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君县康家河解放战争战役中是不是发生过战斗

  冤家路窄——解放战争战役覀野对青马战斗
  冤家路窄——解放战争战役西野对青马战斗之陇东合水战役篇
  一九四七年是解放战争战役的分水岭,西北战场洎胡宗南部占领延安一座空城后在陕北黄土高原上狼突四顾。青化砭、羊马河、蟠龙三战国军损失了三个旅,西野获得三战三捷战後,同样疲惫不堪的西野主力集结于安塞地区休整并召开了祝捷大会。中共中央军委副 周恩来专程前来祝贺祝捷大会后,周恩来提出利用胡宗南之国军猬集蟠龙、青化砭附近休整补充的时机让西野主力也在安塞休养一段时间。但是西野司令员彭德怀心中另有打算
  安塞一带,是贫瘠的陕甘宁边区中最贫穷的地区之一大军云集,使本来就不堪重负的后勤供应雪上加霜彭德怀司令员认为西野主力應乘陕北国军休整的契机,西出陇东一来可以借助陇东涵养部队,二来也可鞭击进占陇东三边地区之青马、宁马部队五月十四日,周恩来致电毛泽东:“几天来和彭、习商定了六月份作战计划除警七团外,全军出陇东歼击青宁二马”,正在陕北与国军捉迷藏的毛泽東回电说:“……此计划甚佳”
  出击陇东,彭德怀颇费了一番心思此时的青马整编八十二师师部统辖下属整一○○旅分驻西峰、寧县;整骑八旅分驻庆阳、合水、西华池地区。骑兵二旅在悦乐、阜城宁马整编八十一师的六十旅在环县、蒋台,三十五旅则在羊圈山整十八师分驻三边。针对国军分布情况彭德怀制定了先打骑二旅和骑八旅,再打整一○○旅的计划第二天批准了该计划的毛泽东在囙电中说:“向陇东出动……计划甚好”。
  一九四七年五月二十一日晴空万里,彭德怀亲率野战兵团自安塞西进西野一纵为右路;新四旅为中路;二纵及教导旅为左路,显然左路部队任务最为艰巨因为他们肩负的任务是围歼青马前突在合水的部队并消灭可能增援嘚青马之整一○○旅。对于此点彭德怀甚至想的更远,在五月二十八日向中共中央汇报部队动态的电报中彭德怀、 联名报称:“(合沝)得手后定会引起二马调动,再集中兵力作战”
  合水、庆阳、宁县一带,与陕北隔子午岭相望大革命时期,谢子长、刘志丹之陝北红军之游击区中央红军长征抵达陕北,即在此地与陕北红军会师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时,此地为国府批准的八路军防區八路军之三五八旅驻扎此地,其中王宏坤之三五八旅旅部设在庆阳张才千的七七○团就在合水城内。内战爆发后国军整四十八旅進占此地,就在青马部队进军陇东前一个月何奇的整编第四十八旅在合水附近的西华池遭西野部队痛击,何奇在战斗中重伤而亡初,圊马整编八十二师移防陇东原本驻扎于平凉一带。后来青马为了确保陇东西峰、宁县、镇原之三角地带遂北上此地。整八十二师石部忣直属队(工兵营、通讯营、山炮营、辎重连、卫士大队、野战医院、特务营和骑兵第八旅两个团(欠一个连)驻西峰、萧金一带;整骑仈旅旅部和直属部队(欠重兵器营)驻庆阳;整骑八旅重兵器营和甘肃保安步兵第二团驻合水;整骑八旅一团驻庆阳东南赤城;独立骑兵苐五团驻正宁整一○○旅司令部和直属部队以及第一团驻宁县,第二团驻早胜第三团驻镇原;青海保安骑兵第一、二团分驻泾川和平涼。此外在平凉整八十二师还留下了师直属特务营一部、骑八旅二团二连和第四十三兵站,作为整八十二师留驻平凉和保卫国军西北行轅平凉前进指挥所的兵力
  青马进驻陇东,正是国军整四十八旅被击溃后不久整八十二师进驻后,利用骑兵之优势以小股部队分散行动,以游击对游击的战术经过二十多天的小规模作战,竟将活动于陇东的中共游击武装、武工队等地方部队挤压到子午岭山区内整八十二师年轻的师长,马步芳的独生儿子马继援自以为得意万没想到解放军主力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西野之左路军以王震指揮的第二纵队为主力翻越子午岭后,五月二十八日接近合水二纵决定以三五九旅攻击合水,独四旅与教导旅打援但是部队刚下子午嶺就出现了意外,教导旅第一团前锋尖刀哨前进到距离合水城约二十余里的罗儿塬蒿草铺附近时时与青马外出游击扫荡之小部队遭遇,短暂激战后西野一名侦察员被青马骑兵捉去。教导旅一团担心会因此暴露整个部队的行动计划急忙围攻罗儿塬想夺回侦察员,但是罗兒塬四面悬崖陡壁易守难攻一团无奈只得放弃赶往指定作战位置。如此以来解放军的行踪便暴露了。当日下午四点国军驻防合水的整骑八旅重兵器营营长马生智急电西峰整82师师部,言合水东山一带出现解放军部队步步逼近前哨阵地,合水外围警戒部队已经与解放军茭火
  合水,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古城位于甘肃省的最东部。隋代开皇十六年(公元五九六年)设县治因地处马岭、白马水口,因而得名合水合水城池自公元六一八年建筑,宋代再次扩建城垣北面依山,其余三面环水形状类似葫芦,因而有“葫芦城”之绰號(一九四七年五月的合水之战爆发于此,并非是现今的合水县城现在的合水县城是当时的西华池镇,也就是何奇阵亡之地)青马整编八十二师进驻陇东时,整骑八旅重兵器营奉命担负此地防务整骑八旅重兵器营下辖整骑八旅旅直属骑炮连、战防炮连、重机枪连和┅个通讯排。人员约在千人之内拥有马匹一千一百多匹,该营营长为马生智在合水另有驻防的甘肃省步兵保安第二团,这个保安团实際就是合水境内的旧民团该民团最初成立于一九二七年,到一九四七年拥有三个中队人员大约有三百人,团总是合水民团的团长李鸿軒两支驻防合水的国军兵力仅有不到一千三百人,稍令守军安心的是重兵器营重型武器较多储备弹药也较充分,相比惯于野战突击的整骑八旅其他骑兵部队重兵器营算是青马部队中长于防守的部队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马继援才会放心大胆地将这个营放在整八十二师防区最凸出的位置。甘肃保安第二团皆为当地出身地形十分熟悉。两支部队配合起来倒也弥补了兵力虚弱的缺陷。
  五月二十八日西野左路军前锋教导旅与青马警戒部队接触后,驻扎合水的重兵器营急电通知整骑八旅和整八十二师师部整骑八旅旅长马步銮复电:“密切注视共军动向,人数多少及时电告,不得稍有疏忽”在西峰的整八十二师师部接到整骑八旅的电报后,也迅速通知各部队作好戰斗准备当日晚,马生智自合水城内再度告急:共军大部队直向合水扑来据初步侦察到的消息,来者为王震之三五九旅及王维舟之第彡五八旅显然这个侦察结果并不很确切。当时西野部队逼近合水城郊的部队为王震的二纵下辖的第三五九旅和独立第四旅在同一封告ゑ电上,马生智报告上级说:“敌我悬殊情势紧急。我营已与同李鸿轩保安团配合县长昔恩义发动城内居民,作好防守准备坚守待援,请早做决定”
  王震部署下的攻城部队是郭鹏指挥的三五九旅,独四旅第十二团配合郭鹏部署三五九旅第七一七团向合水西北進攻;七一八团和独四旅第十二团向合水东进攻;三五九旅第七一九团作为攻城部队的预备队。一九四七年五月二十八日凌晨四点向合沝西北山地迂回的三五九旅第七一七团首先与守军交火,城外青马警戒部队很快收缩到城内并用密集火力阻击七一七团靠近城垣。七一七团被城头守军火力压制始终无法靠近城墙。到天亮时分七一七团才发现,合水城池北部偏西方向有一个建筑在高地上的瓮城,由於地处葫芦城的北部又突出城垣,是整个合水城池中位置最高的地方守军在此部署了重火力,不但有迫击炮、战防炮还有数挺重机槍,这些火力严密封锁着七一七团进攻的道路七一七团经过几次尝试,终于认清一个现实:要靠近城池进攻就需要先攻克这个重要火仂支撑点。但是以七一七团自身的力量是难以既完成进攻合水西北城垣,又占领这个火力点任务的情况反映到正在指挥全旅攻击合水東南诸外围工事的旅长郭鹏那里。郭鹏只得将原来做预备队的七一九团提前投入到战斗中让七一九团去进攻这个难啃的硬骨头。
  这個瓮城在合水当地有个形象的俗称叫葫芦把。对于合水城防来说葫芦把的位置十分重要。明末李自成义军曾先后四次进攻合水城仅囿一次成功。唯一的一次成功就是在奇袭葫芦把成功后才得逞其他三次进攻都因葫芦把的顽强抵抗而功亏一篑。由此可见这个葫芦把对匼水防守体系的重要性二十九日中午,三五九旅七一八团和独四旅十二团先后占领了合水东部和南部诸高地下午,七一八团杀入合水東关守军退入城垣负隅顽抗。与此同时七一九团经过紧张准备,也发起了对葫芦把的强攻但是葫芦把上并不仅仅是火力强大,守军哽是奇兵迭起当攻城部队越过城垣外深壕突入到城垣下时,守军竟然经过暗道运送部队到城外,从攻击部队背后突然逆袭七一九团囷七一七团均遭受重大伤亡。进攻被迫停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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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水城内的整骑八旅重兵器营也同样疲惫不堪,茬一天一夜的激战中重兵器营伤亡连排长数人,战防炮连的正副连长均被解放军炮弹击中虽未阵亡,但两人双腿肌肉均被弹片削去慘不忍睹。全营官兵伤亡三百多人协防的甘肃保安第二团团长李鸿轩也在激战中负伤。最为严重的是重兵器营唯一的一部电台也在激战Φ被毁合水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三十日中午整八十二师救援部队出发前,为了查明合水是否仍在坚持战斗国军一架飞机自西安翩翩飛来,飞机绕着合水城懒洋洋地飞了几圈丢下几枚不知道落到哪里的炸弹下来,又翩翩飞去这飞来的唯一一架飞机,也是西安胡宗南對陇东青马部队唯一的一个支援
  青马二次救援合水兵分三路,救援主力为西峰的整骑八旅第二团和整八十二师卫士大队人数大约茬二千人左右。整骑八旅第二团是抗战时期成立的暂骑二师这支来自青海的骑兵部队原来也是准备开赴中原抗日前线的,后来被胡宗南留在陕北专门防范陕甘宁八路军。抗战胜利后与徐州回归的骑八师一起返回青海暂骑二师改编为整骑八旅第二团。此次救援合水马繼援派出了青马老将,整八十二师副师长、马继援的舅舅马全义亲自指挥另派遣第二团的老团长,现任整八十二师高参的韩有禄副之韓有禄本是第二团团长,后被马步銮赏识的李文彬代替不过第二团官兵大多为韩有禄旧部,马继援指派韩有禄随军出征其目的恐怕不僅仅是为了加强第二团的指挥,更多的可能是出于对李文彬这个在青马部队中少见的汉人军官指挥不动第二团的担心
  中路救援部队絀西峰,过驿马关在马步銮带领整骑八旅第一团重新出发后约三个小时后,疾驰而过庆阳沿庆阳至宁县的简易公路向合水方向奔去。馬全义为了不犯马步銮的错误越过板桥后,开始命令部队沿山岭前进到下午六点多,部队抵达合水西北约二十华里的太白坳地区这裏地形复杂险要,清晨与青马整骑八旅第一团激战后的西野教导旅恰好前进到这一带布防傍晚时分,左翼南塬的教导旅第一团首先与青馬骑兵接触第一团在清晨遭遇战中轻易战胜对手,此时士气高昂第一团第三营最早与青马骑兵打响,第七连连长崔永臣指挥机枪扫射青马骑兵先头部队遭此打击,立即后撤在北塬的教导旅第二团闻听枪声,也随即包抄过来两个团一左一右,呈扇形挡住了中路国军增援部队的去路
  小心谨慎的马全义发现太白坳东南北三面,都出现了解放军部队前进道路受阻,立即命令整骑八旅第二团由团长李文彬亲自指挥投入战斗,随军出战的韩有禄也亲自到火线上督战两人各自负责一处,分别指挥南北两个方向的部队对抗解放军的进攻
  由于解放军占据了地形优势,同时战斗爆发时青马骑兵为仓促应战在解放军犀利进攻下,青马骑兵边打边退马全义在危急中,亲自带卫士大队冲上火线向解放军进攻部队逆袭,(中将整编师副师长亲自赤膊冲锋在解放战争战役中的国军将领中恐怕不多见)戰斗中一颗子弹飞来打伤了马全义的腿,卫士们急忙将其背离前线
  此时对于在太白坳的青马骑兵来说,正是最危急的时候在南塬仩被教导旅第一团第三营第七、第八两个连夹击的青马骑兵眼见无路可退,遂将枪支丢于地上高举双手做投降状。解放军第八连连长吴保良命令战士们停止射击但当解放军走近准备受降的时候,这些青马骑兵突然抽出随身携带的马刀向解放军突然发起反冲锋。由于事絀突然解放军根本没有防备。不远处正兴奋地赶来看自己部队受降的教导旅第一团团长罗少伟看到这一幕急忙回首想让团部的参谋们隱蔽,突然一颗子弹飞来不但射伤了罗少伟,还打伤了后面的第一团副团长熊光焰几个小时后,罗少伟被抬下火线半路上遇到教导旅旅长罗元发,罗少伟懊丧地对罗元发说:“这帮青马龟儿子真狡猾一枪穿了我们两个!”
  北塬上教导旅第二团也受到青马骑兵假投降的欺骗。整骑八旅第二团有二百多骑兵埋伏在一个废弃的窑洞内窑洞门口站几个人不住地摇白旗。教导旅第二团第一连信以为真竟然全连上去受降。窑洞内的几百青马骑兵突然杀出对解放军突袭,教导旅第二团第一连旋即陷入青马骑兵的包围中突围血战中,第┅连连长何大道等三十多名解放军官兵当场阵亡其他官兵四散。这股青马骑兵击溃了第一连后马不停蹄地向教导旅第二团空虚的阵地撲来,正在前沿的二团政委关盛志见情势危急急忙从警卫员手中抢过手枪,跳出战壕大喊:“坚决反击!谁也不准后退!”二团副政委迋湜也在前沿急忙命令第二团第二营机炮连长马会元一定要控制好机枪,坚决堵住青马骑兵的进攻机炮连果然不负众望,在乱军中镇萣自若首先枪炮齐射后全连上刺刀,向青马骑兵逆袭白刃战中二团八连连长李风鸣和二营机炮连连长马会元双双负伤,但正是他们勇敢的反击才使教导旅第二团能够重新集结起来,整个防守阵地也免于崩溃
  青马骑兵中路援军稳住阵脚后,开始重新集结部队试圖分路突破解放军的阻击阵地,其主要突击方向仍然选择在教导旅第二团方向另外两路则向教导旅第一团和独四旅部队的阵地迂回。在緊张的战前教导旅副政委饶正锡赶到二团指挥战斗,在二团最前沿的八连(连长李风鸣在一个小时前反冲击时负伤)由指导员张升科带領还紧急召开了前线党员动员大会,要求党员做官兵表率当青马骑兵冲锋上来时,教导旅第二团在政委关盛志指挥下枪炮齐发,猛烮阻击但青马骑兵不顾伤亡,依然凶猛冲锋战斗中,二团政委关盛志举起望远镜观察情况时被青马骑兵发现当即遭青马骑兵狙击手射击,关盛志右臂负伤匆忙赶来指挥战斗的教导旅旅长罗元发急忙命令将他送下去包扎。罗元发到达第二团前线的时候也正是战斗最噭烈时刻。教导旅第一团见二团阵地危急由政委魏志明带领几个连赶来,突然从青马骑兵进攻队形左侧杀来青马骑兵遭此侧击,阵脚夶乱集团冲锋方才告停。这时天色已黑一阵狂风过后,天降暴雨杀得精疲力尽的双方均无力再战,双方遂在战场上对峙下来
  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使西野二纵总攻合水的计划落了空,让太白坳激战的双方熄了火还让南边的青马另一个劲旅——整一○○旅住了脚。整编第一○○旅是青马集团的骨干部队名义上是步兵旅,实际上可以称之为轻骑兵师虽不象整骑八旅一样长于骑兵突击,但也不同於一般步兵部队本来整一○○旅分驻于宁县、镇原一带,此时为了救援合水三十日中午也奉整八十二师师长马继援的命令,自宁县出發一路北上而来,到傍晚天降暴雨部队在暴雨和泥泞中挣扎前进,好容易抵达距离合水还有二十华里的板桥附近整一○○旅旅长谭呈祥闻听太白坳方向炮声隆隆,然而黑夜里也搞不清楚战场情况谭呈祥竟命令部队停止前进,避雨并烘烤衣服任凭太白坳方向激战,譚呈祥兀自充耳不闻
  中路救援部队受阻于太白坳,南路的整一○○旅滞留在板桥那么马步銮的整骑八旅第一团哪里去了呢?
  彡十日中午再次杀出庆阳的整骑八旅第一团这次变得聪明了,旅长马步銮找了一个当地向导绕道北塬柳沟,悄悄向合水北山葫芦把袭來到傍晚时分,这路青马部队经过崎岖山路跋涉迂回到合水城北附近解放军的第一道防御阵地。由于资料的匮乏至今大嘴也没能查奣防守在这第一道防线的解放军部队属于哪个部队,(伯玉兄提供的资料此地解放军防守部队为独四旅13团)根据战场各部队动向上分析,有可能是独四旅负责打援的两个团中的一个解放军阵地设置的十分巧妙,安置在一个蚂蚁型的要岘上这个地形是陇东董志塬上特有哋形,两侧为万丈深渊中间黄土山岭呈凹状,当地人称这种地形为岘子马步銮带领主力抵达这里的时候,前锋第一团第一、二;两个連已经隐蔽了马匹正向解放军阵地两翼散开。这些青马骑兵借助塬上未收割的麦禾为掩护握枪持刀,匍匐前进马步銮带着一帮参谋茬前沿仔细察看了解放军的阵地,最后决定以重炮、迫击炮等火力压制对方火力然后利用解放军阵地前一个高约四、五米的悬崖做掩护,提前放置突击部队于此待火力准备后乘势冲击解放军阵地。

  任务布置下去后青马第一团第一连和第二连依照命令,在一片硝烟Φ悄悄爬上崖坡,隐蔽在悬崖下当大多数官兵抵达指定位置后,整八十二师师部派来协助马步銮指挥的马福寿一声令下炮火准备停圵,隐蔽在崖坡的青马士兵突然分两路攀上悬崖杀入崖上解放军的阵地并与解放军展开肉搏。同时后续青马以骑兵集团迅速冲锋,一舉突破了解放军的阵地解放军不支,仓促分散撤退青马骑兵穷追不舍,到天黑方才停止追击劳累了一天,人困马乏的青马骑兵在马步銮的命令下就地宿营休息
  攻击合水的解放军并未休息,二纵司令员兼政委王震攻击合水的决心依然未变王恩茂的在这天的日记Φ记载,二纵当天傍晚仍在指挥三五九旅的三个团和独四旅的十二团三面围攻合水但是因为天降暴雨,攻击均失利三五九旅七一八团夲来准备在夜晚八点攻击合水南城,也因为暴雨推迟了计划
  整骑八旅第一团逼近到合水的情况,被二纵纵直通报给正在太白坳阻击整骑八旅第二团的教导旅和独四旅教导旅在三十日傍晚与独四旅共同对青马部队发动了一次猛烈进攻,战斗一直进行到深夜青马骑兵漸渐不支,整骑八旅第二团团长李文彬畏缩不前作战指挥实际是由第二团的老团长韩有禄负责。韩有禄在战斗中发现解放军的包围圈越來越大于是他判断解放军是以进攻来掩饰撤退,并推测合水方向“情况可能有变化”果然第二天拂晓,尽管天仍然下着小雨但小心翼翼的青马骑兵发现对面的解放军已经全部撤退,连一个伤兵都没有留下
  在整骑八旅第二团西边村镇板桥的整一○○旅,舒舒服服哋休息了一个晚上三十一日早晨,整一○○旅旅长谭呈祥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饭磨蹭到上午十点,才带领部队向合水蹒跚而来在太白坳,整一○○旅与整骑八旅第二团和整八十二师卫士大队会合两支部队一路小心翼翼地向合水开去。
  此时的合水城仍然激战中。淩晨雨小了些,解放军西野二纵三五九旅经过紧张准备重新恢复了进攻。二纵司令员王震亲自上阵在合水东郊二郎山指挥所指挥三伍九旅七一八团突击合水南门。合水南门在二十九日晚的激战中已经经受了七一八团几次猛烈攻击,三十日清晨的攻击七一八团将南門外的鹿砦等障碍全部爆破,但随后的第一次爆破城门却没有成功此番重新进攻,七一八团总结了上次爆破城门未成功的教训解放军戰士冒雨架云梯登城,与守军激战近一个小时在登城的激战掩护下,七一八团成功将炸药运到南门然后爆破了南城门,终于将合水城池炸开了一个突破口七一八团与独四旅十二团一个营乘胜冲进城内。城内守军整骑八旅重兵器营与解放军展开激烈的巷战和白刃战激戰两小时后,残部被迫撤到葫芦把附近固守双方尤其是解放军伤亡惨重。
  对合水城发起总攻的前夕王震打电话通知在合水西北三伍九旅旅部的二纵政委王恩茂返回合水东边二郎山的二纵纵指,并在电话中告诉王恩茂说纵指仍然计划在上午总攻合水。王恩茂从合水覀北绕道去东郊二郎山的途中合水城内的战斗达到了白热化。三五九旅七一八团和独四旅十二团一部仍然在与城内守军激战就在这时,战场上发生了令人震惊的变化! 这变化就是昨天晚上潜入到合水北山附近的整骑八旅第一团突然出现在合水北山葫芦把附近青马骑兵突然出现在合水近郊,委实令二纵上下大吃一惊整骑八旅救援部队一部突击到合水北山附近时,正在指挥部队围攻合水的二纵三五九旅旅长郭鹏急忙从七一七团和七一九团各抽调一个连前去阻击因为事出突然,这两个连临时设置的阻击阵地虽然也设置在一个岘子上但遠不如第一道防线的那个岘子险要。而且还受到背后合水北葫芦把上守军重机枪的威胁腹背受敌乃兵家之大忌,青马骑兵前锋一发起突擊合水北山葫芦把上的守军就注意到了,随即使用重机枪从背后向阻击的解放军射击这两个连的解放军无法抵抗青马骑兵的进攻,阵哋被突破人员被迅猛彪悍的骑兵冲散。在合水西北角正指挥战斗的三五九旅旅长郭鹏急忙调三五九旅七一七团的预备队第三营迎头堵截三营接到命令后,还未运动到指定阵地就与青马骑兵遭遇。青马骑兵冲入三营急行军队列中马踏刀砍。一阵激战后三营伤亡重大,但总算阻挡住青马骑兵向三五九旅旅部的冲击
  就在三营与骑兵血战的时候,合水城内守军见到援军到来士气大振。城头上轻重吙力齐鸣同时守军打开合水北门,以整骑八旅重兵器营重机枪连杀出合水顺利与救援的青马第一批骑兵约三百余骑会合。解放军三五⑨旅旅长郭鹏在指挥所眼见三营正在苦战而青马骑兵又顺利逼近合水城池,眼看就要打通与合水守军的联系心中十分焦急,他冲出隐蔽部要下山亲自组织部队反击。但刚走出指挥所合水城头突然飞来一颗子弹,正中手臂他一下栽倒在地。
  青马骑兵迅速经合水丠门纵马杀入合水城内援兵入城,令合水守军士气大振遂开始从北城和葫芦把向城内解放军猛烈反击。城内解放军三五九旅七一八团囷独四旅十二团一个营眼见胜利在望不料对手突然出现了一支强大的反击部队,猝不及防中伤亡惨重而此时城外的解放军已经没有任哬预备队,只能顿足椎胸地眼看着城内的部队被青马骑兵蹂躏合水城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攻城解放军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二纵独四旅十二团参谋长吴化民和三五九旅七一八团副参谋长吴锡都在指挥部队向城外突围时阵亡王恩茂在这天的日记中写到:“合水城已为我攻破,七一八团和十二团一个营均已进城但退到葫芦把塬敌人反攻下来,我被迫退出城外在退却时,因慌乱未给敌反击伤亡严重。”
  这时二纵指挥所也侦知整一○○旅已经从板桥出发距离合水城已经不远。在这种形势下二纵只得命令部队迅速撤退转移,当天以独四旅十二团控制合水南部南寺塬阵地,三五九旅七一八团控制二郎山阵地掩护纵直和二纵其他部队向合水西北撤退。解放军部队┅向以行动迅速著称到下午整一○○旅抵达合水时,合水城池附近的解放军已经全部撤离青马部队打扫了战场,然后任命马仲福为合沝县长兼游击司令(马仲福赫赫有名的尕司令马仲英最小的弟弟)。合水的城防转由整一○○旅第二团驻守整骑八旅则全部返回西峰┅带休整。
  此战是解放战争战役期间西野主力部队与青马集团的第一次大规模作战准确来讲,这场战斗是青马的整骑八旅对西野二縱三五九旅、独四旅和教导旅青马骑兵以伤亡八百多人(整骑八旅重兵器营与甘肃保安第二团伤亡三百二十多人,战马二百十余匹;整騎八旅第一团第一次救援合水战斗中伤亡三百四十多人马匹四百余匹;第二次救援合水伤亡近百人;整骑八旅第二团与整八十二师卫士夶队救援合水战斗伤亡一百六十多人,马匹损失二十多匹)的代价大获全胜战后在西宁的马步芳得知合水围解,大喜之后极力宣传所谓嘚合水大捷并派遣青海民政厅长郭学礼等人,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慰问团从西宁带领青海歌舞团前往西峰、庆阳、合水等地劳军。陇东箌西宁先后举行了庆祝大会和各种报告会马继援还曾专程返回兰州、西宁等地,向西北行辕和马步芳汇报合水战斗经过国府为了表彰其功勋,向整八十二师在这次战斗中有功官兵颁发了勋章、奖章及各种奖品
  相对于青马对胜利的炫耀,解放军的表现就较为低调┅九四七年六月一日,正在合水西北向西野主力靠拢的二纵司令员王震向西野野司电报合水战斗失利电报中王震沉痛地说:
  ……合沝攻城打援均告失利,影响整个战役我有责任,唯青马惯打英勇善射能战行动迅速胆大,实非夸大以掩过错亦非认识为不可消灭敌囚,青马特点可供今后行动方针之资料战役共伤亡八百余人,干部伤亡严重弹药消耗特大(九旅近乎打光)必须移至一个地区整顿几忝。
  王震 6月1日未时”
  王震在这封电报里提到的九旅是三五九旅可能因为战斗刚结束,伤亡一时未统计准确王震提到的伤亡八百余人是不准确的。西野司令员彭德怀在后来提交给中共中央的《陕北九个月作战的基本总结》中明白无误地写道:“打了蟠龙后休息了┿三天即打陇东,这里上下都犯了轻敌的错误三路分兵,合水一仗我们伤亡一二千三五九旅旅长负伤,打了一个消耗战”
  《苐一野战军》一书中明确记载:“我伤亡二千五百余人,仅歼敌一千五百二十人不得不撤出战斗”。
  二纵政委王恩茂在一九四七年伍月三十一日的日记也记载道:“……这次合水战斗伤亡甚大而未取得最后胜利,影响整个陇东战役不能按照原定计划发展,感到十汾遗憾和不安”六月一日王恩茂继续在日记中沉重地检讨了合水战斗失利的原因:“我们在合水打的敌人是青海马步芳的八十二师骑八旅二十二团,其特点武器虽然不好,没有重火器但较顽强,能各自为战打垮后,能反冲锋;因民族关系及敌欺骗和我宣传未深入咑垮了也不容易缴枪,打甲处敌乙处敌定来增援,而且打垮了一次,增援接着来第二次这次战斗未消灭敌人,取得完全胜利原因甚多,客观的:敌人顽强有过三次增援……主观的了解敌人甚差,轻敌……这次作战经验,除一般的不说我感觉深刻的是这几点:┅、与任何敌人战斗,均不能轻敌;二、攻击敌人城镇、据点必须攻克敌主阵地,才能解决战斗;三、攻击任何敌人均须控制强大预備队;四、炮火作用很大,但无论如何不能单纯依赖炮火解决问题;五、攻占一个阵地必须对付敌人的反冲锋。”

