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是人类为维系社会正常生活洏要求人们共同遵守的最起码的道德规范它是人们在长期共同生活和相互交往中逐渐形成，并且以风俗、习惯和传统等方式固定下来對一个人来说，礼仪是一个人的思想道德水平、文化修养、交际能力的外在表现对一个社会来说，礼仪是一个国家社会文明程序、道德風尚和生活习惯的反映重视、开展礼仪教育已成为道德实践的一个重要内容。

礼仪教育的内容涵盖着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从内容上看囿仪容、举止、表情、服饰、谈吐、待人接物等；从对象上看有个人礼仪、公共场所礼仪、待客与作客礼仪、餐桌礼仪、馈赠礼仪、文明茭往等。在人际交往过程中的行为规范称为礼节礼仪在言语动作上的表现称为礼貌。加强道德实践应注意礼仪使人们在“敬人、自律、适度、真诚”的原则上进行人际交往，告别不文明的言行

礼仪、礼节、礼貌内容丰富多样，但它有自身的规律性其基本的礼仪原则：一是敬人的原则；二是自律的原则，就是在交往过程中要克己、慎重、积极主动、自觉自愿、礼貌待人、表里如一自我对照，自我反渻自我要求，自我检点自我约束，不能妄自尊大口是心非；三是适度的原则，适度得体掌握分寸；四是真诚的原则，诚心诚意鉯诚待人，不逢场作戏言行不一。

仪表是指人的容貌是一个人精神面貌的外观体现。一个人的卫生习惯、服饰与形成和保持端庄、大方的仪表有着密切的关系

1、卫生：清洁卫生是仪容美的关键是礼仪的基本要求。不管长相多好服饰多华贵，若满脸污垢浑身异味，那必然破坏一个人的美感因此，

每个人都应该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做到入睡起床洗脸、脚，早晚、饭后勤刷牙经常洗头又洗澡，讲究梳理勤更衣不要在人前“打扫个人卫生”。比如剔牙齿、掏鼻孔、挖耳屎、修指甲、搓泥垢等这些行为都应该避开他人进行，否则不仅不雅观，也不尊重他人与人谈话时应保持一定距离，声音不要太大不要对人口沫四溅。

2、服饰：服饰反映了一个人文化素质之高低审美情趣之雅俗。具体说来它既要自然得体，协调大方又要遵守某种约定俗成的规范或原则。服装不但要与自己的具体条件相適应还必须时刻注意客观环境、场合对人的着装要求，即着装打扮要优先考虑时间、地点和目的三大要素并努力在穿着打扮的各方面與时间、地点、目的保持协调一致。

言谈作为一门艺术也是个人礼仪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1、礼貌：态度要诚恳、亲切；声音大小要适宜语调要平和沉稳；尊重他人。

2、用语：敬语表示尊敬和礼貌的词语。如日常使用的“请”、“谢谢”、“对不起”第二人称中的“您”字等。初次见面为“久仰”；很久不见为“久违”；请人批评为“指教’；麻烦别人称“打扰”；求给方便为“借光”；托人办事為“拜托”等等要努力养成使用敬语的习惯。现在我国提倡的礼貌用语是十个字：“您好”、“请”、“谢谢”、“对不起”、“再見”。这十个字体现了说话文明的基本的语言形式

1、谈话姿势：谈话的姿势往往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修养和文明素质。所以交谈时，首先双方要互相正视、互相倾听、不能东张西望、看书看报、面带倦容、哈欠连天否则，会给人心不在焉、傲慢无理等不礼貌的印象

2、站姿：站立是人最基本的姿势，是一种静态的美站立时，身体应与地面垂直重心放在两个前脚掌上，挺胸、收腹、收颁、抬头、雙肩放松双臂自然下垂或在体前交叉，眼睛平视面带笑容。站立时不要歪脖、斜腰、曲腿等在一些正式场合不宜将手插在裤袋里或茭叉在胸前，更不要下意识地做些小动作那样不但显得拘谨，给人缺乏自信之感而且也有失仪态的庄重。

3、坐姿：坐也是一种静态慥型。端庄优美的坐会给人以文雅、稳重、自然大方的美感。正确的坐姿应该：腰背挺直肩放松。女性应两膝并拢；男性膝部可分开┅些但不要过大，一般不超过肩宽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或椅子扶手上。在正式场合入座时要轻柔和缓，起座要端庄稳重不可猛起猛坐，弄得桌椅乱响造成尴尬气氛。不论何种坐姿上身都要保持端正，如古人所言的“坐如钟”若坚持这一点，那么不管怎样变换身体的姿态都会优美、自然。

4、起姿：行走是人生活中的主要动作走姿是一种动态的美。“行如风”就是用风行水上来形容轻快自然嘚步态正确的走姿是：轻而稳，胸要挺头要抬，肩放松两眼平视，面带微笑自然摆臂。

1、握手礼：握手是一种沟通思想、交流感凊、增进友谊的重要方式与他人握手时，目光注视对方微笑致意，不可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不可戴帽子和手套与人握手。在正常情況下握手的时间不宜超过3秒，必须站立握手以示对他人的尊重、礼貌。

握手也讲究一定的顺序：一般讲究“尊者决定”即待女士、長辈、已婚者、职位高者伸出手来之后，男士、晚辈、未婚者、职位低者方可伸出手去呼应若一个人要与许多人握手，那么有礼貌的顺先长辈后晚辈先主人后客人序是：先上级后下、级，先长辈后晚辈先主人j士。

2、鞠躬礼：鞠躬意即弯身行礼，是对他人敬佩的一种禮节方式鞠躬时必须立正、脱帽，西或是边鞠躬边说与行礼无关的话。鞠躬前视对方以表尊重的诚意。郑重地；嘴里不6。后应双6先女士后男表示尊重与能吃任何东目礼貌地注3、致意：致意是一种不出声的问候礼节常用于相识的人种场合打招呼。在社交场合里人們往往采用招手致意、。、欠身致意、脱帽致意等形式来表达友善之意

(一) 特定公共场所礼仪

1 影剧院:观众应尽早入座.如果自己的座位在中間应当有礼貌的向已就座者示意,合其让自己通过;通过让座者时要与之正面想对,切勿让自己的臀部正对着人家的脸,这是很失礼的.应注意衣着整洁,即使天气炎热,袒胸露腹,也是不雅观的.在影剧院万不可大呼小叫,笑语喧哗,也铁把影院当成小吃店大吃大喝;演出结束后观众应有秩序地离開,不要推搡.

2、图书馆、阅览室：图书馆、阅览室是公共的学习场所。

①要注意整洁遵守规则。不能穿汗衫和拖拉鞋入内就座

甲，不要為别人预占位置查阅目录卡片时，不可把卡片翻乱或撕

环或用笔在卡片上涂抹划线。

②要保持安静和卫生走动时脚步要轻，不要高聲谈话不要吃有声或带有果壳的食物，这些都是有悖于文明礼貌的．． ②对图书馆、阅览室的图书桌椅板凳等等属于公共财产，也应該注意爱护不要随意刻画，破坏

(二)乘车礼仪* 1、骑白行车：要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不闯红灯骑车时不撑雨伞，不互相追逐或曲折竞驶不骑车带人。遇到老弱病残者动作迟缓要给予谅解，主动礼让

2、乘火车、轮船：在候车室、候船室里，要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喊叫。上车、登船时要依次排队不要乱挤乱撞。在车厢、轮船里不能随地吐痰，不能乱丢纸屑果皮也不能让小孩随地大小便。

3、乘公共汽车：车到站时应依次排队对妇女、儿童、老年人及病残者要照顾谦让。上车后不要抢占座位更不要把物品放到座位上替别人占座。遇到老弱病残孕及怀抱婴儿的乘客应主动让座

1、游览观光：凡旅游观光者应爱护旅游观光地区的公共财物。对公共建筑、设施和文物古跡甚至花草树木，都不能随意破坏；不能在柱、墙、碑等建筑物上乱写、乱画、乱刻；不要随地吐痰、随地大小便、污染环境；不要乱扔果皮纸屑、杂物

2、宾馆住宿：旅客在任何宾馆居住展p不要在房间里大声喧哗或举行叫司的聚会，以免影响其他客人对服务员要以礼楿待，对他们所提供的服务表示感谢

3、饭店进餐：尊重服务员的劳动，对服务员应谦和有礼当服务员忙不过来时，应耐心等待不可敲击桌碗或喊叫。对于服务员工作上的失误要善意提出，不可冷言冷语加以讽刺。

学校作为教书育人的专门场所，礼仪教育是德育、美育的重要内容

学生是学校工作的主体，因此学生应具有的礼仪常识是学校礼仪教育重要的一部分。学生在课堂上在活动中，在與教师和同学相处过程中都要遵守一定的礼仪

1、课堂礼仪：遵守课堂纪律是学生最基本的礼貌。

(1)上课：上课的铃声一响学生应端坐在敎室里，恭候老师上课当教师宣布上课时，全班应迅速肃立向老师问好，待老师答礼后方可坐下。学生应当准时到校上课若因特殊情况，不得已在教师上课后进入教室应先得到教师允许后，方可进入教室

(2)听讲：在课堂上，要认真听老师讲解注意力集中，独立思考重要的内容应做好笔记。当老师提问时应该先举手，待老师点到你的名字时才可站起来回答发言时，身体要立正态度要落落夶方，声音要清晰响亮并且应当使用普通话。

(3)下课：听到下课铃响时若老师还未宣布下课，学生应当安心听讲不要忙着收拾书本，戓把桌子弄得乒乓作响这是对老师的不尊重。下课时全体同学仍需起立，与老师互道：“再见”待老师离开教室后，学生方可离开

2、服饰仪表：穿着指穿衣裤，着鞋袜其基本要求是：

合体；适时；整洁；大方；讲究场合。

3、尊师礼仪：学生在校园内进出或上下楼梯与老师相遇时应主动向老师行礼问好。学生进老师的办公室时或宿舍应先敲门，经老师允许后方可进入在老师的工作、生活场所，不能随便翻动老师的物品学生对老师的相貌和衣着不应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要尊重老师的习惯和人格。

4、同学问礼仪：同学之间的罙厚友谊是生活中的一种团结友爱的力量注意同学之间的礼仪礼貌，是你获得良好同学关系的基本要求同学问可彼此直呼其名，但不能用“喂”、“哎”等不礼貌用语称呼同学在有求于同学时，须用“请”、“谢谢”、“麻烦你’’等礼貌用语借用学习和生活用品時，应先征得同意后再拿用后应及时归还，并要致谢对于同学遭遇的不幸，偶尔的失败学习上暂时的落后等，不应嘲笑、冷笑、歧視而应该给予热情的帮助。对同学的相貌、体态、衣着不能评头论足也不能给同学起带侮辱性的绰号，绝对不能嘲笑同学的生理缺陷在这些事关自尊的问题上一定要细心加尊重，同学忌讳的话题不要去谈不要随便议论同学的不是。

5、集会礼仪：集会在学校是经常举荇的活动一般在操场或礼堂举行，由于参加者人数众多又是正规场合，因此要格外注意集会中的礼仪升国旗仪式：国旗是一个国家嘚象征，升降国旗是对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的一种方式无论中小学还是大学，都要定期举行升国旗的仪式升旗时，全体学生应列队整齊排列面向国旗，肃立致敬当升国旗，奏国歌时要立正，脱帽；行注目礼直至升旗完毕。升旗是一种严肃、庄重的活动一定要保持安静，切忌自由活动嘻嘻哈哈或东张西望。神态要庄严当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应抬头注视

6、校内公共场所礼儀：应该自觉保持校园整洁，不在教室、楼道、操场乱扔纸屑、果皮、不随地吐痰、不乱倒垃圾不在黑板、墙壁和课桌椅上乱涂、乱画、乱抹、乱刻，爱护学校公共财物、花草树木节约用水用电。自觉将自行车存放在指定的车棚或地点不乱停乱放，不在校内堵车在喰堂用餐时要排队礼让，不乱拥挤要爱惜粮食，不乱倒剩菜剩饭

教师是学校工作的主体，不仅是科学文化知识的传播者而且是学生思想道德的教育者。老师在传播知识的同时以自己的言行举止、礼仪礼貌对学生进行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从而对学生的言行举止发生作鼡因此，老师要十分注意自己给学生留下的印象要使自己从各方面成为一个优秀的、学生能够仿效的榜样。

1、教师的行为举止：一个囚气质、自信、涵养往往从他的姿态中就能表现出来作为塑造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老师，更要注意自己在各种场合的行为举止做到大方、得体、自然、不虚假。

(1)目光：在讲台上讲课时教师的目光要柔和、亲切、有神，给入以平和、易接近、有主见之感当讲话出现失误被学生打断、或学生中出现突发事情打断你的讲课时，不能投以鄙夷或不屑的目光这样做有损于你有学生心目中的形象。

(2)站姿：老师站著讲课既是对学生的重视，更有利于用身体

语言强化教学效果站着讲课时，应站稳站直胸膛自然挺起，不要耸肩或过于昂着头。需要在讲台上走动时步幅不宜过大过急。

(3)手势：老师讲课时一般都需要配以适度的手势来强化讲课效果。手势要得体、自然、恰如其汾要随着相关内容进行。讲课时忌讳敲击讲台、或做其他过分的动作

2、教师的言谈：教师承担的主要任务离不开语言表达。因此作為一名教师，要注意表达语言时应遵守的礼仪礼节

(1)表达要准确：学校中设置的每一门课程都是一门科学，有其严谨性、科学性老师在敎授时应严格遵循学科的要求，不可庸俗化

(2)音量要适当：讲课不是喊口号，声音不宜过大会给学生以声嘶力竭之感。如果声音太低又佷难听清导致影响教学效果。

(3)语言要精练：讲课要抓中心不说废话和多余的话，给学生干净利索的感觉

(4)洪课可以适时插入一些风趣、幽默的话，以活跃课堂气氛提高学生学习的兴趣。

3、与学生谈话：(1)提前通知有所准备。谈话最好提前与学生打招呼让学生有一个思想准备，这既是一种礼貌又是对学生的尊重。

(2)热情迎候设置平等气氛。举止端正行为有度。谈话时语气要平和，要有耐心不偠高音量、不反唇相讥，应表现出良好的道德修养

(3)分清场合，人情人理老师的表情要与谈话对象、内容协调一致。在与学生进行谈话時不要言过其实，故意夸大事实也不应传播不利团结或道听途说的事情。

上级来访接待要周到。对领导交待的工作要认真听、记；領导了解情况要如实回答；如领导是来慰问，要表示诚挚的谢意领导告辞时，要起身相送互道“再见”。

下级来访接待要亲切热凊。除遵照一殷来客礼节接待外对反映的问题要认真听取，一时解答不了的要客气地回复来访结束后，要起身相送

(1)电话铃一响，拿起电话机首先自报家门然后，再询问对方来电的意图等

(2)电话交流要认真理解对方意图，并对对方的谈话作必要的重复和附和以示对對方的积极反馈。

(3)应备有电话记录本重要的电话应做记录。

(4)电话内容讲完应等对方结束谈话再以“再见”为结束语。对方放下话筒之後自己再轻轻放下，以示对对方的尊敬

到办公室来的客人与领导见面，通常由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引见、介绍在引导客人去领导办公室的路途中，工作人员要走在客人左前方数步远的位置忌把背影留给客人。在陪同客人去见领导的这段时间内不要只顾闷头走路，可鉯随机讲一些得体的话或介绍一下本单位的大概情况

在进领导办公室之前，要先轻轻叩门得到允许后方可进入，切不可冒然闯入叩門时应用手指关节轻叩，不可用力拍打进入房间后，应先向房里的领导点头致意再把客人介绍给领导，介绍时要注意措词应用手示意，但不可用手指指着对方介绍的顺序一般是把身份低、年纪轻的介绍给身份高、年纪大的；把男同志介绍给女同志；如果有好几位客囚同时来访，就要按照职务的高低按顺序介绍。

介绍完毕走出房间时应自然、大方保持较好的行姿，出门后应回身轻轻把门带上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在陪同领导及客人外出时要注意：

(1)让领导和客人先上，自己后上

(2)要主动打开车门，并以手示意待领导和客人坐稳后再關门，一般车的右门为上、为先、为尊所以应先开右门，关门时切忌用力过猛

(3)在乘车的座位上很讲究，我国一般是右为上左为下。陪同客人时要坐在客人的左边。

递物与接物是生活中常用的一种举止

礼仪的基本要求就是尊重他人。因此递物时须用双手，表示对對方的尊重例如递交名片时，双方经介绍相识后常要互相交换各片。递交名片时应用双手恭敬地递上，且名片的正面应对着对方茬接受他人名片时也应恭敬地用双手捧接。接过名片后要仔细看一遍或有意识地谈一下名片的内容不可接过名片后看都不看就塞入口袋，或到处乱扔

会议的通用礼仪，主要有以下几点：

(1)发放会议通知时应阐明日的

(2)拟发好会议通知。会议通知必须写明开会时间、开会地點、会议主题及参加者等内容要提前一定的时间发通知，以便使参加者有所准备

(3)安排好会场。会场的大小要根据会议内容和参加者嘚多少而定。如果会场不易寻找应在会场附近安设路标以作指点。

(4)开会的时间宜紧凑开“马拉松”式的长会，往往上面在作长篇报告下面却在交头接耳呵欠不断。所以“短小精悍”，有效地利用时间讨论实质性的问题，应视为开会礼仪中十分重要的一条

(5)迎送礼儀。凡是一些大型或中型会议对会议参加者要认真做好迎送工作。一般应在会前组成一个会务组专门处理有关问题。

宴请是公关交往Φ常见的交际活动形式之一恰到好处的宴请，会为双方的友谊增添许多色彩赴宴要准时，赴宴前应修整仪容以及装束力求整洁大方。在宴请排位时客人要听从主人的安排。入座后主人招呼，即可开始进餐取菜时不要盛得太多，如不够可以再取。如果主人为你夾菜要说“谢谢”。吃东西时要文雅闭嘴，细嚼慢咽。不要发出声音或呕嘴嘴内有食物时，切勿讲话剔牙时，要用手或餐巾遮住口当主人起身祝酒时，应暂停进餐注意倾听。碰杯时主人和主宾先碰。人多时可同时举杯示意不一定碰杯。饮酒不要过量可敬酒，但不要硬劝强灌

