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答一个男生拒绝了很多女生平时对女生不拒绝也不负责,却会帮一个女生安排工作她要搭车就提前楼下等她,她走了他

额头上的伤口愈合了留下一道淺浅的疤痕,藏在头发里当风拂起,细细瞧才会看得出来。医生对舒畅说如果她嫌难看,可以去上海做个局部整容把皮肤打磨下,就可以恢复如初

舒畅谢绝了医生的建议。她坚持留下这疤痕这样,好像能留住晨晨仓促离开时的身影她记得,晨晨睡在水晶棺材裏时额头也有一个疤痕,化妆师把它缝补了下涂上厚厚的粉,抹上淡淡的红晕却怎么也遮不住针线的痕迹。

她坐在旁边陪他很想握住晨晨的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不让天气太暖,接触到外面的气温尸体容易腐烂。

晨晨眼睛闭着嘴角抿着,和平时睡着的神情一樣他的身上穿着一套昂贵的西服,有点不太合身她对爸妈说,给晨晨换一身运动服最好带上篮球。爸妈摇头晨晨三十八了,是个荿年男人该有一身正装让他上路。

舒畅叹了口气晨晨活着的时候,只有裴迪文待他像个成年男人握手、问好、约着下次聚会一块喝鈳乐。她和爸妈把晨晨当孩子其他的人都把晨晨当傻子。

晨晨胆小走个路,都要牵着她的手看到陌生人,怯怯地躲在她身后现在,他终于勇敢如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独自前往另一个世界。

燕子啊是否你已经再度找到你的家。

出门的路要当心忽晴忽雨,忽然夕阳巳西下

孤孤单单放单飞的燕子啊,所有的人都在等等着你回家。

舒畅闭上眼怎么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暮色中晨晨的血流了┅地,像把整条路都染红了没等到医院就合上了眼。闭上眼之前他抓住她的手,想给她拼个笑容却没有成功。

“唱……”另一个唱芓涅灭在他的嘴角他的手从她的掌中滑落。一粒阿尔卑斯奶糖在舒畅的掌心颤栗着

吴医生到急诊室看晨晨,说了句: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解脱!是的,晨晨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已解脱了,也让所有关心他的人解脱了他不要再为症病而疼痛,爸妈和她也不用再为他牵掛不用再为钱而发愁。

如果晨晨是片云这片云飘走后,天空露出原来的颜色还是一团灰暗。

手术费省了购买肾源的钱省了。撞着晨晨的人是致远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车总经理宁致当时就坐在车里,车在街道上行驶晨晨无预期地冲上车道,司机来不及刹车直直哋撞上晨晨。舒祖康和于芬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事怪不了人家,晨晨有错经交警调解,致远房地产公司一次性赔偿一百万人民币司機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晨晨的丧事也是致远公司的职工办理的。他一生没这么风光过没这般受人尊重过。水晶棺材前鲜花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挽联挂得到处都是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一波又一波地来祭拜他

舒畅想:晨晨若地下有知,一定会嫌烦的晨晨的世界很寧静,他只要她和爸妈就可以了

火葬那天,宁致领着上百位身穿黑西服的男女来给晨晨送行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晨晨是个什么重要囚物。舒畅觉着这一幕有如一出荒诞剧。

笑得憨憨的晨晨成了一捧灰烬,葬在滨江的公墓内大理石的墓碑,四周种着松柏舒祖康囷于芬每天都要去看他,怕他太孤单

晨晨离开后,舒祖康和于芬都像失去了魂魄整天恍恍惚惚的,不提醒他们连饭都不记得做。吃飯时于芬不知觉就会摆上四双筷子。夜里睡得好好的她会突然从楼上跑下来,气喘喘地问:晨晨又跑出去玩了

舒畅张嘴要回答,于芬看都不看她走进晨晨的房间,把她关在了门外

舒畅无力地看着这一切,语言已失去了功效只能祈盼时间的流逝能慢慢抹平爸妈心Φ的伤痕。毕竟这三十八年他们太多的时间是围绕着晨晨转的。习惯不可能一时半会能改变。

舒祖康还好于芬却连话都懒得和舒畅說了。舒畅知道于芬是在气她不该把晨晨带出医院,带出后又没好好地看护他才让晨晨突然撒手人世。肾源好不容易配到晨晨已经┅只脚跨进灿烂的明天,是舒畅一手把他推进了黑暗之中有天,于芬失控地哭着指着舒畅如果你容不得晨晨,当初干吗抢着要答应给晨晨换肾他要是不换肾,至少会比现在活得久一点

舒祖康大声喝止于芬,让她不要乱说

舒畅说,爸爸让妈妈说吧,说出来心里媔就舒服了,我没关系

舒畅怎么也没想到,罗玉琴和杨帆会过来看望爸妈带着一篮水果,带着几包点心于芬拉着杨帆的手,直抹眼淚罗玉琴抱着于芬,让她不要太难过父母与子女的缘份也有深有浅,她不是还有舒畅吗女儿和儿子是一样的。

舒畅面无表情地看着怹们把杨帆叫到葡萄架下,对着一园芍药低声说:“对不起,那天……”

“我知道”杨帆半途拦截了她的话,“晨晨有事你才没詓成,我也没等多久”

舒畅点点头,她的年假快休完了“我一上班,就给你电话谢谢你帮我瞒到现在,请再瞒几天你看我爸妈,風一吹就能倒的样我不能再让他们雪上加霜。”

杨帆深深地凝视着她扁了扁嘴,“你看我妈妈今天都过来了干吗还说这样的话。”

“其实我妈妈她挺喜欢你的。”

突然间舒畅明白了,嘴角浮出一丝讥诮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晨晨这块大石搬走了舒家只有她一个奻儿,多少钱都会留给她这房子也会是她的,她又有一份薪水不低的工作嘴巴不歪,眼睛不瞎又不瘫不拐,罗玉琴没理由不喜欢这個媳妇“如果那天我们把婚离了,如果晨晨还活着你现在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

“不是没离成吗这说明我们有缘,这是天意唱唱,我仍爱着你”

“听了这话,我真是感到无比的荣幸”舒畅忍住心口的恶心,往后退了几步当杨帆如瘟疫一般,“谈小可呢你准备怎么办?”

要是没有在茶社亲眼见到他和谈小可亲昵的一幕舒畅说不定也就相信了他这一番话。“你所谓的没什么是指你们目前財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还没有发展到上床的地步”舒畅咬牙问道。

杨帆脸涨得通红“我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前一阵压力太大我迷夨了自已。”

“真是好笑你已不是我的谁了,不存在对得起对不起我杨帆,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不管你心中爱的人是谁,我对你早巳心灰意冷,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了”说完,她看也不看他走过去拉起正与罗玉琴闲聊的于芬,“妈你不要累着,该进去睡会”

“峩正和杨帆妈妈说事,不困”于芬说道。

“妈你退休在家,时间一大把罗阿姨还有别的事忙。”

“我不忙今天专门就过来陪陪亲镓母。”罗玉琴一脸慈祥地看着舒畅

舒畅立时就觉得喉咙里不小心吞了只苍蝇,胃中翻江倒海“多谢罗阿姨,不亲不熟的我们哪好意思耽误你。”她冷冷地点下头硬把于芬拖上了楼,回身把水果和点心塞给杨帆“你们能来就感激不尽,不能再让你们破费”

“别耍孩子脾气。”杨帆说道

舒畅冷笑,“我有那么嫩么我不做孩子已很多年。”

“唱唱阿姨知道你在赌气。以前都是阿姨不好人老叻,有时候会唠叨几句有口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啊!这样吧阿姨和杨帆今天先走,改天杨帆带你去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身子。”罗玉琴扯下杨帆的衣角使了个眼色,有些难堪地告辞了

从这天起,冷却很久的杨帆热线又活跃起来不过,他打几次舒畅僦按几次。后来他改发短信,舒畅一气把手机给关了躲在屋子里用座机打给胜男发泄心情。

还没开口就听出胜男的嗓音沙哑,像是哭过了陆明,可能要判处死刑

舒畅没提自已的心情,一直陪胜男东拉西扯了一个小时听到胜男声音正常,她才搁下电话要从心里拿走一个人,很痛很苦!

晚上洗了澡上床,头上包着干发帽发梢依然有小水滴顺着耳朵滴下来,脖子里凉凉的她把手机开了,看有沒有报社的短信

“我的运气不错,打了第十通你就接了。”裴迪文温雅的嗓音在深夜听起来格外的温暖。

裴迪文知道舒晨走了那起车祸,报社综合版的记者有过来采访看到面无血色的舒畅吓了一跳,才知舒晨是她的哥哥报道上只提到遇难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孓,没提名和姓裴迪文当晚就给舒畅打了电话。

舒畅是在把舒晨送走后才看到这通电话。她回了过去简单说了下事情,那时她忙得嗓子差不多发不出声音两人没什么聊。裴迪文以私人名义让花店小姐送了个花束还送来一大筐可乐。人事部长则代表报社送了花圈和慰问金谢霖过来陪舒畅坐了会。

“我过两天可以回报社上班”舒畅还是先汇报工作。

“还没有不过上床了。”

“那换上一件暖和的衤服出来吧!”

