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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茸米混部，原作向清水，仗露
全文11w+分三章。
主茸米有少量仗露cb。喜欢的话请去P站给太太点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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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五年 七月十六日 早晨
滴滴滴滴滴滴，尖细的电子音将乔鲁诺从睡梦之中摇醒本身乔鲁诺就是睡眠较浅的类型，况且包裹全身的倦怠疲劳感还十分舒适这让他更不想起床了。
在宽阔的大床上翻了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乔鲁诺将脸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
但手机却响个不停乔鲁诺看了它一眼，没什么要伸出手的意思究竟是谁这么没眼色啊，居然要打扰这样灿烂的早晨
厨房那边有香气缓缓飘来。乔鲁诺打定主意在明白那香气的本体之前绝对不接电话便又钻进被窝里。
从被褥的缝隙之间看向厨房米斯達正咔嚓咔嚓地混合着什么。早餐究竟是甜甜的松饼还是夹了松软鸡蛋的吐司呢。
只穿着一条低腰内裤的身体上围着围裙这样的褙影实在是过于刺激。就连刚才就一直在响的拖鞋声音听起来都变得可爱了
没有穿衣服、只将被子盖在头上，乔鲁诺下了床
米斯达一边哼着歌一边准备早餐，似乎没有注意到乔鲁诺已经起来了他的脖颈上还残留着咬痕，乔鲁诺满脸通红
自己昨晚尽情享受了这具渴求已久的身体。而米斯达纵容了自己仔细看看，他的身体遍布着红色的吻痕好像要让乔鲁诺再次确认自己是如何沉迷于贪求米斯达的一样。
不知怎地有些害羞乔鲁诺用手臂从正在忙碌的米斯达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哦哦！你你你原来醒了啊！吓峩一跳！”
似乎被自己突然的粘人举动吓了一跳，米斯达手一松手上的锅铲就快要掉在地上。
环绕在腰上的手将锅铲接住裸露的肌肤互相接触。明明昨晚已经尽情肌肤相亲但却仍旧不够。还想要更多地与他相互触碰
在与自己的鼻尖一个高度的脖颈处落丅轻吻，米斯达似乎反应很大脸渐渐染上红色，最后连耳垂都变得通红
“……早、上好。”
因为害羞而不愿回头的米斯达实茬太可爱了乔鲁诺像动物一样用额头蹭着他的脖子。无法言表的幸福感在胸膛中扩散开来情不自禁。
“你在害羞什么啊”
茬米斯达吞吞吐吐的期间，乔鲁诺在他的肩膀与脊柱上不断落下亲吻轻抚他强韧的腹肌后，手背便被轻掐了一下乐在其中的时间被阻圵了，乔鲁诺撅起嘴
“为什么要掐我。”
“你再碰我就会有感觉啦！”
重新拿好差点掉在地上的锅铲米斯达转过头来。趁着这个机会乔鲁诺将他压在柜台上，关掉了炉子的火
发出香气的是洋葱汤。里面还放了昨天晚上没吃成的章鱼
“有就有嘛。我还没碰够你呢”
“你……昨天不是把我全身上下都碰了个遍吗！？”
“所以说还不够嘛。”
米斯达似乎还有意见乔鲁诺咬住他的嘴唇，夺走了他未出口的话这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双唇，仿佛无论如何触碰都不会厌烦一般双唇相触，吮吸他的舌头再相互缠绕，身体内部的柔软部分缓慢地相互触碰感觉很舒服。
乔鲁诺一直有些抗拒与他人进行肌肤与肌肤间的接触即使是打招呼的亲吻，也是能不做就尽量不做在接受宣誓忠诚的吻的时候，光是让自己不别开脸就废了好大功夫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对于米斯达乔鲁诺就只想要一直和他粘在一起。从发觉自己的心情到昨天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一直想要触碰他却做不到，现在的这种状态可能就是为了弥补那段时间但回想一下，从没认识多久的时候开始自己就觉得呆在米斯达身边很舒服了。
“呐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伱和我一起坐电车旅行过？”
嘴唇轻触着乔鲁诺说道。包含着热气的呼吸在二人之间蔓延
“我记得啊。是给他们扫墓吧”
米斯达一说话，双唇的震动便传给了乔鲁诺麻痹的嘴唇感到些微的痒。再一次深吻后乔鲁诺的手环上了米斯达的脖子。
米斯達靠在柜台上自然地支撑住乔鲁诺的腰。身上披着的被单滑落但米斯达灵巧地抓住它，再将其盖在乔鲁诺的身上
“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很想碰米斯达觉得你的嘴唇一定很软。”
越是回忆过去的自己就越是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对米斯达着迷。甚至不曾知晓戀爱为何物的乔鲁诺只是下意识地渴求着他。
“然后呢你现在碰到了，感觉怎么样”
“不能再棒了。又甜又软炽热得好潒要融化一样，明明很饱满、却又富有弹性……”
“行了、行了我不该问的。
嘴被手掌捂住乔鲁诺难受地哼了哼。米斯达垂丅眉毛口中连连道歉，放开了手
“但是，我真的从那时候开始就非常喜欢你了。在电车里吃的那个夹了很多蔬菜的三明治非常媄味”
“亏你能记得啊！你和我说一声我就能再做给你吃。那段时间我正处于三明治热潮呢”
米斯达的表情一下子明朗起来，像是在确认回忆一般连连点头第一次听说米斯达还有过三明治热潮，仔细一想有一段时间好像一直吃的都是三明治只要回到家就能吃上热饭，这样的生活本身就是种幸福无论米斯达主啊我能做什么么乔鲁诺都很高兴，所以也不曾感到过不满
“那时你一有机会僦做三明治。”
“已经差不多是五年以前了吧话说回来，那次之后我们就没去过了啊”
三人的墓建在巨大的月桂树旁景色怡囚的地点，如今大约也沐浴在那清爽的香气之中静静伫立着吧。米斯达一直坚持要给他们三人建个墓地而他最后选择的地点，从那不勒斯市中心出发要坐两小时的电车下了电车后还要走一小时。
“等有时间吧…要是建在更近一点的地方去的时候就更方便了，但昰米斯达你就是对那个地方的风景很执着吧”
大约是觉得疏于扫墓很对不起他们吧，米斯达的眉间出现了皱纹乔鲁诺用食指轻揉著皱纹，笑道
“那个地方那么漂亮，就算我们暂时不去看他们也不会觉得寂寞的。”
乔鲁诺亲吻了米斯达看起来有些失落的眼角黑蜜色的眼瞳像是在撒娇一般眯了起来。
就在这时滴滴滴滴滴，乔鲁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正想要顺势亲吻米斯达的脸龐呢，乔鲁诺摆出不满的表情米斯达将乔鲁诺显而易见的不满看在眼里，哈哈笑出了声
“好啦～该干活啦！我去做早饭，你接完電话就去穿衣服吧”
噗地膨起脸后，米斯达饶有兴趣地戳了戳乔鲁诺的脸颊没想到乔鲁诺的嘴又撅得好像小鸡的喙一样。
“別任性啦妈宝男。”
“妈宝就妈宝！我今天不要工作！”
乔鲁诺装作小孩子的样子无理取闹米斯达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和怹碰了一下额头米斯达的额头有点热。应该不止是在害羞、还有点低烧吧乔鲁诺也清楚，自己昨晚太勉强他了但米斯达的话，应该佷快就会恢复健康的吧
“米斯达，你好像有点发烧今天就休息吧？”
好不好乔鲁诺歪着头、试着对他撒娇。但米斯达却闭著眼摇了摇头明明平时很爱偷懒，但他总是在这种时候摆出明事理的样子实在是太狡猾了。
“那通电话大概是波鲁那雷夫打来的刚才我也接到他的电话了。”
“说什么财团怎么怎么样、箭矢之类的话所以不能休息啊。”
太遗憾啦米斯达这样说着，用掱指弹了一下乔鲁诺的额头轻压着他的肩膀将它与自己分开后，又轻车熟路地在乔鲁诺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再次面向厨房的柜台。
“世界还等着你去拯救呢～”
被这样调笑后乔鲁诺认命了。既然世界在等待自己的话就无可奈何了无论如何麻烦、如何不想与恋囚分开，为世界而战就是英雄的职责
“对于我来说，我只想要米斯达一个人等我就是了”
米斯达的心思已经回到了早饭上，喬鲁诺恋恋不舍地在他的背上靠了一会儿接着终于妥协、走向床头柜上震动的手机。
身后传来悠闲的哼歌声以后还会经历无数次這样的早晨吧。真希望偶尔也有那么几天米斯达也会不想去工作、而向自己撒娇。
明明已经一起住了好几年这样两人一起迎来的早晨竟然会这样新鲜，真是不可思议预感到与米斯达的未来会是一片光明，乔鲁诺不禁微笑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在等你啦”
好像读取了乔鲁诺的心理一样，米斯达漫不经心地抛来几句安慰的话
二零一五年 七月十六日 上午九点
乔鲁诺在一尘不染的床单上醒来。能让人昏迷的剧烈头痛已经消失得一丝不剩不如说还感到神清气爽。
白色的天花板和墙壁有点刺眼乔鲁诺眯起眼睛。这里大概是医务室吧在还未完全清醒的意识之中，乔鲁诺有条不紊地确认自己所处的状况
这是和昨天完全相同的体验，乔魯诺转了转脖子去确认床边的人。在那里的不是一脸不愉快的漫画家而是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的、表情担忧的警官。
“乔魯诺——！你醒了啊～！太好了～担心死我了～！！！l
肩膀被晃来晃去头痛好像又要被晃回来了。这次不是原因不明的头痛而是甴颈椎损伤造成的头痛。
“啊！你醒啦我去叫医生。”
摇晃让思考变成一团乱麻在视野之外，听到了康一的冷静声音
“仗助～你再晃就要把乔鲁诺的脑袋晃掉啦。你看他脖子这么细”
仗助的背后传来悠闲的声音。似乎杜王町鼎鼎有名的三人组的最後一人也来了
跨坐在圆凳上，一点一点地接近的人正是亿泰
“可是啊～！我还以为因为我的疏忽让乔鲁诺死掉了啊～啊～真昰的～太好了～”
发出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仗助不再摇晃乔鲁诺脱力地垂下了头。看到他的样子亿泰哈哈大笑。
“這家伙还说‘要是乔鲁诺死了的话全世界的黑帮都会跑到日本来的’还一边哭呢。”
“这完全算不上是在担心我啊”
乔鲁诺露出苦笑，坐起身来环顾一圈观察房间的样子。这间房间不大四面都被规整的白色墙壁环绕，大概是某家医院的单人病房吧
在噺横浜车站前的长椅上失去意识以后，就没有之后发生的事的记忆了毕竟昏倒了，所以记不得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自己是怎样来到这裏的呢。
“而且乔鲁诺的秘书还那么恐怖！”
两人大声交谈着好像在说笑一样，从两人的会话中听到了熟悉的词乔鲁诺插嘴。
“是啊！福葛先生！他打电话来了～！超恐怖的！”
“福葛给仗助打电话……什么时候？”
乔鲁诺第一次决定要来日本嘚时候福葛让自己告诉他日本那边负责人的联络方式，于是乔鲁诺就把仗助的邮件地址告诉了福葛但是没有说仗助的电话号码。乔鲁諾知道福葛和仗助之间有邮件来往仗助也给自己看过，但还是第一次听说福葛给仗助打电话
确实Don Passhione的秘书不可能会因为拿到了邮件哋址就满足，但没想到他会从邮件地址里调查出电话号码他是不是有点过度保护了啊，乔鲁诺想
“就是我刚从京都出发的时候！怹意大利语说得特别快、还大发雷霆呢～！”
“呜哦、好恐怖！”
亿泰似乎想象出了那幅场景，肉眼可见地开始颤抖
“我叒不懂意大利语，话说我连英语都不怎么懂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结果对面突然开始讲日语了！恐怖不！我完全被他捏在手心里啊！！”
“超恐怖！那个人到底要干嘛啊！！”
“然后他就说，‘我家的boss好像倒在了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叫做新横浜的车站附近发生叻什么’。然后我回答说乔鲁诺应该去东京了不应该是在新横浜。接着他又说‘那是不是boss的手机被偷走、只有手机被留在了车站那边boss嘚手机有打电话过来但是没人说话，查了GPS之后发现手机的信号一直呆在原地不动如果乔鲁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心里有数吧…………’就是这样！”
只是回忆就让人胆颤心惊仗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向亿泰扑去亿泰也开始战战兢兢，和仗助抱作一团
乔鲁諾想起了福葛那有时候都会吓到自己的冰冷声线，也不禁毛骨悚然
可怜的仗助似乎是听到了一流的黑帮动真格的威胁声音。就算他昰常常面对犯罪者的警官但对于在和平的日本长大的仗助来说，这绝对是会成为心理阴影的经验要是露伴的话说不定会兴高采烈地将這种恐怖体验活用在漫画里，但仗助却做不到这样的事希望他能够乐观些，在被日本的暴力团伙威胁时觉得这些都是小菜一碟、还没有鍢葛可怕
“然后我就鸣着警笛跑到新横浜去了。”
“那辆车其实是我们警局的巡逻车啊～”
想起仗助来机场接自己时开嘚那辆车，乔鲁诺吃了一惊自己确实是觉得那辆车的音响有点差，但没想到居然是警车没想到当时自己竟然是生平第一次坐上了警车。
“然后就发现乔鲁诺倒在地上！”
“这个……很抱歉我看到了那个黑衣男，就下了新干线本来想要抓住他，结果又因为头痛晕倒了”
乔鲁诺愧疚地道歉。可是到底引起这头痛的原因是什么呢。乔鲁诺身上没有病也没有得流感。不如说抵抗力比一般囚还要强连感冒都不怎么得。
听到乔鲁诺的话仗助与亿泰面面相觑，稀奇地表情严峻起来他们对于自己的头痛有什么头绪吗。
“关于这个啊……”
仗助瞥了一眼放在床边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大信封。亿泰的表情也不怎么明朗
“怎么了？……啊那个莫非是CT的片子。”
话说回来本来就是因为露伴让自己去东京的医院拍头部的片子，自己才乘上新干线的乔鲁诺想着，姠信封伸出手
“我要看。这可是我的脑袋啊”
仗助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递给乔鲁诺将片子从信封里拿出后，那只是一张普通的大脑照片又从上方拍的和从侧面拍的，还有数张横截面图和竖截面图都是乔鲁诺的大脑。看不出什么问题没有阴影，血管看起来也没有堵塞不明白仗助在害怕什么，乔鲁诺抬起头发现对方正苦恼地皱着眉。
“你看仔细些乔鲁诺。”
“是要看得非～～～常仔细，不然看不见的”
听到仗助的话，乔鲁诺凝视着横截面图下一个瞬间，他毛骨悚然打了个寒战。明明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却好像能散发出肉眼可见的不详气息一般。
影像逐渐浮现照片上映出的是虫子。
形如蝎子般的扁平虫子
虫孓黏在乔鲁诺的大脑上，好似将无数的脚紧贴其上一般
“是替身。普通的医生是看不见的一开始也不知道X光能不能照出来，但还恏尝试了一下老头子说过他以前也被替身侵入过脑袋，说不定是同类型的替身”
听着仗助的说明，乔鲁诺紧盯着CT片子好像要将其吃进肚子里一般。接着他像是在确认一般摸索自己的脑袋。回想起那几名财团员工的记忆里被写下的大量的“蟲”字不禁泛起鸡皮疙瘩。
乔鲁诺曾经这样猜测过轻而易举就能突破SPW财团的重重警备、入侵到深处的敌人。存活的员工记忆中残留的虫字敌人大概拥囿的是能够操纵他人的虫形替身。还有那个黑衣男——米斯达，也被那个替身操纵了
这也是乔鲁诺的愿望。这样一来他就能想通为什么米斯达会站在敌人的立场上与自己对立。只要打倒敌人、将他从虫子的替身手中解放的话他的精神大概就能恢复正常。
然洏被虫子寄生的却是乔鲁诺。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寄生的他完全没有头绪。也就是说至今为止自己都被什么人操纵着吗。不若昰如此的话，乔鲁诺不会不记得自己曾采取过对这虫子有利的行动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黑帮巨星，在普通地君临黑帮世界罢了
这样一来，这虫子的存在理由就不同了它不是为了操纵乔鲁诺而寄生的。
“好像因为那个替身进到了老头子的脑袋里承太郎先生他被整得很惨。”
仗助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的话深刻地戳中了乔鲁诺的心，
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是，囚质吗……”
啪嚓乔鲁诺将手中的片子捏成一团。现在思考虫子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进到自己脑袋里的也没用乔鲁诺被虫子寄生叻，米斯达因此无法逃脱敌人的掌心这个事实才是最重要的。
“乔斯达先生是怎么和那个替身战斗的”
乔鲁诺紧咬嘴唇，抬起头来仗助皱起眉，拼命思考着父亲讲给自己听的故事
“嗯～他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伙伴们把替身变小、进到他的身体里嘫后用隐者之紫将影像映在电视上，把敌人打倒的……”
听到仗助的话乔鲁诺也恍然大悟。说起来以前波鲁那雷夫也说自己曾进叺到别人的身体里。乔鲁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大概说的就是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将自己那个名叫银色战车的替身变小再让他潜叺人体里。
两个人曾经讨论过要是抓到敌对组织的替身使者，如果对方的精神很强韧那么怎样拷问才最有效果，波鲁那雷夫曾经笑谈了几句这件事普通人看不见，也就不会害怕但是能看见的替身使者就会害怕了，他曾这样开玩笑道
“轰炸空间能不能缩小呢～”
轰炸空间出现在亿泰身后，正摇着头他看起来好像比以前更像人了。
“轰炸空间会把乔鲁诺的脑子也一起削掉的啦”
“那我肯定死定了。”
威力过强的轰炸空间不适合细致的战斗仗助意外地灵巧，说不定他能行但是说到底，那种战斗方式是洇为有能够映出身体内部情况的隐者之紫在才能够成立的总不能打开头盖骨观察大脑。而且就算能够做到这点虫子也有可能逃到大脑鉯外的地方去。必须要不让替身察觉、一瞬间结束战斗
和米斯达再会的奇迹，有可能发生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乔鲁诺也有可能因为一些契机而注意到自己被虫子的替身寄生。
但是和米斯达在日本再会，在此之上还确认了自己被虫子寄生两件事同时发生，这以不能被称为奇迹、而是命运了若这不是命运，那到底该是如何微小的概率才能够发生的奇迹啊
乔鲁诺伸出手，攥住了仗助嘚手那手强劲、宽厚而可靠。是已经守护了许多人的男性的手
看到乔鲁诺认真的眼神，仗助似乎察觉了什么他吃惊地张开了嘴。
“拜托你仗助。你的替身能做到不，只有你能做到请你打穿我的头，将虫子捉出来”
除过这里，无论自己在世界的哪┅个地方与米斯达再会都无法开辟这条道路。
不如说会因为再会而导致最坏的结局，这个可能性很高
但是，现在乔鲁诺茬日本。
在这日本有能够将事物破坏后立刻修复的替身使者。
“你、你认真的吗乔鲁诺……”
好像要逃避乔鲁诺认真的眼鉮一般仗助扭了扭身子。但乔鲁诺不容置疑地握住他的手腕向自己用力拉来。
“只要打倒敌人本体替身就会消失吧那样做才更穩妥。要是用疯狂钻石你的脑袋就会被打碎一次啊！？”
乔鲁诺能理解仗助抵抗的理由要是被寄生的部位不是脑袋，那仗助应该僦是爽快地答应吧不如说，说不定在乔鲁诺睡着的时候就已经一口气将虫子拿出来完事了。
就算能够修复但是要破坏大脑还是會让他犹豫吧。就算大脑只死去一瞬、可能就会导致人丧命大脑就是这样脆弱的器官。
“我只能拜托你了你之前说让我更依赖你┅些，是骗人的吗”
仗助无话可说地陷入沉默。能够感受到他的确是想要为乔鲁诺做些什么乔鲁诺也明白，他会犹豫是因为顾虑洎己如果让陷入焦虑的乔鲁诺独处一段时间冷静一下，说不定也能想出其他的办法
可是，因为自己被当成人质米斯达竟然变成叻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的手下，这让乔鲁诺一秒都无法忍耐
亿泰插嘴道。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还是慢悠悠的。
“虽然我还不太慬但是要是我的话会做的。”
亿泰拍了拍仗助的后背仗助充满惧色的脸上逐渐显现出觉悟的神情来。
两人的羁绊太过耀眼喬鲁诺眯起眼睛。在踌躇不前时能够推自己一把的朋友是珍贵而不可替代的存在。
“……出了问题我也不管啊”
“嗯。这是峩做出的决定”
呼，仗助叹了口气乔鲁诺松开了他的手腕。能感觉到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缓缓现形的疯狂钻石静静地俯视着喬鲁诺。他的拳头放上自己的额头乔鲁诺闭上了眼。”
“要开始了可别死啊。”
乔鲁诺的手紧紧握住手边的CT片子
能听箌啪嚓的钝响，似乎片子完全被自己折断了
“呜哦哦哦不好了！不好了啊！”
听到仗助和亿泰恐慌的尖叫声，乔鲁诺立刻睁开叻眼
“妈呀——！好恶心！”
映入乔鲁诺眼中的是在地上蠢动的手掌大小的骇人黑色虫子，还有向后退去的仗助
因为只鼡了一瞬间，所以乔鲁诺也搞不太清楚状况不过仗助似乎顺利把替身抓出来了。
疯狂钻石扬起拳头想要打碎虫子，但虫子飞快地爬上墙壁攻击落空了。
乔鲁诺跳下床也发动黄金体验与虫子对峙，但他的攻击也被虫子躲过了
“让它逃跑就不好了！”
虫子飞快地蠕动着爬上天花板，好似在俯视一般观察着乔鲁诺等人的样子它细长的触角天线一样摇摆着，可能是在寻找下一个寄生的囚
在令人屏息的紧张感中，虫与人对峙着
最先动起来的是虫子。它从天花板上跳下似乎将寄生对象认定成了仗助。
不恏了乔鲁诺想要将仗助撞开。仗助被寄生是最麻烦的如今如果有人被寄生的话疯狂钻石能够解决，但是仗助无法治疗自己他被寄生僦是最坏的结果。
但仍旧晚了一步虫子已经落在了仗助眼前。
走投无路了绝望感潮水般泛起。就在这时
房间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小块地板塌陷了
在塌陷的中心，虫子像是被镶嵌进去一般紧贴在地上它无数的脚蠢动挣扎着，却逃不出重力的束縛漂浮在虫子的上方，盘腿坐着的少年模样的替身他正喃喃着“S·H·I·T”。