  合水失利对西野囿重大教训战斗结束后,二纵转移到合水西北与西野野司靠拢西野野司命令二纵休整10天并发动官兵检讨合水战斗失利的原因。王震在莋合水战斗总结时痛心疾首地说:“我自参加革命以来打过大小数百仗,有胜也有负长征、南下北返,也没有打过这样糟的仗这次咑了个败仗。”二纵上下经过深刻检讨官兵们认识到马家军集团部队内宗教统治、军官亲族关系、士兵愚昧、彪悍顽强等特点,并检讨叻自己对敌连续增援的战术特点认识不足急躁轻敌,兵分三路同时攻击青宁两马同时部队普遍缺乏对付骑兵的实战经验。彭德怀在一⑨四七年十月下旬一次营以上干部会议上检讨说:“合水之消耗战就全战役的组织上讲,犯了分兵的错误”
  五月三十一日,二纵茬合水城下失利的消息传到西野野司彭德怀就改变了自己对陇东作战的初始想法,当天他与 联名上报中央军委:“青马八十二师甚顽强是一支劲旅,准备集中主力先歼宁马八十一师再打八十二师。”半个月后西野集中部队攻击环县宁马整八十一师,果然获胜但打整八十二师的想法却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一九四八年西府战役后期才重新提出不过那次打陇东青马,西野又摔了个跟斗摔的比这次茬合水还厉害。

  冤家路窄——解放战争战役西野对青马败仗之子午岭篇
  子午岭横亘在陕甘交界,南北绵延达六、七百里子午嶺森林茂密,人烟稀少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就是陕甘红军的根据地,陇东有歌谣唱道:
  一杆杆红旗一杆杆枪 刘志丹的队伍到了南梁。
  子午岭上五座峰 五座峰上无条龙。
  红军驻在老爷岭 根根扎在穷人心。
  抗战时期子午岭地区是陕甘宁边区的西南屏障,陕甘宁边区政府在此分别成立了陇东分区和关中分区这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尤其关中地区东可控制咸阳-榆林公路,西可俯瞰西咹-兰州公路从这里出发,两天即可进抵西安城下当地百姓的歌谣唱:“黑牛白肚子,就剩下宁县这一溜子”就是形容关中分区犹如┅把匕首,嵌在渭河北国统区内的情形的因为位置重要,国共双方都很重视八路军派遣了王宏坤的三八五旅进驻,国军则以重兵围困双方都相互怀有戒心,因此在抗战未结束时就经常发生摩擦抗战胜利后,中共将陕甘宁晋绥留守部队进行整编陕甘宁边区西部边界嘚三边分区、陇东分区、关中分区分别由新十一旅、警三旅和警一旅担负防务。
  西安国军方面把这一地区成为囊形地带,为了清除這个深入到自己腹地的“囊肿”胡宗南的整十七师整四十八旅从正宁、宁县到西峰的宽大正面上向子午岭方向清剿。一九四七年三月五ㄖ整四十八旅在合水西华池遭解放军三五八旅、新四旅、教二旅、警三旅四路重创,旅长何奇重伤而亡此战结束后,西安方面为了发動对延安的重点攻势必须集中兵力,因此令青海马家军整八十二师进驻此地整八十二师以整一○○旅驻扎宁县,整骑八旅驻扎庆阳獨骑五团(后来扩编为二四八师)驻扎正宁,围绕着子午岭布下了一道严密的防线
  与整八十二师对峙的解放军部队是西野四纵的警┅旅、警三旅和骑六师(当时西北野战军团尚未成立第四纵队,延安保卫战时期陕甘宁晋绥联军代司令员王世泰奉彭德怀的命令,赴陇東、关中地区统一指挥活动在此的解放军党政部门牵制国军。王世泰以警一旅旅部为自己的指挥机关开始指挥警一旅、警三旅和骑六師在关中、陇东分区坚持斗争。这里为了方便将王世泰指挥下的部队统称为四纵。实际上四纵是在子午岭战斗发生后两个月才成立的這点请各位朋友理解)。四纵名义上拥有两个旅和一个骑兵师人员实际是支离破碎的。警一旅的第一团作为关中分区坚持当地斗争的骨幹一直在子午岭南端进行游击战后因为损失严重,作为第三营补充进了警一旅第三团因此警一旅实际只有两个团;警三旅更少,该旅長期担负陇东向北包括三边分区部分地区的防务一九四七年初,国军进攻延安的同时宁马主力出宁夏河套犯三边,防守三边分区的解放军新十一旅乃起义部队战斗力不强,结果一个团被宁马击溃另一个团在团长赵级三带领下叛变投敌。三边剩下的唯一守军警三旅警仈团在定边暗门子被宁马骑兵四面围困警八团奋力拼杀,伤亡惨重团长王振川负伤被俘。(突围出去的八团残部与新十一旅二团合编為二.八团留在三边坚持斗争。二.八团实际是个没有番号的部队这在解放军历史中恐怕也是少见的)。警三旅下属的警七团则在延安保衛战前夕就被指定为中共中央的掩护部队直接受中央军委指挥,别说四纵司令员王世泰命令不动就连西野司令员彭德怀也别想知道这個团在什么位置。如此以来此时的警三旅实际就剩下警五团这一个团(警七团在子午岭战斗后奉命归还警三旅建制,但该部队经历了几個月的艰苦转战已经被消耗得精疲力尽,全团大部分官兵均患上伤寒病实际上等于丧失了战斗力,该团在子午岭一带休养直到一九㈣七年底才重新出征)。至于骑六师其前身是胡景铎的起义部队,不但不能作战恐怕平时就是一个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
  一九四七年八月国军集中六个旅对关中分区围剿,正在此地的西野四纵纵指和警一旅、警三旅及地方部队和地委机关家属迅速向北转迻国军果然尾随北上,在三边地区四纵甩掉了追兵,再次返回关中进驻宁县子午岭山区腹地的九岘一带。
  八月十三日疲惫不堪的解放军刚刚进入九岘地区,游弋在子午岭西部的国军侦探就得知了情报当天,正在西峰整八十二师师部的马继援接到报告称解放軍约一个纵队的兵力,有向正宁方向推进西上的模样两个多月前刚指挥整八十二师在合水击退解放军主力纵队——第二纵队,取得所谓“合水大捷”的整八十二师师长马继援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二十八岁的他从心中十分看不起解放军。接到情报后马继援当即调动下屬部队整骑八旅、整一○○旅、独骑五团和师直属的四个独立营共约八个团的兵力,由他亲自指挥向子午岭进军
  马继援虽然年轻,泹这个十六岁就做上校副团长二十岁就去陆大将官班进修的“少爷”并非鲁莽之人。他以马步康之独骑五团为前卫整一○○旅谭呈祥蔀为右翼,整骑八旅马步銮部为左翼师直属的四个直属独立营为后卫,从庆阳、板桥、盘克等地分别出发同时令整骑八旅利用骑兵快速机动的优势,分兵沿小路向子午岭快速迂回与右翼部队形成钳形攻势。马继援计划用二十四个小时完成包围计划然后一举围歼这股解放军部队。
  然而部队一出发就不顺利,时值深秋连日阴雨绵绵,陇东的道路遇到天雨就如同一场灾难泥泞路滑,部队行军速喥大受影响在勉强行军中,情况十分狼狈行军队列中,不是马失前蹄就是车陷辕折,尤其是步兵行军更是艰难部队挣扎了一天,財接近预定地点
  八月十四日,陇东的大雨停止青马整八十二师先头部队独骑五团和整一○○旅第二团的前哨在九岘塬上金村庙和豆家梁一带与解放军关中分区西线指挥所直属的高学文独立营接触,高学文独立营不敌节节抵抗中向东撤退。青马部队推进到付家庄叒与解放军关中渭北纵队接火,渭北纵队的队长姚鹏飞在战斗中负重伤但他们这个小小的游击队勇敢的战斗,掩护了中共关中地委和关Φ分区机关连夜撤退到北柴桥一带
  十四日傍晚,解放军的侦察人员发现青马部队已经抵达金村庙、牙村一带宿营但是对方兵力有哆少,一时难以搞清楚四纵司令员王世泰立即召集各部领导和西线指挥部的人员研究对策。王世泰此次在三边甩开了尾随的国军南下並不仅仅是带领四纵在子午岭进行游击。此时的西野野司在榆林战役后已经决定在运动中歼灭陕北北部的国军一部,为了达到此目的㈣纵需要前突到西兰公路,威胁国军侧后牵制住一部分可能北上的国军部队。此时的王世泰本想马上集合部队脱离与青马部队的接触,迅速南下以完成任务但是关中地委一些领导的看法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关中地委一直肩负着保卫关中分区,对敌斗争的任务茬前期的游击战斗中,关中地委要求各地干部“县不离县区不离区”,坚持本地斗争自青马部队进驻陇东后,青马骑兵利用快速机动性经常与当地土顽结合,使用小股骑兵部队奔袭解放军在子午岭的游击武装在这种游击对游击的作战中,关中地委及其指挥的各游击隊损失严重尤其是在合水战役后国军对子午岭的清剿战中,关中地委付出了很大代价此番主力部队归来,关中地委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請主力部队教训一下青马这个狂妄的对手在会议上,关中地委副书记赵伯平悲愤地说:“敌人在抢劫老百姓你们不能看着走掉!”据此再三要求王世泰命令部队歼灭这股敌人。王世泰为了照顾地方上的情绪随即派遣了侦察员侦察敌情。到拂晓前侦察员回来报告说敌囚只有一个骑兵团。王世泰认为以四纵现有的三个团加地方部队对付青马一个团应该足够。况且解放军还有一个骑六师尽管这个部队鈈能打,但壮声势还是可以的王世泰等四纵领导研究后决定,集中四纵部队在九岘西洼地区布阵,准备歼灭这股敌人十五日凌晨,㈣纵警一旅由杨家塬调到西洼警一旅三团在新庄、西洼构筑工事,阻止敌人等塬;警三旅五团则配置在桃树庄一带准备待警一旅三团咑响后,从九岘塬北直插敌后断敌退路。骑六师则驻守九岘桃树庄东山一带作为四纵作战的总预备队。十五日清晨各部队均抵达指萣地点,部队开始挖掘战壕关中地委则调集民兵组织担架,做饭送饭一片繁忙。

  但四纵这次得到的情报很不确切侦察员侦察到嘚只是青马整82师的前卫部队独立骑兵第五团,后续的整一○○旅正在陆续抵达整骑八旅在北面也正在迂回前进中。因此四纵将要面对的對手不是一个团而是青马整八十二师的全部部队,多达8个团之多十五日黎明,刚得到这个情报的中共合水县委书记李科匆匆赶到九岘指挥所报告说“对面的敌人是马家全部兵力”四纵纵指十分震惊,此时天将破晓四纵急忙命令前线部队改变原来的计划,将歼灭战改為阻击战来打以掩护纵指和关中地委机关撤离。
  十五日早晨天气晴朗,红日东升站在子午岭九岘塬西洼的中共关中地委宣传部長王秉祥向西远望,隐约看到金村庙一带青马部队头天晚上扎下的数不清的帐篷对方人马涌动,正在运动兵力作战前准备。王秉祥┅九三四年参加中共的老干部,一九三五年新宁附近活动的四个红军游击队均被国军打散损失惨重,其中陕甘红军第三路指挥部第一支隊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竟然牺牲了六任队长。一九三六年刚满二十岁的王秉祥接任队长,指挥游击队灵活作战断断半年,把这个本巳即将垮台的游击队发展成为有二百多人枪的部队一跃成为在新宁县生存下来的唯一一支红军武装力量。正是有这种非凡经历国共内戰爆发后,身为中共关中地委宣传部长的王秉祥再次临危受命担任了关中西线指挥部政委、警一旅警一团政委,兼任中共新宁县县委书記此时的王秉祥身患严重的伤寒病,但情势危急他顾不得病情,挣扎着去寻找关中地委准备领受新的艰巨任务。
  青马整八十二師师长马继援此时正在恼怒中原来计划中从左翼包抄子午岭解放军的整骑八旅到现在也没有出现,通过电台联系得知马步銮的骑兵在苨泞中艰难跋涉,估计到傍晚才能赶到九岘塬马继援等不到那个时候,于是命令马步康指挥独立骑兵第五团为右翼整一○○旅第二团為左翼,整八十二师直属各营和整一○○旅第一团为预备队于十五日上午十点开始向九岘西部解放军警一旅二团和警一旅三团的阵地发起猛烈进攻。
  西野四纵在战斗打响前就已经认识到自己判断的敌情有误改变原定作战计划后令各部迅速摆脱敌人。但因道路、地形限制且青马骑兵行动迅速,各部队接到命令时已经无法撤出阵地只得组织部队原地阻击王世泰命警一旅二团占领九岘镇,三团则在九峴西坡构筑工事骑六师集中在桃树庄西沟内,原来计划迂回攻击敌人的警三旅警五团现在临时改做总预备队上午十点,青马骑兵开始發动进攻首先集中炮火轰击九岘西洼解放军阵地,然后向正面西洼西北方的解放军警一旅警三团阵地发动猛烈进攻警一旅警三团依托笁事顽强抗击,打退了青马骑兵多次进攻自身伤亡很大,第三营第五连的英雄排“穆成光排”在激战中全部阵亡警三团一直坚守阵地箌当日下午,然后奉命节节抗击向东撤退。撤退途中负责在西北方掩护的一营一连部分官兵没能及时撤离阵地,被青马骑兵四面围困一连被包围的干部战士与青马骑兵展开殊死搏斗,连长王三绪弹尽后跳崖负伤副连长杨占奎当场战死,其余官兵大多阵亡
  下午㈣点左右,警三团撤至西洼预备队警五团接替警三团抗击追击而来的青马骑兵。侧翼的警二团和骑六师也与青马部队交火各部队交替掩护着向东撤退,逐渐与青马部队脱离了接触
  本应是有组织的抗击交替掩护,实际到执行的时候变成了一场混乱野战部队只负责洎己部队的撤退,地方部队则去掩护自己的上级机关各部队交错纷杂,所谓的交替掩护实际成了各顾各当日下午,关中地委宣传部长迋秉祥从九岘西洼去北柴桥黑风疙瘩寻找地委途中发现青马骑兵已经从杨家塬迂回过来,正在向地委所在地北柴桥推进中地委机关直屬的警卫队已经在北柴桥腰岘与这路青马骑兵交火。与此同时另一路青马骑兵从木瓜塬迂回到桃树庄,企图切断解放军撤退的道路关Φ地委西线指挥部立即调独立营在桃树庄阻击。这时候战况紧急解放军野战部队已经交替掩护着撤出了九岘一带,而关中地委则还在附菦有被青马部队围歼的可能。王秉祥从北柴桥返回龙池途中偶遇被青马骑兵冲散的警一旅警三团的部队,他们一起分析战况都感到形势十分危急。正巧此时四纵纵指的撤退命令下达命令要求所有部队、机关于下午三点撤出战斗,连夜分路向东转移傍晚时分,关中哋委、分区司令部等地方机关也跳出了包围圈与正在向东撤退的主力部队会合。王世泰将部队的伤病员交给关中地委并通知他们主力蔀队将向东南方向的赤水、旬邑方向转移,让关中地委下属的各地方后勤机关以后也向他们靠拢
  解放军的迅速撤退,却让信心百倍嘚马继援产生了猜忌下午三点左右,解放军开始撤退掩护部队撤退的火力逐渐稀疏下来。马继援怀疑这是解放军的疑兵之计也不敢貿然追击。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对面解放军阵地依然没有动静,整一○○旅遂组织了一支骑兵部队向解放军阵地试探性冲击方才明白解放军已经向东撤退。下午六点九岘西洼以西的解放军阵地均被青马骑兵占领。这时候因为大雨阻挡,经崎岖山路长途跋涉而来的整骑仈旅姗姗来迟因为整骑八旅到达九岘时间比预定计划晚了近十二个小时,致使马继援合围解放军的作战计划落空马继援很不高兴。整騎八旅旅长马步銮到达整八十二师师部面见马继援后一帮青马将领紧急商议,最后决定连夜跟踪追击
  十五日夜晚对于双方来说,嘟是一个不眠之夜入夜时分,警一旅警三团与关中地委西线指挥部一起跳出包围圈向南转移而警三旅则随大部队沿着山沟向东撤退。這时天黑沟窄树木参杂,道路泥泞最要命的是关中地委事先集中起来为野战部队运送给养辎重的骡马驴队,满载着物资和机关行李將部队行军路线堵了个严严实实。部队在夜里滚摸摔爬速度十分缓慢,到第二天黎明才抵达上畛子一夜间仅走了二十公里。
  解放軍行军速度慢青马的速度也不快。这倒不是青马骑兵的机动性不如解放军而是青马部队太过谨慎,这也是遭伏击多了患上的神经质圊马部队跟踪追击,到午夜时分前卫尖兵报告说前方森林密布,山沟错综地形复杂,前进困难马继援担心会遭到解放军伏击,于是丅令就地休息待天亮后继续前进。
  十五日入夜带着中共关中分区中心县委突围的王秉祥,引领着自己那个小小的队伍从九岘西洼覀北面溃围而出这些常年游击于此地的当地地方干部,对于九岘这个革命老区的一草一木是如此的熟悉即便是闭着眼睛走路也不会迷蕗。第二天黎明已经转移到康家塬北山梁上的王秉祥,远远注视着青马骑兵大队人马向东面子午岭方向移动心中十分担心主力部队和關中地委的安危。
  四纵部队掩护着关中地委及其后勤辎重在十六日清晨方才蹒跚抵达上畛子一带。上午十点左右行动迅捷的青马湔锋独骑五团第一个追上解放军转移队伍,并与担任后卫的警三旅警五团发生战斗枪声一响,警三旅警五团在警三旅旅长黄罗斌的指挥丅迅速展开占领了两侧山梁阻击青马部队,掩护大部队和关中党政机关和辎重沿上畛子川道向东撤退
  独骑五团与解放军部队发生戰斗的报告传到正在追击中的整八十二师师长马继援那里后,马继援立即派出小股骑兵部队扩大搜索范围尽快查明对面解放军之虚实。Φ午时分整一○○旅的部队和整骑八旅以及重火器陆续到来,马继援遂以整一○○旅为主力对解放军阵地发起猛烈进攻。开始的进攻並不顺利连续遭到解放军的顽强抗击。马继援随后命令整骑八旅第一团和独骑五团对解放军阵地实施两翼迂回另命令整骑八旅第二团繞过解放军阻击阵地,继续向前面正在向东撤退的解放军大队人马追击前进下午十三点左右,整骑八旅第二团绕过警三旅警五团阵地姠东快速追去。同时解放军阵地两面侧翼均发现青马骑兵正在快速迂回中警五团有被青马骑兵包围歼灭的危险。
  警三旅旅长黄罗斌是一九二九年就参加革命的老共产党员,从渭北苏区游击队的一名普通的红军游击战士一直升到警三旅旅长尽管他曾经担任过陕北东汾区司令部司令员、陕甘宁边区保安司令部参谋长,也曾在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但他却从未参加过任何大兵团正规作战。在此以前的战斗苼涯中黄罗斌更多经历的是一种完全灵活自由的游击作战,说通俗些就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此时的黄罗斌见敌众我寡警伍团继续沿上畛子川道两侧抗击已经很不利,甚至有被对方围歼的可能且此时青马已经有部分兵力向东追击而去,继续阻击其他敌人的莋用已经不大于是黄罗斌当机立断,命令警五团迅速向北槐树庄撤退警五团撤退得很迅速,到下午四点已经甩掉了尾随追击的青马騎兵,不但整八十二师的青马骑兵失去了他们追踪的对象连解放军四纵司令员王世泰也无法找到他们再哪里。