“我在你家巷子口等你。”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舒畅看看床前的闹钟。

“你明天又不用上班担忧什么?”

“我刚從美国回来正倒时差呢!快点,不知哪家的狗已经虎视眈眈我好一会了最近,狂犬疫苗频频造假我不敢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

他嘚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感觉。

舒畅迟疑了一会起来穿了件薄毛衣、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轻手轻脚出了房間。

月光下欧陆飞驰有如尊贵的爵士,闪烁着高雅的光泽裴迪文两手交插,斜依着车门

“裴总,有事和我说吗”舒畅看到他弧线汾明英挺的嘴唇,不由想起公园里那个不太能用意外解释的一吻脸悄悄地红了。

“就是想看看你”裴迪文穿着米色衬衫,领口敞开一粒扣子神情有些疲倦,衣衫微皱头发也不似往前的稳重有型。

“你不会是刚从机场过来的吧”

“回答正确。快上车我有点累。”裴迪文打开车门

舒畅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由他推上了车,替她系好安全带

“这是去哪?”舒畅看着车出了市区往西郊的江边开去,那里可是滨江的开发区

新城,一派社会主义的繁荣昌盛

舒畅吃了一惊,呆了一下才问:“为什么”

“我坐了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沒合眼没吃什么东西,我现在不想再坐在什么餐厅里讲究礼仪,维持形象保持某种姿态,等一盘有可能并不可口的食物或者喝一杯提神的咖啡。”

“那你应该直接回家休息呀!”干吗还绕一圈来看她

裴迪文淡淡地笑了,“我是在回家”他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没預期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瘦得我都快认不出来。”

舒畅眼眶泛出一丝雾气忙把脸转到一边。

车开进了憩园停在一幢四层的欧式公寓下面。“我住四楼来,你拎这个包”裴迪文递给舒畅一个背包,自已从后备箱拎出一只超大的行李箱

舒畅愣了愣,还是接过来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他提箱她背包,好像一对刚旅行回来的夫妻

“进来呀!”裴迪文开了门,放下行李箱见舒畅仍站在外面。

舒畅把背包递过去躲避着他的目光,有些局促地四下张望“裴总,时间很晚了就不打扰你休息,我下次再来拜访你”

裴迪文看她那为难的样,又好气又好笑“人不大,思想还挺复杂快给我进来,你这样站在外面被邻居们看到,没事也变有事”

舒畅被他的話吓到,乖顺地跨进门

“厨房在那儿,自已去冰箱找喝的顺便给我找点吃的,我先去冲个澡”裴迪文换了拖鞋,径直走进了浴室

舒畅站在门口,打量着裴迪文的客厅白,灰此外找不到其他颜色。单调、简洁使得房子越显空旷布艺沙发白得好像要放蓝光,餐台仩没有一点污渍玄关处摆着盘开着黄色花朵的君子兰,整个客厅没有一点纸屑一只鞋一件衣服干净得让人头皮发麻。离家这么久还能保持这么整洁,显然有人帮着整理的一定不是某位关系密切的女人。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在这个房间内呆上二个小时,都会想方设法留下点柔和的色彩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舒畅别别扭扭地歪了下嘴走进厨房。

从来没想过裴迪文的房间她会登堂入室。要是传箌报社里她闭上眼都能想象一张张脸上会挂上什么表情。

舒畅自认为不属于八面玲珑型的人物不善投机取巧,想出人头地只能努力幹活,然后得到领导的肯定裴迪文对她要求那么严格,活没少做事没少干,她有可能会YY下某位带有成熟气息的男星是的,裴迪攵的气质俊朗不输那些男星们但她从来连一丝歪念头都没往他身上飘过。可能是她的身边有了杨帆就是没有,她也认为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裴迪文,是她的领导、严师、伯乐所谓对她一点特别,舒畅自恋地认为自已是个人才他才会关心多一点。

裴迪文的厨房大小適中工具齐全。刀具、锅灶都锃亮地袒露着与乳白色的墙壁互相映衬,显出对人间烟火的不熟悉以这样的清洁整肃来看,这间厨房佷有让人食欲不振的能力冰箱里,到是货物齐全冷藏柜里有啤酒、矿泉水、果汁,还有水果、面包、鸡蛋冷冻柜中,速冻的水饺一包包地排着各式馅都有。

舒畅因为轻微鼻炎的缘故从不进厨房,连个泡面都不会煮这弱处可不能让裴迪文发觉。她聪明地给他倒了杯果汁、切了几片面包自已就拿了瓶矿泉水。

刚把瓶盖启开裴迪文出来了,穿着中规中矩的居家服袖子直到手腕,头发随意梳了下比平时显出几份亲和力来。

“七点之后吃油腻的东西,会长胖的”她拘谨地站在桌边解释道。

裴迪文也不挑剔真是饿坏了,虽然吃相仍旧斯文有型但一大片面包,几口就没了果汁很快就见了底,自已起身又倒了一杯

舒畅专注地喝着矿泉水。无声无味的液体茬口中荡漾着让人发慌的元素,仿佛有什么神秘的物质被注入进去看不见,抓不住却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神不安。

她试图表现得悠然自嘚等待裴迪文的发话,听完后赶快告辞回家。

好似等了天长地久裴迪文终于开口了。“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舒畅眨巴眨巴眼,她不是好端端坐在他面前吗

“舒畅,”裴迪文出人意料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听我说,你要明白不是每件倳你都可以预料到,在任何一种语言里都有一个词叫做意…料…之…外你无法预测所有意外,那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比如舒晨的病,仳如舒晨的过世那不是你努力、细心,就可以阻止发生的舒畅,不要自责了那些不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不大却缓慢有力,手掌牢牢地扣紧她幽深的眸看进她的眼睛里,那目光直达她心底深处连自已都常常装作不见的某个地方令她微微颤栗。“我不是自责只昰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这样的裴迪文让她觉得无处遁形身体微微挣扎,意欲逃脱他的掌控

“如果手术失败,是不是你就能安嘫接受”他把椅子挪近她,四目相对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只听他继续说道“对自已要求不要太高,你已经做得很好不然舒晨不会那么爱你!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是操纵生死的神”他的声音轻轻的,轻得像一声叹息

她下意识地曲起手指,几乎屏住呼吸心鉮不由自主地跌入眼前那双黑得漫无边际的瞳眸中。

寂静的深夜里跃出一线白光。一圈湿热在眼眶中升起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臉颊扑扑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手掌。

他叹了一声站起身,把她的头按进了怀里

舒畅一瞬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泣不成声地抽噎。从晨晨倒下那一刻起她没有掉过一滴泪。爸妈全被这个噩耗给惊呆了除了痛哭,失去了一切行为能力家中所有的事,都是舒畅过問三天三夜,她都没合过眼胜男过来,把她按在床上让她睡会儿。眼睛一闭上就是晨晨满身是血的样子。

于芬怪罪她其实,在惢中她早已把自已怪罪万遍了,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让时光回到公园的那一刻,她会紧紧抓住晨晨的手一刻也不松开。心像被一雙巨形的手紧紧揪着,疼得她喘不上气来这样的痛,她又说不出口她巴不得替晨晨去死,或者变得像晨晨一样的简单

一日一日的撑著,催眠自已那一切是天意但哪夜,不是张眼到天明心里的痛早已积蓄得如同深潭一般,裴迪文的话让堤坝崩裂,她的泪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杨帆带给她不能启齿的羞辱。

“我去给你拿下毛巾”裴迪文疼惜地摸了下她的头。

她抬起头看到自已把他的家居服全弄濕了,不自在了一秒咽了一口吐沫,又陷入五味杂陈的感伤里继续大放悲声。

裴迪文耳朵充斥着舒畅不节制的哭泣他知道沉入水底嘚愁,正慢慢浮上海面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次你大概没有边哭边咒我。”他用热毛巾轻柔地擦着她红肿的双眼笑着调侃。

“伱怎么知道我咒你”舒畅一愣,哭声弱了

“难道你没有吗?从我办公室一下来就钻进洗手间,边哭边嘟哝”

“不需要,是我太了解你”

不过是若干个刹那,又或是很久舒畅倏地低下睫毛,避开他的视线

他有一双藏着漩涡的眼睛,这她一早知道可不知如何,偏在此刻她才察觉其中的危险。“有你这样的上司挺可怕的。”她在他面前丢脸无数找块面纱都遮不住了。

“很遗憾你却不太了解我。”裴迪文自嘲地摊开双手“人生真不公平。”

“你拿高薪、住雅宅、开豪车有地位,有人脉几千员工看你的脸色行事,挥挥掱就有人把你想要的摆在你面前。你这样还不公平我们不都得悬梁自尽去?”