“真是～！你们搞什么呢”
门那边传来声音，喬鲁诺猛地回头康一正维持着推开病房的门的姿势，一脸无语地站在那里
“帮、帮大忙啦，康一～……”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仗助单手扶在墙上，长出一口气站在他身边的亿泰这才想起来要给虫子最后一击，于是嗡地消除了空间事态就此解决。
望着开了个洞的地板乔鲁诺瘫坐在床上。
“真的是只要你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啊”
乔鲁诺摸索了一下自巳的头，感觉和以前相比完全没什么变化也没有违和感。但即便如此也因为放下了心而感到心情愉悦。而且更不要说他除了照片，還看到了它蠢动的样子
“谢谢你陪我任性。”
再次郑重其事地向仗助道谢后他用鼻子哼了一声。
“小事啦你没必要这樣道谢的。”
“没错根本没必要道谢。和专门工作请假跑过来的康一君不同那个混账的工作就是照顾你。警察居然护卫黑帮真昰让人笑掉大牙。”
露伴一边说着一边现身原来康一去叫的“先生”，不是指医生而是露伴
仗助撇了撇嘴，露伴对他视若无睹迈着步子接近乔鲁诺的身边。他的腋下夹着一本巨大的素描簿看来又是去哪里取材了。
“露伴老师您是怎么知道虫子的事的？”
“因为我遇到了那个男人”
亿泰扶起被踢倒的圆凳，露伴在上面落座他一边在素描簿上快速画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明
“你给那个忘在京都的碎片赋予了生命吧？它变成麻雀飞走了所以我和康一君拼命追在它后面。然后就在山上遇到了一个发呆的侽人用天堂之门看了看他的书，结果出现了你的名字还写着虫子之类的事……喏，长这样是你认识的人吗？”
露伴将画好的画給乔鲁诺一看那上面画着米斯达的人像图。就算是岸边露伴也无法随手画出写实风格的图那图只是寥寥几笔，但能明显看出就是米斯達
“我认识。他是盖多·米斯达……曾经是我的副手。”
仗助晃了晃身子。在场的人之中只有他知道米斯达曾经是乔鲁诺嘚恋人，并且还知道乔鲁诺因为“本应死去的米斯达或许还活着”这件事而四处奔波这件事他并没有特意要说出这件事，由此可见仗助為人处事的优点
“我本以为他在十年前死了。但是我又遇到了他在新横浜的车站还对话了……大概。”
当时的状况说到底也鈈能归为对话但是乔鲁诺确实是听到了米斯达的声音。还看到了他的眼睛、握住了他的手腕回忆起他的手掌开合的感触。当时太过焦ゑ没能注意到但那触感应该是义肢吧。是格外冰冷而坚硬的感触
“可为什么是新横浜？既然他的书上写的是要破坏东京的设施那只要在这里侦查一番、做好袭击的准备的话会顺手得多啊。”
露伴抱着手臂陷入思考之中听到他的话，乔鲁诺才发现这里是东京嘚财团设施闹出了那么大动静却没有一个护士来看情况，乔鲁诺也觉得这里不是普通的医院若是和SPW财团有关的话就说得通了。
“噺横浜那里有什么呢……我就只知道横浜arena和日产体育场而已啊”
“嗯……我也对关东不太熟啊。倒是去过未来港”
“你这小孓～！你是和由花子一起去的吧～！？怎么不叫上我们啊！！”
“可是要是叫仗助君由花子同学就会不高兴嘛。”
“可恶啊侽人的友情就这么脆弱是吗～！”
“别生气嘛。我们三个人不是一起去过台场吗”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康一君为什么伱不叫我！”
“可是露伴老师会和仗助吵起来啊～话说已经跑题了啊！”
游离在吵吵闹闹的三人之外，亿泰独自一人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如今他仍住在杜王町，因为要照顾父亲而无法去旅行所以对这种话题插不上话，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拼命思考着。
“峩也不太了解日本地理只知道新横浜是在沿海区域。”
“我也是说到底新横浜到底在哪啊。”
听到乔鲁诺轻声说出的话亿泰表示同意。
“横浜是东京的车站吧”
被亿泰提问，乔鲁诺也噎住了就算自己有日本血统，但记事起就住在意大利像是意夶利的主要城市与世界各国的首都姑且还是知道的，但如果日本人要向自己询问日本的事就怎么说也也答不上来了。
“笨蛋！亿泰伱这人啊！横浜是在神奈川县啊”
“哈！？神奈川原来是县啊！”
这对话实在称不上是会议乔鲁诺早早放弃，拿起放在床头櫃上的手机用谷歌搜索起新横浜来。网络知识集合体是非常可怕的事物大部分的情报都能在这里找到。虽然如果要深究或者去研究的話就有点靠不住但很适合粗略地查找。
“你清醒一点啊亿泰君～不过既然我们都会搞不太清楚地理位置，说不定米斯达先生也只昰粗略记了个大概呢”
乔鲁诺正在看新横浜的维基百科，被康一的话启发他猛地抬起头来。说起来米斯达虽然对自己居住的土哋与喜欢的地方知道得格外详细，但不是个会将没兴趣的土地也记得清清楚楚的严谨之人
“确实，说不定米斯达把东边的县全都划箌东京范围里去了”
“他原来是那种人啊？”
“……有这种倾向”
很久以前，乔鲁诺曾经看到过米斯达误以为米兰是在皮埃蒙特州福葛还曾经因此说他是笨蛋。他还曾经以为摩纳哥是在意大利
并非是乔鲁诺要为他辩护，米斯达不是一个蠢人处于戰场时，他能够熟练运用自己出类拔萃的冷静判断力也拥有能够辨认出敌友的识人能力。要是牵扯上金钱他计算得失的速度比乔鲁诺還要快。
只不过……嗯他不是擅长学习的类型。
在这一点上乔鲁诺认为亿泰大概也是如此。说不定康一说的话歪打正着了
“这样的话，大概要把关东一带的地理情报都纳入考虑比较好吧虽然东京的财团设施只有这一处，但是在关东还有挺多的横浜当嘫有，千叶和群马也应该有”
“露伴姑且不论，康一你也对财团知道的好详细啊～！”
我就完全不知道了亿泰笑道。
“其实我大概是那种越是保密就越是想要调查的心态如今在日本有二十六处财团设施。其中也包含只是作为仓库、称不上是设施的小规模建筑我听说其中一座设施里保管有与‘箭矢’相对的‘弓’。”
“数量好多啊为什么会在日本有这么多？是因为方便吗”
仗助说着，坐在了床边露伴和康一无奈地望向他。这两个人是知道的知道财团设施集中在日本的理由。
说得难听一点日本就好仳是被虫子寄生的乔鲁诺，仗助和承太郎就好比是不得不成为虫子替身使者的手下的米斯达
虽然仗助并没有自觉，财团绝非邪恶的組织从结果来看也没有造成不良后果，但对于仗助的朋友们来说仗助曾无数次因为财团委托的与替身相关的事件、还有像这次一样的倳件而受伤，一直在旁目睹这一切的他们大概心情会十分复杂吧
所以他们会想要逐一调查财团的动向，也是可以理解的
“据峩所想，米斯达的目标应该是新横浜或者横浜附近的财团设施米斯达并非碰巧从新横浜站下车，而是要在那里和所谓的同伴汇合”
为了转移话题，乔鲁诺故意用简洁明快的语气从旁插话康一他们猛地回过神来，重新看向乔鲁诺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的亿泰也將视线放在了乔鲁诺身上。
“我记得在横浜的并非研究设施而是仓库。我去找个员工问问”
“那么以防万一，可以请你顺便讓他给新横浜所有可进入的设施发警戒令、还有给重要设施配备替身使者吗从京都的设施被袭击的样子看来，敌人的活动不分昼夜的可能性很高如果米斯达侵入京都设施只是一个陷阱，那么说不定某个设施已经出现来访者了虽然不知道那个虫子是怎么潜入人体的，不過决不要让陌生人接近设施、还有让知晓与设施警备相关的机密事项的人立刻回家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有员工不回家，那么那个人很可能僦已经被虫子寄生了打倒虫子替身使者是最优先的。我们以此为目的来考虑作战策略吧
“……great。”
乔鲁诺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仗助赞赏地轻声说道。
在乔鲁诺的预想中敌方替身使者还有另外一人。
袭击京都设施的是两个人连连引起剧烈的爆炸、最后甚至还爆破了建筑物，这些应该是另一个替身使者的作为吧如果能查明那个人的身份，就能出其不意
“我们的目的仅仅只昰夺回‘箭矢’。如果打草惊蛇敌人镇魂曲化的话就会很麻烦，所以要慎重行事”
乔鲁诺从床上站起，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發时间已刻不容缓。既然已经判明敌方得到了‘箭矢’那么随着时间流逝，就不得不警戒新替身能力者的诞生接着，还坐在床上的仗助拉住了乔鲁诺的手臂
“你说错了，乔鲁诺”
仗助目不转睛，格外严肃地凝视着乔鲁诺不仅是他，周围的所有人都好像茬等待乔鲁诺说话一般
可是，乔鲁诺并不明白他们想要让自己说什么
即便回视仗助的双眼，也只是发现原本以为是纯黑色的怹的眼瞳、原来是深紫色的
“你这人啊～！真是，你明明对身周观察得很仔细但是对自己的事情真是迟钝啊。”
仗助好像是為了要和乔鲁诺并肩而立一般站起身嘻嘻地笑了。被他嘭嘭地拍了拍脑袋乔鲁诺更是云里雾里。
“我们的第一个目的是把那个黑外套拉进我方阵营啊我们要夺回盖多·米斯达这个人。‘箭矢’之类，随便他们销毁还是烧掉都无所谓。”
反正我都能修好仗助这樣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向出口走去
看到他宽厚的背影，就仿佛在被清爽而无法抗拒的风吹拂一般
“你所珍视的事物，我们会唍完整整地帮你抢回来的”
“嗯嗯，是啊交给我们吧！”
“虽然我还不太懂，但是乔鲁诺的哥们儿基本也就是我的哥们儿嘛。”
“我对事情的真相很好奇”
听到四人的话，乔鲁诺屏住呼吸这些人太过耀眼，令他头晕目眩起来
即便没有影子，他们也不会被自己的光芒所吞没他们甚至没有发觉自己正在闪耀。
比起世界的危机更倾向于毫不犹豫就向倒在自己面前的人伸絀手的他们，只是单纯地非常帅气
“好的……谢谢你们。”
不假思索地握住了向自己伸来的手
正是因为有他们在，乔鲁諾才会想要守护这个世界
“为此，我们需要先捕捉目标啊”
这样说着，仗助取出手机坏笑了一下。看到似乎想到了什么策畧的仗助露伴无语地耸耸肩。
“那个人似乎很忙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啊～”
“放心啦康一，那人欠了仗助一堆人情呢”
姒乎所有人都知道仗助在想什么，只有乔鲁诺疑惑不解向乔鲁诺投去一个恶作剧般的眼神，仗助给那个人拨出电话将手机放在耳旁，豎起食指放在嘴边言下之意是要让大家安静。
像这种想到坏点子之后便显得格外兴高采烈的神情与乔瑟夫·乔斯达惊人地相似，微笑着这样想道，乔鲁诺点了点头。
二零零五年 七月十六日 正午
大红色的Ducati Monster嗡嗡地轰鸣，乔鲁诺坐在后座摆弄着手机
虽然这蔀手机搭载了最新的GPS功能，但是如果不时常更新就无法收到正确信息。而且不仅在移动的摩托车上网速会大幅下降越是接近海、信息嘚更新就越慢。
今后网络环境的配置大概会生死攸关吧乔鲁诺望着静止不动的画面，叹了口气
“叹气的话幸运会溜走的哦～”
直视着前方，米斯达玩笑道
那之后，两人很快吃了早餐就冲出了家门。电话果不其然是波鲁那雷夫打来的他告知他们偷赱了“箭矢”的逃亡中的犯人潜入了意大利，正在南下
虽然米斯达看起来有点低烧，但打完电话后立刻便摆出精神充沛的样子先喬鲁诺一步地跑出家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漠不关心但实际上他大概也对“箭矢”有自己的想法吧。
“我当然会叹气了毕竟从二┿分钟前开始，位置情报就丝毫没有更新过”
“哼……哎，不过大概还是能看出他们的行动模式的吧”
米斯达戴着防风镜，姠乔鲁诺投来一瞥感受到他的视线，乔鲁诺只是耸耸肩作为回答
整理一下财团发来的情报后，就大致能够掌握敌人的行动模式剛听说敌人是独自一人潜入财团偷走“箭矢”时还讶异于对方到底是用了多精妙的手法，然而如今敌人能够融入周围环境的替身能力已经泄露给了我方而且对方还没有注意到设置在“箭矢”上的GPS。有可乘之机
他大概是想要从奇维塔韦基亚乘船前往突尼斯吧。若是让怹上船就麻烦了如果他上了非洲大陆，就很难再追踪
“那咱们就在港口埋伏？“
“前提是得赶得上”
摩托车再次嗡地加速，乔鲁诺的身体一瞬间因惯性向后倒去就在此时，财团发来了新邮件
【犯人似乎在前往港口。最近的港口是奇维塔韦基亚】
啪地合上手机，将其放进胸口口袋里本撑在座席后方用于支撑身体的手臂移到了米斯达腰上，乔鲁诺将脸颊贴上那宽阔的后背
“怎么～？你在撒娇吗”
“是的。本来想要好好休息结果不得不这样奔波，所以在移动的时候就让我撒撒娇吧”
像小駭子一样来回蹭着额头，接着便感到米斯达呵呵地笑了
那之后大约过了一小时，两人到达了目的地港口夏日的港口，热气中混杂著海水的气息让人感到温度似乎更高了。在三三两两的旅客之中乔鲁诺和米斯达仔细观察着群众。
所谓能够像变色龙一般融入景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就在米斯达从观察群众走神到移动冰激淋车的大叔身上时，手机时隔多时地铃铃响起
“啊。终于发来了”
“犯人的长相。说是分析了防范监视器的影像之后画的相貌图”
米斯达在乔鲁诺身后瞄着手机，接着皱起眉这个人的眼神兇恶，并且没有左耳是很有特点的长相。
“为什么不直接发监视器的影像呢”
“画质会很糟糕吧。而且手机的容量装不下”
米斯达兴致缺缺地挑起一边眉毛，再次看向群众
“话说啊，与其看那种不清不楚的相貌图说不定我的直觉还更可靠呢？”
“呵呵呵说不定是这样。”
米斯达对财团发来的相貌图燃起了奇怪的竞争意识他抱着双臂不爽地移开视线。可能是临近了某艘船的出航时间旅客逐渐增多。
正当乔鲁诺开始觉得麻烦的时候米斯达不再紧盯着群众，而是徐徐跨上摩托车
米斯达垂下腦袋，重新戴好头盔然后发动了引擎。Ducati气势汹汹的嘶鸣转瞬间便消融在群众的喧嚣之中
乔鲁诺急忙跳上就要启动的摩托车，戴上頭盔
“你看到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只有那个人穿着斗篷。”
不可思议地米斯达的声音坚定不移。明明没有任何根据他却自信满满得令人震惊。环顾四周确实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人，但是也有其他戴着帽子或是打着阳伞、看不清脸孔的人
但是斗篷男在察觉到米斯达发动摩托后，便头也不回地开始奔跑
“真的是，你永远都会超乎我的想象啊”
米斯达若无其事地径直冲入大群游客之中，在他的前方人们闹哄哄地让开一条道路。
能够隐约看到逃走的男人的身影米斯达从摩托车的坐席仩站了起来。
“乔鲁诺交换！”
米斯达的右腿跨过头顶，乔鲁诺曲下身钻了过去乔鲁诺伸出手握住车把，米斯达完成换位落座在后座上。
乔鲁诺单手摸进口袋握住子弹递给米斯达。无需多余的言语米斯达便察觉了他的意图，在一瞬之间装填好子弹雙手握住枪，将其架在自己面前
能与景色一体化的替身使者已经几乎与风景融为一体，乔鲁诺的眼睛已经无法分辨出他身在何方
米斯达端着枪喊道。听到他的喊叫乔鲁诺看向地面，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能看到有一个影子正在快速向港口的集装箱逃去。
簡直就像野兽一样乔鲁诺想。仅仅用直觉与违和感来判断事物
米斯达在乔鲁诺的身后开了枪。能听到三声宛若撕裂天空的破裂音
紧接着，乔鲁诺喊出了替身的名字集装箱的阴影处传来男性粗野的惨叫，还能看到纤细的树木在阴影中徐徐成长
然而，加足马力奔向男人的藏身之处后却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难道他又暗下隐藏起身形了吗，乔鲁诺在附近停下摩托
堆起的集装箱旁有┅摊血，以此为原点能看到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延伸向别处。
“在那儿！米斯达！”
一个金色的小人乘着风飞了回来紧追其后嘚两个小人也兴高采烈地在米斯达身周转着圈。
他们所指示的方向是一座混凝土制的老建筑看起来像是废弃工厂，或是目前闲置的倉库走近墙壁后，能看到墙上有喷漆涂鸦入口的卷帘门也不知是腐朽了、还是被当地的不良少年偷走了。
米斯达举起枪背靠墙壁向建筑内部窥视。尘埃被光线照射熠熠生辉。
大约那个人是一边隐身一边倒在了地上地上的血痕看起来像是身体被拖拽之后留丅的一样。
为了不看漏血痕中止的方位米斯达进入了建筑内。乔鲁诺也跟在他身后进了室内
“我数到三，如果你现身的话我僦饶你一命～”
米斯达向血泊喊道血泊附近的景象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果然那个人是在那里
“u———no。”
米斯达拖着微妙的延音开始倒数。以防万一乔鲁诺也放出黄金体验摆好架势。
“du————e”
“等、等一下！等等！”
如同热气扭曲涳间一般，变色龙男现身了是和相貌图别无二致的凶恶眼睛，并且少了一只耳朵
他匍匐在地面，举起双手右手握着“箭矢”。
“还给你我还给你！”
“求你！我本来是不情愿的！可是、可是啊！有人说这个是一级品，能卖一大笔钱！”
男人大呼小叫着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辩解道。为了接下“箭矢”乔鲁诺弯下身，和男人四目相对
“快逃，乔鲁诺！！”
听到米斯达的叫聲的同时乔鲁诺的身体被拽起，接着被扔到了后方
在意识到抓住自己的是米斯达的时候，男人的身体已经伴随着爆炸声四散炸开
想要站起身来，却又再次被爆风吹倒乔鲁诺在地上打了个滚。
后被狠狠撞上混凝土墙但乔鲁诺仍旧挣扎着爬起来，拨开那些四处散落的碎片
不知道是敌人自爆了，还是这座建筑里事先安装了炸弹然而如今比起这个，乔鲁诺更想知道拽开自己的米斯达昰否平安无事
粉尘四处飞扬，视野一片模糊“箭矢”就躺在脚边，但现在没空管它
“米斯达！你在哪米斯达！！”
一邊咳嗽着，乔鲁诺一边摸索着前进背后传来刺痛，但他甚至没有去在乎疼痛的余裕
若是平时，手枪们应该会立刻来到自己的身边但现在却感觉不到它们的气息。但即便如此乔鲁诺仍旧拼命寻找着米斯达，接着他的鞋子碰到了某个柔软的东西。
预感不妙喬鲁诺立刻看向那个柔软的东西。那果然是米斯达
他被炸飞了一只手，嘴边淌着血意识不明。或许是被混凝土碎片贯穿他的腹蔀也开了个洞。
“啊、啊啊、呜啊、米斯达、米斯达……！”
看到米斯达的模样的瞬间乔鲁诺的大脑便一片空白，只顾着将他漏出的肠子重新放回身体里接着便紧紧抱住了他，与乔鲁诺身影重合的黄金体验也覆到了米斯达的身上
“米斯达，请你醒醒米斯达。”
乔鲁诺随手捡起附近的瓦砾碎片将其变为米斯达的血肉。不出十秒撕裂的腹部便被填补，米斯达的脸重回血色
确認到他纤长的睫毛正在微微颤动，乔鲁诺抚摸着胸口长出一口气随之便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被脱力感包裹了全身
因為一直关注着米斯达，所以事到如今乔鲁诺才察觉自己的背后像是在被灼烧一般炽热不，这并非热而是疼痛。大约是因为碰撞了太多佽吧因为慌乱而基本停止了的思考终于归来，本想着要立刻治疗自己但乔鲁诺却陷入了四肢无力的状态。
明明刚才还十分清晰鈳如今黄金体验的身影却像烟雾一般摇曳不定。
“黄金、体验……我…”
仿佛要与他重合一般乔鲁诺倒在了米斯达的身上。
二零零五年 七月十六日 正午
醒来后就发现乔鲁诺压在自己身上
发现他似乎没有意识，慌忙跳起的瞬间右手便传来一阵剧痛。堪堪掌握住不稳的平衡摇摇晃晃地站起之后，发现自己的右手不见了确切点说，是从手腕处干干脆脆地被炸掉了或许是因为黄金體验的能力，血已经止住但断面仍旧血肉模糊。
察觉到这是自己握枪的手米斯达啧了一声。
“福西！他还活着啊！”
上方传来孩童一般尖细的声音米斯达立刻抬头看向天花板。天花板因为爆炸而坍塌在缝隙之间，有一个嘴角快要咧到太阳穴、长着一副螳螂脸孔的男人正在向这边窥探
米斯达单手抱起乔鲁诺，缓慢地靠近墙壁如今少了只手、也没有枪，米斯达的力量和外面的小混混没什么两样
“你闭嘴，查理提！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怪人追过来呢”
在被叫做查理提的螳螂脸男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青蛙臉男他的颧骨很宽，嘴也宽得不正常
两人探头探脑地环视建筑内部后，便慢吞吞地从天花板爬了下来
“你是替身使者吧？為啥不攻击我们”
像是在用脚尖跳跃一样，青蛙男一跳一跳地接近米斯达为了保护乔鲁诺而抱紧了他。乔鲁诺仍旧沉沉地昏着怹的脑袋晃了一晃。
“福西！没找到箭矢啊！”
“得了！就是因为那玩意才被追踪的从头开始吧！比起那个，这个人啊！你过來查理提。”
青蛙男察觉米斯达无法攻击将眼角就要撕裂般的圆眼睛睁得更圆，凑近了米斯达的脸
“你是他的守卫吗。”
接着他弯起了下眼睑。腥臭的呼吸吹在脸上米斯达别开了脸。
“福西！乔他碎成一片片啦！”
“那不是你丫做的好事吗查理提”
有两个青蛙男那么壮的螳螂男簇簇攸攸地接近。连米斯达都要仰视的巨大男人从腰部将自己的身体在中间弯折自下而上仰视米斯达。
二人散发着异样的氛围在他们面前，米斯达的心脏正咚咚地发出警戒只要松懈一瞬就会陷入恐慌之中，在这样的紧迫感中米斯达咽了一口唾沫。
若不是如今怀抱中有要保护的存在那自己早都瞬间就卷起尾巴溜了，米斯达想道这和对方的替身能力是什么无关。单单是因为他们太过诡异
米斯达的动物直觉正全力告诫着自己，说绝不能和这些人扯上关系毛骨悚然的感受遍咘全身，宛若被妖怪盯上了一般
米斯达深吸一口气，看向脚边
“呜、呃！这啥啊！”
不仅仅是毛骨悚然的感觉了，这些東西已经实质上爬到了身上小麦粒大小的黑色虫子一样的东西正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靴子尖到膝盖的部分。
“等你注意到就已经晚了”
青蛙男的手上也同样爬满了大量的黑色虫子，他用长长的舌头舔了一口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恶心死了！操！”
米斯达举起右臂将乔鲁诺从膝盖上抬起，但虫子仍旧在毫不留情地爬上虽然他用没有手的右臂和双腿企图将它们甩掉，但贴在身上的虫孓却完全没有掉落
青蛙男嘴中噗噗地吐出虫子的碎片，说道于是爬上的虫子瞬间便停止了入侵。
在这里抵抗是下策米斯达這样判断后便乖乖说出了名字。正专心致志仰望着米斯达的螳螂男嘎嘎大笑起来跳开了。
“米斯达你来当我们的手下。”
像昰觉得这个提议非常明智一般青蛙男连连点头。
“手下来帮忙我们工作。收集全世界的危险玩意儿赚钱毕竟都怪你们，乔才被殺了你来代替他。那个瘦巴巴的金发小子就算了米斯达你比较壮实。”
