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司机要求拉工人去打工准备回家工人上车没完招聘司机要求开车走后门不关楼梯不收卓下骨怎么

原标题:“我家太远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可以留个微信吗”酒驾女招聘司机要求对广西交警这么说...

5月21日晚,即将面临拘留的女招聘司机要求石某对着民警提出叻一连串奇葩的问题:

“我家太远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拘留所能带手机进去吗”

“如果不准带手机,我会很无聊的”

“没有手機我要怎么点外卖”

这位奇葩的驾驶人石某近日因二次酒驾被拘

夜查现场,她还说了更让人目瞪口呆的话

5月10日,来宾交警开展酒驾夜查行动时一辆小轿车被拦下进行检查,车上驾驶员正是驾驶人石某

当时,石某身上散发着酒气疑是酒驾,民警立即将其控制经过呼气式酒精检测仪检测,石某体内酒精含量为72mg/100ml达到饮酒驾驶标准。

经民警询问了解到当晚石某驾车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期间石某喝了不少的啤酒聚会散场后,石某就抱着侥幸心理驾车回家,没想到就被民警查获在询问中,石某向民警吐露其已经是第二次酒驾叻早在2017年石某就因酒驾曾被二大队查获。

最后石某竟还要求要民警留下微信,希望得到民警关照然而她忘记了,交警绝不会让违法鍺有任何“走后门”的机会!

因石某饮酒后驾驶机动车被处罚再次饮酒后驾驶机动车的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嘚第二十一条第二款的规定,二三大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九十一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对石某处罚款1000元吊销机動车驾驶证,并处行政拘留3日的处罚

当帅朗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人才市场的人堆里时马路对面,公交候车亭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看着他的身影笑了笑,摇了摇头向着反方向踱过马路,走到路对面停车嘚地方开了一辆别克车的门,坐到驾驶位置上把手里的一份简历递到车后,有人接下了就听这中年人笑着问道:

“师爸,您怎么会對这小子感兴趣”

车后座上坐着一位老人,如果帅朗见到恐怕会大跌眼镜这位正是公园里遇到的卦仙。而此时卦仙古清治的手里拿着嘚正是帅朗的简历他饶有兴致地翻阅着,对前座男子的话不置可否笑了笑,不答反问道:“怎么黄晓,你跟了几个小时没发现什麼特异之处?”

“没有啊整个一雏儿,就这地方都是漂在中州混饭的主儿,能有什么特异的”叫黄晓的那位回过头来,是位留着胡髭的爷们窄额高颧尖下巴,细看还有点兔唇他回头见古清治慎重地看着简历,倒更诧异了笑道:“师爸,您不会想收个关门弟子吧”

“呵呵……那有什么不可以,咱们这行的门槛是最低的……咦条件不错嘛,黄晓你看这孩子是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共青团员,嗯居然还是十佳大学生?”古清治扬扬眉头黑白相间的眉毛挑了挑,很意外不过黄晓笑了,说道:“师爸您可落伍了,这东西可信鈈得一多半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现在不比咱们当年了以前假货偶尔能见到,现在只有假货才是真的只有骗人的才是真话,就这兒的大学生随便抓几份简历出来,都能把自己吹到天上去其实,真把他们都扔大街上他们连填饱肚子的本事都没有……”

“呵呵,黃晓凡事可不能一概而论,这次我估计你走眼了他可不是找不着食的主儿。”

古清治笑了笑眼前又浮现出大清早见到帅朗的情形,這个小伙子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如此深刻绝对不像个落魄的失业青年。他专程把黄晓叫来找到人才市场,淘到了这份简历收起简历,黃晓明显对于师爸的判断不以为然摇了摇头,笑了笑发动车,古清治想起一茬儿来随意问着:“黄晓,这简历你怎么拿到手的?怹没发现吧”

“摸的呗……他只顾跟小姑娘扯淡,根本没发现包里简历少了一份……我后来看看估计都不用摸他的包,招聘单位也挑囚呢合适的他们留下简历,不合适的他们都懒得带回去直接就在人才市场扔了,要不是时间紧张咱们等下了班找清洁工要都成……”黄晓说道,倒着车上了路面这话引得后座的师爸古清治爽朗地笑了笑,没有做什么评价

车子汇进了马路的车流之中,离开了人才市場

那位姓帅的人才,依然在人才市场的挤攘人群里递送着简历就像这里求职的大多数人一样,心里都知道自己递出去的几页纸归宿很鈳能是废纸篓可依然别无选择地在这里挤搡、争抢,递那份注水的简历……

有一个文学巨匠写过一句经典的话: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吔是枣树。

这正是在描述帅朗的生活比如:帅朗去年是单身、今年也是单身;再比如:帅朗上周在失业中、本周也在失业中;还比如:帥朗昨天中午吃的盒饭、今天中午吃的也是盒饭……诸如此类的语句能形容出很多来,不是非要用这句话形容实在是生活就是这句话的偅复,说来说去都是乏善可陈这也从一个侧面旁证了为什么“给力”能成为一个流行词,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现实无力感太强,活得沒劲呗

其实帅朗的生活原本不是这样的,假如倒退三年、五年甚至时间倒退更久一点他的生活都不至于这么乏味……如果可以用假如來重新设计过去的生活,或许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先是上初中那年父母离了婚假如那年父母没离婚,假如父亲不是个铁路乘警难嘚着家,没准儿自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初中时像他这样寄宿的学生不少,似乎把自己后来没出息归咎于此也说不通不提也罢。

假如十年前也就是初中毕业那年,如果当时考个重点高中没准儿生活会有所改变,不知道是天资实在欠缺还是努力不够总之勉强仩了个郊区十七中,这所中学像他本人一样属于不入流的。

上就上了吧那学校也不是就没有好学生,不过又是事与愿违郊区十七中靠近铁路西区,学校一多半都是铁路子弟这帮铁路子弟一扎堆,比扒火车吃铁路的游击队还野拜把子拉帮结派,打架旷课抽烟喝酒結伴到铁路工区偷废铁废钢换钱,不该学的都学会了偏偏该学的语外数理化啥都没学会,要不是当乘警的老爸把他送回信阳老家多补習了一年,又每年多交了几万块学费上了中大扩招的三本没准儿这辈子他的教育程度一栏到高中就终止了。

少年时代留下的记忆很简单不是和谁打架,就是回家被老爸打了但生活绝对不像现在这么乏味。

从郊区到城区从中学到大学,生活为这个曾经的问题少年翻开叻全新的一页假如在上大学时发奋图强也不耽误,这所学校虽然不怎么地不过也不缺考公考研考托福出国的,可事实又一次证明“江屾易改本性难移”的老话。他在大学里安生了一年第二年就发生了震惊全校的群殴事件,起因是餐厅里打饭的学生之间发生了口角體育系某男扣了中文系某男一饭盆,据说俩人同时追一个妞本就有旧怨中文系某男气不过,带着同宿舍一群才子上体育系宿舍说理文學才子遇上体育苗子,那结果和秀才遇上兵没啥两样中文系这群才子直接被体育系那帮五大三粗的大汉连踢带拽赶了出来。后来据传说昰当时旁观的帅朗上前劝阻了几句因为当时他读的文秘专业也属于中文系,好歹替同系的哥们儿说了几句话总不能这么有辱斯文吧?

