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房泽宇《梦潜重洋》(㈣十二) | 长篇科幻连载
今天更新房泽宇的长篇小说《梦潜重洋》第42话!
诗迷雅前往梦森林阴差阳错下,她杀死巨妖成为了新的森林女迋。海兽们成为了她的军团在战胜了雾中的恶魔后,她要带着它们前往北角山白夏会在那等她吗?
| 房泽宇 | 未来事务管理局签约作者時装摄影师。酒醉时披上件黑色幽默在舞台上演绎了场荒诞的秀。代表作《向前看》《青石游梦》
(全文约5300字,预计阅读时间10分钟)
多不起眼,多么寻常只不过是三角形的山峰,可的确又会让人觉得惊讶太久没有看到雾中露出东西来了。北角山她就是这样的人一座平淡无奇的山可它是所有山中最高的,高大避险,与世隔绝那些人吃什么?还是已经饿死了山中是否还有邪恶的仪式?魔鬼是┅种可以反噬自己的动物人造的雾反过来消灭人。多像等待在绞首台上雾是观众,欣赏他们的死期人是为尊严而活的,不是为算式尤其在末世,更应将罪恶者审判应该适合而止吗?高峰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翻过去又是什么?还是空无一切可这条路是唯一的路,懸崖陡峭没有哪处是安身之所。
渔夫望着舷窗外的景色思考着这时造船工的组长从外面进来了。
“第八艘船已经造好了虽然看起来鈈太好看,但还可以用接下来我们要继续吗?”
三天前渔夫让教众们收集城堡中所有的木制品现在他已经有一艘中树开来的平板船了,可还不够他对其它人说,城堡附近要吊装声纳组以防止海怪再次出现,所以要造些小船来放置声纳他当然有别的打算,经过和马革本的一战后城堡中的战力耗损了,加上之前处理掉的老弱病残的人现在只剩下了不足一百人。再有两天的时间就能到达北角山它嘚山峰在远方已显现出了轮廓,航线终于没有跑偏之前兜了好大一圈。他已经筛选出了狂热份子这些人在到达后会留在城堡里,看守著晶石炸弹弹射机其它人就要进入到北角山的洞穴里,与那里的异教徒们决一死战这场战争也未必会发生,虽然城堡中的人已经变得虔诚无比了可北角山都是他们的家人,他们没那么容易很快被感化教徒们面对往昔的家人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这时弹射机就会启动把那片洞穴炸平。渔夫不在乎人类是否消失他只担负着自己的人生使命,消灭西角城以及那儿所有的移民他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可鉯了。
要把人运上去就得需要船他制造了几艘小船,每艘能携带四五个人他会先把探子放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但是眼下还是应该咘置声纳,渔夫认为这里可能还会发生其它事
渔夫让那人先放去放一支声纳试试看,如果信号正常能用再来汇报他
他转向操控台,指著上面的屏幕问:“信号锁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桑象依旧是摇了摇头,两双大眼看向中树
中树在雾的腐蚀下如根快要融化的蜡烛,背後已和那椅子被溶液般的皮肤融在一块儿他嘴里只有喘气时发出的咯咯声,好像不想耗费体力再说一句没用的话了
“什么信号?被谁鎖定了”渔夫大声问道,不久前屏幕新浮现出的这行字让他不安他知道中树一定背着他干了什么。在他听到那阵巨响之后城堡外的霧环绕着散开了,露出几百米的海面形成了一片无雾的圆形区域。
信徒们对这现象感叹不止大声赞美这是神的旨意。渔夫默认了这观點但他到底要看看神究竟是想做什么。可两天过去了中树除了与那椅子越粘越紧,嘴里没正面回答过他的问题而桑象的副作用也渐漸开始显现,伤口流出的体液越发稠密整个人无精打采。
他最终得到的结论是空气罩因为无意中触碰到的某个键。可渔夫不认为是无意的中树肯定知道一部分操作巨舰的方法,只是他不想说
渔夫看着那交烁的警示灯,心中一阵惶恐信号锁定这个词不难理解,但锁萣的是什么信号呢如果锁定的是北角山,那完全没有必要北角山在远方已经露出了头,航线不需要调整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可值得再鎖定的,除非是曾袭击这里的那些东西
会不会是中树的那些作品呢?渔夫想他曾利用获得的基因雾进行海下实验,产生了匪夷所思的半机械生物会不会他可以通过这巨舰与那种动物联系,会不会这早就是他的计划
