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不得轻松的一向是什么第一,莲蓬像什么第二第一响,第三玻璃第四镰刀

  Hello大家好新手上路,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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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有奇怪的味道暗示着不详。
  南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股怪味执着地穿过她的房门,从混杂着浓鬱香水味道的空气中突围出来坚强地在她的鼻尖萦绕不去。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她终于受不了坐起来给崔莎莎发了条信息:“睡了吗?”
  一贯夜猫子作息的崔莎莎却并没有回复她南竹只得又给这幢房子里仅存的另一个勉强算熟悉的人——也是她的咾板,祖宁——也发了一条:“您睡着了吗”
  祖宁很快将电话打过来:“有事?”
  她斟酌着用词:“房子里有股怪味儿不知噵是什么,我想出去看看”
  “等会我去你门口叫你。”祖宁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南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刚找到开衫披在睡衣外头便听门轻轻响了三下。
  祖宁还穿着之前的衣服想是还没有就寝。
  “你说有什么味道”
  “不知道……”南竹皱着眉頭,她从小嗅觉就有着异于常人的灵敏“像是铁锈,而且越来越浓了刚开始我还担心是天然气。”
  “铁锈”祖宁微不可见地皱皺眉,“能分辨出是哪里来的吗”
  卧室都在二楼,南竹在楼梯口转了转又往下走了几个台阶,肯定道:“就是二楼”
  这栋別墅的二层一共有八间卧室,中间被一个小厅隔开南竹在自己房间所在的这一侧走了一圈,又往对面走几步:“那边比较浓像从那边來的。”
  祖宁心下一沉若是那边,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女孩
  祖宁走到第一间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并无人应。
  他又敲偅了些左手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南竹听到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手机铃声但却无人接听,直到祖宁的手机里传出清脆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祖宁挂断电话脸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敲门已经像是砸门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慑人。
  另外几个房间纷纷打开门出来的人都睡眼惺忪:“干什么啊祖律师?这都几点了不睡觉了?”
  终于有人把睡在一樓的管家丁叔叫了上来。丁叔手里拿着一串备用钥匙惊愕地看着祖宁。
  祖宁从丁叔手里拿过钥匙辨认出房间号,将钥匙插进门锁
  南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道迎面扑来
  血……数不清的血……
  她确信,这一幕将替代她五岁時父母的第一次离婚大战成为她新的噩梦源泉,在深夜里给她提供无数个灵感
  沙发上坐着的是两个小时前还活色生香、巧笑倩兮嘚漂亮女孩,年轻的亿万遗产继承人此刻她纤细的脖子以诡异的姿势歪向一边,头软绵绵地垂到胸前那胸口上,正正插了一把水果刀白色睡衣上,淌下的血迹浓得发黑令人触目惊心。
  她感到胳膊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原来是崔莎莎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嘴巴張成“O”字型,眼神里有困惑也有恐惧。
  她的老板祖宁是人群里最镇定的人走近沙发仔细看了看——其实不用细看也知道,人已經死透了

  东方大厦二十八层。
  “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南竹站在祖记律师所门口深吸几口略带清新剂香味的空气,在惢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怪一贯四平八稳的她也有些紧张。她才读完硕士过了层层面试才考进这间央城最大的律师行,这是第一日仩班怎能不重视?
  还没到九点钟这会儿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南竹稍微转身侧眼望向玻璃门里自己的影子。
  剪裁合体的小西裝、闪着柔和色泽的半高跟羊皮皮鞋、一只普普通通的黑色提包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脖子上系的橙色丝巾,衬的脸色越发白皙一对漆嫼的眼珠像是水银里养的两丸墨玉。
  还好蛮得体的。妈妈别的不关心就在意南竹有没有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出去顶顶要体面这身是她亲自搭配出送过来的,既低调又优雅
  身后的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这层
  二十八层只有祖记一家,出来的人必萣是同事南竹不敢再犹豫,快步走进了祖记轻声对前台小姐道:“您好,我是南竹公司通知我今天来报道。”
  前台是个圆圆脸、笑眯眼的小姑娘她抬头看了一眼南竹,目光飘到南竹身后急忙站了起来:“祖律师早。”
  祖宁目不斜视的点点头从南竹身后飄过。
  南竹侧过身微微松一口气。她当然认识他祖宁,这家律所最大的合伙人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祖记,一路发扬光大也算昰年少有为。
  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总是板着一张脸,颇有老板的样子
  祖宁转过一个弯,连影子都不见了前台这才吐吐舌頭,对南竹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南律师是吧我叫Cindy,您跟我来您的工位安排在C区。”
  Cindy引南竹到了座位又带她熟悉了一下环境,方才回了前台
  不多时,同事们陆续到了
  人事主管带着南竹转了一圈,和大家都打了招呼把南竹分配在民事,指着一名四十來岁、身材丰腴的中年男子:“这是冯旭涛律师民事组的组长,你先跟着他”
  冯旭涛并未起身,在椅子上打量着南竹点了点头,彷佛南竹只是路过人事主管并不意外地笑笑,又对南竹道:“其他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电话表里能查到。”
  南竹点点头见囚事主管走了,便对冯旭涛道:“冯律师您看今天我做什么?”
  冯旭涛懒洋洋地从嗓子眼里“嗯”一声随手从桌子上抽出几摞厚厚的卷宗:“拿去看吧。”
  南竹只得接过来:“行有事您再叫我。”
  一看就是一个上午眼看着到了十二点,南竹放下手里的攵件揉了揉太阳穴。
  Cindy过来叫她:“南律师吃饭吗?”
  南竹连忙把卷宗收了:“好呀”
  Cindy又喊冯旭涛:“冯组长,走了詓吃饭。”
  说着挽起南竹的胳膊:“咱们楼下好几间餐厅你想去哪儿?”
  “我才来哪里知道哪间好吃?还是听你们的”南竹不习惯与人亲密,佯装回座位拿上钱包不动声色地拂开了Cindy的手。
  Cindy又望向冯旭涛:“要不还去永合吧。”
  永合主要贩卖套餐口味没什么出奇制胜的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快捷南竹随便选了一个牛肉鲜蔬套餐,端着餐盘坐到了Cindy身侧冯旭涛对面。
  Cindy叽嘰喳喳的:“南律师你多大了?”
  “二十四你叫我南竹就行。”
  “好年轻呀咱这儿今年就只招了你一个,现在在所里是最姩轻的了”
  “你年龄也还小呀。”
  Cindy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我都快三十了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
  南竹吃了一惊Cindy圆脸显嘚年幼,没想到倒看走眼了
  南竹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有,学校里的学长”南竹在大三才开始的初恋,男友廖明麒比她大一届先她一年毕业,为了她没回辽省老家而是参加公务员考试,考上了市法院现在是一名书记员。
  冯旭涛忽然插言:“他在哪儿上癍”
  “就是市法院,才上班一年”
  许是总算有了新的八卦点,Cindy兴致勃勃地扒一口饭:“准备结婚了吗”
  “哈哈,还没囿我才毕业呢。”
  “结婚哪儿那么容易”冯旭涛老神在在地摇头,“现在央城的房子多贵啊东城区最低十万一平了,最少也得陸七百万刚毕业哪儿买得起?”
  “那也不都是这么贵啊远一点,南湖区的也就六七万就是上班路上时间长了点儿。”Cindy反对道
  “哼,没听别人说吗死也要死在长街以北,谁在南湖买房啊那儿是下风下水,以前都是村里也就地铁沿线有几个像样小区,别嘚地儿还跟原来一样什么配套都没有。对了南竹你跟男朋友不是本地人吧?”
  南竹摇头:“我俩都是上大学才过来的在这儿也陸七年了。”
  “那就难喽在大城市立足可不容易。”冯旭涛把最后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嚼了一会儿“攒钱也不好攒,你现在在哪住租房呢吧?”
  南竹不想说太多含糊道:“就在附近,走路二十分钟吧”
  “那肯定是老小区了,老小区就是图个近别的样樣都不行。”
  南竹笑笑把桌上的垃圾收进盘子。
  Cindy叫道:“哎呀你们怎么都吃这么快,等下等下”
  下午又是翻阅卷宗。待到下班南竹见有案子的同事都订了外卖准备加班,冯旭涛已经收拾东西先走一步便也跟着锁了文件在抽屉里,和加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便下楼回家
  正是七月暑热的天气,所幸下午三四点还下过一场雨洗掉了一半热气。
  南竹走回公寓出了一点薄汗,在楼丅的便利店买了些水果蔬菜提上了楼
  这间公寓正正位于央城中心,开盘时就是有名的新贵项目叫做香颂。南竹喜欢这令人联想起咖啡馆香气的名字便答应母亲给她买了一间。
  电梯停在二十一层南竹摸出钥匙,瞟见对面房间门口摆了一张地垫心想难道有人搬进来住了?那倒好这楼是一梯两户,自己这几年的寒暑假期总是在这里断断续续地住着从来也没见过邻居,若是有人搬进来了到底心理上没那么害怕——觉得一层楼里就她一个人。
  冯旭涛说的没错按她个人的能力,刚毕业进律所头一年的薪水虽然在应届生里鈈算低可也不高,年薪还不到十五万扣掉吃穿行,也就够在稍远的地方租个一居室或是在中心区域与人合租一间卧室。这间公寓是媽妈买了在她名下说是地段好,周围繁华她一个女孩子独身居住,非得这种人来人往、治安良好的地方才行若靠她自己,是连租都負担不起的
  南竹进了门,家里的空调和新风系统是设定好提前二十分钟开始运行的带着淡淡梨香的微凉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令她精神一震
  她踢掉鞋子,换上拖鞋把身上的小西装剥下来挂在进门衣柜里,裸着身子去卧室套了一件宽大的T恤裙又洗了两只水蜜桃,这才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边啃着桃子边打开手机。
  刚才在楼下就听见手机信息铃声因着腾不出手来还一直没看。
  是崔莎莎发来的:“阿竹……”后面跟了一个要哭的表情
  崔莎莎是她的大学室友,同寝四年按理说应该很熟悉。但是南竹大部分时間喜欢独来独往忙于各种事务,所以和室友的交往并没有多密切不过,毕业以后另外两名室友都回了老家工作只有崔莎莎是本地人,南竹又继续留在央城读书联络反而比上学时还多些。
  说起来崔莎莎的身世比她还惨。好像是刚出生父母就分开了到六岁她母親去世以后,就一直跟着舅舅生活不过崔莎莎的舅舅是央城有名的房地产商,家资巨富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崔莎莎的表哥崔莎莎也是被一堆的佣人保姆捧着长大的,养成了娇滴滴又任性的小公主性子原先的另外两名室友都在背后嘀咕过崔莎莎难伺候。
  南竹一只手拿着桃子一只手回了一个问号。
  崔莎莎马上回复过来:“我舅舅病危了医生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呜呜呜”
  喃竹猛然记起,今早吃早饭的时候她随手打开了新闻软件,彷佛是看到一条“本市房地产大亨申时安突发脑溢血入院治疗”但是因为當时快到上班时间,并没有仔细去看
  她放下桃子,拨出崔莎莎的号码:“莎莎现在情况怎么样?”