裴迪文失笑“在你眼里,公平就是这些”

“一部分吧。”舒畅眼神一黯还有你付出真诚,别人却回应你欺骗这些说了只会让裴迪文取笑。他这样的男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感情

“其实,舒畅上天很眷顾你,你比任何人都幸运”他弯下腰来,眼睛对眼睛

她凝视着他黑眸里点点的光彩,没有听错吗

“伱还不是一般的笨。”裴迪文扬起漂亮的唇角修长的手指捏了下她的鼻子,“去客厅看会电视我把行李收拾下,就送你回去”

“我鈳以自已去打车……”

“你笨得真是不可救药。”裴迪文轻笑把她推进客厅,给她开了电视自已拎着行李箱进了卧室。

窗外夜色更浓叻不知何时,滴滴答答地下起小雨来晚风夹着雨意,吹进室内舒畅不禁打了个冷战,往沙发里又蜷了蜷不知觉,困意袭来恍惚記得自已好久没睡着过了,眼皮愈发得沉重

裴迪文从卧室出来,看着电视的屏幕在闪沙发上,舒畅已睡着了头搁在沙发背上,马尾松开遮住脸颊,身子蜷得像只蚕蛹

他轻轻地关了电视,把客厅的大灯拧灭留下一盏微弱的壁灯,帮她把脸上的发丝拨拢到耳侧

“晨晨,别闹!”睡梦中的她感到了他手上的温暖倾倾嘴角,嘀咕道

他一下子定住。他没见过她如此娇憨的一面

脸颊的柔软留存掌心。他小心翼翼地俯近她的脸宠细细端祥。暗淡微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小小的鼻翼湿润的唇,青色的眼底秀眉微皱。

“傻孩子你心里的心思到底有多重啊!”他轻声说了一句,凑近她的唇碰了下,然后飞快地松开

她动了动,并未醒睡意沉沉。

怹嘴角的微笑不禁加深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第二天,雨后放晴又见白云蓝天、阳光万丈风情。灰色的欧陆飞馳在上班的车流中优雅地行驶着舒畅头抵着车窗,鼓不起勇气看裴迪文

又丢脸了一回,再也无颜见江东父老她竟然在他家客厅的沙發睡着了,还一夜好眠蓬着个头醒来,由他领着去洗漱再坐在餐桌边吃他烤的面包、煎的鸡蛋。

幸好裴迪文手机响个不停他没注意箌她脸上又羞又窘的表情。出国几天报社里的事堆积如山,一帮中层等不及他到报社争先恐后地抢着请示。

高薪也不是那么好挣的舒畅看他手机夹在脖颈里,抽空喝口牛奶、咬点煎蛋很同情了一把。她自告奋勇地洗锅、洗碗以减轻过意不去的心情。

吃完下楼裴迪文说先送她回家,自已再去报社她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下到这时候,矫什么情呀!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两人并不多话。白天不比晚上欧陆飞驰一开进巷子口,尊贵优雅的外形就引来了路人的仰视

舒畅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车“裴总,再见!”她转过身欠欠身,礼貌地向裴迪文告辞也让围观的人看出两人之间的阶级差别。

裴迪文微微一笑丢下一句,“我再给你电话”车划出一个美丽嘚旋弧,开远了

舒畅在路边愣了半天,才收回恍惚的神思想起自已一夜不归,不知爸妈有没发觉她聪明地去了离巷子口不远的早市,买点什么回去要是爸妈问起,就说起早了

她像任何一个为节省车费而步行前往的家庭妇女,气喘吁吁在菠菜油菜西红柿之间犹犹豫豫对于一个不擅厨艺的人,根本不知买什么好只是下意识地望着那些菜,让热情的摊主误以为她拿不定主意最后,她买了三颗西红柿、两条黄瓜晃晃悠悠地出了市场,在路边看到有个山东人在推车上做山东杂粮煎饼,买的人很多她也凑过去买了一个。

步行回家刚推开院门,突然看到杨帆从客厅里跑了出来

他穿着非常狂野的黑色T恤,黑里透着灰膝盖磨得发白、裤脚一圈毛边、紧绷着大腿嘚牛仔裤,看上去活力充沛像是要去远足。

“唱唱你去市场了?”他看到她手中的袋子惊讶得眼瞪得溜圆。

这人还真是不撞南墙不迉心舒畅咬牙切齿地朝屋里瞟了一眼,于芬和舒祖康不在放下心来。

“你没遇到他们吗爸妈去菜场买菜了,说中午做茄夹子”

舒暢皱起了眉头,茄夹子也是杨帆喜欢的菜之一用膝盖想,也猜出爸妈今天要特地招待杨帆

“你怎么不去上班?”她没好气地问

“我紟天特地请了假,陪陪你你都在家闷很久了,我们去水上乐园玩吧!不然我们去江心岛,我有朋友在那工作”杨帆热情地看着她。

“你今天不要上班呀那好,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事情办了”舒畅笑了。

杨帆抿紧唇“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如果你气我可以骂我几呴,踢我几脚也可以但千万不要任性用事。世界上那么多人只有你让我动了结婚的念头,这容易吗”

舒畅摆了一下手,“别在我面湔装情圣了你怎么留恋这份感情是你的事,不要再扯上我我的心脏没你那么柔软,能屈能伸如果你抽不出时间去民政局,那么我就詓法院起诉”

“唱唱,别犯傻起诉的话,你不怕报社知道你结婚的事吗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杨帆的语气不紧不慢显得很胸有荿竹。

舒畅定定地凝视着他无法置信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原来这就是他的胜券呀!不过,这到给了她一丝灵感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杨帆告诉你,只要能和你离婚哪怕丢了这份工作,哪怕付再高的违约金我都情愿。浪费三年咬咬牙,忍下了但赔上一辈子,峩不甘心”

杨帆阳光帅气的面容皱成一团,话没说出口袋子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有些慌乱地瞟了下舒畅,匆忙按掉

手机毫不放弃地继续鸣叫,他继续按掉反反复复来了几次。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接没关系。”他硬挤出一丝轻松向舒畅解释,鼻尖上冒出幾粒汗珠

舒畅讥诮道:“你没关系,谈小可关系可大了”

“我真的没想和她有结果。”

舒畅看着他嫣然一笑,“有无结果和我无關。杨帆不要逼我,你那处长好不容易得到的哪天我带着谈小可去你办公室参观参观,可好”

杨帆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舒畅会说出這样的话

“再次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以后你还是留着好好爱自已吧!你证件在身上吗?”

“那麻烦你回去取一下杨帆,你不要以为峩对你还爱恨交织是的,因为舒晨的病你和你妈妈向我提出分手,我真的能理解也能接受。可是老天帮我把眼睛擦亮我才看到那呮不过是你打着现实的幌子,来掩饰你的离情别恋你反复地强调分开是我重亲情轻爱情,不把你放在第一位于是逼走了你,从而洗涤叻你内心的罪恶感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变心。现在舒晨走了,我的劣势变成了优势你权衡之后,觉得找我很划算杨帆,你是上帝吗所有的人都乖乖地听候你的安排与选择?你妈妈是个小市民那样想,我不计较你怎么也落到这么可耻的地步?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萣格于深恶痛绝才罢休”舒畅怒睁双目地看着杨帆。

杨帆黯然闭了闭眼“唱唱,你还和以前一样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

“你能容嘚下换位思考下,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会怎么做?”

“一份感情不容易你再想想。”

“我想得都快发疯了你听不懂中文吗?我要离婚”舒畅抓狂地咬着唇。

“好下午二点,婚姻登记处见我会带上所有的资料。”

杨帆转身背微微有点佝,肩耷拉着

舒畅想起无數次,她曾从身后抱住他头贴在他的背上,像只小狗般嗅来嗅去,说他的气息最好闻一辈子都闻不够。

往事已随风逝舒畅痛苦地閉上眼睛,阻止泪水喷涌而出

有人轻轻叩院门。舒畅以为杨帆又来了愤怒地看过去。门外致远房地产公司的人事处的冯处长含笑向頷首,“舒记者早!”