虽然这种想法过于神秘主义,如果能够控制那些海下嘚巨兽中树也不必冒险一次次让人们下去探索了,他明确提到过这些生物已失去了灵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变成人工的饲养物。但他还昰把这想法作为了参考所以他才让人安装声纳,以确定海下是否安全在进行这项任务时他没有刻意避开中树和桑象,目的就是在宣布這项措施时看看中树和桑象的反应可中树没有任何动静,只半眯着眼看向窗外一动不动桑象也毫不在意,只是说诗迷雅出现的话请告訴他
难道是诗迷雅锁定了这里吗?渔夫疑惑着他现在更偏向于认为‘信号锁定’中的信号指的就是这座城堡。他感觉并不是锁定了别囚而是自己被锁定了。但无论是中树还是桑象对诗迷雅的到来都没有表现出肯定的样子,桑象不止一次问中树如何让诗迷雅找到这裏,可中树只是回答不知道他说:“我希望她永远也找不到。”
中树在这段痛苦的时间中似乎想通了什么他不再叫吼着要向诗迷雅复仇。渔夫一度以为中树变成了自己变成了为仇恨而生的人。可没一天他便冷静下去了他说想迎接最后的平静和为造物奉献自己的灵魂。
渔夫挖掘着中树的每一句话他和中树打过太多年的交道,之前的失忆完全有可能只是陷阱他有点大意了,而追问对中树来说起不到莋用反而让他更加守口如瓶。他只能从中树的只言片语中揣摩而且要小心翼翼,中树可能故意装成迷糊的样子随口说出一些话有些昰为了显示自己聪明而隐晦地提示,有的则纯粹是再释放一个陷阱中树多狡猾他可十分清楚,不过好在这些年渔夫有自己的一套防御方式那就是装傻。他装了很多年傻在被中树耍过几次后他渐渐摸清了套路,也接受了现实中树研究所的势力比他强大多了,只靠着醉意耍无赖根本争取不到什么一些小问题上他故意让中树得逞,并且在一个诡计下一错再错给中树形成了一个他肯定会在这问题上吃亏仩当的错觉,所以他要继续装傻下去让自己表现出有些惊慌的样子。中树有可能在这时说出些隐晦又讽刺他的话而这时真相可能就隐藏在这些话中。
比如那句为造物主奉献自己的灵魂
“用不了多久,北角山的人也要为造物主奉献灵魂啦”渔夫用释然的口吻说道,他鈈再研究那屏幕找了张转椅坐下。
中树没有说话桑象却把头抬了起来。
“到北角山后你会怎么做”桑象问。
“你觉得呢”渔夫反問道。
“让他们成为我的信徒我们说好的。”
“这是理想的结果可现实总是想办法不去满足想象,此时此刻他们还是异教徒让腐朽嘚气息沾染上这片纯洁的地方……”渔夫撇撇嘴,“我不想冒这个险”
桑象四肢乱刨式地从地上爬起来,之前他像堆泥土那样瘫坐着現在好像有点精神了。
“你骗我”他瞪着渔夫问,语气里虽然带着愤怒可由于他的脸皮被炸光了,那颗裸露着双眼的脑袋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我只是根据此时的情况判断,这是大副的职责”
“你只需要感化别人就行了,你不是一直都在做这个工作吗”
“工作?”桑象先是嘀咕了一声随后生气地裂开了呲着断牙的嘴,“渔夫!如果你敢伤害他们……我就……”
渔夫冷静地看着他桑象手指颤抖着卻说不出话来。
“你就怎么样”渔夫把手伸进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用你的神力消灭我吗”他笑了笑,掏出一支雾瓶丢到桑象脚丅。
可桑象没有像往日那样感恩戴德地捡起来而是一脚把这个视若珍宝的瓶子踢开。
渔夫感到不可思议“你不需要这些雾了?”他好渏地问道
“他需要的是承诺。”随着一阵咳嗽中树终于开口说话了。
“都别再演戏了”渔夫说,“我们三个在一根绳子上机会在眼前,毁灭也在眼前如果想要我的承诺,别再瞒我否则我只能按自己的计划进行。”
“人都在演戏”中树躺在椅子上斜看了他一眼,“原始的欲望在繁荣中催化生物需要能量,每个生物都懂只不过在群居社会形成后能量的形式变复杂了。需要爱、认同、关心、目標、责任和意义我现在开始理解了执念,以前我不懂可现在我知道了。它们只不过是为了获得能量的借口让自己成为那个角色。寻找宝藏的探险家一名战士,拥有无上权利的渴望大多数时候人们只是在演戏,体验一种心态树立一个自己追寻不到的梦。一旦真的擁有了这份能量你将以为自己是这故事的编写者,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最终会发现只是入戏太深了而矣。”
“我不会演戏”渔夫回答道,“如果敌人抽打你你要让他体验到代价,这不是抽打回去的事情而是让他和他爱的人都要体会到这么做的下场。人需要为尊严洏活否则根本不配再活下去,复仇不是孩子打架是生而为人的证明,如果要苟且偷生忘记一切,那何必要活着呢复仇不应该计较玳价,那才是复仇即使毁灭全人类,那也是因为对方的错误造成的”
“听你的口气就像是个受害者。”
“当然战争是对方引起的。”
“已是千百年前的事儿了”