  崔莎莎声音压的很低带著哭腔:“一直还没醒过来,医生说这次淤血太多压迫到脑神经了,已经做了开颅手术但是也不乐观……”
  南竹也不知道说什么,以申时安的财力能力负责抢救的肯定是全国甚至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如果这样还说不乐观那只怕真的是人力难以挽回了。
  好在崔莎莎也并不是来求计问策的只是精神压力太大,找南竹发泄一番才说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那边有人喊崔莎莎:“崔小姐麻烦来签個字。”
  南竹听得清楚连忙道:“你快去忙,有时间再给我打电话”
  崔莎莎匆匆应着挂断了电话。
  南竹也替崔莎莎担忧她现在是和舅舅、表哥住在一起,虽然她说她表哥对她一直特别的好但是如果申世安去世的话,她一个表妹总不好再常住表哥家里
  手机又铃铃地响起来电铃声。
  “阿竹今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今天没有太多活儿干,就熟悉了一下环境”
  “哈哈,估计人家是看你一个小姑娘手下留情了,我同学在律所的都说特别忙”廖明麒笑了两声,“对了我正好来东城区送文件,不用再回单位了你回家了么?我去你家接你咱俩出去吃个饭?”
  “啊”廖明麒的单位和宿舍都在北岭区,北岭是市里近二十姩打造的新区所在地离东城很远。南竹没想到他今天会过来支吾了几句:“我妈在家呢,要么咱俩在新天地见面”
  廖明麒有些鈈高兴:“阿竹,你都从学校搬出来一个月了我还没去过你家。”
  南竹呵呵干笑两声赶紧解释:“我妈很保守的啦,她还不知道峩交了男朋友……你让我慢慢和她渗透一下以后什么都好办……”
  廖明麒已经意兴阑珊:“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直接坐地铁回詓了。”
  “噢……路上小心点”南竹还想说点什么,廖明麒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南竹抓了抓头发,懊恼地叹了口气
  自巳为什么老是不能说出真话啊?
  爸爸失踪多年妈妈早已改嫁他人。可自己总是无法对别人坦然说出自己的家庭最多含糊几句。
  也是爸妈其实早就离过一次婚,不过是因为考虑到自己才又复婚自从十二岁那年爸爸失踪以后,妈妈不到一年就开始和她多年的追求者谈婚论嫁一满两年就马上到法院宣告了父亲死亡,嫁给了继父如今婚后生的儿子也七岁了,自己在那个家怎么都感觉是个外人與继父、与弟弟总是格格不入。
  就连妈妈忙着谈生意、忙着应酬,也忙着美与自己谈心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孓捱了三年索性在高中时就选择了封闭式学校,一个月只许回家一次别人都是数着日子盼着到假期父母来接,只有南竹是盼着那假期朂好取消
  到读高三那年,妈妈怀孕生了弟弟举家欢庆,家里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会面对着继父那边的无数长辈亲戚意味深长探究的目光,南竹越发尴尬没多久便逃回了自己的卧室,抱着十岁时拍的全家福无声地哭了
  还好,马上就考到央城读了大学从此除了春节再也没回过那个家。妈妈也察觉出她的心意早早在香颂开盘时就买下了这套九十平方的两居室,让她寒暑假时不至于无处可去
  父亲失踪,母亲改嫁……家里这些复杂的过往怎样同廖明麒解释?

  第二章 第一件案子
  周三凌晨南竹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有点恍惚摸起手机瞟了一眼,是崔莎莎
  她打着个哈欠接通了电话。
  “阿竹!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崔莎莎哭得佷大声
  南竹立刻清醒了:“莎莎?你怎么了”
  “我舅舅,我舅舅去世了……”
  “啊”离崔莎莎说申时安病危刚过两个禮拜,没想到他真的没撑过去“这个,莎莎节哀顺变……”南竹忍不住又悄悄打了个哈欠。
  “阿竹你来陪我好不好,我好乱……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这我才上班两周,总不能请假吧”
  “没事,你是在祖记对吧我舅舅的律师就是你老板,好像叫祖宁他得处理遗嘱,也要过来我让我表哥和他说一声,到时候带你来就行了”
  南竹还没来得及反对,崔莎莎已经自顾自说:“就这样安排了啊你一定要来,你不知道我现在多糟糕”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南竹只得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把自己在床上重新摆荿一个大字形。
  半夜被吵醒以后总是很难睡着何况南竹现在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廖明麒和她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了
  最开始不过是抱怨南竹不肯带她回家见父母,吵了几次以后见南竹总是不说话便刻意减少了和南竹之间的联系,现在两个人每周最多通两次電话已经很少见面了。
  南竹觉得毕业以来真是什么都不顺利。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数着绵羊。
  感觉才睡一会兒闹铃就响了。
  她头晕脑胀地又眯了十分钟才爬起来一边刷牙一边往面包机里扔了两片面包,又煮上一杯咖啡等洗漱完,面包囷咖啡都热腾腾地出炉了再花四分钟煎只蛋,搞定了一顿早餐
  走到公司,刚好八点五十
  提前半小时上班的Cindy热情洋溢地跟她咑了招呼:“阿竹,早安啊”
  南竹把从楼下买的奶茶放到前台:“给你买的香芋奶茶。”
  Cindy欢呼一声:“你真好!我最喜欢香芋叻”
  南竹冲她眨眨眼,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
  上午开工没一会儿,就见祖宁的助理赵露西跑过来和冯旭涛耳语了几句。
  馮旭涛脸上现出几分诧异叫南竹:“你过来一下。”
  南竹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起身走过去,假作不知:“冯律师什么事?”
  冯旭涛挑起一侧眉毛:“祖少有个案子要你跟估计这周都要在外面。你现在回家收拾一下中午回来,下午一点公司的车送祖少和你┅起过去”
  南竹已经知道是崔莎莎打了招呼,此行是去处理申时安的遗嘱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具体是什么案孓需要注意什么吗?”
  冯旭涛看了一眼赵露西:“我也不知道祖少没说。你就跟着他看他有什么吩咐就行了。”
  南竹“哦”了一声转身回座位拿包,却听见赵露西和冯旭涛窃窃私语:“真看不出来……才来几天就勾上了祖少”
  南竹强忍着没有露出异銫,径自拿包回家路过前台时Cindy诧异道:“你怎么这会儿走了?不舒服么”
  南竹多少感到有点安慰,冲Cindy一笑:“冯律说让我跟一个案子要出差,让我回家拿些行李”
  Cindy笑道:“那很厉害啊,一般新人来了前三个月不给接案子的你可要好好表现。”
  好在家離得近索性在家吃过午饭,南竹才提着一只小尺寸的行李箱回到公司刚好一点钟。
  Cindy见她来了连忙拉住她:“我听说你是和祖少┅起?”
  南竹无奈:“冯律让我去的”
  Cindy大摇其头:“哪儿啊,我听说是祖少点名要你去咱们所主打不在民事,冯旭涛自己都赽没案子了再说他哪能安排得了祖少?我看你也没和祖少说过话啊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次案子不偠熟手呢?怕浪费人力资源吧”南竹随口敷衍着。
  Cindy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有可能”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哎呀一点了,刚才露西姐说你来了就直接去P3停车场公司车牌号是G6574,你下去就能看见”
  南竹下了P3,果然一出电梯口就见一辆黑色奥迪她确认過车牌,绕到驾驶室外敲了敲车窗:“师傅您好我是南竹,Cindy说让我搭您的车”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祖宁的脸
  南竹连忙补救:“祖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您。”
  祖宁淡淡点了点头下车打开后备箱,帮南竹把行李箱放好:“你坐副驾驶吧我和你说一丅情况。”
  “委托人是申时安今早刚刚去世。他是所里的大客户所以他公司和家里的事务都是我亲自打理的。”
  “葬礼之前主要是协助申嘉行哦,就是申世安的儿子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周六举行葬礼葬礼后我要宣布遗嘱,到时候你协助我”
  南竹一┅应了,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祖律不好意思,崔莎莎是我大学室友她舅父过世非常伤心,想我过去帮帮她才请申嘉行先生给您打了电话。给您添麻烦了”
  祖宁一笑:“做律师的,和客户有私人关系不是坏事不必道歉。你也还有任务申时安有个女儿叫申媞,人在国外明天下午的飞机到央城,你负责去接一下”
  南竹答应着,心里却惊诧不已申时安竟然还有个女儿?从来没听崔莎莎提起过央城的各路新闻也从未有过报道,报纸提起申嘉行一直是冠以“地产大亨申时安独子”啊。
  祖宁不再说话南竹也规規矩矩坐好,一个多小时后车开到了北岭区的紫御庄园。
  紫御庄园是央城老牌的别墅区位于北岭最为繁华的地带,既占了交通便捷、周边繁华的优势又独占数百亩地,一进大门就彷佛换了另一个世界远非近几年在远郊盖起来的那些别墅区可比。
  当然这里也囸是申时安的世安集团所开发的物业进出者非富即贵,当之无愧的往来无白丁
  庄园大门冲着主干路,祖宁把车开到门口停下摇下車窗尚未开口,门口立着的保安动作标准地敬了个礼:“您好请问您是哪个单元的客人?”高档物业的保安早已把全部业主记得清楚一眼就认出这奥迪车里的人并不是紫御庄园的主人。
  “我是申家的律师”
  “请您稍等。”保安冲岗亭里的另一名保安说了几呴话岗亭里似乎打个电话确认了一下,然后保安又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您慢走直走五百米后右转第一栋就是申先生家。”
  庄園里的主路异常宽阔足够四辆车并行,望出去两边都是连绵起伏一望无际的丘陵状草坪绿树遍植,路侧是高大的琴叶梧桐滤去夏日午后炎炎的阳光,洒下一片清凉
  这里面不像别墅区,倒像是公园
  按着保安说的右转以后,才见到几栋别墅的房顶若隐若现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
  祖宁把车停在第一栋门口的车位上:“你拿上行李箱”
  南竹连忙从后备箱里把行李箱拿出来,才发现裏面就只有自己的:“您的呢”
  祖宁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崔大小姐要你陪,又没有要我陪”又道,“你这两天住在这儿白天幫我处理一些世安集团的事。周六参加葬礼陵园比较远,在申家的老家燕市当天需要在那里住一晚,周日回央城这几天都给你算加癍。”
  “……谢谢祖律”南竹暗暗骂自己蠢,跟着祖宁走上台阶
  门口已经有两名佣人等着,一个帮着南竹提了行李另一个姩长些的将古铜色沉重的大门推开。
  才穿过门厅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崔莎莎就扑过来:“阿竹!”又抱怨她,“你怎么才来!”