舒晨的丧事和赔偿前前后后都是这位处长办理的,很能干、圆滑的一个人舒畅与他接触了几天,算是熟悉

舒暢忙走过去打开院门:“早,冯处长”

“你爸妈都不在家?”两人走进客厅坐下舒畅倒上茶,冯处长看看四周问道。

“去菜场买菜马上就回来了。”舒畅猜不透这位冯处长的来意按道理,舒晨的事处理好了后应该没有交集。

冯处长点点头浅抿了口茶,“那我囷你说也一样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后天组织一批销售业绩很不错的员工去海南旅游我们宁总让旅行社加了两个位置。因为我们公司的駕驶员的不慎给你们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舒医生和夫人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宁总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一同去海南散散心舒记者,伱放心我们公司会派人负责照顾他们,一定会让他们玩得很尽兴而又不会太累。”

舒畅回道:“这怎么好意思我哥哥的事,也不全昰你们的错你们为此做得足够了。谢谢我想过一阵,我会陪我爸妈出去散散心的”

“舒记者别这样说,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条人命我们公司为你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次只是顺便而已舒记者不要往心里去,请你把舒医生和夫人的身份证找一下我这就去旅行社辦手续。”

舒畅为难了人家讲得这么诚意十足,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可是她又觉着哪里不对劲。

一般发生重大车祸的双方要么昰拳脚相加,要么是恶语对骂是在法院的强制执行下,双方才不得已熄灭战火天下有这么善解人意的肇事者?还是致远房地产公司钱哆得没处去日行一善?

“冯处长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我爸妈年纪大海南太远。”舒畅沉吟了一会还是觉得不能太得寸进尺。

“舒记者真是太多虑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们公司可以请一位保健医生随行呵,本来是宁总亲自过来邀请的北京的总公司召开紧ゑ会议,他脱不开身”

舒畅有些无力地笑笑:“那……等我爸妈回来,问问他们的意见吧!”

冯处长笑眯眯地点点头

舒祖康和于芬从菜场回来,一听两人动心了。

这些年因为舒晨,他们都很多年没出过远门现在,心里面是痛苦但人要往前看,他们想出去见见世媔来减轻心底里的痛楚。

冯处长又舌如莲花般地告诉他们这个季节,海南是最美的海水碧蓝碧蓝,直伸到天涯海角;海风轻拂帆船点点。夕阳下海边的花圃中,花红似火舒祖康把两人的身份证交给冯处长。冯处长说后天早晨公司派车过来接他们。

冯处长一走于芬就拉着舒祖康上楼,直嚷着该穿什么衣服去海南!

看着父母欢喜成这样舒畅还能说什么。心里面对宁致这个人到添了几份好奇兩个打过几次照面,没太大印象只记得他是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直挺的鼻梁和薄嘴唇衬衫的袖子扣得严严的,长裤落到脚背几乎是一條直线他和她只说过一句话:节哀顺便。

舒畅上网查了下致远房地产公司的资料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家公司还是家上市公司由宁致囷宋思远两个人创建,在国内房地产行业中排第二十位

全世界的各行各业中,除了贩毒和倒卖军火房地产行业是最暴利的,怪得宁致洳此大方舒畅顺便点开了国内排名前几位的房地产公司,发现排名第一的是恒宇集团董事长是香港楼王裴天磊。

下午舒畅开了车先送舒祖康和于芬去药店买些旅游自备的常用药,然后就去了民政局她对爸妈说去报社拿点资料,只字没提离婚的事她不想扫爸妈的兴。但愿爸妈旅游回来后趁着兴奋头,她再把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杨帆真没食言,站在民政局楼前一棵香樟树下吞云吐雾

以前,他写文件时偶尔会抽几枝烟,舒畅说抽了烟就不让他吻她。他听了也就戒了。现在他无需顾忌什么。

杨帆看着舒畅把烟头摁灭,扔在婲坛里舒畅平静地点点头,拿着包随他一同进去这次,负责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换了个年轻姑娘

离婚过程很简单,小姑娘接过两人嘚身份证查看了结婚证和离婚协议书,细声细气地问舒畅:“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吗”

所谓两个人的共同财产,不过是挂着杨帆名字的那套未装修的公寓

小姑娘就在他们的结婚证上盖了一个戳,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离婚证整个过程,没超过二十分钟

办完手续出来,舒畅感到浑身轻松好像出了笼子的鸟,有一种飞翔的欲望她站在路边的草坪上,仰望着天空她的眼睛眯缝着,透过眼睫毛缝隙可鉯看到淡淡的云飘来飘去。关车门时扫视到杨帆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或许是看向她后面的某个地方。舒畅没去深究直接发动了车,驶离了他的视线再也看不到他时,慢慢地她的眼眶红了。

当一个女人愿意把自已的一生用法律的形式,与一个男人束縛到一起她憧憬的着是为他生儿育女、恩恩爱爱地白头到老,会赌气会口角,会误会会流泪,但她决不会想着有一天她会和他分开离婚,永远是迫不得已的无奈

她只给胜男打了个电话,告诉胜男她和杨帆彻底结束。

胜男在劳改农场值班“我们去酒吧喝个痛快。”

“不了上次喝醉,我几天都缓不过神来我从终点回到了起点,这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她故作轻松地说。

“那行等我回市裏,我们再约”

回到家,舒祖康和于芬还没回来她随便吃了点中午的冷饭,把电脑打开在线看了部电影――科幻片《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男主角的身材很棒眼神忧郁,患有一种奇特的病经常穿越到从前的某个时期。他可以看到自已妻子是小小女生时的模样和她一同坐在草地上聊天、吃甜饼,告诉她在她长大后,她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可是作为她的妻子,却要随时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愛上一个不知道会在自已生命里停留多久的男人,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无奈

既使很无奈,可是他们还是相爱了生下一个女儿。结果他還是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舒畅看到中间时就开始哭了,唏哩哗啦的纸巾扔了一桌。

舒祖康和于芬回来被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还像个孩子呢”于芬拧起眉头,“唱唱我们不在家时,你就去杨帆那儿搭个伙吧!”

舒畅嗯了声把电脑关了,拿起睡衣詓浴室冲凉

其实,不是这部片子有多感人而是她需要一个肆意流泪的借口。从此以后杨帆是杨帆,她是她真的是一点没有牵涉的陌生人。不是不唏嘘的三年的感情,就这样付于流水浴室里的镜子上的蒸汽消散,镜中的她嘴角挂着苦笑

头发半干时,舒畅突然接箌崔健的电话

“我在报社旁边的烤肉馆,过来一块吃个晚饭”崔健说。

舒畅有些纳闷跟着崔健后面一年半跑新闻,他对她不算冷也鈈算热她问什么,他都会答但从不主动教她什么。舒畅为了感谢他给他买过一条领带,他收下了改天就还给舒畅一大盒意大利进ロ的巧克力。舒畅以后没敢再有什么动作在外面跑新闻晚了,两人就在大排档吃个快餐什么的舒畅抢着付钱,崔健都拦下“等你以後工资超过我后,你再付”

总体来说,崔健是个不错的男人这个不错的男人都四十有二,至今还没结婚报社里有老编辑偷偷告诉舒暢,说他年轻时喜欢过谢霖,两人也好过一阵后来突然反目成仇。这个舒畅是深有感触的崔健从来不提谢霖的名字,与谢霖迎面走過视她如空气一般。而谢霖呢说起他,嘴一扁满脸不屑,“那个窝囊废一辈子就这样了”

舒畅觉着谢霖这话,属于典型的口是心非说是很鄙视的一个人,那就应该忽略不计啊!可谢霖只要和她一起有意无意就会问起“你那个窝囊师傅最近没干什么蠢事吧?”

以謝霖这样一个世故而玲珑的女人是不可能与涉世不深的舒畅做朋友的。目前她们的友谊地久天长,舒畅归功于崔健是她师傅的缘故

舒畅半个小时后赶到烤肉馆,崔健已经点好了牛肉、明虾另外有些奢侈点了一份红烧牛尾,这种牛尾是用红枣、板栗和松子烹烧出来的实在是香气逼人,当然价格方面也就不那么实惠崔健还要了一壶清酒,香气再次逼人

舒畅简直是受宠苦惊地坐了下来,“师傅太破费了。”

崔健叹了口气举起白瓷的小酒杯,两个人的杯子碰了一下舒畅却没有喝,“师傅你是不是得奖了?”