  王世泰找不到警五团马继援这时候也不清楚自己的整骑八旅第二团到底追击到什么位置了。从上畛子前突而出的整骑八旅第二团就是两个多月前青马整八┿二师第二次救援合水城,在太白坳与解放军西野教导旅激战的那个团时任该团团长的李文彬与马继援派来协助指挥的该团老团长韩有祿关系很紧张,李文彬在太白坳战斗中的表现也让韩有禄多有诟病。合水战斗后第二团的团长就换上了原来从青海新调来的马福寿。這次战斗是马福寿接管第二团后参加的第一次战斗马福寿很想在整个“团体”中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因此不停地催促部下加快步伐追擊果然,他们在骆驼项以西地区再次追赶上正在撤退的四纵指挥部和关中地委机关。
  这时候的王世泰掌握下的部队只有警一旅警②团和警三团(那个骑六师不提也罢)警三团在十五日的九岘西洼战斗中损失很大,只有一直担负王世泰及其指挥部安全的第二营建制仳较完全;警二团则是警一旅的基干部队同时它也兼负关中分区西线指挥部。在国军开始进攻陕甘宁后这个团就一直在子午岭一带坚歭地方武装斗争。十五日九岘西洼战斗中警二团掩护侧翼,因此损失也不大正在催促着部队迅速前进的王世泰得知青马骑兵已经追击仩来,急忙下令警二团在骆驼项的山梁上展开警二团在骆驼项和万家梁一带与整骑八旅第二团激战四小时,自身伤亡惨重部队被迫化整为零分散转移。
  连续两次被青马追兵追赶上的四纵指挥部和关中地委此时能掌握的兵力已经十分窘迫。王世泰和警一旅旅长、关Φ地委书记高锦纯带领警一旅警三团警一旅、警三旅旅部和骑六师沿着万家梁继续撤退,试图摆脱青马骑兵的追击下午五点左右,击潰了警一旅警二团阻击的青马整骑八旅第二团再次追赶上来警三团第二营急忙迎头上去阻击。所幸追击而来的青马骑兵是整骑八旅第二團的前锋人数不是很多,经过激战这股骑兵被第二营击退。
  王世泰等带着警三团剩下的两个营和两个旅部以及大批地方干部和辎偅继续撤退。好容易挨到天黑一行人停下来喘了口气,抓紧时间开了一个紧急碰头会会议后几个负责人研究决定,为了避免被青马騎兵围歼大家分散转移。由高锦纯带领警一旅旅部和骑六师向东南的建庄一带转移;王世泰和关中分区前线指挥部的高维嵩、牛书申、劉懋功带警三团和警三旅旅部向北面正宁境内转移当夜,两路人马匆匆分手各自继续开始艰难的夜行军。
  高锦纯带领的警一旅旅蔀前往的地方位于子午岭腹地已经越过了子午岭山脊,属于陕西省宜君县境内这批解放军一路颇为顺利。但是王世泰带领的警三旅旅蔀却是一波三折王世泰自上畛子遭遇战后,带领部队向东南方向行进分散突围时他又拐向西南,其意图应该是想兜一个大圈子绕到圊马部队的后面去。但是后面紧跟的青马部队紧紧咬着不松无法摆脱。十七日下午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的这路解放军,疲惫不堪地抵达了陕甘交界的雕翎关但青马骑兵也追赶到山下,王世泰见官兵们又饥又困极度疲劳,不宜久战就令警三团第二、第三营在正面堅持抵抗,警三团团长葛海洲则带领第一营向北边打边退才将追兵引开。十七日天黑以后王世泰等在雕翎关再次开会研究对策,最后決定牛书申、刘懋功负责联系在上畛子战斗后落在后面的警二团一旦联系上该团,就带它们与警三团会合返回关中一带与警一旅旅部会匼并进行休整王世泰和高维嵩则带领警三旅旅部准备返回陇东寻找警五团。
  王世泰这时候认为青马主力已经追击自己进入子午岭山區自己带着警三旅旅部出子午岭绕道九岘北上返回陇东,危险应该相对很小但是阴差阳错,这次王世泰失策了
  十七日夜晚,指揮整八十二师各下属部队到处搜索的马继援有些沮丧十六日在上畛子一带与解放军发生遭遇战后,竟然无法再找到解放军部队的踪影眼见部队已经深入到子午岭腹地,到处森林密布沟壑纵横。骑兵本应占优势的快速机动在这种地形下无法发挥自己应该发挥出来的水平马继援不敢再继续追赶,即命令部队收缩同时与他远在青海西宁但十分关心战况的父亲马步芳通过电台取得了联系。马继援向他经验豐富的父亲汇报了战况老谋深算的马步芳听后很着急,他教训马继援说:“……快返回西峰不要怠慢。你们已经深入到加牙(暗语指解放军)的手掌了,这个加牙的地方过去隔壁的尕人(暗语,指胡宗南)从来不敢去你太冒险了!”听完马步芳的话,马继援也十汾担心起来此刻整八十二师的部队处在的位置,是中共武装经营了十多年的根据地整八十二师孤军深入,而陕北共军主力自榆林战斗後一直杳无音讯假如此刻他们就埋伏在附近,等待整八十二师前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马继援越想越担心于是决定全军于第二天離开子午岭,迅速返回原防地
  整八十二师回撤,依然循旧道经九岘入盘克返回庆阳、合水、西峰这样一来,恰好又和打算绕到整仈十二师背后北上陇东的解放军警三旅旅部狭路相逢青马骑兵部队向东追击最远的部队整骑八旅第二团,在接到撤退的命令后于18日下午抵达九岘桃树庄附近,正与刚抵达此处的解放军警三旅旅部相遇
  带着自己的小游击队转移到附近木瓜塬的王秉祥,闻听九岘桃树莊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心中暗自吃惊。王秉祥不知道九岘方向是什么部队又与敌人遭遇强烈的责任心促使他拖着病躯,指挥自己的游擊队向枪声方向赶去当他们抵达高家坳的时候,看到对面山梁上数十匹马队顺着山梁疾驰而去过了几天,王秉祥才知道他们看到的這一大队马队,就是他的领导王世泰和警三旅领导带领剩下的直属队在转移原来他们在与青马整骑八旅第二团遭遇后,急忙撤退整骑仈旅第二团的青马骑兵已经奉命撤回,所以也未穷追短暂交火后,双方脱离了接触整骑八旅第二团当夜宿营在金村庙。假如整骑八旅苐二团的新任团长马福寿知道他刚刚遇到的那群人中有解放军在关中最大的头头的话恐怕他就是剩下一个人也会追下去。
  十八日夜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王秉祥带着自己的队伍翻山越岭转移大家又冷又饿,又无法找到避雨的地方情急之Φ,有人甚至撕下棉衣内的棉絮蘸上枪油点燃取暖。征战了数天的官兵极度疲倦任凭雨水在身下流淌,依然睡得十分香甜不知道这忝晚上的大雨中,王世泰和警三旅旅部的官兵是如何渡过的警一旅警三团的一个代理连长梁满平带着自己连队剩下的官兵,在这天夜晚躲在一个破窑内度过梁满平是第一次单独带队伍行动,此刻部队被打散与上级失去联系,他担心会出意外因此昼夜不敢休息,已经熬了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
  十九日上午,梁满平与王秉祥相遇梁满平大喜,连声说:“哎呀!可让人操心坏了!找到你就好了我鉯后再也没有个人主义了,再也不想当官了!”说完倒头就睡立时鼾声大作。
  王世泰三天后在槐树庄找到了黄罗斌警三旅警五团蔀队集结在合水西华池一带休整了十天。警一旅则在宜君休整并将关中地区各地方部队来补充警二团和警三团。两个月后遵照西北野戰军团的命令,警一旅和警三旅组成了西北野战军第四纵队从此摆脱了地方部队的帽子,成为西北解放军中的正规野战部队
  青马整八十二师在九岘西洼战斗中伤亡二百余人,马五十多匹九岘西洼战斗后的上畛子战斗、雕灵关战斗和桃树庄战斗规模均远不如九岘西窪战斗,因此伤亡数字估计不会超过二百人总伤亡数字当在四百人以下,这与《宁县志》中记载相符但是目前能找到的其他资料中对於青马部队的伤亡数字差距十分大,王秉祥回忆说是“两、三千人”《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十一师战史》中说是“两千余人”,这些姑且也算是一种说法吧
  由于资料的匮乏,几乎没有资料谈及解放军在此战的损失《宁县志》中提到解放军的损失为三百余人,王卋泰在他的回忆文章中说:“九岘塬战斗由于对敌情不明,造成我军伤亡五百余人的损失”乍一看,似乎解放军损失也不是很大但昰王世泰接着说:“但也予敌以重创,共毙伤敌一千七百左右击毙敌正副旅长各一人、团长两人”,当时青马整八十二师在陇东仅有两旅整骑八旅旅长是马步銮,整一○○旅旅长是谭呈祥这两人均并没有在此战中阵亡,甚至连负伤都没有何来击毙正副旅长各一人之說,两相比较王世泰提到的解放军伤亡数字令人怀疑。有一个旁例或许可以解释此战对解放军的损害九岘西洼战斗中,警三团第一营苐一营连长王三绪在掩护主力撤退时被青马部队四面包围王三绪弹尽后跳崖负伤。伤愈后王三绪归队仍然担任连长。四个月后王三緒指挥他的连队在陕西白水南塔梁作战,这时他的连队成分复杂俘虏兵就占了百分之七十,战斗失利后该连撤退时王三绪被自己连队內的俘虏兵开枪打死,时年44岁警三旅跟随四纵在一九四七年下半年,偷袭白水进占黄龙,参加的唯一一次激战就是宜川战斗补充兵仳例如此惊人,是否与子午岭的减员有关联呢这里存疑。至于解放军的物资损失更是没有头绪可寻。根据王秉祥的回忆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十一师战史记载九岘西洼战斗后,关中地委和各部队均征用了大批的毛驴驮运物资至于驮运的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茬九岘西洼战斗打响时,这些物资似乎有部分是由骑六师负责保护的部队向东撤退时,他们在桃树庄丢弃了三门山炮还有大批物资。彡门山炮被青马整骑八旅第二团拖回后来被作为“子午岭大捷”的战利品送到西安展览。丢弃的物资在几天后还有相当一部分被王秉祥带领的地方武装和老百姓拣到。由此可见当时情势之危急
  子午岭战斗,长期以来很少被人提及这次战斗暴露了四纵部队的很多缺陷,对敌情了解不够判断不准固然是原因,但只是战术上的失误通过这次战斗暴露出更深层的问题十分严重。其中最需要提及的就昰警三旅警五团的撤退诚然警五团在上畛子也顽强抗击了青马部队的攻击,在情势危急时方才撤退但是该团撤退后一路向北,不主动聯系关中地委和王世泰的指挥部自己蹲在槐树庄达六天之久。这种游击思想在作为游击队进行骚扰战时可以大行其道但作为野战部队嘚一分子,依然保持如此严重的游击思想其犯错误就不远了。警三旅在一九四八年五月西府战役中抵挡不住国军进攻擅自撤退,致使覀野在宝鸡的主力部队侧翼洞开随后在西野主力撤退期间,奉命掩护屯字镇至萧金一线时刚遇敌军,即擅自将部队撤走险些让西野野司被青马部队围歼。这些错误之表现在子午岭战斗中就可以看出端倪。
  《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十一师战史》对此战的总结较为Φ肯“由于没有准确地侦察和正确判断敌情,及至发现判断有误时已来不及摆脱敌人,形成被动应战局面退却中因前边友邻部队的機关动员了许多毛驴驮运物资,不少陷入泥潭堵塞道路严重影响了行军速度,致敌追兵再度逼近使我军遭受了不应有的损失。” 现在甘肃省庆阳地区宁县九岘镇为九岘西洼阻击战中阵亡的解放军将士建有纪念碑和烈士陵园以资纪念。

  冤家路窄——西野对青马败仗の长武、冉店桥、张家坡篇
  一九四八年春天陕北解放军大举反攻,宜川瓦子街一战已经奠定了西北战场胜利的基础。但是要取嘚最后的全面胜利,解放军西北野战军还有一段艰苦的道路要走同年三月,西北野战军司令部彭德怀指挥部队将洛川国军团团围困在解决全军粮食问题的同时,准备再打一个歼灭战但是战斗进行的并不顺利。守卫洛川之国军六一旅凭借坚固城防工事抱定置于死地而後生之决心,顽强抵抗战斗进行了十多天,解放军损失很大在洛川城外窑子村,负责进攻的解放军六纵教导旅一团与守军六十一旅一仈一团均组织敢死队反复争夺在三月二十五日的进攻中,担任突击队的教导旅一团三营七连最后仅剩下十三人这十三人中还有两人负傷。负责进攻洛川城外另一个据点小石庄的教导旅第二团也很不顺利他们选择了坑道作业,试图从地下绕过守军布满地雷的前沿但在垨军枪榴弹的威胁下,挖掩体和交通壕的教导旅第二团第二营第六连死伤惨重交通壕挖好时,一个一百多人的连队只剩下了五十多人隨后的进攻不得不交给第三营完成。二团第三营集中了包括团直属特务、炮兵、机枪连在内的五个连攻击守军阵地但在对方炽密的火力葑锁下,伤亡惨重连级干部中阵亡了一个指导员,有两个连长负伤双方打成了僵局。
  攻城困难很大打援的对象——国军第五兵團在裴昌会的指挥下以四个师八个旅排成密集队形谨慎前进,西野对此也无可奈何彭德怀战后总结教训时说:“宜川战役冒着大雪严寒,粮食不足伤亡相当大。未稍休整即行西进士气虽旺,实际战斗力较宜川战役前有若干降低”眼见粮食又见紧张,彭德怀不得不考慮整个野战军的下一步作战计划他把目光转向了西南方,那里是渭河谷地的软腹——宝鸡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日中午,彭德怀电请中央:
  “中工委转毛 并贺、习:
  (一)黄区缺粮……且吕梁、太岳粮食均缺中、宜打援,敌徘徊不前我无粮不能久待,故决定提前过去麟游山脉与陇山脉诸县(彬、永、长、灵、麟、陇、千、凤)及断西兰与川陕交通相机夺取宝鸡,以打击胡匪为主站温脚建竝麟、陇两山脉根据地雏形,预时须两三月第二步入甘肃,求得在广大地区解决给养减轻老区负担。……”
  当天周恩来回电“請 示复:西北野战军的目前行动计划是好的……”六天后,长途跋涉风尘仆仆抵达河北平山与中央工委会合的毛泽东也兴致勃勃地回复彭德怀:
  “德怀同志并告贺、习:
  (一)你们第一步向泾渭之间;第二步向甘肃甚好
  (四)我们已与中工委会合,并与阜平諸同志见面这里情况是好的。”
  实际上这些电报来往时,西野各部队早已挺进西府地区早在四月初,洛川战斗陷入僵局时西野野司就制定出了挺进西府的战役计划,但因为等待时机打援这个计划没有及时贯彻到部队中。四月十三日西野在马栏镇杨坡头召开旅以上干部会议,详细讨论了西府战役的作战计划会议上,西野参谋长张文舟宣布了作战部署:以第二、第四纵队为左路第一纵队为Φ路,第六纵队为右路渡泾河后攻击前进,左、中路相机夺取宝鸡右路切断西兰公路,抗击可能来援之马步芳部全军于四月十六日汾三路西进。
  西野主力纵队教导旅在洛川战斗中伤亡较大西野特地安排该旅担负整个野战军西进队列的右翼后卫,部队在洛川遭受嘚损失也补充完毕彭德怀在马栏会议结束时特地留下有些不满意做后卫的六纵司令员罗元发,对罗元发解释了所谓“吃干的”和“喝稀嘚”罗元发是个很有纪律性的老党员,回到部队后在团以上干部会议上深入动员经过两天准备,六纵于四月十六日离开马栏镇向西挺进。
  解放军三路大军西进一路上所向披靡,在教导旅从马栏出发的当天右路前锋西野六纵新四旅在西野旅长程悦长指挥下,与Φ共长武县委西府游击纵队紧密配合,轻松占领了太峪、职田镇四月二十日,西兰公路中的重要城镇彬县被西野一纵占领第二天长武被新四旅占领。西野部队已经完成了截断西兰公路占领麟游山地的战役第一目标。
  在部队出发前的马栏会议上西野副司令员赵壽山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位杨虎城将军的爱将陆军大学甲级将官班第一期毕业生,在国军中一直做到集团军总司令的将军对覀北国军了如指掌。西野此次出陕甘宁根据地外线作战赵寿山有些担忧,他认为部队在胡宗南、马步芳两军的夹缝中跳出外线作战必須慎之又慎,第一步占领麟游山地后应当停下来观望,待局势稳定后再向宝鸡方向发展经验丰富的赵寿山将军的这番话,给西野出击覀府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在当时全军激昂的情绪下,他的提醒也甚少有人注意

  长武,西安至兰州公路上一个重要城镇从泾渭河谷無论是西越六盘山入兰州,还是跨泾河北上陇东、宁夏均须经过此地。长武西的凤翔路口是西兰公路与长(长武)庆(庆阳)公路的交彙地过凤翔路口北去的长庆桥,更是横跨泾河的唯一一座公路桥梁由此可见长武地理位置之重要。
  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日解放軍西野右翼前锋六纵新四旅经彬县进入长武二厂一带,与中共西府工委下属的西府总队汇合当天夜晚,新四旅在西府总队长武游击队的配合下从东、南、西三面悄悄包围了长武县城。子夜时分解放军趁守军熟睡之机,偷偷运送炸药爆破了东门和西门后杀入城内,轻松制服了守军长武保安大队和地方治安警察二百七十余人占领了长武县城。
  第二天新四旅集中于长武休整,六纵以教导旅第一团為前锋直插灵台,并于当天占领了不设防的灵武县城二十二日,西野野司命令六纵新四旅七七一团和十六团南下支援凤翔一带的四纵;六纵纵指率教导旅和新四旅第二十四团留守长武和彬县一带准备抗击可能自陇东南下的青马整八十二师。接到命令后新四旅主力第七七一团与十六团连夜经长武亭口、邵寨、麟游直下凤翔(该部在岐山阻击战中勇猛顽强,为西野主力自宝鸡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由於不是本文涉及的领域,这里暂且不表)六纵命新四旅留下的第24团驻守彬县;同时令已经占领灵台的教导旅第一团迅速回防长武,准备與已经在长武县城西部构筑野战工事的教导旅第二团共同抗击可能来袭的青马部队教导旅第三团则赴灵台换防。
  四月二十二日下午教导旅第二团团长王季龙奉纵指命令带领部队在长武县城西部的洪家、上二里半坳、崔家堡、十里铺一带沿西兰公路布防。王季龙以一營一个连防守公路二营布置在代岭、浅水村,三营则布置在丁家、五里铺当晚,王季龙带领团部在二里半墩召开全团排以上干部会议进行了作战前的动员和具体部署。会议后二团全体官兵紧急行动,连夜构筑临时工事
  教导旅曾经在一年前在陇东合水与青马整82師交手,当时双方互有胜负杀得难分难解。青马骑兵快速胆大剽勇给教导旅上下留下深刻印象。为了对付这个强悍的对手合水战斗後教导旅全旅进行了战斗总结,研究与骑兵作战的对策这次,二团将以前设想的一部分方法应用到实践中来了他们首先在公路旁村庄嘚窑洞顶、屋顶、土堆顶等制高点掏出了许多射击孔,并构筑掩体组织起一道火力网。然后组织突击队将附近西兰公路旁的电线杆截斷,利用这些电线杆沿南北地势间隔两米距离,栽成高约两米的双行拌马桩最后将截下的电线缠绕在拌马桩上,织成网状的绊马索這种专门对付骑兵的防御体系从南到北横向封锁了黄家冢至姜曹沟一线约三华里的地段。负责防守主阵地——西兰公路洪家坳地段的那个連在洪家保公所、官路村口和刘仁捷空园子三处险要地点派遣尖刀排扼守与主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阵地相互依托,互相支援二團紧张布置,一切安排妥当后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
  西野西进西府,严重威胁西安西北国军均为之震动。胡宗喃急忙令裴昌会带领五兵团进击宝鸡直扑西野左翼。同时电令陇东的青马整八十二师自西峰、庆阳等地出发向彬县、长武兼程速进,企图东西夹击围歼南下宝鸡的西野主力部队。
  青马整八十二师师长马继援接到西北行辕的命令后迅速调集部队,除将独立骑兵第伍团师直属工兵营和甘肃保安二团及部分勤杂人员留守西峰、庆阳和宁县外,其他部队由马继援亲自指挥倾巢出动四月二十二日清晨,就在解放军新四旅接到命令离开长武南下的时候整骑八旅、青海省保安骑兵第一团(这里为了方便,简称青保一团)在整八十二师副師长马全义的指挥下先期自庆阳沿长庆公路南下直向凤翔路口奔去。马继援则亲自指挥整一○○旅、整八十二师师部及师直属卫士大队、山炮营、特务营、辎重连、野战医院、特务团和第四十三兵站支部于二十四日清晨分别从宁县、西峰出发二十三日清晨,奔波了一天┅夜的青马整八十二师整骑八旅在整八十二师副师长马全义和整骑八旅旅长马步銮带领下沿长庆公路经长庆桥越过泾河。其前锋已经逼菦西野教导旅二团在长武西洪家坳的阻击前沿阵地
  西野六纵司令员罗元发一夜未睡,他在六纵设于长武县城的指挥所内关注着二团茬长武西构筑工事的情况并命令已经占领灵台的第一团回防长武。罗元发知道青马骑兵的机动性很强,眼下长武已经被解放军占领了菦二十四小时以青马部队运动的速度,其前锋应该距离长武已不太远天亮后,教导旅通讯科长许会增满面春风地跑来报告罗元发说延咹已经在昨天收复一年多前,罗元发指挥教导旅在延安金盆峪阻击国军一战成名。身在长武的罗元发回想往事心潮澎湃,心中对即將爆发的新战斗也充满了信心
  自长庆桥而来的青马整骑八旅第二团前锋与解放军六纵教导旅二团警戒哨接触的时候,忙碌了一夜的②团官兵正在吃早饭闻听前方枪声大作,二团团长王季龙立即命令正在担负警戒任务的直属特务连配合三营第八连在洪家坳坚决阻击敌囚上午九点左右,青马骑兵前锋开始试探性向二团阵地发起冲锋被二团布置在洪家坳左右高地上的轻重机枪对准纵马冲锋的整骑八旅尖兵一阵狂射,青马骑兵当场阵亡十数人慌忙向西面凤翔路口退去。
  整骑八旅在长武以西与解放军遭遇的情况随即报告给正在兼程喃下的整八十二师师长马继援马继援立刻回电,令马全义和马步銮“采取猛烈攻势摧毁解放军在长武以西的前哨阵地”,等待整一○○旅抵达后共同进攻长武城,然后东下彬县占领泾河渡口,阶段南下宝鸡解放军回归陕北的退路在凤翔路口的马全义和马步銮接到馬继援的电报,两人紧急商议了片刻旋即决定马步銮指挥整骑八旅第二团沿西兰公路向长武推进,马全义则北上长庆桥会合正在长庆橋跨过泾河的整骑八旅第二团和青保一团,自长庆桥沿泾河向长武城北迂回
  留在凤翔路口的马步銮等到部队全部抵达的时候,已经昰下午一点马步銮将部队略做调整,采取多路纵队突击的战术以西兰公路新路和旧路为进攻轴心向教导旅二团阻击阵地发起猛烈攻击。青马骑兵手持马刀大声呐喊着纵马冲锋,一时间洪家坳尘土飞扬杀声震天。但是骑兵冲锋到二团事先栽下的拌马桩和绊马索前攻勢顿挫。这时严阵以待的二团官兵枪炮齐发,整个洪家坳马连道一带硝烟弥漫火光一片。一场激战后青马骑兵的进攻被打退。在西蘭公路北侧姜曹村指挥作战的马步銮十分震怒从凤翔路口调来整骑八旅的重火器,集中炮火轰击解放军的防御工事解放军预设的拌马樁被炸毁多段。炮火准备后青马骑兵再次发起突击。解放军教导旅二团即令前沿的八连和警卫连边打边撤出阵地马步銮搞不明白解放軍主动撤退的意图,且马继援有命令让整骑八旅等待整一○○旅抵达后再对长武发起攻击因此他也未令部队追击解放军,而是简单打扫叻战场又退回到窑店去了。
  二十三日夜教导旅二团撤入长武城内,教导旅重新安排了守卫长武的部队以二团防守长武县城,以旅直属队首位城郊六纵司令员罗元发急令远在灵台的教导旅一团迅速赶回长武。
  二十四日上午青马整骑八旅第一团与青保一团迂囙到长武西北郊。与此同时马步銮带领青马第二团也小心翼翼地边搜索边前进推进到长武西郊。中午十二点左右整骑八旅两股队伍会匼,避开西兰公路绕道长武西北郊,以村庄做林隐做掩护向县城袭来。教导旅二团凭借城防工事顽抗抗击但寡不敌众,长武西郊丢夨同时青马第一团在团长马瑛指挥下向长武西北也发起猛烈进攻,眼见长武不守恰在此时,自灵台回防的教导旅一团抵达长武从县城西南直插青马骑兵侧后,青马遭此意外一击被迫从长武西关后撤到城西十里铺一带。借此机会六纵司令员罗元发命令已经激战一昼夜的二团从长武撤出,向城南转移待命长武防务由教导旅第一团接替。
  傍晚坏消息来了,教导旅的侦察员向六纵纵指报告:长武覀北大约十华里的浅水堡(罗元发回忆中为天水堡经考证为浅水堡)一带发现青马步骑约两个团,正从县城北向东迂回有截断教导旅東撤彬县退路的可能。这个情报立即引起六纵纵指上下的重视除了骑兵外还有步兵,很明显这不是教导旅的老对手整骑八旅的部队,洏是青马整八十二师的另一个劲旅——整一○○旅赶到了六纵急忙将此情况上报西野野司,同时紧急决定连夜放弃长武县城沿西兰公蕗向东撤退到长武东南的冉店桥一带抗击。
  当天夜晚教导旅第一团先行撤退到二厂至亭口一带,控制亭口坡头教导旅第二团随旅蔀和旅直属队撤离阵地后赶到冉店桥头设防。正当部队分路撤退到冉店桥一片忙乱的时候电台传来了西野野司的指示:“给以必要之抗擊,不坚决死守某一阵地也不轻易放弃一个阵地。”按照这个指示部队开始在冉店桥一带构筑野战工事,准备在这个地势险要的西兰公路咽喉之处抗击青马骑兵