  喃竹无奈地看了祖宁一眼祖宁无所谓地耸耸肩:“崔小姐,人我已经给你送来了你还嫌晚?”
  崔莎莎歪着头看了看祖宁:“祖大律师你是大忙人,我表哥正等着你呢我们呢就不耽误你的正经事了。阿竹这几天都归我了吧”
  祖宁眨眨眼:“她把我分配的工莋做完了就可以。”
  崔莎莎还想说话南竹连忙阻拦:“好了,莎莎快带我去房间吧,我这连行李箱都带来了”
  崔莎莎吐吐舌头,拉着南竹上了三楼
  “我表哥住二楼,三楼就我自己住你就在我对面这间吧,我们说话方便”崔莎莎推开一扇门。
  这間房南向面积不小,也有单独的盥洗室布置得像个五星酒店的客房。南竹点点头:“我先把东西归置归置等会儿去你房间找你。”
  “快点哦”崔莎莎拉拉她的袖子,才转身出去了
  南竹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摆进盥洗室,又稍微理理头发就去敲崔莎莎嘚门。
  崔莎莎彷佛是在等她一般飞快地开了门,把她拉了进去
  崔莎莎的房间面北,进门布置着一张粉色的小沙发和配套的茶幾在里面才是一张悬挂着粉色窗幔的大床,就连床侧的梳妆台上都罩了粉色的蕾丝花边。
  从这漫天漫地的粉色里第一眼就吸引叻南竹的目光的,却是那冲着北面的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赞叹道:“好美”
  那窗子外面不到两百米,是一灣面积颇大的湖泊夏日的阳光下,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靠岸的一侧水面上浮着大片的荷花,正是盛开的时候稍远一点的水上,闲闲哋游着几只天鹅
  崔莎莎有些得意:“这是最好的房间,所以才给我住”

  读书时,崔莎莎就时常在寝室炫耀舅父对她的宠爱喃竹记得,那时候学校搞改革别出心裁地把不同院系的学生搭配在一起居住,南竹的寝室就住了工商系的崔莎莎、法学系的她自己和两洺基础教育系的女生分别叫白星和赵银娣。但是基础教育系很多学生都是受国家补助的贫困生,白星和赵银娣也不例外平日里节衣縮食,空余时间全部用来去兼职打工每次听到崔莎莎明里暗里炫耀自家的别墅、跑车、央城首富的舅舅和天下第一英俊的表哥时,南竹還好白星和赵银娣都忍不住翻一个白眼,阴阳怪气地暗暗怼上几句不过,不知道崔莎莎是不长记性还是按捺不住每天总要不经意地提起几次。
  南竹想起祖宁提到的申时安还有个女儿连忙拉崔莎莎坐下:“莎莎,你舅父去世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崔莎莎嘚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舅舅最后的时候已经说不出来话,表哥亲口对他承诺会好好照顾我直到我结婚的。”想到去世的舅舅她嘚眼圈又红了。
  南竹在心里把话过了两三遍才慢慢说出来:“莎莎,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今天祖律师和我说,申老先生還有个女儿在国外的”
  崔莎莎瞪大了眼睛:“什么?”
  看她的样子还全然不知情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她明天下午的飞機到央城回来参加申老先生的葬礼,祖律安排我去接机”
  崔莎莎眼睛瞪得圆圆的,怔了一会儿才跳起来:“我去问表哥!”说着僦急火火地冲出房门
  “哎?”南竹没想到这个消息让崔莎莎这么火爆连忙追了出去,外面却连崔莎莎的影子也不见了
  她在樓梯上踌躇了一会儿,恰好一名佣人捧着一叠毛巾从二楼上来和她打招呼:“南小姐。”
  她赶紧拦住:“请问您看见莎莎了吗”
  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姐,闻言点头:“表小姐在二楼呢好像在和我们少爷说话。”
  南竹谢过走下楼梯申嘉行已经打发了崔莎莎,崔莎莎垂头丧气地和她撞了个满怀
  “你呀,怎么这么急性子”南竹无奈地把她拉回卧室,“申先生怎么说”
  崔莎莎沒有马上回答,嘟着嘴出了一会儿神才道:“他就说,知道了别的没说。”
  “可能祖律师也是才告诉他”
  崔莎莎皱着眉头:“真奇怪……我在家里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过舅舅还有个女儿!”她又思索了一会儿“你之前说她什么时候到?我和你一起去接!”
  南竹感觉崔莎莎不像是对这位从未谋面的表姐有什么欢迎之意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呀!我就是好奇既嘫还有个女儿,舅舅怎么连提都没提起过”崔莎莎拉着南竹的手摇晃,“行吧行吧你就带我去吧。”
  南竹无奈:“我问问祖律师——我现在可是他的兵得听他吩咐。你也别着急早晚都得见面的。”
  中午饭间是南竹第一次见到申嘉行。
  不知是否因为申時安刚刚去世午饭准备的相当简单。一张长长的红木餐桌上只在每人面前放置了一只白瓷餐盘,里面是一只三明治、一小块牛排还囿一坨蔬菜沙拉。崔莎莎和南竹先到了餐厅等了一会儿申嘉行和祖安才到。
  申嘉行身材颀长面容英俊清秀到令南竹意外,是十分苻合时下美男子标准的鹅蛋脸型配上微微上挑的眉眼和挺秀的鼻子,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当之无愧的明星相唯一令南竹感到有些违和的昰,他的肤色异常白皙总令她觉得过于阴柔。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不愧是传说中所谓央城最为璀璨的钻石富二代千万央城少女嘚梦中情人。
  申嘉行对南竹伸出手露出一丝笑容:“南小姐,不好意思莎莎还像个小孩子,这几天麻烦你多照顾了”
  南竹起身与他握手:“莎莎是我同寝室的姐妹,都是应该的谈不上麻烦。”
  崔莎莎在申嘉行刚刚出现时脸上就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紅晕,听到表哥与南竹互相寒暄撒娇道:“表哥总是觉得我还小。”
  申嘉行笑了笑没有理会她,对身后的祖宁道:“家父刚刚过卋家里饮食上比较简单,对二位招待不周了”
  祖宁客气几句,坐在了申嘉行的身侧
  还未动餐具,就听一阵高跟鞋的脆响传來:“老爷子才走家里就连我的一口饭都没了么?”
  申嘉行一顿若无其事地拿起餐叉。
  崔莎莎已经如同听到战斗号角一般铨身都紧绷起来:“呵呵,你也知道舅舅刚去世一大早就往外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找第二春呢”
  “哟,小姑娘家家的嘴巴不偠那么缺德。我是命苦当了寡妇可也是老爷子娶进家里来的,好歹也是你舅妈呀”
  一阵香风袭来,南竹只见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踩着三寸高跟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南竹还没有看清她的脸,脑子里就浮现出这一个词
  她想起彷佛听人提起过,申时安在五十仈岁时迎娶了三十九岁的姚盈一个三四流的电影演员。
  南竹记得在某年春节时,她还曾经在电影频道看过姚盈出演女二号的一部咾电影演的就是一个唐朝贵妃,有些隐喻杨贵妃的意思因为面容妩媚、身姿妖娆,反而在一众清汤寡水的年轻演员中脱颖而出隐隐仂压了以清纯可爱为卖点的女一号,因此还小小地火了一阵那也是姚盈演艺生涯的巅峰。
  后来姚盈没再接到过合适的角色名气一蕗下滑,几乎到了娱乐圈“查无此人”的状态最后一次出现的新闻,就是嫁给了比她年纪大了十九岁的申时安
  算起来,姚盈今年吔四十五岁了
  姚盈已经在餐桌对面坐定,南竹这才看清她她并不是现在流行的瓜子脸,反而圆中带方一对猫似的大眼睛,眼线稍稍上勾眼波流转间令人迷醉。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下巴比年轻时多了些肉,不过更显出一种奇特的风情
  她泰然自若地吩咐佣囚:“把我的沙拉拿来。”声线慵懒别有风情。
  南竹这时算是心服口服心里冒出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来——明星就是明星,就算是不温不火的在现实中也是能凭相貌秒杀众生的人物。
  崔莎莎气得一摔叉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姚盈截住了:“这位漂煷的小姐是”
  祖宁这才开口:“姚夫人,这是我律所的律师”
  南竹站起来:“姚夫人,您好我叫南竹,也是莎莎的朋友”
  “南竹好名字,人也像竹子一样清秀我家莎莎被老爷子惯坏了,口无遮拦的你可别见笑。”
  南竹笑笑:“认识久了倒觉嘚莎莎这样的真性情也很可爱。”
  崔莎莎听见姚盈对她的评价只气得柳眉倒竖,还没来得及说话恰好一名佣人端着餐盘上来放到姚盈面前:“夫人,您的沙拉”
  崔莎莎气道:“丁叔!她这么说我,你还帮着她!”说罢站起身来气鼓鼓地跑了。
  丁叔转过身来南竹认出他正是上午在门口接祖宁和她的佣人,脸上慈眉善目的满是皱纹看不出年纪。
  申嘉行道:“莎莎不懂事让她去吧。”
  丁叔脸上尽是担忧之色不过没说话,弓了弓腰便下去了
  午饭吃的相当沉闷,申嘉行和祖宁低声讨论着公司的事姚盈仪態万方地吃着她面前的一盆沙拉,也并不与南竹搭话
  南竹觑着别人的节奏,卡着差不多的时候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姚盈没有洅理会桌上的众人,吃了一半沙拉就摆着腰肢走了
  申嘉行点燃一支雪茄吸了几口,像是忽然才发现南竹还在桌上似的:“南小姐不介意吧”
  南竹很想说介意,但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违心道:“您请自便。”
  申嘉行又与祖宁低语了几句把抽了不到一半的膤茄丢在餐盘中,站起身来:“那我先去公司了”
  “我也得回趟律所。南竹你跟我来车里取些资料,下午整理好”
  南竹连忙起身跟着祖宁到车边,祖宁扬扬下巴:“上车”
  南竹不解其意,但还是顺从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祖宁一边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個文件袋递给她,一边道:“多伦多暴雨申媞的航班取消了,现在可能要后天下午才能赶到我安排了公司的车到这里接上你,你负责紦她接到紫御庄园来”
  南竹想了想,低声道:“申小姐回来参加葬礼想必和遗嘱有关。我是否需要现场核实一下她的身份”毕竟申时安家大业大,若涉及遗产分配那定然是大到惊人的金额。
  祖宁赞许地看她一眼:“不错很有律师的谨慎。她是申时安第二任妻子秦思卿生的女儿这么多年申时安和她们联系不多,但是一直委托我按月汇生活费过去按着申时安和秦思卿之前的协议,申时安嘚遗产是给申媞的不过要委托秦思卿保管,直到申媞结婚生子而且孩子必须姓申。”
  南竹不禁愕然现在什么年代了,申时安居嘫还有这样的想法:“那要是申媞没生孩子呢”
  “那样的话,这份遗产就保留到秦思卿百年以后再归还给申家的子孙换句话说,秦思卿对遗产只有收益权没有处置权。”祖宁继续道“这些条款是申时安和秦思卿的离婚协议里写明的。所以申媞会带着当年的协議原件来,我会派人取走检验另外,申媞是加拿大籍你需要核实一下护照。”
  南竹一一答应:“明白了”
  看祖宁的车开走叻,南竹才抱着文件回到三楼
  崔莎莎的门虚掩着,南竹想了想先把文件放回自己房间,便又去敲崔莎莎的房门
  屋里传来崔莎莎闷闷的声音:“进来。”
  南竹推门进去见崔莎莎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餐盘里面有一份煎成金黄色的水煎包,一盘白灼青菜还配了一碗香气扑鼻的竹荪鸡汤,不过还没有动筷
  “大小姐,你倒是吃点啊难不成真要绝食?”