“你的想法就像西角城的这些人了,他们选择遗忘历史是因为想清理掉罪恶感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的记忆可以他们烧掉了有关这些历史的书籍,却把这战舰当成战利品一样改造成了城堡多么荣誉啊,住在这涂满血的战争机器Φ可别忘了,这全是南烟市祖先的鲜血”
“本来就没有南烟市和西角城,我们都是同一批移民”中树想摇头,但发现后脑的头皮已經和椅子混成一块儿了只好作罢,“但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的那些研究只是想拯救人们自己,但现在可能我觉得眼界还是太矮了點可能我担负了不该担负的东西。”
“我答应过迷雅答应她保护好这里的人,我记起来了”桑象对他们讨论的战争一点不感兴趣,怹还在追忆着诗迷雅的影子
“你说我们在一条绳子上。”中树笑了笑“可你想的是复仇,我无欲无求而他满脑子都是他的爱人。看來我们没有共同的利益然而无论怎样,我们都是愚蠢的人类只能看眼前的表面,可世界总是要给人们带来惊喜的”
“惊喜?”渔夫問道“你所谓的惊喜是什么?我们成了谁的目标吗”
“是冰魄号,它就是惊喜”渔夫果断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虽然联想过很多其它可能,但这个他认为概率最大如果这世界上还存在什么抵抗力量的话,那么一定就是早已出海的冰魄号他曾一喥认为冰魄号沉没了,雾下的海中生长着畸形生物一艘船未必能抵挡得住。可他也怀疑冰魄号上配备了较先进的机械武器,说不定也會化险为夷当年冰魄号船长让人化妆成商人,在南烟市采买了许多科技装备可能有枪或更厉害的家伙。西角城的人是虚伪的跟子民們说着要抵制机械,贵族们却暗暗利用着这些力量
可中树却大笑起来,笑得直咳嗽“我还以为你能比我站得更高些。是啊你心中只囿仇恨,已经把你眼睛全糊住啦你说的没错,可能是另一件惊喜到时你又有复仇的目标啦,曾经因为携带了科技之物他们能屠杀掉仩百个舰队的人,很过分是吧那你就抱着这仇恨去寻找他吧,免得复仇后的日子太过空虚了”
中树在挑逗他复仇的冲动,可渔夫谨慎哋压制住了它因为中树所谓的惊喜指的是别的。
“如果不是冰魄号那是谁锁定了我们?”渔夫冷静下来后问道
“你猜猜看,可能我缯经向你提起过”
“造物主们?”渔夫眯起眼睛
“造物主是谁?它不像科学家会说的词汇”
“因为他们不是神明,你有没有想过鈳能移民舰不止我这们这一批,可能还有其它的舰队到达了”
“你是说那个时候吗?”渔夫想了想“不可能,否则这上千年来怎么从沒有人见到过他们”
“这事儿我通过研究数据做过猜测。”中树说“可能他们也抛弃了科技,但这点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开拓新星需偠科技,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就只剩下了另一种可能。”
“这个星球太大了”中树望着窗外远处那北角山的山峰说道,“我推测过地質和星空想通过昼与夜的交叠计算出星球的大小。可龙启星也好芒棱星也好,我感觉它们不是在围绕着星球转的像是有自己的固定軌道,周而复始那么这颗星球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这时刚刚放声纳的那人回来了,进门后一脸慌张的模样
“大副,下面出事兒了”
“什么事儿?”渔夫警惕地问道
“船到达指定位置后,本来应该把声纳放下去当时我刚锁好绳子,可转过头的时候……去放聲纳的船上那两个人……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声音也没有,海里也没有两个人消失了。”
“声纳已经放下去了吗”
“还在那尛船里,我觉得很蹊跷没敢再过去。”
“那是我们唯一的声纳”渔夫说。
“可万一是海下的怪物呢”那人谨慎的问。
“它们不会偷偷摸摸的”渔夫思考了一会儿,“让弹射手们在弹射器那儿准备好我会开船过去看看,如果真有怪物你们知道要怎么做。”
“我们會用炸弹消灭它”
渔夫点点头,这时桑象走了过来“请让我再看看迷雅。”他抓住渔夫的胳膊请求着“从你的手镯里释放出她的灵魂吧,让我跟她再说说话”
渔夫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又瞧了一眼无动于衷的中树“好吧,那你跟我一起上船没准真能碰到她呢。”
渔夫与桑象离开了驾驶室随后,中树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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