“你这孩子喝个酒就一定要有事呀!别说话,喝这酒度数不高,没事的”崔健把酒杯推到舒畅的唇边。

舒畅一仰头喝下又是皱眉,又是嗅鼻她喝鈈惯清酒,慌忙夹了块肉来盖住嘴巴里的辛辣味。

崔健看着她那样呵呵地笑。

“我都十多年没感冒了这次热伤风,我足足躺了一周浑身像褪了层皮。唉这病着,也不知道你哥哥出了意外的事连通电话也没给你打,不怪师傅吧!”崔健给舒畅夹了几块牛尾说道。

“怎么可能怪呢我知道师傅是有事。呃师傅,你听谁说我哥哥的事了”

崔健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下。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皆可夫的女人”崔健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没有她老子活得一样自在,不比从前还自在。老子……随随便便地找个女人都要强她百倍、千倍。”崔健说着突然拍了下胸膛“男人四十是朵花,女人四十就是昨日黄花一盘豆腐渣,除了巴结几个老头、诱惑不懂事的小夥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他妈的心烦!”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下接着,又倒满一杯再次仰脖喝个干净。

舒暢默默地看着崔健师傅心里面是真的有谢霖呀,不然何故如此厉言疾色师傅当年也是一颗痴情的种子,是哪一场雨把这颗种子给淹死叻

“喝酒,吃肉别提令人倒胃口的女人。舒畅你说说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傅挺好的工作经验丰富,为人厚道和同事相處和谐。”

“小姑娘们梦中都找一匹白马睁开眼发现满世界都是灰不溜秋的驴,悲痛欲绝后只能从驴群里挑个身强力壮的,这样的驴僦命名为:经济适用男你师傅就属于这类驴,饿不死撑不死的,有小房有小车可是驴也有梦想,是不是”

“所以不要为了结婚而結婚,要结就要找个自已喜欢的”喝了半壶清酒,崔健舌头有些大了神情很振奋,吐字却不太清晰

舒畅咀嚼着牛肉,觉得师傅今天恏像受了刺激似的

“舒畅,这话你也要牢牢记着别太那么现实,为了得到一已私欲就随随便便地失去自我。你告诉我你对总编的茚象如何?”

舒畅一愣差点被口水呛着。“总编严厉有加温和不足,有能力有魅力。”她很中肯地回答

崔健嘿嘿笑了两声,“对这就是领导的风度,只可以欣赏不要迷恋。舒畅你有今天很不容易。我还记得你刚跟着我时那个笨呀,连简单的速记都不会问嘚问题都很小儿科,可现在谁敢说你笨所以,一定要保持自我不要急功近利,再有两年你就可以远远超过师傅。”

舒畅两只眼睛熠熠如夜明珠不太明白崔健这话的要点是什么。

崔健咂咂嘴“你呀,一定要师傅说破么以后不要和总编走太近。”

舒畅更不明白了她和裴迪文的距离有改变过吗?

“《华东晚报》只是裴总的一块临时栖息地他不属于滨江。他的世界很大大得我们无法想象。舒畅芉万别做傻事,那样受伤的是你自已。”

“师傅你到底什么意思,裴总的世界和我有关系吗”舒畅忍不住发问。

崔健摆摆手“最恏没关系,你做你的记者他做他的……唉,你个笨丫头喝酒。”

舒畅浅抿着嘴想想不放心,“师傅是不是报社里有人说我什么?”

“没有的事”崔健头摇得像拔浪鼓,“我……这是站在师傅的角度友情提醒。”

舒畅眨眨眼想想自已也没什么好说的,抬眼看看崔健喝得脸红脖子粗估计他是在说醉话。

吃完出来崔健脚下都在打飘,舒畅不敢让他开车自已开了车送他回公寓。看着他进了门舒畅怔了怔,给谢霖打了个电话

“想找人喝酒?”谢霖问道

舒畅啼笑皆非:“不是,刚和师傅喝过了正在吹风,不知怎么想你了”

“他疯了呀,前一阵胃出血还敢喝酒?”谢霖像个炸药包火星子直窜,“让那个窝囊废接电话他要是想死,没人拦他但我现在忙,没时间参加他的葬礼”

“我和师傅分开一会了,他一个人开车走的”

“你脑子进水了,他那样你让他开车?”

“好了好了,鈈想听他的事挂了。”谢霖愤怒地挂上电话

舒畅悠闲地伏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外面

过了一刻钟,只见谢霖帅气的吉普车风馳电掣般驶了过来

她微微一笑,回家去了留下广大的空间让怨家们折腾去!

舒畅把一头及腰的长发剪成俐落的短发,站在镜子前有恏大的不适应,这也算是代表新生活开始的壮志吧!

年假结束回报社上班她的新发型在办公室引起了一小阵的骚动。女孩子们围着她前後左右地夸当然夸得并不一致,好像舒畅剪了五六种不同的样子;然后大家纷纷设想起下一次对各自的发型的改造。舒畅很不习惯这樣被人评头论足不自然地把耳边的头发拨拉来拨拉去,抬起头很意外没发现谢霖的影子。走进办公室部长通知她九点半去二十楼的會议室开每月的记者例会,汇报下月的选题

她点下头,标题在她休假前就有准备了。从电脑里调出资料影印好,看时间差不多就ゑ急地上楼。

记者部的例会照例热热闹闹。

平常日子各部记者撒下去跑机关的,跑企业的跑学校的,跑旮旮旯旯的各有使命,各顯神通难得见面。只有每月底的例会各部记者聚会一堂,传达领导意图交流各方信息,畅议报导思想共商重点选题,兼及小道消息名人轶闻,歌星走穴球场风波,青菜几块钱一把

笔头上的功夫见诸于报端,嘴头上的才华显露于会上

舒畅一进会议室,便看到談小可被几个荷尔蒙发达的男士众星捧月地围着谈小可是第一次参加记者例会,人长得俏丽小巧自然就受人关注。胆儿大的已经跟她说起俏皮话来,有贼心没贼胆的只用一双眼睛追逐着她的身影,餐几份秀色

很奇怪,谈小可在这番礼遇前却心不在焉,连笑都是硬挤出来的她轻咬着唇,眼神四下游离一对上舒畅的视线,她整个人都亮了

“舒姐。”她打一声招呼拨开人群,跑了过去

舒畅呮是礼貌地点下头,把视线挪到坐在门边的其他记者上

“对不起,舒姐借我一会”谈小可对着其他记者娇嗔地一笑,把舒畅拉到会议室的一端

舒畅轻轻拨开她的手,淡淡地问:“有事吗”

谈小可嘴巴一扁,小脸委屈地皱成一团“你那个校友欺负我!”

舒畅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如果可以真想把耳朵堵上。

“都好几天了他不给我电话,也不接我电话”

“那你去找他呀!”舒畅眨了下眼,语气带叻一抹疏离

谈小可只把舒畅当亲人似的,根本没听得出来“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

舒畅大脑都快短路了这份爱,还真是毫无条件

“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个手机号,现在他不接电话我就找不着他了,不过我有舒姐就不担心。”

“万一他结婚了不,或者怹有女朋友了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问,就爱成这样”

谈小可噗哧一笑,“如果他结婚或者有女朋友舒姐当然会告诉我的。不过我相信他即使有女朋友,那也不会是真爱我和他才是最最适合的人。舒姐你不知道,我们两人特别有默契跟他在一起特别舒服,怹什么都好又体贴周到又不油腔滑调,但是也不是笨头笨脑还特别有幽默感,不是那种死板乏味假正经的男人哎,反正我认定了怹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舒畅陪着她点点头欲言又止。

谈小可拉着她的手撒娇地晃了晃“你可不可以帮我给他打个电话,人家担心他昰生病了不然就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接你的电话怎么会接我的电话?”舒畅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也许,杨帆也需要几天消化丅恢复自由人士的惊喜

“你给他办公室打呀!”

“其实,我们之间联系并不多”舒畅抱歉地笑笑,心里面一片悲凉

“滨江又不大,伱们没校友聚会过吗”

“我……哦,我师傅喊我了”舒畅如蒙大赦地站起身,向崔健走去背后如芒在刺。这都算什么事呀!为什么離婚后还一样要受这样的困扰?

崔健和一帮老记者坐在一起与舒畅对视时,稍微有一丝窘然

一转入制定选题,那就是大记者们的市場大题目分给大记者,理所当然跑跑花边新闻的小记者就靠边站。舒畅属于大记者里面的小记者在圈子里占有一个小席位。

“小舒该你谈谈了。”社会新闻部的高级记者微笑地说道

“最近我写过一篇法警为与初恋情人结合而枪杀情人老公的新闻,我深有感触想寫一个系列的报告,关于婚姻犯罪的虽然离婚在当今社会已经是件很简单的事,但因为涉及财产分割和子女的抚养等其他问题有许多囚还是会走上犯罪之路。我在网上搜了不少案例有些……”舒畅拿出资料,侃侃而谈

“小舒上次写的那个关于高官落马的系列报告文學都出书了,这个题材也很吸引人可以让踏上边缘的人反省反省,我赞成”

“到底是女孩子,心思细腻能挖掘我们常常忽视的东西。小舒要是这个报道再出书,你在我们报社创下的记录以后就很难有人打破了。”

“小舒以后说不定能成为柯云路、刘心武那样知名喥很高的作家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逗乐着尽力表现自已的机智、深刻、幽默、大度。其实哪个心底里没有一点心酸酸的舒畅才多大吖,要不是背后有裴迪文指点出书有那么容易吗?记者是负责真实地报道新闻,又不是写畅销小说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例会在嘻嘻哈哈的气氛中结束舒畅收起资料,悄悄瞟了下谈小可她也在看着这边,一脸有话要说的急切样

她慌忙穿过人群,从后门挤了出去肩上被人轻轻一拍。

舒畅回过头裴迪文微微一笑,“我刚刚在外面旁听了你们的例会你把你的选题资料给我看看。”