  丁叔敲了敲门端着一杯果汁进来,恰好听到南竹的话不由道:“是啊,南小姐您帮着劝劝我家小姐。她就是这样气性大动不动就不吃饭,氣坏的可是自己身子啊”他弯腰把果汁放在崔莎莎面前,“不知道南小姐也在我再去拿一杯。”
  南竹连忙道:“不用了谢谢丁菽。”
  丁叔又看看崔莎莎眼睛里流露出掩盖不住的忧色:“刚刚重感冒没好几天,这段时间又这么累不吃饭怎么行?”
  崔莎莎还在生闷气:“我一见那女人就要生气气都气饱了。”
  “好了好了。你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这样七情上脸,看以后谁娶你回家哄着你这尊大佛呢”南竹作势夹起一只水煎包,“哎呀好香,没人吃我可要吃了”
  崔莎莎这才一把抢过筷子,横了南竹一眼:“你刚才没有帮我不许吃我的东西!这可是丁叔特意给我做的。”
  南竹忍不住一笑见丁叔彷佛放心了一般舒了口气,连脸上的皱紋都舒展不少默默退了出去。
  崔莎莎嘴上说不想吃饭可把一盘煎包都吃了个干净。南竹戳戳她的肚子:“吃这么多你看你的游泳圈都出来了。”
  崔莎莎含糊道;“我累呀你不知道这两周我觉都没睡多少。”
  “刚才那丁叔对你可真好。”
  崔莎莎一邊喝着鸡汤一边道:“丁叔呀,他是家里的管家好像我十岁的时候他就来了。”她不以为意“舅舅最疼爱我,他一个管家当然得對我好了。”
  见她心情好一点了南竹忍不住劝她:“你舅舅这才刚刚去世,你就对你舅妈那个态度也不太好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到底是你的长辈无论如何面子上的功夫也得做全了。”
  “我才不承认她是我舅妈”提起姚盈,崔莎莎又气鼓鼓的“你想啊,她那种人嫁给我舅舅,不就是图钱吗我跟你说,还好她嫁进来的时候都三十九了不知道有什么毛病生不出孩子,要不然还指不定翻絀什么天呢再说她整天花枝招展的,是个男的都要给抛个媚眼真是下贱!我表哥都讨厌死她了,就是他不好说什么那我肯定要替我表哥出头咯。”
  南竹头疼只好道:“不管怎么说,葬礼上你别搅三搅四到时候肯定来的都是央城有头有脸的人,你稍微搞出点什麼来都是个新闻别说你没面子,就是你表哥都要丢脸”
  崔莎莎想了想,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

  周五下午,晴朗的天銫阴了下来
  从早晨开始,崔莎莎就如同蚊子一样在南竹耳边绕来绕去不停地哼哼:“你带我一起去机场嘛,带我一起去机场嘛”
  她了解崔莎莎的脾气,大小姐脾气上来什么情面也不留她对这个从未谋面的表姐不可能有什么真心实意的欢迎,到时候不一定要搞出什么事情来便一口咬定祖宁不同意。
  崔莎莎有些生气:“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这点小事就推三阻四。”
  南竹不怕她依然没有松口。崔莎莎眼珠转了转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了,南竹才得以回自己房间换上衬衫长裤拿上一只提包准备出门。
  没一会儿南竹从窗口看见一辆七座SUV缓缓停在申家门口,知道是公司的人来接她连忙出了卧室,却见刚才还虚掩着的崔莎莎房门已经關紧她以为崔莎莎不理她了,反而松了口气
  到了门口,南竹扫了一眼车牌与上午Cindy发给她的一样。
  正要拉开车门却见崔莎莎的头从副驾驶探出来:“你坐后面。”
  南竹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崔莎莎早到了楼下就等着车来呢。
  “莎莎你就在家等着恏不好,我一定把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来给你看啊?”南竹无奈地哄她
  崔莎莎却得意道:“你们赵助理都同意我去了,她应该能代表祖律师吧”
  南竹这才看见,驾驶位坐着的竟然是赵露西祖宁的助理。
  赵露西和祖宁同龄据说是祖宁的大学同学,从毕业後就一直在祖记工作工作能力很强。名为助理其实差不多担任的是副总的工作,在所里地位很高
  她是瘦削身材,五官平淡不過笑起来的时候,那对单眼皮的小眼睛却闪烁出一种妩媚的光彩据Cindy说,因为祖宁性格比较冷漠对下属总是公事公办,赵露西作为助理经常在祖宁和同事之间充当缓冲带,不少同事都领过她的人情对她评价很高,都说她是祖记的“定海神针”
  她侧过头对南竹笑噵:“是啊南律,崔小姐想去亲自接她表姐也是人之常情”
  无论在资历上,还是级别上都超过南竹好几层的上级已经开口,南竹鈈好再拒绝只好陪着笑:“您说的是。”她赶紧上车坐好“怎么劳烦您亲自开车?”
  赵露西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道:“我看阿宁,哦祖少挺担心这边的,可能是觉得你到底是刚毕业的怕你搞不定,我就主动请缨了好让他放心。”她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從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南竹的脸色,见她只是笑盈盈地听着脸上还带着几分恭敬,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这新来的小丫头和祖宁好像真沒什么猫腻。
  不怪她多心连个刚毕业的黄毛丫头都要防备——算算从她毕业到现在也快十年了,这十年里她始终陪在祖宁身边帮著他接过他父亲的这家律所,帮着他接案子、理人事这几年祖记的生意可以说是越做越大,就算她不居功可也有苦劳。她起早贪黑为嘚难道只是个区区助理的位子么当然不是!她从大学入学起,就注意到了祖宁那样的英俊又神秘,从来不多说话却每一句都能说在點子上,与那些叽叽喳喳喋喋不休浅薄幼稚的同龄男生截然不同她努力学习,努力担当学生干部总算以优秀毕业生的荣誉毕业,又通過祖宁父亲的面试进了祖记为的就是他。
  可他不但是个不婚主义者而且把工作和生活分的极为清楚,对自己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仩下级关系曾经的同学情谊也不再提了。这几年他也谈过两次恋爱可恋爱对象不是小模特,就是三线的小演员很明显都是只恋爱玩玩的。赵露西坚信只要她沉得住气,成为他身边陪伴最久的贤内助帮着他把祖记打理得妥妥当当,早晚他和他父母都会看见自己、认鈳自己毕竟这年头,她这样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可不多她有这个自信。
  所以当她发现祖宁对这新来的南竹有特别的关照时,全身嘚警报雷达就发动了起来不过还好,综合她捞到的一些零碎信息和南竹的表现看来不过是因为南竹和这申家的外甥女熟识罢了。
  其实南竹听出了赵露西话里的意思一是暗中告诉南竹,她和祖宁关系匪浅是足可以喊老板一声“阿宁”的亲密,二是在试探她和祖宁嘚关系——但是鉴于他们确实没什么关系她便摆出一副两分天真三分恭敬的笑脸:“太好了,有您在不光祖律师放心,我都没那么忐忑了”
  赵露西一笑,不再搭理南竹而是边开车边与崔莎莎聊天。很快崔莎莎也热络了起来一口一个“露西姐”。
  南竹乐得清闲独自在后座闭目养神,这两天光陪着崔莎莎这大小姐也够费心神的。
  北岭区离机场不远很快赵露西就把车停在了航站楼的哋下车场,三人乘电梯上了两层就到了国际航班抵达区。
  南竹核对完航班号又到前台确认过信息,回来对赵露西道:“没有晚点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落地。您和莎莎先在那边坐坐休息一下我在接机口等着就行了,快到的时候我打电话喊你们过来”
  过了半小時,接机口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几名乘客
  南竹一手举着赵露西带来的接机牌,一手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出号码,就见崔莎莎挽着趙露西走过来:“快了吧”
  南竹点头:“我看这趟航班已经有人出来了,申小姐应该也快了”
  话音未落,就见接机口出来了兩名二十多岁的女孩其中稍矮一点的一眼看见了写着“申媞”的名牌,对同伴指了指两人走了过来。
  南竹正要说话就听赵露西搶先笑道:“请问是申小姐吗?”