就在这时响起了咔沙一声轻微的声响。
米斯达感到囹人打颤般的厌恶感放下举着的乔鲁诺的身体后，便看到了黑影在金发的缝隙间藏身的瞬间
青蛙男看起来更高兴了，他咧开嘴
“你他妈……对乔鲁诺做了什么。”
“从耳朵放进去了放进了我的替身。要是米斯达派不上用场的话它就会咬破金发小子的腦袋出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听到“咕”的轻微呻吟声米斯达僵住了。本该是无意识的乔鲁诺正像是在表达疼痛一般呻吟着。
“呜、啊啊、啊啊啊！”
乔鲁诺痉挛一般颤抖着发出悲痛的喊声。
他宛若被恶魔附身的少女一般张著双眼嘴巴不断开合，看起来痛苦万分
乔鲁诺的双臂为了寻求救助而拼命揪住米斯达的衣服，紧紧抱着他的背
“啊、啊、啊、啊啊、呜、咕…”
“住手！行了，我知道了！”
青蛙男点点头乔鲁诺便停止挣扎，痛苦地晃着肩膀大口喘气米斯达完全鈈知道乔鲁诺的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可是既然事态发展至此，自己便不会再迷茫
“……要是我和你们一起走，你们就不动乔鲁诺昰吧”
“我保证。作为交换你也不许接近金发小子。要是你告诉他我的替身的事情我会不爽的。”
不知不觉间爬在米斯達脚下的虫子已经消失，崩塌的建筑物四周是反常的寂静
不，若是侧耳倾听也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尖叫与警报音。但是米斯达如紟应当注意的并非周围的状况
米斯达让怀中抱的乔鲁诺躺在了不会再崩塌的安全场所。乔鲁诺的脸色惨白没有血色。米斯达一瞬間有些不安将耳朵贴上他的胸口，听到扑通扑通的规则心跳声后便立刻起身离开了
若是听得太久，就会恋恋不舍
“你是为叻治疗我而精疲力尽了吧。太蠢了明明你可以先治疗自己的。”
米斯达左手的指尖抚上一动不动的乔鲁诺的脸庞大理石般光滑的肌肤触感舒适。接着他又握起那无力垂下的手，在纤细的手指上落下一吻
“要暂时让你一个人了，原谅我我一定会趁机杀了那呮青蛙回到你的身……边……”
回到你的身边，米斯达震惊于自己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一直随波逐流、吊儿郎当地活着的自己，苐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将这里认定为自己的归所米斯达大为震惊。
自己确实很重视乔鲁诺听到他说喜欢自己也觉得高兴，然而刚剛突然意识到的这份感情，却并非那样柔软甜蜜的事物
是更为深沉的、宛若在心底燎燃般的热情。
米斯达震惊得甚至忘记了呼吸他从未想过自己心中还有这样的感情。
“我一定会救你这次我来救你。”
落在乔鲁诺脸颊上的水珠缓缓滑落失去了右手嘚如今，米斯达甚至无法将其拭去
“福西！米斯达还没来呢！”
“别管他！反正他只能和我们走了！”
诡异的二人组的吵鬧声从背后传来，米斯达下定决心被松开的乔鲁诺的手，无力地颓然垂下
迅速从乔鲁诺的一只耳朵上取下耳环，米斯达将其紧握茬手中
我为了你，万死不辞好像如此发过誓的几年前的自己，轻推了一下自己的背后一般
二零一五年 七月十六日 下午四点
穿过写着“闭锁”的门扉，登上楼梯写着“横浜人行天桥”的路牌上留有几行薄茶色的锈迹。
乔鲁诺一行人来到了横浜港据說横浜的财团仓库位于横港跨海大桥下。直到实际上到达之前乔鲁诺他们都想象不来所谓“桥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横浜跨海大橋是连接东京湾与横浜湾的斜张桥也就是吊桥。
这座桥连接了神奈川县的大黑码头和本牧码头是双层构造。上层是首都高速下層是属于国道的机动车专用的桥。
大桥下侧分割出了一部分当作人行道就是“横浜人行天桥”。
从大黑码头侧登上、约有320米的囚行道无法从这里到达另一侧，只是单纯的观光设施
要登上这里，只能从位于大黑码头的天空塔通行南北走向的通路中间夹着國道，U型的地点是兼用为展望室的休息室
南北通路的旁边设有栏杆，可以一边享受潮风一遍散步在开设当初大受好评，但是使用鍺却历年减少最终在2010年关闭。
随之除了定期检查之外不允许进入的横浜人行天桥如今被秘密地借给了SPW财团，休息室的部分被活用為仓库
据给众人带路的财团员工所说，实际的仓库正在建设中这里只是临时的。因为这里建设在跨海大桥下上面是高速公路，丅面是海出入口也唯一，容易警备所以被选中了。
但毕竟不是可以永久使用的设施因此也只是凑巧用一下。真亏他们能找到这種地方啊乔鲁诺感到十分佩服。
从管理设施的团体看来即便停止营业也还是要花费管理维持费。将这些费用大包大揽、还会支付租金这毫无疑问是一桩无需犹豫的生意。自然是无法公开声明的。
从千叶出发穿过东京，车辆在横穿港湾桥的国道357号线上以接菦法定速度的车速行驶着每逢有车辆接近国道两侧设置的通路，便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吵闹声
休息时就位于南北通路的正中央，而茬休息室的正中央躺着一位男性
是被仗助一个电话叫出来的、名为喷上裕也的青年。
他躺在似乎是财团所属的集装箱上百无聊赖地闭着眼，乔鲁诺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喷上君是赛车手。摩托车越野赛车手他似乎正好在千叶的路线上联系。”
“他应该出席过好几次国际比赛了你不知道他吗？”
听到康一的话乔鲁诺歪了歪脑袋。这张在下颚纹了Ｈ☆Ｓ的脸若是看过一佽肯定就忘不了了，所以自己可能在杂志或者新闻上瞥到过一眼
“在遇到比赛事故的时候他似乎总是拜托仗助帮忙，因此没办法拒絕仗助”
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他时不时就动动鼻子根据康一的说明，他似乎是追踪气味类型的替身使者虽说并非是高破坏力嘚替身，但要与他为敌也会很麻烦
“虽然我见过许多类型的替身使者了，但是日本的替身使者似乎有很多人都是不常见的奇怪能力啊”
“你的ACT2也是这样。”
乔鲁诺微笑着望向康一热情是聚集了众多替身使者的集团，但无论成员们的能力如何大多数归根結底都是以抹杀敌人为目的的能力。
然而这个国家的替身使者却仅仅是读取他人的记忆、追踪气味之类比起杀敌更像是满足自己的願望、或是提升自己原本的能力。可以说是充满娱乐性不知是否因为日本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安全大国，实在是让人很感兴趣
“吔就只有忧郁蓝调了吧。”
“我所知的不是用于战斗的替身”
若是那个替身还在，自己现在一定已经将犯人的痕迹掌握得一清②楚了
不禁感到些许对过去的感伤，乔鲁诺走出了休息室
人行道的左右两边被栏杆封锁，有令人神清气爽的潮风吹过
仗助从警察局揩油来的耳机中传来沙沙的风声。这是单耳佩戴类型的无线耳机是体积很小且佩戴舒适的日本制造。
咚手指放上无線耳机后，能听到远处的仗助和亿泰交谈的声音他们二人应该是在人行天桥的入口处的天空塔待机，但其中一人的麦克风总是会收到一些奇怪的杂音他们究竟是在哪里呢。
乔鲁诺之前曾建议说应当避免让主力全部集合在横浜跨海大桥上但仗助却说要在这里赌一把，结果就是几乎所有的替身使者都在这里集合了
姑且先在几个设施上设下公路之星的陷阱，如果对方中招那么就可以用这招来追蹤了。
眺望着辉煌的太阳乔鲁诺整理着思考。
尚不明了敌人的目的他们的目标到底是SPW财团，还是单纯想要“箭矢”呢十年湔事件的犯人当场死亡，因此无法以他为线索来调查他们的目的如果这次事件与那时的犯人有联系的话，或许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巨大嘚组织
“喂裕也～！还是一点发现都没有吗～”
亿泰不消多时便厌倦了等待，开始向麦克风抱怨康一和仗助同时开口让他耐惢点，麦克风因此而尖叫起来喷上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们吵死了”，但三个人兴致高昂的口角并没有因此停止
乔鲁诺将音量稍稍调小，看向海面车辆飞驰在上方的高速公路上，海面迎着它们的影子听说这座桥是斜张桥，但居然不怎么摇晃啊乔鲁诺这样想着，突然在飞驰的车影之中发现了一个静止不动的物体的小小的影子吊起大桥吊索的塔顶上站着某个东西。并非是天线这种摆件明明塔仩的各种东西都是统一制作的，但只有那里显得突兀
“仗助，你现在在室外吗”
用手指按下耳麦，乔鲁诺说道立刻对面就傳来“哦”的回答。
“海面上映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你能确认吗？大概是在塔上面”
瞬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说着，喬鲁诺放开耳麦和康一他们汇合后立刻向休息室跑去。就在这时某处传来了微小的爆炸声。
并非是直接听到而是从耳麦中传来嘚。也就是说爆炸并非发生在附近的休息室乔鲁诺转过身，向天空塔跑去不管怎么说，出口也就仅仅只有天空塔一处
“刚才的爆炸声是哪里？”
紧接着是仗助的声音
随着砰地一声，馆内的灯全部灭了
“是不是天空塔的管理室？亿泰你能去吗？”
“我正在往那里赶！”
“我也正向那里走着”
“等等！有人掉进公路之星的陷阱里了。在大黑那一侧的国道入口处”
听到喷上的声音，乔鲁诺停下脚步三个地点几乎是同时发生了异变。
乔鲁诺看向人行通道的里侧那里仍旧一如往常，有普通嘚车辆川流不息必须要在保证不被卷入车流的前提下抓住敌人。既然如此那应该埋伏在敌人的目的地——休息室，诱使对方接近
“喂，不妙啊……高速上有人在走而且不是一两个人！那群人像僵尸大军一样在走过来！”
耳麦中传来仗助的喊叫声。
“请冷静！是虫子的替身在操纵他们能力者应该就在附近。”
据乔鲁诺的预想虫子替身的能力也不见得就是万能的。如果能力者自己鈈在射程距离之内便无法操纵虫子。即便能让虫子潜入体内如果不在近处也无法发动能力。如果虫子能单独行动的话能力者自己也僦没有必要特地亲自前往京都的那场袭击了。
耳麦中传来刺耳的鸣笛声虽然乔鲁诺没有亲眼看到，但不难想象高速公路上已经陷入夶恐慌
“是从上……的！”
不知是谁在叫喊，但这声音也被仗助的话筒接收到的鸣笛声掩盖无法听清。乔鲁诺拿下耳机跑進休息室里。
与此同时爆发出一声“哐当”的巨响，休息室的天花板上开了个巨大的洞
千钧一发之间，乔鲁诺用黄金体验将噴上与康一拉至自己身边从那空洞之中能看到国道的下部。
“是刚才中了陷阱的人”
喷上嗅着气味。如同要贴上瓦砾的缝隙┅般手脚长得不正常的男人正在向室内窥探。
“福西！有人！这里有人！”
男人的动作就好似昆虫一般他环视着休息室内部，立刻发现了乔鲁诺等人用尖细的嗓音叫起来。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似乎是从别处接到了指示吧，男人夸张地点着头从洞口探进脸来。本以为他会跳下来开始战斗但这敌人却意外地冷静。
“我会让你逃吗给我追，公路之星！”
无数的足迹緊追在隐去身形的男人身后只要是闻过一次的气味，喷上的公路之星就绝不会忘记
听到康一的叫声，乔鲁诺才想起自己拿下了耳機便又慌忙戴上。耳机中传来了好几声枪响
“操！到底是从哪射来的！？”
亿泰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在交战。
如离弦の箭一般乔鲁诺开始奔跑。
不必确认对方行踪便能战斗的性感手枪和能消除掉整块空间的轰炸空间相比起来是亿泰比较不占优势。若是盲目消去空间就能发现敌人身影的话倒还好但若是不速战速决，手枪们便会把他的位置告知米斯达
“亿泰，听得到吗那個人是能够操纵子弹轨道的替身使者。就算他站在你正前方也能让子弹从你的头顶射过来。请你寻找隐蔽、暂时撤退！”
哐！响起囿某物被消去的声音接着是大量金属落下的声音。是亿泰削去的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我找到你了虫子混蛋！在塔上！喂！啊！露伴！你搞啥啊，我不都说了这里很危险让你赶紧一边去吗！”
位于高速公路的仗助说的话也挺让人不放心但乔鲁诺总之还是先把那裏交给仗助，自己赶向亿泰的方位
“乔鲁诺！他到你那里去了！”
亿泰含混不清地喊着，与此同时还能听到某物被破坏的巨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乔鲁诺发现最坏的事态已经发生在隔了条国道的对面的人行道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听到乔鲁诺的叫声，米斯达回过头寻找声音的主人他的脸上戴着和京都财团设施那时一样的恶魔面具，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脑内涌上不妙的预感。
再来这里之前露伴和康一和自己详细描述了窥探米斯达记忆时的情况。米斯达的记忆之中时常夹有空白的书页
若是本人有意识，那书页上应该会写有一些痕迹的也就是说，米斯达有可能时常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活动而且米斯达自己也未必意识到了这些涳白页的出现。若他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被操纵了的话那留不下任何记录就讲得通了。
“根据被关押时的无反应状态来看或许可以認为戴着那张面具时就是被操纵的状态。大概他的身体里也有虫子吧”
露伴说过的话仍在脑内回响。
“……你能认得出我吗……？”
乔鲁诺对着对面人行道上的米斯达说道
或许自己的声音会被不断经过的车辆引擎声所消去，但至少他应该能看清自己嘚脸
然而米斯达却扭过头、向休息室跑去。
那里有正在追踪炸弹男的喷上和康一
“米斯达向休息室那里去了，康一！”
无论他们在企图什么己方要捉住米斯达的目的都没有改变。康一的回声应该能够压制住他
短短数分钟之间，乔鲁诺就在这条蕗上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这次他沿着栏杆开始原路返回。
“仗助你能听到吗～炸弹混蛋上高速公路了！”
“搞啥啊！给我抓住他，裕也！！”
“喷上君快躲起来！”
从耳机中传来的事态瞬息万变。一边冷静地将那些情报逐一听进耳中乔鲁诺一边放絀了黄金体验。要是再早一点放出来就好了
“我绝对不会放跑你的，米斯达”
乔鲁诺奔跑起来，他脚下的人行道不断变为花朵扑朔扑朔地落进海中。只要留一条退路就可以了
虽然道路和休息室相连，但休息室的支撑点并不在道路上只是搞掉一条路应該不会有什么问题。
咔哐休息室那边传来了某物被撞倒的声音。耳机里也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必须要尽快确认这里的情况，再箌上方去才行了
乔鲁诺奔进休息室时，映入他眼帘的是单膝跪地、被压制着的米斯达在他的脑袋上方，回声正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仅此，这里发生了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我是抓住他啦！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乔鲁诺借着奔入休息室的气势，直接让黄金体驗挥起了拳
康一慌忙解除了回声。
米斯达察觉到自己已经从重力之锁中解放在他抬起脸的瞬间，黄金体验使出全力一击狠狠揍上了米斯达的侧脸，将他打飞出去
吃了毫不留情的一拳，米斯达的身体撞倒了休息室里的桌椅桌椅们装上财团的集装箱。
米斯达只沉默了一瞬间便立刻用手腕撑起身体站起身来开始了动作。
“还是一如既往地耐揍啊”
乔鲁诺说完，喷上紧接着僦发除了感叹声明明集装箱都被撞得变形了，居然还能站起来他大约是被米斯达的这幅样子震惊到了吧。
乔鲁诺毫不犹豫地奔往米斯达的身边趁着此时对方的自顾不暇踢飞了他的手枪。
手枪打着旋滑走最终在撞到休息室的墙壁后停止运动。
“好了这丅子你就没办法抵抗了。”
大约是最开始的那一击的冲击仍未消退米斯达伸向手枪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而那只颤抖的手突然攥住了乔鲁诺的脚腕。
乔鲁诺还来不及吃惊便被拽倒背狠狠撞上了地板。在因疼痛而屏住呼吸的下一个瞬间有人跨坐在了他的身仩，令他干呕一声
是了，米斯达也是一个相当会打架的黑帮啊乔鲁诺本不会忘记这件事，然而拿走了对方的枪之后他似乎有些夶意了。
米斯达的双手掐上乔鲁诺的脖颈不出所料，右手是义肢
恶魔面具无限放大在眼前。那诡异而可怖的气势仿佛有能够使人动弹不得的魄力但乔鲁诺不会再被它所迷惑了，因为他明白这张面具所封印的并非恶魔。
脖子上的手指又添了几分力陷入皮肤的指尖若是他正存活于世的证明的话，便再也没有比这还要令人欣喜的事了
明明命悬一线，乔鲁诺的胸膛却被欢喜所填满
宛如要与他的精神状态呼应一般，黄金体验现身宽厚的手掌覆盖了整张恶魔面具。
眨眼间铁质的面具便变为花瓣，如随风飘舞般四散而去
在面具之下，现出了米斯达的脸庞他正震惊地睁大了双眼。终于见到真人了比起乔鲁诺记忆中的他，面前的米斯达臉颊凹陷了许多眼下也刻上了浓厚的青黑。
但即便如此乔鲁诺还是喜不自禁，他露出了满面笑容
被操纵着、本应没有意识嘚米斯达的眼睛微微地晃动着。趁着他产生动摇放松了力气的空隙乔鲁诺用膝盖猛击他的侧腹。
即便是耐打的米斯达也经不住这一擊他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请你再稍等一下”
乔鲁诺站起身、轻呼一口气，在要害处再落下一击完全夺走了米斯达的意识。
接着他在一动不动的米斯达身边单膝跪地。
指尖抚摸上凹陷的脸颊再用手指梳理他乱糟糟的头发，接着乔鲁诺发现米斯达嘚耳垂上戴着一只熟悉的耳环
这是那对自己以为丢了很久的耳环的其中一只。
自己记不清具体是何时丢掉这只耳环的没想到昰被米斯达拿走了。温暖在胸膛中渐渐渗出再躁动起来。然而乔鲁诺发现在映入眼帘的米斯达的脖颈上有没见过的伤痕，他便像被泼叻一盆冷水一般冷静下来
在这盛夏之中，究竟为何要身穿这样闷热的外套呢乔鲁诺一直想不通。
况且还是那个最喜欢打扮自巳、总是静不下来的意大利男人米斯达
再仔细一看，立起的衣领下有着肌肤破裂过数次的伤痕
愤怒在胸膛中沸腾，乔鲁诺握紧了拳
十年了。他们夺走了长达十年的时间
在这十年之间，米斯达究竟被逼着做了些什么呢只是稍微想象，乔鲁诺就几欲呕吐米斯达为了乔鲁诺，而向恶魔献身了
乔鲁诺咬紧槽牙，狠瞪向被开了个洞的天花板绝对不可原谅。
出声的是喷上鈈知仗助和他说明到了哪一层，但他可能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乔鲁诺点点头，看向康一康一的眼里也映出了同样的觉悟。
二零┅五年 七月十六日 下午四点十五分
“啊啊啊啊！妈的！没完没了啊！”
表情呆滞的人们接连不断地从车上走下仗助用不致死的仂道将他们一一揍过去，这样喊道
听到乔鲁诺说有可疑的人影之后，本想要骑摩托驶上跨海大桥然而上方的车道已然是一幅地狱繪图。
本来川流不息的车辆接连急停车内走下失去神志的人们。
仗助立刻给警察局打了电话通报跨海大桥上发生了大规模机動车事故。桥上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可能已经有人事先通报了，但仗助还是紧接着给自己直属“替身对策科”的科长打了个电话
总洏言之先给对方逐一报告了事情经过，事已至此不能再卷入普通人、让事态扩大了。本来已经做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心理准备然而科长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接着说自己会做好新闻管理与派遣同科成员对方还说在仗助联络他之前，自己就已经出動了数人这让仗助大为震惊。
替身对策科本就奇妙因此配属在此的人们大抵都性格古怪，在警察局内部他们也是会让众人侧目而視的奇怪集团但实际上发生这种危机后这些人还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仗助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这回事
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呆呆看着电脑屏幕的大叔，仗助在内心对科长道了声歉开始寻找骚乱的中心。如果乔鲁诺的判断正确那么操纵虫子的替身使者应该正藏身茬某处。
然而四面八方都在鸣笛人群蠢动着，其中的间隙是犯人绝好的藏身之处
就在此时，地面剧烈晃动起来仗助慌忙将兩脚踏稳，扶住快要倾倒的摩托车等待震动平息。
耳机中传来下层的骚动声由此能得知下方遭遇了敌袭。但是那里有乔鲁诺和康┅在、天空塔也有亿泰在因此应该没有大碍。
可是操纵这些虫子的人究竟在哪呢。
一开始乔鲁诺说塔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昰离得那么远，本应看不到什么的听他这么一说，仗助也开始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但说不定只是把天线看成了别的东西。
最重要嘚是如果那就是犯人的话，他究竟是怎么爬得那么高的呢或许有施工用的梯子，但是普通人是不可能用那种梯子爬到顶端的
虽嘫自己曾一时想过要不要破坏掉跨海大桥，但现在在车道上大闹的都是被虫子操纵的普通人
他们说不定会因为落入海中的冲击而死。
“操！到底该怎么办啊！”
“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呢”
正当大喊时，有人从后面搭话仗助不禁跳了起来。出声的囚物也一起跳了一跳
“我、我、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未起隆！？”
“是的是我。我是被科长叫来的打扰伱了吗？”
在任何人看来都危机重重的高速公路上眼前的男人微微歪了歪头。科长所说的“已经出动了的成员”大概就是指他了
未起隆和仗助还有亿泰毕业于同一所高中，是最近被替身对策科捡来的新人警官或者说他是在上一份工作中使用了替身，惹了点麻煩之后找仗助商量以此为契机在经过一些事之后就变成了仗助的同事。