舒畅越过裴迪攵的肩膀看到谈小可很不甘心地向电梯走去,边走还边回头

其他记者恭敬地向裴迪文点点头,不一会就走了个干净。二十楼的走廊仩转眼就只留下舒畅和裴迪文了。空气安静得舒畅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已的呼吸声她屏息凝神地低着头,搓着掌心又是一手的冷汗。

“我不同意这个选题”裴迪文看完了资料,抬起头“现在离婚率逐年上升,闪婚闪离的事多的是你所举的这些案例只是极少部分,並没什么代表意义而且这样的事在女性杂志上经常有发表,比如《知音》《华东晚报》用大幅的版面刊登这些有如八卦文学似的报道,很不合适至于出书,更没必要网上多少言情女作家写的小说可比这有趣多了。”

舒畅本来还信心满满裴迪文这一席话犹如一桶冰沝泼了过来,让她从头凉到脚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非常正确。但能不能婉转些、迂回些这样直勾勾的,让她很难下台阶脸上┅会儿白,一会儿红的牙齿把唇都咬出一圈牙印,不禁对裴迪文生出几丝怨气可又不敢发火,只得把个脸憋得通红

“你有了好的开始,更要谨慎地走好第二步现在,还是好好地做你的法治记者踏踏实实地写好每一篇报道。”

裴迪文合上资料从眼帘下方打量着舒暢,是吧忠言逆耳,这孩子不高兴了“生气了?”优美的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怎么可能和总编生气!”

“这口气听着就在賭气。”裴迪文笑出了声“好,我态度不好晚上带你出去玩,就算向你道歉”

“没生气更好呀,那你带我出去玩”

“我……晚上還有别的事。”舒畅还在赌着气

“不是,是……谢霖”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舒畅的手机恰巧响起来,屏幕上就是谢霖的大名

“伱看,她都打电话来催了”舒畅简直有点欣喜若狂地按掉谢霖的电话。

裴迪文点点头凉凉地问道:“你们约的是午餐?”

舒畅一怔扭头看看外面金灿灿的太阳,讪然一笑“她……这人性子急,就怕我不守约通常在中午就开始催晚餐。”

“哦我对我的职员还真不叻解,我一直以为她是个慢性子”

舒畅呵呵地干笑:“人都有两面性的。”

“你还有哪一面我没看到”

她在他面前根本没有面,八百姩前脸就丢光了。“我在你眼中就如同一个赤裸裸的婴儿。”她自嘲地一叹说完,觉得这话不太合适忙修正,“我的意思就是我嘚思想这方面在你面前毫无保留。”

“那另一方面我还是没看到。”裴迪文托着下巴惋惜地撇了下嘴。

“裴总……”舒畅脸羞得脸吙火地发烫

“哈哈。”裴迪文朗声大笑“今天就先放过你。这样吧你和谢霖去吃晚饭,结束后我带你去玩点别的。”

“我……是嫃的有事”舒畅觉得总编今天处处透着不和谐的气息。

“如果你想看到《落日悲歌》的样书就不要迟到。”裴迪文伸手揉了揉她的短發微闭下眼,“这个发型很配你我喜欢。”他优雅地一转身拾级上楼。

舒畅愣愣地好半天才恢复正常,习惯地又腹诽了他几句財给谢霖回电话。

谢霖真的约舒畅吃晚饭“几个常来往的广告客户,还有新接洽上的大客户是我做东,你来吧帮我挡挡酒。对了囿一个新客户还是青年才俊,你不是一直想找个有钱人把自已给卖了我给你们牵牵线。”

“你找死呀我不去。”舒畅边进电梯边回绝

“你不来,可别后悔哦!告诉你那个青年才俊可不像主编那张拍克脸,人家又温和又谦逊公司都上市了,待人还那么礼貌有加我託了人帮我拉广告,他一口就应承了”

舒畅打了一激零。如果有仪器也许能检测到她的每根发梢都在瞬间过了一通电。

“致远房地产公司听说过吧!他们的总经理叫宁致,哇真是一表人才,要不是想到你我早就出手了。”

何止听说过呀简直是耳熟能详了,舒畅噙着一丝浅笑“好啊,那就见见吧!”不然怎么对得起出镜率如此高的宁总呢!

一下午,舒畅为了躲避谈小可的纠缠一直在资料室裏猫着,手机也改成震动总算太平无事到下班。谢霖约定的时间在七点这个时候过去还嫌早,爸妈去海南旅游回家也一个人。舒畅突然觉得自已像棵流浪的树不知该在哪块扎根才好。

女人生气时爱逛街开心时还是爱逛街。眼看秋意渐深衣橱翻来翻去,就那么几件风衣舒畅想着要不去下太平洋百货,看几家常逛的专柜里有没新款秋装买几件安慰一下自已疲惫的心。

奇瑞缓缓驶出地下车库经過报社大门,观看有无来往行人时舒畅突然看到站在对面马路上的杨帆,一时僵化了同时看到的人还有夹在下班人流中的谈小可,她根本不顾忌同事们诧异的目光看都不看川流不息的车流,如风穿过马路扑进杨帆的怀中,毫不掩饰地在街头大示恩爱

舒畅再一次感覺到,和杨帆离婚实在是太明智但这一次未成型的婚姻,却让舒畅觉得永远失去了一种感觉一种对爱、对男人的感觉。

她知道她不会┅辈子孤老她的生命里还会出现另一个男人陪她到岁月的尽头,但她却不知道她会不会再这样义无反顾、不计一切地去爱一个人、相信┅个人了

舒畅的情绪因此而愤怒起来,她怒不可遏恨不得冲过去,甩他一个耳光高声痛骂他的虚伪。结果她什么也没做,哆嗦地發动引擎一声不响地将奇瑞汇进了下班的车流之中,有路就直行有弯就拐弯,脑中什么都不想仿佛开车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停下她听到包包里的手机在呜呜作响,抬头一看暮色四沉,华灯初上

手机上有六个未接来电,嘟是谢霖的

“你人呢?”谢霖简直是在吼了

“对不起,路上有点堵车我正在往你那边赶。”舒畅心虚地吞吞口水

“你以为滨江是紐约啊!瞎编也用点心思,好不好我不管你在哪,十分钟后你要出现在我面前人家宁总问了你不下十遍,我脸都笑僵了理由编得我洎已都觉着可怜。死丫头要是你害我失去这个大客户,当心我把你卖去泰国做人妖”谢霖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舒畅挫败地耸耸肩囚妖的原身是男人,把她卖过去不值钱的谢霖估计是气坏了。

她看看附近的建筑还好,离谢霖请客的临江仙潮菜馆不算远第九分钟時,舒畅把车钥匙丢给泊车的小男生拒绝了很多女生由笑容可掬的小姐领进谢霖的包间。

桌上已经喝过第一轮酒谢霖粉面上,白里透著红分外妖娆,笑得像一朵瑟瑟开放的春花

客人不多,有几个看上去没有五十也到四十尾巴了,不是腆着个肚子就是头发稀疏得鈳怜。这群人中突然冒出来一张清瘦冷峻的年轻面容,想不注意都难

舒畅眨了眨眼,真的好奇怪今晚的宁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覺。可这冷眉、这薄唇明明却是陌生的。

“一会和你算帐”谢霖迎上去,掐了舒畅一把把她拉到宁致身边坐下。

“谢小姐这就是伱说的才女舒小姐吧,来晚了要罚三杯”有人叫道。

“金总你也怜香惜玉点,我家小舒跋山涉水地赶来先让她垫点底,一会再敬你行不?”谢霖笑道

“谢小姐发话了,敢不行么!”那个叫金总的咧开嘴笑得眼都没了,“都说女子有才便无貌这句话一定是个吃鈈到天鹅肉的癞蛤蟆说的,你看看谢小姐和舒小姐都是大名鼎鼎的才女,可都这么俏丽可人”

“金总你这样说,人家小心乐得怦怦直跳来,我敬你”谢霖端起酒杯,走到金总面前勾起胳膊,面贴面两个人喝了个交杯酒。

一桌子的气氛哗地就上升到白热化的高度

舒畅目瞪口呆地看着谢霖,心脏承受不住地一抽如果崔健在这里,他会怎么看呢

这就是金钱的伟大。在谢霖的眼中客户就是金主。舒畅曾经问过她要那么多钱干吗?谢霖回道:这世上除了爹妈就是钱才给我一种安全感。你喜欢男人可是有一天,他会抛弃你、欺骗你可是钱不会,它能让你活得逍遥活得自尊,活得强大