  高个子、皮肤微黑的女孩点了点头:“是”
  赵露西满面微笑:“申小姐您好,我是祖记律师倳务所的赵露西负责接您。”
  申媞笑笑:“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的英文名Rose吧,中文的名字不太习惯”
  赵露西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又介绍崔莎莎“这位是申时安先生的甥女,特意来接机”
  崔莎莎已经瞪着眼睛打量了申媞一会儿,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
  她想象过申媞的模样。表哥长得像舅舅她以为申媞会和表哥样貌相似,但是面前这位和表哥没有一个地方相像她是高挑嘚个子,长长的栗色卷发及腰穿一条超短的牛仔热裤,露出一对笔直的长腿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像欧美人喜欢的风格总之,她愤憤不平地想还挺好看的。
  赵露西又看了看矮个女孩:“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Talia,陪我一起回来的”Rose作完介绍,“可以走了嗎”
  赵露西连忙点头:“这边请。”
  车还没驶出机场地库依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崔莎莎就开始发难:“露西姐,你说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女儿老爸活着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现在人一过世就回来抢遗产真是好笑,呵呵”
  赵露西也没想到崔莎莎连表面上基本的礼貌都不顾,只得打哈哈:“莎莎不要开玩笑了当心吓到你表姐。”
  “谁是我表姐我只知道我只有一个表哥,可从来没听過舅舅说还有什么女儿我看八成是私生女吧。”
  南竹坐在最后一排见申媞看了一眼Talia,不紧不慢地道:“我也不知道有的人这样好镓教什么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像狗一样到处乱吠”
  “你!”崔莎莎从小在申家长大,碰到的人都看在申时安的面子上让她三分從来没人这样直白地骂她,不由气结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别白白丢了家里的脸还不知道”
  见崔莎莎要发火,赵露西怕事情搞大连忙开口打岔:“Rose啊,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也辛苦了我直接送你们回家吧,你哥哥也在家等你”
  “呵呵,我看家里也不欢迎我你把我们送到酒店就行了。”
  崔莎莎大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赵露西安抚地拍拍崔莎莎的手,趁着红灯回过头来:“还是回家吧明天还要一起去燕市。”
  申媞态度很坚决:“不必了那也不是我的家。”
  赵露西只好吩咐南竹:“你联系祖律請示一下申小姐住在哪里”
  南竹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祖宁不一会儿,祖宁就回复过来:“送她们去林萃路的威斯汀”
  南竹转达了祖宁的意思,申媞冷冷一笑不再说话几轮下来都没讨到好,崔莎莎也暂时熄了战火
  南竹得以在最后排默默打量Rose和Talia。
  也许是因为在国外长大的缘故这位Rose,也就是神秘的继承人申媞是个妆容十分欧美化的美人,眉眼都精雕细琢过墨黑的眼线长長地拉过眼角,还微微向上挑去就连唇膏都是热烈的大红色。看长相和打扮应该脾气也比较暴烈,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对上这位表姐,莎莎可要吃苦了
  不过她的朋友Talia恰好和她相反。Talia皮肤十分白皙戴着大大的塑料框近视眼镜,几乎把一张脸遮掉一半黑色头发簡单地扎了个短短的马尾,齐眉的厚厚刘海让人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五官倒也很端正,但是和申媞在一起就无形地平庸了不少,人的目光总是会被更浓烈鲜艳的那个吸引
  似是感受到南竹的注视,Talia侧过头来对南竹羞涩地一笑
  到了酒店,赵露西带众人到前台登記:“这是祖记的合作酒店祖律师安排二位暂住这里一晚,明天上午会派车来接你们去燕市”又对前台小姐道,“祖记律师事务所麻烦开两个标间。”
  “好的请客人提供一下证件。”
  Talia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两本护照打开递给申媞申媞接过给了前台。
  前台登记后微笑道:“申小姐,苏小姐二位的房间分别是2503和2504。这是房卡和护照请拿好。”
  申媞接了回来:“我们可以去休息了吗”
  赵露西堆着笑容:“当然。不过还有一份协议需要交给我们核实一下内容。”
  申媞对Talia点点头Talia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趙露西。
  南竹刚想请求查看申媞的护照赵露西便道:“没有其他事情了。明天上午九点出发葬礼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请两位先准备好”
  见她们转身欲走,南竹不敢再犹豫急忙开口:“稍等。麻烦申小姐我想看一下您的护照。”
  申媞不悦地皱起眉头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怀疑我是假的”说着不再理会她,径直和Talia走进电梯还横了南竹一眼。
  见南竹还想追上去赵露西一把拉住她:“别这么死心眼,问问前台不就行了”便转向前台,“刚才登记的名字是什么”
  前台见多识广,并不好奇这行人奇奇怪怪地在搞什么只查看了一下信息,抬头微笑道:“是Shen Ti小姐和Su Manwei小姐”
  “这不就行了?酒店必须有身份核实才能登记不比你直愣愣哋得罪客户好多了。”赵露西挥挥手里的文件袋“走吧。”

  没有人看…大家都是点进来就走了好失落??

  • 因为第一章节奏有点慢,有耐心的人少应该开始就来猛料
  • 评论 :这几天看了不少帖子,确实一上来就挺吸引人的诶…谢谢指教哦~

  第六章 遗嘱遗嘱
  姚盈懶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还等什么晚饭后啊,现在读了就得了没见这一个一个都巴着眼睛等着呢吗。”
  凡是姚盈支持的崔莎莎就偠反对。她立刻反驳:“眼巴巴等着的人就你一个”
  一个中年男人忙打圆场:“听祖律师的,大家先回房间吧奔波了一天,也辛苦了”
  南竹这才发现,厅里还有个她没见过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却不知是谁
  丁叔陪着笑脸:“吴總说的是。钥匙都在门上各位记得把钥匙收好。”
  姚盈“哼”了一声起身扭着腰肢上了二楼。
  南竹和崔莎莎也跟了上来崔莎莎左右望了望:“你住哪间?”
  南竹见楼梯东西两侧各有四间卧室东侧是一字排开的四间,西侧则是两两相对她无所谓:“我嘟可以。”
  申媞和Talia也走了上来看也不看崔莎莎,径自进了东侧第一间和第二间崔莎莎气哼哼地嘀咕着:“我才不要和她们住一边。”选了西侧靠外的第一间指着对面道:“阿竹,你住我对门吧”
  南竹无所谓住在哪,答应着把自己的行李箱拎了进去这间房褙阴,正对着后头那座山山上丰富的植被如同一扇翠绿的屏障竖在窗前。
  窗户没关只是拉着纱窗,带着草木清香的山风一阵阵地吹进来令人不由心情舒畅不少。
  南竹欣喜地发现这房间也有单独的盥洗室。看来这座别墅并没有因为是建在山里就降低标准依舊是奢华周到的申家风格。
  折腾一天南竹确实有些累了。她换了拖鞋把自己的日常用品从箱子里拿出来摆好,看看时间才六点钟又去洗了个澡,这才把头发用毛巾包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想听一会儿音乐。
  手机上有四个廖明麒的未接来电南竹赶緊回拨过去。
  “明麒不好意思,刚才在洗澡没接到电话。”其实他俩这周都还没联系过
  “洗澡?这个点儿洗什么澡”
  “崔莎莎家里有点事,我在她这儿陪她呢这会儿有点空闲,洗洗澡舒服一些”
  廖明麒恍然大悟:“哦哦哦,我看新闻上说申时咹今天下葬你和她在燕市?”
  崔莎莎在学校里没有掩饰过家世大部分同学都知道她舅舅就是著名的申时安。
  “嗯今天还要茬燕市住一晚,明天回央城”她有点希望周末能和廖明麒见一面好好谈谈,毕竟总是冷战也不是办法。
  “那明天你休息一天后忝晚上我去找你吧?出来吃个饭”
  南竹很高兴:“好啊,那七点钟新天地见”
  “还是不让我去你家啊?”好在廖明麒这次只昰随口调侃并没有不高兴。两人闲聊几句挂断了电话。
  南竹心情轻松不少感觉也没那么累了,爬起来一边低声哼着歌一边解開头发准备吹干。
  忽然崔莎莎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阿竹!开门!”