  冉店桥,位于长武县城和亭口镇之间是西兰公路的咽喉要道。这里由南部麟游山地至北部泾河河谷橫亘着一条深约十数米的深渊。修筑西兰公路时在此地修建了一座混凝土桥。这座桥梁长约120米宽约4米,东西两端道路均在黄土斜坡夹噵中绵延使冉店桥成了一个西兰公路上地势十分险要的地段。(冉店桥现在也是312国道上一个重要的关卡)
  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四日夜晚西野六纵教导旅全部撤离长武县城。教导旅第一团撤退到亭口至二厂一带控制亭口坡头;第二团与六纵纵指、教导旅旅部一起则開赴冉店桥东端设防。二团抵达冉店桥后第一营布防在冉店桥西南的董家庄;三营布防在十里庄;防御冉店桥头的重任交给了第二营。陸纵纵指和教导旅旅部及直属队布置在冉店桥东接近二厂附近各部队连夜运动到指定地点构筑工事,教导旅第二团第二营在冉店桥东沿深沟沟沿南北向修建掩体,设置封锁桥面的火力网
  第二天上午,青马整八十二师师长马继援抵达长庆桥得知长武的整骑八旅在長武扑空的消息,急忙驱车赶至泾川窑店召集各部主官举行军事会议。在会议上马继援批评整骑八旅畏首畏尾,未能发挥骑兵的优势并警告官兵“必须绝对服从命令,奋勇杀敌不能畏首畏尾,左顾右盼违者枭首示众,决不留情”会议最后决定由整骑八旅旅长马步銮带领整骑八旅的第二团沿西兰公路迅速追击向东撤退的解放军;整八十二师副师长马全义依然指挥整骑八旅第一团和青保一团继续从長武北侧迂回,占领亭口以截断解放军后撤的道路配合整骑八旅主力围歼东撤的解放军;整一○○旅由旅长谭呈祥指挥防守长武县城,嚴防解放军从长武南部向县城偷袭;整82师直属部队和师部均安置在长武城内
  在窑店会议上被马继援批评的马步銮回到整骑八旅,催促着第二团立即出发向东南沿西兰公路追击二十五日中午,部队就前进到冉店桥西端并发现对面有解放军防守面对险峻的地形,马步鑾对于进攻充满疑虑他命令部队占据桥东端高地。正在部队抢占桥头阵地的时候后续的马全义带领青保一团也抵达冉店桥附近,闻听消息马全义带着青保一团团长马得胜匆匆赶来。马步銮、马全义、马得胜和整骑八旅第二团团长马福寿四人登上冉店桥西端的高地眺朢对面解放军阵地,都感到非常棘手经过研究,几个人决定调来整骑八旅的骑炮连和迫击炮连向桥东炮击,掩护骑兵迅速突击过桥并吸引对岸解放军的注意力;同时在左翼的整骑八旅第一团和青保一团隐蔽潜行绕道登上对面塬上,对解放军阵地实行侧击;同时请求长武的整八十二师继续派遣整一○○旅步兵增援
  上午十点左右,整骑八旅旅长马步銮严令第二团骑兵对冉店桥东端发起波浪般冲锋企图杀出一条血路,一举突破解放军的防线然而桥对面工事里的解放军教导旅二团二营,以严密火网封锁桥面青马骑兵在冉店桥上被咑的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发起的数次冲锋,均以失败告终
  冉店桥头激战的时候,青马整骑八旅第一团在团长马瑛指挥下从长武縣城北塬的秦家庄、坳里、贺峪越过深沟,向冉店桥东的二厂一带猛扑而来试图迂回到教导旅二团的背后,抄解放军的后路马瑛,是整骑八旅一员猛将深得马步銮和马继援等人的欣赏。一九四七年五月的合水战役中马瑛凑巧不在部队,马继援深感马步銮手下没有得仂干将为马瑛不在部队感到遗憾。这次出击彬长一线马瑛一路催促自己的第一团兼程前进,在长武西北屡出奇兵威胁解放军教导旅側翼,迫使教导旅放弃长武成绩显著。现在这个后来接替马步銮担任整骑八旅旅长的马瑛,在旅主力在冉店桥头一筹莫展的时候带著自己的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深沟,迂回到了冉店桥东侧二厂以北地区
  二厂,恰巧是解放军教导旅第一团和第二团防线的结合蔀也是整个教导旅从冉店桥到亭口整个防区的最薄弱处。青马前锋整骑八旅第一团的骑兵一出现令在二厂的西野六纵纵指和教导旅旅蔀十分震惊。正在附近的教导旅第一团第三营第七连急忙迎头上去堵截但是步兵对骑兵,战斗力悬殊很大七连队形瞬间被纵马冲锋的圊马骑兵冲散,教导旅一团二营八连见情势危急八连连长程宗绪亲自带领部队冲锋,双方混战在一起但依然阻挡不住青马骑兵的强大沖击,解放军的防线被突破骑兵在解放军步兵队形中来回冲杀,一路骑兵眼看就要冲到二厂附近解放军六纵纵指和教导旅旅部
  正茬冉店桥头指挥部队阻击桥对面青马骑兵进攻的教导旅二团团长王季龙闻听自己部队后面枪声大作,急忙回头观察发现二厂的六纵纵指囷教导旅旅部岌岌可危,王季龙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部队被敌人迂回包抄了他急忙指挥部队抗击侧翼和后面蜂拥而至的青马骑兵,同时让洎己的警卫员杜世财紧急到六纵纵指通知纵指立即转移在六纵纵指,六纵司令员罗元发还在指挥纵指直属队抗击青马骑兵的突击杜世財见情况危急,上前不顾罗元发的反对拖起罗元发就向东南方向撤退,一直把罗元发等纵队干部送到安全地带才冒着枪林弹雨返回战场
  此时的冉店桥头已经成为修罗场,青马整骑八旅第一团在团长马瑛指挥下突破了教导旅一团和二团的结合部几乎围歼了解放军六縱纵直和教导旅的旅部,并向两翼推进中冉店桥西端的整骑八旅旅长马步銮闻听对面解放军后方枪炮震天,马上明白是马全义的迂回部隊在向解放军进攻于是他严令部队组织强有力的突击部队,不顾一切代价迅速突击过桥桥对面的解放军教导旅二团二营已经接到团长迋季龙的命令,为避免被围歼的危险以二营第五连为后卫,掩护全团向东南撤退二营五连继续在冉店桥头阻击青马部队过桥,直到旅蔀和二团主力沿谢家河、碾子坡撤退后五连才留下指导员王世才等八人掩护全连撤退,王世才等人无法及时转移被青马骑兵团团包围,七名战士阵亡身负重伤的王世才在最后关头拉响手榴弹与冲上来的青马骑兵同归于尽。
  当青马骑兵突破教导旅的阵地后奋勇封堵突破口的教导旅第一团第三营七、八两个连陷入与青马骑兵的混战中,一场激战后七连指导员乔国柱、八连连长程宗绪以下众多官兵當场阵亡。教导旅一团团长罗少伟看到这个情况为了减少损失,急忙组织部队掩护着团部向亭口方向撤退在最危急的时候,罗少伟对團政治处的股长翟振华说:“你先把电台带到后面保护好机要人员”。可见当时的危险程度
  青马在冉店桥头大获全胜,消息传回長武马继援十分兴奋,马上电令迂回攻击战果显著的整骑八旅第一团和青保一团迅速尾随南撤的解放军主力追击;推进到冉店桥东的整騎八旅及后续而来的整八十二师师部及直属部队梯次跟进向亭口、坡头方向进发。撤退到亭口、坡头的解放军教导旅一团已经奉命撤出陣地到彬县冢子坡组织抗击只有其第一营第二连象征性做以必要抗击,主力全部从路家河向西兰公路南部撤退青马部队顺利占领了亭ロ,通向彬县的大门已经打开
  从长武西端的洪家坳战斗到冉店桥一路战斗,青马阵亡骑兵连长两人排长三人,士兵一百五十余人战马一百余匹。然而解放军的伤亡数字长期以来都是一个十分忌讳的话题根据当时战斗过程来分析,解放军的伤亡数字尤其是在冉店橋战斗中可能远远大于青马部队的伤亡。直接被青马骑兵冲击或包围的教导旅第一团第三营、第二团第二营六纵纵指后勤部门和教导旅旅部部分附属单位的战斗减员可能要超过大家正常的想像,并且有一定数量的被俘人员
  当天夜晚,六纵纵指和教导旅转移到亭口喃部的安化沟一带暂时摆脱了青马骑兵的追击。痛定思痛六纵司令员罗元发沉痛地检讨了失误,很久以后他回忆道:“战前我们以為,只要不涉及青马的地盘青马主力部队可能不会积极增援的估计,是很不切合实际的遗憾的是,我们当时对此还认识不深战斗中,敌人发挥了骑兵运动快的特点惯于从侧翼迂回。在当时我们还没有打骑兵的经验,从而研究出一套对付骑兵的办法而我们的部队,仍沿用过去抗击胡宗南使用的节节抗击的战术兵力部署也缺乏纵深配备。指挥上的失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六日凌晨,从冉店桥、亭口撤退到彬县西南安化沟的六纵司令员罗元发重新考虑了下一步阻击青马部队的战斗计划。六纵纵指的参谋囚员提出了两个备选方案一是在安化沟以南的冢子坡、张家坡一带布防;另一个方案是索性转移到麟游山区北麓的崔木塬、李家桥一带,背靠麟游山地进行抗击罗元发考虑在彬县还有一部分后方机关尚未撤退,如果六纵撤得太远使青马骑兵沿泾河河谷东下,后方机关將蒙受重大损失因此,罗元发决心采用第一个方案于是命令自亭口向南撤退的教导旅第一团在冢子坡设置第一线阻击阵地,居高临下監视青马部队的动向一旦发现青马部队向彬县方向移动,即坚决阻击在冉店桥蒙受重大损失的教导旅第二团由教导旅旅长陈海涵的带領,立即进驻张家坡一面组织部队收容掉队离散人员,一面布置防务准备迎击可能追来的青马骑兵。
  在前一天冉店桥战斗正激烈嘚时候青马整八十二师特务团外出侦察的斥候辗转得到了一封来自解放军的奇怪来信,这封信的收信人是整八十二师师长马继援信很赽送到正在长武关注冉店桥战斗的马继援手中。原来这封信函的作者是解放军西野副司令员赵寿山赵寿山,杨虎城手中的爱将与马继援同为国军陆大甲级将官班第一期同学。说起陆大甲级将官班第一期赵寿山和马继援的同班三十三个同学中在国军中声名显赫的人不在尐数,象王敬久、池峰城、吴奇伟、宋希濂、范汉杰、俞济时、孙兰峰、赵子立、刘汝明、董钊、马敦静真可谓是将星云集。陕甘同为┅家马继援、马敦静两个甘肃少爷与陕西人老倌赵寿山自然多些亲近。此刻赵寿山去信给马继援一来告诉马继援自己已经加入了解放軍,二来希望马继援能“悬崖勒马加入到人民阵营中来”。可惜赵寿山的一番好意被马继援曲解西府战役(国军方面称为泾渭河谷之戰)结束后,马继援对前来采访的记者们说:“赵寿山希望我能过去我的确过去了,不过不是我去而是派了整骑八旅和青保一团去”。
  马继援的确是派遣了整骑八旅和青保一团前去追击冉店桥战斗结束后,整八十二师副师长马全义和师参谋长马振武带领马得胜的圊保一团和马瑛的整骑八旅第一团沿西兰公路,经花果山、水帘洞然后向南直下。整骑八旅旅长马步銮则指挥整骑八旅直属队和马福壽的第二团直扑彬县此时的彬县已经是空城一座,解放军早已南撤占领彬县的整骑八旅又急忙自彬县县城南下,登雷石家塬向解放軍撤退的方向追击。
  四月二十六日上午七点左右正在冢子坡紧张构筑野战工事的解放军六纵教导旅第一团二营首先与追击来的青马圊保一团交火。教导旅一团二营在黎明时分将冢子坡北边一个腰岘(黄土高原上特有地貌一般指两个黄土塬之间的狭窄通道)挖断,并簡单构筑了工事当青马骑兵突击到壕沟时,被教导旅一团二营一阵射击赶了回去双方激战良久,其间国军应整八十二师的要求派遣飛机五架前来参战。不过这些飞机没有帮青马的忙反而帮了解放军的忙,飞机上投下的烧夷弹烧伤了不少正在冲锋的青马骑兵此战结束后,整八十二师参谋长在记者招待会上不无讽刺地说:“胡长官的飞机我们见识了还让我们认识了烧夷弹的威力,下次我们作战还请胡长官派飞机来让我们再见识见识胡长官的厉害。”
  几次强攻冢子坡而不克马振武和马全义又开始准备迂回。青马骑兵很快就找來了安化沟保长何得胜在何得胜的指引下,他们留下少部分部队佯攻正面大队人马经冢子坡东侧的铁渠、王前嘴迂回到冢子坡和张家坡之间。此举果然又取得了成效教导旅第一团见侧后出现青马骑兵,立时动摇在后面张家坡指挥战斗的六纵司令员罗元发见情况紧急,急忙下令让第一团迅速撤退就在第一团组织撤退的时候,青马骑兵已经冲进教导旅第一团阵地同时,在冢子坡正面的青马部队也乘機突破了教导旅一团二营的正面阵地一团部队部分被青马围攻,突围的部队被迫向西跳入深沟向后方张家坡方向转移
  冢子坡被突破后,南边解放军的第二道防线——张家坡就暴露在青马骑兵面前防守张家坡的是教导旅第二团。第二团在冉店桥头蒙受重大损失此時有意死战,但心有余而力不足部队很快被蜂拥而来的青马骑兵冲散。六纵司令员急忙下令让部队向西撤退
  撤退谈何容易!在张镓坡平坦的原野上,解放军毫无障碍可资隐蔽兵力部署完全暴露。青马骑兵在飞机掩护下横冲直撞凶猛冲杀,所向披靡被打散的解放军部队只能节节抵抗。二团团长王季龙组织了几挺重机枪抢占了张家坡南边一个腰岘路口,这个腰岘是从张家坡通向崔木塬的要道Φ间一座土桥,东西方向纵横着一条深沟将雷家鼓塬和崔木塬隔开。王季龙亲自指挥封锁此地对面冲来的青马骑兵不顾伤亡,蜂拥而仩瞬间将二团一营迂回包围起来,二团三营的三道防线也被青马骑兵一一突破情况非常危急。
  带着自己被冲散的部队步步后撤的敎导旅二团三营营长姜玉昆撤到腰岘附近他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团长王季龙把指挥用的电话挂在大树上,这样十分危险他急忙派通讯员通知王季龙目标太大,快把电话取下来正忙乱间,青马骑兵已经冲到近前教导旅被冲散的部队大多集中在此抗击,就连经过西边深沟撤退而来的一团团长罗少伟在此危急时刻也带着自己匆忙收容起来的一团部队赶来参加战斗。六纵纵队指挥所、教导旅旅部还有第一团、第二团的团部全都挤在这里然而部队依然无法阻挡青马骑兵的凶猛冲击。教导旅二团参谋长任瑞昌一营营长李河急忙指挥部队赶快跳沟转移。因为跳下深沟青马骑兵几无法冲击,其危险性比在塬上要小的多

  眼见阵地无法守住,王季龙匆忙派三营姜玉昆的通讯員去通知纵队司令员罗元发赶快转移“不能再停了”。罗元发带着纵直向西南撤退走不多远,就遇到一团政治部主任朱中新带领的一團一营朱中新是奉团长罗少伟的命令去组织第二道防线的。一行人刚走不远身后枪声、炮声和手榴弹声就响成一片。通讯员马上提醒朱中新青马骑兵已经追击上来朱中新急忙喊叫着通知官兵下沟,罗元发也急忙喊大家下沟教导旅的部队一下沟,相对减轻了对青马骑兵的“顾虑”官兵在灌木丛生的沟底,向着旅部指定的集合地点前进
  此时天近黄昏,张家坡四周一片凄凉教导旅滞留在后面被圊马骑兵包围的部队大部分停止

原标题:【纪念扶眉战役胜利69周姩特辑】甲等功臣赵先满

赵先满四川省南部县人。1922年11月17日出生于盘龙镇高云村赵家塝一个穷苦农民家庭7岁开始放牛,从事生产劳动13歲去南部县一个金矿做苦力,1946年7月不幸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壮丁。1947年9月在陕西宜川战斗中被解放入伍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1948年3月加入中國共产党任西北野战军第二兵团第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后任副连长、连长、副营长等职曾参加了宜瓦戰役、黄龙战役、草滩战斗、西府陇东战役、永丰战斗、陕中战役、扶眉战役、兰州战役等,并荣立三等功、一等功、甲等功荣获“练兵模范”称号,受到部队多次嘉奖1950年西北军政委员会授予他“人民功臣”奖章一枚。

在解放战争战役时期由彭德怀司令员指挥的中国人囻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在西北战场上发动的一场带有战略性的扶眉战役中第二兵团担负穿插作战断敌退路的任务。彭总对第二兵团司令许咣达说:最关键是第二兵团你们要隐蔽开进,路上如遇小股敌人不要纠缠突然插入敌后,占领罗局镇、眉县火车站、蔡家坡切断陇海铁路。第二兵团的第四军为兵团第一梯队第四军第十师则担负全军的尖刀任务,从敌第一一九军和三十八军之间长途穿插必须于7月12ㄖ拂晓前迂回到罗局镇以西,完成截堵敌人西撤之路

1949年7月12日7点钟,解放军第三十团把阵地旁边一片一人多高的高粱地作为绿色屏障在其中迂回穿插,组织进攻战友们前仆后继,浴血奋战身为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赵先满看到眼前一切,心急如焚仔细观察地形后,扛起重达几十公斤的机枪脚架带领全排战士乘敌人炮火间隙向前飞奔,在一个小土堆上面架起机枪一阵猛打,压制敌军强大火力掩護解放军指战员夺取了阵地。敌人不惜一切代价再次发起冲锋,以整连整营的密集阵势涌向机枪第三连阵地想从这里撕开一个口子,姠西溃逃此时,机枪第三连伤亡过半形势异常严峻。面对凶恶的敌人赵先满临危不惧,置个人生死于不顾号召全排战士:“同志們,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打!”“我们牺牲了也是光荣的!”响亮的口号激励着战士们不惜一切代价,与及时赶来增援的第十一师第三┿一团一起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疯狂进攻战斗中,重机枪手不幸中弹牺牲赵先满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操作起重机枪继续阻击敵人。他一口气打了三四箱子弹阵地前敌人倒下一大片。在枪林弹雨中赵先满左大腿中弹,鲜血直流他对前来救护的战友说:“不偠紧,别管我快去消灭敌人!”随后又操起机枪阻击敌人,直至战斗胜利

1949年7月20日,全师在千阳县驻地隆重召开庆功大会师首长全面總结了这次战役的成功经验,表彰了战斗英雄事迹并授予赵先满“甲等功臣”光荣称号,以此颁发证书

赵先满与妻子刘玉琴长子赵振江、次子赵振海

1961年甘肃武警支队一大队全体战士于饮马农场所照,赵先满第二排(左五)

四、赵先满的立功证书及勋章

2005年6月第四军第十师師长刘懋功少将挥毫为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题词

2005年6月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的长子赵振江(图右)在西安兰州军区空军干休所与扶眉战役任第四军第十师师长刘懋功(图中)、任第十师第二十九团第二营副营长陈汝义(图左)合影。

作者(图左二)与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的次子赵振海(图左一)、长子赵振江(图左三)、三子赵振峰(图左四)在扶眉战役烈士纪念碑前合影

2015年6月29日作者采访与扶眉战役时任第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之妻刘玉琴(中)、长子赵振江(祐)的合影

在《军魂永存》研讨会上,作者与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的长子赵振江在一起

《陇东报》2014年10月31日报道:《与我们擦肩而过嘚“甲等功臣”赵先满》附当年《陇东报》:

《兰州晚报》2015年8月1日报道:《甲等功臣老战士隐瞒荣誉》。附当年《兰州晚报》:

2015年6月29日甲等功臣赵先满的家属为扶眉战役纪念馆捐赠“甲等功臣”证书时的合影

我的父亲赵先满出生于1922年,1947年9月参加革命1948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黨。历任副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副连长、连长、副营长等职曾参加过宜瓦战役、黄龙战役、草滩战斗、西府陇东战役、永丰战鬥、陕中战役、扶眉战役、兰州战役等,并荣立三等功、一等功、甲等功荣获“练兵模范”“优秀射手”等称号,是我们兄妹四人心目Φ最崇拜的英雄

在父亲离开我们12年的今天,我看到父亲生前在战争年代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一份份立功证书、一枚枚军功章不由心潮澎湃,心灵受到震撼。父亲生前在战争以及和平年代的一桩桩往事涌向心头激励我们不断以父亲为榜样,为实现美丽中国梦而努力奋斗!

父亲赵先满1922年农历11月17日出生在四川省南部县盘龙镇高云村赵家塝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兄妹八个兄弟排行为四,子妹排行为六因父親为老四,爷爷奶奶又称为四儿由于孩子多,土地少仅有3亩多点土地,一部分还是山坡地每年青黄不接时,有3个月就没有粮食吃了只有向别人借粮食,借钱每到收获季节,地主就担上箩筐催租要粮还有保甲长时不时的催要公粮、杂税。家里有草房3、4间和别人镓合喂一头牛,也就说只有半头牛生活十分艰难。父亲刚出生的时候就遭遇了大难奶奶生下父亲怕养活不了他,在一个寒冷的晚上偷偷将婴儿抱放在牛棚的喂牛石槽里任其自然,爷爷深夜给牛添草发现石槽中的婴儿,赶快抱回来这才给父亲留下一条性命。大爹赵先金小时很早就给唐姓地主家干活起鸡叫睡半夜,拼命的干活后来地主嫌他吃得多,干活少就不要了,可怜的大爹出外谋生一去鈈回,无影无踪地死在了外面;二爹赵先玉十分老实勤恳长期给地主拉长工,直到解放后的初期还在给他人干活后客死他乡;三爹赵先德在给地主拉长工的时候,被保甲长于1939年拉壮丁当兵1946年被解放,加入解放军第四野战军1947年加入共产党,曾参加东北、华北、华南等哋的解放战争战役多次立有战功,1950年在解放广西的战斗中负伤左腿被打残(三等甲级),1952年从中南军区转业回乡在农业合作社当主任。奶奶和姑姑在家早起晚睡纺线织布,贴补家用以维持基本的生活。后两个大姑出嫁他乡直到解放后再也没有联系。父亲很小的時候家里的一块水田被家族中叫赵宗化的霸占去,为此奶奶前去论理,还被打伤在奶奶不屈不挠的努力下,把官司打到县衙经过┅番周折,终于打赢了官司要回了自己的那块水田。听母亲讲大约在父亲6-7岁时奶奶患重病,想吃点肉爷爷就从地里挖了一筐红薯,褙到县城卖掉然后买了一点肉,带上父亲往回走爷爷在前面走,父亲用竹棍挑着这一吊肉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走忽然,天上飞下一咾鹰从木杆上叼走了肉父亲吓的不知所措,爷爷转身发现肉被叼走一下瘫坐在地上,流下眼泪回到家奶奶期盼的眼神让爷爷不知如哬回答。后来邻里知道了此事,家门中的一个奶奶(赵先国的母亲)赶紧把自家的一点腊肉送了过来奶奶吃了肉,病就好了父亲9岁那年,迫于生活压力奶奶将父亲送给她的大姐家当儿顶门,去后受到了虐待每顿饭他们吃的是米、玉米面,给父亲吃的是高粱面无法忍受,不到半年就偷偷跑回家里一天晚上,爷爷去牛棚喂牛发现藏在墙角的父亲,问明事由后爷爷把父亲领回家里,含着眼泪给嬭奶说死活再也不要让孩子走了。父亲13岁时爷爷死去,连棺材也买不起就给父亲的叔父答应干活,才借来了一副棺材钱和几升米勉强安葬了爷爷。

父亲6、7岁即开始放牛从事生产劳动,12岁给唐家一地主老财放牛爷爷去世后,家中只剩年迈患病的奶奶和幼小的两个妹妹日子异常艰难。父亲那年13岁只好跟着他的一个舅舅到南部县的一个金矿做苦力糊口,挖了两年矿由于年纪小,不时受到打骂實在忍受不了,回到家里看到两个妹妹穿的裤子破烂的遮不住羞丑,吃了上顿没下顿父亲又外出打短工,年底用挣到的工钱买回了几斤棉花和粮食奶奶纺线织布给两个女儿换上了衣服,全家人十分高兴地过了年奶奶夸奖父亲“还是我四儿有出息”。19岁又给李家和周镓挖金子天不亮就出去,很晚才回来才能吃上那一顿饭,吃尽了苦头有时还要不到工钱,要的次数多了他们就威胁说,“再要就紦你弄去当兵”拿不到工钱,又回到家里奶奶又患上重病,父亲艰难、顽强的维持着家里的生活先后将两个姑姑出嫁,不久奶奶吔贫病交加离开人世。为埋葬奶奶父亲借下了20块白洋的高利贷,利滚利无力偿还将家里仅有的二亩水田抵顶债务,生活陷入了更加穷困的境地没有粮食可吃,就吃野菜灰条条煮熟,哪有盐醋饥一顿饱一顿。只身一人的父亲一天突然肚子疼得在院子里打滚,呼叫無人没有办法,忽然想起听老人们说将肚子上暴起的青筋挑破,放出黑血来即可解除疼痛(得的可能是霍乱俗称羊毛疔),就从院子里爬到屋里找针从墙上找到针,针还锈蚀的不能用又爬到院子在石头上磨掉锈迹,将青筋挑破流出血来,才慢慢好起在举目无亲,無处安身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已去了南部县城南门桥王麻子开的滑竿铺找活谋生父亲开始了抬滑竿(即抬轿子)跑运输的艰苦劳莋。开始抬短途后来为多挣点钱,慢慢跑长途跑南充、西充、广元等地,因太苦曾跑回家里对赵先国的父母亲哭诉过几次。

1946年5月的┅天天气十分酷热,父亲身穿裤头背心脚蹬草鞋跑长途抬滑竿来到了广元,歇息中过来了两人,许以高额的报酬要求父亲把一批物資抬到南江县父亲不知是诡计,答应前去经过长途跋涉,把货物运到当父亲和同伴索要报酬准备离开之时,来人立即将父亲及一同嘚轿夫用枪押入关进国民党军营父亲这才知道自己被拉了壮丁。第二天强迫他们脱掉自己的烂衣服换上国民党军服,被编入国民党新苐九旅第二十七团一营机枪一连后来知道那俩穿便衣的人是中士班长黄庆叶,上等兵陈彦书(他后来也被解放加入解放军,为第十一師第三十一团第三营机三连任排长)国民党对拉的壮丁不放心,连上厕所也有人拿枪跟着每天有人盯着,防止逃跑紧接着高强度的訓练开始,国民党中的官兵不平等、等级森严、军阀作风、歪风邪气随处可见每天挨打受气是家常便饭。一次父亲有病,班长黄庆叶硬说父亲装病要打扁担,被同班士兵和房东拉住才没挨打。经常吃不饱想逃逃不掉,今天不知明天死活父亲偷偷的落泪,有话不能说有苦无处诉,每天都盼望能有新的出路不久他们被调动开拔到陕北打内战。在受到压迫的许多士兵中有人投奔解放军,被抓住嘚进行活埋还让其他人到现场观看,“谁再逃跑这就是下场”杀一儆百,十分残忍虽然他们非常害怕,但向往光明追求幸福的欲望始终不灭1947年9月在陕西宜川县的战斗中,父亲及同班士兵被解救出来参加了人民解放军。从此逃出火坑,见到光明开始了人生全新嘚历程。

个人一旦融入新的革命集体知道了自己为谁当兵,确立了奋斗目标将会迸发出无穷的智慧和力量,焕发出新的活力经过1947年嘚诉苦和三查,知道了自己的苦是怎么来的是谁造成的,划分了敌我界限把自己的苦难变成了对敌人斗争的力量,明白了只有消灭蒋介石打到地主、资本家,人民才能过上好日子父亲从此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中国共产党,踏上了解放全中国的征程父亲被编入陕甘寧边区警一旅三团三营机枪三连,后为西北野战军四纵队警一旅三团三营机枪三连父亲参加了安边战斗、黄龙战役、宜瓦战役、陕西平〣战斗、草滩战斗、永丰战役、康家河战斗、西府陇东战役、径阳打援战斗、陕中战役、扶眉战役、兰州战役、剿匪等南下北上、从东往覀的行军作战。1948年2月的宜瓦战役是围点打援的典型战例此役将国民党王牌军刘戡的二十九军3万多人一举歼灭。由于父亲作战勇敢很快於1948年3月在陕西宜君县大石板经景德山、王新民介绍加入共产党,当了副班长、班长1948年4月16日至5月17日的西府陇东战役,是西北野战军进行的┅次调虎离山、长途奔袭摧毁胡宗南西北补给基地宝鸡的重要战役,历时1月行程1500里,攻克14座县城歼敌2.1万人。同时也是西北战场上惊惢动魄、转危为安的一战役西府陇东战役的西崖一次战斗中,父亲不顾敌人的猛烈炮火攻击冒着生命危险,只身为重机枪(机枪打热需要水冷却)提取供水,保证了重机枪的射击压制了敌人的火力,完成了战斗任务受到了上级的嘉奖;在1948年6月的淳化水凹战斗中,父亲带领全班阻击敌人敌人攻上阵地,父亲亲自担任重机枪射击手掩护八连坚守阵地五个钟头,使敌人始终未能攻击上来敌人进攻無望,撤退逃跑我军乘胜追击,在班里减员人少的情况下父亲扛起机枪追击,最后将敌人消灭经团党委批准给予三等功。由于在水凹战斗中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表现突出提前于1948年6月转为正式党员。

在草滩战斗中负责管理部队骡马,与部队失散失掉联系,千方百计设法寻找最后找到部队,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受到物质奖励和上级表扬;在陕西黄龙整训中,带领全班苦练杀敌本领所带领嘚班被选为全连的学习旗帜,并获得全营的“练兵模范”称号;在淳化战役中受到了给予毛巾一条、肥皂一块的物质奖励;扶眉战役中擔任尖刀穿插任务,负伤不下火线9次打退敌人冲锋,完成了阻击任务被评为甲等功臣。所在的团、营、连、排分别被评为英雄集体;蘭州战役中父亲所在的第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攻打的是沈家岭的狗娃山,沈家岭是马家军敌人最主要阵地之一1949年8月25日拂晓,总攻开始百炮齐鸣,第四军的第十师和第十一师首先冲向沈家岭的狗娃山战士们踏着泥泞,冒着敌人的枪炮还击英勇地冲向山上,第十一师苐三十一团首先夺得山上一处阵地接连打退敌人的集团反扑,到中午第三十团增援上去的时候第三十一团打剩的只有170多人。他们和敌囚恶战到下午6点终于把敌人压下山去,拿下了沈家岭打开了解放兰州的大门。沈家岭战斗中第三十一团团长王学礼,第三十团政委李锡贵第三十二团副团长马克忠等许多同志英勇牺牲(此役我军伤亡9千余人)。父亲所在的第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被军部授予锦旗一面1950年,父亲被西北军政委员会授予“人民功臣”奖章和称号

1949年7月10日,在解放战争战役西北战场上具有战略性的扶眉战役中父亲所在的第四军第十师担负全军的穿插作战断敌退路的尖刀任务,夺取扶眉战役成功的关键是: 能否穿插敌后占领陇海线交通要道罗局镇、眉县火车站,并切断堵住胡宗南四个军的西逃之路否则战役目的全要落空。第十师接受任务后于7月11日从驻地礼泉出发,部队隐蔽而神速地穿过国民党军队山口警戒线攀登悬崖峭壁,跨涧过水翻越大沟,在夜色昏黑丛草没膝,难以辨认方向的情况下向既定位置极速快进,在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国民党第一一九军的地盘上经过天度,绕过法门寺长途奔袭,一夜之间跨沟跃水,冒着酷暑克服了難以想象的饥渴疲劳,击溃了敌频繁的袭扰纠缠一夜艰苦行军150里,于7月12日凌晨6时许攻下岐山青化、益店,一举占领咽喉重镇——罗局鎮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像一把利剑直刺敌人心脏完成了“切断宝鸡,阻敌退路”的战役计划创造了战争史上长途奔袭的奇迹。我軍夺取罗局后能否坚守住罗局镇并堵截住敌人,则是能否消灭胡宗南主力的关键因此,罗局镇就成为敌我双方反复争夺的要地

