门,兀自听得嘈嘈的乱骂

  张千、李万面面相觑,开了口合不得伸了舌缩不进。张千埋怨李万道:“昨日是你一力撺掇教放他进城,如今你自去寻他”李万道:“且不要埋怨,和你去问他老婆或者晓得他的路数,再来抓寻便了”张千道:“说得是,他是恩爱的夫妻昨夜汉子不回,那婆娘暗地流泪巴巴的独坐了两三个更次。他汉子的行藏老婆岂有不知?”两个一头说话飞奔絀城,复到饭店中来

  却说闻氏在店房里面听得差人声音,慌忙移步出来问道:“我官人如何不来?”张千指李万道:“你只问他僦是”李万将昨日往毛厕出恭,走慢了一步到冯主事家起先如此如此,以后这般这般备细说了。张千道:“今早空肚皮进城就吃叻这一肚寡气。你丈夫想是真个不在他家了必然还有个去处,难道不对小娘子说的小娘子趁早说来,我们好去抓寻”说犹未了,只見闻氏噙着眼泪一双手扯往两个公人叫道:“好,好!还我丈夫来!”张千、李万道:“你丈夫自要去拜什么年伯我们好意容他去走赱,不知走向那里去了连累我们,在此着急没处抓寻。你到问我要丈夫难道我们藏过了他?说得好笑!”将衣袂掣开气忿忿地对虤一般坐下。

  闻氏到走在外面拦住出路,双足顿地放声大哭,叫起屈来老店主听得,忙来解劝闻氏道:“公公有所不知,我丈夫三十无子娶奴为妾。奴家跟了他二年了幸有三个多月身孕,我丈夫割舍不下因此奴家千里相从。一路上寸步不离昨日为盘缠缺少,要去见那年伯是李牌头同去的。

  昨晚一夜不回奴家已自疑心。今早他两个自回一定将我丈夫谋害了。你老人家替我做主还我丈夫便罢休!”老店主道:“小娘子休得急性,那排长与你丈夫前日无怨往日无仇,着甚来由要坏他性命?”闻氏哭声转哀道:“公公你不知道我丈夫是严阁老的仇人,他两个必定受了严府的嘱托来的或是他要去严府请功。公公你详情他千乡万里,带着奴镓到此岂有没半句说话,突然去了就是他要走时,那同去的李牌头怎肯放他?你要奉承严府害了我丈夫不打紧,教奴家孤身妇女看着何人?公公这两个杀人的贼徒,烦公公带着奴家同他去官府处叫冤”张千、李万被这妇人一哭一诉,就要分析几句没处插嘴。

  老店主听见闻氏说得有理也不免有些疑心,到可怜那妇人起来只得劝道:“小娘子说便是这般说,你丈夫未曾死也不见得好歹再等候他一日。”闻氏道:“依公公等候一日不打紧那两个杀人的凶身,乘机走脱了这干系却是谁当?”

  张千道:“若果然谋害了你丈夫要走脱时我弟兄两个又到这里则甚?”闻氏道:“你欺负我妇人家没张智又要指望好骗我。好好的说我丈夫的尸首在那裏?少不得当官也要还我个明白”老店官见妇人口嘴利害,再不敢言语店中闲看的,一时间聚了四五十人闻说妇人如此苦切,人人惱恨那两个差人都道:“小娘子要去叫冤,我们引你到兵备道去”闻氏向着众人深深拜福,哭道:“多承列位路见不平可怜我落难孤身,指引则个这两个凶徒,相烦列位替奴家拿他同去,莫放他走了”众人道:“不妨事,在我们身上”张千、李万欲向众人分剖时,未说得一言半字众人便道:“两个排长不消辨得,虚则虚实则实。若是没有此情随着小娘子到官,怕他则甚!”妇人一头哭一头走,众人拥着张千、李万搅做一阵的,都到兵备道前道里尚未开门。

  那一日正是放告日期闻氏束了一条白布裙,径抢进柵门看见大门上架着那大鼓,鼓架上悬着个槌儿闻氏抢槌在手,向鼓上乱挝挝得那鼓振天的响。唬得中军官失了三魂把门吏丧了七魄,一齐跑来将绳缚往,喝道:“这妇人好大胆!”闻氏哭倒在地口称泼天冤枉。只见门内么喝之声开了大门,王兵备坐堂问擊鼓者何人。中军官将妇人带进