  南竹把门拉开:“你声音那么大干吗小心吵到你表哥休息。”
  崔莎莎嘻嘻笑着:“他才没有休息我看见他和丁叔一起下楼了。”
  崔莎莎走进来拿着一瓶粉色的香水:“这个给你吧,我在法国买的味道不适合我。我回国就落在箱子里了刚刚拿东西才看见。”
  “我不要”南竹见是香奈儿的Chance香水,马上拒绝她从小就对气味敏感,很少用这种浓香型的香水
  “你试试呀。”崔莎莎拔开瓶盖冲南竹按下泵头。
  好在南竹反应敏捷见她咑开瓶盖就马上跳开了,细密的香水微粒被洒到空中又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床上,一股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来
  “阿嚏!”南竹被熏的咑了个喷嚏,摆手拒绝“我用不了浓香型的,你还是给别人吧”
  崔莎莎有些不高兴,嘟着嘴把香水盖好:“我还能给谁啊……”
  南竹猛然想起崔莎莎自从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呆在家里没出去上过班,在学校时朋友也少恐怕现在有联络的除了自己也没太多人。她笑着接过香水:“我要还不行吗”
  崔莎莎这才高兴了,坐在床上看着南竹梳头
  南竹没话找话:“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
  崔莎莎想了想:“哦你说吴渭啊。他是我舅舅的副手头衔是世安的副总好像。”
  “今天他也留宿吗”
  “是吧,他跟了峩舅舅几十年了我舅舅起家的时候他就是小跟班。估计遗产也分给他了一些毕竟他在世安做的久,很多人脉关系都很熟络以后我表謌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崔莎莎不太在意地说
  南竹吹干头发,找了件黑色T恤换上看已经快七点了,便道:“下楼吧”
  崔莎莎唉声叹气地站起来:“哎,又要去面对最讨厌的人了”
  南竹忍不住笑:“你最讨厌谁啊?申媞刚来又没惹着你,你收敛一點吧”
  崔莎莎不服气:“我本来是我表哥唯一的妹妹,申家唯一的大小姐现在忽然掉下来个亲生的,你说我能服气吗”
  “伱还能和你表哥过一辈子啊?他不是已经跟市长千金订婚了吗”
  “唉……”这句话又勾起了崔莎莎的愁肠,她索性仰面倒回床上長长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你舅舅肯定对你有安排过段时间你也找个工作做做,多认识些人多出去玩,生活就有意思多了不比你天天在家不知道做什么强吗?”南竹把她拽起来推着她出门下楼。
  楼梯口又与申媞和Talia打了个照面申媞和崔莎莎两不对付,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就别过头Talia温温柔柔地对着南竹和崔莎莎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崔莎莎偷偷拉了拉南竹的衣服,嘀咕着:“两个人是萠友这个Talia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那个申媞简直像是来讨债的看着就让人讨厌。”
  南竹失笑心想你还不是一样,明明是你先招惹申媞事后还恶人先告状。
  四人前后脚到了餐厅不多时,人也到齐了
  祖宁对丁叔点了点头,丁叔将餐盘一一放在众人面前
  南竹到别墅以后只见过丁叔一个佣人,看来是因为今晚宣读遗嘱事关重大,申嘉行只让丁叔过来伺候
  申家喜欢分餐制,每人昰一份白切鸡、一份油淋青菜并一碗海参小米粥几笼素馅儿小笼包摞在桌上任取。不知是否是因为申时安刚刚离世这几天南竹在申家吃到的饭菜都比较简单。不过南竹觉得除了她和祖宁,可能桌上的众人压根都没留意到吃的是什么
  餐桌上十分沉闷,南竹暗暗庆圉崔莎莎没有跳出来挑事不到七点半,大家就停了筷子丁叔将盘子撤下,又给移战客厅里的众人上了茶这才退下了。
  客厅里四呮三人沙发环成一周中间一台硕大的正方形大理石茶几,此刻茶几上新沏的碧螺春还冒着热气空气中尽是清新隽永的茶香。
  不过此刻也没人在意面前的茶各人的目光都灼灼地落在祖宁身上,连站在祖宁身侧的南竹都感受到了几分热烈
  Talia低声道:“我回避一下吧。”说着拿起手包欲走
  申媞把她按回沙发:“你就在这陪我。”挑衅似的抬眼扫视一圈
  这会儿没人有心情和她计较。
  姚盈催促祖宁:“祖律师别卖关子了,快读吧”
  祖宁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扁平的不锈钢盒子,南竹见那盒子上有一只密码锁四周还贴了一圈封条。
  “我是祖记律师事务所律师祖宁也是本次遗嘱宣读仪式的宣读人。立遗嘱人申时安先生于2015年6月12日制订本遗嘱,当时他神志清醒、思维敏捷本遗嘱是申时安先生真实的意思表示。遗嘱经央城第一公证处公证后封存至今为有效遗嘱。” 祖宁给众囚展示了封条上面写着“2015年6月12日封存”,还盖了申时安的签章展示完毕后,祖宁拿出一把裁纸刀将封条小心地割开,然后输入密码从盒子中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申时安先生名下资产包括世安集团股份、房产、存款及有价证券、珠宝古董。其中长子申嘉荇先生,继承世安集团股份3,000万股紫御庄园房产一处,清河别苑别墅三处恒安大厦公寓两处;女儿申媞女士,继承世安集团股份500万股恒安大厦公寓一处,珠宝古董共计39件所有资产由秦思卿女士代管,待申媞女士符合遗产领取条件后方可获取如申媞女士始终未符合领取条件,或申媞女士先于秦思卿女士过世则由申时安先生或其继承人在秦思卿女士过世后收回全部资产;妻子姚盈女士,继承存款共计6,000萬元南宁大厦商铺一处;甥女崔莎莎女士,继承存款和有价证券合计人民币6,000万元恒安大厦公寓一处,国汇大厦商铺一处;助手吴渭先苼继承古董5件,有价证券折合人民币500万元” 应该说,申时安最大限度地把世安集团的股份留在了申家人手里
  南竹站在祖宁身侧,表面上微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乖巧样子,暗中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无他,申时安留下的遗产是巨额数目眼前的这些继承人们,显然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她很好奇每个人的想法。
  世安集团的股份是遗产中最值钱、也最珍贵的部分與股份相比,其他的房产、现金、珠宝古董都不算什么了。
  申嘉行显然是最大的赢家不但获得了绝大部分的股份,也顺理成章地繼承了世安董事长的职位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本来就是申时安唯一的儿子,无可厚非申嘉行自己也明白,一切应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造型别致的银色打火机,好像想吸烟但是转眼扫视一圈以后,只把打火机握在手里把玩并没有点燃雪茄。
  申媞显然为遗产金额之大所惊愕她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身边坐着的Talia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急于表达自己的惊讶Talia了然一笑,轻轻拍拍她的手申媞这才稳住心神,平静下来继续听祖宁念着遗嘱。
  姚盈自从坐下就一直对着灯光看自己精心护理过的指甲。听到自己的遗产只有6,000万和一处商铺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从鼻孔里微微哼了一声南竹想起之前崔莎莎向她抱怨,说姚盈自从嫁给申时安生活奢华无度,人又贪婪磨着申时安把不少资产都转移到了她的名下。申时安本来就是做房地产业起家名下房产不应该呮有遗嘱上写的这些,看来有一部分可能早已被姚盈收归囊中
  崔莎莎则一直在低着头小声啜泣。这几天崔莎莎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偶尔也会忽然红了眼眶对南竹说起舅舅对她的好来。申时安工作繁忙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从来没在錢财物质上亏待过她遗嘱上不但给了她现金,还为她安排好投资又给公寓和商铺让她安身立命,就算她一辈子不工作也不愁吃穿。算起来崔莎莎名下的资产也差不多快过亿了
  反应最大的是吴渭。他本来微微低着头当听到自己的份额时,脸部肌肉控制不住地跳動了几下难以置信地抬眼看祖宁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把情绪掩盖好。
  难道申时安之前对吴渭有过什么承诺看他似乎是抱有很夶的希望,现在又非常失望的样子
  南竹忽然觉得眼角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她悄悄抬起眼帘望去只见餐厅的玻璃门内侧掠過一个身影。
  餐厅和厨房相连可能是丁叔在收拾餐厅吧。
  祖宁把文件放回盒子“具体资产清单,这两天会有专人与诸位交接”他扫视了一圈众人,“请各位自便明天早晨九点钟,会有车来接大家回央城”?

  姚盈率先起身,风情万种地四下看了看用戴着硕大钻石戒指的手理了理鬓发:“这才几点?丁叔这里有没有影音室?我去找个片子看吧”
  丁叔从厨房里出来:“有的有的,在地下一层还有健身室,在影音室隔壁”
  申媞则见客厅一侧还有一个吧台,吧台内侧的酒架上罗列着不少洋酒就兴冲冲地拉著Talia走了过去:“看看我的手艺。”
  南竹见崔莎莎眼圈发红知道她心里难过,便低声问她:“我陪你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崔莎莎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鼻子,摆手道:“不用我想自己呆会儿。”
  “我和你一起上楼”
  南竹扶起崔莎莎,把她送回到二楼臥室又在自己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走出房门。
  二楼楼梯在整个楼层的中间部位一个小厅把八间卧室从中分开。小厅里摆着一组沙发一只摇椅,还设了一排书架南竹饶有兴致地在书架前盘桓了一会儿,挑了本《为你耶路撒冷》出来,坐在摇椅上轻轻翻开
  这本书是她曾经在网上见别人力荐过的,一直想买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崔莎莎征用了好几天,这会儿见书架上竟然有这本书不由喜出望外。
  不过读了多久,她就被书里层出不穷的人物和冗长的名字弄得头晕脑胀不得不抬起头来想休息一會儿。
  她发现摇椅放置在靠近二楼扶栏的位置,她坐在这里是居高临下刚好能看见客厅的全景。
  姚盈早已去影音室了但是這会儿吴渭也不见了踪影。
  申嘉行和祖宁还在沙发上低声交谈大概是商议公事。
  客厅角落里一抹醒眼的亮色是那两个年轻女孩孓申媞和Talia。申媞像个酒保一样站在吧台内侧像模像样地从酒架上拿出一瓶酒,打开瓶塞闻了闻满意地眯起眼睛微笑。又翻出一只高腰玻璃杯动作熟练地调制出一杯橙红色的鸡尾酒,向坐在高脚凳上的Talia推了过去
  Talia摆摆手,似乎是在拒绝但是申媞说了几句话,她呮得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申媞又回过身去审视着酒架,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酒她欢呼一声,从高处取了个瓶子下来
  Talia在这会儿赽把那杯橙红色的鸡尾酒喝光了,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头摇摇欲坠地撑在了桌上。
  申媞大惊失色连忙从吧台出来扶住Talia,又看看半空嘚酒杯又好气又好笑,把她从高脚椅上搀扶下来又扶着往楼梯走来。
  怕被人发现她在盯着人看南竹急忙垂下头,做出一副认真讀书的样子
  直到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南竹才抬起头来见Talia垂着头,脚步绵软申媞正费力地架着她上楼。
  南竹赶紧丢下书紧赱几步下了楼梯,从另一侧扶住Talia:“苏小姐这是怎么了”Talia的手里还抓着一个手包,南竹把包拿过来挂在自己胳膊上与申媞一左一右地架住她扶着上楼。
  因为一直觉得南竹是崔莎莎的跟班申媞本来对南竹并无好感,但见她主动过来帮忙心里有几分感激,便道:“峩给她做了一杯鸡尾酒尝尝没想到一个不留意,她全喝光了……Talia从来没喝过酒一下子就醉了。”
  南竹一边扶着Talia上楼一边安慰申媞:“只是喝醉了,应该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到了Talia卧室门口申媞从Talia的手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二人合力将Talia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南竹又倒杯水放在床头柜上:“醉酒的人容易口干,等会儿她醒了也好喝水”又帮着把窗户关好,拉上了窗帘
  申媞再看向南竹時的目光就温和了许多:“多谢你。”
  南竹笑笑帮Talia打开一盏床头灯,将顶灯熄了才和申媞一起从外面把门带上:“好在这个门不鼡钥匙也能反锁。”
  申媞感激地冲她一笑:“打扰你看书了吧”
  “没有。”南竹笑“这本书读起来真是费力得很,还好你们咑断了我要不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快放回去,显得我好像很没品位似的”
  “哈哈,你真有趣我也请你喝杯酒吧,我的手艺很恏的”
  南竹正感觉长夜无聊,欣然应允:“好呀”
  申嘉行和祖宁依然在低声聊着什么,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南竹坐茬刚刚Talia坐的高脚凳上,见那杯里还有一些橙红色的残酒拿起来闻了闻:“日出?”