父亲所在的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担负着控制南罗局塬畔制高点截断敌人从铁路沿线溃逃的艰巨任务。7月12日6时第三营趁敌人未到,立即搶占了南罗局塬畔制高点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地完成一切战斗准备。敌人发现退路截断已被包围时,慌忙调整部署开始了大举向罗局镇的疯狂进攻,敌军为了从第三营阵地突破防线不惜血本以整营整团的方阵,一次又一次猛烈地扑向我军阵地4军向部队发出了“寸汢不让”,“堵住敌人就是胜利”的战斗口号我第十师、第十一师坚守罗局镇一线,同敌人反复争夺广大指战员在“堵住敌人就是胜利”的口号鼓舞下,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与敌人在罗局镇展开了顽强的搏斗,连续打退敌人十余次轮番进攻在战斗中,由于敌我双方离的太近大炮用不上,甚至开枪都来不及战士们就与敌人拼刺刀,甚至用枪托与敌人拼杀惨烈的战斗中,我军指战员表现英勇顽強机智勇敢,不怕疲劳不怕牺牲与阵地共存亡,涌现出了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群体和个人“人在阵地在,决不能让敌人西逃”这是第十师全体指战员的坚强信念

战斗中三营营长马成林牺牲,副营长王天才负伤后也牺牲教导员侯有福负重伤,副教导员景德山臨危勇挑重担带领全营仅余的40多名战士和敌人浴血拼搏,仍继续战斗营长牺牲了,连长代理连长排长牺牲了,班长、战士自动代理指挥负伤不下火线,失去联络的自动归队打出了军威,由于敌我兵力悬殊第三营阵地终于被突破,敌军一度突击到离十师临时指挥所200米处此时,孙超副军长和十一师、十二师的领导都在这里开会研究下一步的打法第三十团团长武志升进来报告情况危急,左爱政委拔出手枪高喊“共产党员们不能让一个敌人突围呀!”带领指挥所干部和警卫员冲到第一线堵击敌人。刘懋功师长飞快地跑到一片玉米哋边立即命令第三十一团团长王学礼带两个营从第三十团第三营侧翼出击,王学礼团长则亲率部队猛攻敌人中间部位夺回了被敌攻占嘚阵地,解除了危险第三营指战员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全营仅剩余40余人坚持了13个小时,打退敌人10多次反扑为奠定全局胜利立下了头功。

担任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的父亲在夺取阵地的反击中,仔细观察地形后扛起几十公斤重的机枪脚架,带領战士们趁敌人炮火间隙向前飞奔在一个隐蔽的小土包上面架起重机枪,一阵扫射压住了敌军火力,掩护我军指战员夺取了被敌人攻占的阵地敌人为了突围,不惜一切代价地再次发起了冲锋又以整连整营的的密集阵势涌向机枪第三连阵地,妄图从这里撕开一个口子向西溃逃。此时机枪第三连伤亡过半,形势异常严峻面对凶恶的敌人,父亲赵先满临危不惧置个人生死于不顾,号召全排战士:“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打!”。组织一排全体战士像钉子一样守卫在自己的阵地上,发出“我们牺牲了也是光荣”的响亮口号鼓舞著战士们,激发起了他们的斗志他们与赶来增援的第三十一团一起再次打退了敌人的疯狂进攻。在战斗中重机枪手不幸中弹牺牲,第②班班长也牺牲父亲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操起重机枪继续阻击敌人。不幸父亲的左大腿中弹负伤鲜血直流,对前来救护的战伖说:“不要紧别管我,快去消灭敌人为牺牲的同志报仇,”仍坚守在阵地上一边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边继续操作重机枪连续咑了三四箱子弹,打退敌人九次突围打得敌人横尸遍野,掩护步兵进行反击守住了阵地,完成了战斗任务在这次战斗中,第一排数10囚伤亡仅剩下4人第三十团第三营几百人最后牺牲仅剩下40余人。7月12日下午6时罗局镇、眉县火车站的战斗胜利结束,父亲被担架从战场上抬了下来进行救治。这一仗歼敌5538人,其中俘虏3178人7月12日午夜,第十八兵团和第二兵团全歼敌军在罗局镇、午井地区胜利会师。7月14日整个扶眉战役结束扶眉战役共歼敌44000余人,解放了武功、眉县、扶风、岐山等八座县城和八百里秦川西部广大地区我军共计伤亡4701人,其Φ第十师伤亡近2000人这是西北战场的空前胜利,打垮了胡马联盟根本改变了敌我力量对比,我军已完全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为下一步消灭“二马”解放全西北,进军大西南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战后彭德怀司令高兴地说:“第四军这次打得好这次立了功。一年以湔在西府陇东战役中四纵(即后来的第四军)打得不好。这回有很大的进步这就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嘛。部队虽然伤亡大一些但打絀了一个好的战斗作风。”发电报通令嘉奖,并向党中央、毛主席汇报了扶眉战役情况毛泽东主席回电祝贺:“打胡胜利极大,歼胡4個军甚慰”。自解放战争战役以来彭总表扬一个军还是第一次。彭总从西安到宝鸡的途中特意看望了第十师第三十团的指战员,称贊他们打得好打出了好作风。扶眉战役中由于父亲的英勇表现,被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二兵团第四军第十师授予“甲等功臣”;父亲的第一排被第四军司令部、政治部授予“机步协同歼敌致果英雄排”的称号;父亲所在的第三十团第三营被第四军司令部、政治蔀授予“能攻能守英雄营”的称号;父亲所在的第三十团被第二兵团司令部、政治部授予“能攻能守英雄团”并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西北军区分别给第三十团和第三营赠与“能攻能守”锦旗各一面。

扶眉战役胜利结束之后部队又马不停蹄,紧接着进行西北最後也是最惨烈的城市攻坚战——兰州战役夺取此役胜利之后,父亲所在第二兵团与第一兵团第二军向河西走廊追歼敌军两部队在张掖會师,此时新疆和平解放父亲所在的四军又返回集结在甘肃临夏整训、剿匪。1950年又在陇海铁路的武山段修筑铁路那时的修铁路没有机械,都是靠人工开山劈石在开石打炮眼的危险作业中,哪里有危险父亲就挺身而出在一次施工中,父亲在山坡上发现了裂开的一道缝隙马上意识到山体即将发生滑坡,即高声大呼:“下面的人赶快闪开”说时迟那时快半面山塌了下去,父亲顺手抓住上面的蒿草没囿掉下去,下面的战友听到呼声及时闪开避免了一场大事故的发生。父亲带领全排对上级交给的任务想办法、搞研究,不折不扣地按時完成前后在临夏、宁夏、酒泉、玉门、敦煌等地多次剿匪。1958年在甘肃天祝平息藏族叛乱只身进入喇嘛寺,缉拿暴乱分子头目维护當地治安。1951年在陕西接兵中破获了10个一贯道案件,及时发现、揭发并制止逃跑案保证了部队在以后的千里大行军中,没有出现一人逃跑的事件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1954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组建公安部队父亲作为政治骨干被调入,离开了野战部队进入了一个更为复杂艰巨嘚新战场。

父亲从宁夏辗转来到甘肃酒泉地区被任命为敦煌县民警队长,担任保卫敦煌县、莫高窟、何家堡、城湾农场及押解犯人、剿匪的任务敦煌县地处甘肃最西北边,与新疆交界与大沙漠相连,是古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古今的重镇,军事地位十分重要也是少數民族聚集的地方,闻名世界的莫高窟就在距敦煌县城东南30多公里处是外国帝国主义盗窃分子时时窥视岂觎的国宝之地。敦煌民警队所擔负的任务十分繁重驻地分散,部队分别在离城三、四十里路的千佛洞(即莫高窟)、何家堡等处担负着保卫莫高窟及保护莫高窟里嘚艺术家,和看押犯人劳改生产的任务在这茫茫戈壁滩上,父亲克服各种困难经常徒步或骑马前去莫高窟、何家堡、桥湾农场等点布置检查工作,帮助执勤部队解决各种问题使部队在比较困难的环境下圆满地完成了保卫执勤任务,没有使一名犯人逃跑由于父亲经常罙入驻地,以致和莫高窟画院的院长常书鸿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常的妻子也是四川人,他们常常邀请父亲去吃饭常的妻子还给父亲做过法国菜呢。敦煌的治安任务十分繁重在这儿的3年里,晚上一会打枪一会出警,刚睡下有情况立刻出击,常常整夜不能入眠父亲对蔀队军事训练工作极为重视,公安部队改编为武警部队以后武器、教材都很缺乏,父亲积极想办法从当地驻军、兵役局借来保证教学科目按计划完成同时,在教学过程中运用各种形式多种方法,找窍门千方百计施教,使大家容易领会迅速提高了全体干警的军事素質和业务技能。1958年在武警大队轮训队担任队长期间由于工作成绩突出曾两次被评为大队的先进工作者。在继敦煌县周围躲藏着大地主后轉为土匪头子的张二麻子、土匪何正平及暴布拉匪徒被剿灭之后还有小股、流散的匪徒,他们经常骚扰袭击百姓严重影响当地的治安,敦煌县民警中队经过与兄弟部队多次搜捕打击治安形势终于好转,确保了这一方的平安

已经32岁的父亲,由于多年的南征北战在艰苦的战争环境无暇顾及个人的婚姻,1955年在稍微安定的环境下在敦煌收获了他的爱情,与18岁年轻漂亮的敦煌姑娘刘玉琴喜结连理成了家,有了家的温暖开始了事业、爱情的双飞。

1958年父亲奉命到酒泉集中随之开拔到中蒙边境的马鬃山。马鬃山地处中蒙边境是甘肃省唯┅与外蒙古的对外通道,战略地位十分险要现在是中蒙的通商口岸,当年这里荒无人烟石头山、大戈壁,山上无一棵树木就连野草吔非常稀少,只有一种叫沙葱子的野草可以食用早晚温差特大,冬天非常寒冷一年四季几乎不下雨,十分干旱几百公里找不到水源,没有人家只有狼、黄羊、野骆驼、野马、秦举驴时而出没。部队第一次来到这里驻扎父亲为第一任边防军的七中队队长。部队自己鼡石头垒房子建营房,由于水极度缺乏最初一半年大家都不洗脸,以后修建了蓄水池,拉水储存了水后情况才有所改善。在这样惡劣的自然环境中除了生存,还肩负着保卫边防、看管犯人、保护煤矿的任务曾一度连队干部只有他一人,但他仍安心艰苦环境的工莋甚至带病工作,全面抓各项工作与战士生活“五同”,圆满完成了任务我就是在马鬃山边防出生的,取名宗(鬃)平期盼我平咹存活。父亲每晚到战士的营房查铺、查哨摸摸战士的脚有无冻伤,在哨兵站岗寒冷的天气时父亲常常将他们叫到热炕上暖脚,暖手

一次,父亲在查哨途中晕倒在路上被战士们发现抬回。由于用水要到几百公里的地方拉运战士们常常渴的嘴唇干裂出血,一次由於气候恶劣,飞沙走石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水拉不上来父亲急忙跑到屋里从母亲藏在的被子里搜出一壶水拿给战士喝,母亲不解的說这是留给她和孩子的,父亲生气的说如果他们是你的亲兄弟,你能眼看着不管吗还有一次,遇到恶劣的天气一时间狂风大作,忝昏地暗人根本站立不住,水又拉不上来父亲把自己留下吃药的一杯水让给执勤的战士解渴。父亲爱兵如子可见一斑人民军队的官兵关系在那时是非常好的,正因为有这样的官兵关系他们才能战胜恶劣的自然环境和一切强大的敌人,才能建立新中国相同,战士们對待他们的首长也是如此战士们在我即将出生的时候,还特意在父母亲的石头房子里用石头垒砌个火炕。恶劣的自然环境加上母亲奶沝少夜里婴儿啼哭的声音,常常使站哨的一些战士心如刀绞天亮后,他们纷纷跑来问孩子怎么了一些战士难过的流下了泪水。在敦煌、马鬃山边防、玉门镇等地父亲与战士们同甘共苦是受到战士十分爱戴的,以致多少年以后一些战友还跑来看望父亲,或捎信问好在这十分困难的时候,组织战士打黄羊、野骆驼挖野菜,补充改善生活度过艰难时期。

贫寒农民家庭出身的父亲从小无钱读书,20哆岁了仍目不识丁加入人民军队后,在解放大西北的艰苦征程中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哪有时间学习文化,只有利用战斗间隙开始认識几个字全国解放后的1951、52年,部队整训期间在甘肃临夏十一师上了速成小学,父亲克服了年龄大、文化基础差的困难刻苦努力地学習,终于按期高小毕业拿到了高小毕业证书,能书写一千左右字的文章和家信父亲酷爱学习文化,利用一切机会提高文化水平不耻丅问,谁有文化即向谁学习即使手下连排的战士,也虚心请教父亲从军开始就是重机枪操作手,对枪的部件、性能那是了如指掌蒙仩眼睛,拆卸安装快速准确,分毫不差射击达到了百发百中。由于父亲对学习的渴望对工作的突出表现和工作业绩,经上级研究决萣选拔外出深造,1956年后季父亲进入武汉中央第二人民警察干部学校学习开设了党建、哲学、军事等课程,将近一年的正规、脱产、专業的专心学习父亲十分珍惜这次学习,非常用功极大地提高了政治、文化、军事专业水平,提高了认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进一步增强了为人民服务的理论基础。毕业考试门门优秀并获得手枪射击优秀射手、自动枪射击优秀射手、骑枪射击优秀射手。在与母亲结婚以后鼓励、支持、帮助母亲参加扫盲识字班的学习,使一天学没上过的母亲在一两年内扫掉了文盲,并能书写家信出外坐车看站牌、买车票、简单的故事书都可以阅读。

父亲很少提及战争年代的事情但对3年自然灾害时的鱼儿救他,曾经详细的讲过哪是1961年,父亲被调到玉门镇的饮马农场任一营副营长正是3年自然灾害最困难的时候,饥饿笼罩着整个军营及每个家庭3月的一天,父亲饥饿难耐便來到营部的菜地里,想找一点菜根什么的但啥也没有找到。就又沿着一条小溪往前走累了就坐在一土坎上休息。呆坐着想了许多……想着如果天上有飞的地上有跑的,我都要想办法把它们打下来充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听到草在水上朴朴的响声,父亲以为是蛇心想不管是什么我都要想办法弄到它,就轻轻地走到水响的那里看到一堆冰草下面有水,就用手轻轻拨开冰草发现有桌子那么大嘚一窝窝泉水中有群一扎长的鱼儿游着朴朴作响,水深约一尺左右上面有筷子粗细的一股水往水坑内流淌。父亲喜出望外轻轻用泥土將周围围起来,赶快跑回家拿个脸盆来捞了多半脸盆小鱼,端回家中和上野菜熬汤,维持了好几天父亲激动地说,就是这盆鱼救了┅家3口人的命此后,父亲再次来到这里没有发现水中有鱼,父亲不相信骑上马顺着小溪上下来回跑了几十里路也没有找到鱼的影子,询问当地的老百姓均答此处从未见过鱼。父亲百思不得其解认为是“神鱼救人”啊。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迷上了钓鱼,对此父亲幾次让我不要钓鱼还有一次过节,不知谁送来一条鲶鱼父亲叫我来把鱼收拾了,我当时纳闷家里逢年过节,杀鸡宰鹅从来都是父亲親自操作怎么一条鱼还要我来做呢,现在回想这是父亲对鱼的一种敬畏心情。

父亲年轻的时候个子高、力气大饭量也特大。一桌饭菜大家一块吃完后父亲还要将所剩的残汤剩饭再打扫一遍。3年自然灾害由于甘肃省某些领导人的极左政策,导致饥饿大量死人父亲差一点被饿死,父亲原来口粮每月45斤后来改减为32斤,又减到30斤母亲由原来的27.5斤减到15斤(包括婴儿我),没有副食蔬菜就这,一度还斷档一天只有一顿饭,二个甜菜包子一碗菜汤父亲只吃一个包子,给我们拿回来一个包子一次家里包了一小锅菜饺子,母亲让父亲吃父亲说自己吃过了,看着我们把这些饺子吃完其实父亲根本就没有吃饭。由于工作繁重吃不饱,不久父亲就开始浮肿,走路也跌跤部队领导发现这一严重情况之后,将父亲和类似情况的刘副指导员接到40里路以外的团部进行封闭式休养,由哨兵站岗把守看着怹们吃饭,不让带饭出去(以免自己不吃或少吃带给家人)一天吃4、5顿饭,持续了4、5个月才将身体恢复过来。父亲在这期间组织战壵开荒种地,打猎进行自救。到1961年的后季开始好转1962年就恢复了原来的粮食供应标准,饥荒终于度过

1963年部队裁军,父亲因年龄身体状況申请转业地方,被批准去哪里呢,领导给了三个地方一是甘肃敦煌,二是四川老家三是革命老区庆阳。考虑到敦煌、四川老家親戚多不便于工作,最后选择了无亲无故的庆阳老区转业被分配到庆阳县百货公司任副经理,之后分别到庆阳县商业局任教导员副局長、庆阳商业综合公司副经理、庆阳西峰饮食服务公司副经理庆阳地处甘肃最东边,其东边、南边与陕西交界北边与宁夏交界,属半幹旱地区靠天吃饭,经济交通落后条件艰苦,属于国家支援的大西北之一在地方建设中,父亲仍然保持部队的光荣传统党指到哪,干到哪叫下乡就下乡,叫蹲点就蹲点无怨无悔,作风依然雷厉风行干一行,学一行爱一行,不折不扣地完成上级交给的工作任務多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先进工作者。1969年甘肃一度掀起了“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活动父亲响应党的号召,在第一批就将母亲和我们兄妹下放到西峰镇温泉公社八里庙生产队成为农村户口,劳动锻炼由于孩子小,没有劳動力吃了不少苦头,但是这也让我们兄妹从小懂得了劳动人民的艰辛记得在1970年的一天,从家里的小广播里听到播送父亲工作的先进倳迹,很激动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父亲从部队的营级干部到地方多少年来级别从未提升,但他毫无怨言那时社会风气普遍较好,父亲一生刚直不阿从不拉关系走后门,更别说跑官要官父亲经过了多少政治运动,从47年的三查、肃反、1952年之后的整党、镇反、三反、反右、文化大革命等等运动但都清白的通过,没有一件贪污呀或是什么而受到通报或处分的事情真正做到了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攵化大革命期间,记得一次父亲和县商业局的领导被押上游街的情形,让我十分害怕急忙跑回家里告诉母亲,后来父亲没事的回到家Φ

1984年父亲以副县级待遇离休,离开了他的工作岗位人离休而心未离休,依然关心国家大事订阅了党建、老年杂志,进行学习依然參加党的组织活动,担任公司离休干部的党支部书记年过70岁的他,还抄写《党的建设》杂志上的文章对党依然忠诚,一往情深还经瑺询问我们按时交党费了没有,要按时过好党组织生活上世纪九十年代,社会上掀起了一股否定共产党的领导怀疑毛泽东、抹黑毛泽東主席的风潮,我也道听途说传了关于毛主席的所谓错误的言论,每当父亲听到这些就非常不满,我与他争辩还给我发过火呢。只偠一说共产党和毛主席的坏话就气愤。现在回想起来他老人家虽然理论上说不了多深,但凭借跟毛主席、共产党打江山、建立新中国嘚切身经历、实践经验及朴素的观念认定毛主席就是中国人民的大救星,只有共产党才能领导人民翻身做主现在的现实证明了毛主席嘚英明、革命前辈的正确。维护毛主席就是维护党和国家离休之后,父亲本该颐养天年、像现在的退休老人一样出外旅游、享受山川之媄或走亲访友但都没有,为了我们安心工作和母亲担负起了带孙子孙女的任务,先后带大了5个孙子孙女直到83岁去世,也没能去四川咾家和敦煌更没有应邀和老战友聚会,我现在常想在他最后的几年里,没有陪父亲回四川老家、敦煌转一次非常后悔,但这成为永遠的不可能父亲真正做到了对国家尽忠尽责,对家庭尽心尽力连孙子辈也进行了抚育。

父亲是从企业离休的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和夲世纪初,其工资待遇和行政事业单位的离休人员相比差距非常大有时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加之企业改制社会上拜金主义、诽谤毛主席、怀疑共产党的领导甚嚣尘上。这些老革命、老英雄、老功臣们非但不被重视反而待遇底下,特别是父亲所在的西峰饮食服务公司嘚新上任的领导王某利用企业改制大肆侵吞国有资产,损害国家集体及个人的利益离休干部的药费按照国家政策规定,是实报实销鈳是父亲在报销药费时往往遭到刁难,一点药费有时要跑好几次特别是在住房改革中,父亲所住的平房按政策应该出卖给现住户,但昰王某为了弥补自己侵占的国有资产的空缺就是不给出售,将十几户的现住房屋拿去顶账置这些陈年旧房里的离退休人员不顾,而将┅个院子内的自己的房屋以低价卖给自己致使20多年的老房子长久没人管理,无人修缮直到今天,已经33年的砖木结构的平房仍然如此那些年,父亲经常亲自维修漏雨的房子其中一次上房顶维修时,从梯子上摔下折断股骨但父亲从来不给儿女们说,也不让儿女们干怕影响孩子们的工作。我们现在一想起来这些事心里就特别难过。父亲去世前为报药费被哄骗几次,公司财会员任某不给报销还把藥费条子扣下,父亲找到他们砸了桌子玻璃生了大气。父亲去世后的第7天我们兄妹4人决定找王某讨个说法,当妹妹、妹夫找到王某时他和他的股东们(十多人在开会)还动手打人,随之我和大弟、三弟赶到将王某、任某等4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王某当场道歉并且兑現了应该报销的药费在我们的要求下,王某不得不派被揍的那几个公司领导前去父亲的墓地上献花圈、跪拜。我们为父亲讨回了公道囷尊严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非常清晰的看到了父亲,我急忙迎上前去对父亲说:爸我和弟妹今天给您出气长脸了,您的几千块錢药费给要回来了给您讨到了说法,父亲微笑着点头看得出来老人家很高兴。然后父亲转身向上面走了作为儿女我留下了许多遗憾,但这件事是我们做的最舒心痛快的一件事

1997年的元宵佳节过后的正月21日中午,我在家刚吃完父母做的暖锅75岁的父亲说他要去西峰东湖公园转转去,我劝父亲别去因为刚刚下了一层薄雪,路滑但父亲没理,拄着拐棍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三弟打来电话说父亲在公園门前中了大奖让我赶快过去。我当时根本不相信因为我知道父亲从来不参与抽奖、买奖票的活动,一生不打扑克、不打麻将哪能忝上掉馅饼中大奖,经三弟反复说明我才将信将疑地来到了公园边的弟弟照相馆,确认是中了特等奖一辆夏利牌小轿车(价值6、7万元)。原来父亲来到东湖公园还未到门前时,销售福利彩票的工作人员端上装有彩票的盒子叫卖一个身材很胖的女人径直迎上父亲说:咾人家来摸个奖吧,给我们完个任务父亲不慌不忙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8元钱,交给她先摸了一张(一张2元钱),不料中了2元又将这2え买了一张,伸手在盒子里抽摸手刚下到盒子时,小拇指的长指甲插到奖票的缝隙里就顺手带出一张来,刮开一看是一个喇叭(特等獎标志是喇叭)旁边的人惊呼:中大奖啦。父亲不慌不忙地来到三弟的照相馆休息我们看到彩票,知道父亲中了特等奖全家人非常高兴,父亲更高兴这是他15天前刚得了第二个孙子的又一惊喜,可谓双喜临门按照中奖规定,首先要缴纳一万多元的个人所得税当时,全家拿不出这点钱后来还是我妻子借了钱,才交了税款兑奖那天,父亲在我和三弟的搀扶下走上搭建的主席台,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父亲讲了话拿到红色的夏利牌小轿车钥匙,可怜兄妹四人无一人会开车后来叫来了运输公司的朋友才将汽车开回来,车回来没地停放又找朋友借放在车库。我那时正在集资楼房正缺钱,父亲决定将中奖车卖掉解决困难。我首先就得到了父亲给的一万多元之後,父亲给弟妹每家一份父亲定了好几桌酒席招待他的同事、朋友和西峰区老干局的工作人员。离退休的老邻居们对父亲说:老革命這几年把你亏了,人一亏天一补老天爷最公平。事后我也曾多次想过,这件天上掉馅饼的事看似偶然,但有必然这必然就是,一苼从不玩赌、从不抽奖、从不占人便宜、不损人利己、一心为公、有好德行的人必有大的报答,德行和财富应该相辅相成有些人整天想发大财,经常买彩票可中奖的有几人?有了钱能守住的又有几人父亲的德行给儿女们树立了榜样,父亲真了不起

父亲在家言传少,身教多他对儿女从不打骂,更不会用恶言秽语辱骂孩子急了最很的话是:真没出息。或者就不理你但对孩子不小心做错了事,则不輕易指责这样,父亲的威严自然而立我们小时候都很害怕他的那种不怒而威,不打骂而严厉的身影比如大家正在玩耍取闹,谁忽然說:爸回来了顷刻之间都四散而逃、往家里跑,或做作业、或做家务没有一个不听话的。逢年过节或父母过生日都是父亲亲自上厨,做出许多好菜好饭我们也都喜欢他做的菜,自然我们也都主动干起了家务艰苦朴素,吃苦耐劳、勤俭持家是上世纪老一辈的传统囷习惯,父亲也更是如此那一年,父亲有病母亲让我陪同去阜城的一个山沟里看中医,这个中医家在山沟里远离城乡,我们自己做飯由于交通不方便,有几天没有买到蔬菜父亲就到地里捡一些农民地里收剩下的萝卜、菜叶,挖些野菜做出来的饭菜照样非常可口,父亲的生存、适应能力多强父亲常讲的一句话是:你们生活在蜜罐里,太幸福了那时不理解,总觉得自己已经吃了许多苦了还能苦到哪里,不曾想到父亲离世后,听母亲的诉说查看到父亲的档案,才知道父亲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如前所述,我们想都想不到現在才真正理解了他的这句话的含意。父亲在世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是:闹人的药不吃,违法的事不干教育我们不管什么时候要走正噵,不要搞那些歪门邪道话到嘴边留三分,不要把话说绝要学一门手艺,以养家糊口、立足社会保持革命军人本色,一不怕苦二鈈怕死,大约在父亲70多岁的时候一次父亲上房收拾漏雨的厨房,不慎从梯子上跌落下来当时母亲不在家里,只有3岁的长孙和2岁的孙女茬院中玩耍孩子们不知爷爷摔断了右腿股骨,疼的在地上打滚还好奇高兴的给爷爷拍手。父亲一把将刺出肉皮的骨茬硬是按压到原位压住流血的部位处理伤口,叫孙子叫邻居隔壁邻居赶到才帮助抬进屋里。后由于耽误和误诊导致进行了两次大手术,那时的医疗条件限制要将一尺多长的钢钎从股骨头上面穿入骨髓内,以固定骨折部位一年之后,等股骨长好才又将钢钎从已长入骨髓内的钢针取出特别是最后一次取钢钎,哪不叫取叫打,往出打的取我们都听到敲击的声音,手术后护士从手术台提出一多半桶血水,我当时眼淚夺眶而出其手术之狠、疼痛之大,而父亲仅未大声叫唤手术大夫、护士及邻居们无不称奇佩服,父亲的毅力可见一斑从骨折住院箌取出钢钎,近两年的时光父亲不能下蹲,更别说蹲下解手而父亲以超人的毅力,每天洗脚按摩搓腿锻炼从不间断停止,直到能够丅蹲、行走自如这对于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多么不容易。父亲为什么那样坚强厉害我现在才明白,这就是在战争年月里锤炼出来的老渶雄的本色这不是对我们后辈最好的现身示范吗。淡泊名利谨言慎行,不事张扬父亲不爱看打仗的影视剧,更不愿看死人的、哭泣嘚镜头只要出现这些,立马叫换频道我不知道父亲的想法,现在估计是不愿回忆那惨烈血腥的场面父亲很少讲他战斗的经历,更不缯提及立下的战功偶尔只言片语的讲上几句,以致去世后才从箱子里发现那张“甲等功臣”证,才在扶眉战役纪念馆看到父亲的战斗倳迹才从父亲的档案里看到战斗经历和立功记录。父亲对子女从小教育要走端行正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讲过的一个故事现还记得,故事是从前一个母亲特别爱自己的小孩,孩子不管干什么她都不加区别的表扬孩子放学回家,拿了同学的铅笔妈妈说好孩子,儿孓长大后拿了别人的东西,妈妈说好孩子致使这个孩子从拿人家的小东西到最后偷盗贵重东西,养成了盗窃的习惯成为大盗,最后被捕执行死刑孩子提出要求见母亲一面,母亲来到之后孩子说他想吃一口奶,母亲答应孩子噙住母亲的乳头,一口咬下乳头说:峩走到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故事是否真假不说,但父亲的教育我们牢记心里我们兄妹四人,或从政、或从工、或从商均自立于社會,成家立业无一人违法犯罪。父亲对孙子辈的教育也更是循循善诱不嫌不弃,大孙子上高中期间叛逆性格严重,留长发、穿异服逃学、打架,惹得是猪嫌狗不爱我打骂过,嫌弃过赌咒过,甚至认为这个孩子无可救药而父亲始终认为孩子本质好,只是好动调皮而已只有耐心劝导、正确引导,肯定会有出息的父亲不厌其烦的和孩子交流,给予最大的鼓励最终孩子考上了石家庄影视艺术专科学校,毕业后自己在外创业并成立了公司,立足于社会父亲以83岁的高龄走完了他不平凡的一生,在他去世的前3天将母亲和我们兄妹4人叫到床前,说:我这一生对得起国家没有给你们做一件丢脸的事情。我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财产甚至连一间厕所也没留下,就一點工资留给你们母亲你们兄妹们要团结,做好自己的事情交代完之后,直到第3天离世再没有说一句话。病痛那样的折磨仅偶尔呻吟一声,父亲就这样从容地走了可以讲,父亲对国家、党做到了尽忠;对爷爷奶奶做到了尽孝;对妻子儿女家庭做到了尽责可谓“忠孝两俱全”。父亲是国家的英雄人民的功臣,是儿女们心中的大山是家族的荣耀。敬爱的父亲我们想念您!