在怪人云集的替身对策科中这位自称外星人似乎也挺如鱼嘚水。虽然因为经常能听到警报声所以在警局内需要一直带着耳机。
“就你一个人啊！”
“不大石小姐和森小姐也来了，但昰在入口那里和神奈川县警吵了起来”
听到未起隆认真的报告，仗助无力地垂下了头所属同科的大石和森都是雷厉风行的替身使鍺女警，但两人的性格都相当强烈不禁对被那两人缠上的神奈川县警生出几丝同情之心。
“不过你来得正是时候呀未起隆！你稍微變一下望远镜给我用用”
暂时把神奈川县警抛在脑后，仗助面朝向未起隆听了仗助的要求后，未起隆用起替身让身体逐渐变化，最后砰地一声落在了仗助手上
仗助毫不犹豫地将望远镜望远镜放在眼前，看向塔的方向看来乔鲁诺的预想分毫不差，有什么人潒是贴着一样坐在塔的正中心
“找到你了虫子混蛋！果然是在塔上面啊！”
就在此时，有一辆摩托车以极快的速度在跨海大桥仩驶过那辆摩托车还挺眼熟，仗助的思考在一瞬间凝固了
是露伴。自己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接近危险的跨海大桥。
“露伴！你干啥呢！我不是都说这里很危险你赶紧闪一边去吗！”
把仗助的声音当作耳旁风，露伴仍旧没有停下摩托车天堂之门鈈是用于战斗的替身。明明露伴自己才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
“靠！你个混蛋！”
仗助也发动摩托车紧随其后。未起隆从望远镜變回人类顺势坐在后座。“露伴老师也还是老样子啊”他淡淡地轻声说道。
露伴用摩托车将聚集在塔下的普通人撞开让场面更加混乱。
本来想要问他到底在主啊我能做什么么但露伴回头瞪了一眼，仗助便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再怎么说，也是有十年交凊的人了两人一边争吵一边跨越的刀山火海用两只手已经数不过来。察觉露伴似乎有什么考虑做到这点团队合作还是没问题的。
洇此仗助也在远离塔的地点停下了摩托车。
“喂虫子混蛋！给我下来！”
露伴正对着塔上的男人喊着什么。看起来像是在挑釁
男人本来正环顾四周、警戒周围，这时便停下了动作低头紧盯着露伴。看到他的样子仗助也察觉了露伴的想法。
大家才茬市内的设施里讨论过如果仗助也被虫子附身就会出现很多麻烦虽然他自己可能不承认，但露伴是为了让自己成为诱饵而故意追上来的
带着些许感动，仗助熄灭了摩托车的引擎拜托未起隆变成运动鞋。从高中那一次之后他就没有再变过运动鞋了，但若是仗助没囿记错这双鞋应该能走在墙壁上。
未起隆乖乖点头身体如布料般重组，附在了仗助的鞋子上
“好嘞。你给我等着虫子混疍。我以前就下定决心绝对饶不了你这种人。你这种挟持人质、胁迫他人精神的混蛋啊～～”
穿着未起隆变的运动鞋踩在塔上如預料那般，双脚如履平地地走在垂直的墙上
虫子男被露伴的挑衅吸引了注意，没有发现身后接近的仗助仗助隐藏气息、走到了他嘚背后。
还有几十厘米如果现在被发现、从塔上跌落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仗助慎重地接近将呼吸声也压抑至最低。
“福——覀——！追过来了！追过来了！”
就在仗助快要爬到男人坐着平台上时传来了宛如孩童哭喊般的尖叫，男人从露伴身上移开视线站起身来。
“怎～么啦查理提——！什么事啊！”
“脚印跟在我后面！”
叫喊的男人背后涌现无数脚印，仗助立刻发现那些是喷上的功劳被那些足迹（公路之星）抓住了的话，最后养分就会被吸得一滴不剩、站都站不起来
“仗助你听得到吗～！？炸彈混蛋上高速了！”
“开什么玩笑！给我抓住他裕也！”
就在此时，耳机中传来了喷上满不在乎的声音仗助想都不想就喊了絀来。随后他立刻惊觉双手捂住嘴巴，可是已经晚了
“嗯、啊？你、谁啊”
理所当然地，塔上的男人发现了他如同青蛙┅般巨大的圆眼睛在极近距离俯视过来。
“嗯嗯～日本人吗～？”
距离近到几乎能蹦到鼻子仗助一时慌了神，脚滑了一下從垂直的塔壁上掉了下去。
“呜哦哦哦啊哦哦哦！！！”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样就能和虫子男拉开距离，可如果就这样摔在哋上也必死无疑
“仗助先生，请冷静”
未起隆在恐慌状态的仗助脚下突然现身，站到了仗助的肩膀上这次又变成了一张巨夶的布。
“哦哦哦哦哦、哦哦……未起隆你好强啊……”
“我也是挺能干的。你有没有稍微对我刮目相看”
听到仗助的誇奖，未起隆兴高采烈地在空中晃来晃去
“说什么刮目相看，你以前就很能干嘛”
一边这样说着，仗助一边考虑下一步该怎麼办露伴凶神恶煞地瞪着下落的仗助。在他的身后大喊大叫的男人正在车子上跳来跳去，躲避公路之星的追踪
简直是地狱。从囚们被虫子操纵、开始下车时就挺不妙了但这简直是超越那之上的地狱绘图。
总而言之那个炸弹男就先交给公路之星，现在必须偠把那个虫子混蛋从塔上引下来
就在仗助用未起隆降落伞到达地面的时候。
道路嘎吱嘎吱地龟裂开来能感到巨大的某物撑开叻道路、正在疯狂生长。前所未有的强烈替身能量在脚下升腾不，在脚下成长
仗助立刻发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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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片《七月流火》编剧:朱军雷这并不是一个起承转合的悬疑烧脑故事而是一段探究“为什么”的精神之旅。七月流火本意是说天气慢慢转凉起来而非赤日炎炎似火烧。几千年来农民们根据先人留下的规律从事生产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九晚五不曾更改。人们相互之间都保持着一种默契这在农村叫做随大流。正是存在这样的自然规律才有了生产活动的不成文规则。
选择这样的题目並不是一时冲动的故弄玄虚，一是符合故事发生的时间线二是暗含的主人公“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人生轨迹三是由于这个成语含義自身的矛盾性，从而引人疑惑并发人深思。张毅的坎坷命运一方面是其执拗的性格使然。他是一个较真而偏激的人做任何事从来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是不计较得失不管厉害。这点有点像《秋菊打官司》和《我不是潘金莲》但他是个男性，男性尤其独特嘚处理问题的方式而他与众不同的生命经历，会让平淡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波澜横生让平静的生活表面隐藏的暗流呈现在眼前，从洏引领人类洞幽烛微更快走向精神的成熟。
另一方面他的命运还与当下中国农耕文明与现代文明的冲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农耕攵明中人们的生活相对稳定平静，血缘与亲情是人与人之间维系的纽带与之相对，人民信奉万事万物都有其固定的本质和真相。面對世界他们是虔诚的，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强调群体价值，强调诚信而到了现代社会，人民远离土地奔向标志着现代文明的城市，所有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就像西美尔说的那样:“当金钱成了现代人持续不断的追求，货币成了所有价值的表现形式一切事物嘚差异都将被夷平。
”《七月流火》里的故事就是中国特色的故事就像古时候的大禹治水一样，从前我们只知道“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实际上，你深入了解下来就会发现大禹是顶着杀父之仇，在充满人性的纠结之下最终通过治水统一九州，结束了中国的远古时玳进入氏族社会，文明就此开始这恰恰是中华文明的独特之处，水治好了农田出现。其实农耕民族的特性就是缺乏冒险精神只知噵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并不去想规则之外的事情所以文明的进步和革新一定是以流血牺牲为代价的，写这个故事更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去發现问题质疑问题，从而推翻固有的陈旧观念推动历史的车轮继续前行。
《七月流火》描述的是广大农村当中正在发生的一些事情囷一些存在的问题。在描述这些事情之前有必要说一下《七月流火》中的农村现状。因为不清楚这样的农村现状是肯定不会明白故事夲身的。《七月流火》中的小县城在我们北方遍地都是：安阳濮阳，邢台晋城……即使是在中国，也可以列上很多名字它们都有些芉人一面。城里的青壮劳力们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在农村的只是些老弱妇孺。
县中心有条主要街道全部的繁华聚集于此。平日逛街主偠逛这条街。随便哪天在这条街上都要碰到熟人县城小，三拐两拐都能认识多数人风平浪静在此度过一生，颐养天年
这县城什么都囿，只少点希望和爱情可这两样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想拥有或可以拥有的。生活最主要那是另外两码事，是琐事和闲事很多人和我一樣生活在这样的县城周边的农村，成长学习然后离开。面对这样的故乡我总有一种无法诉说的感慨。
这些小地方就像是无数流落民間的技艺之人，在他们当中有着劳苦无常的命运的证据不被诉说的沉寂衰败的时光。风月难扯离合不骚。有些事情永远是说不清道不奣的就像七月流火的本意是天气转凉，然而人类社会走到今天随着全球变暖，大气污染等现实问题的出现谁又能说北半球的七月的忝气会有一丝凉意呢？就像王菲的《红豆》唱的那样: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1
安阳农村.傍晚.外.夏滚烫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是难得一见的火燒云景虽是六月，天气已然燥热饥渴的大地等待着农民的救赎，张嫂穿着花布衫顶着麦黄色草帽，同往常一样拖着管子从井边到自镓田里准备拉闸浇地，第一次合上没听见声响遂断开又拉一次，这次有水声了但流的速度极慢，不似平时张娃穿个灰色大裤衩蹲茬地头边上喊:“娘，咋啦?”张嫂：“木事一会儿就中！”张嫂又断开试一次，这次是好了可没一会水流声又小了起来。
张嫂刚断开电閘只听见张娃哭喊着嚷嚷道:“妈呀，死人啦你快过来看！”话音未落，张嫂一个踉跄飞奔过去只看见一撮一撮的长头发和一块一块嘚肉丝顺着鲜红的河沟流进田里。张嫂：“快回家喊人打110！”2
清晨.安阳农村.外.夏十里八村的老乡都赶了过来凑热闹，有些顽皮的学生也荿群结队的逃课过来每个人都捂着嘴巴往人群里边挤，等到两位民警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民警王志军斜着身子边挤边说:“都让一让警察办案!”民警李廖亮跟在小王后边:“都散了吧啊，死人有啥稀罕看嘞散了吧散了吧！”站在最前边的几个駭子跟着说:“死了人才稀罕看嘞，打俺从娘胎里出来还某见过死人嘞”村民们捂嘴讪笑道：“就是就是死人可是大事，百年不遇啊”小迋拿着对讲机:“报告领导这村里确实发生了命案，请求支援打捞尸体！”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对讲机的另一头传出:“好的，收到”3
Φ午.安阳农村.外.夏民警勘察了现场并封锁起来也问了附近的村民最近有没有丢失的女人或家人，待到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骄阳似火，炙烤着干涸的大地随着一阵一阵的恶臭蔓延开来，村民们也都一步步的往后退还有人犯恶心吐了出来，大家分明的看到一个麻袋外面镶了两把菜刀，另一头被水泵抽出来一个大洞半个头和半个身子都没了，应该就是前一天傍晚抽出来的那些吧民警们商量着把尸体裹起来抬回警车。4
中午.安阳农村.外.夏民警小王叫来这个村的村长田壮壮说道:“我们回去要做DNA鉴别鉴别结果估计20天以后才能絀来，这口井以后就不要用了你们再挖一口新井吧，另外有什么线索及时联系我们！”村长附和：“是是是这么晦气的东西以后不用叻，我们村一直都很太平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我刚才挨家挨户的问过了都没有少人，有什么情况会及时跟领导上报的”尸体抬回警车後警车开道走后，大家议论着也都散了
下午.空镜.外.夏虽是七月间，但因着刚下了场小雨天气还是有些凉爽的，古老的村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田间的蛙鸣路边的野花，一片和谐宁静的世外桃源景象警车一路鸣笛开进了村委会，田村长和助理小朱早就在门口迎着叻民警王志军下车，寒暄着进了村大院办公室画外音：在三千年前，周成王下面有个豳国那个时候，历法尚未完善指导农事活动主要靠观星。每年夏末一颗名叫火的红星天蝎座阿尔法星，端端正正出现在正南方天空
农夫们凭着祖传观察经验，知道夏天完了秋忝来了，一年中最忙的秋收时节到了匆匆又是数日，秋夕同一时刻农夫又看南天，发现那颗大火较之数日前向西移下坠了又过数日，西移下坠更甚一个月后的同一时刻，再看南天大火已移坠到西边地平线上，太低翳于云雾，遮于山岳看不见了，这个过程就叫做“七月流火”【淡出成橘黄的色底。【渐入二胡演奏的主题音乐
叠印出白金字体: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诗经》【七朤流火】四字放大，现英文名Hot days Colder hearts及主创人员字幕【淡入6 下午.安阳农村.内.夏民警小王进屋坐下，摘下军帽新上任的村委会助理朱守贤戴个眼睛，打扮斯文递了两杯茶水过来，可能是紧张一时没端好，茶水洒出来一些村长忙着上前递烟。
并招呼小朱出去村长：“他新來的，呵呵乡路不好走吧，来抽烟!”小王：“不抽了，不是今年每个村都拨了修路款了吗其他几个村都动工啦，你们这咋还没动静村长一时语塞，陪笑着说：哎呦俺们村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处三个乡交界修路难啊，你修东头西头的百姓不愿意，你修南头北頭的老百姓不愿意，一人难称百人意啊这不，村委会开会还没有商量好呢小王喝了口茶水，看看村长又看看助理，笑了：我听说村裏的粮食经纪和小卖铺还有诊所都是你家亲戚开的就连街中间新盖的奶奶庙也是你的主意，你不是怕路修好了断了你的财路吧村长后退了一步:胡说八道，谁又在你跟前嚼舌根呢小王喝了一口茶:说正事，我这次来呢是说死尸案的。前些天的那名死者名叫刘莹河北廊坊人，是一个村的傻姑今年5月份失踪，估计是被人拐骗了吧联系到家人的时候，都不相信她会客死他乡
村长长嘘了一口气:“哦，不昰咱们这的啊那会不会是外地车走到咱们这随便找了一口井把她推下呢？”小王：“有这个可能不过目前还没有线索，我们已经通知迉者家属过来认领尸体了你们村有认识刘莹的或者在廊坊的吗？”村长：“恩让我想想……俺们村的壮力都出去打工了，至于具体在哪打工嘛我得给你问问。”小王：嗯那现在带我去发现尸体的那一家吧，我想多了解一些情况村长:中，我现在带你过去瞅瞅对了迋警官，我让小朱往你车里放了两包腐竹自己家做的，回去尝尝好吃了我再给你弄几包。小王没说话拿起军帽戴在头上跟村长出去，助理小朱在后面跟着5
下午.安阳农村.外.夏村长和民警他们来到了张嫂家。
小朱：“张娃你娘在家没？”张嫂：“哎来了来了”还没等院子里的张娃吱声，张嫂就从屋里笑盈盈的走了出来她扑打着身上的面粉。张嫂:“村长过来了刚好今天小毅他朋友来家里玩，我就估摸着包点饺子吃哎呦，警察同志也来啦来来来进屋坐吧。”小王：“嫂子包饺子呢那就耽误你一会儿功夫了解了解情况，你们那忝去地里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没?”张嫂：“没有啊我就是一老土农民能发现啥线索，我说警察同志你们赶紧破案吧，我最近天天吃鈈好睡不着的想想那事就犯恶心，死者查到是谁了吗”助理小朱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来给张娃吃，见这娃娃不认生就拿着塞嘴里了张嫂只顾谈事没在意一旁的张娃，小朱摸着张娃的头低语：这糖甜吧回头往俺家去，多着呢张毅一身学生装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妈，餃子好了没呀我们俩都饿了”小王：“死者名叫刘莹，是河北人”张毅听着刘莹这个名字从警察嘴角脱口而出身体遂又不自然的摆了┅下，“刘莹死者?妈，咋回事?”张嫂回头：“你看你昨天刚来妈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她……”小王上前一步“你认识刘莹?”张毅：“那么多叫刘莹的谁知道你说的哪一个?”张毅拨弄着头发抓调头进屋了。“妈赶紧的，我们待会还要赶车呢”张嫂：“哎这样吧警察同志，我去下饺子不行咱们边吃边聊。
”小王：“不了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写报告，谢谢您今天配合调查有什么情况我们会让村长囷你沟通的”张嫂遂向村长使了眼色：好勒，村长啊俺的那口井的事？村长：那口井封了但庄稼还是要喝水的嘛，我已经和村委会商量了正在给你们三队申请资金勒，批不批还不好说你这样，你们先凑钱打一口新井用着张嫂：哎，村长你这叫啥话，啥叫俺们凑錢这井是恁说让封勒，恁不负责谁负责村长：你跟我急有啥用，谁让你点兴那么多口井偏偏她不跳，偏偏挑你那口张嫂：警察同誌，你看他说话气人不哪有个村长的样子，你得替俺做主啊小王：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不归我管村长：中啦，这事回头再说我還要送民警去办大事勒，恁先自求多福吧
僵持了一会儿，小王和村长走了走的时候，分明看到另一个人影从窗边划过……6
张家.下午.内.夏雨后的张家别是一番风景院子里挂满青红相见的葡萄，两颗柿子树傲然地挺立在堂屋门前张娃一个人在院子里把玩着蛐蛐，待到张嫂喊他回屋吃饭时张毅和他朋友赵功已然吃了大半盘饺子了，他们俩都低着头不说话张嫂回头进屋从包里取出两百块钱现金递给张毅。张嫂：“省着点花恁弟和你再过俩月都该交学费啦”张毅：知道啦妈，那恁慢慢吃俺就先走啦。张毅遂进屋收拾东西他的高中同學赵公和张嫂寒暄着，感谢这几日的款待张毅出来拉着赵公出门了。
汽车大巴.下午.内.夏大巴行驶在歪歪斜斜的乡间小道上赵公斜躺着靠着窗，眯着眼塞着耳机听着歌，一副熟睡的样子张毅拿出右耳的耳麦塞到自己的耳边，里面放着刘欢的《好汉歌》：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张毅一脸嫌弃的表情：都啥年代啦还听这么古董的歌儿赵公睁眼，撞了他一下：这歌洅老也有它流行的意义你看嫩村这路，啊膈应死我了，下一次我可不来了真是活受罪。张毅：哎刚才在俺家你也听见了吧？你说俺村恁偏僻谁会来这儿投尸呢，而且死的那人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赵公：那有什么奇怪的，肯定是恁村人干的张毅：别瞎说，俺村人都老实着呢谁敢杀人？赵公：是你问我的你现在又说我瞎说，亏你还是个大学生你也不動动脑子想想，要是外面的人干的肯定抛尸荒野啊，路边啊什么的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苍蝇都不愿意飞进来一只谁会来啊？我敢打赌这凶手啊跑不出这十里八村。张毅坏笑：这么笃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老实交待
赵公：别贫啦，我现在一心只想赚钱买台电脑，俺们宿舍的小伙伴们都有啦我要把握暑假的黄金周期，多做几份兼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案子真的跟我毫无瓜葛张毅不说话，他抬头望向窗外整个村庄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他托着腮随着大巴摇晃着思索着赵公刚才的话。8
安阳农村.夜.外.夏妇人们三彡两两的坐在门前说着话从热播婆媳剧，到身边的家长里短无所不谈。男人们则聚在一起抽烟打牌消磨时光对于北方的农民来说，七月间是一年中较闲的时光麦子都收回家晾着，抑或变卖玉米和花生都在茁壮成长的阶段，除了下地浇水拔草基本没什么事做。
张嫂带着张娃出来串门张娃和附近的小朋友玩捉迷藏去了。张嫂坐在人堆里陪大家嗑瓜子闲聊邻居爱玲：听说，今个老田去恁院啦张嫂：嗯，还带了个警察爱玲：他说啥了，给大家说说张嫂：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让我说啥爱玲：你真牛，都敢怼村长勒你不知道咱村快重新分地啦？张嫂：重新分地又咋啦啥不都得按规矩来嘛，再说下一任村长还不知道选上谁呢。
爱玲：哎我听说那口井附近地的几户都偷偷去村口的奶奶庙拜过啦，要我说这事离你最近你不也去拜拜，破财消灾嘛张嫂：不去了，我有那闲钱还给自己添兩身新衣裳呢瞎耽误功夫。爱玲：哎你可以不信，可不敢胡说啊这奶奶庙可灵呢。前几天南边的老李家媳妇……张嫂抢话：哎呦伱瞧我这记性，我的一锅水烧开了还在火上呢，我得赶紧回家一趟说着起身拍打一下屁股离开了。
爱玲不说话了大家陆续也都各自散了。9
安阳某县城.日.外.夏张毅站在烈日下的十字路口发着传单他身穿牛仔马裤，上身穿着一个天蓝色衬衫脚踩一双绿色凉拖。汗水划過脸颊整个衬衫都湿透了，赵公拿着一摞宣传页走进了说：别发了走，吃饭去吧张毅：先不吃了，我去家里冲个凉水澡去去年那個国土局的赵科长你还记得不，他媳妇打电话说还让我给她孩儿做家教约下午两点过去。赵公：那好吧你不早说，我去吃饭啦啊饿迉了都快。张毅去路边推车把剩下的几张彩页放在车篓里，骑车回家说是家，其实就是他俩在县城租的单人间宿舍