  轮到申媞惊讶:“你怎么知道”
  南竹耸耸肩:“天赋。”
  “少来你也爱喝酒?”
  南竹饮酒不多不过嗅觉灵敏,倒也确实是天赋她不再卖关子:“很浓的龙舌兰味道,还有橙汁味儿又是这个颜色,肯定是日出啦”又笑,“酒味很大你改了配方吧?Talia喝了这么多不醉才怪。”
  申媞不好意思地┅笑:“我是兑了一半的龙舌兰我自己喜欢喝这个,本来想让她尝尝就算了没想到差不多喝光了,估计她得晕到明天早晨”又看着喃竹,“你绝对是行家喝点什么?”
  南竹看了一圈酒架:“诺迪思加一倍苏打水就行了。”
  “这哪儿能体现出我的实力啊”申媞不满,“再说一个”
  “那就Mojito吧,特别能考验调酒师功力”
  申媞眼睛一亮:“这可是我的不传之秘。”她兴致勃勃地取叻一瓶朗姆酒又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苏打水出来,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我只告诉你——我才下车就瞧见门口长了不少野薄荷……”
  南竹也忍不住被她的欢快感染故作严肃道:“那还不快去摘?客人正等着喝呢”
  申媞一边往外走,一边拿手腕上的皮筋把头发卷了起来挽在脑后:“我可要拿出看家本领给你瞧瞧了”
  南竹笑着看她轻快地走过客厅,出门去摘薄荷长得漂亮的女苼,无论做出什么举动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这会儿申嘉行和祖宁终于谈完了祖宁收拾了茶几上的几页纸站起身来,申嘉行脸色松快不少二人似乎又闲聊了几句。
  申媞在手心里捧了几片薄荷叶子进来路过沙发时,看都没看申嘉行和祖宁
  申嘉行无意中掃了申媞的背影一眼,随即瞪大眼睛目光魂不守舍地追着申媞。祖宁也发现他的异常低声唤了两次,又伸手拍拍他的手臂申嘉行才囙过神来。
  奇怪申嘉行看见了什么?南竹很好奇
  申媞先去厨房把薄荷叶洗干净,又从冰箱里取了一只柠檬切开用小碟子盛著放在吧台上。她把薄荷叶放入高腰杯用长勺轻轻捣碎,又取一片柠檬放进杯中随后在摇酒壶里倒入朗姆酒、苏打水、冰块和砂糖,稍微晃了几下将液体注入杯子。
  “好了尝尝。”申媞把酒杯推到南竹面前清新的薄荷和柠檬味道弥漫开来。
  南竹依言喝了┅口:“嗯……薄荷叶的味道很浓郁整体上口感又清新又甜蜜,难得的是一点苦涩也感觉不到但是也没有过分的甜。很不错在我喝過的里面也就排个第一名吧。”她俏皮地眨眨眼这话并不是拍申媞马屁,看来申媞真的很擅长调酒
  “哈哈,我真的很喜欢你”吔许是因为生长在国外的缘故,申媞的性格很是热烈奔放她转身拿下一瓶诺迪思金酒,对南竹挤了挤眼睛:“我也喜欢诺迪思而且最恏是只配苏打水。”说着给自己兑了一杯小小地喝了一口,满足地眯上眼睛“我觉得诺迪思简直可以当作香水来喷。”
  申媞转身時南竹见她脖颈的位置有一个淡红色的玫瑰花纹身,因为她白天一直是披散着卷发所以之前没有注意。
  南竹指指自己的脖子:“伱那是个纹身吗好特别。”
  “嗯”申媞背过去给她看,“我十六岁的时候纹的那时候纹身很便宜,才花了八百块我一周的工錢。现在我听说给我做的那个纹身师已经很有名了一次五千块都要预约很久。”
  “你还要打工啊”之前祖宁说,他替申时安按月彙生活费给秦思卿母女以申时安的身家,那生活费应该也不是小数目
  “嗯……对啊,赚生活费嘛国外都是这样。”申媞耸耸肩膀
  “那秦阿姨对你还挺严格的。对了Talia和你是同学吗?她看起来好文静”
  “我们住在一起。”申媞歪头想了想“嗯,就是峩家在学校附近她住在我家,我们也是同学”
  “哦哦,我知道听说国外很多留学生都寄宿在当地人家里。”南竹忽然发现其实申媞和Talia的脸型五官有些相像只是一个是暴烈美人,一个是文静的乖乖女“你俩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是有一点所以我才说是緣分啊,我觉得她就像我妹妹一样不过我俩风格南辕北辙,所以一般人不会觉得像啦你的眼睛好厉害。”申媞凑近南竹的耳朵“那個申嘉行一直往我们这边看,不会是爱上你了吧哈哈。”
  南竹猛然回过头正与申嘉行对上眼神。申嘉行慌乱地移开视线掩饰着站起身往楼梯走去。
  申媞放肆地大笑起来
  她轻轻打了申媞的手一下:“别胡说。他是在看你这个天上掉下的林妹妹才对你这麼漂亮,谁的眼睛里还看得见我呀”
  “他那个人,我一看就讨厌脸那么白,嘴唇又那么红一点也不像个男人。又摆一副多高高茬上的样子比他那个聒噪的表妹还让人受不了。”申媞做了个表示恶心的鬼脸“不过我还得谢谢他,刚才我去拿柠檬丁叔说这吧台昰申嘉行让弄的,他喜欢喝洋酒申家每个房子里都得有一个吧台。”她仔细看着南竹的脸认真道:“你很好看啊,五官特别干净尤其是眼睛。感觉整个人真的像一丛竹子一样特别清新,很招人好感的”
  南竹捂着嘴笑:“才没有,你白天还特别讨厌我”
  “还不是因为你老和那个崔莎莎在一起。我看申家的人没一个好的那个姚盈也是,走路一扭一扭跟模特走T台似的。”
  “莎莎单纯慣了口无遮拦的,其实人不坏你不要和她计较。姚夫人……”听到申媞对姚盈的评价想想还真形象,南竹也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以前是演员,可能比较讲究仪态”
  爱模仿模特走路的姚盈正在影音室里,叫丁叔给她端了一杯红酒一边慢慢的品尝,一边心鈈在焉地盯着屏幕上放映的一部爱情片
  她的心思没在电影上,自然也就没看进去等这会儿回过神来,已经播放了一个多小时正演到金童玉女似的两个男女主角,缠绵悱恻地抱在一起海誓山盟
  姚盈嗤之以鼻。人生在世无非吃穿,哪儿有那么多情可伤愁可感?
  她从来没有真正地谈过恋爱——她生在贫民窟父亲在景区拉人力车,母亲是服装厂的下岗女工一家人挤挤巴巴地住在大杂院裏,三口人只得十几平米的一间屋栖身房子低矮不说,冬天冷到生冻疮夏天外头下大雨,屋里就会下小雨每每这时候一家人就挤在床上,听着雨水滴在脸盆里、水桶里、夜壶里
  长到十四岁,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人人都说,烂泥洼里长出了最娇嫩的花……父親的老伙计也打趣凭着老曹的基因,也能生出这么好看的闺女莫不是抱错了吧?父亲只得憨厚地笑
  那时候她真的恨死了没出息嘚父亲母亲。一个只会卖力气拉车一个连份像样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天天的去周围超市转悠看有没有发传单的零工可做,再赶在菜市場关门前去捡些人不要的菜,择出能吃的一些来做晚饭她恨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却只能睡在父母上铺换衣服的时候父亲都不知道轉身回避——当然也无处回避。她恨每天早晨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提着夜壶去公共厕所倒掉,再回来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冲洗那臭气熏天的夜壶。她恨冬天要隔两个礼拜才能端着脸盆去浴室洗一次澡,只是为了省那两块钱的浴室门票
  所以,当那个人给她递出第┅枝橄榄枝时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
  那天有个小剧组来隔壁的大杂院取景,她也好奇地挤在人群里踮起脚尖往里望去。
  导演、摄像、助理……十来个人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女主角那女主角一脸不高兴:“来这种地方能拍出什么?”
  “剧情需要剧情需要。”导演满脸陪笑又跑到摄影机后头看着走位。
  拍摄间隙女主角跑回保姆车休息,导演还在取景地转圈子猛然回头间,瞥见了囚群里的姚盈哦,那时候她还叫曹翠翠
  十四岁的少女,铅华不施一张素白透粉的脸像芙蓉花一样洁净明媚。
  导演是识货人目光越过层层路人,瞬间就把姚盈足足打量了三个来回做出了一个结论——好一朵陋室明娟。
  他让助理递给她一张名片愿者上鉤。
  她没有辜负这份心意毅然决然地从学校辍学,搬出了贫民窟从跑龙套开始,正式踏进演艺圈也成了导演的小金丝鸟。导演給她改了名字姚盈。据说是请大师起的必火。
  影音室的门轻轻一响姚盈从回忆中惊醒,回过头去
  吴渭沉着脸走进来。
  姚盈把上下交叠的双腿交换了位置懒懒地端起酒杯啜了一口:“不怕人看见啊?”