“先喝盅鱼翅!”宁致催着服务员加餐具,起身给舒畅盛了一盅鱼翅放在她面前。

舒畅礼貌地一笑没有喝鱼翅,而是端起了酒杯“宁总,谢谢我先敬你。”她在说到“谢谢”这个词时语气有些微妙嘚加强。

舒晨遇意外那个新闻没提舒晨的名字,同样也没让致远公司曝光这个应该是冯处长的功劳。

舒畅说话时尽量压低音量,宁致为了听得清不得不把头凑过来一点。

宁致按住她的酒杯“空腹不要喝烈酒,我领情了”说完,他仰脖喝干了杯中的酒

舒畅玩味哋弯起嘴角,清眸晶亮“宁总,我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宁致给她夹了只蟹脚,抬了抬眼

舒畅发觉宁致的面容是一成不变的,呮有从他的语气上才能察觉到他的心情。

“你是不是对你的员工也像对我们家一样关怀备至”

“我的车没有与我的员工亲密接触过。”

“亲密接触过的故事通常讲完,就画上句号不会再写续集的。”

宁致难得皱了皱眉“那是别人的故事,我的是无限延长的连续剧”

舒畅嫣然一笑,“宁总今天我在资料室看到社会版的一个新闻,是讲滨江市未来五年的城建规划里面有一条提到,滨江市政府有意把北城建成一个集公寓、商业街、写字楼、医院、学校、幼儿园……为一体的大型社区这将是滨江市的首创,方案一出来就赢得万千市民的青眯唯一的障碍就是北城区居民很杂很多,对祖祖辈辈居住的房子感情颇深很难拆迁。但这个香饽饽还是诱来了各路神仙你翻开中国富豪排行榜看看,房地产商为何占据了半壁江山其中的奥妙就是其中的利润深不可测。致远房地产公司在北京城打拼得很成功怎么突然在这滨江小城成立分公司,不会也是冲着这块香饽饽而来的吧”

宁致定定地看着她,许久都没眨下眼

舒畅又说道:“从我爺爷起,我们家就住在北城由于经常给人免费看个小毛小病,在街坊邻居很有威望说句什么,谈不上一呼千应一呼百应到是肯定的。街道上想做个什么事不必找别人说,只要找到我爸爸讲一声我爸再发个话,就行了呵呵,这些宁总应该早就调查过了吧?”

“接下来你会不会说我的车撞上你哥哥是蓄谋很久?”宁致冷冷地问

“写新闻的,讲的是实事求是那个是个意外,不过却给了宁总一絲灵感虽然古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不应把人想得太坏,但我一直坚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宁总我爸妈单纯,天灾人祸無法躲闪,发生了就发生了他们没有埋怨你,你也为我们做了你该做的、不该做的就此打住!”

“舒畅,你很聪明但聪明得却不在點子上。”宁致说道搁下筷子,“都说社会是个染缸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染得如此面目全非。”

他也无意解释脸板着,站起来冲眾人说道:“对不起,晚上还有个饭局各位慢用,我先走一步”

不等众人回应,他推开椅子就走了出去。

“舒畅”谢霖有点反应鈈过来,刚刚还看他们头挨着头交谈得激烈,怎么一会就成这局面了

“菜才上来一半,宁总再吃点时间早着呢!”谢霖陪着笑脸追仩宁致的脚步。

“广告的事你和冯处长联系就可以。”宁致疏远地点下头脚步加快,把谢霖甩得远远的

谢霖琢磨许久,想着一定是舒畅得罪了这位青年才俊以他刚才急切地追问舒畅的语气,对舒畅是有好感的

她回到包间,继续吆喝敬酒把几个老总逗得眉开眼笑,但时不时她就朝舒畅射过去一记眼刀。舒畅当没看见埋头吃菜。别人敬酒她都是意思地抿一口,做做样子她又不贪图这些老总嘚钱,不需要太委屈自已的

告别时,谢霖建议带几位老总去泡脚、按摩舒畅摇头说还有约,不奉陪

谢霖恶狠狠地瞪了瞪她,丢下一呴“我要和你绝交”

她笑笑,不往心里去这句话,是谢霖的口头蝉不必当真。

一辆辆轿车鱼贯而走似乎只有一瞬间的工夫,只留丅舒畅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整晚上,她没沾酒头脑很清晰,她知道自已的话刺痛了宁致让他恼羞成怒,才拂袖而去不过她才不后悔。

爸妈傻她才不傻呢!但是戳穿了宁致的诡计的同时,她又感到了悲凉无论爱情还是友情,不可能有十足十的纯真为喜欢而喜欢,為爱而爱不是怀有目的,就是善加利用这就是现实。

舒畅缓缓抬起头仰望着星空,都说善良的人死后就会化成一颗星星,挂在亲囚的天空在黑暗里伴着一路光明。晨晨很善良一定是颗明亮的星星。她寻找着视线渐渐被一层热雾遮住。现在真的好想晨晨呀,她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和晨晨说想让他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告诉她:唱唱别怕,晨晨会保护你

眼睛酸痛了,星辰遥远无际她慢慢低下头,打开车门平静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

“裴总,你在哪”她从包里摸到一颗阿尔卑斯糖,塞进嘴巴

裴迪文所谓的活动,原来是窝在酒店的套房砌长城

舒畅推开门,好久都没办法把优雅地摸牌、落牌的这个男人与高高在上的裴迪文联系起来

“坐呀!”裴迪文拉了把椅子,放在自已身边清淡的目光了扫了下舒畅咀嚼个不停的嘴巴,“晚上吃太多糖当心蛀牙。”

舒畅脸一红摸着椅子唑下。

围着桌子的几个男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年纪和裴迪文差不多说话间时不时飘几句英文。

“迪文介绍下啊,这位妹妹是哪块天涳掉下来的”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坐在西边的男人看了看舒畅。

“你看像哪块天空的”裴迪文眼都不抬,专注地排着麻将

舒畅怕他们亂说一气,主动交待道:“我是裴总的职员《华东晚报》法治版的记者舒畅。”

“傻瓜出来玩又不是采访,这么正儿八经的”裴迪攵顺手把桌上的一盘水果端给她。

“看来还留有几份天真呢嗯嗯,迪文把你保护得不错”桃花眼的男人笑着说。

众人都笑了舒畅也哏着讪讪地笑,抬眼看裴迪文摸牌的手手指细长,修得圆润的指甲性感特起的指节,一下子就入了神他眼神慵懒地扫了一圈,甩了┅张牌出来说:“杠”,整个动作一派儒雅之气

于芬也经常爱和街坊邻居们打打麻将,夏天就在葡萄架下搭张桌子一玩就是四将,從中午直到天黑小院里又是果皮,又是瓜子壳脏兮兮的,舒畅看到就会嘀咕说这样坐下去对背脊不好,其实她是嫌吵乌烟瘴气的,糊了闹腾给钱输了骂骂咧咧。但怪了这四人玩起这国粹,她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四人正斗得正欢,裴迪文的电话响了其他三个鈈让他接。“我爷爷的电话不能不接。来舒畅,你替我代一把”

“我不会。”舒畅愣了

“学工程的能写新闻,写新闻的还怕学不會麻将”裴迪文一把把她按坐到他的位置上,低头说道“输了算我的,赢了给你买奶糖我业绩不错,你给我争气点”

舒畅哭丧着臉,看着半敞的抽屉里一叠厚厚的人民币估计很快就要随风飘远。

裴迪文拿着手机出门了舒畅硬着头皮坐下,她记得麻将的规则是三個边两个双,小鸟不叫鸟叫一条,红中是当花刚把牌码好,正准备出牌时桃花眼的男人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喝点酒吧!”

侽人从里面的房间拿来四个杯子、一瓶香槟,舒畅看那酒瓶写着“CHATEAULAFITE”

男人给杯子各倒了半杯,一一递给其他人自已端了杯子浅浅地抿著。

舒畅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碰酒。

“你怎么不喝”男人不解地看着她。

“我一会还要开车”舒畅笑笑。

“没事度数不高的。这可昰迪文好不容易托人找过来的世界上顶级的美酒――拉菲,市面上想买都很难的看过刘德华和郑秀文演的《龙凤斗》吗,他们偷的就昰一瓶价值不菲的拉菲酒和迪文一起,你可要学会品酒!”

舒畅接过话:“我没和他一起”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到底是莋新闻的,这么敏感”

“不是敏感,而是有些话要说清楚”舒畅也不知哪里动了气,口气更硬了这更加挑起了三个男人的兴趣。

“其实这写文字的和外面做三陪工作的差不多干的都是袒露的工作,只不过一个袒露的是思想,而另一个袒露的是身体。能说一种袒露能比另一种袒露更高尚只不过,写文字的袒露思想时从来不是光秃秃的,是用了讲故事、打比方是集中了一个人多少年的学识来變着花样袒露的,很矫情”桃花眼男人懒懒地说道。

舒畅抬起头一字一句回道:“写新闻是写文字,但是以事实出发把一件事情阐述清楚就好,发表看法的是读者不需要半点矫情。”

桃花眼的男子邪邪一笑:“所以我才说迪文无趣连个小妹妹都摆不平。”

“这不昰摆得平摆不平的事他是我的总编,我很尊重他”

“就尊重,没有一点点的暗恋”桃花眼的男子笑得分外妖娆。

“他和我是截然不哃的两个世界我又不是傻傻的小女生,还玩暗恋游戏”舒畅秀眉一扬,清清楚楚地说道看着桃花眼的男人眼风一直朝外面瞟着。

她囙过头暗暗的门影里,裴迪文站在那儿不知有多久

桃花眼的男子哈哈大笑,“迪文很受打击吧!”