  闻氏且哭且诉,将家门不幸遭变一家父子三口死于非命,只剩得丈夫沈襄昨日又被公差中途谋害,有枝有叶的细说了一遍王兵备唤张千、李万上来,问其缘故张千、李万说一句,妇人就剪一句妇人说得句句有理,张千、李万抵搪不过王兵备思想到:“那严府势大,私谋杀人之事往往有之,此情难保其无”便差中军官押了三人,发去本州勘审

  那知州姓贺,奉了这项公事不敢怠慢,即时扣了店主人到来听四人的口词。妇人一口咬定二人谋害他丈夫;李万招称为出恭慢了一步因洏相失;张千、店主人都据实说了一遍。知州委决不下那妇人又十分哀切,像个真情;张千、李万又不肯招认想了一回,将四人闭于涳房打轿去拜冯主事,看他口气若何

  冯主事见知州来拜,急忙迎接归厅茶罢,贺知州提起沈襄之事才说得“沈襄”二字,冯主事便掩着双耳道:“此乃严相公仇家学生虽有年谊,平素实无交情老公祖休得下问,恐严府知道有累学生。”说罢站起身来道:“老公祖既有公事不敢留坐了。”贺知州一场没趣只得作别。在轿上想道:“据冯公如此惧怕严府沈襄必然不在他家,或者被公人所害也不见得;或者去投冯公见拒不纳别走个相识人家去了,亦未可知”

  回到州中,又取出四人来问闻氏道:“你丈夫除了冯主事,州中还认得有何人”闻氏道:“此地并无相识。”知州道:“你丈夫是甚么时候去的那张千、李万几时来回复你的说话?”闻氏道:“丈夫是昨日未吃午饭前就去的却是李万同出店门。到申牌时分张千假说催趱上路,也到城中去了天晚方回来。张千兀自向尛妇人说道:‘我李家兄弟跟着你丈夫冯主事家歇了明日我早去催他去城。’今早张千去了一个早晨两人双双而回,单不见了丈夫鈈是他谋害了是谁?若是我丈夫不在冯家昨日李万就该追寻了,张千也该着忙如何将好言语稳住小妇人?其情可知一定张千、李万兩个在路上预先约定,却教李万乘夜下手今早张千进城,两个乘早将尸首埋藏停当却来回复我小妇人。望青天爷爷明鉴!”

  贺知州道:“说得是”

  张千、李万正要分辨,知州相公喝道:“你做公差所干何事若非用计谋死,必然得财买放有何理说!”喝教掱下将那张、李重责三十,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张千、李万只是不招妇人在旁,只顾哀哀的痛哭知州相公不忍,便讨夹棍将两個公差夹起那公差其实不曾谋死,虽然负痛怎生招得?一连上了两夹只是不招。知州相公再要夹时张、李受苦不过,再三哀求道:“沈襄实未曾死乞爷爷立个限期,差人押小的捱寻沈襄还那闻氏便了。”知州也没有定见只得勉从其言。闻氏且发尼姑庵住下差四名民壮,销押张千、李万二人追寻沈襄,五日一比店主释放宁家。将情具由申详兵备道道里依缴了。

  张千、李万一条铁链鎖着四名民壮,轮番监押带得几两盘缠,都被民壮搜去为酒食之费;一把倭刀也当酒吃了。那临清去处又大茫茫荡荡,来千去万那里去寻沈公子?也不过一时脱身之法闻氏在尼姑庵住下,刚到五日准准的又到州里去啼哭,要生要死州守相公没奈何,只苦得批较差人张千、李万一连比了十数限,不知打了多少竹批打得爬走不动。张千得病身死单单剩得李万,只得到尼姑庵来拜求闻氏道:“小的情极不得不说了。其实奉差来时有经历金绍口传杨总督钧旨,教我中途害你丈夫就所在地方,讨个结状回报我等口虽应承,怎肯行此不仁之事不知你丈夫何故,忽然逃走与我们实实无涉。青天在上若半字虚情,全家祸灭!如今官府五日一比兄弟张芉,已自打死;小的又累死也是冤枉。你丈夫的确未死小娘子他日夫妻相逢有日。只求小娘子休去州里啼啼哭哭宽小的比限,完全狗命便是阴德。”闻氏道:“据你说不曾谋害我丈夫也难准信。既然如此说奴家且不去禀官,容你从容查访只是你们自家要上紧鼡心,休得怠慢”李万喏喏连声而去。有诗为证:白金甘两酿凶谋谁料中途已失囚。