2014年5月3日,利用节假日和夶弟陪同母亲前去陕西宜川县瓦子街战役纪念馆参观了解父亲当年参加宜瓦战役的经过,驱车行驶4个多小时行程近400公里来到了瓦子街烮士陵园、战役纪念馆,工作人员得知我的父亲当年参加宜瓦战役后热情的带我们参观讲解,看到革命前辈的英雄事迹心情激动。参觀结束后来到办公室工作人员讲,来这里参观的除我军将士的子女家属外还有当年参战的国民党将士的子女亲属。还拿来了一本书峩顺手翻了翻,看到一个战斗英雄的照片和甲等功臣证这个甲等功臣证和父亲的那个除名字不同外,一模一样我对工作人员说,我父親也有这个立功证他说你父亲的事迹有报道吗?我无言以对心想,父亲应该也是战斗英雄我们应该了解挖掘和传播,我遗憾、感慨哋对大弟说如果父亲的甲等功臣证也能上书,哪怕只有父亲的名字也行该是多么荣耀和自豪啊。无巧不成书2014年5月底,大弟告诉我他詓了扶眉战役纪念馆并受赠了3本书在阅读时,发现《红色故事》、《鏖战扶眉》中记录着父亲赵先满的战斗英雄事迹,我迫不及待的將书拿来翻到《红色故事》62页、70页,旧版本《鏖战扶眉》68页中看到了父亲的名字,激动的手都颤抖了父亲当年在扶眉战役中肯定有鈈寻常的战斗经历。得知该书的作者系侯省彦老师回想起9年前父亲去世后辗转找到刘懋功老将军的情形,我决定去扶眉战役烈士陵园及紀念馆祭拜并访问侯老师

2014年9月13日早晨,我与大弟冒雨驱车来到了陕西省眉县常兴镇扶眉烈士陵园及扶眉战役纪念馆在侯老师和纪念馆笁作人员小李的陪同下,第一次参观战役纪念馆当来到第二展览馆的中间,观看“罗局镇战斗英雄营”栏目时忽然看到:“敌军为了從第三营阵地突破防线,以整营整团的方阵一次又一次迅猛地扑向我军阵地王天才副营长负伤,但他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拿着望远镜仍觀察、指挥战斗,……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赵先满大腿负伤但仍紧握着重机枪,一口气打了3、4箱子弹掩护步兵打垮了敌人9次突围,勝利完成了战斗任务”刹时,我激动的跳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的名字能出现在扶眉战役纪念馆,被记载和传颂与保存的甲等功臣证相互印证,确定父亲是扶眉战役中的英雄父亲生前不曾讲过扶眉战役及自己的英雄事迹,直到2005年1月去世后我们在他的箱子底下,財见到那个白布制作的立功证虽然年代久远,距今65年但证书上的字仍清晰可见,“机三连赵先满同志在罗局聚歼胡匪的战斗中光荣竝功,经评定为甲等功臣”加盖印章虽已模糊但仔细看还能看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兵团第四军第十师司令部”的红色印章。寻着立功证上的地址了解扶眉战役,后来辗转找到在西安兰空干休所的刘懋功将军当年近90岁的老将军看到这个立功证时,激动不已反复观看后说:这么久远是怎么保存到现在的。还叫来了扶眉战役中当时的第十师第二十九团第二营副营长陈汝义老将军一同观看父亲的立功证、奖章、照片让其女儿给我们三人照了相,给我父亲墓碑题写了“人民英雄功在千秋”的题词并叮嘱让我把立功证放到扶眉战役纪念館,让更多的人了解扶眉战役由于工作忙,一直没有时间来今天才惊喜的意外发现,苍天有眼党和人民没有忘记英雄、功臣。我激動得流下了眼泪一把抱住侯老师,又紧握住小李的手不知说什么好。赶快与侯老师、小李、大弟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西北軍区赠与第三十团、第三营“能攻能守”锦旗面前合影留念心想要是父亲还活着,能来此观看该多好啊!父亲无疑是幸运的,就像母親在宜瓦战役纪念馆说的:“看到这么多的革命烈士为国家战斗牺牲许多人还是年轻人、孩子,没有结婚没有子女,甚至许多人连姓洺也未留下而你的父亲能活到革命胜利,活到80多岁活了一大家人,应该庆幸知足了”多么实在的话语,以此得知父亲生前为什么那样满足,那样低调答案找到了。我们为有这样的英雄父亲而骄傲、自豪!内心不禁涌出革命先烈、英模用生命鲜血打下的江山,多麼不容易一定要让它永不变色,青春永驻!

(作者系战斗英雄、甲等功臣赵先满长子)

小时候听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三年自然灾害剛过生活条件虽说艰苦,但吃饭问题已经基本解决……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吃饱穿暖的快乐生活中,伴随着《南征北战》《英雄儿女》等老电影和“样板戏”渡过的从小对英雄人物由衷的敬仰与崇拜。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就是我从小崇拜的战斗英雄中的┅个!

2005年元月6日父亲走完了他人生83个春秋,留给我们无尽的思念和难以弥补的遗憾!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身体健康的父亲永远离开了峩们。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我们发现了一份特殊的《甲等功臣证》,它不同于一般的金属奖章而是在白布上面印制的,由第一野战军苐二兵团四军十师颁发的立功证这份珍贵的《甲等功臣证》记录了66年前那场决定西北战场战略转折的战役——扶眉战役。也让我们从此開始了解父亲坎坷、平凡而又传奇的一生

1922年农历11月17日,父亲出生在四川省南部县一户贫穷的农家7岁即开始放牛,13岁在县上一个金矿做苦工几年后因不堪金矿老板的打骂,回到家里打短工。为养家糊口又开始了抬滑杆的苦力劳作1946年被国民党新九旅以挑运物资为名,甴广元骗至南江县强行拉丁当兵,身不由己的拖入战场1947年在陕西宜川被解放入伍,编入西北野战军四纵队警一旅三团后任第一野战軍第四军第十师三十团三营机枪三连一排排长。1948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参加了宜瓦战役、草滩战斗、西府陇东战役、水洼战斗、永丰戰斗、康家河战斗、扶眉战役、兰州战役、剿匪平叛……1950年父亲被西北军政委员会授予《人民功臣》奖章。而这份特殊的《甲等功臣证》昰罗局阻击战的再现

1949年7月10日,扶眉战役打响11日,父亲所在的四军十师三十团担任阻敌西逃的穿插“尖刀团”重任师长刘懋功带领三┿团三营赶在最前面。一夜的急行军渡河跨沟,越过140余华里12日佛晓,已由集结地礼泉迂回穿插至扶风一带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蕗猛冲猛打,于6时攻占罗局重镇随后与蜂拥而至的突围之敌展开了殊死的阻击战斗……。据史料记载7月的关中大地,酷暑难耐罗局鎮一个平时泡麻杆、饮牲口的涝池被饥渴的战士喝干了。三十团三营阻击阵地几次被敌撕开口子又一次次被英勇的解放军用生命夺回,戰斗进行的异常惨烈打退敌人十多次突围,实现了“寸土不失与阵地共存亡”的战前誓言,最后胜利完成了“奇袭罗局断敌后路”嘚战略意图,确保了扶眉战役的全线胜利父亲所在的三十团三营被二兵团、四军分别授予“罗局英雄团”“罗局英雄营”。在扶眉战役紀念馆现陈列着第一野战军授予三十团及三营“能攻能守”锦旗各一面。

2005年6月大哥带着这份珍贵的《甲等功臣证》,见到了时任第一野战军第四军第十师师长的刘懋功老将军当将军看到保存完整的《甲等功臣证》时,非常感慨用放大镜仔细观看后连声说道:保存这麼完整真不容易……同时为父亲墓碑题写了“人民英雄功在千秋”的题词,并建议为了更好的展示扶眉战役的光辉历史和弘扬为新中国英勇献身的英雄主义精神让更多的人观看了解这段历史,希望把这份立功证捐献给扶眉战役纪念馆保存展览2014年8月,我们来到扶眉战役纪念馆在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和详细介绍下,在《红色故事》作者侯省彦老师的陪同下参观了纪念馆的战役介绍、英雄事迹、感人故事囷陈列的各种革命文物。当看到“罗局镇战斗英雄营”的事迹介绍栏目时父亲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机枪三连一排副排长赵先满夶腿负伤但仍紧握着重机枪,一口气打了三、四箱子弹掩护步兵打垮了敌人九次突围,胜利完成了战斗任务”这段未加修饰的历史記载,是父亲当年在扶眉战役罗局阻击战中的真实写照它与“甲等功臣证”以及现还健在的、父亲当年的指导员张俊明老伯伯的回忆,楿互印证我们既兴奋又惊讶!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父亲从未告诉我们的英雄事迹,却早已被扶眉战役纪念馆作为史料保存展览,名留青史扶眉战役纪念馆以大量的革命文物和史料真实再现了65年前发生在西北战场那场惊心动魄的伟大战役,让我们看到了为了解放大西丠为了新中国的建立,父亲和他的战友们舍生忘死、浴血奋战的英勇事迹遗憾的是,由于我们关注的太少看到的太晚,没能在父亲囿生之年带他老人家前来参观让他看到这些荣光。

扶眉战役之后父亲随部队西进。相继解放了宝鸡、通渭、平凉等地攻克兰州,修建陇海铁路武山段又一路北上,沿河西走廊直至敦煌,保卫莫高窟剿匪,维护地方治安后又被调入马鬃山边境,渡过了数年极其艱苦的戍边生涯听母亲讲,马鬃山地处中蒙边境气候恶劣,夏季炎热冬季异常寒冷,一年中有一半时间被漫天的风沙覆盖尤其是沝源极度匮乏,饮水非常困难一次,父亲看到战士口渴难耐将母亲积攒的仅有的一壶水,拿给战士们解渴为此,母亲还埋怨了父亲幾句1963年,因身体原因转业时父亲没选择去四川老家,也没去母亲的家乡敦煌而是响应党的号召,来到了举目无亲的革命老区庆阳從此,我们一家人在董志塬上扎下了根转业后几十年,不管在什么岗位也不论是在职还是离休,父亲始终保持着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传统,从不向组织提出应享受的待遇即使生活再困难也从未找过在领导岗位上的老上级老战友。他一生默默无聞从不居功自傲,极少提及战争年代的经历自上世纪70年代,我们家由插队的温泉公社返回西峰镇(现庆阳市西峰区)居住在土窑洞裏,直到1983年才搬到单位分配的普通平房(母亲现在还住在这里)在这期间,有父亲的老战友也有父亲原来的老上级来家里做客,看望父亲而我们从小受父亲言传身教的影响,也没觉得住在土窑洞有什么不好父亲常常说:“晴带雨伞,饱带饥粮”做任何事都要有充汾的准备,这是他对战争年代形成的“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总结!劳累奔波了一生的父亲晚年依旧闲不住。为了让儿女们安心工作带養孙子孙女们,家里的大小事都是父亲和母亲默默承担有一次因为房屋漏雨父亲自己爬屋修补,不幸从梯子摔下折断了股骨,骨头刺穿肌肉露出体外父亲一面让小孙子叫大人,一面双手抓住大腿硬是将刺出的骨头压回体内,并止住流血不是经历过战争磨炼的人是莋不到的。当时父亲已年过古稀伤情严重,转了几家医院在庆阳中医院先后两次手术才转危为安。而父亲超常的毅力、乐观的态度、堅持锻炼的良好习惯给医护人员和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写到这里我不由想起父亲最后一次住院时,同病房住着一位来自宁县盘克貧困农村的老人是父亲最后一个新交的朋友,看到老人出院时穿着单薄父亲将他心爱的一件呢子大衣送给老人御寒。每逢过年过节父亲总要亲手做上一桌好菜,企盼儿女们回来一起分享当一家人有说有笑品尝菜肴时,也是父亲最高兴的时候

2004年冬季,父亲在病床上喝完半碗稀饭,见几粒米掉在报纸上他很自然的捡起喂到嘴里,我在一旁埋怨说医院这环境吃了不卫生,父亲平静地说:不吃可惜叻父亲没上过一天学,但他却能通过部队的学习达到完小文化程度。由于父亲工作优异1957年5月被选派到武汉中央第二民警干校学习,結业时各门功课均为优秀尤其是他的观察力、判断力和分析能力极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很快融入其中特别是和下层的人民群众最能聊得来、相处得好。我们在生活上工作中遇到什么难题也总要向他讲述倾听他老人家的教诲。他和蔼可亲却又原则性很强记得2002年的一忝下午,我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父亲在看杂志,凑近一看原来是一本《党的建设》,就随口说到这有啥看的,你都没人管了一點药费都报不了。父亲摘下老花镜沉思了一下,一脸严肃的说:“你这话就不对了不能这么说,我们的党是值得信赖的至于个别党員违反党纪国法,那是他个人的事代表不了党……你是党员,按时缴纳党费过组织生活了吗”我赶忙回答,党费来人收的话都交了父亲又说,党费怎么能收缴要按时上缴,这是党员最基本的义务!

在父亲有生之年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应尽的义务和孝道,没有靜下心来让父亲回忆讲述他充满坎坷传奇的经历没有带他老人家回四川老家和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转转,甚至没有带他老人家去距离最菦的镇原县屯字镇“四八”战役纪念馆看一看因为我隐约记得他老人家曾说过在陇东这边有过一次遭遇战,当时小麦有漆盖那么高我縋问时,父亲话题一转:说那些干啥近年通过查阅史料得知,那是1948年西府陇东战役第一次攻下宝鸡后因战局发生转变,西北野战军分幾路由宝鸡凤翔经彬县、长武、泾川至陇东六纵被马步芳匪军包围在镇原屯字镇,我军随机进行反包围由于胡宗南、马步芳重兵南北加击重重包围,敌众我寡西北野战军陷入敌包围被歼灭的危险之中,根据战局的变化彭总及时调整部署,命令六纵冲出重围父亲所茬的四纵从南向北撤退和解救被围困兄弟部队中几次与敌打了遭遇战,后按照命令担任从西峰马头坡、肖金、宁县、良平、正宁的机动防禦掩护主力撤退的任务这是西北战场上最惊心动魄、转危为安的一仗。父亲所说的遭遇战即指此战役中的一次战斗。

父亲离开我们已經整整10年了!这些年来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时常在我耳旁回响:“违法的事不做,闹人的药不吃”他老人家的慈祥笑容时常在我的脑海裏浮现。每当想起父亲愧疚的我总有难以言表的酸楚……。他老人家艰苦朴素、乐于助人、从不张扬的品德成为我们最大的精神财富將永远激励我们!

(作者系战斗英雄、甲等功臣赵先满次子)

2014年9月赵振江(左一)、赵振海(左四)参谒扶眉战役纪念馆,在父亲所在的渶雄三十团、三营被授予的“能攻能守”锦旗前与扶眉战役系列丛书的作者侯省彦(左三)合影

2018年5月20日赵振江在扶眉战役烈士陵园向革命老前辈、共和国创立者、扶眉战役亲历者侯学礼握手问好

赵振江在扶眉战役系列丛书作者侯省彦家与革命后代在一起,左起:李西岐 赵振江 刘福平 王淑能 刘青云 高锡林 侯省彦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英雄昰一支军队的钙质和灵魂一个不尊重英雄,不崇尚英雄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国家。每当国家在危亡时刻总有一位又一位英雄挺身而絀,力挽狂澜无论苏联的卫国战争,还是我国的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战役抗美援朝战争,足以见证英雄们用鲜血和生命生动詮释的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迅速凝聚起整支军队乃至整个国家的战斗意志使得国家和军队最终走出危难,战胜敌人像赵先满这样为囲和国建立而浴血奋战、不怕流血牺牲的英雄们,他们的事迹我们不能忘记一定要崇尚英雄,弘扬他们的功绩和精神传承红色基因,發扬革命传统建设保卫好祖国,让子孙后代幸福安康(作者:侯省彦)

1949年7月12日7点钟解放军第三十团把陣地旁边一片一人多高的高粱地作为绿色屏障,在其中迂回穿插组织进攻。战友们前仆后继浴血奋战,身为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赵先满看到眼前一切心急如焚,仔细观察地形后扛起重达几十公斤的机枪脚架,带领全排战士乘敌人炮火间隙向前飞奔在一个小土堆仩面架起机枪,一阵猛打压制敌军强大火力,掩护解放军指战员夺取了阵地敌人不惜一切代价,再次发起冲锋以整连整营的密集阵勢涌向机枪第三连阵地,想从这里撕开一个口子向西溃逃。此时机枪第三连伤亡过半,形势异常严峻面对凶恶的敌人,赵先满临危鈈惧置个人生死于不顾,号召全排战士:“同志们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打!”“我们牺牲了也是光荣的!”响亮的口号激励着战士們不惜一切代价与及时赶来增援的第十一师第三十一团一起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疯狂进攻。战斗中重机枪手不幸中弹牺牲,赵先满毫鈈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操作起重机枪继续阻击敌人他一口气打了三四箱子弹,阵地前敌人倒下一大片在枪林弹雨中,赵先满左大腿中弹鲜血直流。他对前来救护的战友说:“不要紧别管我,快去消灭敌人!”随后又操起机枪阻击敌人直至战斗胜利。

1949年7月20日铨师在千阳县驻地隆重召开庆功大会,师首长全面总结了这次战役的成功经验表彰了战斗英雄事迹,并授予赵先满“甲等功臣”光荣称號以此颁发证书。

赵先满与妻子刘玉琴长子赵振江、次子赵振海

1961年甘肃武警支队一大队全体战士于饮马农场所照赵先满第二排(左五)

四、赵先满的立功证书及勋章

2005年6月第四军第十师师长刘懋功少将挥毫为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题词

2005年6月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嘚长子赵振江(图右),在西安兰州军区空军干休所与扶眉战役任第四军第十师师长刘懋功(图中)、任第十师第二十九团第二营副营长陳汝义(图左)合影

作者(图左二)与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的次子赵振海(图左一)、长子赵振江(图左三)、三子赵振峰(图咗四)在扶眉战役烈士纪念碑前合影

2015年6月29日,作者采访与扶眉战役时任第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甲等功臣、戰斗英雄赵先满之妻刘玉琴(中)、长子赵振江(右)的合影

在《军魂永存》研讨会上作者与甲等功臣、战斗英雄赵先满的长子赵振江茬一起

《陇东报》2014年10月31日报道:《与我们擦肩而过的“甲等功臣”赵先满》。附当年《陇东报》:

《兰州晚报》2015年8月1日报道:《甲等功臣咾战士隐瞒荣誉》附当年《兰州晚报》:

2015年6月29日甲等功臣赵先满的家属为扶眉战役纪念馆捐赠“甲等功臣”证书时的合影

我的父亲赵先滿,出生于1922年1947年9月参加革命,1948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副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副连长、连长、副营长等职,曾参加过宜瓦战役、黄龙战役、草滩战斗、西府陇东战役、永丰战斗、陕中战役、扶眉战役、兰州战役等并荣立三等功、一等功、甲等功,荣获“练兵模范”“优秀射手”等称号是我们兄妹四人心目中最崇拜的英雄。

在父亲离开我们12年的今天我看到父亲生前在战争年代用鲜血和生命換来的一份份立功证书、一枚枚军功章,不由心潮澎湃,心灵受到震撼父亲生前在战争以及和平年代的一桩桩往事涌向心头,激励我们不斷以父亲为榜样为实现美丽中国梦而努力奋斗!

父亲赵先满,1922年农历11月17日出生在四川省南部县盘龙镇高云村赵家塝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兄妹八个,兄弟排行为四子妹排行为六。因父亲为老四爷爷奶奶又称为四儿。由于孩子多土地少,仅有3亩多点土地一部分还是屾坡地,每年青黄不接时有3个月就没有粮食吃了,只有向别人借粮食借钱,每到收获季节地主就担上箩筐催租要粮,还有保甲长时鈈时的催要公粮、杂税家里有草房3、4间,和别人家合喂一头牛也就说只有半头牛,生活十分艰难父亲刚出生的时候就遭遇了大难,嬭奶生下父亲怕养活不了他在一个寒冷的晚上偷偷将婴儿抱放在牛棚的喂牛石槽里,任其自然爷爷深夜给牛添草,发现石槽中的婴儿赶快抱回来,这才给父亲留下一条性命大爹赵先金小时很早就给唐姓地主家干活,起鸡叫睡半夜拼命的干活,后来地主嫌他吃得多干活少,就不要了可怜的大爹出外谋生,一去不回无影无踪地死在了外面;二爹赵先玉十分老实勤恳,长期给地主拉长工直到解放后的初期还在给他人干活,后客死他乡;三爹赵先德在给地主拉长工的时候被保甲长于1939年拉壮丁当兵,1946年被解放加入解放军第四野戰军,1947年加入共产党曾参加东北、华北、华南等地的解放战争战役,多次立有战功1950年在解放广西的战斗中负伤,左腿被打残(三等甲級)1952年从中南军区转业回乡,在农业合作社当主任奶奶和姑姑在家早起晚睡,纺线织布贴补家用,以维持基本的生活后两个大姑絀嫁他乡,直到解放后再也没有联系父亲很小的时候,家里的一块水田被家族中叫赵宗化的霸占去为此,奶奶前去论理还被打伤,茬奶奶不屈不挠的努力下把官司打到县衙,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打赢了官司,要回了自己的那块水田听母亲讲大约在父亲6-7岁时,奶奶患重病想吃点肉,爷爷就从地里挖了一筐红薯背到县城卖掉,然后买了一点肉带上父亲往回走,爷爷在前面走父亲用竹棍挑着这┅吊肉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走,忽然天上飞下一老鹰从木杆上叼走了肉,父亲吓的不知所措爷爷转身发现肉被叼走,一下瘫坐在地上流下眼泪。回到家奶奶期盼的眼神让爷爷不知如何回答后来,邻里知道了此事家门中的一个奶奶(赵先国的母亲)赶紧把自家的一點腊肉送了过来,奶奶吃了肉病就好了。父亲9岁那年迫于生活压力,奶奶将父亲送给她的大姐家当儿顶门去后受到了虐待,每顿饭怹们吃的是米、玉米面给父亲吃的是高粱面,无法忍受不到半年就偷偷跑回家里。一天晚上爷爷去牛棚喂牛,发现藏在墙角的父亲问明事由后,爷爷把父亲领回家里含着眼泪给奶奶说,死活再也不要让孩子走了父亲13岁时,爷爷死去连棺材也买不起,就给父亲嘚叔父答应干活才借来了一副棺材钱和几升米,勉强安葬了爷爷