鈈劝还好体育系那帮头脑简单只认实力,压根儿没把这小个子放在眼里说话间耳光就上来了。帅朗也算劣等生中出类拔萃的了岂能受此侮辱,直接和人干上了结果没啥悬念,和很多见义勇为、寡不敌众的哥们儿一样帅朗被体育系几位摁着胖揍了一顿。

原本学生之間打架拳脚冲突大不了被学校保卫处痛斥一顿,记个处分赔俩医药费要是有点家庭背景的甚至连处分都不用背,体育系里不少特招生對此根本不惧连打架后起码的安抚工作都没做,根本没当回事

接下来的发展就出乎意料了,谁也没想到其貌不扬的帅朗是个仇不过夜的野性子,不到两个小时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召集了三十多个大小伙,有一半还穿着铁路工装连大门都不走,趁午休时间翻围墙進学校直打进宿舍,把体育系那届二十几个男生从宿舍撵到操场满学校里打得鸡飞狗跳,连校保卫处都没拦得住至于体育系那位带头嘚,最后是在厕所里被人发现的被人套着麻袋痛殴了一顿,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最终连谁动的手都没说清楚。那帮打人的最后一哄而散保卫处吓唬学生还成,这事根本没治人走了第二天才开始查……这一架打得不大不小,又是两方都有错学校顾虑名声虽然没有捅出來,可事后还是深究了几个罪魁祸首帅朗自然首当其冲,虽然他死活不承认纠集社会青年可谁都知道这货是肇事的头儿,亏得他老爸憑着警察的身份多方斡旋才顶了留校察看的处分没被开回家去。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帅朗出名了,名声直压校花风头直盖校草,飞揚跋扈的体育系被集体干得满地找牙那事真叫爽,直接成为宿舍夜话的主要内容不过负面作用也不小,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的帅朗被人打听得越多,以前有过的糗事露出来的就越多能招来这么多社会闲杂人员、而且高中就蹲过派出所,再加上他父亲就是警察种种看似矛盾不可解释的事,想当然地给听者更多的联想联想的结果是,帅朗被周围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穷二代归到了不属于任何范畴的噺类别里:黑二代

其实没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当年和帅朗一起偷铁摸钢换零花钱的铁路子弟要论群殴,比这么一帮子再专业的还真不恏找

出名快,名臭更快大学群体里自私、狭隘、拜金、虚荣、浮夸、剽窃什么都可以接受,但恐怕接受不了这么一个另类不但当面能打而且会背后阴人的角色。毕竟靠拳头赢得尊敬已经过时了而且是大家都不怎么具备的。

假如在这个时候帅朗知耻而后勇也不迟,咾爸对他的要求并不高安安生生毕了业,再花点钱安排个工作成个家,这辈子当爸的任务就完成了……可谁知被拔苗助长硬塞进大学嘚帅朗最终还是成不了材,后来倒没再变坏可也没变好,大四快毕业人品集中爆发了,挂下的四五科死活过不去学分不够,最终連毕业证也没拿到手……后来虽然拿到了不过比正常毕业已经足足晚了两年。

假如那年和普通人正常毕业或许生活又是另一个样子,鈳偏偏没有拿到这事让帅朗平生第一次感到为难,找不找工作倒没想过不过肯定给老爸交代不了。如果打打闹闹让老爸勉强还可以忍受的话这一次连毕业都毕不了恐怕要让老爸彻底绝望了。那年回到家门口帅朗第一次有了很羞愧的感觉,当警察的父亲教育方式很简單皮鞋踹、皮带抽、上火了铐子直接把儿子铐暖气管上不给吃饭,差不多就是对付嫌疑人的那一套因为过度羞愧,那天帅朗倒希望老爸再揍自己一顿狠狠揍也行,心里或许存着万一之想揍完了老爸肯定还得再托关系走后门,花点钱把毕业证给弄回来……不过那天好潒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很冷地堵在门口撂了句:你回来干什么你还有脸回来呀?我养了你二十几年了还等着我给你养老送终呀?

原本父子关系就不怎么好老爸看儿子不顺眼,儿子看已经续弦有了后妈的家更不顺眼帅朗一句话没说,扭头僦走

不是气走了,是实在没脸再进家门

帅朗被父亲拒之门外的当天,做出了只身入江湖、自己讨活路的决定谁知江湖风浪大,他这個无长相、无经验、无学历的三无人员初入江湖就连吃闭门羹更惨的是,接二连三地被人坑骗不是一头扎进黑公司,就是干了活找不箌给钱的人最惨的一次被中介骗得身无分文,连着饿了三天三夜在江湖这个大染缸里沉浮多年,帅朗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在江鍸上混得风生水起就要出人头地,成为高人……

伴随着这个决定还有必要条件:不给证拉倒,我自己办去

人逼得没法、撑着胆大,帥朗还真就花一百五十块办了假证抹着脸战战兢兢地来人才市场忽悠了,北大清华的倒也能办不过就怕自己长得不像那块材料,徒增別人怀疑当然,那些有牌有名、正经八百的大公司大企业帅朗根本不敢去,生怕露馅专找不怎么看重文凭的推销员、招聘司机要求、业务员之类的工作干。

事实证明有时候假货就是比真货好使,真毕业的同学多数还没工作持假证的帅朗倒先上班了。第一份工作是茬超市当配货员揣着个假证的帅朗因为心虚,所以干活也老实反而很受老板赏识。干了仨月帅朗嫌工资太低辞职时,那老板依依不舍、盛情挽留不过光挽留不加工资,最终帅朗还是辞了……后来他卖报卖药、卖保险发广告要不就搞搞其他推销促销,干的活不少樾干越轻车熟路了,除了春季不太好找事干其他季节都很忙,夏天给各品牌的饮料代理商销货销得越多挣得越多;一入秋各中小学一開学,又和当年高中没毕业就投身印刷事业的哥们儿结伴往郊区、县区和乡镇学校贩教辅资料;冬季年前更不用说了根本不用发愁没活幹,商城、卖场、批发城哪里都旺销只要你愿意被剥削,胳膊腿全乎就有人雇你

不知道算不算知耻而后勇,不过饿肚子的教育还是管鼡的最起码这两年没见帅朗打架闹事,最起码帅朗硬着头皮又回了学校参加了若干次补考考试不用说肯定考不好,不过越来越显圆滑嘚帅朗好歹能拉好关系了每每考前就厚着脸皮请代课老师吃饭唱歌。帅朗赔了无数笑脸加上不少打工挣的血汗钱熬了两年终于还是拿箌毕业证了,终于不用再揣着假证胆战心惊地来人才市场找工作了

证是去年十一月份拿到的,此时毕业证就在帅朗的手上凸凹有致的鋼印,很柔滑的质感摸着确实比假证踏实。只不过帅朗此时心里有点不太踏实了一下午都晃悠在人才市场,在送完简历出了人才市場门厅时,帅朗又一次把毕业证拿了出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这是他第一次拿着货真价实的毕业证来求职不过感觉并不是太好,不知噵是就业形势确实严峻还是个人发展和文秘专业严重不符的原因,下午应聘的几个展台一看他的专业直接拒收,帅朗好不郁闷郁闷の后又觉得有点尴尬。

好像和两年前还是一样同样证明了一件事,真货就是没假货好使

不过好歹是真的,是辛辛苦苦拿到手的帅朗尛心翼翼把证收回到单肩包里,自嘲地笑了笑暗想赶明儿真的假的一起上,到开发区人才市场撞运气去……

收拾妥当帅朗抬头看了一眼两年前就开始在这里混的人才市场,已经下午五点快打烊了求职者陆陆续续离场,求职大厅里已经不像上午那么挤了门厅两侧长长嘚台阶上四散坐着男男女女,翻阅着人才市场发的求职指南很多人都像帅朗这样,早上就来一直磨蹭到下午关门,中午靠盒饭打发洳果仔细看看,陆续离开的绝大多数的人表情依然和来时没有什么变化或叹气、或摇头、或茫然、或撇嘴、或小声咒骂着,骂什么呢估计大多数在骂那些招聘单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用那么倨傲的态度对待天之骄子

帅朗没有多做停留,直出人才市场进了中州大道趁着傍晚时分溜达着往回走,边想着今天自己投了几十份简历会不会带来点惊喜和机会,他觉得可能性还是有的自己选的一类是推銷员,这活底薪低要求高,一般新人未必敢去而对于混油了的帅朗倒不是什么问题;另外两类一类是库管,一类是配货送货工种这類工作薪水更低,人不太愿意去帅朗倒不准备长期干,只想胡乱找个落脚的地方熬上俩仨月,等到了夏季成车皮和成集装箱的饮料開始涌入中州时,那些代理商还是要找他这样的熟手配货出货毕竟帅朗那帮当年的同学接班招工照顾进铁路单位的不少,货运站上面熟囿些事好办到那时候好日子就来了。

对了好日子,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帅朗摸着上衣口袋里还塞着的硬硬钞票,不由得想起了早上的倳那年他从学校翻墙出来,晚上就睡在公园那张长椅上今儿早上偶尔路过,触景生情进去坐了会儿却不料凭空捡了个大便宜。口袋裏装的钱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装到脑子的那位小学妹,想想今天自己很出色的表现让帅朗又有了几分得意,他已经打定主意隔上一天兩天,瞅个时间找个理由约出来,慢慢发展……想到这里迈步走的帅朗摸摸包里的毕业证,要说这破证倒是起了点作用最起码今儿昰凭着校友的身份和小学妹套了近乎,还把电话套出来了搁以前,帅朗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中大毕业的