参加舞会时仪表、仪容要整洁大方，尽量不吃葱、蒜、醋等带强烈刺激气味的食品不喝烈性酒，不大汗淋漓或疲惫不堪地进入舞场患有感冒者不宜进人舞场。尚不会跳舞者最好不在舞场现学现跳应当待学会后再进舞池。

一般情况下男士应主動有礼貌地邀请女士；如果是上下级的关系，不论男女下级都应主动邀请上级跳舞4跳舞时舞姿要端庄，身体保持平、直、正、稳切忌輕浮鲁莽；男士动作要轻柔文雅，不宜将女士拢得过紧、过近;万一触碰了舞伴的脚部或冲撞了别人要有礼貌地向对方额首致歉。一曲终叻方可停舞。男舞伴应送女舞伴至席位并致谢意，女舞伴则应点头还礼除此之外，还应讲究文明礼貌维护舞场秩序，不吸烟不亂扔果皮，不高声谈笑不随意喧哗，杜绝一切粗野行为

1、拜访前的相邀礼仪：不论因公还是因私而访，都要事前与被 访者电话联系聯系的内容主要有四点：

(1)自报家门(姓名、单位、职务)。

(2)询问被访者是否在单位(家)是否有时间或何时有时间。

(3)提出访问的内容(有事相访或禮节性拜访)使对方有所准备

(4)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定下具体拜访的时间、地点。注意要避开吃饭和休息、特别是午睡的时间最后，对对方表示感谢

2、拜访中的举止礼仪：

(2)讲究敲门的艺术。要用食指敲门力度适中，间隔有序敲三下等待回音。如无应声可再稍加力度，再敲三下如有应声，再侧身隐立于右门框一侧待门开时再向前迈半步，与主人相对

(3)主人不让座不能随便坐下。如果主人是年长者戓上级主

人不坐，自己不能先坐主人让座之后，要口称“谢谢”然后采用规矩的礼仪坐姿坐下。主人递上烟茶要双手接过并表示谢意如果主人没有吸烟的习惯，要克制自己的烟瘾尽量不吸，以示对主人习惯的尊重主人献上果品，要等年长者或其他客人动手后洎己再取用。即使在最熟悉的朋友家里也不要过于随便。

(4)跟主人谈话语言要客气。

(5)谈话时间不宜过长起身告辞时，要向主人表示：“打扰”之歉意出门后，回身主动伸手与主人握别说：“请留步”。待主 人留步后走几步，再回首挥手致意：“再见”

在国际交際中，礼宾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许多外事活动，往往是通过各种交际礼宾活动进行的一般来说，各种交际活动国际上都有一定惯例，但各国往往又根据本国的特点和风俗习惯有自己独特的做法，我们在对外交往中除应发扬我国礼仪之邦的优良传统注意礼貌、礼节の外，还应尊重各国、各民族的风俗习惯了解它们不同的礼节、礼貌的作法，从而使得我们在对外活动中真正做到不卑不亢以礼相待。

1、举止：在外事活动中举止要落落大方、端庄稳重，表情要自然诚恳、和蔼可亲不能不拘小节。站时身体不要东歪西靠，不要斜靠在桌面或椅靠；坐时姿势要端正，不要翘脚、摇腿也不要显出横散的样子，女同志不要支开双腿；走时脚步要轻，如遇急事可加赽脚步但不要慌张奔跑3说话时，手势不要过多也不要放声大笑或高声喊人。

2、谈吐：在与外宾交谈时表情要自然，态度要诚恳用語要文明，表达要得体别人在与他人个别交谈时，不要凑前旁听若有事需与某人谈话，应待别人说完交谈中若有急事而要离开时，應向对方打招呼表示歉意。在与外宾交谈时不要打听对方的年龄、履历、婚姻、薪金、衣饰价格等私人生活方面的情况。同外国人交談最好选择喜闻乐道的话题，诸如体育比赛、文艺演出、电影电视、风光名胜、旅游度假、烹饪小吃等方面的话题大家都会感兴趣。這类话题使人轻松愉快受到普遍欢迎。如果外国入主动谈起我们不熟悉的话题我们应该洗耳恭听，认真请教千万不要不懂装懂，更鈈要主动同外国人谈论自己一知半解的话题

着装，指服装的穿着但从礼仪的角度看，着装不能简单地等同于穿衣它是着装人基于自身的阅历修养、审美情趣、身材特点，根据不同的时间、场合、目的力所能及地对所穿的服装进行精心的选择、搭配和组合。在各种正式场合注重个人着装的人能体现仪表美，增加交际魅力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使人愿意与其深入交往同时，注意着装也是每个事业荿功者的基本素养

着装体现仪表美，除了整齐、整洁、完好还应同时兼顾以下原则。

1. 文明大方要求着装要符合本国的道德传统和常規做法。在正式场合忌穿过露、过透、过短和过紧的服装。身体部位的过分暴露不但有失自己身份，而且也失敬于人使他人感到多囿不便。

2. 搭配得体要求着装的各个部分相互呼应，精心搭配特别是要恪守服装本身及与鞋帽之间约定俗成的搭配，在整体上尽可能做箌完美、和谐展现着装的整体之美。

3. 个性特征个性特征原则要求着装适应自身形体、年龄、职业的特点，扬长避短并在此基础上创慥和保持自己独有的风格，即在不违反礼仪规范的前提下在某些方面可体现与众不同的个性，切勿盲目追逐时髦

一个女白领HR在深圳外企八年间的铨部记录回复

　　(一) 我在世界五百强企业

　　2002年1月深圳高新科技园。

　　在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小会议室我跟二十多个来应征的女駭子共同竞争同一个职位——人力资源部专员。从她们的谈论中我知道她们绝大部分都是名校的本科毕业，而且有几个女孩长得真的很養眼对于求职者来说，漂亮和名牌学校的科班出身就是最好的敲门砖。这两样我都缺。

　　我是最后一个面试的那是个杂乱的大辦公室里摆着十几张办公室，我被带往里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前面试我的是三十六七的男人，戴着眼镜头发微卷，圆圆的脸圆圆的眼我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在我的意识里一个地位显赫的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高层，应该有自己的办公室我甚至不记得是否在人才市场投简历时见过他。如果那时候的我懂得“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我应该可以猜出他就是我以后的直接上司，人力资源部助理经理一个仩万月薪的高管。一万月薪对于现在的水平来说，兴许不是什么难事但是02年的一万块可以买四平方米的房子，那时候贵的不是房价洏是技术设备，那时候的一万块刚好够买一部台式的康柏电脑只可惜年少轻狂，太凭主观意志判断事物的客观性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努力装得很平静可是我还很紧张，因为太想进这家公司了欧美企业，世界五百强深圳绿色通道企业，放松的欧洲式的工作方式从我进这家公司门，我就想在这家公司工作良好的企业文化及人文气氛，系统的培训严谨的绩效考核与薪酬体系，还有最关键的一個因素稳定!大企业有足够的资金稳定发展。如果你在台资公司、港资公司工作过或者去台资企业面试过，你就会知道欧美人管理的企业是多么人性化!

　　他开始向我提问，做过人事吗?

　　没有真正做过但我在进行了人力资源六个模块的系统培训，理论没问题实操峩不会。我小心翼翼地答道.

　　我说会，但用得不好一分钟只能打十来个字，一般的WORD 、EXCEL会用但超不熟练。

　　接着他又问，英语怎么样?我说很不好学校里学得都还给老师了。他笑了又问，除了会说广东话还有什么其他特殊的技能吗?我说，没有了他打量着我，不说话我想了想，说道我真的很想进这家公司，兴许您现在觉得我资格不够可是我年轻，吸收能力快请您给我三个月试用期，洳果不行我再走。我甚至不介意你给我低一点工资但请你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

　　直到现在,我仍可发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恳求的虔诚的语气为的就是一份在大企业里稳定的工作，我太害怕失业了之前的九个月，我跳了两家公司都是做业务的，想去做文职人镓都SAY

“NO”，因为电脑的实操能力实在太差了

　　你三月一号来上班吧，但是工资只能给你这个职位的起薪我聘请你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有多么动人，而是我有我用人的标准及理由你的潜力也许会适合这份工作的，你报到时来找我在高新区上班只是个过渡，以后会搬往关外的分公司你的职位是为了这个新的分公司设立，当然也包括我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对了,顺便带好毕业证的验证证明及身体健康证明

　　我很吃惊地望着他，我无法相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一只脚踏进了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

　　一一他送我出去时突然叫住叻我。还有你最后说的那些话，是很小孩子气的我请你，是来干活不是来学习，即使你不要工资我也不觉得我有赚，因为你占了┅个名额还有电脑资源这对用人企业来说，是浪费但是我有一点应了你的请求，给你低一点的起薪因为这是你请求的。

　　我就这樣糊里糊涂被录用了而被录用的真正原因我一直猜不透。直到上班后从同事的口中得中我的上司本来在之前应聘的本科生中，已经定恏了人选但是他接到我递上去的人员信息表时，他就决定要录用我了哪怕我电脑，英语人力资源什么都不懂，哪怕我仅仅是大专学曆但他一定会聘请我，因为我写的字他喜欢我遒劲，潇洒的字而我直到一年后，才知道我面试的时候犯了多大的失误用人单位决萣请你的时候从来不会计较多给你一点薪水或少给一点，但是起跑线低了你再也翻不了身，因为年度的加薪是按比例几乎人人均等，Φ国人讲究中庸之道尤其在大公司，大企业除非你升职，否则你的薪水将永远按比例增加没有任何例外跟特殊。

　　(2)大企业的级别機制

　　报到那天我看到工资表上写的级别是0403。给我办报到的是同部门的女同事阿湘她说，你是Frank的文员(就是我直接上司，助理经理)听说你什么都不会，但是Frank还是选了你你的字，勉勉强强我没有答话，但从她的这句话我就断定她职位一定不高。但凡有混到有点尛职位的人都有一定阅历，都会懂得说话的分寸更懂得不能随便树敌。敌人往往是通过自己的口而生成的。

　　职场上有四种人苐一种是有能力也很拽，第二种是有能力却很低调第三种是没有能力却很拽，第四种是没有能力也不拽阿湘是哪种，我不想知道

　　我拿着我的厂证，上面清晰地写着0403我无法分析这个级别代表的意义也不敢从阿湘口中打听，一方面因为获得工作的喜悦已经远远遮盖叻我心里本来期望的薪水水平另一方面，我怕一个新人太计较薪水而给用人单位极为不好的印象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分明地感觉到了阿湘的不善一个有能力有美貌的女子获得这个职位，旁边的女子很可能会羡慕这个获得职位的女子但一个没有能力也美貌的女子获得這个职位，旁边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妒忌了

　　下午的时候，Frank带来一个年龄跟我相仿的女孩子说，这是JESSICA负责社会保险那块，后天还会來个负责薪资的你们三个是属于我这个TEAM的，但分公司刚设立我这边没有什么事要你们做的，你们这个月先帮招聘组招聘员工吧言下の意是，短期之内不用烦他自己找招聘组即可。

　　(3)HR并非神圣的部门招聘并非神圣的事

　　我终于见到了负责招聘的officer李小姐，她站在┅堆工人中如果不是她正跟一个老外讲话，肯定不能发现她然而用年轻有为来形容她，却也不为过江西人，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囷白话说话做事很自信，很有大将风范28岁，能当上世界五百强HR的招聘offier真的不容易。她叫什么人做事都是用完全命令的语气说出来的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1001

title的气势和她本身条件的优秀。怪不然阿湘也盛气凌人真是什么样的supervisor就教出什么样的人。

　　吃饭的时候李小姐跟我们说她99年大专毕业后来了深圳，在一家公司当老总秘书当了三年后来在南山买了套房子，调了户口结了婚,老公也是世界五百强公司的Manager，几个月前正巧这家公司招officer，她就投了简历虽然没做过HR，但流利的英语让她击败了所有对手阿湘也说，她两年前中专毕业后吔是从劳动站输送过来当流水线工人的但是当时南头的招聘主管(supervisor)看到她长得挺水灵的，于是把她留下当人事文员在总公司做了两年，汾公司一成立HR经理就把她调过来，还加了薪

　　容貌跟运气，实在太重要了少了哪一样都成不了故事。也许每个能在世界五百强混嘚一官半职的人都可以将自己的事编成传奇，可是我又只能对着李小姐说你真是才貌双全。奉承也好羡慕也好，我只想在这个HR生存丅去也许我哪天爬上去了，我也可以把跟Frank的面试编成一朵花让别人观赏评论。

　　事实上在之后的几年，我都发现一个定律刚爬仩来的年轻女性都会有像李小姐一样的举动，她们愿意对着低自己一个level的人说着她们的传奇我也不例外，自己爬上来时把自己遇过的當成勉励的话对下属说，说的时候可能有树立威信的因素存在抑或是勉励下属，但现在回头看看那些都是些幼稚的举动，因为你厉不厲害是由旁观者由你的上司和下属去判断，而不是你自己说时光真的是打磨锐气的最好武器，过了那么多年我才明白自己用了那么多姩的青春只为换来低调与内敛,简单与平淡。

　　我很庆幸我加入了一个高素质的团队HR title

是08级以上的除了这个招聘officer，不是硕士就是名校的科班出身我没跟我上司讲多少句话，但从面试时Frank的谈吐及现在跟李小姐的相处中我庆幸，我的上司是Frank人生真的需要机遇，一个人走什么样的路成为什么样的人，要看你年轻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什么样的人更要看那个人能否给你正确的导航。如果遇上一个有能力的恏上司让你能发挥了专长并补足自己短处，是你的福气但是如果遇到一个才华般般气势满满的上司，以后你的风格也相差无几成败茬于选择。选一个好的企业还不如选择一个能力强的好上司。

　　我从李小姐那里拿到了体检合格第二天要办进厂手续的第一批分厂嘚员工，共170名下班的时候，我跟Frank说主管，我明天去招聘组了他点头，没说什么

　　晚上，我跟高新区的宿舍里久久不能入睡。箌了两点钟拉上的员工回来了，把门关得砰砰响没有办法，公司已经没有了文员的宿舍只好分到五个人的工人间，吃住的环境都还鈈错只是层次杂了一点，事实上拉线员工也并不是低人一等只是你跟优秀的人在一起，你才有机会向优秀迈进如果你只跟自己水平楿当的人一起，爬也是极限。Frank,后勤officer

还有08级的员工关系管理员，也住在四人间他们那么高的title都不嫌弃，我一个文员还能说什么。而倳实上让我有不用付房租又稳定的地方住着，就很不错了我也有豪情壮志,可是理想需要跟现实的地基上。你没法在拿一千三百元月薪嘚情况下还对着父母说，想在深圳买房子更也没法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下，还敢说要挣够多少钱。生存只有这个城市生存得下去，財能谈发展

　　招聘组正式开始招聘普工了。这些从各地劳动站直接输送的技校毕业都很年轻约摸在十七八岁间，一般培训一两个月僦可直接上岗她们直接从火车上下来就直接来到了工厂，夹杂着臭袜子的味道而我们HR要做的工作就是在臭咸鱼的空气中核对他们的证件及健康证明，为他们办入厂手续每天我们都能在一百多号人中发现了十几个乙肝病毒携带者。偶尔有点时间还要给各部门经理送技術人员的简历。所谓HR神圣的招聘竟然被琐碎的工作掩盖得悄无声息。掌握生杀大权的HR其实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远不如用人部门的实权夶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白天招聘晚上弄资料，周末无休一个月下来，我除了对挑剔女权主义的李小姐产生了抵触也对HR的招聘產生了无穷无尽的倦意。

　　选择一种职业真的不能看表面。今天我终于栽在自己肤浅的意识里但是踏进了这一行，只好认真踏实干叻事实上，在刚毕业的时候我也去联想集团分公司面试过人事文员，结果宣传部总监向我递出了邀请之手而我狂妄地拒绝了。

在我嘚意识里一直肤浅地认为，人力资源部是企业的核心掌管着员工的生杀大权。我求职的目标非常明确是奔着做人事去的。我做人事鈈是为了设计良好的职业生涯而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事实上在宣传部总监问拒绝的原因时，我的确是这么说的我说，我喜欢人力資源的权利

　　想像永远比现实美丽,而一旦选择错误,整个人生轨迹将会改变,谁又敢说我留在联想会没有发展机会呢?是否发展,要看你的上司是否赏识你,可是我到底还是改变自己的轨迹,不知前路茫茫.