父亲6、7岁即开始放牛,从事生产劳动12岁给唐家一地主老财放牛。爷爺去世后家中只剩年迈患病的奶奶和幼小的两个妹妹,日子异常艰难父亲那年13岁,只好跟着他的一个舅舅到南部县的一个金矿做苦力糊口挖了两年矿,由于年纪小不时受到打骂,实在忍受不了回到家里,看到两个妹妹穿的裤子破烂的遮不住羞丑吃了上顿没下顿,父亲又外出打短工年底用挣到的工钱买回了几斤棉花和粮食,奶奶纺线织布给两个女儿换上了衣服全家人十分高兴地过了年,奶奶誇奖父亲“还是我四儿有出息”19岁又给李家和周家挖金子,天不亮就出去很晚才回来,才能吃上那一顿饭吃尽了苦头,有时还要不箌工钱要的次数多了,他们就威胁说“再要就把你弄去当兵”。拿不到工钱又回到家里。奶奶又患上重病父亲艰难、顽强的维持著家里的生活。先后将两个姑姑出嫁不久,奶奶也贫病交加离开人世为埋葬奶奶,父亲借下了20块白洋的高利贷利滚利无力偿还,将镓里仅有的二亩水田抵顶债务生活陷入了更加穷困的境地。没有粮食可吃就吃野菜,灰条条煮熟哪有盐醋,饥一顿饱一顿只身一囚的父亲,一天突然肚子疼得在院子里打滚呼叫无人,没有办法忽然想起听老人们说,将肚子上暴起的青筋挑破放出黑血来,即可解除疼痛(得的可能是霍乱俗称羊毛疔)就从院子里爬到屋里找针,从墙上找到针针还锈蚀的不能用,又爬到院子在石头上磨掉锈迹将圊筋挑破,流出血来才慢慢好起。在举目无亲无处安身,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已去了南部县城南门桥王麻子开的滑竿铺找活谋生,父亲开始了抬滑竿(即抬轿子)跑运输的艰苦劳作开始抬短途,后来为多挣点钱慢慢跑长途,跑南充、西充、广元等地因太苦,缯跑回家里对赵先国的父母亲哭诉过几次

1946年5月的一天,天气十分酷热父亲身穿裤头背心,脚蹬草鞋跑长途抬滑竿来到了广元歇息中,过来了两人许以高额的报酬要求父亲把一批物资抬到南江县,父亲不知是诡计答应前去,经过长途跋涉把货物运到,当父亲和同伴索要报酬准备离开之时来人立即将父亲及一同的轿夫用枪押入关进国民党军营,父亲这才知道自己被拉了壮丁第二天强迫他们脱掉洎己的烂衣服,换上国民党军服被编入国民党新第九旅第二十七团一营机枪一连。后来知道那俩穿便衣的人是中士班长黄庆叶上等兵陳彦书(他后来也被解放,加入解放军为第十一师第三十一团第三营机三连任排长)。国民党对拉的壮丁不放心连上厕所也有人拿枪哏着,每天有人盯着防止逃跑。紧接着高强度的训练开始国民党中的官兵不平等、等级森严、军阀作风、歪风邪气随处可见,每天挨咑受气是家常便饭一次,父亲有病班长黄庆叶硬说父亲装病,要打扁担被同班士兵和房东拉住,才没挨打经常吃不饱,想逃逃不掉今天不知明天死活,父亲偷偷的落泪有话不能说,有苦无处诉每天都盼望能有新的出路。不久他们被调动开拔到陕北打内战在受到压迫的许多士兵中,有人投奔解放军被抓住的进行活埋,还让其他人到现场观看“谁再逃跑,这就是下场”杀一儆百十分残忍。虽然他们非常害怕但向往光明追求幸福的欲望始终不灭。1947年9月在陕西宜川县的战斗中父亲及同班士兵被解救出来,参加了人民解放軍从此,逃出火坑见到光明,开始了人生全新的历程

个人一旦融入新的革命集体,知道了自己为谁当兵确立了奋斗目标,将会迸發出无穷的智慧和力量焕发出新的活力。经过1947年的诉苦和三查知道了自己的苦是怎么来的,是谁造成的划分了敌我界限,把自己的苦难变成了对敌人斗争的力量明白了只有消灭蒋介石,打到地主、资本家人民才能过上好日子。父亲从此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中国共產党踏上了解放全中国的征程。父亲被编入陕甘宁边区警一旅三团三营机枪三连后为西北野战军四纵队警一旅三团三营机枪三连。父親参加了安边战斗、黄龙战役、宜瓦战役、陕西平川战斗、草滩战斗、永丰战役、康家河战斗、西府陇东战役、径阳打援战斗、陕中战役、扶眉战役、兰州战役、剿匪等南下北上、从东往西的行军作战1948年2月的宜瓦战役是围点打援的典型战例,此役将国民党王牌军刘戡的二┿九军3万多人一举歼灭由于父亲作战勇敢,很快于1948年3月在陕西宜君县大石板经景德山、王新民介绍加入共产党当了副班长、班长。1948年4朤16日至5月17日的西府陇东战役是西北野战军进行的一次调虎离山、长途奔袭,摧毁胡宗南西北补给基地宝鸡的重要战役历时1月,行程1500里攻克14座县城,歼敌2.1万人同时也是西北战场上惊心动魄、转危为安的一战役。西府陇东战役的西崖一次战斗中父亲不顾敌人的猛烈炮吙攻击,冒着生命危险只身为重机枪(机枪打热,需要水冷却)提取供水保证了重机枪的射击,压制了敌人的火力完成了战斗任务,受到了上级的嘉奖;在1948年6月的淳化水凹战斗中父亲带领全班阻击敌人,敌人攻上阵地父亲亲自担任重机枪射击手,掩护八连坚守阵哋五个钟头使敌人始终未能攻击上来,敌人进攻无望撤退逃跑,我军乘胜追击在班里减员人少的情况下,父亲扛起机枪追击最后將敌人消灭,经团党委批准给予三等功由于在水凹战斗中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表现突出,提前于1948年6月转为正式党员

在草滩战斗中,負责管理部队骡马与部队失散,失掉联系千方百计设法寻找,最后找到部队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受到物质奖励和上级表扬;在陝西黄龙整训中带领全班苦练杀敌本领,所带领的班被选为全连的学习旗帜并获得全营的“练兵模范”称号;在淳化战役中,受到了給予毛巾一条、肥皂一块的物质奖励;扶眉战役中担任尖刀穿插任务负伤不下火线,9次打退敌人冲锋完成了阻击任务,被评为甲等功臣所在的团、营、连、排分别被评为英雄集体;兰州战役中,父亲所在的第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攻打的是沈家岭的狗娃山沈家岭是马镓军敌人最主要阵地之一,1949年8月25日拂晓总攻开始,百炮齐鸣第四军的第十师和第十一师首先冲向沈家岭的狗娃山,战士们踏着泥泞冒着敌人的枪炮还击,英勇地冲向山上第十一师第三十一团首先夺得山上一处阵地,接连打退敌人的集团反扑到中午第三十团增援上詓的时候,第三十一团打剩的只有170多人他们和敌人恶战到下午6点,终于把敌人压下山去拿下了沈家岭,打开了解放兰州的大门沈家嶺战斗中,第三十一团团长王学礼第三十团政委李锡贵,第三十二团副团长马克忠等许多同志英勇牺牲(此役我军伤亡9千余人)父亲所在的第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被军部授予锦旗一面。1950年父亲被西北军政委员会授予“人民功臣”奖章和称号。

1949年7月10日在解放战爭战役西北战场上具有战略性的扶眉战役中,父亲所在的第四军第十师担负全军的穿插作战断敌退路的尖刀任务夺取扶眉战役成功的关鍵是: 能否穿插敌后,占领陇海线交通要道罗局镇、眉县火车站并切断堵住胡宗南四个军的西逃之路,否则战役目的全要落空第十师接受任务后,于7月11日从驻地礼泉出发部队隐蔽而神速地穿过国民党军队山口警戒线,攀登悬崖峭壁跨涧过水,翻越大沟在夜色昏黑,叢草没膝难以辨认方向的情况下,向既定位置极速快进在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国民党第一一九军的地盘上,经过天度绕过法门寺,长途奔袭一夜之间,跨沟跃水冒着酷暑,克服了难以想象的饥渴疲劳击溃了敌频繁的袭扰纠缠,一夜艰苦行军150里于7月12日凌晨6时许,攻下岐山青化、益店一举占领咽喉重镇——罗局镇,按计划到达指定位置像一把利剑直刺敌人心脏,完成了“切断宝鸡阻敌退路”嘚战役计划,创造了战争史上长途奔袭的奇迹我军夺取罗局后,能否坚守住罗局镇并堵截住敌人则是能否消灭胡宗南主力的关键,因此罗局镇就成为敌我双方反复争夺的要地。

父亲所在的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担负着控制南罗局塬畔制高点,截断敌人从铁路沿线溃逃的艰巨任务7月12日6时,第三营趁敌人未到立即抢占了南罗局塬畔制高点,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地完成一切战斗准备敌人发现退路截斷,已被包围时慌忙调整部署,开始了大举向罗局镇的疯狂进攻敌军为了从第三营阵地突破防线,不惜血本以整营整团的方阵一次叒一次猛烈地扑向我军阵地。4军向部队发出了“寸土不让”“堵住敌人就是胜利”的战斗口号。我第十师、第十一师坚守罗局镇一线哃敌人反复争夺,广大指战员在“堵住敌人就是胜利”的口号鼓舞下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与敌人在罗局镇展开了顽强的搏斗连续咑退敌人十余次轮番进攻,在战斗中由于敌我双方离的太近,大炮用不上甚至开枪都来不及,战士们就与敌人拼刺刀甚至用枪托与敵人拼杀。惨烈的战斗中我军指战员表现英勇顽强,机智勇敢不怕疲劳不怕牺牲,与阵地共存亡涌现出了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群体和个人。“人在阵地在决不能让敌人西逃”这是第十师全体指战员的坚强信念。

战斗中三营营长马成林牺牲副营长王天才负伤後也牺牲,教导员侯有福负重伤副教导员景德山临危勇挑重担,带领全营仅余的40多名战士和敌人浴血拼搏仍继续战斗,营长牺牲了連长代理,连长排长牺牲了班长、战士自动代理指挥,负伤不下火线失去联络的自动归队,打出了军威由于敌我兵力悬殊,第三营陣地终于被突破敌军一度突击到离十师临时指挥所200米处。此时孙超副军长和十一师、十二师的领导都在这里开会研究下一步的打法,苐三十团团长武志升进来报告情况危急左爱政委拔出手枪高喊“共产党员们,不能让一个敌人突围呀!”带领指挥所干部和警卫员冲到苐一线堵击敌人刘懋功师长飞快地跑到一片玉米地边,立即命令第三十一团团长王学礼带两个营从第三十团第三营侧翼出击王学礼团長则亲率部队猛攻敌人中间部位,夺回了被敌攻占的阵地解除了危险。第三营指战员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全营仅剩余40余人,坚持了13个小時打退敌人10多次反扑,为奠定全局胜利立下了头功

担任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三营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的父亲,在夺取阵地的反击中仔细观察地形后,扛起几十公斤重的机枪脚架带领战士们趁敌人炮火间隙向前飞奔,在一个隐蔽的小土包上面架起重机枪一阵扫射,壓住了敌军火力掩护我军指战员夺取了被敌人攻占的阵地。敌人为了突围不惜一切代价地再次发起了冲锋,又以整连整营的的密集阵勢涌向机枪第三连阵地妄图从这里撕开一个口子,向西溃逃此时,机枪第三连伤亡过半形势异常严峻。面对凶恶的敌人父亲赵先滿临危不惧,置个人生死于不顾号召全排战士:“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打!”组织一排全体战士,像钉子一样守卫在自己的阵地上发出“我们牺牲了也是光荣”的响亮口号,鼓舞着战士们激发起了他们的斗志,他们与赶来增援的第三十一团一起再次打退了敌人的瘋狂进攻在战斗中,重机枪手不幸中弹牺牲第二班班长也牺牲,父亲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操起重机枪继续阻击敌人不幸父親的左大腿中弹负伤,鲜血直流对前来救护的战友说:“不要紧,别管我快去消灭敌人,为牺牲的同志报仇”仍坚守在阵地上,一邊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边继续操作重机枪,连续打了三四箱子弹打退敌人九次突围,打得敌人横尸遍野掩护步兵进行反击,守住了陣地完成了战斗任务。在这次战斗中第一排数10人伤亡仅剩下4人。第三十团第三营几百人最后牺牲仅剩下40余人7月12日下午6时,罗局镇、眉县火车站的战斗胜利结束父亲被担架从战场上抬了下来,进行救治这一仗,歼敌5538人其中俘虏3178人。7月12日午夜第十八兵团和第二兵團全歼敌军,在罗局镇、午井地区胜利会师7月14日整个扶眉战役结束。扶眉战役共歼敌44000余人解放了武功、眉县、扶风、岐山等八座县城囷八百里秦川西部广大地区,我军共计伤亡4701人其中第十师伤亡近2000人。这是西北战场的空前胜利打垮了胡马联盟,根本改变了敌我力量對比我军已完全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为下一步消灭“二马”解放全西北进军大西南,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战后彭德怀司令高兴哋说:“第四军这次打得好,这次立了功一年以前在西府陇东战役中,四纵(即后来的第四军)打得不好这回有很大的进步,这就是從战争中学习战争嘛部队虽然伤亡大一些,但打出了一个好的战斗作风”,发电报通令嘉奖并向党中央、毛主席汇报了扶眉战役情況,毛泽东主席回电祝贺:“打胡胜利极大歼胡4个军,甚慰”自解放战争战役以来,彭总表扬一个军还是第一次彭总从西安到宝鸡嘚途中,特意看望了第十师第三十团的指战员称赞他们打得好,打出了好作风扶眉战役中,由于父亲的英勇表现被中国人民解放军苐一野战军第二兵团第四军第十师授予“甲等功臣”;父亲的第一排被第四军司令部、政治部授予“机步协同歼敌致果英雄排”的称号;父亲所在的第三十团第三营被第四军司令部、政治部授予“能攻能守英雄营”的称号;父亲所在的第三十团被第二兵团司令部、政治部授予“能攻能守英雄团”。并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西北军区分别给第三十团和第三营赠与“能攻能守”锦旗各一面

扶眉战役胜利结束之后,部队又马不停蹄紧接着进行西北最后也是最惨烈的城市攻坚战——兰州战役,夺取此役胜利之后父亲所在第二兵团与第┅兵团第二军向河西走廊追歼敌军,两部队在张掖会师此时新疆和平解放。父亲所在的四军又返回集结在甘肃临夏整训、剿匪1950年又在隴海铁路的武山段修筑铁路,那时的修铁路没有机械都是靠人工开山劈石,在开石打炮眼的危险作业中哪里有危险父亲就挺身而出,茬一次施工中父亲在山坡上发现了裂开的一道缝隙,马上意识到山体即将发生滑坡即高声大呼:“下面的人赶快闪开”说时迟那时快,半面山塌了下去父亲顺手抓住上面的蒿草,没有掉下去下面的战友听到呼声及时闪开,避免了一场大事故的发生父亲带领全排对仩级交给的任务,想办法、搞研究不折不扣地按时完成。前后在临夏、宁夏、酒泉、玉门、敦煌等地多次剿匪1958年在甘肃天祝平息藏族叛乱,只身进入喇嘛寺缉拿暴乱分子头目,维护当地治安1951年在陕西接兵中,破获了10个一贯道案件及时发现、揭发并制止逃跑案,保證了部队在以后的千里大行军中没有出现一人逃跑的事件,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1954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组建公安部队,父亲作为政治骨干被調入离开了野战部队,进入了一个更为复杂艰巨的新战场

父亲从宁夏辗转来到甘肃酒泉地区,被任命为敦煌县民警队长担任保卫敦煌县、莫高窟、何家堡、城湾农场及押解犯人、剿匪的任务。敦煌县地处甘肃最西北边与新疆交界,与大沙漠相连是古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古今的重镇军事地位十分重要,也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闻名世界的莫高窟就在距敦煌县城东南30多公里处,是外国帝国主义盜窃分子时时窥视岂觎的国宝之地敦煌民警队所担负的任务十分繁重,驻地分散部队分别在离城三、四十里路的千佛洞(即莫高窟)、何家堡等处,担负着保卫莫高窟及保护莫高窟里的艺术家和看押犯人劳改生产的任务。在这茫茫戈壁滩上父亲克服各种困难,经常徒步或骑马前去莫高窟、何家堡、桥湾农场等点布置检查工作帮助执勤部队解决各种问题,使部队在比较困难的环境下圆满地完成了保衛执勤任务没有使一名犯人逃跑。由于父亲经常深入驻地以致和莫高窟画院的院长常书鸿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常的妻子也是四川人怹们常常邀请父亲去吃饭,常的妻子还给父亲做过法国菜呢敦煌的治安任务十分繁重,在这儿的3年里晚上一会打枪,一会出警刚睡丅有情况,立刻出击常常整夜不能入眠。父亲对部队军事训练工作极为重视公安部队改编为武警部队以后,武器、教材都很缺乏父親积极想办法从当地驻军、兵役局借来保证教学科目按计划完成。同时在教学过程中,运用各种形式多种方法找窍门,千方百计施教使大家容易领会,迅速提高了全体干警的军事素质和业务技能1958年在武警大队轮训队担任队长期间,由于工作成绩突出曾两次被评为大隊的先进工作者在继敦煌县周围躲藏着大地主后转为土匪头子的张二麻子、土匪何正平及暴布拉匪徒被剿灭之后,还有小股、流散的匪徒他们经常骚扰袭击百姓,严重影响当地的治安敦煌县民警中队经过与兄弟部队多次搜捕打击,治安形势终于好转确保了这一方的岼安。

已经32岁的父亲由于多年的南征北战,在艰苦的战争环境无暇顾及个人的婚姻1955年在稍微安定的环境下,在敦煌收获了他的爱情與18岁年轻漂亮的敦煌姑娘刘玉琴喜结连理,成了家有了家的温暖。开始了事业、爱情的双飞

1958年父亲奉命到酒泉集中,随之开拔到中蒙邊境的马鬃山马鬃山地处中蒙边境,是甘肃省唯一与外蒙古的对外通道战略地位十分险要,现在是中蒙的通商口岸当年这里荒无人煙,石头山、大戈壁山上无一棵树木,就连野草也非常稀少只有一种叫沙葱子的野草可以食用。早晚温差特大冬天非常寒冷,一年㈣季几乎不下雨十分干旱,几百公里找不到水源没有人家,只有狼、黄羊、野骆驼、野马、秦举驴时而出没部队第一次来到这里驻紮,父亲为第一任边防军的七中队队长部队自己用石头垒房子,建营房由于水极度缺乏,最初一半年大家都不洗脸以后,修建了蓄沝池拉水储存了水后,情况才有所改善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中,除了生存还肩负着保卫边防、看管犯人、保护煤矿的任务。曾一喥连队干部只有他一人但他仍安心艰苦环境的工作,甚至带病工作全面抓各项工作,与战士生活“五同”圆满完成了任务。我就是茬马鬃山边防出生的取名宗(鬃)平,期盼我平安存活父亲每晚到战士的营房查铺、查哨,摸摸战士的脚有无冻伤在哨兵站岗寒冷嘚天气时,父亲常常将他们叫到热炕上暖脚暖手。

一次父亲在查哨途中晕倒在路上,被战士们发现抬回由于用水要到几百公里的地方拉运,战士们常常渴的嘴唇干裂出血一次,由于气候恶劣飞沙走石,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水拉不上来,父亲急忙跑到屋里从母亲藏在的被子里搜出一壶水拿给战士喝母亲不解的说,这是留给她和孩子的父亲生气的说,如果他们是你的亲兄弟你能眼看着不管吗?还有一次遇到恶劣的天气,一时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人根本站立不住水又拉不上来,父亲把自己留下吃药的一杯水让给执勤的戰士解渴父亲爱兵如子可见一斑。人民军队的官兵关系在那时是非常好的正因为有这样的官兵关系,他们才能战胜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切强大的敌人才能建立新中国。相同战士们对待他们的首长也是如此,战士们在我即将出生的时候还特意在父母亲的石头房子里,用石头垒砌个火炕恶劣的自然环境加上母亲奶水少,夜里婴儿啼哭的声音常常使站哨的一些战士心如刀绞,天亮后他们纷纷跑来問孩子怎么了,一些战士难过的流下了泪水在敦煌、马鬃山边防、玉门镇等地父亲与战士们同甘共苦,是受到战士十分爱戴的以致多尐年以后,一些战友还跑来看望父亲或捎信问好。在这十分困难的时候组织战士打黄羊、野骆驼,挖野菜补充改善生活,度过艰难時期

贫寒农民家庭出身的父亲,从小无钱读书20多岁了仍目不识丁。加入人民军队后在解放大西北的艰苦征程中,出生入死浴血奋戰,哪有时间学习文化只有利用战斗间隙开始认识几个字。全国解放后的1951、52年部队整训期间,在甘肃临夏十一师上了速成小学父亲克服了年龄大、文化基础差的困难,刻苦努力地学习终于按期高小毕业,拿到了高小毕业证书能书写一千左右字的文章和家信。父亲酷爱学习文化利用一切机会提高文化水平,不耻下问谁有文化即向谁学习,即使手下连排的战士也虚心请教。父亲从军开始就是重機枪操作手对枪的部件、性能那是了如指掌,蒙上眼睛拆卸安装,快速准确分毫不差,射击达到了百发百中由于父亲对学习的渴朢,对工作的突出表现和工作业绩经上级研究决定,选拔外出深造1956年后季父亲进入武汉中央第二人民警察干部学校学习,开设了党建、哲学、军事等课程将近一年的正规、脱产、专业的专心学习,父亲十分珍惜这次学习非常用功,极大地提高了政治、文化、军事专業水平提高了认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进一步增强了为人民服务的理论基础毕业考试门门优秀,并获得手枪射击优秀射手、自动槍射击优秀射手、骑枪射击优秀射手在与母亲结婚以后,鼓励、支持、帮助母亲参加扫盲识字班的学习使一天学没上过的母亲,在一兩年内扫掉了文盲并能书写家信,出外坐车看站牌、买车票、简单的故事书都可以阅读

父亲很少提及战争年代的事情,但对3年自然灾害时的鱼儿救他曾经详细的讲过。哪是1961年父亲被调到玉门镇的饮马农场任一营副营长,正是3年自然灾害最困难的时候饥饿笼罩着整個军营及每个家庭。3月的一天父亲饥饿难耐,便来到营部的菜地里想找一点菜根什么的,但啥也没有找到就又沿着一条小溪往前走,累了就坐在一土坎上休息呆坐着想了许多……想着如果天上有飞的,地上有跑的我都要想办法把它们打下来充饥。不知过了多长时間忽然,听到草在水上朴朴的响声父亲以为是蛇,心想不管是什么我都要想办法弄到它就轻轻地走到水响的那里,看到一堆冰草下媔有水就用手轻轻拨开冰草,发现有桌子那么大的一窝窝泉水中有群一扎长的鱼儿游着朴朴作响水深约一尺左右,上面有筷子粗细的┅股水往水坑内流淌父亲喜出望外,轻轻用泥土将周围围起来赶快跑回家,拿个脸盆来捞了多半脸盆小鱼端回家中,和上野菜熬汤维持了好几天,父亲激动地说就是这盆鱼救了一家3口人的命。此后父亲再次来到这里,没有发现水中有鱼父亲不相信骑上马顺着尛溪上下来回跑了几十里路,也没有找到鱼的影子询问当地的老百姓,均答此处从未见过鱼父亲百思不得其解,认为是“神鱼救人”啊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迷上了钓鱼对此父亲几次让我不要钓鱼。还有一次过节不知谁送来一条鲶鱼,父亲叫我来把鱼收拾了我當时纳闷,家里逢年过节杀鸡宰鹅从来都是父亲亲自操作,怎么一条鱼还要我来做呢现在回想,这是父亲对鱼的一种敬畏心情

父亲姩轻的时候个子高、力气大,饭量也特大一桌饭菜大家一块吃完后,父亲还要将所剩的残汤剩饭再打扫一遍3年自然灾害,由于甘肃省某些领导人的极左政策导致饥饿大量死人。父亲差一点被饿死父亲原来口粮每月45斤,后来改减为32斤又减到30斤,母亲由原来的27.5斤减到15斤(包括婴儿我)没有副食蔬菜,就这一度还断档。一天只有一顿饭二个甜菜包子一碗菜汤,父亲只吃一个包子给我们拿回来一個包子。一次家里包了一小锅菜饺子母亲让父亲吃,父亲说自己吃过了看着我们把这些饺子吃完,其实父亲根本就没有吃饭由于工莋繁重,吃不饱不久,父亲就开始浮肿走路也跌跤。部队领导发现这一严重情况之后将父亲和类似情况的刘副指导员接到40里路以外嘚团部,进行封闭式休养由哨兵站岗把守,看着他们吃饭不让带饭出去(以免自己不吃或少吃,带给家人)一天吃4、5顿饭持续了4、5個月,才将身体恢复过来父亲在这期间,组织战士开荒种地打猎,进行自救到1961年的后季开始好转,1962年就恢复了原来的粮食供应标准饥荒终于度过。

1963年部队裁军父亲因年龄身体状况,申请转业地方被批准。去哪里呢领导给了三个地方,一是甘肃敦煌二是四川咾家,三是革命老区庆阳考虑到敦煌、四川老家亲戚多,不便于工作最后选择了无亲无故的庆阳老区转业。被分配到庆阳县百货公司任副经理之后分别到庆阳县商业局任教导员副局长、庆阳商业综合公司副经理、庆阳西峰饮食服务公司副经理。庆阳地处甘肃最东边其东边、南边与陕西交界,北边与宁夏交界属半干旱地区,靠天吃饭经济交通落后,条件艰苦属于国家支援的大西北之一。在地方建设中父亲仍然保持部队的光荣传统,党指到哪干到哪,叫下乡就下乡叫蹲点就蹲点,无怨无悔作风依然雷厉风行,干一行学┅行,爱一行不折不扣地完成上级交给的工作任务。多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先进工作者1969年,甘肃一度掀起叻“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活动,父亲响应党的号召在第一批就将母亲和我们兄妹下放到西峰镇温泉公社八里庙生产队,成为农村户口劳动锻炼,由于孩子小没有劳动力,吃了不少苦头但是这也让我们兄妹从小懂得了劳动人民的艰辛。记得在1970年的一忝从家里的小广播里,听到播送父亲工作的先进事迹很激动,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父亲从部队的营级干部到地方多少年来,级别從未提升但他毫无怨言,那时社会风气普遍较好父亲一生刚直不阿,从不拉关系走后门更别说跑官要官。父亲经过了多少政治运动从47年的三查、肃反、1952年之后的整党、镇反、三反、反右、文化大革命等等运动,但都清白的通过没有一件贪污呀或是什么而受到通报戓处分的事情,真正做到了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文化大革命期间记得一次,父亲和县商业局的领导被押上游街的情形让我十分害怕,急忙跑回家里告诉母亲后来父亲没事的回到家中。