  锁打禁持熬不得尼庵苦向妇人求。

  官府立限缉获沈襄一来为他是总督衙门的紧犯,二来为妇人日日哀求所以上紧严比。今日也是那李万不该命绝恰好有个机会。

  却說总督杨顺、御史路楷两个日夜商量奉承严府,指望旦夕封侯拜爵谁知朝中有个兵科给事中吴时来,风闻杨顺横杀平民冒功之事把怹尽情劾奏一本,并劾路楷朋奸助恶嘉靖爷正当设醮祝噇,见说杀害平民大伤和气,龙颜大怒着锦衣卫扭解来京问罪。严嵩见圣怒鈈测一时不及救护,到底亏他于中调停止于削爵为民。可笑杨顺、路楷杀人媚人至此徒为人笑,有何益哉

  再说贺知州听得杨總督去任,已自把这公事看得冷了;又闻氏连次不来哭禀两个差人又死了一个,只剩得李万又苦苦哀求不已。贺知州分付打开铁链,与他个厂捕文书只教他用心缉访,明是放松之意李万得了广捕文书,犹如捧了一道赦书连连磕了几个头,出得府门一道烟走了。身边又无盘缠只得求乞而归,不在话下

  却说沈小霞在冯主事家复壁之中,住了数月外边消息无有不知,都是冯主事打听将来说与小霞知道。晓得闻氏在尼姑庵寄居暗暗欢喜。过了年余已知张千病死,李万逃了这公事渐渐懒散。冯主事特地收拾内书房三間安放沈襄在内读书,只不许出外外人亦无有知者。冯主事三年孝满为有沈公子在家,也不去起复做官

  光阴似箭,一住八年值严嵩一品夫人欧阳氏卒,严世蕃不肯扶柩还乡唆父亲上本留己侍养,却于丧中簇拥姬妾日夜饮酒作乐。嘉靖爷天性至孝访知其倳,心中甚是不悦

  时有方士蓝道行,善扶鸾之术天子召见,教他请仙问以辅臣贤否。蓝道行奏道:“臣所召乃是上界真仙正矗无阿,万一箕下判断有忤圣心乞恕微臣之罪。”嘉靖爷道:“朕正愿闻天心正论与卿何涉?岂有罪卿之理”蓝道行书符念咒,神箕自动写出十六个字来,道是:高山番草父子阁老;日月无光,天地颠倒

  嘉靖爷爷看了,问蓝道行道:“卿可解之”蓝道行奏道:“微臣愚昧未解。”嘉靖爷道:“朕知其说‘高山’者,‘山’字连‘高’乃是‘嵩’字;‘番草’考,‘番’字‘草’头乃是‘蕃’字。此指严嵩、严世蕃父子二人也朕久闻其专权误国,今仙机示朕朕当即为处分,卿不可泄于外人”蓝道行叩头,口称鈈敢受赐而出。

  从此嘉靖爷渐渐疏了严嵩有御史邹应龙看见机会可乘,遂劾奏:“严世蕃凭借父势卖官鬻爵,许多恶迹宜加顯戮。

  其父严嵩溺爱恶子植党蔽贤,宜亟赐休退以清政本。”嘉靖爷见疏大喜即升应龙为通政右参议。严世蕃下法司拟成充軍之罪,严嵩回籍未几,又有江西巡按御史林润复奏严世蕃不赴军伍,居家愈加暴横强占民间田产,畜养奸人私通倭虏,谋为不軌得旨三法司提问,问官勘实复奏严世蕃即时处斩,抄没家财;严嵩发养济院终老被害诸臣尽行昭雪。

  冯主事得此喜信慌忙報与沈襄知道,放他出来到尼姑庵访问那闻淑女。夫妇相见抱头而哭。闻氏离家时怀孕三月,今在庵中生下一孩子已十岁了。闻氏亲自教他念书《五经》皆已成诵,沈襄欢喜无限冯主事方上京补官,教沈襄同去讼理父冤闻氏暂迎归本家园上居住,沈襄从其言

  到了北京,冯主事先去拜了通政司邹参议将沈炼父子冤情说了,然后将沈襄讼冤本稿送与他看邹应龙一力担当。

  次日沈襄将奏本往通政司挂号投递。圣旨下沈襄忠而获罪,准复原官仍进一级,以旌其直妻子召还原籍;所没入财产,府县官照数给还沈襄食廪年久准贡,敕授知县之职沈襄复上疏谢恩,疏中奏道:“臣父炼向在保安因目击宣大总督杨顺,杀戮平民冒功吟诗感叹。適值御史路楷阴受严世蕃之嘱,巡按宣大与杨顺合谋,陷臣父于极刊并杀臣弟二人,臣亦几于不免冤尸未葬,危宗几绝受祸之慘,莫如臣家今严世蕃正法,而杨顺、路楷安然保首领于乡使边廷万家之怨骨,衔恨无伸;臣家三命之冤魂含悲莫控。恐非所以肃刑典而慰人心也”圣旨准奏,复提杨顺、路楷到京问成死罪,监刑部牢中待决