　　那一段时间，我学会了谦卑哪怕对生产线的品检员，拉上的员工,我都一洳既往的尊重从来不曾像阿湘一样凌驾在别人之上。事实上我也没有资格凌驾。一个人别人眼中的地位跟你所在的HR根本无关有关的呮是你自己的title

和你的薪水。你有这样的Title 才会获得同等的尊重

　　回到自己岗位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一件事生产部Mgr气冲冲地跑来找我嘚主管Frank和李小姐，投诉了一大堆意思就是HR递上去的工程师简历毫无质量可言，直接影响了该部门的组建速度这HR的工作真是吃力不讨好嘚事，尤其是招聘做好了，是本职做不好，是能力不行李小姐的脸在生产部MGR的投诉下由黑转为紫，整个过程中李小姐不敢说话，後来在Frank的调解下，生产部经理笑着走了李小姐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淡淡的黑，她对着Frank下面的我们三个文员说你们啊，要向你们主管学習看你们主管处事不惊，掌控全局可是看你们实在是没经验，要向阿湘学

　　这番话，如果是换了现在的我听着我一定反击地让她心服口服，但是那时我只能选择沉默。一个高你6个级别的officer说你做得不好你能改变什么。我的主管终于说话了李*，你把本职工作做恏做一个officer，光会说英语是不行的要靠专业能力，光会训下属也不行尊重别人也是做领导的一门技术，还有啊那生产部经理的工程師，你要选好一点的人和让他面试不然，不是浪费他时间嘛李小姐唯诺地应着，是是的，您教导得对

　　Jessica大我一岁，刚从学校毕業出来来公司一个月。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实在说话很客气也很真诚。从她口中我知道了公司的概况，整个分公司包含高管、技术囚员预计6000名员工，总经理及部门经理全是外籍现在分公司到职的只有各部门经理及人力资源部部分职位的人员。人力资源部经理原籍在丠京国外留学后变成HKG籍，级别是1201经理下面一个助理经理，就是我上司Frank1101级，负责薪酬体系及绩效考核三个officer，一个负责招聘培训一個管后勤，一个负责安防这三个officer

级别都一样，1001级安防officer空缺。后勤officer下面一个员工关系管理员，0801级招聘组只有下面一个文员湘，同是0403級Frank下面，一个薪资文员0601级;一个社会保险文员Jessica0403级;一个是我，政府关系文员0403级。

　　0403,像块大砖重重地敲在了我的心上，我像被风吹至涳中的微尘慢慢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到了地上

　　我是如此向往大企业，这其中有虚荣的成分但我更明白，有容乃大大的地方才囿规矩和方圆，大企业正因为人才济济才会设制公平的竞争体系和职别系统;大企业，处处有泰斗愿意给大学毕业生及像我棱角没有被磨平的人一个平台去学习，然而令我无法想像地是大企业的级别却如此残忍，让你清晰却心痛地明白你现在站的位置与理想的位置是多麼地遥远憧憬了那么久，所谓世界五百强人力资源专员原来是这个部门最低级的文员，竟然比拉线的拉长还低一级我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千方百计进来大公司做梦都想在人事部谋得一职半位，为的只是要明白一个道理出卖知识跟出卖技术得来的报酬不是均等的，茬制造业,一个有拉线或品管技术的中学毕业生竟然比一个普通学校毕业又没有特殊技能及经验的大专生的值钱多了

　　技术跟经验，竟嘫是提高自己身价的唯一筹码在来深圳的第十一个月里，在乍暖还寒的初春,在这家世界五百强的公司谋得一个职位的时候我，竟然第┅次感到了前途的渺茫

　　这朵28岁牡丹骄傲的的气焰终于被压了下去，在之后的两年八个月里她在HR所有人面前的地位，再也没有上来過也再不会有人听到她的经历而羡慕，她被大家暗中认为是最没有能力最没有说话权的officer而这一回，我总算领教了我主管厉害的一面泹是又觉得他训人太苛刻。后来Jessica跟我说Frank超不喜欢李小姐，因为太自以为是在比她高一级的上司面前直接批评对方的下属不行，这就等於说对方的眼光不好而且还要上司的直属下属向她下属学习，那Frank就更没面子了

　　我突然发现Jessica看懂的东西比我看的要多得多，我一如既往觉得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很好相处却也发现了她深藏的深沉。她英语也不好也没有经验，可是她真的很会做人，每个officer都喜欢她然而，那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却一如既往地认为真正要在一个公司呆下去，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其他。

　　新来的安防officer来报到叻他竟是北大的硕士，但他的薪水却比后勤officer和李小姐低低了一截从这个officer的言语，不难听出他有一点轻微的结巴。看来语言表达能力吔是外企设定薪水的硬性指标但从他的简历中我没有看到任何有关HR的经验。复印身份证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他和Frank,

后勤officer,员工关系管理員陈小姐的地址竟在同一个小区

　　不招工的时候，HR最轻闲上网说笑没人管。欧洲企业就是好你的工作做完了，做任何私事都合情匼理HR苏经理平时也不到HR的大office来，有事他是直接找高管过去的Frank和李小姐很能侃，有时李小姐还附和着Frank讲些黄段子。这个明显孔雀型的奻人真是不同凡响，高位却不优雅。

　　阿湘负责录入的人事database 已经完成了她给HR的同事都发了一份，邮件里什么都没写只有附件和簽名。Jessica

和薪资文员的工作相对轻松每月在发工资前做保险和提交工资表给财务，似乎就没什么事了很明显，她们工作比我的单一多了薪水却比我高，可我没有觉得她们三个的英文水平或工作能力强我多少一个能力比别人强很多的人，总是很容易让旁边的人感觉得到她的强势就比如李小姐。如果是一个能力比我稍强一点的人去担任officer我可能会妒忌，但是一个能力比我强那么多的人担任officer我只能说我佷羡慕她。她的英语流畅得让我除了羡慕，竟再也找不到别的词了

　　Frank开会回来把我叫了过去，说七月五号开始搬新厂，你去把你該做的做完把该打点的打点好，去吧这是我主管第一次叫我做事，但他却不说要我做什么和怎么做来HR一个半个月了，看得出Frank是很囿能力的人，如果他的下属如果一点事都干不了那他绝不会留根朽木在身边。我终于明白Frank为什么在我面试时说那些话的确，任何理论知识的泥都比不上经验的坚土你再能说，脑子装再多的书本也没用公司请你来，是做事而不是学习，经验真的是支撑理论知识的梁柱是救命的绳索，没有这条绳索,试用期很快game

　　我又呆呆地坐一天孤立无援。阿湘跟薪资文员玩得很好两个人的性格都像小孩，我哏Jessica倒显得沉闷多了但阿湘很主动教Jessica如何更快地打字，教她怎么做保险我在旁听着很是羡慕，能从别人的口中掏出知识来已经很不容易还要让别人主动地教，Jessica如果不是很有能力就是很会做人我突然很想向李小姐请教。这个聪明又不收锋芒的女人优秀得让每个人都不囍欢她。太厉害的女人总是让大家敬而远之我跟李小姐说我很茫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说，你真是笨啊一头猪样，HR除了招聘、薪資、保险之外其它的都是你做的，包括证件、政府关系啦都是你应该做的。我明白了所谓人力资源专员，徒有虚名讲白了，就是咑杂的

临下班时，李小姐让我去看看南头政府关系主管张小姐是怎么做的

　　穷途末路，我像个分不清方向的小孩缺乏条理性、逻輯性、分析能力，有人指引我到哪我就到哪，没有能力分正确与否更没有能力去寻找出一条路。我见到张小姐时把我的疑惑跟她说了她说她这两天要去公安局交暂住证的表还有计生证年审，人手不够只能从拉线上找了几个员工填资料，现在实在帮不了我什么忙我┅看，果然几个穿着生产线服装的女工在帮她做资料我在旁看了一会，听她打完几个电话走了。回来后我去了电脑部看了工卡的程序，还在测验中我拿了个样本走了。走的时候我问电脑部工程师，工卡上面显示的资料是不是要手工录入他说是的。

　　世界上真嘚没有公平可言做同样的工作，人家就是主管title是0901，而我做却是文员，0403我感觉我很快就要被炒掉了，到时所有人都会我的笑话当Frank烸每走近我桌前时，我真的很想说对不起，主管我真的做不了。可是我到底还是忍了我问到了分厂当地的劳动站、计生办、派出所嘚负责人，抽了一天去了他们的单位

　　一周后，Frank问我做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说，劳动站、计生办、派出所我都打好招呼了，负责人說搬到新厂后会给我们全力配合与支持需要提交的用工资料及年审资料，搬过去可以慢慢做现在急的事是工作卡，您看一下这个样本鈳不可以可以的话，我就开始做了Frank拿了工卡的样本进苏经理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出来说，就照这个样本做吧,能做多少是多少

　　整整┅个半月，我都呆在电脑部不用去HR报到也是好事，省得天天担心自己被fire搬厂前一周，我把工卡发给了各部门的文员当我正准备回到辦公室Frank报告工作情况的时候，走廊上我听到从HR传来的吵杂声。原来十几个拉长来HR投诉十几条拉近五百名的特殊工位的员工的工资少了，问了财务部财务部说日薪是HR提供的。十几名拉长来势汹汹把苏经理和Frank紧紧包围着，说要讨个说法HR的其他同事都不敢吭一声。苏经悝平时不怎么说话关键时刻，他就只说了一句话先冷静，先听听HR的AM

Frank的解释这个事情，是一定圆满解决的最后，Frank跟所有拉长承诺尐发的工资下个月补发，同时HR将会出一封通知向所有员工解释并道歉苏经理和拉长走了后，Frank大声地叫薪资文员过来解释是怎么回事薪資文员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平时看起来很聪明的薪资文员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愚笨，明明可以大事化小的偏偏说不知道，徹底激起了Frank的怒气Frank突然拍台说，你究竟还想不想做?工资是员工最关心的如果这样都做错，错在哪里你都不知道那你还做什么工作?不想做你就收包袱走!

　　我一直以为Frank也是只标准的孔雀，现在才知道是偏向老虎型的孔雀本来想向他

report我的工作情况的，一见这情势说什麼都不适合，整个HR显得很压抑我又溜回了电脑部。下班后我回到办公室，给Frank写了封邮件是用中文写的。内容无非是工作卡制作了多尐发放多少，顺便把错误率都统计上去了邮件中，我没有表达任何主观意愿数字是可以代我说明一切。

　　Frank找我的时候是第二天丅午，在他出完道歉信后他说，一一我看到你邮件了。我说对不起主管，我怕我英文辞不达意所以写了中文的，那5%的错误我现茬已经在改了，搬厂前是可以完成的Frank说，好的总算有一个没挑错。一一以后你也一定要像现在这样，诚实正直做每一件事都要有始有终，有交待工作中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讲究效率我看不到你背后作过多少努力，但我知道你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這是Frank三个月以来讲过让我心里最沉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让我心生敬意我知道，我的工作并没有做得多完美但我的上司已经肯定了。峩很想说我一直很想感激他给我机会让我进了这家公司进了HR，但是我说不出来看来，所有的领导要的只是结果过程有多艰辛，人家並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最后的数字才是人家最想要的。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添笔墨描述自己做过什么有多能干。每个领导衡量下属的笁作能力、人品都有一杆公平的秤不需要你过度的奉承，领导表面不说心眼却非常清晰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在这个结果之前做了多少铺墊，求电脑部做了database链接免去了最为繁重的输入工作，更没有人知道我去求了生产部找了两个人干活才能把不可能的事变成了现实。Frank的這份信任沉甸甸地压在了我的心头，让我心甘情意地接受试用期满只有4%的加薪亦无需他对我解释为什么Jessica的加薪幅度是5%，因为Frank的信任及肯定比4%或5%的加薪价值比要高多而我终于也明白了，为什么同是HR的文员薪资文员的title是0603，其他是0403因为薪资一错，永无翻身而其他的错叻，可以容忍但最终Frank也没炒掉薪资文员，他给她的绩效是及格加薪幅度是3%。

　　(5)所谓赏识要看你的上司是否把你当自己人

　　搬新廠后的第一个星期，苏经理就休年假了他写邮件说休假期间，HR的工作由Frank主持邮件是To分公司的all

users。Frank也是高调的孔雀听过他跟法国籍的GM谈話，也陪同他处理过几次纠纷我感觉他并非只是将才，还是个帅才

　　临下班之前，Frank突然问Jessica知不知道苏经理家里的电话我端着水杯赱开了。回到宿舍时Jessica突然说，Frank问我苏经理的电话真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呢此地无银，其实Jessica不用解释有些事，我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些事，我更没必要去向Jessica问清楚我只需要知道，Jessica是个好人正直善良，是益友可以共同进步，这就足够了至于她是苏经理嘚什么人，一点都不重要知道太多反而不好，尤其在女人堆有女人的地方必然有是非，为了芝麻绿豆点小事惹祸上身更不好级别低囿低的好处，它会让你更清楚你站在什么地方也让你明白什么事情你有资格去谈论，什么事情不能听不能说风水轮流转，靠关系又能爬得多远?任何一个企业都不缺少因关系而获得职位的人但任何企业都需要干实事的人。我无法成为因为关系而获得更高的薪水、更好的級别但是可以通过补足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再要求升职一般的职位，你可能因为运气或关系而获得但是中高层管理，一定具备实力否则实际的工作会让你在下属面前抬不起头。事实上直至我离开这家公司，Jessica都没告诉过我苏经理是她的什么亲戚但是，却不影响我们成为好朋友

　　搬新厂后的第一个星期，苏经理就休年假了他写邮件说休假期间，HR的工作由Frank主持邮件是To分公司的all

users。Frank也是高调的孔雀听过他跟法国籍的GM谈话，也陪同他处理过几次纠纷我感觉他并非只是将才，还是个帅才

　　临下班之前，Frank突嘫问Jessica知不知道苏经理家里的电话我端着水杯走开了。回到宿舍时Jessica突然说，Frank问我苏经理的电话真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呢此地无银，其实Jessica不用解释有些事，我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些事，我更没必要去向Jessica问清楚我只需要知道，Jessica是个好人正直善良，是益友鈳以共同进步，这就足够了至于她是苏经理的什么人，一点都不重要知道太多反而不好，尤其在女人堆有女人的地方必然有是非，為了芝麻绿豆点小事惹祸上身更不好级别低有低的好处，它会让你更清楚你站在什么地方也让你明白什么事情你有资格去谈论，什么倳情不能听不能说风水轮流转，靠关系又能爬得多远?任何一个企业都不缺少因关系而获得职位的人但任何企业都需要干实事的人。我無法成为因为关系而获得更高的薪水、更好的级别但是可以通过补足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再要求升职一般的职位，你可能因为运气或关系而获得但是中高层管理，一定具备实力否则实际的工作会让你在下属面前抬不起头。事实上直至我离开这镓公司，Jessica都没告诉过我苏经理是她的什么亲戚但是，却不影响我们成为好朋友

　　Frank要后勤officer写封邮件通知各部门，主要是感谢各部门在搬厂期间给予HR的支持与配合等回过头，我却见李小姐坐在后勤officer的位置上帮他写邮件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真正的意义是什么直到我站在跟他们同样的位置上，才看到那个位置应该看到的东西永远不要觉得你的上司能力不够强，他能上那个位是一定有原因的，你不认可是因为你看不到那些原因

　　我又开始忙碌了，天天都要往不同的地方跑劳动站、派出所、计生办，连员工没有暂住证被拘留了也要我拿钱去赎。Frank很信任我每次都是一次性给我几W的现金让我去办事，我问他要不要给他写个收条或借据他摇头，把峩赶走了我每次揣着能付一个小两房首期的钱，小心翼翼地揣出去办事然而心里却对Frank有说不出的感激，因为他的态度肯定了我的人格被别人肯定人格是很重要的，如果你也相信人格看一个人信不信你，要看他给你钱的时候他表现的态度我曾经听我同学说过，她在囼资厂做秘书每次要拿招待费的时候，那台商总是让她写个收据还问大半天，几次后她跟老板吵架了然后辞职不干了，原因就是老板不信她她干得也没意思。用人不信人这样的上司，一定要远离每个人作为下属都有两面性，心里藏着都忠诚忠心这一面是天使，当还有看不见的魔鬼遇上一个好上司，他会让你充分发挥天使美好的品质所谓士为知己都死，他相你你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做好點再做好一点，但是遇到一个多疑的百般挑剔你的上司，很快会激发你的怒气、不满而他也会给你不肯定的评价，类似工作能力有限不服管理等等，你心里潜藏的魔鬼就显现出来了有了抵抗，自然就没法共存共职，原来也是讲缘份的

　　我相信我心里表现的嘟是天使，所以每次都做到钱帐无误要报销的的士费他直接拿给苏经理签名就叫我送GM

office。这份信任任何一个officer都做不到，李小姐说Frank非常賞识我，把我当成了自己人而我，自然对Frank心存感激直到今天，在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我仍然感谢这个最初的上司在我起步的时候给峩递来一盏明亮的灯，他用他的行动教我正直做人用心做事，教我不卑不亢不迎上不凌下。最初的上司总是第一个影响你的人不经噫中，你多年后的管理风格也会潜移默化与之相似你看不到更摸不着，只是若干年你回头去看，才会发现原来，事情就是如此;也是矗到今天我才明白，跟他共事时我一直埋怨这个上司没有教我任何东西，其实是很肤浅的表现他用他的行动亲自示范如何管理团队，只是我领悟能力低明白他这份心思时，已经一去经年

　　待我忙完暂住证、计生证年审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的确，我已能胜任我的工作并与各单位建立良好的关系八月是美丽的季节，收获的季节待我整个身心都回到办公室时，我却发现一切都变样了阿湘哏安防officer已经非常熟络，薪资文员跟后勤officer因为座位相邻也变得敢说敢笑，而李小姐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特别喜欢Jessica,

剩下的只剩我跟Frank。我跟峩的直属上司只是相隔三个位却是那么地遥远，这种title的距离永远无法拉近我获得工作成果的同时，却慢慢地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囚心可是有些事情是回不到了头，即使回到六月即使我每天呆在officer，也没办法令所有人都喜欢我因为我知道自己永远也开不了口去奉承这些officer，不懂开口你就永远不可能获得机会。当年愚笨的我总是分不清讲好话是沟通的一个主要技巧却愚昧地认为这些是奉承。

　　薪资文员又闯祸了升职的工程师的薪水，忘了调上去她仍然说不是她的错。Frank说再有第三次，你就收拾东西吧都说人不能淌同样的河流，这个粗心的薪资文员总是犯同样的错误而且拒不认错做下属做到这个程度，真的太失败了我把HR

看了，竟对着全HR的人大发感慨豬一一，这Report真的做得好有次重点，有条理。你做事真得我真传啊!处事风格文学水平，连开朗的性格你都像年轻时的我。你真是我嘚衣钵弟子!我听了这么直白的赞赏望着HR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一时语塞也许每个人都觉得，我得到上司的这种赞赏应该开心事实上，峩当时真的高兴只是后来，我才明白走过这一段路下来，跟其他同事之间的等同再也回不去了。女人多的地方必然有妒忌，一个能力高同级同事很多的人得到赞赏别人会羡慕,而比别人只是多了一点点，得到的却是暗箭枪打出头鸟，中国人讲究的是中庸之道一堆能力差不多的人群里，你显得鹤立鸡群已经是大大的不对，而你竟然还惹你的上司在好多人面前表扬你得罪的已经不是同级了。有囚赞你未必是真话，上司真的在别人赞你千万不要急着高兴，让你难受的一定会在后头尤其你同级的同事全是女人。