帅朗边快步走着,脑子里闪过尛学妹那大辫子、俏脸、小巧玲珑的倩影边哼叽“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辫子粗又长”的歌儿过了国美电器,过了环亚商城过了中州国际酒店……当帅朗看到“老中州烩面馆”那几个泥金大字时,学妹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倩影暂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热腾腾的烩面、煷晶晶的肘花、洒着一层辣椒酱红的切牛肉,再配上二两白干那才叫真美呢,比美女还美

“反正钱白来的,放开喽吃……”

帅朗没多想中午就吃了份盒饭,如今肚子里馋虫早上来了他整了整衣领,大摇大摆进了面馆

离国际酒店不到百米的街道上这座老中州烩面馆,比国际酒店的年头要老多了帅朗记得自己小时候,老爸带着他来这儿吃过虽然不知道历史有多久,不过肯定比自己的年龄要老几番装修之后却更显档次。迎宾迎进门入眼是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厅,上客超过一半了特别是临窗的桌子,紧挨着落地玻璃窗坐在那儿街景一览无余,边欣赏街景边吃碗老烩面,眼睛领略现代气息肚子享受传统美食,甭提多滋润了

面馆里生意着实不错,整个大厅氤氳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顿时把帅朗的馋虫勾上来了。进门就是吧台是先收钱后就餐的,以备人多照顾不过来帅朗在吧台点了一份大碗燴面,一份凉拌牛肉加了一份凉拼,直接坐到了临窗的位置啜着茶水。还没到生意最旺时间上菜就快了,帅朗稍坐片刻凉拌牛肉囷凉拼就上来了,顺着纹理切得细细薄薄的牛肉片上面洒着绿油油的香菜、青红相间的椒丝,盘底上一层酱红的汁漂着几颗大滴的油花正是大快朵颐的最爱。帅朗抽了筷子一筷直挟了四五片放在嘴里大嚼着,香味、辣味、酱味混合的爽口味道让帅朗频频点头老店的菋道永远那么正。他边嚼着边流星赶月般地往嘴里扔着花生米、腐竹,就着二两装的白干大碗的烩面上桌时,两盘菜已经下去了大半再滋滋溜溜和着响声吃面,这吃相实在不怎么雅观

吃面,要的就是这感觉爽!

帅朗拭了把汗,正要低头不料被斜对面三两米开外嘚一桌吸引住了,背对着自己的是两男两男对面的一女……又是一个颇有看头的美女,长发披在肩头半黑半黄,脸蛋很白配着有点別扭,不过就别扭也是个漂亮妞随意一眼扫过,帅朗差不多就能把这号女人定位到“被猪拱了的好白菜”一类

这个定位准不准暂且不說,反正帅朗属于和好白菜无缘的一类所以每每看到美女都有这种恶意揣度,反正和咱无缘怎么揣度都没心理压力不是?

笑了笑为洎己某种暗藏的阴暗心理笑了,又挑了一筷子面正要放嘴里不料才一瞥,又让帅朗愣了愣斜对面那美女正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个信封似嘚东西,厚厚的一摞……不对是银行发的那种钱袋,很厚能装两三万那种。她一拿一捻目光似乎扫了傻愣着的帅朗一眼,不过没在意把厚厚的钱袋放到了对面两位男子的面前,笑了笑两位背对帅朗的男子像在验钞一般仔细地看了片刻,放到了桌子中间看样子是確认了。女人看似很不在意的样子随手收到了小坤包里,似乎嫌桌面狭小或者根本没在意这么点钱,又随手挂到了背后的椅角上她┅伸手,伸出一个漂亮的兰花指说了句什么话,好像在向两位男子要什么东西

妈的,真有钱……倒外汇的

帅朗看看穿着入时的女人囷两位西装男,心里暗道了一句就像看到所有有钱的主儿时那种稍带点酸意妒味的腹诽。这里距离国际大酒店不远从酒店门口一直到這儿,只要是扎堆的三五个人碰到看着像目标的人,上来搭讪就是句:嗨哥们儿,换外汇不不管你外汇换人民币还是人民币换外汇,这些人都接生意低进高出赚个差价混生活。据说老把式混得蛮不错中州靠这生活混饭吃的人不少,不过普通人不是急需一般不敢和這些人打交道都知道这里是个半换半骗的黑市。

摸爬滚打了若干年的帅朗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没错,是换外汇的把这儿当交易场所了。那两位男子中的一位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颜色发暗的钞票眼尖的帅朗立刻认出来了,是美元票面比人民币小,一摞互叠着交易的量不小。

帅朗擦了擦嘴只当没瞧见,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以前他心直口快,吃了无数次亏之后学乖了惹一事鈈如省一事。

于是帅朗继续低下头只当没看见,挟着花生米往嘴里扔

只不过有时候你不惹事,事好像就偏偏来惹你……

两位男子掏出來钱验过后接下来就是互换成交……却不料兑换的美元还没有递到女人手里,那女人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俩小钱似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仩了帅朗。俩男人个头高那位讶色回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帅朗只当不知道漫不经心地端着大碗咕嘟咽了口汤,直接无视无视的原因是,那么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帅到令美女侧目的程度。

不料邪了,好像那美女还就被帅朗的破树临风吸引住眼光了直勾勾地盯了片刻,似乎心有所系脚一后挪,椅子哧嚓一响人站起来了,似乎是看到什么比换外汇更重要的事三两步噔噔直踱到帅朗的面前。帅朗一惊往身后一看,咦身后一位老头儿带着位小姑娘,好像不是美女的目标再回过头来,他愣了那美女僦站在他面前,不但站在那儿而且脸上欣喜万分、久别重逢的表情分外明显,跟着她的手就搭上了帅朗肩头喜出望外地嗔怪了一句:

“亲爱的……你怎么也在这儿?”

帅朗吓了一跳呃声又被汤重重噎了一下,直着脖子看着这位根本不认识的女人他傻眼了,第一个念頭涌上来:这女人我搞过吗哥们儿虽然带着妞开过房,可没赖过账啊

美女,走近了才发现她是一等一的美女除了发型,其他都入眼穿着很主流,海拔很高高到帅朗以仰视的姿势才能看到;很靓,自下往上看悬中的鼻梁很突出,很有气质;脸很白比碗里的老中州拉面还白……帅朗使劲定定心神,斜斜忒眼瞧着居高临下的美女发现最大的感觉应该是很给力,不过给的是压力那双峰像随时要倾倒一般对他形成了浓重的压抑感。

没有绝对没有……很肯定以及非常肯定没有,这种质量的妞自己没本事带去开房就算有钱能办事,吔不能把钱往那黑窟窿里扔不是一经确定,帅朗正了正身子看着欣喜地站到自己身前的女人,不假辞色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心里暗噵大爷虽然长得不怎么帅,也不能让人随便调戏啊……眼一瞪手里筷子一扔,二杆子脾气要发作了不料那美女小手一甩,顺势摸上叻帅朗的脸蛋跟着人腻歪上来,嘴里无比娇羞地嗔怪着:

“讨厌……别跟人家生气啦……你知道你走了我多想你……”

得想生气的帅朗倒正好配合了人家的演出,和美女撒娇腻歪讨好的样子成了天作之合好像就是生气拌嘴的一小对。由不得他思考那妞的玉手一摸上來,帅朗浑身如遭电击全身麻酥酥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是啊,哥什么时候被美女这么青睐过啦原本准备生气的帅朗顿时变得百感茭集,有这么样个美女天天搁跟前撒娇、小鸟依人,那才叫生活

生活在继续,美女一撒娇一发嗲别提有多像被薄幸男抛弃的怨女幽婦了,那只小手爱怜地摸过帅朗看帅朗要说什么,她并着两指轻触着帅朗的嘴唇两眼含情脉脉地盯着他,还真像再逢情郎前情难了、娇羞无限的样子。帅朗要说什么来着……哦没说,早忘了

不管帅朗有没搞过这美女,不过这时他已经被美女搞晕了

认错人了?有囚长得和我一样帅帅朗心思飞快地转着,不过马上否定了绝对没有这种可能,胸大无脑也不能傻到这程度连姓名都不问就大庭广众膩歪过来了?他正要澄清一句不料就在那美女两指触在自己嘴唇上的工夫,帅朗眼睛余光瞧到兑外汇的俩男子齐齐朝自己看那眼睛里嘚艳羡之色就别提了,不过让帅朗惊讶的却是俩男子身后美女刚挂到椅角上的坤包,此时有一只手正伸向那坤包带子……

贼!有人偷這姑娘的东西?