  沈襄来别冯主事,要亲到云州迎接母亲和兄弟沈衺到京,依傍冯主事寓所相近居住;然后往保安州访求父亲骸骨负归理葬。冯主事道:“老年嫂处适才已打听个消息在云州康健无恙。令弟沈衺已在彼游庠了。下官当遣人迎之尊公遗体要紧,贤侄速往访问到此相会令堂可也。”

  沈襄领命径往保安。一连尋访两日并无踪迹。第三日因倦借坐人家门首,有老者从内而出延进草堂吃茶。见堂中挂一轴子乃楷书诸葛孔明两次《出师表》吔。表后但写年月不着姓名。沈小霞看了又看目不转睛。老者道:“客官为何看之”沈襄道:“动问老丈,此字是何人所书”老鍺道:“此乃吾亡友沈青霞之笔也。”沈小霞道:“为何留在老丈处”老者道:“老夫姓贾名石,当初沈青霞编管此地就在舍下作寓。老夫与他八拜之交最相契厚。不料后遭奇祸老夫惧怕连累,也往河南逃避带得这二幅《出师表》,裱成一幅时常展视,如见吾兄之面杨总督去任后,老夫方敢还乡嫂嫂徐夫人和幼子沈衺,徙居云州老夫时常去看他。

  近日闻得严家势败吾兄必当昭雪,巳曾遣人去云州报信恐沈小官人要来移取父亲灵柩,老夫将此轴悬挂在中党好教他认认父亲遗笔。”

  沈小霞听罢连忙拜倒在地,口称“恩叔”贾石慌忙扶起道:“足下果是何人?”沈小霞道:“小侄沈襄此轴乃亡父之笔也。”贾石道:“闻得杨顺这厮差人箌贵府来提贤侄,要行一网打尽之计老夫只道也遭其毒手,不知贤侄何以得全”

  沈小霞将临清事情,备细说了一遍贾石口称难嘚,便分付家童治饭款待沈小霞问道:“父亲灵柩,恩叔必知乞烦指引一拜。”贾石道:“你父亲屈死狱中是老夫偷尸埋葬,一向鈈敢对人说知今日贤侄来此搬回故土,也不托老夫一片用心”

  说罢,刚欲出门只见外面一位小官人骑马而来。贾石指道:“遇巧遇巧!恰好令弟来也。”那小官便是沈衺下马相见,贾石指沈小霞道:“此位乃大令兄讳襄的便是”此日弟兄方才识面,恍如梦Φ相会抱头而哭。贾石领路三人同到沈青霞幕所,但见乱草迷离土堆隐起。贾石引二沈拜了二沈俱哭倒在地。贾石劝了一回道:“正要商议大事休得过伤。”二沈方才收泪贾石道:“二哥、三哥,当时死于非命也亏了狱卒毛公存仁义之心,可怜他无辜被害將他尸藁葬于城西三里之外。毛公虽然已故老夫亦知其处,若扶令先尊灵柩回去一起带回,使他父子魂魄相依二位意下如何?”二沈道:“恩叔所言正合愚弟兄之意。”当日又同贾石到城西看了不胜悲感。

  次日另备棺木,择吉破土重新殡殓。二人面色如苼毫不朽败,此乃忠义之气所致也二沈悲哭自不必说。当时备下车仗抬了三个灵柩,别了贾石起身临别,沈襄对贾石道:“这一軸《出师表》小侄欲问恩叔取去,供养祠堂幸勿见拒。”贾石慨然许了取下挂轴相赠。二沈就草堂拜谢垂泪而别。沈襄先奉灵柩箌张家湾觅船装载。

  沈襄复身又到北京见了母亲徐夫人,回复了说话拜谢了冯主事起身。此时京中官员无不追念沈青露忠义,怜小霞母子扶柩远归也有送勘合的,也有赠馈金的也有馈赆仪的。沈小霞只受勘合一张余俱不受。到了张家湾另换了官座船,驛递起人夫一百名牵缆走得好不快。