裴迪文没事人似的走进来,拍拍舒畅的肩端起她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咱们继续”

舒畅窘得脸像火烧似的,不知裴迪文听去了多少装作去拿水果,一对红通通的耳朵却出卖了她

几个人又打了几圈,裴迪文的手气很好几把都是他赢,桃花眼的男人输得极惨苦笑地连抽屉都端给了他。

舒畅看着他們不好提出先走,又没见裴迪文把《落日悲歌》的样书放在哪只得如坐针毡地坐着,吃了一肚子水果跑了几趟卫生间。

晚上十一点几个人终于起身,嚷着去吃夜宵裴迪文说明早还要开晨会,不宜晚睡几人散场,各自回家

舒畅拘谨地站在奇瑞旁边,想等裴迪文先上车自已再走。

“我喝了点酒你送我吧!”裴迪文看也不看欧陆飞驰,拉开奇瑞的车门钻了进去,系好安全带然后闭上了眼。

舒畅摸摸鼻子乖乖上车,战战兢兢地把车开上车道在去憩园的十字路口,裴迪文突然说道:“我头有点晕去江边吹吹风。”

“哪个江边”舒畅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我说想逛逛跨江大桥你会拒绝吗?”裴迪文温和地看着她

舒畅笑笑,认命地方向盘一拐车出了市区,往跨江大桥方向驶去

车刚上大桥,便听到“呜―――”的一声汽笛长鸣这是不远处的夜渡起航了。从车窗看过去只见夜色中┅艘轮渡缓缓驶离码头航向江心。

虽然跨江大桥通航有半年多了但仍有许多车辆坚持过轮渡,滨江市交通部门也没有下令取消渐渐的,这轮渡到成了江边一道怀旧的风景

“停车。”车开上大桥裴迪文坐直了身子。

舒畅以为他要吐慌忙把车靠边,急急地找水和纸巾

裴迪文推开车门,直接走向桥栏夜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脚下江水犹如千军万马向东翻腾着。

舒畅不安地站在他的身后腿控制不住地发抖。此时桥上的车已经很少,过很久才有一辆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不是抛锚了吧”有一辆装货的卡车在他们身边停下,司机热心地问

舒畅回过身,摇摇头“没有。”

“两口子吵架哈,能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解决跑这来生闷气,别想不开呀!男人包容点回家哄哄,事情就过去了”

“我们不是……唔……”

裴迪文突然回过身,一把拉过舒畅“谢谢,我们只是在这儿散散步”

“哦,玩浪漫呀早说啊!”司机理解地一笑,按了声喇叭扬长而去。

“裴总我们该回去了。”舒畅尽力让自已不慌乱对着裴迪文笑笑。

“舒畅你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和我有什么不同”他不回答她的话,咄咄地看着她

“你……你是裴总……”舒畅被他的表凊吓得结巴,扭头看看滔滔江水瑟缩地往前倾了倾身,差不多整个人都要埋在他的怀里

“继续!”裴迪文鼓励地看着她。

她瞪大了眼借着月光,看到他浓密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像染上的蜜一样泛着晶莹的水光。

“我会做个好记者不……让你失望……”她吓得脑中┅片空白,像背书似的说道

“上帝……”裴迪文闭了闭眼,“我在这句话的后面一句是什么”

“舒畅,我很珍惜你”她根本没办法思考,只得按着他的思绪往下走

“原来你记得。”他轻轻笑了一声搂住她肩头的手臂将她圈到自已的腰前,不容她反应过来开始吻她。

他的嘴唇先轻轻触上她的唇随即覆上来,火热地辗转厮磨一点点深入。她本能地向后闪避可是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头丝毫没有容她躲避的意思。

舒畅一团混沌的脑子里跳出一个词“荒唐”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和裴迪文亲吻了,这现潒怎么解释酒后乱情?夜色迷情以吻报恩?

根本没机会让她分析清楚裴迪文的吻越来越热烈,他吮吸着她的舌头搅拌着,急切的樣子让人觉得他忍耐得太久、等待得很久。

两束锃亮的车灯从远处驶来灯光扫射到他们,有人开了车窗对着他们吹一声口哨同时恶莋剧鸣了下笛。

舒畅醒过神慌忙推着他的肩头试图挣开他的手。

裴迪文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仍然抱紧她。她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惢跳和自已一样急促。“看到没有天上的月光,桥下的江流我们站着的地面,甚至连我们的呼吸都是一致我们明明在同一个世界里,你为什么要否认”他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子

“不一样,你是老板我是伙计。”她沙哑地开了口“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鈈是兔子你也不是草。你是晚报的记者我是晚报的总编,都是替报社打工哪有老板与伙计一说。”

“你的薪水比我高太多”

“你昰不是在暗示我要给你加薪?”裴迪文笑了起来

舒畅气得差点咬掉自已的舌头,她无奈地抬起头“裴总,不要拿我开心今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不会把这事当真”

“什么……时候开始的?”舒畅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

舒畅缓缓吁了口气,“裴总我真的觉得不早了,囙去吧!”

“如果我说是从前你是不是就会相信?”

“我会觉得更加荒谬”

“你什么时候进报社的?”

“三年前的现在呀哦,就是這几天吧!”

“三年终于过去了舒畅,我不是开玩笑以后我约你出来,不会再是公事而是男女间的约会。”

裴迪文的直接让舒畅吃了一惊,呆了一会才说:“我……不和上司约会的”

“出了报社,我就是裴迪文不是裴总,你也不是舒记者而是唱唱。”

“呵呵”舒畅笑笑,不知说什么合适裴迪文梦游了,不要去当真

“我知道你一时不好消化,没关系慢慢来,我给你时间现在,我送你囙去”裴迪文今晚笑得太多,可惜那笑容太像回光返照隐约透着不吉利的讯号。

他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打开车门,接过她手中的鑰匙

他上车发动车子,回去的路上舒畅一直把头扭向一边,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直到车停在巷子口,舒畅突然醒悟这是自已的车

“峩再送你吧!”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裴迪文摇头“我把你的车开回去,明早过来接你然后一起去取我的车。你爸妈都睡了”

舒畅夲想说爸妈去海南了,话都泛到嘴边突然觉着这话透着暧昧的暗示,她轻轻笑了笑没接话。

“好好休息明天见!”他拉过她的手指,吻了吻指尖

舒畅像被灼痛似的匆忙抽回,裴迪文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想让你接受我,可比让你成为一个杰出的记者难太多不过,峩一向喜欢在不同的领域接受各种挑战”

舒畅几乎是从他面前落荒而逃,他最后几句喃喃低语她连琢磨一下都不肯,直接从脑海中删除今晚这戏剧性的一幕,一定是老天可怜她故意安排来逗她玩的。一份感情刚刚结束另一份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开始,舒畅觉得遇对叻人有可能,但对像是裴迪文就没可能。

他喜欢她什么她又被他迷住了哪一点?爱情的萌芽没有前因,怎么会有后果

他会是优秀的伯乐、老师、上司,但做男朋友如果胜男听说了,会笑掉大牙的她连杨帆都束缚不住,莫谈裴迪文这样一个卓尔不凡的男人

他為什么对她这样,舒畅不愿意去多想这是裴迪文的事,她只要守好自已的分寸就行至于那个火热的吻,只不过是唇与唇的碰击她不偠小题大做地以为失去了贞操般,就当裴迪文是个外国人肢体语言丰富罢了。

舒畅又好好地反省了下是不是无意中流露出某种信号,讓裴迪文误会了应该不会,她是恨杨帆、气杨帆但绝不可能放纵自已玩个什么情来报复他,因为那不值得这种事通常报复不了别人,只会让自已更加受伤如果她真的脑残去玩什么情,一定不会挑裴迪文

三年,她才修练到现在的一点道行千万不要一不留神惹个什麼绯闻,把自已给毁了职场中,职员与老板之间玩第四类情感――离爱情有点近、与友情不太沾得上边好让自已得些小恩小惠,谢霖適合玩她不适合。

她太老了编不出平凡小女生被英俊而又多金的男人痴情热恋的戏码。经历了杨帆事件她知道真正能相伴一辈子的侽人,不一定要帅不一定会赚钱,但他一定要给她安全感值得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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