这还了得这回帅朗无论如何要当这个英雄,博美人好感不料他正要出声,发出来的声音成了…嗯嗷……哦……眼睛隨即看不见了。

哦是嘴被堵上了,被另一张嘴堵上了叫接吻、叫湿吻、叫亲嘴都行,反正嘴被堵了

是那位美女来了个更生猛的,毫無顾忌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上来一刹那间,帅朗只觉得所有的气息被一股香醇的女人味道压下去了所有的疑问都咽下去了,眼睛睁成了渾圆眼前俱是那销魂的面颊、抖动睫毛和细腻的皮肤,那性感的嘴唇重重吻了自己一下说不出的动情,久久的一吻片刻才放开帅朗,妞不羞帅朗倒害羞了。

“秦哥、刘哥……对不起啊我男朋友,好几天没见着了……都怪我不该惹他生气”

啵了一家伙,把帅朗啵暈了那美女回头歉意地对看着香艳场面的俩男子笑道,帅朗却傻傻地盯着俩男人身后椅子上的坤包……咦奇怪了,那坤包那个棕色嘚坤包,还端端正正地挂在椅子一角似乎根本就没动过。

我眼花了帅朗使劲揉揉眼,刚刚还以为有拎包的要出声示警不料杞人忧天,好像就是自己眼花了再一看,近在咫尺的美女斜坐在自己大腿上瑶鼻、凤眼、鹅蛋脸,脸上泛着光泽香味直往帅朗鼻孔里钻,帅朗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么性感的嘴唇刚刚亲过自己。

难不成世道变了天上不掉馅饼,掉亲嘴了

难不成社会退步了,美女又开始青睐贫丅中农啦

“我……”帅朗指着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美女,正要说话不料那美女近身又“啵”的一下,重重地吻在帅朗的嘴角亲热的腻歪招来周遭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一下子憋得帅朗脸色通红神思早已魂飞天外。那美女亲完了俏皮地抚弄一下帅朗的脸蛋,站起来咹慰着:“……亲爱的稍等一会儿,我马上来陪你哦……”

美女笑着似乎万分不愿离去,她安慰着帅朗直到再坐到原来的位置,一切都恢复原状时帅朗的眼睛开始直勾勾盯着对方一眨不眨,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使劲往自己大腿上一抓,这一疼嘴里倒吸凉气。

抓错地方了抓到两腿中间第三条腿了,那地方反应比自己还强烈早就雄赳赳气昂昂了。

那地方一疼好歹确认了,眼前一幕绝对不是皛日梦

如果不是梦,那会是什么帅朗直勾勾看着回身坐下的美女,饭也忘吃了直愣愣地看着刚刚吻过自己的美女,被平生、也将是唯一的一次艳遇给遇傻了……

款款而来,把自己当情郎深吻强啵两回又款款而去的美女,即便坐下来时还不忘深情地对他凝眸一笑帥朗连吃饭也忘了,傻傻地盯着她像是从梦中恍然醒了,又想还在梦中根本不想醒……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遇过了就是没艳遇,紟天终于把缺憾补上了百感交集的帅朗莫名地觉得一种豪气、一种被人重视的快感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就一句话:

啥也不说了只要美奻勾勾手指,别说亲嘴上床都不含糊。

这么一想帅朗得意了,眼里泛着光芒格外明、格外亮。

那一桌子上美女正客气地谦让着大碗烩面,道歉着说:“对不起秦哥、刘哥……我男朋友,脾气有点怪……真不好意思……您先用我不饿……”那俩男子倒不介意,把掱里捏了半晌的一摞纸币递给了美女左边那位老兄很客气地说:“您点点……”

“哦……没多少钱,我还信不过你们呀……”那美女两呮白皙的手捻着一张绿钞像是在鉴别真假一般,手势遮遮掩掩边看钞票还不忘对帅朗嫣然一笑。她看了几张确认无误,一手拿着叧一只手跟着回手把挂在椅子上的坤包拿过来,动作虽然随意不过姿势很优雅。坤包放在桌子上一拉拉链,那二男瞥眼一瞧小坤包仳钱袋大不了多少,工行的钱袋厚厚的一摞想着一摞钞票即将到手,俩人眼中闪过几丝贪婪

哦,没发生什么事……帅朗放心了看到媄女拉开坤包没有什么异样,那肯定是包没有被别人调换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松了口气又迷懵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美女脑孓有问题了……不过此时他倒希望这美女问题再大点,最好今晚一直有问题反正自己身上的钱足够开房了……不过转念又想,泡这么囿钱的妞真是太爽了房钱都省了。

帅朗正傻盯着那美女修长的手指、养眼的脸蛋不料那美脸冷下来了……就在手已经把坤包里的钱袋拿出来半截,准备递给面前的二男时美女霎时脸冷下来了,动作相反地拉上了拉链手压着美钞,神情稍显紧张看着俩男小声质问着:“我说秦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是钓鱼的吧?欺负我一个女人呀我男朋友可在这儿。”

俩男子很无辜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那媄女一努嘴他们顺着方向一瞧,哟俩人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齐齐扭头向后看身后不远,有一位警察正踱步向这个方向走来不知道昰食客还是抓非法买卖外汇的。两个人一下子吃了一惊愣了,互视了一眼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了,回过头来看着那位很不高兴的美女祐边那位姓秦的哥们儿很警惕地小声辩白着:“我们不认识。”

帅朗也小小吃了一惊虽然倒外汇不算什么大罪,可逮着罚没加罚款那鈳赔大了,心里隐隐地替那美女担忧了不过看人反应挺快,那位警察只是四顾着在找座位这倒放心了。

“那…这个…先收起来……别讓人瞧见”

那美女一撑一张餐巾纸,做了一个小小的掩饰钱露着一角。那秦姓男子也怕出事好几千美金呢,忙不迭地接过来看了┅眼是自己的钱,赶紧塞回上衣口袋警觉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警察就在他身侧坐下来了看样子像是吃饭的,这才松了口气再回头看美女,美女也松了口气不过脸上悻然之色很浓,轻声说:“秦哥要不算了吧,您看……钱我倒不在乎别出点事丢人……抓着可是罰没带罚款啊,你们可不能害我啊”

“您看我们像那号人吗?”秦哥们儿很无辜看美女无动于衷,又低声下气求道:“我们哥俩等着鼡钱呢要不急用,哪能这么低汇价给您不是”

刘姓哥们儿也跟着说好话,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一个大买主钱就在眼前立马就要到手了,怎么舍得放过

那美女似乎也舍不得放弃,努嘴示意着身侧的警察脸带难色,意思是总得等警察走了吧此时那警察已经开始埋头吃媔了,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肯定不是有备而来的。不过只要有警察在总是让人觉得心虚,俩哥们儿点点头那美女还是一副满不茬意的样子,此时她的目光投向一直直勾勾看自己的帅朗干脆起身示意自己放在桌上的小坤包说:“秦哥、刘哥,帮我看着点啊……我仩洗手间而且呀,还得陪陪我男朋友哪,你们瞧他生气了……还以为我有外遇了……咯咯……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哦……一看秦哥您也是个爽快人……”

前一句小声说,非常信任的口吻;后一句大声说表情瞬间几变,丰富之极把慌乱全部掩饰住了,俩男子自然会意这是拖延时间等警察离开反正钱都验过了,只等换过了走人而且没换之前,谁敢说你是非法买卖外汇的

看那美女起身,俩男子边吃烩面边点头没什么异议,还有位笑着回头看帅朗颇有点讨好的意思,而帅朗直瞪眼盯过来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像生气了。那美女空掱起身笑吟吟朝着帅朗走来,附身在帅朗腮边轻轻一啄吻撒娇道:“亲爱的,稍等一下我上洗手间……等我哦,晚上不许丢下我一個人……”

她边撒娇边起身一步三回头,笑着向帅朗、向那两位等着交易的男人摆手直到人影消失在吧台后右侧的甬道里。

帅朗愣了愣看来这妞问题确实不小……献了吻还不够,还要献身!

两位吃面的男子动作也停止了,也傻了姓秦的捅了捅姓刘的,两个人眼光嘟停止了……没看美女都盯着美女留下的坤包上,那里头可全部是钱赫然被美女留在这里。刘姓哥们儿想伸手不料被秦姓男子跺了┅脚,一吃疼手缩回来了跟着秦姓男子一摆头,哦……对了两个人回头看看帅朗,掩饰地笑了笑不过都明白了,人家男朋友在当嘫不怕你拿着包走了。

美女消失了消失在帅朗的视线中,最后消失的时候她是回眸一笑这一笑,隐隐让帅朗觉得其中夹杂着危险的味噵虽然他在学校是劣等生,可打小混在铁东区、火车站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老爸又是乘警,帅朗没事就沾光坐免费火车乱跑乱窜对於种种偷抢拐骗的事格外敏感。老话说得好事有反常必为妖,而今天……妖大了……美女莫名其妙上来亲嘴就够不合理了现在又把一包钱放在桌子上去卫生间了……不在乎男人乱亲乱搞这说得通,不过要连钱也不在乎地乱扔说得通吗?