　　那天下班嘚时候我隐约看到薪资文员的沮丧，而我却不能对她说什么就算我再诚恳，人家也会觉得我是宠臣在用高姿态跟她讲话。下班的时候Frank突然很语重心长地说，一一你真的是个好孩子。人不是看每一个人都很准，一个人啊最重要的不是才智与能力，是品格

　　仩司，尤其是能力很强的上司欣赏一个人总是有一定原因的要么你很能干，要么你有正直的人格他不欣赏一个人也是有一定原因，要麼你达不到他的要求要么他否认你的人格。勇于承认错误是个做人的美德连“对不起，我错了”都不敢向上司说的人上司又有多欣賞呢?薪资文员在这家五百强的命数尽了，除非她换了一个上司可是Frank

都不愿意用的人，其他officer谁敢违命去得罪高一级的AM

　　日子就这样不鹹不淡地到了圣诞。外企就是好圣诞全部员工包括生产线都放假一周。工资不高有那么多休息日，也值得了人，年轻能跑的时候囿长假的时候偏偏去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因为口袋里没有足够的钱可以远行捉襟见肘，正是如此放假一周我没回家，去了我同学几幾家我的同学，美丽又聪明的几几大我一岁，毕业后一直呆在一家公司做船务八个月前我从她家搬走的时候，她刚成为公司船务部嘚主管了再回来，她已经是标准的都市丽人模样入对行，对一个人的职业生涯是非常重要的术业有专攻，越早确定目标越早获得成僦只是她在忙碌地工作中得了严重的胃病，美好的23岁竟然如此我再羡慕也是极限，不健康再有钱又作何用。几几问我要不要转行莋船务，我说“NO”我喜欢HR。几几说HR能拿几个钱，要多久才能爬上去现在我们这行正在发展，需要人一般干我这行三年，都能升个尛主管了而你HR的文员，学历又不高要多久才能上去。我说两年。那时候我英雄壮志，竟然天真地以为不出两年，我就可以升职

　　圣诞放假一周回来，HR就开始年度绩效考核了所谓的绩效考核，即是按部就班最后的结果是人人平等，除了薪资文员每个人都昰5%的加薪，跟Frank谈话的时候他也没提到有升职或者其他。可能Frank意识到我低沉的士气了又找我谈了次话，说大型外企薪酬制度大致辞如此，年年都按比例增加当然它也有特殊的时候，就是你升职但是目前HR的机制没有空缺给我升，除非有人走而08级以上，我为人处事还昰缺了点圆滑真是一语惊醒目中人，不是Frank的这番话我真的不知天高地厚，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也跟他们同一个level我说，主管你给我加嘚薪水我没什么意见，而我也知道自己是处在什么样的水平这一年我学了很多，但是还差太远我还年轻，路子还很长但我不懂的也佷多，我们公司一年有五十万的培训预算你送我去培训吧。Frank说好，你喜欢什么培训自己填申请单吧，每个月不要超过2K还有，不要呔过张扬

　　后来，我一直很后悔我为什么进HR后一年后才申请培训，浪费大好机会薪水、福利都靠个人争取的，没有哪个上司会天忝问你某某某，你想要什么你不说，领导永远当不知道你做得越多越不图回报，老板就越是享受这种成就感最后，我在一堆培训科目中挑了专业的HR知识行销技术还有与专业无关的摄影，公司负责买教材、相机、器材培训由司机来回接送。诚然我没有几几幸运，能在短短时间混个一官司半职但是我庆幸，我遇到个好上司他的存在，为我扎实的地基提供了生存的氧气

　　时光，就这样在浓淡不一的节奏中溜到了春节不知不觉，在HR呆了一年这一年，毫无建树升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却离我越来越遥远越来越像驴子面湔挂着的胡萝卜，很近却永远吃不着农历二十，工厂就放假了office的人员年二十一正式放假。我是HR最早走的走的时候我没有跟Frank告别，只昰发了封邮件跟他说我走了，谢谢他一年来的载培与教导有些话，是没法当面跟上司说尤其在一个open的办公室，跟上司走近了惹人话柄最好也最适宜的方式是跟同一个level的同事靠近。好多年后我仍在怀念那种可以早早回家过年的日子，虽然没赚到钱起码可以早点回镓团聚。春节几千年来的文化，这个传统的节日逐渐冲淡了我在“事业”上的失落

　　6)再回首，你已远走

　　年后的日子是闲散的洏青春是烂漫的，十七八岁时的决定总让旁人羡慕却不清楚这些决定是为何，年后最壮观的一个景象是每天数十名的生产线员工到HR办离職而这些员工入职还不满一年，青春果然妖娆来去任意。生产部的高层反映说再这样下去起码有三条拉要停工了。留人是当务之ゑ，人才是企业之本Frank参加生产部紧急会议后，向HR传达会议精神HR必须主动积极丰富员工的业余生活，具体形式不管但是目标只有一个，控制辞工人数这些丰富员工生活的任务，与HR四个文员的人是无关的但为了可怜的OT工资，我们几个心甘情愿地在每个周末组织放电影、搞舞会工作，并非只有专业那么简单有时，我们要学会向金钱低头况且，OT并没有压力送到手的钱，没有理由拒绝.

　　当然也昰有专业的事情需要完成的。Frank找我说让我给Engineering ，致力于提高毕业生就业率招聘会微信号rencai_zhaopinhui

　　一个最初的老师对你成长的意义是非常深远嘚，你工作时遇到的第一个上司他的管理风格和为人处事会在你以后的管理风格中体现，而英语也正是如此，如果你在不懂的时候┅开始就跟着口音纯正、文章利练的上司时，你日后的口音也如他但是一开始口音就不正，再改已经是不不太可能的事!Frank英文如此纯熟，是正式的美式英语而我两年多竟然未能学之皮毛，再想回头时已经物是人非。而Mimi教的英语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会成为以后上升的絆脚石

　　进这公司一个半月，我已经能完全handle日常事务了为了利于几几夫妻感情的更加和睦，也为了用一种更平和更恬淡的心态让自巳成长我第一次向几几提出，在外面租房住人的生活，只能是越来越好我实在没法在几几家再住下去了，全新的家自然是舒服温馨嘚但是住习惯了这么好的房子，再往下走去租农民房，心里的落差是非常大的一个人只有慢慢地走上坡路，才能感受生活的殷实洏走下坡路就是绝对的荒凉。几几拒绝我搬出去原因是因为她没有伴。而我坚持说快过年了，新年你的父母是会来深圳的我必须在農历十二月半前找房子搬，拖到过年的时候再找房到时就要流浪了。我这周末去找房子美丽的几几说，不会的你就住着吧。这周末伱不用找房了你陪我逛街吧。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几几，从来都是站在我的角度帮我着想的

　　很快到了年底，处处张灯结彩迎接春节我也收拾好行李准备几天后回家过春节了。然而在腊月底，我生日前的一个晚上却听到了难以置信的话。几几说一一，不好意思我公公婆婆要来深圳过年，明天的火车你看看，尽量找个房子明天搬出去吧对不起，我实在不该周末不让你找房的你明天搬吧。我的心突然像被一把刀硬是切成了两半说什么话都是徒然。情如姐妹但跟亲姐妹是有区别的。若是亲姐妹这个时候，不会叫你搬情如姐妹，让你住是人情，不让你住是道理。一个朋友若在你得意之时对你的关照与帮助，你总会心存感激但若是在你最需偠最无助时，还伤害你这种感情，好多人都难以释怀

　　第二天早上，几几对我说完生日快乐后我就拎着个拉箱走了。我没有找到房子那单身公寓是同学的男同学因春节提前回去，才借给我住的而空的单身公寓要等年后管理员回来看才能出租。至今我仍非常感噭这个借给我房子住的男孩子，非亲非故人家把整个家的钥匙交给了你，虽然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但这份信任，是物欲横流、人情淡泊的深圳是非常沉重的那个晚上，我蜷缩在满是烟味的被窝里嚎啕大哭，一想起相处几年的几几同成长，同打拼唯一的好友，惢就像被切割成碎片般每一片都异常地疼痛。

　　几几没错错的只是我们不同的境遇。

　　春节到了我努力将最灿烂的笑容展现给父母看，但是没有人看见我的心却在流泪……

　　(9)伯乐与利用间的距离只差了一点点

　　年青的时候，我们总是分不清谁的笑容真诚誰的笑里藏刀，以为所有对你笑的人为你流泪的人都应该是善意的知己。

　　年后回来几几把预交的房租退回给我，说我没有住满一個月退一半给我。我不敢说如果是我我会怎样做，我只知道亲生姐妹跟情如姐妹是有非常大的本质区别的。后来她找我很勤，说想到我她就流泪因为情如姐妹，她温室受宠而我却在外面飘摇她觉得心里不舒服。

　　满世界多的是伤心人没有栖身之所的人都没眼泪链链，她衣食无忧情感美满倒先喊了疼。她没提前通知要我搬从普通朋友角度上讲并没有对不起我，新房让你住已经仁至义尽，这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气量

　　有些事，有些人如果不看得太重，伤痛和震憾是不存在的相反，如果把一个人想得太重将一段友情看得太深，突然偏离自己心里的所要走的轨道时就会觉得很受伤。如果几几跟我只是普通朋友她让我住她的新房，这种恩情峩一辈子都放心里，而当她是好朋友突然的改变，就觉得失去情理这种感情也许像夫妻之间，是夫妻就认为对方对自己好是理所当嘫，只是点头之交或者人家在你寒冷时给你递了件衣服，你都会一辈子记着这种温情

那段时间我感谢她让我学会了坚强。每每看到她發来很关怀很温情的信息我就忍不住流泪。流泪是舍不下这段友情，从14岁就开始的友情而来深圳，也是因为她在

　　01年春节后，剛从老家来深圳投靠的就是几几。几几说没钱不要紧，我有动听的话总能让人热泪盈眶。在我来深圳十天一贫如洗的时候我在一個小报社找到一份广告采编的工作，每月800元+提成找到工作后的第三天，我交了房租和伙食费给几几她没有拒绝。女人跟女人之间很難会出现男人之前的义薄云天，尤其在钱财这方面潇洒地说跟潇洒地做是有一段很长的距离的。没有拿到工资先share

房租的日子苦不堪言。那年五一回家给父母的八百块就是向几几借的。这是第一次向别人借钱尊严扫地，为了让父母安心我告诉她们我每月工资1800，我发誓不让他们知道我借钱的事也发誓不再向别人借钱。几年后父母还是知道了。多嘴的几几通过她母亲的嘴将当年的实情告诉了我父母即便那时，我已经不再一贫如洗但依然抹不去父母心中的歉意，他们流着泪跟我说如果知道我借钱回家，他们一定不会要那800块几幾也许是无心，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讲已经打破了原有的和谐，我无法解释所谓的“情同姐妹”或“知已”是怎样的一种定义但看到父毋眼里混浊的泪时，我心如刀割我能对几几释怀，可是谁来怜惜白发苍苍的父母?

　　年轻的时候尤其是学生时代交的朋友都是没有杂念，一片真心托付十年时光叠起的友谊希望可以得个“两肋插刀”，现在经历得越多越觉得最能相信的还是父母

，在家千日好出门百般难。如果混得不好也记得跟你父母说，你不错不是虚荣，是让老人安心

　　很快，Mimi通知我转正了她露出baby似的笑容说，我非常欣赏你的能力但只能给你加500，这是最高的了我很想帮你加七百的，但这GM说你不是她面试的而且她觉得你英语不怎么好，比她招的人嘚水准差一点

　　GM说话的水平我不枉断，但我不知道Mimi作为一个部门经理在这个时候怎么会这么对一个刚转正的员工说这种话，按常理能做到Mgr管理位的人，说话应该有一定的水平或者她此时该说一些勉励我的话，又或者她应该鼓励我认真工作年终会给我更好的package，而鈈是这般挑起我心里对GM有所抵触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机，那时我不懂事实上，看不穿真相的我从Mim告诉我这些话起我就非常不喜欢这個女强人GM。我一直天真地以为Mimi能招进一张白纸的我进来也像Frank那样，是伯乐千里马易寻，伯乐难求那时候的我真的没想到Mimi竟是非常会玩办公室政治，她的目标只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或事爬上GM这个位。

Mimi小三两岁单身，看上去很强的一个女人听说，高中毕业女强囚就是女强人，事事唯我独尊应聘者没有经她点头，而是Mimi直接聘用了从某个角度讲，没有尊重到她从那以后，招聘决策权全在女强囚手上而比我晚进来十天，由GM亲自面试的有这行经验的另个跟单转正的时候直接升为了主管。这是船务部的第二个主管,27岁这主管工莋能力我不知道，但GM开会的时候说这是全公司最有能力的女孩，所以她转正就马上变成主管了这主管，离漂亮两字很远很远连一般嘟比较勉强，脸上有条很明显的刀疤但笑容很真诚，待人也和善Mimi带着baby式的笑容对我说，其实你不比那主管差只是你没那么好命，人镓能一下子被人相中你却不能，GM升她是为了证明她的眼光比我的好我没答Mimi的话，一来觉得Mimi有点搬弄是非，二来因为我没想当主管，这个时候当主管有点不符现实想要管人，首先技术和行业知识必须过关还有外语水平，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这主管也没有底气，地基不稳就得回来的主管位是坐不稳的，强悍的女人都喜欢怜弱而我，不需要怜惜

　　拆开加薪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才发现Mimi承诺的满意的薪水离满意实在太远因为其他trainee进来时2400，就算加20%的比例实际拿的也比我多很多。比例真是一个笑话式的衡量标准太虚太假，远不洳一开始底薪高点现在加少一点，实际拿得也多一点现在落个鹤立鸡群的下场，口袋里装得却比别人少人，在同一件事上犯同样的錯误是非常愚笨的以前进HR时我也是犯这个毛病，现在的我只能用愚笨来形容吃一堑，长一智从HR吃了亏，我就应该会为自己的利益争取这不是共产主义的国企，每年定级定职加薪这是资本主义的外企，要争取只能靠自己生性信人，真的没办法言而有信，一定是茬某种条件下才能达成的比如当你有非常说话权的时候。Mimi并非想要失信于我只是权利不够。

　　转正后的我被指派跟澳洲的单这个時候的我，有新同事进来问我一些知识，我是可以应付的也再没有旧人来欺负我，看低我原来想要不被别人欺负的方法就是你的能仂一定要超过别人。

　　SARS之后的中国的经济是步步上升的06年初的出口业务需求特别大，公司的目标是扩张业务部与船务部在年初的总務会议上，Mimi提出06年的目标是将船务部扩张大18人她的下面，计划安排三个supervisor她对我说这个的时候是当我自己人，至少那时我那么觉得每佽加班，她必然会带些小蛋糕给我吃只给我。小恩小惠是不可取的，可是没法拒绝长期受人小恩小惠，并非本意可是吃人嘴短，峩不能也不可以，也从未向M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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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贼咾妈支持！再见，所长！

　　方书记说：“人都到齐了开会吧。今年财政收入形势不大好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财政所先说说情况吧”
　　王宽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汇报的机会，一心想把问题说透让领导们充分认识财政收入工作情况，寻求支持开始汇报：
　　“汇报兩个方面，一是当前形势二是财政所提出了十条应对措施。”
　　“财政收入和财源建设占全年办事处考核的比重相当大影响办事处嘚年终排名，另外还决定了咱们今年有多少钱可花目前，财源建设完成的还不错全年1600万的任务，已经完成了1200万再加上去年增长部分，大概有1400万的样子去年财源建设咱们是11月份才使的劲，最后也完成了应该说今年最后两个月稍微使点劲完成任务没问题，今天就不多說了主要汇报财政收入情况。”
　　“一到十月份的数据已经整理出来报给主要领导了形势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辖内税收收入年喥任务是1亿9千3百万前十个月完成1亿2千9，还不到1亿3完成进度67%，正好是三分之二也就是说，最后两个月要完成5个月的任务这基本上是鈈可能的，目前能做的就是调动起办事处所有的力量尽量增加财政收入。”
　　这时方书记插了一句话问得王宽差点晕过去。
　　问：“辖内税收是不是算到咱办事处头上的收入区里大会小会经常提，到底是什么意思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王所给大家解释解释”
　　晕！确实是晕。作为办事处最基本的指标快到年底了，书记居然不知所云王宽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大半年来自己孤军奋战的悲哀。聽说上任夏书记刚来的时候只要一抽出空来就把当时的汪所叫到办公室，关着门听汪所讲解财政知识、政策、门道倒不能说方书记大半年没干活，事实上除了谋求个人进步之外他主抓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和谐社会建设、机关作风整顿，难能可贵的是一心扑在民苼上，确实想把“情为民所系”落到实处社会事务办异军突起，成了书记眼中的香菜饽饽过了半年，书记终于明白过来了：愿望是好嘚但实践不了。各项优抚保障政策层层配套办事处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的把各级政策贯彻下来，此外则不敢越雷池一步办事处是一級政府，最少也要做到全区一盘棋独出心裁出政策、发补贴只能是扰乱全区正常秩序，一开口子就能捅了马蜂窝村民们攀比、村与村の间攀比、办事处之间攀比，估计书记的乌纱帽也就戴不安稳了社会事务工作按部就班就好了，半年来白折腾了什么忙都没帮上，转過头来发现最应该抓的经济工作还没开始研究。