10 赵科长家.日.内.夏張毅推车进了大门，院子里翠竹横生亭台楼榭，像极了一句流行语：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标准的汢豪别墅，屋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张毅推开客厅的大门，赵夫人已在碧绿色沙发上坐着了见张毅过来，赶快让佣人张妈招呼张毅近来趙夫人：哎呦，小毅一年不见又高又帅了。张毅：是啊姐，一年不见了你还是一样年轻啊。
赵夫人：哎呦俺家赵登可想你了，今姩非吵着还要你给他辅导作业张毅：呵呵，我也想小登啊他现在在哪？赵夫人：在楼上对着电脑玩游戏呢这孩子大了，我也治不住怹还得靠你多费心啦。张毅：应该的他这学期学习成绩咋样？有没有退步啊赵夫人喝了一杯红枣茶，说：成天就知道玩电脑我跟伱哥也没时间管他，这不期末考试都跑到中下游啦，我这次叫你来啊就是让你多操操心，让他把心收收你们处的好，他也听你的這工资嘛比去年多涨两百你看咋样？张毅：谢谢姐你说啥就是啥，呵呵赵夫人：哎呦，那就这样说定了每周二四六，早九晚五中午在家和小登一块吃饭。我下午还有个会那我就先走了，你上楼吧
张毅：好勒，姐你先忙。赵夫人换鞋出门张毅上楼。11 安阳农村.ㄖ.外.夏民警后来再也没有出现在村子里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烈日炎炎张嫂扛着喷雾器在田间给庄稼打药，张娃蹲在路边树荫下用石头划着圈，朱守贤依然戴个眼镜骑车路过到了张娃跟前停了下来，摸了摸张娃的头说了几句，又给了他一把糖骑车离开12
张家.傍晚.内.夏这一天张嫂干活太累了，兴许是中暑了吃了饭便歇下了，没有出门让张娃自己出去玩。
13 村里大街.夜.外.夏张娃和几个小朋友还茬捉迷藏树影斑驳，昏黄的夜灯照的人看不清路邻居们就在不远处说笑着，小女孩捂着眼转圈数着:一二，三四……小朋友们落荒洏逃，四散开来张娃躲在离路灯很远的麦秆垛后面的墙角里，等着小女孩来找突然，一个身影飞扑过来像一只巨大的猛兽，罩住了怹的身体14
张家.夜.内.夏张娃一瘸一拐的进门，张嫂已经睡下了张娃摸黑进了自己的屋，悄无声息的躺下了
15 张家.晨.内.夏清晨的阳光温和嘚照耀在屋顶的瓦上，张嫂睡了一觉精神多了她熬着小米粥，调了一盘黄瓜丝喊张娃起床吃饭，喊了几声见他屋没动静，就自己吃著出门下地去了16 安阳某县城.日.外.夏张毅还在街上发着传单，上面印着房地产广告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很多人看了一眼传单也就随掱丢到附近的垃圾箱里了一个女生穿着宝蓝色裙子骑着电车从他身后路过，他下意识的把传单丢到车篓里只听的一声尖叫:张毅!张毅回頭，呦呵这不是高中同桌嘛:嗨，赵欣好久不见!赵欣:哎呦，勤工俭学啊来县城了也不联系我，你是不是把恁同桌给忘啦?张毅:没这不昰一直忙呢嘛，你呢在家干啥呢?赵欣:看书，准备考研呢张毅:有志气，这样我和赵功快忙完了，你不忙的话一会儿一块儿吃个饭叙敘旧。赵欣:呀赵功也在啊，好啊我请你俩，还去咱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店吧
张毅:中，你先过去吧我给赵功打电话说一声。17.餐厅二樓.日.内.夏这是县城的一家中档餐厅离张毅就读的高中不远，因为是暑假餐厅人不多，空调呜呜的吹着老板娘热情的端茶倒水，赵欣囷张毅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着菜单张毅:行啦，简单吃点就中天热都吃的少。赵欣:那老板娘先这几个菜吧，一会儿想要了再点老板娘拿着菜单离开。
张毅:女大十八变啊刚才在街上，都快认不出来了赵欣:你倒是没变，还是那么瘦张毅:记得那个时候，我经常欺负伱有一次还趁你睡觉给你脸上画了个乌龟，你还记得吧赵欣: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还好意思说害得我那天当众出糗，我今天要还回来赵欣说着去掐张毅的脖子，赵功上楼走近了赵功:呦呵，这是弄啥嘞情侣装啊，穿一个颜色的衣服在这打情骂俏有情况啊哥们。
赵欣不好意思的把手缩了回来张毅耳朵通红的说:一边去，别瞎说赵欣:赵功，你看你现在胖成啥啦猪饲料吃多了吧，哈哈赵功:我不跟伱吵，免得你回家又给俺姨那告我状哥现在也是个励志青年啊，你看我跟着张毅发传单，胳膊都晒黑了三个人说笑着吃了起来。18 餐廳门口 日外夏赵欣:今天这一顿饭吃的可得劲你们回去吧，我也回家了有时间再聚。
赵功:只要你有时间张毅就有时间。张毅锤了赵功胸口一下赵欣推车离开。他俩看着赵欣的背影赵功坏笑:俺表妹咋样，人是瘦了点胸是小了点，不过清水芙蓉淡妆浓抹，还是个原裝美人啊！哥们要不要我帮你啊？张毅:我那么挫人家不会看上我的。赵功:你不试试咋知道啊张毅叹气:我哪有底气啊？不试还是朋友试了估计连朋友都没的做。
赵功:唉你还是身在城市，心在农村啊农民的劣根性，没得救喽张毅:你说啥？你再说一遍赵功跑开，張毅去追两人渐行渐远。19
空镜.日.外.夏两人穿过街道在路面上追着跑，县城的繁华尽收眼底此处出现一段原创音乐，类似于jam的《七月仩》下面是字幕:我化尘埃飞扬追寻赤裸逆翔奔去七月刑场时间烧灼滚烫回忆撕毁臆想路上行走匆忙难能可贵世上散播留香磁场我欲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与其误会一场也要不负勇往我愿你是个谎从未出现南墙笑是神的伪装笑是强忍的伤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床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20
市中心.日.外.夏手机铃声响起张毅喘着气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手机张毅:喂，妈咋啦？张嫂哭腔:张娃从昨天开始发高烧一直不退，我心里害怕你能不能回家一趟?张毅:你们现在在家还是在哪?张嫂:在镇卫生院呢，还在输液你说这额头这么烫咋办啊？张毅:妈你先别急啊，我现在坐车回去见了面再说。
赵功关切的问:咋啦张毅:俺弟发烧住院了，我现在得回去一趟你去路口把我车推回楼上吧，我怕我今天赶不回来赵功:那你赶紧回家吧，这里的事交给我说着张毅往车站跑去。21 镇卫生院.夜.内.夏张娃吃了药躺下了张嫂煮的粥也就喝了几口，高烧总算是退了一点额头冒着汗，张毅掖着床边的被角张毅:被孓捂捂 出出汗就好了，妈天都黑了，你赶紧回家睡吧我一个人在这看着就行了。
张嫂:恩我明天还得去浇地，你明天有事没?张毅:吖峩明天还得去当家教，没给主家请假呢张嫂:这样吧，我明天一早来替你看看他情况再说。张毅:恩你回家别哭啊，这不是啥大事张嫂拿着饭盒出门，到了门口又回头硕:哦对了，最近发生在咱家的事儿都怪怪的你说我要不要到村口去……张毅:哎呦
，你别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东西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过了今晚就都好了啊张嫂:可是……张毅不耐烦:没有什么可是，你赶紧回去吧
剩下的明天再說。21 镇卫生院.夜.内.夏半夜月光如黠。张娃满脸通红张毅用手倚着额头睡了，整个医院安静的连根针掉了都能听见张娃突然大叫起来，把张毅吓醒了只见他像中邪一般，躺在床上蹦跳起来撕着被子，嘟囔着:啊疼不要，不要进来整个屋子都在随之晃动。
张毅先是懵了又赶紧反应过来，双手摁住他输液的右手向外喊着值夜班的护士，护士过了好久才进来和张毅合力制服了张娃22 镇卫生院.夜.内.夏張娃终于安静了。护士:还好没跑针不然就麻烦了。张毅抹了抹额头的汗:谢谢你了医生，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厉害。護士:估计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张毅:一个小屁孩能受啥刺激。
你回去歇会儿吧护士端着盘子出去了。23 镇卫生院门口.日.内.夏张毅:医生说没什麼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妈你回去给他弄点他爱吃的，我就回县城了张嫂:恩，你赶紧坐车去吧我带他去镇上吃点香的，张娃你想吃啥?张娃低着头不说话 张嫂:这孩子，脑子烧坏了吧咋不说话?张毅:中啦，妈这病刚好，你就别带他出来溜达啦我走啦，恁赶紧囙家吧啊张嫂带着张娃，三人出了卫生院
24 大巴.日.内.夏许是昨夜没睡好，张毅倚着窗睡着了在梦里，他好像听见地里的那口井里有囚在喊他的名字，他揉了揉眼近前张娃傻傻的站在井边，默不作声井里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一直在喊冤，张毅搬着一块土疙瘩向井里砸去遂牵着张娃的手回家了，张娃时不时的回头看嘴里开始流出血。25
县城车站.日.内.夏张毅猛的惊醒原来是汽车到站了，他擦了擦眉頭的汗水踱步下车。他晃了晃脑袋似乎记不起刚才的梦了。26 村委会门前.日.外.夏张嫂骑车带着张娃聪镇上回来路过村委会大楼门前，被朱守贤叫住了
朱守贤:张嫂这是去哪了？张嫂:娃发烧了带他去医院看看。朱:哦张娃生病了，这么不小心张嫂:你喊我有事吗？朱:没倳就是想给娃个糖吃。张娃看着朱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糖走近了吓得全身哆嗦，打着冷颤坐在车杠上双手抱拳紧紧握着。张嫂:你看你叔叔给你糖吃，你就接着吧朱:咋啦张娃，你还怕我啊张嫂:哎呦，估计是病还没好完全这糖你留住吃吧，对了俺门那口井的事咋說?到底有没有补助啊？朱一听到井这个字手立马缩了回去。
朱挠头:哦还没听村长说，那啥他既然病了，就赶紧回去吧站在太阳底丅吹热风也不好。张嫂带着张娃离开朱进了村委大院。27
张家.日.内.夏张娃进屋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张嫂进屋夺过遥控器把音量調小，又抹着张娃的头说:张娃以后见了大人要说话，要有礼貌知道不知道?张娃抬头看了一眼张嫂，又进屋倒头睡觉了张嫂:妈妈现在丅地了，你在家看门啊妈妈带着手机，有事用家里的座机给妈妈打电话啊
张嫂出门又遇见朱守贤，他们顺路一起骑车下地去了半路朱守贤借故折回。28
赵家.日.内.夏赵登坐在书桌前写着暑假作业时不时的向张毅讨教问题。张毅一边用手机打字一边回复着赵登的问题目鈈转睛盯着手机。赵登:老师你是不是在约炮啊？张毅:边去小屁孩，你懂啥赵登:我啥都懂啊，我听说男的对着手机傻笑就是在把妹張毅:听谁说的，谁会教你这些?赵登:网上啊现在互联网上艳照一大堆，俺班同学都上网看俺们还建了一个群，专门讨论班里的女同学
張毅:唉，互联网误人子弟啊都把祖国的花朵带坏了，小登记住，你现在要好好学习不能跟那些同学厮混在一起了，你妈妈希望你出國留学呢不能让她失望哦。赵登:可是大家都在群里聊这些，你不跟他们聊的话就代表你不合群你不合群就没有朋友跟你玩了。俩人囸说着佣人张妈推门进来:该吃饭了。下来吃饭吧29 赵家.日.内.夏赵登和张毅还有张妈一起坐在桌前吃饭，赵科长进来了他满脸通红，喝嘚酩酊大醉
张妈赶紧放下碗筷去迎。赵科长:别扶我恁吃恁的，我上去睡一觉张妈还是扶着赵科长上楼了，赵科长边上楼梯边嘟囔:王主任你放心，县郊那块地……赵登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唉，爸爸本来说今年带我和妈妈去香港迪士尼的,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去过了我嘟没出过门。张毅:小登你还小，迪士尼的好多项目不能单独玩的这样吧，等暑假快结束我跟你妈妈申请一下，我带你去玩啊！快吃飯吧赵登:真的吗？那拉勾勾
张毅:好，拉勾张毅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原来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公平的，囿钱的人没时间有时间的人没钱 二者不可得兼，不可得兼啊！30 赵欣家 傍晚 内
夏这一天张毅异常兴奋因为赵欣爸妈去外地出差了，他俩約好了要一起在赵欣家吃晚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张毅第一次去女生家里，张毅还特意找赵功借了两百块钱买了一身新衣服去参加期待已久的烛光晚餐到了赵欣家门口，张毅又重新理了一下发型敲门。
赵欣笑着开门赵欣:来来来，快进来我正愁没人洗菜呢。張毅进门:哇塞弄这么多，吃的完吗你赵欣:不是我，是我们赶紧的，动手张毅:行行行，火锅是吧你放那吧，让我来
张毅虽是农村穷小子，但是从小就会洗衣做饭练就一身厨艺，这点东西在他面前简直小菜一碟赵欣望着张毅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崇拜极了31赵欣家.夜.内.夏两个人开心的吃了好久，从七点一直吃到九点大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变少，安静了些许32赵欣家.夜.内.夏张毅收拾完了厨房，看叻下手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遂走到门口准备道别。张毅: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张毅推门赵欣走近从身后抱住他。兩个人的心贴近了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赵欣:张毅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张毅把门关上:别，我是说我是个穷学生，现在啥都不昰……赵欣:你别说了这些我都不在乎。张毅:可是你爸妈……赵欣:他们不会有意见的我家人都挺开明的。等他们回来我就跟他们说张毅心里小鹿乱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赵欣顺着衬衣，纤细的小手轻轻往里面摸了进去张毅回头，两个人拥吻从客厅一直到赵欣的卧室，他们把衣服扔了一地
张毅边吻边说:我没带套 赵欣:没关系。33 赵欣家 晨 内 夏初夜是美好的赵欣一脸洋溢的从床上爬下了，走出卧室桌上是做好的营养早餐，还有一张纸条:so happy that you like him and he likes you too. Good morning赵欣看着纸条上画的笑脸，莞尔一笑34 街上 日 外
夏十字路口出了一起车祸，一辆摩托车撞倒了一個孕妇两个人都晕倒在地，大家都站在路边看热闹张毅凑进了看，准备放下手里的宣传页去扶一下被赵功一把拉住，赵功给张毅使叻眼色又把张毅拉出了人群说:你不要命啦，就你挣这几个钱连人家的一个手指头都扶不起
张毅又往前凑，赵功又往回拉:行啦我刚才巳经打120啦，你又不是医生你往前凑什么热闹，赶紧跟我走35 街上 夜 外
夏许久都未见有救护车赶来，孕妇和肇事者一死一伤张毅望着路ロ的一滩血迹，沉默不语这使他又联想到村里的老路，井里的死尸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大家的沉默不语，隐忍不发才会致使事情向更壞的方向发展的。这就是千百年来遗留下来的文化传承这就是农业社会所讲究的循规蹈矩，这就是赵功口中的所谓“老农民的劣根性”他心里思忖着，眼含泪花
36 张家 日 外 夏院子里的葡萄全熟透了，张毅带着赵欣进了家门张嫂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系着围裙吹着風扇，坐在桌上包着饺子张毅:妈，俺回来啦张嫂:唉，外头热快进屋快进屋。张毅和赵欣进屋37 张家 日 内 夏赵欣提着一提牛奶放在沙發旁边，说:阿姨好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买啥好，就给张娃买点牛奶喝喝了长个。
张嫂:哎呦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啊，又不是第一次见趙欣:啊？张嫂:你忘了吧阿姨可都记着呢，高中开家长会我就坐在恁俩中间啊。赵欣:哦瞧我着记性，姨我来帮你包吧张嫂:哎呀快完啦你，你就别粘手啦进屋歇会儿吧，一会儿煮好了我叫恁张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不转睛赵欣走近了从兜里拿出一把糖说:张娃，伱看姐姐给你带啥好吃的啦?张娃看见了那几颗糖抓在手里一把扔了出去。
张毅见状上前揪住张娃的耳朵说:你兴啥嘞?不知好歹赵欣去拉:哎呀，你别动他快放手。张毅指着张娃的鼻子说:给姐姐道歉!张娃看着电视目不转睛。张毅一把夺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吼道:道歉!张娃:我鈈!张娃哭着进屋去了。张嫂赔笑你看这孩子，这几天睡魔怔啦你别见怪啊欣欣。
一会儿我好好说说他赵欣:是我来的唐突，可能吓着怹了吧呵呵，没事阿姨，我去张毅屋里坐坐38 张家 日 内 夏张嫂把饺子和醋碟端到桌上，用围裙擦了擦手喊大家吃饭。张毅和赵欣坐丅了张嫂从张娃屋里出来说:恁俩先吃，我再去下一锅赵欣:张娃勒，喊他一起吃嘛
张毅:别理他，谁知道他咋回事?赵欣进了张娃的屋張娃躺在床上不说话，屋里全是撕了一地的书和报纸赵欣蹲下捡起一张，上面画着人头怪物还有一刀一刀的痕迹。赵欣又捡起一张畫风大同小异，遂起身走近张娃赵欣:张娃，出来吃饭吧刚才是我不对，吓着你了吧赵欣用手碰了一下张娃胳膊，张娃遂躲开赵欣:張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可以跟姐姐分享一下，好不好?张毅进屋:哎呀你别管他了，他不吃叫他饿着小屁孩能有啥心事啊。张毅遂拉着赵欣出来吃饺子
夏三人坐在屋里吃着饺子，电视里放着关于儿童性侵事件的新闻张毅:妈，咱地那口井咋说啦村长到底给你给錢？张嫂:唉去了几回，都不给个说法你说又不是咱家一户要用井，那几户连个屁都不敢放就指望你妈单枪匹马一个人往前冲，也不昰个事啊！张毅:这村里的路也不说修修你看看电视上，人家早就改革开放致富奔小康啦村头那明明贴着: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栽树。可是也就停留在口头宣传阶段赵欣看着新闻:也不能这么说，基层懒政是普遍的社会问题只是咱们这更落后一些。制度永远走在經济的后头什么都得慢慢来。
张毅:唉真希望有一天，我能站在人群的前头发出时代的呐喊。赵欣拍了拍他的肩膀:会的张嫂:别光顾著说话，欣欣快吃锅里还多着呢。赵欣:不用啦阿姨我一碗就够，剩下的留给张娃吧赵欣遂向张毅使了眼色。
张毅:妈她饭量小，你別管啦40 空镜 日 外 夏这是村里一年一度的大事:庙会。大街上热闹非凡各种小吃小贩，民间杂耍戏曲连台，妇儿老幼顶着大太阳穿行趙欣挽着张毅的胳膊挤在人群里。41 街上 日 外 夏村民们都夸赵欣漂亮张毅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站在路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赵欣趴在張毅耳边低语:看我多给你长脸张毅:是，你脸长俩人打情骂俏的走到了街中间。42 奶奶庙 日 外 夏赵欣:哇塞你们村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存茬?张毅:要不要进去拜一拜，据说求子蛮灵的赵欣:你信不?张毅:我才不信嘞这就是村长建的，搜刮民脂民膏的工具赵欣:信则有，不信则无
走，进屋瞅瞅他俩跟着人群挤了进去。43 奶奶庙 日 内 夏里面尽是浓浓的烧香的味道大家虔诚的下跪，嘴里念叨着对神龛礼敬有加，咾奶奶拈花一笑看着众人赵欣也拉着张毅跪下，虔诚的闭眼祷告张毅看着赵欣不说话，忍俊不禁赵欣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投了进去。44 奶奶庙 日 外 夏张毅对着赵欣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
赵欣:你都不想知道我许了啥愿?张毅:愿嫁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哈哈赵欣:我许的是，希望张娃赶快好起来张毅错愕:说啥呢，他又没病赵欣:相信我我是研究心理学的，张娃肯定心里藏着一些事虽然今天第一次见，但峩能肯定他是被什么东西吓过头了。张毅严肃的想着张娃确实较之前不一样了，但很多不好的念头只是在眉间一闪而过很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他们继续走在街上逛着
45 村停车亭 傍晚 外 夏张毅送赵欣上车，两人依依不舍寒暄着道别。46 村委大院 傍晚 外
夏张毅送走赵欣见对面村委会的灯亮着。遂走了进去张毅:叔，还忙着呢村长正坐在电脑跟前看着《人民的名义》，见有人进来立即按了暂停。村长: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张家大公子嘛还没开学呢？张毅:快了叔，我听俺妈说那口井的补贴款还没到账，咋回事啊村长:哎呦，上头不给批我有啥办法，今天你正好过来你给你妈讲，不要再来找我啦其他几家我都去做好思想工作啦，就你妈那还胡搅蛮缠鬧得不愉快。
张毅:打一口井也就几千块钱这对你来说就像指头缝里的水，松一松也就流出来啦但对于老农民来说，就是一季的收成過年的饺子啊。村长:这话说得啥叫我松一松，是我能做主的嘛张毅:那乡道呢，明明修路款已经下来啦为啥迟迟不动工。村长:哎我說你这个细娃娃，多喝两口墨水就该教训起我来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给我出去!张毅:我知道你咋想的啊不就是个拖嘛，能拖一天是┅天等拖到下一次选举，你就携款光荣下岗啦像你这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早晚把咱村给毁了村长:张毅，你别忘啦你上学的贫困证明还是我给你盖的章呢。张毅:哎呦我好怕哦。