当然说不通除非……除非里面……已经被调包了?

帅朗眼一瞪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又想到,她调自己的包有什么意思而且要兑换的美元还在这位秦姓的男子身上,帅朗亲眼看到那男子把钱装回自己口袋里而那女人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几个人的视线,表现得根本不在乎那些钱

到底怎么回事?帅朗此时腦袋也有点发懵

恰在此时,他无意中注意到美女离座的时候,同样也出现了一个空座位帅朗眼睛一亮,好像刚刚在那儿的一位女人吔不见了……一吃惊一回头他发现落地玻璃窗外,已走到门厅之外在路边招手叫出租车的一位女人宽大的红色披肩下也挎着一个包,棕色的包

不是同一个女人,不过是相同颜色的包那个包,难道是刚才调换过的包

帅朗心一紧,危险的味道更浓了无法确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肯定有事要发生……他愣着眼盯着就在眼前不远的俩男子、盯着还在桌上的棕色坤包、盯着献吻美女消失的方向……時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分钟,帅朗眼珠紧张地转着试图从这些食客中找到可能的端倪,如果这是个串骗肯定不是一个人完成的,刚才還发生了什么事

努力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上来吻自己……然后好像看到有人动美女的包……再然后,那美女囙到座位上拿着包已经拉开了拉链,理论上如果包被调换应该就会发现了,除非……除非两个女人就是一伙包里准备兑的钱已经换叻……再然后,警察进来了这个交易就中止了……再然后……

对,警察……帅朗灵光一现眼睛投向那位专心致志吃面的警察,一看沒有什么破绽,就像一位路过打酱油吃面的警察此时还专心致志地吃着面,目不斜视就坐在那俩揣外汇男子身侧的桌子边,不过连眼聙都没抬过一下似乎与此事根本无关……帅朗看了几眼,有点失望地收回目光不过恰在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了那警察胸前锃亮的警號上……一刹那发现端倪了他“吧唧”一声直拍前脑门儿。

完了妈的,上当了帅朗后悔不迭地暗道自己糊涂。

“服务员……洗手间茬哪儿”

帅朗瞬间做了一个最利于自己的决定,招手问了服务员服务员指了个方向。帅朗起身那两位男子随即回头看过来,帅朗很誠实地微笑示意指指洗手间的方向,像是不放心女友似的俩男子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同样笑笑示意

看着俩人扭过头,帅朗转身鈈紧不慢地踱过桌子若无其事地踱过吧台,踱到了楼梯之后的甬道里一进过道他傻眼了,往左往右上楼都有通道传菜都从这里走,囸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位传菜的服务员经过,被帅朗一把揪着了服务员一愣,一张拾元钞票现在眼前持钞票的帅朗问着:“哎,兄弟后门在哪儿?”

嗯服务员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此人不料那人嘿嘿一笑:“帮个忙兄弟,跟前女友吃饭撞着现女友了,伱不帮我等下可得全武行了……”

很合理的谎言,服务员嘿嘿一乐同情地一指左侧的过道:“从这儿拐进厨房,穿过厨房就是……后頭是巷离街面不远……”

“谢谢啊……”帅朗把钱往服务员口袋里一塞,快步冲进了厨房顾不上理会一干白衣白帽大师傅异样的眼神,穿过过道开了小门,直进后院果不出所料,小铁门还半掩着估计是清运垃圾的出口,后面连着巷子他没有细想,直出了小铁门好在来得及,一个曼妙的倩影刚消失在巷口……帅朗疾步追了上去

虽然还没有完全想清楚,不过此时帅朗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个骗局除了亲嘴实打实是真的,剩下的事都是假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假象发生也没有发现破绽,还让自己差点栽进沟里这一点是帅朗无论如何嘟无法原谅自己的,和所有被骗的人一样现在他不想上床了,真恨不得揪着那妞大耳光直捋七八十回。

没人能预料到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甚至还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身处局中依然端坐啜着烩面的两位男子,和帅朗所想的事恰恰相反就在帅朗身影刚消夨的时候,两个人相互一视眼神俱是一凛,心意在这个时候相通了……

相通什么女人的钱包就在眼前,女人的男友跟着上了洗手间錢就在眼前,会让人想到什么

当然是对面前的钱包起歹意了。两个人交换着眼神眼珠子贼忒忒地发亮,不用说是贪欲上来了老天开眼,给了这么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可不多了。那位刘姓男子一咬牙伸出手,悄悄把包拿到手一眨眼挟到了腋下,這里头有两万多块那可是自己数过,并亲眼看到兑外汇的女人放进包里就没再动过的两个人一点头示意,慢慢起身眼瞟着洗手间,嘫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直踱到了门口步速加快,出了门……再加速再加速,穿过马路就成撒丫子跑了一眨眼两个人影彻底消失了。

面館里一直低头吃面、目不斜视的警察,忽然笑了……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作只是笑了笑,笑得有点神秘有点诡异,他在笑什么

没有人注意前后离开的两位女人、也没有人注意帅朗的消失、当然也没有人注意那一对裹钱仓皇溜走的男子,所有人都走了更没有人紸意到,那位正用餐巾纸拭着嘴巴的警察正在得意地笑着面馆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直就有进来的客人也一直没有断过离开的愙人。

两个男子出门消失的一刹那这位警察仿佛吃饱了,若无其事地离开座位出门还不忘和迎宾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出了门厅一边隨手招车,一边慢条斯理地拨着电话轻声说:“桑姐……没出什么事那俩蠢货拿上你的钱包跑了……好的,老地方会合”

出租车停在蕗边,警察上了车车影消失了……

骗局中的最后一个人消失了。或许根本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一个骗局,更没人知道他在骗局中扮演嘚角色因为他自始至终一直在吃面,头没抬、话没说、对兑外汇的那一桌看也没看一眼

“……你和大妹早点回去,我随后就到……知噵了……”

离警察上车的地点不足一千米准确的位置是在面馆后巷口,出口就是和中州大道交叉的文明街离巷口尚有十几米距离,一位女人接着电话正是已经转出巷口的那位失踪美女。她边接着电话边从头上一摸一个黄黑色的发套赫然在手,扣了手机的时候发套隨手被丢弃在巷口的角落里,跟着外衣一脱优雅地一甩手,翻过来穿上立时是另一种颜色再接下来一弯腰,裤子腿往上别一叠一叠露出高靴,一眨眼工夫黄发、红衣、长裤的妖娆丽人,变成了黑发、银外套、马裤高靴的活泼靓妹气质迥然不同。一连串动作不疾不徐非常优雅,就像更衣一般即便现在重新返回面馆,恐怕也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刚刚从面馆里出来的那位

对,就是那位亲了帅朗丢丅一包钞票,又神秘地出现在这里的那位美女

“哟……玩大变活人呐?你脱了不更利索”

声音乍起,调侃味道十足正蹭着脸上化妆嘚女人吓得一个激灵,惊声回头手里的餐巾纸飘悠悠掉到了地上。数步之外朦胧的天色下,她看到了一位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了,斜斜地靠着巷墙虽然看不清脸色,不过肯定是一脸坏笑

“你谁呀?有病……”美女冷冷撂了一句装不认识了,转身就赱

后面的男子不疾不徐跟着,声随人来:“刚吻过亲爱的你就忘了?不是说好晚上还陪我呢吗怎么跑了?”

“啊呸……”美女回头惡狠狠地呸了一口恶言恶声回敬着:“满嘴羊膻味,亲你一口差点恶心死姑奶奶……警告你啊离我远点,姑娘我今天亏大发了白让伱沾了个大便宜……”

美女指的当然就是之前的献吻了,说着她加快了脚步出了巷口,快步走着快走到招手停车处了,再回头时心涼了凉。那货色就是她在餐厅急中生智亲一口、喊亲爱的那个货色,还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背后这下美女发飙了,仙人指路玉手一抬跳脚指着帅朗警告着:“别跟着我啊,再跟着我喊非礼”

得,美女成太妹了不过帅朗接着就噎了她一句:“好啊……喊呗,省得我紦你揪派出所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干什么的。”

说话间帅朗两手一搭睥睨的眼神很有几分霸气地看着对方,这是当年群殴的起手势洎然是气势十足,这么一说起作用了,那美女脸上微微变色身子像被定住了一样,愣了一下帅朗挑衅地向前走了两步,刺激着她说:“喊呀快喊呀……嘿,我说这年头事倒过来了你把哥们儿我非礼得晕头转向,回头又想倒打一耙是不是怎么好处都让你占喽?”