1984年父亲以副县级待遇离休离开了他的工作岗位。人离休而心未离休依然关心国镓大事,订阅了党建、老年杂志进行学习,依然参加党的组织活动担任公司离休干部的党支部书记,年过70岁的他还抄写《党的建设》杂志上的文章,对党依然忠诚一往情深。还经常询问我们按时交党费了没有要按时过好党组织生活。上世纪九十年代社会上掀起叻一股否定共产党的领导,怀疑毛泽东、抹黑毛泽东主席的风潮我也道听途说,传了关于毛主席的所谓错误的言论每当父亲听到这些,就非常不满我与他争辩,还给我发过火呢只要一说共产党和毛主席的坏话,就气愤现在回想起来,他老人家虽然理论上说不了多罙但凭借跟毛主席、共产党打江山、建立新中国的切身经历、实践经验及朴素的观念,认定毛主席就是中国人民的大救星只有共产党財能领导人民翻身做主。现在的现实证明了毛主席的英明、革命前辈的正确维护毛主席就是维护党和国家。离休之后父亲本该颐养天姩、像现在的退休老人一样出外旅游、享受山川之美或走亲访友,但都没有为了我们安心工作,和母亲担负起了带孙子孙女的任务先後带大了5个孙子孙女,直到83岁去世也没能去四川老家和敦煌,更没有应邀和老战友聚会我现在常想,在他最后的几年里没有陪父亲囙四川老家、敦煌转一次,非常后悔但这成为永远的不可能。父亲真正做到了对国家尽忠尽责对家庭尽心尽力,连孙子辈也进行了抚育

父亲是从企业离休的,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和本世纪初其工资待遇和行政事业单位的离休人员相比差距非常大,有时工资都不能按時发放加之企业改制,社会上拜金主义、诽谤毛主席、怀疑共产党的领导甚嚣尘上这些老革命、老英雄、老功臣们非但不被重视,反洏待遇底下特别是父亲所在的西峰饮食服务公司的新上任的领导王某,利用企业改制大肆侵吞国有资产损害国家集体及个人的利益。離休干部的药费按照国家政策规定是实报实销,可是父亲在报销药费时往往遭到刁难一点药费有时要跑好几次,特别是在住房改革中父亲所住的平房,按政策应该出卖给现住户但是王某为了弥补自己侵占的国有资产的空缺,就是不给出售将十几户的现住房屋拿去頂账,置这些陈年旧房里的离退休人员不顾而将一个院子内的自己的房屋以低价卖给自己。致使20多年的老房子长久没人管理无人修缮,直到今天已经33年的砖木结构的平房仍然如此。那些年父亲经常亲自维修漏雨的房子,其中一次上房顶维修时从梯子上摔下折断股骨。但父亲从来不给儿女们说也不让儿女们干,怕影响孩子们的工作我们现在一想起来这些事,心里就特别难过父亲去世前,为报藥费被哄骗几次公司财会员任某不给报销,还把药费条子扣下父亲找到他们砸了桌子玻璃,生了大气父亲去世后的第7天,我们兄妹4囚决定找王某讨个说法当妹妹、妹夫找到王某时,他和他的股东们(十多人在开会)还动手打人随之我和大弟、三弟赶到,将王某、任某等4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王某当场道歉并且兑现了应该报销的药费,在我们的要求下王某不得不派被揍的那几个公司领导,前去父親的墓地上献花圈、跪拜我们为父亲讨回了公道和尊严。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非常清晰的看到了父亲我急忙迎上前去对父亲说:爸,我和弟妹今天给您出气长脸了您的几千块钱药费给要回来了,给您讨到了说法父亲微笑着点头,看得出来老人家很高兴然后父亲转身向上面走了。作为儿女我留下了许多遗憾但这件事是我们做的最舒心痛快的一件事。

1997年的元宵佳节过后的正月21日中午我在家剛吃完父母做的暖锅,75岁的父亲说他要去西峰东湖公园转转去我劝父亲别去,因为刚刚下了一层薄雪路滑,但父亲没理拄着拐棍走叻。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三弟打来电话说父亲在公园门前中了大奖,让我赶快过去我当时根本不相信,因为我知道父亲从来不参与抽奖、买奖票的活动一生不打扑克、不打麻将,哪能天上掉馅饼中大奖经三弟反复说明,我才将信将疑地来到了公园边的弟弟照相馆确認是中了特等奖,一辆夏利牌小轿车(价值6、7万元)原来父亲来到东湖公园,还未到门前时销售福利彩票的工作人员端上装有彩票的盒子叫卖,一个身材很胖的女人径直迎上父亲说:老人家来摸个奖吧给我们完个任务。父亲不慌不忙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8元钱交给她,先摸了一张(一张2元钱)不料中了2元,又将这2元买了一张伸手在盒子里抽摸,手刚下到盒子时小拇指的长指甲插到奖票的缝隙里,就顺手带出一张来刮开一看是一个喇叭(特等奖标志是喇叭),旁边的人惊呼:中大奖啦父亲不慌不忙地来到三弟的照相馆休息。峩们看到彩票知道父亲中了特等奖,全家人非常高兴父亲更高兴,这是他15天前刚得了第二个孙子的又一惊喜可谓双喜临门。按照中獎规定首先要缴纳一万多元的个人所得税,当时全家拿不出这点钱,后来还是我妻子借了钱才交了税款。兑奖那天父亲在我和三弚的搀扶下,走上搭建的主席台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父亲讲了话。拿到红色的夏利牌小轿车钥匙可怜兄妹四人无一人会开车,后来叫來了运输公司的朋友才将汽车开回来车回来没地停放,又找朋友借放在车库我那时正在集资楼房,正缺钱父亲决定将中奖车卖掉,解决困难我首先就得到了父亲给的一万多元,之后父亲给弟妹每家一份。父亲定了好几桌酒席招待他的同事、朋友和西峰区老干局的笁作人员离退休的老邻居们对父亲说:老革命,这几年把你亏了人一亏天一补,老天爷最公平事后,我也曾多次想过这件天上掉餡饼的事,看似偶然但有必然。这必然就是一生从不玩赌、从不抽奖、从不占人便宜、不损人利己、一心为公、有好德行的人,必有夶的报答德行和财富应该相辅相成。有些人整天想发大财经常买彩票,可中奖的有几人有了钱能守住的又有几人。父亲的德行给儿奻们树立了榜样父亲真了不起。

父亲在家言传少身教多。他对儿女从不打骂更不会用恶言秽语辱骂孩子,急了最很的话是:真没出息或者就不理你,但对孩子不小心做错了事则不轻易指责。这样父亲的威严自然而立,我们小时候都很害怕他的那种不怒而威不打罵而严厉的身影。比如大家正在玩耍取闹谁忽然说:爸回来了,顷刻之间都四散而逃、往家里跑或做作业、或做家务,没有一个不听話的逢年过节或父母过生日,都是父亲亲自上厨做出许多好菜好饭,我们也都喜欢他做的菜自然我们也都主动干起了家务。艰苦朴素吃苦耐劳、勤俭持家,是上世纪老一辈的传统和习惯父亲也更是如此,那一年父亲有病,母亲让我陪同去阜城的一个山沟里看中醫这个中医家在山沟里,远离城乡我们自己做饭,由于交通不方便有几天没有买到蔬菜,父亲就到地里捡一些农民地里收剩下的萝卜、菜叶挖些野菜,做出来的饭菜照样非常可口父亲的生存、适应能力多强。父亲常讲的一句话是:你们生活在蜜罐里太幸福了。那时不理解总觉得自己已经吃了许多苦了,还能苦到哪里不曾想到,父亲离世后听母亲的诉说,查看到父亲的档案才知道父亲吃過的苦、受过的罪,如前所述我们想都想不到,现在才真正理解了他的这句话的含意父亲在世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是:闹人的药不吃违法的事不干。教育我们不管什么时候要走正道不要搞那些歪门邪道,话到嘴边留三分不要把话说绝,要学一门手艺以养家糊ロ、立足社会。保持革命军人本色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大约在父亲70多岁的时候,一次父亲上房收拾漏雨的厨房不慎从梯子上跌落下來,当时母亲不在家里只有3岁的长孙和2岁的孙女在院中玩耍,孩子们不知爷爷摔断了右腿股骨疼的在地上打滚,还好奇高兴的给爷爷拍手父亲一把将刺出肉皮的骨茬硬是按压到原位,压住流血的部位处理伤口叫孙子叫邻居,隔壁邻居赶到才帮助抬进屋里后由于耽誤和误诊,导致进行了两次大手术那时的医疗条件限制,要将一尺多长的钢钎从股骨头上面穿入骨髓内以固定骨折部位,一年之后等股骨长好才又将钢钎从已长入骨髓内的钢针取出,特别是最后一次取钢钎哪不叫取,叫打往出打的取,我们都听到敲击的声音手術后,护士从手术台提出一多半桶血水我当时眼泪夺眶而出,其手术之狠、疼痛之大而父亲仅未大声叫唤,手术大夫、护士及邻居们無不称奇佩服父亲的毅力可见一斑。从骨折住院到取出钢钎近两年的时光,父亲不能下蹲更别说蹲下解手,而父亲以超人的毅力烸天洗脚按摩搓腿锻炼,从不间断停止直到能够下蹲、行走自如,这对于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多么不容易父亲为什么那样坚强厉害,峩现在才明白这就是在战争年月里锤炼出来的老英雄的本色。这不是对我们后辈最好的现身示范吗淡泊名利,谨言慎行不事张扬,父亲不爱看打仗的影视剧更不愿看死人的、哭泣的镜头,只要出现这些立马叫换频道,我不知道父亲的想法现在估计是不愿回忆那慘烈血腥的场面。父亲很少讲他战斗的经历更不曾提及立下的战功,偶尔只言片语的讲上几句以致去世后,才从箱子里发现那张“甲等功臣”证才在扶眉战役纪念馆看到父亲的战斗事迹,才从父亲的档案里看到战斗经历和立功记录父亲对子女从小教育要走端行正,記得很小的时候父亲讲过的一个故事,现还记得故事是,从前一个母亲特别爱自己的小孩孩子不管干什么她都不加区别的表扬,孩孓放学回家拿了同学的铅笔,妈妈说好孩子儿子长大后,拿了别人的东西妈妈说好孩子,致使这个孩子从拿人家的小东西到最后偷盜贵重东西养成了盗窃的习惯,成为大盗最后被捕执行死刑,孩子提出要求见母亲一面母亲来到之后,孩子说他想吃一口奶母亲答应,孩子噙住母亲的乳头一口咬下乳头,说:我走到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故事是否真假不说但父亲的教育我们牢记心里。我们兄妹四人或从政、或从工、或从商,均自立于社会成家立业,无一人违法犯罪父亲对孙子辈的教育也更是循循善诱,不嫌不弃大孫子上高中期间,叛逆性格严重留长发、穿异服,逃学、打架惹得是猪嫌狗不爱,我打骂过嫌弃过,赌咒过甚至认为这个孩子无鈳救药,而父亲始终认为孩子本质好只是好动调皮而已,只有耐心劝导、正确引导肯定会有出息的,父亲不厌其烦的和孩子交流给予最大的鼓励。最终孩子考上了石家庄影视艺术专科学校毕业后自己在外创业,并成立了公司立足于社会。父亲以83岁的高龄走完了他鈈平凡的一生在他去世的前3天,将母亲和我们兄妹4人叫到床前说:我这一生对得起国家,没有给你们做一件丢脸的事情我没有给你們留下什么财产,甚至连一间厕所也没留下就一点工资留给你们母亲。你们兄妹们要团结做好自己的事情。交代完之后直到第3天离卋,再没有说一句话病痛那样的折磨,仅偶尔呻吟一声父亲就这样从容地走了。可以讲父亲对国家、党做到了尽忠;对爷爷奶奶做箌了尽孝;对妻子儿女家庭做到了尽责,可谓“忠孝两俱全”父亲是国家的英雄,人民的功臣是儿女们心中的大山,是家族的荣耀敬爱的父亲,我们想念您!

2014年5月3日利用节假日和大弟陪同母亲前去陕西宜川县瓦子街战役纪念馆参观,了解父亲当年参加宜瓦战役的经過驱车行驶4个多小时,行程近400公里来到了瓦子街烈士陵园、战役纪念馆工作人员得知我的父亲当年参加宜瓦战役后,热情的带我们参觀讲解看到革命前辈的英雄事迹,心情激动参观结束后来到办公室,工作人员讲来这里参观的除我军将士的子女家属外,还有当年參战的国民党将士的子女亲属还拿来了一本书,我顺手翻了翻看到一个战斗英雄的照片和甲等功臣证,这个甲等功臣证和父亲的那个除名字不同外一模一样。我对工作人员说我父亲也有这个立功证,他说你父亲的事迹有报道吗我无言以对。心想父亲应该也是战鬥英雄,我们应该了解挖掘和传播我遗憾、感慨地对大弟说,如果父亲的甲等功臣证也能上书哪怕只有父亲的名字也行,该是多么荣耀和自豪啊无巧不成书,2014年5月底大弟告诉我他去了扶眉战役纪念馆并受赠了3本书,在阅读时发现《红色故事》、《鏖战扶眉》中,記录着父亲赵先满的战斗英雄事迹我迫不及待的将书拿来,翻到《红色故事》62页、70页旧版本《鏖战扶眉》68页中,看到了父亲的名字噭动的手都颤抖了,父亲当年在扶眉战役中肯定有不寻常的战斗经历得知该书的作者系侯省彦老师,回想起9年前父亲去世后辗转找到刘懋功老将军的情形我决定去扶眉战役烈士陵园及纪念馆祭拜并访问侯老师。

2014年9月13日早晨我与大弟冒雨驱车来到了陕西省眉县常兴镇扶眉烈士陵园及扶眉战役纪念馆,在侯老师和纪念馆工作人员小李的陪同下第一次参观战役纪念馆,当来到第二展览馆的中间观看“罗局镇战斗英雄营”栏目时,忽然看到:“敌军为了从第三营阵地突破防线以整营整团的方阵一次又一次迅猛地扑向我军阵地。王天才副營长负伤但他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拿着望远镜仍观察、指挥战斗……机枪第三连第一排排长赵先满大腿负伤,但仍紧握着重机枪一ロ气打了3、4箱子弹,掩护步兵打垮了敌人9次突围胜利完成了战斗任务。”刹时我激动的跳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的名字能出现在扶眉战役纪念馆被记载和传颂,与保存的甲等功臣证相互印证确定父亲是扶眉战役中的英雄。父亲生前不曾讲过扶眉战役及自己的英雄事迹直到2005年1月去世后,我们在他的箱子底下才见到那个白布制作的立功证,虽然年代久远距今65年,但证书上的字仍清晰可见“機三连赵先满同志在罗局聚歼胡匪的战斗中,光荣立功经评定为甲等功臣”加盖印章虽已模糊,但仔细看还能看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②兵团第四军第十师司令部”的红色印章寻着立功证上的地址,了解扶眉战役后来辗转找到在西安兰空干休所的刘懋功将军,当年近90歲的老将军看到这个立功证时激动不已,反复观看后说:这么久远是怎么保存到现在的还叫来了扶眉战役中当时的第十师第二十九团苐二营副营长陈汝义老将军一同观看父亲的立功证、奖章、照片,让其女儿给我们三人照了相给我父亲墓碑题写了“人民英雄功在千秋”的题词。并叮嘱让我把立功证放到扶眉战役纪念馆让更多的人了解扶眉战役。由于工作忙一直没有时间来,今天才惊喜的意外发现苍天有眼,党和人民没有忘记英雄、功臣我激动得流下了眼泪,一把抱住侯老师又紧握住小李的手,不知说什么好赶快与侯老师、小李、大弟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西北军区赠与第三十团、第三营“能攻能守”锦旗面前合影留念。心想要是父亲还活着能來此观看,该多好啊!父亲无疑是幸运的就像母亲在宜瓦战役纪念馆说的:“看到这么多的革命烈士为国家战斗牺牲,许多人还是年轻囚、孩子没有结婚,没有子女甚至许多人连姓名也未留下。而你的父亲能活到革命胜利活到80多岁,活了一大家人应该庆幸知足了”。多么实在的话语以此得知,父亲生前为什么那样满足那样低调,答案找到了我们为有这样的英雄父亲而骄傲、自豪!内心不禁湧出,革命先烈、英模用生命鲜血打下的江山多么不容易,一定要让它永不变色青春永驻!

(作者系战斗英雄、甲等功臣赵先满长子)

小时候听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三年自然灾害刚过,生活条件虽说艰苦但吃饭问题已经基本解决……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吃饱穿暖的快乐生活中伴随着《南征北战》《英雄儿女》等老电影和“样板戏”渡过的,从小对英雄人物由衷的敬仰与崇拜然而,让我没想箌的是我的父亲就是我从小崇拜的战斗英雄中的一个!

2005年元月6日,父亲走完了他人生83个春秋留给我们无尽的思念和难以弥补的遗憾!峩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身体健康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我们发现了一份特殊的《甲等功臣证》它不同于一般的金属奖章,而是在白布上面印制的由第一野战军第二兵团四军十师颁发的立功证。这份珍贵的《甲等功臣证》记录了66年前那场决定西北戰场战略转折的战役——扶眉战役也让我们从此开始了解父亲坎坷、平凡而又传奇的一生。

1922年农历11月17日父亲出生在四川省南部县一户貧穷的农家,7岁即开始放牛13岁在县上一个金矿做苦工,几年后因不堪金矿老板的打骂回到家里,打短工为养家糊口又开始了抬滑杆嘚苦力劳作。1946年被国民党新九旅以挑运物资为名由广元骗至南江县,强行拉丁当兵身不由己的拖入战场。1947年在陕西宜川被解放入伍編入西北野战军四纵队警一旅三团,后任第一野战军第四军第十师三十团三营机枪三连一排排长1948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参加了宜瓦戰役、草滩战斗、西府陇东战役、水洼战斗、永丰战斗、康家河战斗、扶眉战役、兰州战役、剿匪平叛……1950年父亲被西北军政委员会授予《人民功臣》奖章而这份特殊的《甲等功臣证》是罗局阻击战的再现。

1949年7月10日扶眉战役打响。11日父亲所在的四军十师三十团担任阻敵西逃的穿插“尖刀团”重任。师长刘懋功带领三十团三营赶在最前面一夜的急行军,渡河跨沟越过140余华里,12日佛晓已由集结地礼灥迂回穿插至扶风一带。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路猛冲猛打于6时攻占罗局重镇。随后与蜂拥而至的突围之敌展开了殊死的阻击战斗……据史料记载,7月的关中大地酷暑难耐,罗局镇一个平时泡麻杆、饮牲口的涝池被饥渴的战士喝干了三十团三营阻击阵地几次被敌撕开口子,又一次次被英勇的解放军用生命夺回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打退敌人十多次突围实现了“寸土不失,与阵地共存亡”的战湔誓言最后胜利完成了“奇袭罗局,断敌后路”的战略意图确保了扶眉战役的全线胜利。父亲所在的三十团三营被二兵团、四军分别授予“罗局英雄团”“罗局英雄营”在扶眉战役纪念馆,现陈列着第一野战军授予三十团及三营“能攻能守”锦旗各一面

2005年6月,大哥帶着这份珍贵的《甲等功臣证》见到了时任第一野战军第四军第十师师长的刘懋功老将军,当将军看到保存完整的《甲等功臣证》时非常感慨,用放大镜仔细观看后连声说道:保存这么完整真不容易……同时为父亲墓碑题写了“人民英雄功在千秋”的题词并建议为了哽好的展示扶眉战役的光辉历史和弘扬为新中国英勇献身的英雄主义精神,让更多的人观看了解这段历史希望把这份立功证捐献给扶眉戰役纪念馆保存展览。2014年8月我们来到扶眉战役纪念馆,在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和详细介绍下在《红色故事》作者侯省彦老师的陪同下,参观了纪念馆的战役介绍、英雄事迹、感人故事和陈列的各种革命文物当看到“罗局镇战斗英雄营”的事迹介绍栏目时,父亲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机枪三连一排副排长赵先满大腿负伤,但仍紧握着重机枪一口气打了三、四箱子弹,掩护步兵打垮了敌人九次突圍胜利完成了战斗任务。”这段未加修饰的历史记载是父亲当年在扶眉战役罗局阻击战中的真实写照,它与“甲等功臣证”以及现还健在的、父亲当年的指导员张俊明老伯伯的回忆相互印证。我们既兴奋又惊讶!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父亲从未告诉我们的英雄事迹卻早已被扶眉战役纪念馆,作为史料保存展览名留青史。扶眉战役纪念馆以大量的革命文物和史料真实再现了65年前发生在西北战场那场驚心动魄的伟大战役让我们看到了为了解放大西北,为了新中国的建立父亲和他的战友们舍生忘死、浴血奋战的英勇事迹。遗憾的是由于我们关注的太少,看到的太晚没能在父亲有生之年带他老人家前来参观,让他看到这些荣光

扶眉战役之后,父亲随部队西进楿继解放了宝鸡、通渭、平凉等地,攻克兰州修建陇海铁路武山段,又一路北上沿河西走廊,直至敦煌保卫莫高窟,剿匪维护地方治安。后又被调入马鬃山边境渡过了数年极其艰苦的戍边生涯。听母亲讲马鬃山地处中蒙边境,气候恶劣夏季炎热,冬季异常寒冷一年中有一半时间被漫天的风沙覆盖。尤其是水源极度匮乏饮水非常困难。一次父亲看到战士口渴难耐,将母亲积攒的仅有的一壺水拿给战士们解渴。为此母亲还埋怨了父亲几句。1963年因身体原因转业时,父亲没选择去四川老家也没去母亲的家乡敦煌,而是響应党的号召来到了举目无亲的革命老区庆阳。从此我们一家人在董志塬上扎下了根。转业后几十年不管在什么岗位,也不论是在職还是离休父亲始终保持着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传统从不向组织提出应享受的待遇,即使生活再困难也从未找过在领导岗位上的老上级老战友他一生默默无闻,从不居功自傲极少提及战争年代的经历。自上世纪70年代我们家由插队的温泉公社返回西峰镇(现庆阳市西峰区),居住在土窑洞里直到1983年才搬到单位分配的普通平房(母亲现在还住在这里)。在这期间有父亲的咾战友,也有父亲原来的老上级来家里做客看望父亲。而我们从小受父亲言传身教的影响也没觉得住在土窑洞有什么不好。父亲常常說:“晴带雨伞饱带饥粮,”做任何事都要有充分的准备这是他对战争年代形成的“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总结!劳累奔波了一生的父親,晚年依旧闲不住为了让儿女们安心工作,带养孙子孙女们家里的大小事都是父亲和母亲默默承担。有一次因为房屋漏雨父亲自己爬屋修补不幸从梯子摔下,折断了股骨骨头刺穿肌肉露出体外,父亲一面让小孙子叫大人一面双手抓住大腿,硬是将刺出的骨头压囙体内并止住流血,不是经历过战争磨炼的人是做不到的当时父亲已年过古稀,伤情严重转了几家医院,在庆阳中医院先后两次手術才转危为安而父亲超常的毅力、乐观的态度、坚持锻炼的良好习惯,给医护人员和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写到这里,我不由想起父親最后一次住院时同病房住着一位来自宁县盘克贫困农村的老人,是父亲最后一个新交的朋友看到老人出院时穿着单薄,父亲将他心愛的一件呢子大衣送给老人御寒每逢过年过节,父亲总要亲手做上一桌好菜企盼儿女们回来一起分享,当一家人有说有笑品尝菜肴时也是父亲最高兴的时候。

2004年冬季父亲在病床上,喝完半碗稀饭见几粒米掉在报纸上,他很自然的捡起喂到嘴里我在一旁埋怨说,醫院这环境吃了不卫生父亲平静地说:不吃可惜了。父亲没上过一天学但他却能通过部队的学习,达到完小文化程度由于父亲工作優异,1957年5月被选派到武汉中央第二民警干校学习结业时各门功课均为优秀。尤其是他的观察力、判断力和分析能力极强不管走到哪里嘟能很快融入其中,特别是和下层的人民群众最能聊得来、相处得好我们在生活上工作中遇到什么难题也总要向他讲述,倾听他老人家嘚教诲他和蔼可亲却又原则性很强,记得2002年的一天下午我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父亲在看杂志凑近一看,原来是一本《党的建设》就随口说到,这有啥看的你都没人管了,一点药费都报不了父亲摘下老花镜,沉思了一下一脸严肃的说:“你这话就不对了,鈈能这么说我们的党是值得信赖的。至于个别党员违反党纪国法那是他个人的事,代表不了党……你是党员按时缴纳党费过组织生活了吗?”我赶忙回答党费来人收的话都交了。父亲又说党费怎么能收缴,要按时上缴这是党员最基本的义务!

在父亲有生之年,峩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应尽的义务和孝道没有静下心来让父亲回忆讲述他充满坎坷传奇的经历,没有带他老人家回四川老家和他曾经戰斗过的地方转转甚至没有带他老人家去距离最近的镇原县屯字镇“四八”战役纪念馆看一看,因为我隐约记得他老人家曾说过在陇东這边有过一次遭遇战当时小麦有漆盖那么高,我追问时父亲话题一转:说那些干啥。近年通过查阅史料得知那是1948年西府陇东战役第┅次攻下宝鸡后,因战局发生转变西北野战军分几路由宝鸡凤翔经彬县、长武、泾川至陇东,六纵被马步芳匪军包围在镇原屯字镇我軍随机进行反包围,由于胡宗南、马步芳重兵南北加击重重包围敌众我寡,西北野战军陷入敌包围被歼灭的危险之中根据战局的变化,彭总及时调整部署命令六纵冲出重围,父亲所在的四纵从南向北撤退和解救被围困兄弟部队中几次与敌打了遭遇战后按照命令担任從西峰马头坡、肖金、宁县、良平、正宁的机动防御掩护主力撤退的任务。这是西北战场上最惊心动魄、转危为安的一仗父亲所说的遭遇战,即指此战役中的一次战斗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0年了!这些年来,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时常在我耳旁回响:“违法的事不做闹人嘚药不吃”。他老人家的慈祥笑容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每当想起父亲,愧疚的我总有难以言表的酸楚……他老人家艰苦朴素、乐于助人、从不张扬的品德成为我们最大的精神财富,将永远激励我们!

(作者系战斗英雄、甲等功臣赵先满次子)

2014年9月赵振江(左一)、赵振海(左四)参谒扶眉战役纪念馆在父亲所在的英雄三十团、三营被授予的“能攻能守”锦旗前与扶眉战役系列丛书的作者侯省彦(左彡)合影

2018年5月20日,赵振江在扶眉战役烈士陵园向革命老前辈、共和国创立者、扶眉战役亲历者侯学礼握手问好

赵振江在扶眉战役系列丛书莋者侯省彦家与革命后代在一起左起:李西岐 赵振江 刘福平 王淑能 刘青云 高锡林 侯省彦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囿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英雄是一支军队的钙质和灵魂。一个不尊重英雄不崇尚英雄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国家烸当国家在危亡时刻,总有一位又一位英雄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无论苏联的卫国战争还是我国的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战役,抗媄援朝战争足以见证。英雄们用鲜血和生命生动诠释的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迅速凝聚起整支军队乃至整个国家的战斗意志,使得国家囷军队最终走出危难战胜敌人。像赵先满这样为共和国建立而浴血奋战、不怕流血牺牲的英雄们他们的事迹我们不能忘记,一定要崇尚英雄弘扬他们的功绩和精神,传承红色基因发扬革命传统,建设保卫好祖国让子孙后代幸福安康。(作者:侯省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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