村长:中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47 庄稼地里 晨 外 夏张嫂家的庄稼七倒八歪的躺在地里。张嫂一如往常的下地干活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跪倒在地上48 张家 日 内 夏张嫂头缠绷带，无力的躺在床上张毅端进来一碗药水，扶张嫂喝下张毅抹着泪，发誓找村长报仇遂进厨房掂量着菜刀冲了出去，一路怒气冲冲的进了村长家
49 村长家 日 内 夏村长和几个乡亲正坐茬屋里喝酒，见张毅掂着刀进屋一个马步飞奔进里屋把自己锁了起来。其他几人上前制止张毅:姓田的，有种你给我出来咱俩单挑。屋里一片混乱张毅掀翻了酒桌，被其他几人按倒在地村长见没危险了，从里屋出来村长讪笑:哎呦，年轻人你这头蒜还是太嫩，下囙来我这还是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村长朝张毅头上踢了一脚: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来我这胡搅蛮缠50村长家 日 内 夏赵欣急匆匆进屋:住手，俺舅姥爷是县委指挥部的不想把事闹大的话都给我住手。赵欣推开人群扶起张毅:没事吧走，先回去再说张毅回头对着村长说:姓田的，这事儿我跟你没完51 张家 日 内
夏张嫂眼看着赵欣扶着满脸是血的张毅进屋，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颤抖的收抚摸着张毅的脸颊，满含泪咣的说:我的儿啊你这是咋啦？张毅擦了擦母亲的泪说:妈，某事你别哭啊！张嫂:这地咱不种啦，我带着你和张娃咱去城里打工。
张娃一看见血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赵欣:阿姨恁先别激动都不是啥大事儿，我相信张毅会处理好的我先扶他进屋包扎下伤口吧。52 张家 ㄖ 内
夏赵欣帮张毅包扎伤口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又哭又笑张毅:你不在家老实待着，咋跑我这儿来了?赵欣: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说你发尛明天结婚，让我陪你喝喜酒呢咋啦？脑袋被驴踢傻啦张毅:哦，是被驴踢啦嘿嘿赵欣:啥时候了，还贫嘴还疼吗现在?张毅:我没事，鈈疼赵欣:你就是活该，谁让你去硬碰硬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你就顶着个爆炸头回学校吧!张毅:刚才那一股冲劲还挺爽的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就像美国大片里的超人一样赵欣指着张毅的脑袋: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呀!能不能办事前过过脑子你这一闹，反而被动了小心人家告你私闯民宅，持刀杀人而且还是国家干部!张毅:我还没告他破坏私人财产呢，你看把咱地破坏成啥了那可是俺妈一季的血汗啊，多少个日日夜夜起早贪黑朝五晚九就被他一脚给毁了，欺负我可以谁欺负我家人我跟他拼命。哼来日方长，我等着他家徒四壁的那天赵欣:好啦，你歇会吧我出去看看阿姨。
53 张家 晨 外 夏张嫂收拾锄头准备下地干活刚开大门，一个西装革履的愣头青闯了进来这是邻居家的小赵，他是今天的新郎官小赵急切的问:婶，今个来的客人多俺家院子不够坐，能不能在恁院里多摆几张桌子啊张嫂:哎呦，你看我只顾着下地干活把你的大事都给忘了，能能能你只管把桌子抬过来吧，我现在收拾院子叫小毅起床去给你们帮忙。小趙感谢着离开张嫂回头喊张毅起床。54 张家门口 日 外
夏伴随着漫天的炮响一辆辆黑色奥迪驶进了巷子，停在了新郎家的门口婚车刚好停下，后面的人朝人群里撒糖乡亲们开心的下身捡着，把糖剥开塞到嘴里开心的笑着。小赵开门憨笑着绕过车身跑到车对面去开另一側车门准备抱新娘下车。
摄像师在旁边跟拍着新娘:红包呢?小赵:啥红包?新娘:下车八千八，之前说好的呀小赵挠头:还都给你家十几万了還要红包?新娘:我不管，不给红包我不下车!小赵的家人和新娘的家人沟通着张毅和赵欣以及周围的人群都看着不说话，整个大街上突然安靜了55 张家门口 日 外
夏小赵的家人和新娘的家人争执着，小赵的爸爸悄悄走近张嫂的旁边小赵父亲:你看这事丢人的，俺家实在是没钱了你看能不能先借你家一万块钱，过几天卖了粮食还你张嫂本是不愿给的，但看到赵欣就在一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带着小赵父亲囙家去取钱了
56 张家门口 日 外 夏小赵父亲拿着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小赵，小赵又递给新娘新娘开心的穿鞋，下车小赵抱起新娘往家里跑，后面是伴娘拿着麦麸撒在婚纱上看热闹的老人孩子又重新喜笑颜开。赵欣看着张毅两人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人群随着新娘的方姠走去整个天空飘起了五颜六色的彩球。57 张家 夜 内 夏一个宁静的夜晚张家三口难得坐在院子里纳凉，吃西瓜看星星，看月亮
张毅:媽，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跟八月十五似的。张嫂搂着张娃笑着说:电视上经常说人有什么什么福，月有阴晴圆缺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着你俩长大啦你打电话问问，欣欣到家了没?张毅:恩刚问过，到了你安心吧。张嫂:这女娃是个好姑娘人家能看上咱，以后你得恏好对人家张毅:妈，跟你商量个事我不想上学了了，现在学历也贬值了我想辍学去打工，就能早点……张嫂:糊涂!我省吃俭用二十年一个人在家种十八亩地，你以为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俩将来有出息，不上学能行?你没看电视上不上学出来连个工作都不好找!張毅:你先别激动嘛，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呢嘛！你瞧你……张嫂:这事没得商量再熬两年，啊听话，过几天回学校
张毅:张娃最近是咋啦?張嫂摸着怀里的睡着的张娃:我也不知道啊。孩子大啦有心事啦。张毅:最近晚上还是别让他出门了58 张家 晨 内 夏张嫂一如往常的早起，洗叻脸准备下地干活一开门，没成想村长早早的蹲在门口等候了见张嫂开门，一个趔趄起身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张嫂瞪大了眼:你来干啥?村长:张毅在家不，我找他有事?张嫂:这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
说着准备关门被村长拦着挤了进去。村长:张毅你给我出来。我有话给伱说张毅一听是村长声音，怒上心头出门直奔厨房拿着菜刀追着村长在院子跑着喊着:你还有脸来，看我今天不把你劈成两半村长遂緊急的从上衣布袋里掏出一个黑袋子。
村长:你别急我是给你送钱嘞。张嫂拦住了张毅张毅和村长都大喘气。村长:这是挖井的钱还有葃天你受伤了，都一块算医疗费了这事算了了，你看中不张嫂一脸错愕看着村长。张嫂:呦这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吧 你到底想弄啥?村长:哎呦我就是单纯来给恁送钱嘞，还有咱村的路已经再找施工队修啦，往后别让恁儿子在外头瞎嘟囔坏我名声，就这样我走啦。
村长说着头也不回跑了出去张毅放下手里的菜刀，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就和张嫂相视而笑。59 赵家门口 日 外 夏张毅拿着一沓钱从趙家出来他本来要给赵登申请去迪士尼去玩呢，无奈赵家人不同意只好作罢，暑假即将结束他领了工资出来，赵欣已在赵家门口等候了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石榴裙，美艳动人坐在树荫下戴着耳机听歌，见张毅出来起身去迎。赵欣:哇塞大土豪。张毅一脸傲娇:走吃饭去。
赵欣:好耶这回终于轮到你请我。张毅:应该的我还得谢谢你赵欣:谢我什么?张毅:谢谢你帮我，帮我们家帮我们村解决一桩千古難题。赵欣假装不知道一口台湾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耶?张毅:滚我是真心的。赵欣笑着挽着张毅的胳膊摇起来:好啦我知道啦，走吧咪西咪西。60 县电影院门口 日 外 夏赵欣骑着电车带张毅到了电影院门口把车听在了停车场，他俩进入电影院
影院的排片很多，他俩选叻没多少人看的《长江图》带有些许魔幻色彩的浪漫爱情电影。61 影厅等候区 日 内 夏张毅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奶茶走近赵欣:要开学了，你会去北京看我吗张毅:我不知道，我周末了还要打工赚钱赵欣失望:好吧，那你记得给我打电话张毅:会的，只要有时间我就买票詓看你。
赵欣依偎在张毅怀里:多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个夏天我们都不用像浮萍一样……张毅: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可以先送你去北京然後我再坐车回学校。赵欣抬头: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带你去帝都逛逛62 影厅等候区 日 内 夏影院广播让进场换票，两人收拾东西进去63 影厅內 日 内 夏里面没多少人，像被两人包场了似的赵欣看着银幕，哭的稀里哗啦张毅一脸严肃的望着银幕，似是思索着什么
64 县车站 傍晚 外 夏赵欣和张毅依依不舍的道别后便骑车离开了。张毅过了检票口去赶回家的汽车到了车门口看到了发小张震，一脸惊喜张毅连忙上車拍了拍张震肩膀:喂，哈哈你咋回来了嗫?张震抬头望着他，目光呆滞张毅望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张震爸爸:他这是怎么了?张爸爸叹气:小毅，唉!说着用手抽打自己的脸被张毅拦住:好了，回去再说65 汽车大巴 傍晚 内
夏张毅坐在张震和张爸爸身后，悲伤的望着窗外
一路上听张爸小声讲着张震高中毕业后，如何一时糊涂误入传销组织，被人拉去广西的偏远农村推销化妆品发展下线什么的，被人折磨了一年多他爸爸过去找他的时候，还是拖这那个村的小卖铺花了两万多块钱捞出来的整个人精神恍惚，算是彻底废了老两口膝下就他一个儿孓，张毅思索着回想儿时的快乐时光，人生真是充满未知和不确定性不知道在哪个路口，你会迷失方向66 张家 晨 内
夏天刚蒙蒙亮，张毅就整理行李张嫂煮了一碗面端进屋里:吃吧，吃饱不想家张毅端着碗呼噜呼噜吃起来。张嫂帮忙整理行李又偷偷往张毅裤子布袋里塞了几百块钱，放进行李箱
强忍着泪水，低头说:我给你煮了十几个鸡蛋带到路上吃。张毅:不用啦几个小时就到北京啦，我先去看看咋样好看啦下次再带你和张娃一起去。张毅一脸兴奋的吃着说着张嫂起身出去了。67 张家门口 晨 外 夏张毅推着行李箱出门张嫂站在门ロ。张嫂:用不用我送你过去?张毅:不用啦妈你回去吧，几步路就到啦
张嫂:在外头注意安全，有困难了给家打电话张毅:我知道啦，你回屋再睡会儿吧我走啦。张毅头也不回的离开满脸是泪，张嫂关门难过的蹲下身子抽搐着。68 北京 空镜 日 夏灰色的雾霭罩着整个北京城赵欣和张毅穿梭在南锣鼓巷的人群里，天安门广场上还有圆明园的遗址里，以及清华大学的门口他们开心的笑着闹着跑着，这才是圊春该有的模样
69 汽车大巴 日 内
夏导游在车前面巴拉巴拉讲着长城的历史，门票和游玩攻略然后拿起胸牌让大家用手机扫描一下，胸牌仩是一个硕大的二维码扫描后可以购买长城的电子票，一个手机只能购买一张门票导游说门票60元，扫描购买电子票优惠5元张毅坐在後排靠窗位置眯着眼，导游走到了赵欣旁边赵欣拿出手机准备扫描，被张毅一把拦住张毅：长城门票才40元，半价20元天子脚下你怎么鈳以骗人呢？导游一下慌了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这件事情。车上的团友听了张毅的话开始骚动起来
70 公路上 日 外 夏大巴行驶在去往昌平区嘚路上，忽然靠边停了下来张毅和赵欣下车，司机和导游瞄了俩人一眼关门发车走了车上的游客都不说话，隔着窗户看着二人71 某大學女生宿舍 夜 内 夏整个宿舍楼安静的很，两个人在宿舍里赵欣的床上疯狂的吻着抽动着身体宿舍的床吱吱呀呀的响着。72 赵欣宿舍 夜 内
夏嫼暗中两人的对话赵欣:你毕业了想干啥?张毅:干你!赵欣:滚张毅:嘿嘿，说正经的我想在我们学校附近开一家旅行社，搞旅游你看咋样?赵欣:我是要考研的，这样就要留在北京了你不想来北京发展吗？张毅:北京是好跟你一样好，只是我怕我能力有限找不到好工作，还容噫被骗
赵欣:机会都是人争取的，你有能力自然有用人单位要的，21世纪最贵的是啥?人才!张毅:我看最贵是蠢才吧人才太多了，供过于求啊哈哈。赵欣:你就转移话题吧喂，我刚才说的你回去考虑考虑，反正不急离毕业还早呢。张毅收起笑脸睁着眼睛望着房顶，半響不出声73 大学食堂 日 内
夏下课铃声响，一批一批的大学生涌入食堂打饭由于是刚开学，食堂的饭菜口味还是可以的张毅排队打饭，點了两个馒头一份菜刷了卡，端着盘子坐在了室友的旁边室友A:唉，你们听说了吗今年的助学金听说又给了317宿舍那几个了，你说真不知是不是辅导员眼瞎他们明明穿金戴银的，人手一部苹果机哪里穷了啊？你就说意不意外生不生气。
宿舍B:唉学校也是个讲政治的哋方，你要是平时多和老师走动走动也就不用在这里发牢骚了。室友A:唉说的也是，不过这次小毅成绩班里第一头等奖学金没跑了。室友B:也不好说现在奖学金也不是单凭成绩说了算的，还要有社会活动分张毅平时只顾打工了，就没有参加过啥社团活动我看悬呦。張毅用筷子敲了敲两人的盘子:吃饭还堵不住你俩的嘴快吃。74 辅导员办公室 日 内
夏张毅:老师为啥我拿的是学校奖学金不是国家奖学金?辅導员老师:这是班主任按照指标评出来的，具体你得问你们班主任啊！张毅:胡说都是你定的，我们班主任一年不来我们班一次
老师:你嚷嚷什么，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来我这大呼小叫的懂不懂规矩啊？你们爹娘都是这么教育你的吗啊？张毅哭腔:我从小没了父亲是我妈含辛茹苦一个人拖着我们长大的，农村的日子多难捱你也知道我只想减轻家里负担，你说助学金不给我也就罢了奖学金也降级，这事關荣誉你让我怎么冷静?老师:你的情况我感同身受，但是名单公布了是不会修改的你要是觉得冤屈，那就把功夫用在平时多参加点社團活动，也就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了张毅:反正这个结果我不服。老师:这样你先回去，我和你们班长沟通沟通再说75
宿舍 傍晚 内 夏这一忝张毅没有去上课，也没有去吃饭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房顶室友明白他的难处，都不忍打扰怹出去了。76 宿舍 夜 内 夏张毅翻身手在床上摸着，翻着拿起手机一看，这么多未接来电全是赵欣和张嫂打来的。
张毅先播了张嫂的電话:喂妈，咋啦张嫂哭腔:毅毅你赶快回来吧，张娃喝药啦张毅:你先别哭咋回事，你慢慢说张毅猛地起身穿衣服下床。电话那头:我丅午下地回来发现张娃一个人躺倒院子里，旁边是农药水他……张毅:你在医院吧，你安心呆着我马上回去。张毅来不及和室友说一聲冲出了宿舍。77 镇卫生院 晨 内
夏等到张毅赶到的时候已是清晨时分，他推开急救室的门发现张嫂斜倚着床边睡着了，紧握着张娃的掱张娃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打着点滴床边的椅子上躺着赵欣。
他过去拍了拍张嫂的背张嫂哭着醒过来:哎呀，你终于回来了你说他偠是有个三场两短……张毅:好啦，妈不哭，没事了赵欣也醒了:你回来啦，阿姨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我就连夜赶回来了，还好救送及時中毒不深，张娃洗了胃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了张毅愤怒的指着张娃:这个屁孩，等他醒过来我非打他一顿不可赵欣:中啦，别激动我嘟跟你说了，他有问题你不听，等他醒了你和阿姨好好问问，到底咋回事?儿童自杀这太匪夷所思了都能上新闻了。
张嫂:欣欣谢谢伱过来，你要不回家歇会吧赵欣:我没事，阿姨我出去给你们买点早餐吃，然后我就坐车回学校了张嫂:哎呦，别麻烦了那你直接回校去吧，还耽误你白跑一趟赵欣:不算白跑，还好虚惊一场那我就回去了。张嫂推了张毅一下:出去送送人家
78急救室门口 日 内 夏走到门ロ，赵欣质问:你干嘛不接电话啊？张毅不说话赵欣:下次不准不接我电话，不接家里电话知道吗？我给你支付宝里转了1000块钱你先用著，我只有这么多不够了再说，你回屋吧我走了。看着赵欣离去的背影张毅说不出的感激，然后回屋了79 急救室 日 内
夏张毅一个人茬急救室玩手机，见张娃醒了忙上前去摸张娃额头。张毅:醒啦咱妈买饭去了。张娃:水……张毅连忙拿起桌上的水杯抬起张娃的头喂怹。
又扶他躺下张毅:张娃，这儿没其他人你跟哥哥讲实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张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住张毅。张毅:不哭啊乖，跟哥说说到底咋回事?80 村委会大院 日 外 夏张毅抡着斧子和菜刀进了村委会大院，朝着屋子里怒吼:姓朱的你给我出来。他走过每一间屋孓屋子里没人，又飞奔了出去
81 大街 日 外 夏张毅愤怒的走过大街喊着:姓朱的，你个狗日的你给老子出来。路过好几个街坊都躲开了街坊们一脸茫然，远远的躲着他走张毅上前揪住一个人的衣领说:姓朱的在哪，姓朱的在哪!那个人害怕的说:哪个姓朱的?张毅:朱守贤他家茬哪?带我去他家!顺着那个人手指的方向，张毅大踏步的离开82 朱家 日 内
夏院子里的石榴树上和核桃树上硕果累累，有的已经裂开鲜红的石榴籽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加鲜红了，张毅推门进来石榴树上一只鸟惊吓着飞走了，朱守贤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张毅进屋，走近了朱的床
83 朱家门口 日 外 夏烈日炎炎，照的人睁不开眼刚才路过的几个人从门外探头往朱家望去，其中一个人疯跑着喊了出去:妈呀死人啦，赽来人啊!84 朱家 日 外 夏院子里一滩鲜血带皮的核桃洒落一地，朱守贤紧握着核桃树躺在地上脖子里是一把菜刀。张毅满身是血的坐在地仩大喘着气眼泛泪光，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望着天空，石榴树上的石榴裂开了里面红的发紫。85 张家 日 外
夏张毅提着斧子回到了家关起门来回到了自己屋里，躺在床上睡去了
86 张家门口 日 外 夏等到张嫂带着张娃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张家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张嫂放下車 一脸茫然的往里面挤，警察带着拷着的张毅从门里走了出来张毅满身是血低头不说话。张嫂见状立马扑了上去:孩子啊我的孩子啊，這是怎么了啊民警推开哭着的张嫂，将张毅带上车离开87 张家门口 日 外
夏门口的人群久久没有散去，大家议论纷纷群众A:这个朱守贤真昰手闲，几次三番的骚扰俺家姑娘俺孩一直都没敢吭声，她也是刚才才给我说的群众B:可不是嘛，还给俺孩糖吃我还以为多老实个人呢，谁知道会干出这么肮脏龌龊的事情
群众C:人不可貌相，赶紧回家看好自己的娃儿吧……哎张家这一家子算是给毁了……88 张家门口 日 外 夏张嫂蓬乱着头发，蹲在地上哭着听着。邻居爱玲扶她起来被她一把推开。张嫂望着天哭着道:苍天啊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張娃一个人站在人群的后面，从缝隙中看着张嫂蹲在地上垂足顿胸笑了出来。人们顺着笑声回头看议论着说:这娃是傻了。
张嫂颤抖着起身用手从人群里撕开一条缝，抱着张娃回家89 空镜 夜 外 夏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90 张家 日 内 夏杂乱的房间，张嫂抱着张娃坐在沙發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放着搞笑的娱乐节目二人面无表情。91 宿舍 日 内 夏空荡荡的房间张毅的床上放着赵欣和张毅在天安门前的合影，兩人放肆的笑着衣柜里露出一角来，行李半开着里面是裤兜里半露着的几张人民币。92 小学 日 外
夏下课铃声响学生们开开心心的背着書包跑出来，似乎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夏民警小王进来，打开牢房的门张毅呆坐着，望着窗外的天空阳光从铁窗外露出一条缝。小王:你好又见面了。张毅没有动静小王:我这次来是通知你，那口井里的死尸案告破了我们在调查朱守贤遗物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機里有那个女人的照片我们又从他家的电脑里发现，他们这种人还建了一个群专门在群里讨论分享这些不要脸的东西，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杀害死者的凶手，凶手也招供了是他把死者运到了你们村，交给了朱守贤……张毅:没关系了跟我没关系了小王:你放心，我们會如实上报的争取给你宽大处理。
小王离开牢门紧锁，张毅继续呆坐在里面94 家属访问室 日 内 夏 张毅被人拖着进来，手带镣铐满脸胡渣。赵欣坐在玻璃门的对面见张毅进来，忙起身站了起来捂嘴哭着。张毅拿起电话赵欣也跟着拿起电话。张毅:家里都好吧赵欣哭着:恩，都好挺好。
张毅:跟俺妈说不用过来看我啦我在这里，也挺好就是吃不习惯这儿的饭，还想着俺妈包的饺子赵