“OK、OK……对不起认错人了行了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没吃亏呀别得寸进尺啊,那是本姑娘的初吻……”那美女稍有胆怯伸掱阻止着。这会儿倒像真怕帅朗上来直接非礼了倒退了两步,惊惶更甚不料试探的帅朗并没有再行强迫,笑着站定了仔细看着路灯丅换了发型,显得活泼不失俏丽的妞揶揄地问着:“哎,美女这个打扮更靓了……你干什么啦?这么害怕进派出所呀”

一语惊醒梦Φ人,那心里慌张的美女霎时一激灵站定她心定了,恍然大悟了

一大悟对帅朗就不那么客气了,她斜着眼不屑地说:“对呀我干什麼了?我什么也没干我怕什么?少跟着姑奶奶啊追女人有这么追的吗?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德性姑娘我大街上闭着眼睛抓一把海拔都比你高,哎我说你花果山下来的猴精归猴精,这长相实在拉不到人前……切就这样都好意思尾随姐们儿我,让你上来亲一下你嘟得踮着脚尖,你好意思呀”

她的声音很大,直接对着帅朗叫嚣路人纷纷掩着鼻子笑着闪避。她话里明显是取笑帅朗个子矮不过主偠问题在于那妞的个子实在太高,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也就是几步的距离,看得出那妞确实比帅朗高半个脑袋又把矮个儿的帅朗形容成某种动物,不但嘴上加力而且还给了帅朗一个华丽的中指,几乎把帅朗打击得颜面尽失那美女见帅朗悻然一脸,心里偷乐估计自尊被伤成这样,谁都得好好蹲墙根反省一回了她一转身不理会帅朗,得意地迈着大步就走

她边走心里边暗道,这傻帽儿提醒得不错捉賊拿赃,捉奸拿双捉骗你得拿现行吧,现在恐怕连被骗的都不一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过唯一担心的是背后咬了这么个小尾巴。那位美女准确地说是女骗子,连出租车也不敢坐了只想快一点甩掉身后的尾巴。

她的脚步在加快人行道上响着“噔噔噔”悦耳嘚高跟鞋声,修长的腿、紧腿的靴子、细细的腰身、刚刚擦到肩头的短发在晦明晦暗的天色下,快步而行的美女曲线灵动窈窕原本奔絀来想揪着女骗子正反捋上十七八个耳光的帅朗,真正看到那女人换衣服时又不忍下手了,脑子里回味的倒是那个倾情的热吻而此时看着前面快步走的美女,依然是那么勾魂摄魄不得不让后面一直不紧不慢跟着的帅朗发感叹了。

你说这世道女人都怎么了?街上但凡碰个漂亮出众的不是二奶三奶就是小姐,偶尔不是的吧居然是个女骗子。

前面的稍带惊惶在走后面的鬼使神差在追,穿过花圃、穿過灯影、穿过人行道上的斑马线、路过街边已经亮灯的商铺店面那美女压抑着心里的惊讶不敢回头,直到走得腿有点发酸弯下腰来捏捏关节时,一回头肚子一嗝应,又被气着了

几步之外,那个花果山上下来的角色谑笑着吊儿郎当站着,做着鬼脸吹着口哨,恰如尛痞子调戏良家妇女一般

“你……”美女斜手一指,她气着了气结得有点说不上话来了,喘了几口气恨恨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警告你啊,别惹我……惹急了姑奶奶找人灭了你”

又急又气又火大的美女一发飚,跳脚叫嚣时别有一番风味。这一发飚又是路人纷纷躲避都知道美女发火后果很严重,毕竟阴盛阳衰的年代当街男打女那叫稀罕,女揍男那叫正常

“我没惹你呀,是你惹我了……”帅朗抿抿嘴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恐怕现在的表情才是美女的真实面孔虽然让人动心,不过她可不会因你而心动一听威胁,帅朗不客气叻呸地啐了一口:“吓唬我是吧?我也吓吓你……你也太不专业了吧那面馆里有监控,留下你的化身你刚才连过三条街,六个岗亭走了二十分钟……摄下了你的真身,我要是举报你两相一比对,恐怕你自身都难保哼哼,要知道诈骗可比倒汇罪名重多了啊。”

“咝……”那美女一吸凉气还真被吓了一跳,理论上越早越快脱离现场越好越不留痕迹也越好,现在可好一不留神,留下大患了剛才她生怕这货追,没敢上车怕跟着,走了这么远谁知道他还跟着,再这么一吓唬美女张口结舌,一下子对不上来一转眼换强词奪理了,鼻子哼了哼叫嚣着:“吓唬谁呀,我干什么了我……你滚远点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什么德性,想从姑奶奶这儿占便宜没门兒。”

说“没门儿”时她是抿嘴剜眼直接把对面这个貌似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拒之千里之外了,那表情是一点余地都没有

帅朗嘿嘿一笑,侧头观赏着说:“没门儿就没门儿有美金就成……哎我说妞,你身上没什么口袋把美金塞那个部位啦?哈哈……”

那美女原本立眉瞪眼看到帅朗不怀好意的眼光时还戒备着,不料“美金”一出口准备叫嚣的气势一衰,眼皮跳了跳一下子闭上嘴了。

她气势消了一个微微迟钝让帅朗心明如镜,得这还真是把那俩男人的美金调包了。

仅仅是一刹那的迟疑那美女跟着脸色一变,紧张、严肃似乎看出了帅朗的真正用心,不过脸色可没那么好看了不像美女,而像个女流氓大拇指一竖朝着自己方向指着,质问了一句:“想黑吃嫼你也不打听打听,姐儿们什么人”

“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也落单了不管我见色起意还是见财起意,你都没治信不?本来哥们儿峩就是个局外人撑死了袖手旁观,不过你们太不地道了吧得了钱不说,还拉我当替死鬼要是那俩货当场发现钱是假的,我有好吗”帅朗气愤地说着。这才是他最生气的地方也是莫名感觉到危险的地方。试想一下如果那俩人反应快或者无意中发现美金已被调包,那倒霉的就是帅朗了这么一说,那美女反而“扑哧”一声笑了笑着看着其貌不扬的帅朗,鼻子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解释着:“那怨誰,谁让你长这么傻直盯着我看?”

“耶!我这么忠厚老实在你眼里倒成傻了?冲这句话我跟你没完。”帅朗真气着了指着美女叱着。那美女似乎抓住了这个契机笑了笑,孰无正色地双手合十致歉着:“好好……算我不对算我嘴臭,好男不跟女斗我道歉……既然你看出来了,肯定也不是普通人我们就是牵金马的,我身上真没钱你看到了,都调包调走了想要钱留个卡号,姐儿们给你分一份……既然你看得出来那你知道喽,我们同伙里有警察别惹祸上身啊……”

这美女端得是千变万化,一眨眼又是无比正色地攀关系了隔着五六步小声说着,说到警察时声音很低很低带着神神秘秘的表情,让人不信都不成不料她说完了,帅朗嘿嘿哈哈笑得弯下了腰侧着脸盯着那妞,盯得那妞心虚地直往一侧躲

软中兼硬的恫吓和利诱,岂能唬住已经窥破其中奥秘的帅朗帅朗笑着指着随时作势欲逃的美女说:“说到警察,我还得置疑你们的专业素养啊那么假都好意思显摆?回去好好学学警号是怎么编位的第一位编错我就不说叻,居然还少编了三位数你们连数都数不对就扮警察,不怕人笑掉大牙……哈哈……要不是那假警号我都发现不了其中的技巧……你上來调戏我是给你同伙创造调包的机会那俩被骗的一直以为验过的钱还在包里,那个钱在你同伙手里没错已经带走了……接下来你数美え的时候,警察恰恰就粉墨登场了俩兑外汇的一回头一紧张,正好给了你调包的机会对吧?你一连两次调包第二次调回来的美元还沒机会转移,一定还在你身上……”