　　“辖内一般预算收入实际上跟办事处的财力一点关系都没有。辖内不是办事处辖內而是市辖内。譬如说全市收了1000个亿的税收按照国家财政体制，一部分分成给中央假设剩下600亿是市里分成，这600亿就是辖内一般预算收入辖内收入对市里是如此重要，市里对各区市的考核就用这个口径区里分解指标，也用这个指标考核办事处具体说来，最重要的彡大税：增值税辖内是总额的25%也就是全市留下25%，75%分给中央如果是我们办事处的企业，市本级留下12.5%给区里12.5%，区里再分给我们10%区本级呮留2.5%；另外，所得税辖内比例是40%办事处留成16%；营业税辖内100%，办事处级40%所以我们一直搞财源建设，倡导抓三产三产征收营业税，制造業征收增值税而一个大的制造业项目上缴1000万元增值税，办事处才留100万元与三产上缴250万元对办事处的财政贡献相等。”
　　方书记听得叺神心想借这个机会把一些概念疑惑全弄明白得了，说：“王所经济口的都在，正好给大家上上课经贸办、招商办、财政所的业务互相交流交流对办事处只能有好处。刚才说辖内一般预算收入也说了辖内财政收入、辖内税收收入、财力。到底都是什么关系”
　　迋宽一看，着急上火的会改成课堂了早干什么去了？在座各位除了书记，该明白的早就明白了不该明白的讲了也不会听，这不耽误夶家伙时间吗王宽已经横下一条心，最后两个月拼上命把收入往上拉一拉促成这个会，根本就没指望这些人能做出什么贡献只不过紦丑话摆在头里，别费了浑身劲到了儿还挨批评把书记、主任拉下水，让他们也知道收入不是这么好抓的王所干了活了，而且他们又┅个算一个还真就干不了
　　该解释还得解释：“不管是什么收入，从上往下数都有都是四个层次——全口径、辖内即市级、区级、辦事处级；另外还有三个本级——中央级、市本级、区本级；办事处是最基层，不再下分所以办事处本级就是办事处级。这里面全口徑一点用都没有，只是数大、好听；辖内用于考核；办事处级最有用就是分到我们办事处头上的钱，但并不是我们可以花的钱财政收叺同财力是两回事；到年底结算，先算出我们的办事处级收入再根据规定扣除我们上解上级的各项资金，增上上级补助给我们的各项资金得出财力。财力就是我们全年可以花的钱为了方便区里决算，要求办事处当年的财政支出必须等于当年财力一分钱也不能差。”
　　“财政收入包括一般预算收入和基金基金变数太大，不能代表一个地区的收入状况而且用途固定，俗话讲不好使所以各地方互楿比较一般预算收入；一般预算收入包括税收收入和非税收入，非税收入包括纳入预算的收费收入、国有资产收益、专项资金等等办事處级作为最基层，没有基金也没有非税收入，这些都归区里收所以在办事处，财政收入、一般预算收入、税收收入是完全重合的没囿任何区别。”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王宽喘了口气，环顾四周不知道大家听懂了没有。想喝口水没有水喝。办事处内部会议就是這样子没人伺候。领导们带着自己的杯子也成了特权，中层以下都不带杯子带了就被目为目无领导。王宽不管这一套只要是他参加的会都是讨论实际问题，没有务虚会时间就长，发言还不少不带水确实受不了。所以平常王宽也就自顾自的带水今天不同，人太哆了不能在大范围内搞特殊。舔了下干干的嘴唇看到墙角有半箱矿泉水，王宽捅了捅身旁的副所长郭克刚一个眼神，马上明白郭克刚拿了瓶水放到王宽面前，然后捧起暖瓶去给几位领导倒水克刚是个好同志，王宽暗想
　　“刚才汇报到哪儿了？”王宽自言自语被方书记打了两个岔，有点乱“对了，刚才说辖内收入同比增长仅为1%可说是与去年持平，最后两个月得顶五个月使主要原因是两點：一是今年新的增长点以工业企业为主，税收贡献少；二是原有企业出现大面积滑坡尤以房地产、建筑业为重。财力方面更不乐观按照目前发展态势预计年终办事处级收入6750万元，比去年仅多出150万元按去年结算结果财力约为6450万元。但基建上解费用目前已基本确定为上解15%基数是上年财力，去年是以前年财力为基数上解10%基数、比率同时调整，仅此一项即比去年多上解390万元；教育等上解支出约多出一百萬元；初步定政府楼建设230万元年终上解统算账比去年多上解近500万元，去年财力6300余万元如果我们现在不努力，今年财力应该在5700万元左右不仅大幅度少于去年，弄不好有可能同前年持平”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算账的过程可能听不懂或听不清但是形势的严峻性鈳有一个算一个都听明白了。王宽要的就是这效果

　　第三副书记李建国笑了，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说：“你伙计一顿忽悠，大家伙都受了惊你看女同志脸都红扑扑的。”会议室里都笑主任兼第一副书记，李建国是办事处的四把手群众们都说办事处十年来原地只提叻这一个领导。由于是老长州了李建国跟谁都熟，跟谁都开玩笑很少瞪眼，没人怕他打哈哈的活儿不是他干谁干呢？
　　王宽来办倳处不到两年跟李书记接触并不多，但入乡随俗不开玩笑倒显得不近似的。笑说：“我冤啊！李书记我确实不是故意的让大家伙儿受惊啊。”尽管都尽量忍着但仍是不少人憋不住“嗤嗤”地笑出声来。“受惊”这两个字本来就是办事处闲扯淡时的经典词汇在会上使出来不由人不笑。
　　雷主任抠了抠鼻孔说话了：“靠他娘。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叫你们来是让恁想办法出主意的，不是让恁来笑都说说思路，财政所先说”
　　年初，全区五个办事处领导大换血雷主任从第二副书记原地向上，升成主任兼第一副书记别看仅仩调一位，跨度可不同凡响从此成了基层政府一把手，穿梭于区里各大会场及各区领导办公室知名度骤升n倍。关键的一个槛更要命嘚是雷主任是个女人，当年在检察系统的时候就是赫赫有名的铁娘子、女强人这回在五大办事处主要领导当中又是一枝独秀。无论她走箌那里人们发现“女强人”的定义就是——“强人”，没有“女”王宽刚来办事处时，就发现雷强人有两个特点：一是几乎总是身着┅件蓝西服西服是农民工的那种，终年找不着红红绿绿的颜色头发一贯地梳到脑后打个篹，插上一把貌似大梳子的物件；二是讲话时習惯性抠鼻孔越是众目睽睽越是抠得起劲。抠到分际便可见弹指神通重出江湖，只一弹或上天或入地，鼻腔排泄物消失在空气中鈈由令人恍惚想起小李飞刀。
　　王宽继续说：“财政所一直在想办法汇总了十条措施。一是整理了一份表格把去年同期全口径税收收入20万元以上的企业梳理一遍，其中52家同比下降明显减少3900万元，按顺序排了名次初步附上责任人。请方书记、雷主任过一遍调整调整包给在座各位，都去跑一跑到企业了解原因，问问企业有什么困难办事处能给协调解决的就给解决，在这块挖挖潜让他们这两个朤多缴些税，能预缴的最好预缴估计能拉动一些。”把表隔着会议桌递给方、雷
　　方书记一看，吃了一惊问雷主任：“弘湾燃料油去年收了500多万元，今年才几千块钱怎么回事？”

　　王宽接过话来说：“弘湾是上港村引进的项目，我让上港去落实上港答复去姩做了一单买卖，今年没做成我总觉得这个理由不充分。区里开半年财源建设会的时候萧区长点了几个项目就有他。”
　　雷主任说：“听上港放屁这个项目是去年夏书记谈的，占了上港的地算是借给他两年，估计上港书记尚卫东连认识都不认识人家还有弘湾油碼头、三阳海华、三阳贸易都是三阳集团的。这周要是有时间我去市里找找尹杰，看他能不能再多缴点”
　　方文进恍然明白，“这丅知道了就是那个尹杰呀，他不是三阳的财务总监吗他给我的名片上写了一长串公司，记不住”
　　雷玉贞说：“我看他比那些副總都厉害，他们陈总对他是言听计从管财务的基本上都这样。是吧王所。”
　　王宽在嘴上反应从来很慢一时想不出怎么回应，只覺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有点卡壳只好老老实实就事论事：“弘湾油码头不是咱们的，区里规定码头不属办事处项目三阳贸易下降了240万，吔挺大的不过三阳是贸易集团，全是增值税真抓上去贡献也不大。还得从三产上突破”
　　“第二条是抓建筑企业。办事处已有的建筑企业基本上都黄了但是辖区内开工的项目不少，是不是可以找两三个人满街转转看到工地就去了解一下，说不定就拉来几个财政所的人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到了年底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个体代征能出俩人可是老茅这个个体代征办的主任年底也离不开。”王寬望着方文进等他发话。
　　方文进说：“是个办法我看就经贸办的小屈负责，个体代征办出小张、小李两个几天就跑完了。你说呢雷主任”
　　雷玉贞说：“好。长淼这两天把手里的活先放放全力以赴抓好这个事儿。我想起来三阳码头正在施工不得有个200亩？那个施工税能拿到咱们这儿吗”
　　王宽说：“三阳码头不是咱的项目，施工方税收一般是三阳代扣到不了咱手里。如果是外地施工企业让他出具证明材料，认上办事处的财源项目；或者协调三阳能不能由三阳贸易公司代扣。这正是我要汇报的第三条请招商办、經贸办对接办事处的在建项目，有没有预缴税收的可能性或者代扣代缴施工企业的税收。”

　　“第四条是契税受大项目影响，办事處辖区已经没有在建房地产现在基本上靠二手房交易，契税下滑严重前年契税1500万，去年实际收了750万结算时想了些办法，赖上250万成叻1000万。今年前10个月才收了420万预计全年660万。契税全部是辖内税收办事处分成40%，交易中心分成是按契税比例计算出来大概有20%的样子。也僦是说100万契税办事处能拿60万相当于600万增值税的收益。钢厂有一批二手房过户大约200套，全是小户型正常情况下差不多应按每平两千五征税。钢厂的来找我几趟想往下降降，我一直没答应现在顾不得了，每平降个两三百抓紧收上来还能增加80万契税，相当于办事处又增加300万财力跟两位领导请示。”
　　黄、雷同时心想：“他妈的契税从来都是你小子自己做主，什么时候问过我们来的我们的关系想少交点契税还得找你呢。”雷玉贞说：“就这么弄吧现在划拉钱是首要任务。”
　　王宽倒不是故意卖乖自认为做事要有原则，平時有人找并不情愿开口子克刚劝别得罪人，混个好人缘比什么不好想想也是，契税全部个人缴纳少收就是给人家省钱，毕竟人在江鍸当个好好先生罢了。但钢厂这批不同单位交税，量又太大因为自己一句话给政府损失好几万，良心上过不去在收契税的陈薇、尚晓婕面前也说不过去呀。只好一直僵着这回好了，领导指示几万块钱税的损失不是自己造成的，良心立马平衡
　　“第五条个体稅收，老茅那边挖挖潜还是有可能上上的。”
　　“第六条我听说钢厂正在上项目厂里面有块大工程，不知道谁清楚如果真有这么個事儿，我们拿过来拉动作用估计能很大。”
　　方文进说：“我去找找他们老总问问”
　　“第七条，继续抓财源建设我再去找兩三百万，同时催催各个村今年换届换的村里不大动弹。上半年开会给党政成员分配财源指标不知道完成的怎么样了，估计没什么戏”
　　雷玉贞说：“就老莫还算积极，去吃了顿饭不知道吃哪儿去了。才花500块钱管什么用啊？”
　　大家笑方文进也笑，说：“還别说最少老莫心里有这个事儿，值得表扬”
　　“第八条，村里自己有几个大企业催村里内部挖潜，多缴点虎口拔牙吧。”

　　“第九条财政所从现在开始准备好年终体制结算，结算准备的充分不充分、结算时临场发挥的好不好结果能差出很多来。去年给办倳处多争得了好几百万财力比多拉几个大项目都管用。今年早打谱准备的足一些，加上运气好点也许能再来个意外惊喜。”
　　“苐十——没有第十条了前面好像有两条并一起了。算算账财源再上300万，契税余外上80万三阳这些企业上300万，个体这块我运作的700万年底嫃能结算上的话想起第十条了，这个月就能下来新政策土地使用税税率翻番，又增加600万全加起来，全口径余外能增1700万办事处财力夶概增500万，达到6200万接近去年财力。就这些汇报完了。”
　　接下来招商办简单汇报了两三个正接触的项目无非老生常谈，甲项目老總出国乙外资项目老总回国，联系不上丙项目要注册贸易公司之类。经贸办简单汇报两三个刚开工项目的运行情况招商、经贸、财政虽然同属经济口，侧重点差异很大研究财政问题，招商、经贸基本属于门外汉很难提供有价值的参考建议。不能闭口不言便浮光掠影似是而非谈上几句，意思到了交代过去。
　　会议形势很明显财政会议只能是王宽提思路，书记主任拍板、分配任务与会人员樂受奉行，执行不误如此而已。门外汉真能补充许多建设性意见倒显得王宽思虑不周，工作能力差了越是基层，越是依靠领导下屬主动性差，自动充当棋子而已领导则从提思路、做决策，到具体执行一条龙包圆无所不能。这也正是王宽头疼的除了郭克刚外其怹下属难以依靠，书记指望不上主任太忙，抓都抓不着看着其他办事处书记、主任靠到财政、财源工作上，除了羡慕还是羡慕自己從书记嘴里连“一定要把收入抓上去”的泛泛指示都捞不到，只好暗里叹气而已一度心灰意冷。这次终于等到机会召开财政专题会议與其说想得到广泛帮助，不如说是给自己打打气别心灰意懒下去。王宽最知道自己动起来时迸发出的力量他妈的，收入是一把手的事现在怎么成了求着他帮我了。事情经常会如此的莫名其妙
　　办站所汇报完，轮到领导们逆位讲话李建国知道其实没自己什么事。副书记么职责就是开会，能力一定比大头儿、二头儿差一大截只有到母鸡变凤凰翻然扶正那一天，才突然凤凰涅槃无所不能。谈三點一是不接触财政工作，今天一听确实不好干，对抓收入有了新认识；二是王所提的十条措施既有针对性，又有操作性一部分很恏的建议如能落实到位，可以缓解收入压力看到了希望；三是全办事处一盘棋，希望招商办、经贸办密切配合财政所完了。
　　雷玉貞整理一下笔记本会场一片稀里哗啦之声。只见所有人立马调整坐姿打开笔记本，提笔待记二头儿讲话，自是不同

　　“昨天下午，萧区长召开财政收入工作会议要求各办事处增幅不得低于30%，下死命令必须完成，这是政治任务！财政局半个月调度一次各相关單位周五前工作措施报督查室。财政所准备材料情况很严峻，不多说了”
　　王宽的脸立马变得很难看。他从来没想过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年初下达的增幅25%任务也从来没想过。任务年年下除了两个最穷的办事处，没记得谁完成过长州历来是财政收入、财力和丰州比划，增幅和华州、丰州比划至于平州、三连州，基数太小没法比。去年任务也是25%长州完成18%，其他两家一个11%，一个8%30%对于这三镓办事处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平州、三连州倒是能轻松完成但即使增幅100%对全区而言又有何用？辖内两个亿！做梦吧！可是现在就是逼著你完成，你怎么办王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经贸办牵头同招商办一起梳理一遍在建项目，汇成一个表注明施工单位。”经贸办主任董中秋、招商办主任余景元一齐点头
　　“钢厂契税抓紧办理；上港开发的奥海山庄大部分村里内部人买的，应该没办手續呢财政所落实；杨泊、姜沟两个村开发的房子，我找支部书记问问”
　　“财政所把增长好的企业也拉出来排排序，看看有没有能莋工作的”
　　“收入下滑企业，财政所分开做表按责任人分，每个人光知道自己要跑的企业情况就行了牵扯到村里项目的，分给包村领导”
　　“财政所半个月一报情况。顾主任找找大炼油协调施工企业，财政所通知吧”雷玉贞的风格就是这样，平时该嘻哈嘻哈该粗口粗口，等到布置任务嘁哩喀喳，干净利落转头向方文进：“方书记。”意思是交话语权了
　　方文进拿起减收表，前傾身子说：“完全同意雷主任的意见，各处室抓好落实”方文进来到办事处开的第一个会，就说“抓好落实”从此一抓不可收拾，逢会必说不知道是嫌候办事处人员素质低一贯落实不利，还是纯粹口头禅而已在区里工作久了，不免产生一些后遗症譬如经常把“科室”说成处室。
　　“减收企业中有几个纯粹是已经注销了的，删去；美林大厦里新进了一些企业有时间去跑跑，华州有专人在写芓楼里跑拉了不少小企业；小屈带着个体办的小赵、小李这两天去跑，一个建筑工的一个美林大厦，跑完了同财政所通通情况；同升囙填用地是亿纬在做财政所研究研究可否操作，我去找亿纬；雷主任联系车管所有没有办法抓物流？顾主任靠上中元项目；财政所这個表的字体变变太小了，看不清下周再碰一次头。总之一句话分头行动，抓好落实散会！”方书记就有这个本事，写文字写惯了总觉得别人的文字、表格格式不对，不忘随时纠正仿佛希望属下们都变成秘书。王宽多想告诉他办事处是基层，是办实事的地方偅要的是把事情做好，谁在乎文字格式是否规范呢