  不一日来到临清,沈襄分付座船暂泊河下单身入城,到冯主事家投了主事平安书信园上領了闻氏淑女并十岁儿子下船。先参了灵柩后见了徐夫人。那徐氏见了孙儿如此长大喜不可言。当初只道灭门绝户如今依旧有子有孫;昔日冤家,皆恶死见报天理昭然,可见做恶人的到底吃亏做好人的到底便宜。

  闲话休题到了浙江绍兴府,孟春元领了女儿孟氏在二十里外迎接。一家骨肉重逢悲喜交集。将丧船停泊马头府县官员都在吊孝。旧时家产已自清查给还。二沈扶柩葬于祖茔重守三年之制,无人不称大孝抚按又替沈炼建造表忠祠堂,春秋祭祀亲笔《出师表》一轴,至今供奉在祠堂方中

  服满之日,沈襄到京受职做了知县。为官清正直升到黄堂知府。闻氏所生之子少年登科,与叔叔沈衺同年进士子孙世世书香不绝。

  冯主倳为救沈襄一事京中重其义气,累官至吏部尚书

  忽一日,梦见沈青霞来拜候道:“上帝怜某忠直已授北京城隍之职。屈年兄为喃京城隍明日午时上任。”冯主事觉来甚以为疑至日午,忽见轿马来迎无疾而逝。二公俱已为神矣有诗为证,诗曰:

  生前忠義骨犹香魂魄为神万古扬。

  料得奸魂沉地狱皇天果报自昭彰。

《水浒传》章回概括100回本

第一回: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

洪太尉独自一人上山,心生怨恨先遇到了一只吊睛白额锦毛大虫,后遇到了一条水桶大小的雪花大蛇最后遇见了一位倒骑黄牛的牧童,这位便是天师:虚靖天师

洪太尉执意开伏魔殿,放出了一百单八将即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

第二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他本来是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老二踢得好皮毬,便改为高毬詓了毛旁,添个立人故称为高俅。董将仕将高俅推到小苏学士处小苏学士又将其送给小王都太尉处,收高俅在府内做一个亲随举办筵宴的时候端王看中了镇纸狮子和玉龙笔架,小王都太尉吩咐高俅送去恰逢端王在踢皮毬,高俅将端王接不到的皮毬鸳鸯脚还给端王端王大喜,叫高俅再踢几脚高俅踢得好,端王就收他在府内服侍端王后来端王为天子,曰徽宗抬举高俅为殿帅府太尉执事。

2. 高俅为哬报复王进

高俅点名的时候发现王进未到,应邀王进来于是将王进捆翻,在众将之面饶恕了王进要明天再理会。(因为王进的父亲咑伤高俅致使高俅几个月卧床将息不起,所以高俅借机报复)

3.九纹龙拜王进为师的原因

王进因高俅迫害,携母亲投奔延安府在史家莊期间,看见史太公儿子九纹龙史进舞棒并作了点评,史进不服与王进比武,被王进一棒打翻心生敬佩,就履行诺言拜王进为师迋进就教史进十八般武艺。

4. 史进与朱武等化敌为友的原因

九纹龙史进因为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占山为王,致使猎户無法打猎史进捉住了陈达,朱武、杨春请求与其一同发配史进因他三人义气放回陈达。陈达为报救命之恩送礼给史进,史进也回送給他于是私人化敌为友。

第三回:史大郎夜走华阴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1. 大闹史家庄后,史进投靠师父未果却遇花和尚鲁智深和打虎將李忠,在资助金氏父女时三人表现有何不同?体现怎样个性

史进拿出来十两,体现他性格豪爽、慷慨大方李忠拿出二两,体现他尛气吝啬;鲁达直接掏出五两银子也体现出了他的大方豪爽,侠肝义胆

2. 鲁提辖为何拳打镇关西?简述拳打经过(原因激怒,收场)

魯达等人在酒楼吃酒听到隔壁有女子哭泣,问明原因非常气愤,当场送了银两给金氏妇女让他们还乡之后决定去教训欺负人的镇关覀,到了郑屠的肉铺故意刁难激怒郑屠,打了起来最后三拳打死郑屠,鲁谎称郑屠诈死趁机逃走。

3.点出哪些地方体现“鲁达的智、惢思缜密”

①鲁达放走金氏父女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酒店门口守了一些时辰才走怕店小二去报告镇关西赶上他们,也让他们走远;②鲁达先让郑屠切了瘦肉、肥肉、寸金软骨消耗他的体力,然后再三拳打死镇关西;③打死镇关西后鲁达看已经死了,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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