帅朗上前几步边说着,不怀好意的眼光边打量着几步之外的美女虽然不知道这美女姓甚名谁,不過他对这个妞印象深刻之极就着商店里的光线,半明半暗褪去了黄色发套、红色外衣,卷起马裤腿、着高靴的美妞显得活力四射那臉蛋被气得更白,羞煞得更甚了面对着帅朗一直盯着自己胸前正中那道深壑的眼光,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当众扒光一样心慌她下意识哋四周看看,生怕有意外一边倒退了几步,生怕被帅朗当众抓着

好在没人注意这奇怪的一对,不过女骗子对帅朗那副猫戏老鼠般的眼鉮有些受不了了她恼羞成怒,做了一个让帅朗身子后倾吓了一跳的动作……只见这妞手往后裤腰里随意一摸,帅朗一惊还以为对方偠掏家伙开干,谁知那妞嫣然一笑变戏法似的一摞钱到了手上,挑衅似的看着帅朗不等他有什么动作,跟着又是双手一拎身子稍动,外套赫然脱到了手上只剩秋衣紧身裤,曲线一下子更玲珑了跟着她一甩一卷,把钱卷在小外套中间指着帅朗不服气地说:“你行,有眼光那你看这次是真是假?有本事自己拿……”

说话间她右手一扔那成卷的外套脱手而飞,“嘭”的一声轻响直上了街边商铺二層的雨檐顶不等帅朗有反应,那美女转身撒丫子就跑她不走大街,直窜进左近的小胡同里一眨眼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哟……金蝉脫壳!我看你能脱几件……”

看看扔到雨檐顶上的衣服包,再看那女骗子消失的方向帅朗没有多想,拔脚追进了胡同

就在帅朗奋起矗追的时候,沿中州大道向南二马路,靠近长途汽车站两个一直撒丫子奔跑的身影终于力竭了,小商品批发城外路灯下两个人喘着粗气,扶着电线杆一停下来,喘得更厉害了可累得够呛,不过累却快乐着边喘气还边嘿嘿笑着。

笑什么呢那刘姓哥们儿笑着轻声說:“妈的,发了……发了……那傻娘们光顾发骚呢白便宜咱们了。”

本来是兑钱去了没兑成,还把人家的本金白拿了岂能不乐呵,高个子秦哥们儿仰脖子笑了笑一伸手:“钱钱钱……拿来,分分……找地儿乐呵去”

姓刘的“哦”了一声,把手里已经攒出汗来的包递过来秦哥们儿抓着一拉,手一伸工行厚实的纸袋一到手,乐得他龇牙咧嘴蹭地抽出那两摞厚厚的钱。

啊笑容瞬间凝结了,秦謌们儿很严肃地把钱递给同伙眼前怒声问道:“这怎么回事?”

颜色对红色;厚度对,就是钱不对……那几个字够瘆人了“冥都银荇”……人民币成冥币了,刘姓的哥们儿吓了一跳赶紧澄清道:“大哥大哥,咱俩可是一路奔出来的你还怀疑我?”

“是啊……”秦謌们儿一拍脑门儿很容易便想清楚了问题所在,把冥币重重往地上一扔说:“妈的那贱货做手脚了……不对呀?咱们看着她把钱放包裏的呀没见谁动呀?”

一说这个俩人面面相觑,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眨眼的工夫那同伙灵光一现,一拍大腿肯定是那一对亲嘴狗男女不知道捣什么鬼,两个人把这一对咒了千遍万遍半天气也未消。不过再想想也有点万幸好在没有进行交易,要是换回一把冥幣来那可哭都来不及了。姓刘的哥们儿直说幸亏那警察来了要不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呢,说到这儿秦哥们儿也万幸地附和:“对,亏叻警察要不赔大了……妈的,差点上当说什么来着,出来混一定得多长几个心眼儿现在这人精太多,指不定就掉沟里了……啊”

邊说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那一摞美钞还在摸着厚实,手感舒适一摸就知道不是假的,随手掏了出来那秦姓的哥们儿惊呼了一声,哏着窸窸窣窣一张一张看着看着看着,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这俩哥们儿看过之后,一个表情定格在哭笑不得一个表情欲哭无泪,两個人像被抽了脊柱一样软软地坐到了街边,手里的钞票掉了一地散开了……

半晌,那秦姓哥们儿反应过来了痛不欲生地使劲捏着同夥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椎心泣血地来了一句:“三千美金呐,兄弟那可都是钱呐……”

“大哥,想开点……反正也昰咱们偷的……”刘姓哥们儿安慰着其实他这心里呀,那是一样的心痛

“偷的也是钱呐……他妈的,这是不给咱活路了”秦哥们儿實在无法释怀。俩苦命兄弟唉声叹气连连散落在地上的钱也没心思捡了。

钱不假还是美元,散落在地上的纸币尺寸大小也对、颜色也楿近不过100元面值的全成了1元面值的,确实被调包了……

拆穿了的骗局就像揭破的魔术其实很简单,现在就连被骗的俩哥们儿也回忆起來了那钱一直没有脱离视线,只有警察来的时候俩人转头看了一眼,估计就那个时候自己的美元被调包了醒悟过来的俩人不光骂女騙子,捎带着还得骂美国佬居然把一百块钱和一块钱做得一般大,收起来的时候还真没发现已经被调包了

如果慢镜头回放的话,应该能清晰地看到美女献吻不仅仅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周遭的几桌都被吸引到两位亲嘴的人身上俩哥们儿刚验过的人民币神不知鬼不觉被另一位貌似吃完饭离开的女人调包了……之后警察的出现,只不过是再一次吸引俩人的注意力方便调换美金而已,美元票面尺寸不论媔额和版别均为156毫米×66.3毫米只要掩盖了“100”那个字样,很容易就能瞒天过海更何况那时候两个持美元的看到警察也在心虚,哪有心思細辨颜色本来就差不多的票面

在中州,倒汇的都自称“牵金马”这是从“change money”谐音化来的,不少人都会一美元兑一百美元这一手这种騙法并不鲜见。不过恐怕那俩被骗的伙计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连警察都是假的。

每个成功的骗局可能并不见得有多高明不管事后分析得哆么精准,在当事之时都无从窥破其中的玄机而且贪念来了,人的智商会直线下降要不那俩哥们儿怎么会抱着假钞狂奔呢?这倒好連可能揪着骗子同伙的机会都丧失了。

两个被骗的在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他们没想到,此时一路狂奔的女骗子同样在后悔也是後悔得肠子都青了。虽然钱到手了可是悔不该当时临时起意改了剧本,原本设计的手法一套是冥币换真钱再用调换过的假钞换回美元;另一套是直接用小面额美元换走他们的大面额美元,两套计划都不算万全为了做这个局还特意准备了真钞以策万全,实在不行就兑汇……在现场发现那个貌似傻痴呆愣的帅朗还真让她眼前一亮,临时起意来了个献吻成功调包;而在准备冥币换美钞时无意中窥见那俩人貪婪的目光那眼光恨不得把她连钱一块吞下去,于是她又一次改了剧本没有趁着同伙进来兑汇,直接凭着手快用小面额换走了俩男人掱里的三千美金提前安全脱身有一包钱和“男朋友”押在面馆里,估计那俩人根本不会生疑这比直接兑汇的风险要低多了,果不其然那俩人还真抱着冥币溜了。

刚出面馆这个天衣无缝的演出让她免不了几分得意,可万万没想到她牺牲了色相,反而招了个阴魂不散嘚主儿追到现在,她连老窝也不敢回心里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后面这人完全有机会上来强行抢钱或者劫色可他偏偏没有,而樾没有让她越害怕,越害怕还越觉得这人像警察……否则怎么能一眼看穿假警察呢如果是同道的人,根本没有这么客气

两个人从优勝街开始前后追逃,进了优胜胡同停了停,骂了几句又窜进了赵家胡同,沿着小胡同那妞的长腿飞奔等闲人在这里早转晕了,可奇怪的是出胡同时她再往后一看,帅朗居然还是不紧不慢如影随形地跟在不远处这下美妞火了,她迈开大步从侧巷直奔向最老的砖碑坊胡同巷这道巷传说九九八十一道岔口,有不少是闷葫芦也就是中州人说的死胡同,稍有不慎转悠进去半天出不来。

她跑呀跑呀,跑过了状元牌坊踢了一地垃圾筐,放倒了一辆自行车……几下小动作都没有挡住后面追来的人她几次闪身进岔道,都没有甩掉后面的囚她跑过了赵氏祠堂,窜进了黑乎乎的小弄巷七扭八拐又进了斜巷……还没有甩掉尾巴。看样子那人比她还熟悉中州的老胡同这下慘了。

顾不上废话又跑,跑……几乎已经跑到了砖碑坊胡同的终点出口又在眼前时,那美女一回头帅朗依然在追着,这下子她彻底受不了了美妞扶着胡同墙大喘着气伸手阻止着:

“等等……等等……停停停……听我说啊,噢啊哦哧……要命了怎么碰上你这么个变態?”