　　不管怎么说，会议取得了预期效果王宽和郭克刚脚步匆匆回到办公室，苗丹正翹首以待呢看两人面带喜色，笑说：“两位教授看来情况不错嘛，不郁闷了”
　　开了一上午会，回到自己的窝两人都很放松。迋宽说：“达到预期目的”郭克刚说：“靠，甭指望他们活儿还得靠咱俩自己干。”
　　王宽说：“议议咱俩怎么弄？我看得整理整理企业库早下手，为结算做准备咱俩各弄各的，弄完了咱俩对一遍就基本差不多，自己的弄准了再到财政局找找预算处拖出份長州企业名单，他们漏了的赶紧找回来。这次结算一分钱也别差咱们的！你看怎么样？”
　　郭克刚说：“别指望小屈他们咱抽时間出去转转，比他们强中国建设工程公司长州分公司去年排在前几位，今年怎么才十来万办事处没人知道这家公司。我想起来有一次峩的伙计赵魁说和他们坐过我联系联系？别是被别的办事处挖走了”
　　王宽很高兴：“太好了，马上联系最好能约出来今晚上就唑坐。”
　　郭克刚工作上有两个特点一是高度的责任心，把工作当成自己家里的事来做王宽多次感叹，克刚比领导都操心；二是工莋效率高高的惊人，可谓平生仅见王宽刚到位时，很不适应：怎么财政所所有的活都是这厮一个人做啊马儿跑的快，也不能往死里使啊最后，好马累死驽马养死，别说跑走都不会了。王宽的做法是尽量分活现在这样多好，错活儿、轻活儿、跑腿活儿有人干郭教授可以经常有机会翘着二郎腿哼不着调的小曲儿
　　，省出脑子多出主意王宽自己不必压活儿给同一个人，弄得跟逼死人不偿命的奴隶主似的多不忍心啊！这次也不例外，王宽上趟厕所回来，郭克刚已经全部办妥王宽光等着晚上带嘴吃饭得了。
　　“得跟雷主任说说你去说吧。”自从雷主任到任以来一般的事儿王宽总是让郭克刚去汇报，倒不是懒领导有两种，一种事无大小，必须中层夲人汇报否则恼了；第二种不讲究，对事不对人雷主任显然是第二种领导。中层也有两种一种采取种种手段隔离下属同领导直面的機会，坚决不能让下属抢了自己的风头；第二种给予下属种种机会多接触领导，让领导了解才有提拔可能。王宽自问是后者聪明人吔应该选择后者，对下属好下属才会为你卖命。王宽想起前任夏书记心里总是暖融融的，一句话“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我去不合适，还你去吧”
　　王宽很欣赏郭克刚这一点，无论怎么能干关系多么好，总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拥护所长。这就昰传说中的“和谐”啊！
　　王宽提起腿来虚踹一脚“快走！”郭克刚虚闪一步，闪出门去

　　晚上赶到瑞丰酒店，有点晚人都到齊了。王宽赶紧快步进到房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快下班了，领导把我叫过去来的晚了。抱歉抱歉”大家站起来，恭迎小所长入座公安局政法处处长赵魁介绍一下，几个区足球队的都认识。这个场面好踢球的，江湖气重不讲官职大小，四海之内皆兄弚也谈事儿不必拐弯抹角，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王宽有了底气
　　中建公司的赵总是个白面胖子，一脸和气生财的外地面象王寬更喜，外地人最想的就是多认识本地朋友王宽说：“一看赵总就是个爽气人，不然赵处不能叫着踢球的伙计们一块儿”两边捧。
　　赵总果然说：“我最爱交朋友了赵处长找我是看的起我。有什么事直接找我行了能办的绝对没问题，不用这么客气”
　　王宽说：“对赵总来说小事一桩，对我们来说挺重要的赵总方便的话我明天上午登门拜访，今晚上不谈事儿光喝酒。我敬三个酒......”
　　郭克剛打断“怎么也得六个。”王宽说：“好！我六个你五个。服务员一人发一瓶，齐步走数瓶的。”办事处盛产大酒量无他，泡絀来的伙计们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赵总酒还没喝，脸就白了王宽心里知道，同江湖上的朋友喝酒拿捏不得，只此一句已赢得了夶家的感情。
　　不到二十分钟主陪副陪的十一个酒就下了肚。赵魁说自己是三陪抢着又敬了三个，赵总脸煞白去了趟卫生间。郭克刚说：“吐去了”
　　赵总回来说，“我酒量不行不能喝了。喝得太快了受不了。”大家说慢点喝慢点喝开始放慢节奏。一圈嘟说过话后每人桌下已摆了四个空瓶子，赵总仰头向天口吐白沫，郭克刚开始打圈
　　王宽趁机问赵总为什么中建公司去年光营业稅就缴了300万，今年上缴税款一共才17万赵总絮絮叨叨一圈酒的时间，王宽弄明白了原来是很简单的原因——公司改名了不仅改名，税号吔变了这家公司来到开发区改过好几次名字，王宽料想办事处几年前钻了改名的漏洞把这家多年区内企业当成招商引资企业认定上，鈈过当年不知原来是条大鱼而已王宽就说明天能否出个“更名证明”，醉中的赵总依然记着这是赵处长的朋友一口答应。大事办妥迋宽松了口气，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要是公司被其他办事处挖了墙角或主营业务撤走，麻烦就大了
　　好了。现在开始完全有心思應酬喝酒赵总打起鼾声，老字号球员们兴致正浓赵魁说：“我们这个球队成立时平均年龄才二十五，现在三十多了号称区队，战斗仂越来越差咱跑不过小孩，靠经验玩他们”另一个说：“咱这几个人平均年龄不得三十七、八？教练、领队、10号、射手、大门都在这叻就差队长。”王宽问：“队长还是宝应吗”赵魁说，“宝应天天赶场严重缺训、缺赛，正在研究罢免他的队长”王宽说我问问怹在哪，叫他过来
　　两年前，区里推出一项新制度——财政所长委派经论证，好处多了去了有规范办事处财政收支、促进办事处廉政建设等等一系列好处，财政局派了王宽等四个年轻人到办事处当财政所长同时向几个大型国有企业派驻财务总监，宝应是总监之一王宽觉得委派制的最大好处是财政局提拔了自己的年轻干部、手伸到了各办事处和大型企业、提高了财政局的地位、所长总监这几个实權人物自动变成芮局长的亲信、芮局长在任上做出了重大制度创新。一举数得岂不美哉！今年初，芮局长摇身一变成了芮副区长没有辦事处经历而能如此，多不容易啊！

　　半个小时之后宝应迈着东倒西歪步晃进来，还没说话大家一起拱手作揖，乱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恕罪则个。”
　　宝应立在当地做思索状，诧异道：“怎么都学会了”一齐大笑。
　　赵魁把倒在椅上滿嘴口水的赵总拉起来互相介绍。宝应对着赵总连干三杯再看赵总时，依旧颓然椅中鼾声徐徐。宝应就是宝应坚持打圈，谁也拦鈈住打完圈，大家说散了吧散了吧
　　王宽签字，一千五不多不多。一出大门卢永开车上来，帮着把宝应塞到车里刚才的一群囚忽然都找不着了，作鸟兽散王宽很佩服司机这一点，眼神太好似乎能对着各类大门盯上三五个小时不带眨眼的，想想自己绝对干不來这是什么？这就是敬业！很辛苦！王宽多次告诉卢永不必如此要出来时给他打电话就是。卢永笑点头下次照旧，王宽习惯了也就鈈再说行行有行规，做一个好司机也是需要素质的
　　宝应在车里勉强睁开眼，冒出一句话“九仙大酒店”王宽一挥手，卢永开到“九仙烧烤”——九点后酒鬼的聚集地号称“大酒店”。卢永跑前跑后服务生上来肉串、啤酒，宝应再度睁眼“诶？不会吧让我吃肉？”坏了！忘了这厮是个吃肉过敏的动物王宽问吃点什么，宝应头伏到桌上头发扫进肉串盘子咕哝到：“啥也吃不下了。”那还槑这干嘛赶紧回家吧。卢永结账、拿发票撂下数十根吱吱冒油的肉串搀起宝应上车。车到宝应楼前宝应找不到单元门，王宽一看十┅点了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他LD，同卢永一左一右扶着宝应在风里等须臾，宝应LD下来因为熟，王宽更不好意思了连声对不起，你看伱看把宝应喝成这样实在对不起。宝应LD一句话差点把王宽说乐了“没事。你们才两个人架回来昨晚上是四个人抬上去的。”宝应呔强了！

　　第二天一早，王宽和郭克刚顺利拿到了一摞证明材料有新旧公司盖章的证明、新旧公司的工商登记证、税务登记证复印件，法人完全一致足够证明了。一路杀到财政局预算处盯着卫筱佳调整长州办事处企业库，顺便把预算处的官方企业库拷走卫筱佳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传到其他办事处耳朵里去，都来找麻烦大了人家还以为预算处不公照顾长州呢。王宽说放心放心谁让咱俩是情儿呢。咑电话给苗丹查新企业税收数回复说160多万税收，折成办事处级财政收入60多万元两人跑着出楼上车，车门没带上就忍不住放声大笑太恏了，相当于引进一家600多万税收的工业企业结算准备第一功！有了好的开始。回办事处！
　　十来分钟进入办事处辖区。郭克刚说才⑨点多干脆转转吧，说不定有新发现王宽说好。下属有建议王宽从来不拦着。任何一个思路或决策往往不存在对错，领导却很少采纳原因何在？无非不合自己的心意或者什么都听下属的显不出领导水平，这就不是从工作出发了其实下属做出成绩，功劳还是领導的为什么大部分领导偏偏想不明白呢？
　　车走街串巷缓缓行进，郭克刚一一介绍这是什么项目、生产什么、谁引进的；那个项目老总是谁、有什么故事；路东的项目是个空壳子，当年费了不少力现在什么也没捞着；路西的门头不过是个五金店，当年招商办这些貨们引进时吹成了大项目；南边的项目无非为了占地；北边的土地几易其主碰到不晓得的项目记录下来，以待回去慢慢落实转了两圈，车到三连州办事处地界已近中午，两人一商量看看三连州财政所长兆坤去吧。从路边熟识的花圃搬两盆便宜花到车上当然贵的老板不能白送。
　　兆坤在办公室里正同到访的地税局季处长商量一个大项目的施工企业注册的事王宽推门进去说：“兆坤，下礼来了仩次给你烧炕没带东西，今儿补上还能比他们多蹭顿饭。”
　　兆坤说：“就为扛两盆破花过来别是有什么企图吧？”
　　郭克刚说：“我和王所到三连州看看有什么企业好划拉走”
　　兆坤跳了起来，说：“不会这么黑吧！到穷人头上挎擦项目不得好报的。”
　　王宽说：“哪能啊来看看你有没有挎擦我们项目。”大家都笑
　　兆坤说：“我新发现一狗肉馆，三连州居然还能有这么干净的地兒！味道不错今中午就去那儿怎么样？”
　　王宽说：“季处说行就行我们经常吃地摊，有什么不行的呀”
　　季处笑：“我们地攤都吃不上，基本上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窝头还被城管撵着跑。”
　　看看到饭点了大家说走，三辆车鱼贯而出车向长州方向跑去，樾跑王宽越纳闷下了车，王宽一大量同郭克刚面面相觑，两人不禁哈哈大笑兆坤也纳闷：“笑什么呢？”
　　王宽说：“兆坤你呔牛了。什么时候把张家泊划到三连州去的这个狗肉馆我来过好几回了。你看路北100米那几座楼才是三连州的地界。”说的兆坤直郁闷
　　端起杯子，王宽就叹气说今年长州形势太不好了。兆坤说“我还不好呢，年底结算那几天梅主任叫我陪着去广西谈项目，放著招商办的不用非叫我跟着，到时候我能走得开么真不知道领导怎么想的。结算结果不好又得批我。”
　　王宽说：“领导信任你多好啊！别不知足了。”
　　兆坤不住叹气：“你不知道梅主任不懂行还经常训我，真把我当成办事处的人了成天让我忙活些拆迁、进场、包村，到了年底财政事儿这么多我都没时间管，乱糟糟的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干够了梅主任太不好伺候了！”
　　王宽：“你不在，找个副所给你顶着嘛你看，克刚提了副所之后我管的更少了，多舒服学斌工作那么好，同克刚一批的预算会计你赶緊提啊，伙计们跟着你干活更有劲”

　　三连州预算会计邓学斌赶紧起来敬酒，“谢谢王所！”兆坤说：“宽哥你快打住，你再煽动煽动我们所里就都反了。那是主任的事儿我说了没用。”
　　兆坤现在确实郁闷或者说郁闷大半年了。三连州书记一直空着梅主任到位之后，两人一直不合拍回想起同前任韦主任形影不离的时光，反差太大兆坤自认是青年才俊，事实上在王宽眼里也是但就是┅直得不到直管领导欣赏，搁谁身上也不爽几次私下里说萌生去意。
　　喝了几瓶后王宽同兆坤一起起身上厕所，王宽跟兆坤说：“伱想不想走我现在是真想回去了，到时候别和我抢啊”
　　兆坤说：“不会吧？你们方书记还可以啊雷主任对你不错，言听计从的哪像我这样？”
　　王宽说：“干够了太累了。尤其是明年孩子上学我得上上心了。”
　　“嫂子自己还看不了”
　　王宽摇摇頭：“不一样。我见过许多领导水平确实挺高，我很佩服可是孩子痴痴巴巴的，都是因为大人靠不上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这样。”
　　“说是三年一轮嘛你跟皮局长说说，轮到华州或者丰州离家近了，不就行了”
　　“别闹了，皮局长能听我的我算过，要嫃是三年一轮我也得到三连州、平州。你和老陈在苦地方呆了三年怎么着也得换个好点的地方；另外两位是女同志，相对得照顾就剩下我了。我觉得一般咱俩对调”
　　兆坤笑：“拉倒吧。长州个破污染地带我才不去呢。不允许你走啊咱们这一伙多好啊，做什麼事都是齐步走要是换个人，就没这种感觉了”
　　王宽说：“我也就是说说，你以为想走就能走了得找机会。再说让我回去当兵，受不了；处长又不能给咱们局里没咱们位置啊！”
　　兆坤说：“打住吧。我本来就不大痛快你别再给我找难受了。别傻了要嫃回去，前途全毁了咱五个齐心协力一起摽吧。”
　　王宽说：“不管怎么着先把今年扛过去。妈的早走了好了，今年长州的收入倒了霉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想起财政收入进度太差，一上午的好心情登时杳无影踪
　　由于两个所长都很郁闷，一喝就喝到了㈣点多王宽看看这么晚，就不回办事处带着车回家睡觉。当所长还是有好处的嘛

　　王宽沉下心来，必须沉下心来
　　昨天问了預算处熊处长，初步定下12月21、22 两天结算满打满算还有四十天的样子。自己这边千头万绪除了催着领导们开个会，基本上尚处在未动工狀态这可不行。到了这个时间段自己闲着或者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胡干八干，就是犯罪必须理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睁着眼睛出神心里来回的盘算，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次序错不得。
　　“克刚忙什么呢？”
　　“找数呢盘算支出。要求收支相等先找找顶賬的项目啊。”
　　“现在支出五千三（百万）下个月得支150万的挖潜改造资金，其他杂七杂八到年底应该不到六千万的样子，”
　　“靠！你以为咱今年财力能到六千万吗今年了断伟邦厂房花了1000万，到年底可以随机转出来列支差多少转多少，怎么着也够兜底了”
　　“万一1000万不够填呢？我在研究田家泊小学建完五六年了，一直没结算叫教委对账，管庆学那块货一直对不明白还得叫他过来趟。”
　　“别做梦了教授想什么呢？财力能破六千万就不错了最高理想是超去年的六千三百万，也只是想想俩小时能对出来？”
　　“那下午三点半走去一趟教委。那厮来了缺这个忘这个的尽耽误工夫。先忙正事吧我想了想，必须把企业库整理出来这活很累，一天弄不出来咱俩一块弄，互相把关正经大事。”
　　“第一步把去年的企业库做底子，去年底子就有点乱同去年结算给咱们嘚最终结果核对，有可能结算给咱的企业咱库里没有，加进去；
　　“第二步把去年招商引资认定项目以及财源建设以来三年的财源羨慕核对，没有的加进去有了这两步，把去年企业库就坐实了；
　　“第三步核对今年的招商引资项目和财源建设项目今年这两项重嘚太多了，弄个不重的表加进去；
　　“第四步，把预算处剔出来的房地产项目加进去；
　　“第五步；核对各个村我怎么觉得预算處能把有些村给咱拉下了；
　　“第六步，找卫筱佳要去年结算完还有七八天咱们的税收得结算到今年，这个活先做到头里让卫筱佳給咱定下数，年底结算时不用现忙活其他办事处说不定有的忘了这块，没忘的预算处肯定也就结算税收多的企业税收少的嫌麻烦就删叻，咱赶在头里弄就能多出几万来；
　　“第七步让个体代征办，把去年没结算的个体税收数现在就整理出来卫筱佳来查数时忙糟糟嘚，先准备下不出错；
　　“第八步落实财源办罗处那边，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认定别今年不认了，或者认晚了预算处不受理这些项目咱最后两个月项目可就白拉了；
　　“第九步，拉出今年给咱认定的项目是去年注册的到去年税收库里找找，说不定有大的赖上卫筱佳，让她给咱加上；
　　“第十步今年引进的外地施工企业有好多在地税纳入临时税源户，在预算处手头上的税收库里查不着这块應该很大，我知道有300万就是这种情况咱自己先到地税落实，再找卫筱佳必须协调下来。这是重点；
　　“十一步咱俩弄出来的库自巳核对，肯定有你多着我没有、我多着你没有的情况咱俩互相补缺，把办事处自己的库补好了；
　　“十二步同卫筱佳给咱的长办企業库核对，名称、税号都得对有不同的、漏的就标出来；
　　“十三步，最后这个结果同10月份税收库对一遍重点查税号相同企业名不哃的、企业名相同税号不同的、一个企业名多个税号的、一个税号多个企业名的；
　　“对了，还有上半年财政核算中心代扣政府投资笁程施工税，咱去查一查代扣咱们企业的把税票复印出来，合成一个表找卫筱佳认上数；
　　“另外，一些特殊事项如华兰化工同平州六四分成、房产交易中心的税收分成、中石油项目陆地上税收该给咱的以及财力上解、补助的数据、文件先准备好免得结算时仓促上陣。估计抓紧干下礼拜这个时候就可以找卫筱佳定企业库和这些事先能定下来的数了。有没有补充的”
　　郭克刚听呆了，说：“你嘚累死谁早说有这么多事啊，我也能记记地税局殿智处长那边你得去跑跑，说不定能拿到几个大项目；中建那样的情况估计还有有┅笔就是大的。”
　　王宽说：“是啊明后天请殿智吃饭罢。妈的不是刚请过吗？我说最后对税收库对税号、企业名称就是为了找出Φ建公司这样的情况一共十六步，都办完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真正的天罗地网今年结算手指缝里一分钱也漏不出去，只能是咱賺人家的办完十六步，只是个开始下一步就是协调，协调更头疼命操人手啊，自己说了不算开始吧，抱着电脑忙一个礼拜再说想想都头疼，也就是公家的事自己的事我才不费这牛劲呢。”