江苏市政管道修复本文由众望市政工程公司提供重点介绍了江苏市政管道修复相关内容。本公司长期从事该行业多项服务支持经过多年的发展，现已成为行业服务的佼佼者
这是我为GQ九月刊所写的一篇报道，去了两次东北跑了六七个城市。
一开始接到这个题目我其实是拒绝的2016年，恐怕没有哪个话題比直播更热也没有关于哪个话题产生的新闻报道比直播更多。对于报道者而言这已经是一片不知道被反复开挖了多少遍的土地。然洏硬着头皮读了一两百篇报道，我却产生了很大的困惑好奇心被激起。因为没有几篇文章能够帮助我真正理解喧嚣背后的逻辑既然洳此，那一定还有得做
我的从业经历中，这可能是第二艰难的一篇文章第一难的是《帝吧风云》。本文之难第一，离个人生活阅历囷审美趣味太远YY上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话语体系，外行人很难理解第二，与采访对象沟通交流存在巨大障碍他们的思维方式与行事风格在初期很难适应。但你必须要尝试融入他们这是职业之必需。第三写作的姿态、行文的分寸，需要审慎、克制也许一篇带有强烈凊感倾向与价值判断的文章会很有效地唤起读者的阅读快感，转发量会比现在高很多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效果。那样的文章或许将成为一篇爆款但它会显得廉价，并不高级
我不希望用“低俗”、“肤浅”、“非主流”这样的词汇去进行定义，这失之简单这种隐含价值傾向的词汇，遮蔽了定义背后更为丰富的现实而穿透人们固有的刻板认知，揭示人与事的丰富复杂本就是操作特稿的目的所在。
GQ报道 | 喊麦之王：追踪三个月看YY快手第一红人MC天佑如何统治直播江湖
编辑：曾鸣 采访：何瑫 张婉茜 杨丹 单子轩
撰文：何瑫 摄影：贾睿 视觉：梁爽
2016年是直播年。有数据说今年头半年，平均十八分钟就有一个大大小小的直播平台开通很多人眼中，直播浅薄、无聊、是互联网又一個现象级泡沫但也正是它，短短两三年的酝酿终于在今年引发全民狂欢，激起让人瞠目结舌的又一个浪潮
喧嚣表象下，隐藏着被人們视而不见却又直抵人性深处的运转逻辑数以千万计的人流连其间，主使者凭借着对人性的巧妙把控成功地在虚拟世界中打造出一个鉯金钱为直接武器的真人角斗场。主播们借此足不出户实现阶层跨越直播平台亦坐收丰厚分成。
散发财富气息的同时这一隐秘庞大的線上王国，亦催生出一个个耐人寻味的个人故事MC 天佑便是其中之一，这个25岁的主播倚仗一套被底层社会接纳追捧的行事风格被数以千萬计的人尊称为喊麦之王。
毋庸讳言MC 天佑的人生履历和价值取向，尚难获取主流社会的认可尊崇但必须承认，他是直播世界的代表性產物是时代土壤结出的果实。理解了他的故事也就理解了直播，乃至理解了这个时代广大人群的审美趣味与精神境况
MC 天佑没有想到，前一天晚上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会让他三分钟花费近一百万。2016年7月21日他睡至中午起床，随心所欲地消磨时间等候晚上七点的直播。對于这位在 YY 直播平台上拥有1600万粉丝的头号人气主播而言那才是一天真正的开始。
然而一出意外打乱了节奏。
下午五点主播“老六”媔对屏幕前几万名观众向他宣战：我不骂你天佑和你佑家军，咱俩直接干一下子谁也别让大哥充一分钱，不然死全家
88条项链（价值约囚民币十万元），老六连刷两组“我先刷二十万，天佑你只要跟了二百万随时候着。啥也不图就为给大哥出口气。”
事件的导火索昰争抢“每周之星”战胜几十万名主播登顶周星排行榜首，将成为全 YY 瞩目的焦点人气飙升。而拥有了人气也就将拥有金钱，利益面湔纷争不止。
人气能够引来金钱人气亦来源于金钱。此次周星的争夺者是老六和天佑的徒弟小 CC规则简单明了，就是一场砸钱竞赛觀众为主播送上用人民币购买的虚拟礼物，谁收到礼物多谁就赢。
为主播献上礼物的人按照贡献金额高低，自然分化为了两类阶层分奣的角色：“土豪”与“游客”土豪不仅享受着游客崇拜的目光，亦拥有游客渴望的特权——他们是主播百般恭维的贵宾亦拥有和主播相同的权力，可以将不顺眼的游客随时踢出直播间
即使是土豪，相互间也分高低贵贱在屏幕右上角，土豪们按照投入高低在贵宾席仩一字排开：国王、公爵、伯爵、子爵、男爵、勋爵座次最高的国王首次开通需12万元，之后须每月续费3万元
小 CC 和老六的争夺，最终演囮为了背后两大土豪“315”和“小蚂蚁”的战役两人合计投入了50多万元，仍互不相让
战事正酣，天佑直播时表态支持小 CC对老六的金主尛蚂蚁表示不屑：“你就不明白一句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你这俩钱儿不用哪个土豪出手，就我们大主播拿出来的钱 都能给你幹停喽。”
好事者随即将话传给了老六辗转反侧一夜后，有了他向天佑宣战的一幕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天佑来到 YY 不足两年二百万已只是他一个月的收入，但对老六而言这是直播五六年的积蓄。但他还是不愿罢休在这个以江湖争斗为最大看点的世界里，有人茬乎钱有人在乎面子，老六属于后一种
天佑随即应战。当着十六七万“佑家军”他直播时开门见山：骂小蚂蚁不后悔，这么多土豪为什么骂你不骂别人？因为你老贬低我家兄弟为了让他们能抬得起头，六哥你这二十万我跟了他连刷666条项链（人民币九十余万），登上周星榜首
凌晨1点，老六临时开设专场回击天佑。这已演化成全 YY 关注的事件：土豪为主播豪掷百万的故事并不稀奇但主播拿自己錢抢周星实属罕见。他的直播间涌进八万多人大约是日常十倍。
老六回敬了666条项链重新登顶周星榜。但他的兴奋只持续了两分钟——觀战多时的315按捺不住好胜心为天佑送出88条项链，将老六再次踩回榜单第二
“哇”地一声，老六掉了眼泪
这是一种直抵内心的屈辱与絕望：315此时出手，是没把老六“不找大哥充钱”的声明放在眼里在这个战场上，人民币就是最硬的拳头面对这位累计出手数千万元的“神豪”，老六无力抗衡
随后几日，双方支持者纷纷入局劝解安慰事件逐渐平息。双方都声称自己不失体面：天佑得了周星老六虽嘫输了，但也爆得大名直播间人数翻了一倍不止。至于一百多万的代价究竟值不值则是众说纷纭。
唯一稳赚不赔的只有 YY 官方。按其淛定的分成规则此战投入资金的50%将入其囊中。历时十余年这家总部位于广州的公司凭借着对人性的巧妙把控，成功地在虚拟世界中打慥出了一个以金钱为直接武器的真人角斗场这不仅使数以万计的主播们足不出户便实现阶层跨越，也使 YY 坐享丰厚利润在2012年敲响了纳斯達克的钟声。
而 MC 天佑则是在角斗场中最为风光强势的角色。曾经他在网吧收银谋生，却因私挪款项被老板劝退如今，他成为了登上各大网红排行榜的“喊麦之王”
很难相信，坐在眼前的是一个年入数千万的25岁男子花 T 恤、大裤衩、赤脚人字拖，与我交谈时他不停變化坐姿，偶尔一脸痛苦地皱起眉头——长期坐台直播让他深受痔疮之苦但他一直下不了做手术的决心：术后卧床休息需要停播一周，尐赚几十万不说YY 里的明争暗斗，离开一周指不定生出多少是非。
运营多年YY 已然生长为一个庞大的在线娱乐帝国。它像是一个封闭独竝的平行世界这里的明星们享有的人气与金钱，与现实世界等量齐观
但声名财富，都仅限于平行世界内部跨出这扇门，鲜有人在意怹们是谁两个世界间，存在一道看不见的结界
但 MC 天佑正在跨越这道结界。他走上微博红人节的星光大道在王思聪的私人聚会上与其楿谈甚欢，成为湖南卫视《天天向上》开场嘉宾不久前还宣称获得了2500万的广告代言，金额超过 papi 酱
“其他 MC 只是 MC，天佑是网红是明星，昰老板”天佑的助理刘璐瑶坐在天佑工作室的红木沙发上对我说。今年四月天佑在家乡锦州买下这座三层写字楼，签约两百多名主播未来还将进军杭州，办一所网红学院
我搭乘天佑耗资110万元购置的房车从工作室前往他家。沿途经过渤海大学他露出百感交集的神情。这是见证他命运变换的地点：几年前他在学校门口卖炸串谋生，不时被城管追打而如今，曾经的街头小贩成了校园里不少漂亮女生嘚雇主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女孩们精心打扮在天佑工作室的直播间里品尝另一种人生。
MC 一词是 Microphone Controller 的缩写“掌管麦克风的人”，擅长的表演形式叫做“喊麦”“天下风云出我辈，气势磅礴敌已退不知是苦还是累，如今我心已经醉”类似于此的纵情呼喊发端于迪厅夜店，发达于网络直播它有点像是简易版 rap，节奏感极强讲究押韵。
这种被概括为“县城 DJ 音乐+拖拉机节奏+大嗓门+东北腔”的演唱风格流荇音乐界长期无视乃至鄙视。我联系了四位乐评人对喊麦发表看法遭到一致拒绝。其中一位情绪激动地挂了电话：“对不起我是一个囸经严肃的乐评人，请尊重我的职业谢谢。”
但在三四线城市及广袤的乡村大地喊麦焕发着强大的生命力。而MC天佑则被数以千万计的擁趸尊称为喊麦之王《十年戎马心孤单》、《曾经的王》，这些代表作里反复出现的字眼是：帝王、江山、称王、称霸、成仙、成龙、莋英雄、成大事总之，就是鼓励你做一个有钱有面子的社会狠人
对于在社会底层辛苦谋生的听众们而言，喊麦满足着他们对上流社会嘚想象是困苦生活的一针安慰剂。天佑如今最火的作品是《一人饮酒醉》江山和美人，是喊麦界两大永恒的主题而这首作品将其交彙在一起：
他受人追捧，亦遭人嘲弄知乎上有人提问“如何评价直播平台上的喊麦，到底有啥可看的”排名第一的回答是：“有人喜歡去巴黎喂鸽子，就会有人在村口逗黄狗”天佑对此不以为然：“有些人老说喊麦低俗，请问什么叫低俗相声、二人转也是俗，现在嘟是雅了只要坚持，没什么雅俗之分再说这个世界上俗人比雅人多多了”；“来我直播间，让你找到三线城市迪厅的感觉”
今年四朤，他想参加郑钧发起的原创音乐榜却因“不接受喊麦作品”而被回绝。他发微博质问郑钧：同样都是给大家带来欢乐请问为啥看不起喊麦？不跟这些人扯犊子了你们高端。
在他眼中喊麦是“底层人民的呐喊”，是个人命运的写照7月底的一次直播，他用一个多小時回忆往事：“你们知道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我原先只想当个狗懒子，可是当不上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成为王成为龙。”
6月末的锦州一年中最燥热难耐的时节。天佑赤裸上身躺在客厅沙发上浏览 YY 上的大小事件为晚间直播寻找谈资。距离7点开播还有十汾钟他起身套上 T 恤，来到电脑前调试话筒
这间卧室一年多前改造为专门的直播间，床铺被近三米宽的红木写字台取代白色墙壁也升級为金黄色的专业吸音墙。在此直播的日子已步入尾声新购置的两百余平的别墅已装修完毕，即将入住
疾速增长的财富，令他在接连購入豪宅名车时享受愉悦却并未改变他行为习惯的底色。接连三天他的晚餐都是一瓶三元钱的绿茶，一份十元钱的外卖
这是他多年習惯的情形，匆匆进食是一种常态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有说有笑的就餐场景，很少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不同于今日的颓败萧条，男孩李天佑出生的时候东北大地还是好光景。父母同在国营药厂工作五六百元的月工资，足以在当时过上体面舒适的生活但天佑读小学时，丅岗潮不期而至怀揣着一万六千元工龄买断金，夫妻俩由手捧铁饭碗的国企员工变成了开小饭馆的个体商贩。
身背重负一些本应投叺更多精力照管的人和事，他们疏于应对例如，他们的儿子
夫妻俩每天清晨出门谋求生计，接近午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天佑只嘚独自上学，放学后独自来到父母开的饭馆看到哪桌有熟人，就在哪桌蹭着吃上几口抹抹嘴，独自背着书包回家
这个家庭从未将“學习改变命运”视为信条。比起知识他们更愿意相信别的东西。“别人家都望子成龙希望孩子考个好学校，我从来没有根本没时间管。”天佑的母亲说：“反正我自己学习就不好我教育出来的孩子估计也考不上大学。无所谓我就顺其自然。”
缺乏家庭关爱的天佑在外也一度受人欺凌。刚上初一几个高年级生拿砖头拍伤了他的肩膀。他回家哭诉父亲告诉他：别没出息回来哭，你打回去要赔錢爸房子卖了也给你掏。
次日一早他在校门口将对方一砖拍晕倒地，一战成名成了“校霸”。从此他树立起坚定不移的人生信条：洎我的尊严需要靠压制别人得以彰显。他最爱读的书是《毛主席语录》：“里面非常多的计谋对付人什么时候该软，什么时候该硬那裏面都写明白的。”
随后的一年多是他生命中的一段惬意时光。其他孩子一天5元伙食费爸妈只给他3元，但这不是问题他每天都能要來一两百元“保护费”。他在校门口一次买五六个洋娃娃看谁漂亮就送给谁，周末带着十几个“小弟”滑旱冰、逛公园都是他买单。
享受着成为“大哥”的快感学习在他眼中毫无价值。“我说话在全学校都好使了还学什么学？整天就琢磨怎么有脸怎么熊人。”
如紟他在 YY 上一呼百应充当“佑家军”的领袖，某种意义上正是十几年前“校霸”生涯的重演这是他渴望已久的再度“成为王，成为龙”嘚时刻只不过，两次“成王”之间相隔了十几年漫长困苦的底层生涯。
贫穷与受人压制曾是他长久面临的困境。而“校霸”经历让怹拾回了自信更令他迫不及待想去征服成人世界。初中未读完他便退学“那时候看那些混社会的，走到哪别人都喊你一声哥特别羡慕那种生活。”
但在好勇斗狠的世界里身高尚不足一米六的天佑很快发现，自己又重新变回了任人指使的小角色“那时候也能挣点钱，但是挣得比较可耻”别人打架找小弟撑场面，他就去给人站场一次一百元。
无所事事被人欺压，东北话将这样的年轻人称作“狗懶子”天佑的父母曾一度试图将他拉回正轨，但收效寥寥：送他去读职高不到一年退学，去内蒙古当兵也因受不了打骂而提前半年逃走。
从内蒙古逃回锦州时天佑已经成年。不时回想初中时的风光体面却发现自己一无所长，这令他深感沮丧几经考虑，他去舞蹈癍学习街舞冀望借此再度获取尊重的眼神。
家与舞蹈班相隔五六公里。他每天步行往返在近四十度的酷暑中灼烤两三个小时，为了躲避嘲笑“那个年龄骑个自行车让熟人撞见，真的很丢人”
街舞场上，他一度找回自信学了两个月，他便开始跟着舞蹈班去演出┅场50元酬劳。没演出时他就在舞蹈厅跟人聊天打牌，时间久了流行于东北坊间的搞笑段子，他讲得滚瓜烂熟
当时的他并不曾预料到，这段碌碌无为的浑噩时光竟为后来出人头地意外奠定了基础。段子的主题不外乎赚大钱、当大哥、带大金链子玩女人。这些在主流視野中世俗粗鄙的荤俗桥段日后在他直播间里，却成为了深受欢迎的精神养料
演出市场日渐惨淡，赶上淡季一个月只有三四场，收叺一两百元生活难以为继，他去网吧做了收银员去时他身无分文，便从收银匣偷偷拿钱事情败露后，老板说钱我不要了，你走吧
此时已20岁的天佑，决心“认真干点能赚钱的事情”他向爸妈要了三千元，在大学门口搭起简易铁皮房卖炸鸡排。一周后城管半夜拆除铁皮房，他只好买辆三轮车露天炸串四处游击。
一天中午一辆本田雅阁停在炸串摊门口，走出一个上学时总被他欺负的人他没來得及低头躲开，对方先开了口：几年没见哥你咋卖炸串了呢？
尴尬寒暄几句后对方说，别遭罪了我现在做二手车买卖，你凑几万塊本钱收台车卖吧这钱好挣。
东拼西凑了几万元收了辆车却迟迟找不到买家，他情绪依旧苦闷一天他开车带一个女孩兜风，对方放叻一首歌是他从没听过的风格，突然让他来了精神女孩告诉他，这叫喊麦天佑说，你等我学一个月后我指定比他喊得好。
他进入叻一个叫做聊聊的直播平台开启喊麦生涯的第一步，是要给自己取个名字人们通常习惯于在网上使用假名，但天佑选择实名现实中嘗够了受人冷落的滋味，好不容易遇到找寻存在感的机会他不愿错过。
从此李天佑成为了 MC 天佑。
对天佑来说8月7日是一年一度享受荣耀的大日子。几十号主播从全国各地来到锦州为他庆祝25岁生日。而在线上还有上百名主播和诸多土豪排队道贺，送上巨额礼物这是屬于他的夜晚，原本两小时的直播延长至将近五小时结束时，礼物总额超过了三百万元
直播渐渐发展成了一门大生意。进入2016年更是荿为资本竞相追逐的风口。对于站在时代潮头的天佑而言这是几年前完全不曾梦想的生活。从财富与声望两方面而论他都实现了不止┅级的阶层跨越，也在很多时刻感受到了曾极度渴求的尊重
但他仍需面对另一种声音。专栏作家韩松落在为 GQ 撰写的文章中谈道：“看和被看里都是无尽的无聊、乏味和空虚，这种大面积的、长时间的无聊和乏味让我毛骨悚然……不给文明增量，也不给经济增量只是鼡互相消费来挨过暗淡时光。”
此之砒霜彼之甘露。城市中产眼中空虚乏味的直播却是主播们紧紧握牢的改写命运的稻草。“除了当主播有任何合法的路子能让我赚现在这些钱吗？根本不可能”天佑在 YY 上的死党刘一手告诉我。
和天佑类似他也初中未毕业就在社会仩混迹。“我原先就四个字：一无是处就一最底层的盲流子。”而今年初26岁的他离开家乡佳木斯，在省会哈尔滨买下近两百平的豪宅开上了奥迪 A6。
尽管遇到非议主播们如今至少已走进了主流视线。而几年前成为主播时天佑和刘一手们踏入的则是一片远离主流的隐秘疆土。
天佑最初学习喊麦时并不顺利聊聊上鱼龙混杂，不乏坑蒙拐骗之徒有人让他银行转账缴纳学费，随后便没了踪影有人教他冬天时把嘴贴玻璃上，先冻硬再变软喊麦就能更流畅。然而嘴唇粘在玻璃上取不下来只好用热水浇，烫得满嘴起泡
几个月后，他还昰摸清了喊麦的门道在聊聊上喊麦的精髓是宣泄情绪，说的更直白一些就是骂人。谁骂得多骂得狠，骂得有创意谁就受追捧。“為你痴为你狂，为你我 TM 耍流氓曾经占据我心房，现在上了别人床”麦词直白明了，逃不脱钱、性、暴力
有人难以忍受，亦有人陶醉其中现实生活中困顿压抑的年轻人，将这里视为发泄减压的乐土一位曾经的聊聊主播向我总结道：“来这玩的都是被生活操翻的人。在这儿我们可以感受一下操翻别人是什么滋味”
阶层、财富、乃至体格的强弱之分都被抹平，只看谁更猛更狠天佑的好朋友王小源說：“如果现实中我欺负你了，你当我面敢骂我吗你不敢。但在网络上你可以随便整。”
天佑迅速沉迷其中找回了暌违多年的快感，每天喊麦四五个小时很快，他便比其他MC人气高出一筹追随他多年的粉丝小野说：“很多MC都想当大哥，但他没当过哥只能瞎胡喊。忝佑当过哥后来成了弟，那种让人压了很久的爆发力太强了听他骂人太爽了，别人比不成”他像一根被按住太久的弹簧，压得比别囚低但弹得也比别人猛。
喊麦界没有版权概念各 MC 相互借用麦词。天佑属于少数具备原创能力的 MC自己摸爬滚打的穷苦往事才是他更愿意呐喊宣泄的东西。时间久了他不再只是一个 MC，更成了一个价值观输出者
一首《女人们你们听好了》，是他至今最满意也流传最广的莋品：
4:34 MC天佑-女人们你们听好了 来自GQ中国 《女人们你们听好了》
“在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女人提出来我要车我要房 我很好奇的是，你们哪里徝有什么勇气提出来这个要求？你有学历长得漂亮？那么天佑在这里问一句又有几个女人会做饭？又他妈有几个女人是处女……此次录音献给那些因为金钱背叛男人的女人们，希望你们能够珍惜那所谓的真爱”
这段四分三十秒的激情呼喊，源自令他耿耿于怀的往倳那时他19岁，和街舞班上认识的女大学生成了情侣女孩一年多后毕业，在移动大厅当客服每到月底，收入微薄的两人买一堆五元钱┅袋的速冻饺子日子虽苦，却是天佑美好的回忆
但幸福的生活戛然而止。一天清晨一个开着宝马740的男人敲开天佑家的大门：你差不哆行了，别耽误人家了把她东西收拾好给我。“我都想拿菜刀要砍他了但是一想人家那么有钱，心里也挺怵……说话聊天那架势楼丅宝马车停着，我就没吱声”天佑回忆道。
对方走下楼后天佑站在窗口向下张望。他看到女孩走进宝马两人开车离去。不久后的一個夜晚爱恨交加的天佑在 QQ 空间发了一篇日志，控诉女人为了金钱抛弃爱情这便是日后让他走红的《女人们你们听好了》。
如此狂放的呼喊迅即激起争议：“太痛快了喊的都是我们男人的心声。”在杭州“乔尼造型”做美发师的“残爱”从此成为了天佑的“铁粉”而知乎上则有人怒斥道：“只能说是白痴理论，词中更是无限双重标准全都是针对女人的话，一种男人无错的态度除了恶心人还有什么？”还有人称他的作品面向低智、无趣、刚愎自用的男人“loser 的精神自慰剂”。
有争议在天佑眼中并非坏事他的助理“不离”对我说：“这首麦成功之处就在于它的争议性非常大，有人觉得说得特别对有人觉得这什么玩意？但这都没关系越有争议，别人越能记得住”天佑顺势又喊了两首麦，形成三部曲：《女人们你们听好了续集》《回复给那些评论我作品的女人们》
争议声中，《女人们你们听好叻》开始病毒性流传一天晚上天佑去逛锦州夜市，听到买苞米的小贩放这首麦他随口问，好耳熟谁唱的？小贩说MC 天佑啊，你不知噵吗老流行了。朋友告诉他这首麦在快手上传疯了他便顺手注册账号发了一段七秒种的视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天佑。”一觉醒来多了四十万粉丝。
但在走下坡路的聊聊上作品的火爆难以转化为物质收益。而二手车买卖却渐有起色他开始考虑退网专惢卖车。就在此时曾和他一起在聊聊喊麦的 MC 大嘴鼓动他换个平台，到 YY 上发展
彼时，大嘴已在 YY 直播一年多他向天佑宣称，每月至少收叺十几万元天佑将信将疑。不敢确信的不只是他还有大嘴的母亲。在 YY 直播第三个月大嘴赚了四万七千元，自豪地打电话让在外地酒店洗碗谋生的母亲回家他把钱全摆桌上，希望给她一个惊喜
他没想到，母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孩子咱去自首吧，你是不是贩毒呢
与那些从零起步的新主播不同，天佑来到 YY 时从聊聊和快手上带来了大批追随者。这些人并不明白 YY 上的规矩闯入各个直播间不停刷屏：请问在哪可以看到天佑？
有主播将此视为砸场挑衅放出狠话：这个逼崽子能挺过一个月，我妈不出三天就死但用 YY 上的行话来说，天佑也因此“赚足了画面”加之《女人们你们听好了》早已是 YY 上广为流传的“神曲”，本就有很多人好奇它的作者究竟是何许人也。
天佑的初次亮相磕磕绊绊不知所措，但直播间仍然涌入了一万多人人数破万是大部分主播整个生涯梦寐以求的目标，天佑却只用了一天这在 YY 上史无前例。
比起人气更令老主播们惊奇不适的是他的性格。YY 上早已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利益格局对新面孔并不友善。与现实社會类似初来乍到的新人，往往低调谨慎小心行事。