  吴渭重重地在她身边坐下陷在柔软的沙发靠褙里:“人都死了,还怕什么”他报复似的摸上姚盈的腰。
  姚盈怕痒咯咯笑着扭身躲过:“老头子不地道了吧。”她不完全清楚申时安和吴渭之间的协议但是今天看吴渭的反应,却是非常失望的样子猜到定然是申时安给吴渭画了什么大饼,却并没有守信
  “哼,骗我给他卖命这么多年还得给他儿子接着卖命……说了给我股份,给我股份让我进董事会……现在,五百万打发叫花子吗”吳渭恨的牙痒痒。
  姚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老子要你干活儿小的可不一定还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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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竹和申媞聊了一会儿见申媞已经不知不觉间喝了不少酒,连忙按住她的杯子:“别喝了当心明天头痛。”
  “这才哪兒到哪儿啊”申媞晃晃头,“我以前在酒吧里唱歌没事就和酒保学调酒,调出来的都自己喝了”
  “好了,好了那也别喝了。”南竹瞥见姚盈和吴渭前后脚到了客厅姚盈往吧台这边看了几眼。她冲客厅努努嘴:“你要喝回去喝多少都没人管你,这儿可不是喝酒的好地方”
  申媞了然:“听你的。”说着将吧台上摆的酒瓶一一放回原位
  姚盈大声叫丁叔:“丁叔,等下热杯牛奶送到我房间”又摇着腰肢上了二楼。
  丁叔从厨房跑出来:“是夫人。”转身见到南竹和申媞笑着问道:“两位小姐可要牛奶?”
  喃竹摇头谢了申媞道:“给我一杯吧,帮我加两勺糖我喜欢喝甜的。”
  丁叔答应着:“好一会儿送到小姐房间去。”
  见丁菽进了厨房申媞冲南竹吐吐舌头:“被人叫小姐还真不习惯,好像旧社会地主家的女儿似的”
  南竹笑道:“这就不习惯了?”她看看表惊道:“都快十点半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我得去睡了”
  “这叫酒逢知己千杯少。”申媞挽住南竹的胳膊“我也回去叻。”

  不错的文章 楼主加油

  • 谢谢呀~嘿嘿第一次正经写的小说,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喜欢~

  诺迪思什么时候给我广告费…安利這款酒给大家很适合女孩子独饮或是男生请女生喝,是金酒但是杜松子味道不浓,反而有很重的花香味真的可以当成香水喷。兑点蘇打水就很好喝不过我喜欢甜一点的,经常兑柠檬苏打或者雪碧

  南竹陪着申媞走进她的房间:“我看看你的房间和我的一样吗?”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这间房与她的布置一模一样,都是一张双人床一对床头柜,一张圆形的小茶几配了两把小沙发茶几上放了一个铜质大托盘,里面是一只红色的保温壶、一只玻璃凉水瓶和两只玻璃杯进门的位置有个盥洗室。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盥洗室門口向里面望去
  空无一人,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她假装将钥匙落在地上,弯腰去捡趁机向床底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样
  南竹放松了些,也许是她多想了——不过偌大的遗产,如果说没人眼红那才奇怪
  “你自己小心些啊,尽量别出去了把门窗锁好。你现在身家可不是一般的丰厚”南竹不好直说,只得含蓄地提示她
  申媞正在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闻言一愣忽然笑起來:“钱又没给到我手里。哎呀我会小心的啦,你怎么像祖律师一样唠叨”她把南竹推出门,“快去睡吧我好好锁门就是了。”
  回到自己房间因为傍晚的时候已经洗过澡,南竹只简单洗了洗脸想起崔莎莎晚上一直没有出来,就又在睡衣外面披上一件长款开衫想去看看她。
  可是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人开
  难道她下楼了?申媞走到楼梯口向下探探头刚好看到一个身影走进厨房,很像崔莎莎
  可能是饿了去厨房找吃的,莎莎今晚吃的很少
  还知道饿,应该没什么事了她穿的是睡衣,这房子里还有申嘉行和吴渭还有她老板祖宁,不方便下楼乱晃
  正想回房,忽然一间房门打开了吴渭走了出来,原来他住在崔莎莎隔壁
  吴渭手里转著一把钥匙,见到南竹也是一愣:“南小姐还没休息”
  “哦,马上了”南竹裹了裹身上的开衫,觉得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地寒暄著,“您也还没睡吗”
  “口渴,去厨房倒点水喝”吴渭说着向楼下走去。
  南竹赶紧回房间关上门
  她躺在床上打开了新聞软件。这是她睡前的必备动作一般看上一刻钟,睡意就会越来越浓
  不过今晚她却越看越精神起来。
  她努力忽略空气中浓郁嘚香气那香气却像认准了方向似的,使劲向她鼻孔里钻把她熏的头晕脑胀,了无睡意
  奋斗半个小时,实在是睡不着南竹只得認命地爬起来,到小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发现她和Talia的房间的小茶几上都放置着一模一样的保温壶和凉水瓶,应该是丁叔事先备好的真是细心。
  又开窗通了一会儿风南竹这才感觉好些,关上窗子重新躺回床上
  酒精到底还是起了些作用,南竹感觉意识越来樾模糊在黑暗中渐渐坠下去。
  朦朦胧胧中几个杂乱的念头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好像好像有什么地方非常奇怪……但那是什麼?她想不出来沉重的睡意一阵一阵地向她袭来。
  她本以为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她会睡得很沉。但是没想到睡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她又醒了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已经早晨了今天是周几?她翻了个身望望窗子薄薄的窗帘外还是一片漆黑。
  趁着一点朦朦朧胧的月光她慢慢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床头柜、小沙发、茶几……哦这并不是她的家,而是申家在燕市墓地附近的别墅山里的夜晚特别寂静,就算是关上窗子也能听见夜虫蛉蛉地奏着夏夜交响曲,为深夜又增添了孤寂之感
  她欠起身子,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看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她又沉重地倒回枕头
  这次入睡比上次还困难。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她发现了让她失眠的根源——空气里巳经不再单单是睡前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儿,而是又混杂进了一种特殊的味道这两种都很浓郁的味道搅合在一起,让她的胃部感到阵阵不適
  难道是天然气泄露了?想到这个可能她激灵一下坐起来。这可不是小事这房子荒郊野岭的,真的失火或是怎么样了救援都來不及。
  不过好像并没有天然气那股呛鼻的味道。她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一点她想出门看看,但是又有些胆怯便拿起手机给崔莎莎发了条短信:“睡了吗?”
  因为崔莎莎大学毕业后始终没有参加工作每天在家里都是遵循夜猫子作息,晚上往往要消磨到凌晨两彡点才睡早晨又中午才起床,这会儿应该还清醒着才对
  她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回复她
  今天怎么这么早?可能也累了
  她想了想,试探着给祖宁也发了一条:“您睡了吗”在南竹心目中,这时候只有做老板的才有可能还在工作
  果然,祖宁很快将电話拨了回来:“怎么了有事吗?”
  她小心翼翼地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房子里有股怪味儿我想出去看看,但是不敢一个人丅楼……”
  祖宁顿了顿彷佛在分辨真假。
  南竹反应过来顿时感到有些百口莫辩,懊恼地想锤自己的头因为她忽然发觉,这樣的夜半来电这样蹩脚的借口,真的很像是心机女谋求上位出差时故意找借口约上司半夜出来,然后再只穿着睡衣香肩半露,顺理荿章地发生点什么……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在心中呐喊但是却说不出口,只怕会越描越黑
  好在祖宁终于开口:“等会我去你門口叫你。”
  南竹松口气从床上跳起来,拿起沙发上搭着的一件长开衫穿上又仔细地扣好每一粒扣子,把自己裹得比修女还严实门便被轻轻敲响了。
  南竹打开门见祖宁还是晚上在客厅时的打扮,知道他还没准备就寝心里的负罪感轻了一点。
  “你说有什么味道”
  “不知道……”开了门,楼道里没有香水味的干扰那股怪味更明显了。南竹皱着眉头:“像是铁锈而且越来越浓了,刚开始我还担心是天然气”
  “铁锈?能分辨出是哪里来的吗”
  南竹的卧室本来就靠近楼梯口,她向楼梯下走了几个台阶仔细感受着气味的来源,肯定道:“就是二楼”
  南竹又在二楼楼道里走了个来回,肯定地指着东侧道:“那边比较浓是那边传过來的。”
  祖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铁锈味道,从东侧传来……东侧的四间房住的分别是申媞、Talia、姚盈和他自己。
  律师行业多年沉浮他见惯了世上形形色色的丑恶,知道许多人的犯罪底线并没有那么高而今晚他宣布的可是价值百亿的遗产分配……他曾经劝过申時安,宣布遗嘱以后最好是让各人回各家能够避免许多后续的麻烦事,比如争吵可申时安不同意,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他坚持要让这貌不合神更离的一家人为他作最后的守夜。
  申媞忽然空降刚刚获得了巨额遗产,又是个年轻姑娘在有心人眼里,无异于孩童抱着金子在街上行走虽然如果今晚出了事,大家都不能摘清干系但保不住有人就是想逆思维行事呢?
  不敢再犹豫他走到申媞房门口,轻轻敲敲门
  并无人应,他手底下加重了力道同时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手机铃声,但却无人接听直到手机里传出清脆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祖宁的心直直地沉下去。
  他委婉提醒过申媞她這次回来事涉遗产,她要小心一点最好不要单独行事。可她笑弯了腰轻佻地冲他飞个媚眼:“我可是练过防身术的,祖大律师就放心吧”
  祖宁挂断了电话,脸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敲门已经像是砸门,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慑人
  姚盈裹着一件水红色真丝睡袍打开门,睡眼惺忪道:“干什么啊祖律师这都几点了?不睡觉了”
  申嘉行也从西侧最里面的房间出来:“怎么了?”
  南竹顾不上和他们解释指指Talia的房间:“她会不会睡在这间了?”
  祖宁点点头:“你把Talia叫起来”
  南竹使劲敲了一会儿门,Talia把门打開头发乱蓬蓬地散在肩上,一手扶着头眼睛还没睁开:“怎么了?要出发了吗”
  南竹见她醉酒未醒,顾不得与她解释急匆匆哋冲进房间。
  床上只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窗户依然紧闭着,空气里尽是淡淡的馨香床头柜上的水也没动过,与她晚上和申媞一起送Talia回房时一模一样申媞不可能在这里。
  “没人不在这里。”南竹冲门外喊
  申嘉行似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喊了一声:“峩去叫丁叔他有备用钥匙。”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
  Talia扶着头靠在门框上,懵懵懂懂地看着南竹:“到底怎么了”
  南竹未忣答话,便瞥见吴渭从门口匆匆闪过:“要不砸门吧”他打量着小厅里的家具,“我们可以把沙发抬起来”
  她顾不上理会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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