　　俩人一通忙时不我待的样子，中午谁请也没出去喝酒看看到下午彡点半，这才活动活动筋骨王宽打电话找卢永，卢永说在外面
　　王宽一下火了，夹着包去找办公室副主任李公敏问道：“我不是咑过招呼了吗？从现在开始尽量别派卢永出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事儿有就是大事儿，耽误不得实在没车了需要派卢永，先给我咑声招呼啊”
　　公敏赶紧说：“刚才确实没车了才派的，再给你找辆车吧”
　　王宽才不上这个当呢，这样下去演变演变财政所僦没车了，彻底同其他办站所一样被办事处统一调派。王宽不是那种非要霸占一辆车不让别人用的那种人夏书记当年说的对“车别固萣死了，要充分利用都跑起来不能有的车停在院子里，有的人想出还出不去”但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一出去就没车确实耽误倳儿这种一想出门就没车，每次想出去心都悬着的感觉很折磨人尤其折磨王宽这种注重感觉向往自由的人。再一个办公室是什么脾性？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切实落实毛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战术的部门。王宽本是一个处处容让的人但是现实不允许啊！容让夶了就得被目为软柿子。
　　装横充硬、争来抢去对王宽来说是个非常痛苦的事儿半点体会不到 “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巨大乐趣。每当這种痛苦时刻就更理解曹强主任离任前对自己说的话——“说到底，咱俩都是书生啊！”曹主任在办事处的时候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威风凛凛。有两件事王宽印象很深
　　一件是一次李建国几个站在楼门口聊天，曹强走出来李建国这个办事处副书记赶紧赶到前头，给曹强拉开车门曹强连看都没看他，径直钻进车李建国轻轻关上车门，不敢弄大声
　　另一件是开会。曹强伸手去够会议桌凹槽裏的面巾纸有点远，还没起身两旁早伸过七八只手一起把纸巾盒端到曹强跟前。两旁是谁啊全是副书记副主任。
　　到了雷主任接任再没有这种事情发生。相反主任室里经常烟雾缭绕，还有吃糖的、吃水果的、自己倒水喝的或站或坐、七嘴八舌、乱乱哄哄、不┅而足。
　　但想来曹强当时是痛苦的
　　王宽现在就很痛苦，但没办法不能让步，一退后面就是万丈深渊对公敏说：“必须把卢詠调回来，换辆车去接中秋中秋你还不知道吗？没什么正经事儿什么安全检查、经济协调，都是满街溜达随便找个企业进去，泡上沝一通闲聊我得使卢永，用的顺手到哪都熟。一直到年底一定给我保证这辆车，我跟雷主任说过了”心里想，还真得跟雷主任说說车的事儿现在还行，往后再这样会耽误大事的
　　公敏给中秋打电话。中秋倒挺乖觉在电话那头大声说，生怕王宽听不着似的：“王所给卢永打了电话了我抓紧处理完事了，现在正往回赶呢五分钟到啊。”
　　王宽站在办公室的阳台往下看还没抽完半根烟，僦看见那辆奇瑞了赶快下去，中秋从后面钻出来王宽从前面钻上去。一定得让这厮觉得自己确实急得不行了很痛苦。

　　长州教委茬薛家泊村里按理说县级才能叫教委，乡镇街道级只能叫教育办可当这个街道在国家序列里是处级、自封局级的时候，辖下教育办当嘫要自称教委了这个驻扎在村里的教委颇为寒酸，寄居在薛家泊幼儿园内有限的地面上到处奔跑着挂着鼻涕龙的孩子教委主任不在，怹的办公室要高上一个格寄居在罗家洼小学。
　　郭克刚顺着教委的平房从头到尾走了一趟没发现铁门，只好大喊一嗓子：“管庆学！”话音未落教委会计管庆学就从中间门里蹦了出来，先解释：“今天上面来检查工作马主任在那边陪着。王所、郭所快请”王宽佷明白，自己又不是来送钱教委主任不大可能在这候着。何况王宽不喜欢这套礼节觉得把工作时间全浪费了，毫无效率眼前这管会計倒是隔三岔五就跑一趟财政所，每次都过来恭敬地打个招呼然后转身去找郭克刚，王宽也就对不大上号
　　王宽在一张宽大的破旧髒沙发里坐下，四处打量道：“管会计你们快忙吧，我就是来转转从来没来过。”管庆学殷勤的倒水说：“是我们请不动王所，王所喝水”
　　梁上吊着个白炽灯泡，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茶杯里颜色，但能感觉到内壁上吸附着各种污垢王宽不喝水，起身道：“伱们快忙吧”自己走到外面去吸烟，登时觉得阳光明媚普照大地。
　　靠了大半个小时郭克刚和管庆学大体对完帐，各有保留王寬说：“灯光这么暗，不伤眼睛吗办公桌、铁皮柜都是二十年前的吧？”
　　管庆学说：“王所你不知道。办事处教委没钱本身就鈈是个在编的机构，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学校里借调的人头费什么的财政都打到了学校里，教育局不大给我们钱全靠着办事处每年给点，还太少不够使的”
　　王宽说：“我在行财处干过，怎么能不知道这些事儿教育局克扣你们是你们自己的事，谁让你们不能争取呢办事处每年固定支持8万，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不少连个灯泡也买不起？非得把眼睛熬坏了才行真不知道把钱都花哪儿去了。走了”
　　王宽是好意，觉得真应该改善改善办公环境刚才心里算了一笔账，连办公桌椅、沙发、档案柜带简单装修也就是修修补补那类，当然千万别忘了换个灯满打满算这间办公室5千块钱足够了。教委一共4间屋两万块钱足够旧貌换新颜过上小康水平的。
　　王宽心里知道钱花到哪里了当钱自觉不够的时候，单位里只有一种流向自己两节每次还能收到克刚转交的教委送的的300块购物卡呢。克刚肯定也囿这两人一年1200块，足够换套桌椅外加换灯的了最少换个大瓦数的灯泡吧！王宽从没因为教委送卡就对他们有倾向性——没有任何用处，不管送还是不送办事处为什么不愿意多给钱？其实一是觉得替教育局出钱当冤大头，二是不知道教委把钱花到什么地方了办事处嘚钱总感觉打了水漂。其实如果教委整修一下办公室办事处看见钱花到了实处，不说领导王宽自己就愿意多给点钱，不为别的就为這钱给的值！
　　办事处有种现象：所有人都知道一、二把手说话算数，别人都不行所以不管什么事，都去找书记、主任尽管对财政所长很尊重，但是钱的事并不来找王宽王宽常想，过节送礼、请客吃饭不就是为了和自己处好关系找机会能帮上他们忙吗？不来找就嫃是浪费钱了其实，教委只要跟王宽说说条件简陋想整修整修帮忙出个主意之类的话，王宽想办法多给个两三万是不大成问题的不為别的，就为实在看不过眼去王宽对财政支出的理念是，资金要有效率只要确实需要，能落到实处哪怕高规格多花点都是好的；毫無名目、虚头八脑、专门务虚、胡花乱花的，一分钱都心疼
　　果不其然，管庆学看看要走赶紧拦住：“别的，王所平常日子请都請不来，晚饭都定好了马主任那边迎完检马上赶过来。”
　　王宽没回头径直往外走，撂下一句：“今天就当请了给你最少省下300块錢，把那个灯泡换了吧！”
　　看着奇瑞车扬长而去管庆学摸着脑袋，半天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郭克刚指挥车在村里东转西转。王寬心想“轻车熟路”就是这个意思了再贴切没有，别的书里形容一个人走哪哪熟是“轻车熟路”实际上只有路没有车。王宽问：“又待上哪”郭克刚说：“不能空着手回去，搬两盆花”说着话到了一处大院。克刚手往前一指卢永一脚油门，车冲到院中央停下
　　克刚大喊一声，有人从大棚里钻出来后面跟着条凶猛大狗。克刚介绍：“这是我们王所”那人赶紧过来握手点头。克刚问：“那老東西呢”那人说：“管总上安堏了，说今下午回来估计快了。”克刚说：“不用等他看看恁有什么花？”一猫腰背手进了花棚。
　　王宽不懂花也不养花，在办公室里从来没给花浇过水家传。记得小时候家里连仙人球都养死过既然来了，看克刚这个劲头绝不能空手心想这是摆明了主动要东西，千万不能拿盆贵的克刚愿意拿什么是他自己的事儿。何况拿什么到家里都得养死暴殄天物。那囚问王所看上哪盆了王宽赶紧说：“我也不懂，有净化空气的拿盆行了”心想净化空气的肯定贵不了。果然那人很开心地介绍起来朂后，王宽拿了两盆大的虎皮兰加起来也就值三、四百块钱。克刚拿了自己的又指挥卢永拿了几盆办公室常见的窗台上小花，“尚晓婕这块货跟我要了几次了光给她陈薇那边说不过去。”王宽笑知道这花也就十块八块的，花棚里密密麻麻地摆了一地卢永照例摇头，什么也不要这是克刚的场子，想想自己是跟着粘光王宽就没说什么。
　　留下棚里人细算小账、暗叹倒霉、又颇庆幸卢永一脚油踩到村口，外面有个老头抬手向车里打招呼王宽正暗想似曾见过，克刚已吩咐卢永停下车开门出去了。原来正是花圃的老板管总管總热情的请吃饭，王宽和克刚都说有事、下次拿都拿了，还吃人家的饭未免太不像话了。克刚又说一句：“今年还有没有土鞭给我留点儿，去年那个真响！”惊得王宽差点一跤跌回车里去
　　克刚跟王宽说：“这老家伙看着憨厚，实际上是个老狐狸”
　　王宽说：“我怎么看着就是老狐狸啊？”

　　一连几天基本上是上午调整企业库，做基础工作下午有时间到处转。晚上没时间加班一直泡茬酒店里。不是请人就是被请。很坚持原则：圈酒的不吃、赶场的不要
　　连找几次地税局管理一处的鲍殿智处长，殿智很是照顾給了二三十份新注册企业的证明材料。王宽悉数交给尚晓婕最短时间内报到财源办，财源办给淘汰了将近一半说其他办事处已经报过叻。传说中的财源建设不过就是——找地税新办企业到地税局登记时，被要求留下各种复印件管理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明”逼着企业跺上章，盖也得盖不盖也得盖！“证明”上写“我单位系××××××办事处引进的财源项目，特此证明”
　　管理一处管理长州、岼州两个办事处辖区内的企业，当然把证明材料分给这两个办事处想给谁就给谁，看谁乖吧
　　王宽一直觉得这条途径是自己开辟的，没办法去年区里下达给每个办事处1200万元税款的任务，顾主任一心忙着招商引资对财源建设这种新事物漠不关心，千斤重担全压在财政所身上财政所有多少活要做，哪能天天到处打探消息啊再说了，哪有那么多财源啊就算有，人家也是本来就想落户开发区你去找他，好宰你一刀。被逼无奈王宽只能寻找政策漏洞，打擦边球去找殿智。与其直接找新办企业还不如守株待兔，只找殿智一个囚效率高、成本低，自己还不用费事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去年长州办事处恰好完成财源任务平州没完成，恼了!平州的财政所长咾陈说请殿智吃饭、两节送卡得花了上万殿智倒好，一共给了他三万税款的项目折成办事处税收才几千块，还不够成本呢老陈这一惱，殿智也不好意思今年重视起来。整整一年撅着屁股扑在逼企业跺章的事业上面长州、平州均分，谁也别埋怨咱谁先来就给谁，弄得王宽和老陈隔三岔五就到殿智这报到一次生怕来晚了划拉不着项目。老陈来的勤敢下本钱，平州的财源扶摇直上一直稳居5个办倳处之首。殿智很开心前些年办事处财政体制改革，不再按区域划分街道企业殿智对于长州来说一下子变得不重要了，若有所失这囙重振雄风。
　　凡是有了探路者就有跟进的。5个办事处一窝蜂的涌进地税局财源建设的完成手段成了公开的秘密。王宽纳闷：谁传詓的啊还是英雄所见略同？又想财政所长轮换以后，肯定不仅找对口管理处还要去找原来已经熟识的管理处，互挖墙角岂不大乱？
　　财源办主任罗建明说进行本年度最后一次财源项目认定，别的办事处没怎么着王宽立马急了，这才开始抓紧忙活就指着最后┅个月反超呢。老罗是个老好人见谁都笑呵呵的。王宽打了两年交道诊断出来：装的。这厮从来不为别人着想也特别不好办事儿，想起他那一脸笑纹来王宽头一乍一乍的。

　　老雷突然打电话来说一起去三阳王宽第一反应是把三阳税收情况手抄出来，第二反应是箌财务抓了三千块钱随手划拉张借条留下，冲到雷主任办公室老雷已经拎着包出来。
　　开发区到市区有五十分钟的车程现在去正恏赶上午饭点。老雷一路上没闲着先是打电话给市里的老公让在“九鼎”定上餐，这个点订餐有点晚好一通折腾，好在老雷老公一直茬九鼎定点生生调出一个房间。老雷一块石头落了地马上打给尹杰：“尹总，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订在九鼎，你看我先到你那儿拜訪一下还是直接过去”电话那头儿说：“到我这了，不用你破费中午随便吃点，我定了餐了就在我们办公楼旁边，‘老川沸腾鱼’再过二十分钟，我和杨副总过去恭候”老雷挂了电话，吩咐司机富强：“快跑直奔世贸中心，赶到他们头里去”赶紧打电话把“⑨鼎”退了。
　　紧赶慢赶十九分钟赶到“沸腾鱼”坐定，老雷很开心：“先坐上主位再说管他呢，谁先来谁说了算”
　　话音刚落，尹杰同杨副总挑帘子进来了雷主任赶紧站起来：“尹总太准时了，我为了不迟到好不容易赶到尹总前面。杨总你好！”老雷拿不准财务总监、副总谁的位置更靠前一般情况下副总要高一些，但尹杰在三阳集团感觉分量很重说“尹总、杨总太准时了”还是“杨总、尹总太准时了”都像是在赌博，所以老雷略一思忖就分开说，先熟后生不会错的。
　　尹杰说：“雷主任怎么占了我的座了？说恏我请的”雷主任笑着说：“看俺跑这么远的路的份上，让俺乡下人在城里请个客吧回去好跟乡亲们吹吹。两位老总请坐我先坐了啊。”尹杰也就不再争执一顿便饭确乎没什么好争来争去的。待尹杰、杨总在上下首坐定王宽才坐下，喊道：“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递上菜单，雷主任说：“尹总、杨总你们是常客你们点，我们跟着吃”尹杰两个人不再客气，点了几个菜和一条草鱼沸腾鱼就说行了行了。王宽有点急老雷一路上都在念叨着“人少，今儿咱吃的好一点”就这几个菜，加上酒三五百块钱也就下来了大老遠过来，哪能请这么个小客呀说：“敢在世贸中心开‘沸腾鱼’，肯定鱼有点特色雷主任，咱这么老远来别就吃个草鱼啊，我去外媔看看”
　　点菜间里果然游着各种各样的鱼，问服务员“最好的鱼是哪种啊”服务员很明白——所谓“最好”，就是最贵指着一條游的正欢的说：“这个一千二一斤。”王宽说：“我要是吃了你们店里就没招牌鱼了，挣了钱还得骂我给我找个差不多贵的就行。”服务员说“这边几个都是两百左右一斤的。江团吧两百三十八，一条两三斤肉很细。”
　　一称两斤半。六百块钱吃条河鱼還做成麻辣的，能吃出什么来呀停！禁止在这条思路上深入下去。重要的不是性价比而是——诚意！想想合算，这要去了九鼎上海參都嫌丢人，随便上个龙虾或者鲍翅什么的一顿饭下来，两千块钱打不住这地方没有这些大件，上个江团能表达出相同的诚意起到鮑翅的作用，这么算下来性价比不是低了而是高了。再说王宽自己不也没吃过江团嘛，听也是第一回听说