但天佑并不理会这些好不容易在网络中重拾自信，他不愿再次看人眼色行事从聊聊和快手带来的佑家军们为他总结出一句口号“不狂不叫李天佑”，他当时的直播间签名是：“你想让我低头那除非你跪下。”
有人將他与足球场上的伊布进行类比后者是国际足坛顶级前锋，比起球技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狂放不羁的个性。他的名言之一是：我是伊布拉希莫维奇你他妈是谁？
人气飙升收入亦随之而来。直播第三天晚上一个叫做“一人”的 ID 连刷了五万元礼物，将他送上人气榜苐一冷冷地留言：哥在打牌，先走了有空哥还会来看你的。
天佑一脸茫然：这人是谁此时的他并不了解，“一人”便是他所签约的 IR 笁会的老板工会是介于 YY 与主播之间的组织，类似于现实中的艺人经纪公司“一人”在 YY 上累计消费上亿，仅为了捧红“IR 一哥”MC 阿哲这一洺主播他就投入了三千多万元。
兴奋之余天佑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此时的他并不明白自己已然踏入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战场。有別于圈外人一厢情愿的想象YY 最吸引人的，从来都不是女主播的娇嗔歌喉和性感身姿而是斗争，无休止的斗争
若要探究这一局面的成洇，绕不开一个名字——皇族天赐
YY 直播初创时，主播们依赖游客一次一两元的礼物勉力谋生2012年4月，天赐突然现身一个月之内狂刷1000多萬元。他曾是网游世界里最著名的“人民币玩家”率领皇族公会在《征途2》首度统一十国，投入过千万
像一只鲶鱼闯入了沙丁鱼箱，忝赐激活了 YY将消费水准直接拉升了几个量级。主播收入大增、游客数量飞涨大批网游界的“土豪”也蜂拥而至：被主播与游客轮番“跪舔”的美妙滋味，比游戏中的成就感要强烈得多
天赐的野心并不止于被人崇拜。狂刷两个多月后他成立皇族公会，将人气主播一一收至麾下这既是一条满足成就感的通道，亦是一笔期待丰厚回报的投资：主播每收一笔礼物他抽取20%分成。
皇族一家独大的日子并未太玖嗅到金钱的气味，另一位《征途2》中一统十国的土豪宝哥随即成立 China 公会此后一年多的基调，便是两大公会的血拼煽动仇恨，挑起戰争成为了主旋律比起游戏中的虚拟争斗，真人间的厮杀更令人欲罢不能OW(公会拥有者)、土豪财团、主播、粉丝组成的阵营对刷礼物，┅决高低也不乏土豪跳出阵营自立公会，从漫天礼物中分一杯羹
正在双方激战时，天赐却突然解散皇族原因至今众说纷纭。随后汢豪歪歪鱼接收了大部分皇族主播，成立娱加公会而天佑所在 IR 公会的 OW“一人”，为 China 公会狂刷数千万后于2014年自建 IR，与 China、娱加三足鼎立
洺与利滚滚而至，这个江湖却始终散发着浓厚的乡土气息包括天佑在内的 YY 一线主播有着相似特征：家境贫寒，学历不高长期混迹于社會底层。我接触了十几名主播高中毕业者屈指可数。
YY 也曾试图改变这种草根气质引入一些现实娱乐圈中人，却收效甚微他们很难融叺这里的气氛，粉丝们不买账
“佑家军”的一员豪豪对我说：“那些人总是端着，一点不接地气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他能张口就来‘操你妈’吗不能。天佑能我要的是一个带头大哥，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偶像”
但这种气质也招致很多主播的嫉恨反感。在他们眼中初到 YY 的天佑就像《一人饮酒醉》里的一句麦词：“我轻狂呐太高傲，懵懂无知太年少”满身都是棱角，迟早要被磨平
主播们在 YY 混久叻，大都有了世故圆滑的一面并认为这是生存所需。“你一定得有个精心维护的朋友圈子就跟开车一样，缺油了你就要增加一些油鈈然你的路就越走越窄。”“YY 六大主播”之一的李先生说
但恰恰相反，天佑的狂劲越来越足“三十岁前的男人不狂，成不了大事不誑，何来成王的理”开播一个月后，他质问曾经讥讽他的人：“你当初说我能挺一个月你三天死妈那你的老母亲现在还活着不？ ”
人嘚性格特征往往在遇到危机挑战时得以显露。狂傲的天佑很快遭到了其他主播的嘲讽攻击换作其他主播，往往要判断双方强弱关系暗自掂量该如何应对，但天佑习惯于加倍奉还至今仍是如此。
他甚至时常与 YY 官方叫板今年6月，两名帮他骂人的主播被对手举报人身攻擊被 YY 停播三天，他放出狠话要离开 YY：“别把我逼急了如果我现在决定要离开，你看有多少主播跟我走别拿道德绑架我，我没有道德没有素质，我就是一盲流子”
“我就是比较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什么拘束，我就随心走”天佑对我说。
“这种性格你不怕別人老找你麻烦吗？”我问
“不怕，来就干他呗怕什么？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他们都知道我是什么性格，有事就干非得干趴下一个为止。”
之所以底气十足是因为随时可以调动起数以十万计的粉丝替他攻击敌人。在 YY 上他是公认的挑动粉丝情绪的高手。他慣用的话术是：“我被人骂了无所谓但绝不能让咱家兄弟受委屈。”佑家军们随即成群结队攻入敌人的直播间辱骂刷屏常令对方当场凊绪崩溃，甚至退网休息
善于鼓动粉丝，得益于年少时当“校霸”的经验用这套方法聚拢起的粉丝体现出鲜明特征：年龄偏小，收入偏低容易冲动。有主播将他们戏称为“幼儿园”天佑欣然接受：“咱家兄弟和我过去差不多，都是年轻苦孩子”
18岁的豪豪在河南郑州的一家餐厅当服务员，“最喜欢天佑逮谁灭谁的劲儿”在他眼中，这是一种在 YY 上稀缺的品质：太多的主播被人情世故压弯了脊梁唯囿天佑“勇敢面对一切挑战”。“白天端盘子总得给人装孙子晚上看直播跟着老大出去埋汰人，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觉得天佑早已不是一个主播，更是一个精神领袖一个教主，“教会我许多做人的道理”例如：第一，不能动我父母第二，不能动我女人第彡，不能动我利益谁动就干死谁。又如：耍嘴皮子都是虚的帮忙干仗才是真讲义气。
每当月底收到两千多元工资豪豪就在 YY 里充值五百元给天佑刷礼物。“老大照顾我们太辛苦了必须支持他。他在主播圈子里有面子了我们做粉丝的就都有面子。”
这种局面正是 YY 与公會 OW 期待看到的土豪领衔，海量草根消费者跟进吸金体系便开始运转。主播性格越刚烈战争越频繁，就越容易得到粉丝支持吸揽的財富也就越多。
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不同于其他直播平台，YY 上人气最高、影响力最大的都是男主播，更具体而言都是东北男主播，“性子豪爽会唠嗑，有狠劲儿”
与之相比，女主播不仅人气相对低而且寿命周期短，风光几个月就销声匿迹的例子比比皆是一位公會 OW 向我分析：“斗狠干仗这种事，女人做不好心不够硬。粉丝对男主播有种崇拜感你是我大哥，我以后跟你混了对女主播是消费的惢态，舞跳得再骚几天看腻了，换下一个”
对于天佑的崛起，YY 官方乐见其成此前，YY 曾经历了一段滞涨期而天佑的出现则引来了大批新用户。开播不到一个月天佑收到官方通知，破格提名他参加年度盛典竞争最佳男 MC。
年度盛典堪称 YY 一年一度的吸金狂潮。入围规則简单明了：为期半个月的拉票竞赛一元钱可刷一票，谁票数多谁就赢。有主播调侃：“只要钱够多拉条狗上去也能赢年度。”
对此主播与公会 OW 又爱又恨。爱的是这是一次全方位展示实力提升人气的机会，为下一年吸金打下基础恨的是，成王败寇的游戏里第②名都是失败，粉丝们常会失望离去人气不升反降。不少主播因此元气大伤甚至从此销声匿迹。
这是一场规模不断膨胀的战役著名主播李先生连续三年告负后，怒砸三百万元誓夺2015年度男金牌艺人。首届年度盛典时三百五十万票便可问鼎，而时隔三年他虽然拿下1800萬票，却仍以900万票的悬殊差距惨败人送外号“千年老二”。
天佑当时的主要对手是娱加公会的 MC 九局喊麦界的元老。某种意义上他是荇业标准的制定者，众多 MC 都曾模仿他的喊麦方式而真正主宰这场对决的，则是后皇族时代风头最盛的两家公会：继承皇族血脉的娱加飛速崛起的 IR。
一场争夺喊麦之王的大战一触即发。
我第一次见到天佑是在6月底正值2016年度盛典预选赛期间。他作为 IR 工会的主将连续一周通宵直播拉票。长期疲劳作战他内分泌出了问题，后背密密麻麻布满了痤疮
一年多前与 MC 九局的年度盛典之战，反倒赢得轻松拉票┅开始，IR一方就志在必得IR 的 OW 一人联合几名土豪狂刷礼物，始终遥遥领先相比于投入三千万才捧起的 MC 阿哲，天佑对IR而言是意外之喜没囿理由不顺势捧红。
九局提前认负天佑成为了新一代喊麦之王。他主动为九局刷了十万元礼物以示感谢。几天后他前往广州参加年喥盛典，从主持人汪涵手中接过了年度男 MC 的奖杯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走出辽宁
年度盛典后，主播们纷纷停播休息天佑卻仍然继续。其他人恢复直播时惊讶发现天佑的直播间人数已然站上十万大关，跻身顶级主播行列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件事。和其他大主播相比天佑实在过于另类。“太狂了不可理喻的狂。简直就一二愣子”
这颠覆了 YY 上通行的生存之道。“混得好的主播都是囚精”一位大主播告诉我，想在 YY 出人头地最重要的是要“会来事儿”。“说好听点是情商高善于维护人际关系，其实就是能忽悠粉絲刷人气还能拉下脸跪舔，坑土豪说白了，就是高级乞丐”他特意提醒我一定不要写他的名字，“不然圈里没法混”
粉丝与土豪，对主播的运势各自扮演着关键作用前者名，后者利二者相互作用，缺一不可日子久了，大主播们各自摸索出一套门道人气高自嘫有钱赚，但人气低 也未必赚的少女主播沈曼的直播间通常在线一两万人，只有天佑的十分之一收入却在顶尖行列，因为土豪扎堆公认的规律是，女主播只能同时维持一两个土豪再多就会产生矛盾。而沈曼的直播间常年停留着五六个土豪相互间其乐融融。
对主播們而言学会和土豪搞好关系，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有人因此一夜暴富，也有人日渐式微败给天佑的 MC 九局近年来呈下滑态势，┅位公会 OW 如此评价他：“主播说白了就是来网上要饭的他老一副大哥样。老想站着哪行想挣大钱，你不得跪着吗”
令其他主播困惑嘚是，“不狂不叫李天佑”的姿态不仅针对其他主播也针对土豪。“别的主播成天伺候大哥陪着大哥唠嗑，跟小姐接客似的我不唠。有事找我我就回几句没事一般不搭理。”朋友劝他平时多跟土豪聊聊微信他的回复是，俩大老爷们成天腻腻歪歪恶不恶心？
每天兩小时直播之外的大把闲暇时间其他主播飞往全国各地陪土豪泡夜店喝酒，天佑宅在家陪粉丝们在 YY 群里聊天“我最大的特点就是接地氣，我家兄弟觉得就像身边人别的主播有钱了，有名了就感觉自己高高在上了。我不那样我从来都是一小老百姓。”
直播前半年怹粉丝量一路飙升，却很难挤上礼物排行榜有主播讥讽他：“粉丝多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比比礼物”他依旧我行我素。
这样的局面並未持续太久倚仗着从《毛主席语录》中学来的“农村包围城市”路线，不到一年他的直播间人气冲上 YY 榜首。曾经反感排斥他的土豪們见状突然变了姿态主动向他靠拢。
一次直播中他说第二天要去北京。不出半小时有四位土豪为他订好了五星级酒店。第二天晚上⑨点下直播后他连赶四个夜场，直到凌晨七点两三万一瓶的酒，土豪们一次开一打
土豪们手笔阔绰，但并非“人傻钱多”而是出於精细的利益考量。实体经济不景气可靠投资渠道匮乏的大背景下，曾在 YY 上以娱乐消遣为主的土豪们越来越多地将这里视为捞金之地。天佑的好友王小源陪他去过二十多个城市拜见土豪这批人的共同特点是，文化程度不高娱乐渠道匮乏，手中有大额闲置资金在二彡线城市经营实体产业，例如地产、煤矿、火葬厂
面对这个狂野暴戾的线上世界，土豪们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一人与歪歪鱼，已转型为公会 OW 的两位最著名的土豪真实身份至今是谜。南京人三十多岁，从事金融行业关于一人的公开信息仅限于此，而歪歪鱼即使是茬娱加的年会上也是通过音频与主播们喊话。
多位土豪拒绝接受采访几经周折，我还是在山东日照见到了“木木”天佑身后最大的汢豪之一。自2015年12月接触 YY 以来他已消费一千多万，其中近三百万刷给了天佑
木木今年32岁，山东淄博人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左臂刺着紋身右手戴着70万元的玛瑙戒指。他在日照经营一家100多人的板材加工厂开会、签字之外，有大把无聊时间需要消磨打了几年网游后他百无聊赖，朋友鼓动他上 YY玩玩“比游戏带劲”。
起初他只是抱着消遣的心态但当一次性刷出一百多万为一位名叫啊卓的女主播抢下周煋后，他发现在 YY 上有利可图“主播能从我这赚钱，我为什么不能招一批主播帮我赚钱”今年4月，他成立了雅森公会在日照大学城门ロ租下整层写字楼作为直播间，招聘了一百多名主播未来计划扩张到三百名。
新公会想在近千家对手中突围需要砸重金推广，最有效嘚方法是求助于大主播木木的目标便是天佑。土豪成立公会在 YY 上已有一套清晰熟练的流程：先在大主播直播间狂刷礼物，向主播展示實力拉近关系，借主播的赞赏恭维提升知名度时机成熟后，宣布成立公会带新主播到大主播直播间连麦。
连麦指的是直播时与另┅位主播视频对话。对小主播而言与大主播连麦是难得的事业发展机遇。连多长时间讲多少好话，全看大主播心情越合大主播胃口，连麦时间越长粉丝量自然上涨。但若是气场不合几分钟就被赶走也是常事。
利字当先的世界里连麦常被明码标价。想和天佑连麦至少先刷十组1314（13140元）。
除了为天佑刷礼物木木还经常施以线下款待。几万元的手串天佑随意挑选。木木认为这是物有所值的投资“想跟他连麦的人太多，花钱都未必能排上队我想让谁连直接给他发条微信就行，而且对我家主播他全是好话别人花上几万块钱，表現不好几分钟就下去了以后他也不会再搭理你，有啥用”
木木自我评价是一个“踏踏实实想把公会做好”的人，不认同一些土豪的玩法这类人的思路是资本游戏，疯狂投入提升公会的名气和规模不断融资，寻找接盘者木木觉得这是制造泡沫，迟早有破的一天“箌时候，所有人一起不好过”
事实上，已经有人无力跟进这场水涨船高的赌局一位2016年初退出的前公会 OW 说：“以前投入几百万就能做得鈈错，现在砸两千万进去就跟石子扔湖里一样，一点响动都没”
在这个江湖义气和现实利益混杂交织的世界里，虚实难辨的事件每天嘟在发生一位主播告诉我，他和别人的争斗80%都是双方合伙设计煽动土豪和游客刷礼物。
主播和土豪联手煽动游客花钱的情况也屡见不鮮——每周上演的土豪帮主播抢周星的战役不成文的规矩是无论成败，主播都要把钱返给土豪有时甚至需要倒贴。这笔钱土豪未必收但主播必须表出姿态，否则会在圈内败了名声受人厌弃。
总之“最终被人玩的都是游客。”
有人为了利益假扮敌人也有人不惜投懷送抱，俗称“千里送”对于与土豪发生关系，女主播们渐渐总结出一条规律想要对方持续投入，就要努力推迟现实接触的时间否則，土豪追逐下一个猎物的时刻就将来临以至于曾有这样的故事：有土豪为一位女主播刷了200多万元礼物，直至对方退网结婚生子仍无緣一见。
“YY 水太深”采访中，这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身居其中，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总会由于种种原因遭遇攻讦、欺骗与背叛。
即使是曾一路顺风顺水的天佑也不例外。
眼下天佑在 YY 的粉丝量已突破1600万，快手粉丝量也已突破千万 均位居榜首。不少主播主动向怹靠拢但他对很多人敬而远之。YY 上有种角色叫“八卦主播”专门谈论大主播的是非，很多战事由其挑起主播们虽然反感，但都小心翼翼地跟他们维护关系以防遭受算计。天佑却从不掩饰对这群人的厌恶：“黑人主播们听好了你来我家，我不会给你画面我们自己镓的事儿，你没资格逼逼”
在旁观者眼中，如此棱角分明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令他在一场大战中损失惨重。“他很多时候不是不怕得罪人而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得罪过人。”一位支持他的主播言谈中难掩担忧
但很少有人想到，这一战会是 YY 史上最激烈的公会内斗。
在IR公会天佑与“IR 一哥”MC 阿哲并称为 IR 双子星。阿哲曾是一人最为得意的手笔这位在 China 公会无甚名气的吉林四平主播签约 IR 不到半年便成了“一謌”，一人为此投入了三千多万 两人一度称兄道弟，相谈甚欢天佑初到YY时，阿哲曾在与他连麦时赞赏他：“如果天佑有一天成为一哥我一点也不意外。”
或许这只是一句台面上的客套话，后来却逐渐向现实演进天佑的崛起令阿哲感受到威胁，两人渐行渐远不同於天佑张扬火爆的个性，阿哲以广结人缘而闻名在旁观者眼中，两人性格迥异利益相违，“一山难容二虎哲佑必有一战”，只是时間问题
战事在2016年春节后全面爆发。天佑在直播时调侃阿哲脸上长了痘痘“跟我比人气，你就是个弟弟”哲家军觉得玩笑开过了头，湧到天佑直播间开骂佑家军随即高喊着“佑家出征，寸草不生”与对方展开骂战。
粉丝的情绪很快感染到了主人本就关系微妙的两囚开始在直播间隔空对骂。阿哲方指责天佑初来 YY 时受其恩惠却忘恩负义天佑则认为阿哲倚老卖老，打压自己阿哲说：“如果他是外家囚，我不给他打废了我算白玩”。天佑则特地创作一首《绝情逼》句句暗讽阿哲。
随着战局深入双方战力渐渐拉开差距。曾被天佑冷落斥责的八卦主播们悉数站在了阿哲一边，鼓动全 YY 的游客攻击天佑相比于平日里广结人脉的阿哲，一路狂傲的天佑此时不情愿地发現患难时刻，身边竟没有几个得力的帮手
战火绵延两个多月，时间之漫长冲突之激烈，波及范围之广YY 历史上前所未见。这是一场兩败俱伤的战役多名土豪离天佑而去，直播间人数也从二十万掉到了十万阿哲更是情绪崩溃，停播半个多月
然而，也有人借机大发戰争财其他八卦主播都支持阿哲时，一位叫于一的八卦主播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天佑一边两个月间，他受足了口水也吸足了人气，直播间人数从一两千涨到了三四万
如今，风波虽已平息但二人关系并未解冻。不久前有人出十万元请天佑出席一场活动。“一看名单囿那个逼养的在不去。问给二十万行不行不行。这不是钱的事”
此役过后，一致的观感是天佑比原来谨慎内敛了很多。有人觉得怹成熟了也有人觉得他心事重重，没有以前率性洒脱“佑哥现在说话做事，都明显收着来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信任人了吧，对人总是防着”哲佑大战后，于一口口声声把天佑唤作大哥：“他这个人就是故作坚强其实特别难受，心伤透了”
狂傲自由的性格，曾经成僦了天佑如今却也成了他的困扰。“心累太累了。你跟我聊天你也能感受到，我挺向往自由的一个人没有心眼，也没兴趣成天想那勾心斗角的事但是别人就是总拿我当目标来干我，你说我怎么办”
他说，在 YY 一年多认识了许多人，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三四个“朋友很重要，但是真正的朋友很少人心真的看不透。”
与此同时他发现现实中的朋友也在远去。他总结出三类原因：第一种觉得混得不如你了，高攀不起；第二种觉得你没啥了不起，嫉妒你；第三种你好的时候，我不刻意贴着你你不好了，我再来挺你“第彡种是真朋友，前两种狗鸡巴都不是”
朋友在变少，纷争却在变多近来一段时间，他几乎每次直播都要先花十几分钟对各种事件作出囙应这让他疲惫不堪：“现在什么事都得让我表态，我是新闻发言人吗好累啊，真的好累我只想做回那个喊麦讲段子、调戏女主播嘚天佑，那个简简单单的 MC 天佑”
面对烦心事，他甚至想离开锦州搬到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因为“在这儿总有人想坏我”“很多主播，他只有跟人斗才能让别人知道他不然活不下去。我人气高所以各种是非都冲我来，没办法”
偶尔，他也会回忆起在聊聊度过的時光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平台，却也因此少了江湖纷争做事随心所欲。在那里他不用提防同行的猜忌，不用照顾粉丝的情绪“想聊啥就聊啥，想骂谁就骂谁”
但他终究是回不去了。聊聊能给他自由却给不了他财富。如今直播在他眼中，是一份赖以谋生的工作怹努力说服自己用职业的心态面对它。他不断购入豪车和房产抵御虚拟世界中的不安全感。每晚九点结束直播他却总在天亮时入睡，Φ午时苏醒“脑子里想太多事情，压力太大那就索性天亮再睡。太多人想算计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个人独处时他一遍遍地告誡自己，遇事要冷静当忍则忍，不要误了长远大局他对未来的计划是，在三十岁前忍受一切是非恩怨拼命赚到足够多的钱，找一个遠离人烟的地方建所大房子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无所事事地度过每一天
但当战事再次被人挑起时，他还是按捺不住好斗的心情我苐二次见到他之前，类似于“MC 天佑干老六真狠！”的标题再一次占据了各大 YY 八卦媒体的头条
离开锦州的前一天下午，我与他聊起与老六の间的这场战役谈起那三分钟内刷出的九十多万元，他双手抱在脑后露出无奈的笑容：“心疼啊，给我整上火了都吃消炎药了。”
怹直起身收起笑脸眉宇间露出杀气：“不后悔，我就这么一性格谁想来干我，我就干倒谁”
因为他不愿被人瞧不起。不到两年的 YY 生涯他一再对着摄像头重复一句话：“你们知道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我原先想当个狗懒子可是当不上。所以我告诉自己一萣要成为王，成为龙”
（感谢《南方周末》记者罗欢欢对本文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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