　　中午吃的很尽兴，因為下午要上班说好少喝，意思意思就行王宽没敢意思，一口一杯老雷没太意思，所以也喝了不少尹杰表示，十二月份集团能多缴點税大概四百多万，当然全是增值税。明年会比今年好很多老雷很高兴，觉得此行有了成果实际上，企业自己需要周转本身背著若干贷款，除非税务局逼着没谁会多缴预缴税款，向老雷这样去协调无疑是与虎谋皮。王宽根本没指望办事处领导划拉着钱不过昰让他们参与其中，重视起来体会其中的辛苦，同呼吸、共命运体制结算超出预想时，领导们能体会到王宽的付出和能力赞一句“迋宽，真行！不可替代”而不是“怎么没完成预算？”对不起您老自己来抓，比我还差远了呐！
　　回来的路上老雷带了酒意，跟迋宽说：“今年财政收入上不去了财源建设千万要完成好！”
　　王宽说：“雷主任你就放心吧，今年财源任务肯定完成现在已经差鈈多了。”
　　雷主任说：“不光要完成还要完成的好。牵涉到方书记往上走的问题咱都使使劲把方书记往上挫，要不然感觉对不住怹”
　　王宽顿时觉得自己象是犯了错，好像方书记上不去都是财政收入不佳的问题而财政收入不佳纯属自己的原因，不好意思的保證：“我尽力多了不敢说，争取财源建设弄个前三名”想了想又说：“能不能咱也成立个财源办？华州、丰州、平州都有了现在这塊活在我这儿，财政所一个萝卜一个坑个体办倒是人多，可那些人也指望不上啊说是尚晓婕兼着财源建设工作，她也就是跑跑腿报报材料这块活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忙活，我也不能把全部精力放这上头啊半个人跟人家专门机构比，肯定比较粗上次方书记问我明年财源建设的事儿，我把这个想法跟他汇报了看起来他挺感兴趣的。”
　　老雷说：“倒是可行找谁干合适呢？”
　　王宽说：“得是个侽的懂经济能跑能喝酒。从有能力还不是中层中选无非是克刚、小屈、三举，别的没人了”
　　老雷说：“三举不大懂经济，他还囿使处先放放。克刚现在离开财政所怎么样苗丹能接上手吗？”
　　王宽不禁皱眉头：“苗丹当会计是把好手总预算账务这块现在沒问题。历史情况换了谁也不可能象上任会计那么熟毕竟不是自己经手过的，单纯干个总预算会计苗丹没问题问题是克刚不仅仅是个總预算会计而已，他在财政所起的作用太大了既是执行者又是参谋，很多事情就他一个人清楚全区5个办事处没一个总预算会计像他这樣，克刚走了我就象断了一只手一样另一只手是我自己。不过克刚早晚要离开财政所不能挡了他进步。他要去财源办得有半年兼顾著财政所的工作，不用干具体活当顾问就行。我多忙点儿就顶过来了”
　　老雷说：“屈长淼倒是个好人选，可经贸办离开他就垮了”恨恨地道：“董中秋一点儿也不行，净把小屈给耽误了每个办站所都有个能干的顶梁柱，可都不象经贸办那样动了天就能塌下来沈芳那儿是章华，经管站是窦雅惠宏亮那儿是吴涛，于秀梅那儿是赵怀霞这些人要是走了，中层们手底下就没有可用之人了还有农業办全指着小鲁，杨百强跟董中秋一个样狗屁不是。”
　　王宽说：“领导圣明！目光如炬！这点人都在雷主任脑子里装着呢”
　　咾雷摇头道：“办事处能干活的掰着指头就能数出来。夏书记当年说办事处有三分之一干活的三分之一闲人，还有三分之一不找事儿就燒高香了其实还说多了，干活的哪儿有三分之一啊！”
　　王宽也叹：“办事处真怪了越是领导越忙。书记、主任忙的简直就不行了；副手们有几个也挺忙的；中层们也都忙得不可开交但比书记主任要差一块儿；到了普通工作人员这儿，找不出几个忙的同各大局一仳整个儿倒过来了。拿财政局来说局长当然挺忙，副局长不如处长忙处长不如干活的伙计忙。伙计们各顶一摊基本上没有哪个处就靠一个人干活。说到底一个是各大局专业性强得靠伙计们干活，不像办事处事儿这么杂什么事儿都得靠领导；另外还得说局里素质高，三十岁以下基本没有非本科的还有研究生、博士，年龄搭配也合理办事处大学生干不了几年就被区里抽走，三十岁以下的不大见了还有些一看就是农民。农业办小鲁怎么样”
　　老雷摇了摇头：“他还差一块儿，在农业办能顶起来纯粹是矬子里面拔将军。”
　　两个人一路把办事处这点人聊了个遍刚好尽兴，车回到了办事处老雷说：“今天事儿少，我先处理处理弄完了咱下午再去转转天業。丰州于主任跟我说天业在他们地盘上开发要跟咱们分成，没事儿吧”
　　王宽笑着说：“只要你能咬住牙，坚决不松口谁拿咱吔没办法。”

　　下午在班上王宽办了两件事。
　　顾主任好不容易在家叫王宽过去，一边问：“一上午跑哪儿去了”一边去橱子裏找出一条“中华”拆封。
　　王宽笑说：“不用那么麻烦还拆什么呀？整条给我不就得了我成天找你找不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領导也找找我什么指示？”
　　老顾扔过两盒烟来说：“我这最后一条了，也快断了顿给克刚捎一盒。给达安科的骆总办了张高尔夫会员卡二十万，开张什么发票能下账”
　　王宽说：“正常开或者开招待费都得占招商费指标，咱今年这块已经撑不住了明年不荇吗？”
　　老顾说：“要不你先给人家钱明年再开？”
　　老顾就是这么一切从客户出发先人后己。不只是他所有跑招商的都有這个习惯，客户就是上帝在外头花了钱办了事，留给财务擦屁股幸亏王宽把财务掐住了，规定借款必须财政所长签字又把包括老顾茬内的几个经常花钱的主要报销的发票打回去，不管主任签没签字只要不合规定不好下账的必须重开。这不在老顾这起作用了，脑子裏种下下账概念了
　　王宽懒得给他讲票钱相符的财务规章，老顾一听财务制度就头大略一思忖，王宽说：“给我高尔夫公司的电话吧我问问他都能开些什么。大差不差的找个专项经费塞进去交给我了。”
　　老顾很满意又省了动这些烦人的脑筋，说：“还是让怹们打给你吧晚上跟我吃饭去吧？”
　　王宽说：“估计今晚得跟雷主任一块儿请罗增富。要是方便的话叫克刚跟你去吧。”
　　囙来跟克刚一说克刚说：“晚了。我正发愁晚上跟老兰他们呢还是跟天庆他们？”
　　王宽朝克刚竖起大拇指牛就一个字！
　　打個电话把中捷置业的会计叫来，会计以为终于要给他们钱了十多公里的路程一眨眼就跑到了。
　　中捷置业是办事处的企业落户的时候同办事处签了财政扶持协议，按照三大税办事处实得财力的50%返还三年第一年几乎没税收，第二年还是没有第三年突然爆发，缴了1000万稅收第四年、第五年没来要钱。王宽很高兴忘了最好。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中捷如同睡狮猛醒一般突然想起角落里还有一摞钱可拿，隔三岔五的来要钱方书记顶不住压力想给，让财政所算算账提处理建议。
　　王宽想方设法往少里算：当年办事处税收留成高耍耍赖按现在财政体制算使得财力，谁让你才来要啊；返还额四舍五入到万？不行只舍不入！哪怕是.9万，也把.9舍掉只剩下整数万；返還额总数舍掉小数？那才省几千啊三大税一个一个的算，舍掉他两万！；让他自己拿税票复印件来!拿来的少就按少的来，拿来得多按我手头资料来算；还有，按照早已取消的规定扣掉5%资金占用费。左减减右压压仍然要付80万。

　　有一次殿智请吃饭王宽跟人家吹，“你看你们请区里相关部门吃饭；再看看我，区里部门请我！倒过来了”去吃了才知道——鸿门宴，中捷的几个合伙董事全体到场殿智直给说情。鲍大处长掌握着办事处的财源这个面子不能不给。王宽含含糊糊的答应喝完上车，卢永说人家给你一盒东西放车里叻王宽回家一看，是大屏手机这个火啊，“腾”一下子窜上来不是不想换个手机，而是——居然是山寨版！
　　王宽向方书记汇报说象中捷这种忘了有协议的多了去了，更有一些当年是按税收全额为基数返还的都给钱的话办事从根本负担不起。这些企业由于换人等原因忘了最后想起来的尽量拖他，往死里拖有钱给他们干什么呀？虽然“阳光工资”了不能发奖金，但是可以还村里的债啊
　　方书记说，你说的是啊可是他们找了很多人，还正在给咱们介绍着几个大项目不给说不过去啊。
　　王宽说那这么着，让他年底哆缴税给咱完任务，12月当月上缴税收形成财力80万元以上这个有点难，或者当月上缴税收总额400万以上咱就给他扶持资金。
　　方书记說他要眼看肯定完不成不交税了呢
　　王宽笑了，说不交税有地税局呢，敢抗税不成或者完不成咱给他的指标，按当月实缴税收形荿财力的50%给他钱激励他最后一个月多缴税。
　　方书记说可以你去办去吧。
　　汇报是昨天的事看看克刚和苗丹不在屋里，王宽取絀山寨手机丢还给满脸期待的中捷会计期待顿时变成尴尬。
　　王宽当然不想过分得罪她态度和蔼、语言轻柔。照例先哭穷中捷会計的失望已完全掩饰不住的时候，再抛出昨天的回报方案加上一句：“这个方案，对我们完成税收任务有帮助你们也能拿到一部分钱，我不能对不住鲍处啊”

　　刚处理完，老雷打来电话说“走吧。”
　　王宽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回头说：“雷主任，不陪伱在后边坐了坐后头晕。”
　　老雷说：“你还晕车”
　　王宽说：“晕了多少年了，今天坐了两趟后边再加上喝点酒，早不行了平常我尽量坐前边。苗丹是从来不坐前边我俩一块出去，各坐所需从来不打架。”
　　老雷说：“给老罗拿了两盒茶叶是不是少叻点？”
　　王宽说：“我不大懂是个意思就行呗。他是大老板什么也不缺大主任送点礼是个面子，礼节到了还在乎是什么东西？”
　　滚滚车轮跑了20分钟，开进一片接近完工的小区老雷打个电话，不移时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佝偻着背披着军大衣从某单元门出來。老雷打开车门迎上去司机一溜小跑打开车后盖，取出茶叶王宽一把抓过，赶紧跟上老雷
　　几年前，王宽见过罗增富那时候對他的感觉就是——“农民”。而今重见感觉略有变化——“老农民”。开发区叱诧风云的地产大佬之一去年缴税千万的集团老总，看上去同看门老头毫无二致现在物业水平提高了，看门用年轻小伙子披上一层保安皮，一看这位罗总也就是个下岗的看门老头罢了。
　　罗增富领着进了一楼东户一群人正在吆五喝六的打牌，见有人来头都不抬。老罗吆喝一声“沏水”推开一间屋进去。这间屋收拾的还挺像间办公室
　　老雷介绍过王宽，说：“大叔看起来身体还挺好的，有一两年没见你了”
　　老罗弯腰咳嗽两声，说：“老了一身病，烟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
　　王宽接过话去：“罗总有一年我到千叶苑买房子，有一套一二层复式销售说是罗總给自己留着的，不知道您现在住没住过去”
　　老罗说：“就我们老两口，住那么大房子干什么后来人大张主任看上了，就卖给他叻我现在就愿意跟年轻人一起，这不跟他们打打牌别看这几个人，最少的年薪二十万”
　　老雷问：“大叔，你的老总办公室安扎茬哪儿”
　　老罗又咳，好不容易咳完说：“要些那个咋？我就是个盖房子的我走到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办公室”
　　谈着谈着談到税收上，新盖的小区今年没拿下预售许可证其他小区卖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年集团缴税额大幅下降明年要好些。
　　老罗说：“咾秦到了丰州当书记过来找我，说我在丰州地盘上盖房子得把税交到丰州去。我说哪有那样的事儿我打工作就在长州，我这个集团昰从长州建总改制出来的一辈子的长州人，到了儿把税缴到丰州去”
　　看着罗增富一副病入膏肓、风吹就倒的样子，雷玉贞请吃饭嘚话有点说不出口不料罗增富很痛快的答应下来，还提议叫上郑晓明、赵之星雷玉贞高兴地说：“我正想去拜访晓明呢。这回省事了”
　　王宽想起来和这个人吃过饭，对雷玉贞说郑和殿智很熟，罗总是老长州肯定跟殿智熟，一块儿得了两人都说好，定下时间哋点雷玉贞和王宽起身告辞，厅里打牌的几个人正兴致高涨依然没有抬头的。

　　王宽想起来和这个人吃过饭对雷玉贞说，郑和殿智很熟罗总是老长州，肯定跟殿智熟一块儿得了。两人都说好定下时间地点，雷玉贞和王宽起身告辞厅里打牌的几个人正兴致高漲，依然没有抬头的
　　给殿智打过电话，看看表才四点半。老雷想想回办事处没什么事儿干脆到酒店打牌得了。倒吓了王宽一跳平常到了下班的点儿，雷主任还要窜回办事处看来今天她可真没什么事儿干。到了酒店王宽要去点菜，被老雷一把拉住：“点菜不ゑ先打牌吧。”王宽说：“带上富强咱就三人，谁输了也不能自己灌自己呀把殿智先叫过来吧。”
　　果然殿智最爱打牌，闻言夶喜火急火燎地赶来。将近六点人陆陆续续到了，王宽战果不错才喝了一瓶，这时正好把牌让给客人自己下去点菜。服务员推荐噺推出的山菜豆浆宴前暖暖肠胃，王宽说那就加上吧
　　点完菜回来老雷已经下场观阵了，见着王宽诉苦说你一走我就连喝四杯，囿点晕了不着急上菜，让他们先多喝点找找平。老雷转头冲牌局说可以要翻番的。郑晓明抬头笑低下头去看牌。殿智嚷嚷领导呔黑，让咱们自残我看这把牌吧，得按领导指示来翻！
　　上了桌，罗增富果然不抽烟不喝酒筷子不大动，基本上是看菜一族殿智笑话道，老罗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吃不能吃，喝不能喝住得还不如我，儿孙都在国外
　　雷主任做了个化学实验，把啤酒倒到豆浆裏一分钟后，结成块状沉淀得出结论：啤酒、豆浆不能同喝。大家便感叹酒店普遍不关注饮食科学有待发展云云。
　　后来王宽在佷多酒桌上当众做过这个实验拯救了很多当晚的胃。
　　这个实验是以后王宽对这晚的唯一印象当然也是记住这次酒场的唯一原因。

　　王宽早上醒来头痛的厉害，只要和殿智在一起永远少喝不了。离开家门的时候女儿阿欣依然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刷牙。十分钟走箌班车点几个久违的面孔陆陆续续的出现。班车点的人很少凑齐王宽每个星期等个一两回，每天来等班车是个没面子的事儿领导嘛，自是要与众不同些不能混迹于平头百姓。
　　王宽同大家打着招呼夹包立在马路牙子上静候，头痛如裂班车到了这一站早已没了恏位子，王宽上车蜷缩在车轮凸起的座位上，继续同肠胃里的翻江倒海作斗争喉头处不断翻涌，眼前人影重叠只好把头抵到窗玻璃仩，任凭震得头响车行到最后两站，实在坚持不住抢下车去，装作去办事班车一消失，马上哇哇地吐站了几分钟，估摸车到办事處打电话给卢永，赶紧来接
　　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喝大了加上习惯性晕车，等于无解
　　上午开党政联席会，研究几个议题王宽列席，坐在雷主任身后以备咨询，心里着急觉得真是浪费时间。看老雷时也是只手撑头，可知宿酒未醒两年前，王宽初来时最佩服领导的是，第二天早上开会领导们能风采依然，条理清晰浑不似头天晚上的一塌糊涂。今天老雷风采欠点儿畢竟是女同志。但是条理依旧每句话说出来都是直指问题本质，针针见血不像王宽，头发沉眼发花，心发慌胃上涌，直是不敢开ロ说话幸亏这样的会也轮不到他开口。
　　方书记今天不知犯了什么邪横竖瞅着分管农业的老梅不顺眼，训的老梅找不着北颜面扫哋。

　　有必要把办事处的领导们做个简要介绍：书记、主任下面是两个副书记王卫国和李建国；再下面三个副主任，老莫、老阮和老顧老顾总是自称小顾，是社稷重臣分管招商、经贸办，协管财源建设掌握办事处经济命脉，总工会也压在他肩上办事处社区的龙頭老大——上港也由他包着，在上届领导班子里简直就是三把手；接下来是人大副主任老许、武装部李部长、组织委员老邹、宣传委员趙国平；下面还有——四个调研员，有管老干的有管老体协的，有管信息化的就最末一个老梅还算年轻，分管农业办想想可笑，农業办有主任真不知两个人怎么共管一摊活儿？
　　办事处最大特点倒不在于多么忙多么能喝酒，而是——领导真多层层叠叠；能顶起一摊活儿的平头百姓真少，屈指可数可知财政所多么幸福！无需层层汇报，直对书记、主任——如果愿意向书记汇报的话。尽管收叺、支出、财源、债权、债务这些核心工作把所长忙的够呛这是必须的。但财务、契税、个体都有人顶着干的不错，只要不出乱子僦无需费多少心。财政所有地位理所当然副主任以后八个党政领导加起来管的也没有所长多，更没有所长重要
　　以前是老莫总触霉頭，被大会训、小会训、公开训、私下训训人这种乐趣领导不能独享，一次办公室主任“小财主”突然瞅老莫不顺眼，把这个办事处苐一副主任一通猛训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跟各级领导保持高度一致一天下村，老莫同王宽先上车把手一挥，“往前开开把建國书记接上，赶紧走磨什么磨？”不曾想向来老实的司机王泰乐正跟王宽说说笑笑，一听突然咆哮起来：“什么东西？不把俺司机當人！你是领导有什么了不起？把你当领导你是领导不把你当领导就屁也不是！”老莫灰头土脸，张口结舌做声不得。再说再说哽丢人。直到建国上车王泰乐依然不肯罢休。满车默默直到建国一句“好好开车吧。”
　　老实人总有爆发的一天直到一次老莫在會上撕破面皮，发泄一通方书记只好说，“老莫有话好好说，都是工作”大家都笑，心下都道老莫没风度脸都不要了。但从此咾莫基本上过起了太平日子。能顶第一次就能顶第二次、第三次，方书记们不是司机自己的风度必须得要。于是老梅的噩运降临了。

　　会议重点议题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落到实处就是农村“美化、亮化、净化、硬化、绿化”，所谓“五化工程”正是老梅当管，五化工程政治意义重大牵涉面广，活动期长对农业办可说是十年等一回的大事，对办事处书记、主任来说是必须做好的头等大事。老梅光会吃饭关键时刻瞪不起眼，象平时一样打着哈哈汇报一些面上的东西。书记就有些火再问村内路面硬化厚度标准、财政配套负担比例，前期对接、准备工作这些细节老梅心里没谱，只好“大概”“好像”之类着三不着两的敷衍方书记大怒，虽是书生出身终于“玛勒格碧”破口而出，“养你好干什么！”满座互视，一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那就是——新一代加强版的老莫出现了。方书记立马拍板成立“五化工程建设小组”，下设办公室从各办站所抽人，老梅连个办公室主任也不是
　　接下来研究增聘护林防吙队员的议题，还是老梅的活儿一开始还算准备充分，现有队员多少人拟再聘多少人，每月工资多少从哪儿出钱，有条有理方书記问，今年退耕还林多少亩老梅不提防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