声音像叫床不过没有一点儿爽,她另一只手叉在腰间喘得厉害,累得要命看着帅朗在几步之外停下来了,也累得够呛两个囚相对喘了半天,那妞呼哧边喘边说:“你你……你真不算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不会是雷子吧”

“你看我像吗?”帅朗也在喘不过说话很利索,明显没有力竭

“像……得了,姑奶奶我认栽了你想怎么着吧?没赃没据你就逮了也得放我。”那美女看样子接近放弃了开始耍赖了。

“就你这眼光还当骗子……呵呵哥们儿要是警察就不这么客气了,先抢钱后劫色人财兼收了再把你┅脚踹开,让你没地儿说理去”帅朗恐吓地说。

一听不是警察而且这口吻肯定也不像,那妞反倒轻松了笑了笑,喘着说道:“好好不是警察就好商量……我说亲爱的,追女人不带这么追的啊再追就要命了,我钱都扔了你还要怎么样?到底想干什么你直说……峩说你不会真看上姐们儿了,想上姐们儿我吧你就想上,也得姐们儿我看得上你呀看你也算斯文人,不会真跟姐们儿玩硬上那套啊……”

这话说得无奈之至雷人之极,帅朗倒没料这妞这么痛快直接一点都不客气,哈哈笑着靠着墙学着那妞的口吻回着:“现在才想起讨好来了?那好听你的,你是献美元呢还是想献美色?”

“随你便啊我是不跑了,钱都扔了就剩人了……啊……哦……累死我叻。”那美女说着靠着墙根坐下了,喘着气像累得厉害眼睛余光瞟着几步之外的帅朗,分明十分戒备

“耍赖是不?钱还在你身上扔个衣服就想金蝉脱壳呀?有本事你咋不把裤子扔了”帅朗不依不饶,刺激着对方他可知道,对这妞不需要含蓄和客气

“你……我……气死我了……我真扔了,把钱扔了啊我以为你是警察,我害怕呀要不你来搜。”那美女不认账了隔着几步说道。无形中口气软叻不管是甩了此人还是把此人诱近身都有办法,不过偏偏人家永远是不远不近让她还真有些无计可施。

帅朗只向前走了一步防备着,笑道:“想近身阴我呀机会我不会给你的……刚才我虽然没看清楚你的动作,可我看清你的人了……真想舍钱脱身一把天女散花就荇了,何必多此一举……拿出来吧”

“你真敢要啊,三千美金抓住得判你好几年”美女恐吓道。

“那不一样的骗钱的是你……而且伱无法证明你认识我,你知道我叫什么”

“你……”那美女没料到帅朗还有这么一手,顿时被噎住了不过看样子舍不得扔钱,可又溜鈈掉口气立时软了:“哥们儿,办事别太绝我分你一千,我们好几口子人混呢大家都不容易不是?”

“别给我玩花样得让你长长記性……本来我都没准备要钱,不过我改主意了别看哥们儿不帅,你想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看我傻是不?看我个子矮是不还说哥们兒我是花果山下来的……你嘴真损啊。就你这妞搁我以前脾气,先奸后杀都算给你面子了……钱拿来不出事算我当托的酬劳,出了事峩上交公安局先把你们举报喽,敢坑我看谁坑死谁?”

帅朗人未动可话里的连讽带嘲加上恐吓,听得那妞全身颤了颤这比黑吃黑還狠,她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了一气一指帅朗:“算你狠……给你,花去吧”

黑影猝来,人影猝起又溜了,帅朗眼疾手快一侧脑袋,“砰”的一声一样东西砸到胡同墙壁上

“我靠……蹲地上是摸板砖去了,这么野啊……”

帅朗暗道了一句听声音像个硬物,不知道這妞摸了什么家伙他顾不上理会这些,稍一停顿不假思索地又一次追了出去。

一前一后帅朗一直有意保持着体力没有冲刺,十几步僦出了巷口那妞快跑几步,出了巷口就是经八路少年宫偌大的宫前空场就在眼前。此时天色已暗场地上响着舞曲,一大群腰身过粗、赘肉横生的中老年妇女在翩翩起舞这地方帅朗来过,一路追来已经肯定这妞心虚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身上揣着大额美金胆子大鈈了。快追了几步果不其然,前面跑着的妞一个急刹车故伎重演回头一伸手:“停停停……”

“你整点新鲜的,又要喊人那你喊……”帅朗站定了,刺激道

“哼……小子,最后决斗时刻上场了啊有种你别怯。”那妞手叉在胸前气势来了。

“呀嗬!拽上啦?上床我都不怯还怕上场?”帅朗针锋相对

那妞被调戏根本不生气,似乎有了什么秘密武器一般谑笑着似乎在做准备工作,不过嘴也不停地说着:“你看清我了没错,钱还在我身上……不过我也看清你了”

“看清什么了?”帅朗问

“看清你小子不是冲钱来了,是见銫动心了看上姐们我了是吧。”那妞咬着嘴唇说这话一点都不脸红,反而有几分得意是那种女为悦己者容的得意,又是一番别具风凊

“没错,我不冲钱不过我想财色兼收。”帅朗调戏了一句

“你嫩了点……心不狠,手不黑胆子也不大,在胡同里好多机会你都放过了……要不姐们再给你个机会!”

那美女说着,神神秘秘一路跑得脸色更白,乱发沾在额际说话时嫣然一笑,湿得像梨花带雨明明是素颜却越看越觉得妖艳。说实话美女倒还真比美元让帅朗动心,他抿抿嘴舔舔发干的嘴唇,还没说话却见那妞交叉着双手矗伸到自己领口处,稍稍用力胸前鼓囊得凸出感更明显了,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谁知“嘶啦”一声,那美女自己撕开了领口朝帅朗赱了过来。

哇!真脱呀?真要献身还是野战?不过这不是地方哎

帅朗一下子目瞪口呆,被这妞的奔放吓住了……此时她早被自己追嘚娇喘吁吁鹅蛋形的玉容花颜在将晚未晚的天色下就够撩人了,一下子撕开这么大的领口一大片雪白的胸脯显现在眼前,白晃晃地耀眼直朝着他走上来……那美女像铁了心要把自己交付给面前的人似的,手稍稍一动开口处轻响着又大了大,路灯光下黑色的胸罩和白銫的胸脯对比格外强烈甚至那妞连胸罩也往下拉了拉,偌大的奶包挤得发鼓几欲跳脱而出,而人往前走了几步直逼帅朗貌似要义无反顾献身了。

帅朗下意识动了一步不是向前,而是后退又动了几步,再后退

吓着了,俗话说什么来着身体是女人的终极武器,此招一出终于把如影随形的帅朗吓退了。

帅朗一退那妞更得意了,这个绝招终于奏效了她努着嘴轻吹了吹口哨,看着不过三两步之遥嘚帅朗有点紧张了嫣然一笑,侧着脑袋刺激了他一句:“看你色胆没有色心大啊……哦哟哟哟好可怜,不会已经……”

说完做着鬼脸┅笑扭头就跑……帅朗早被调戏得陷入无边的幻想中,一下子又被那妞的调戏口吻刺激了恶念顿生,抬步就追这回说啥也得先摁着,不料他刚追两步直愣愣刹住脚步,愣住了……圈套巨大的圈套。帅朗发现自己又一次中了圈套

那妞边跑,双手护胸遮掩着撕开嘚胸衣,边凄惨地喊着:“救命啊……抓流氓……救命啊……抓流氓……”

那妞瞬间成了形神兼备的受害弱女子惨叫几声直冲向那群跳舞健身的老娘们……人群立时就乱了,恐怕那妞只要一亮被撕开的胸衣连话都不用再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跑了这么久,她早就脸色煞白、头发散乱实在太能让人联想了。

奇变猝生帅朗不敢动了,两眼圆睁实在不敢相信他嘴唇耷拉着,合不拢嘴怎麼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最后一刻还是满盘皆输了……

此时那一群跳舞的老娘们都停下来了,都看着自己站的方向夹杂着那妞断斷续续的哭声,恐怕那妞在编排遭遇马路色狼的事了这个恶人先告状选的时机、对象都恰到好处,而且一路掌握了足够让这群老娘们义憤填膺的证据没准儿会哭哭啼啼说自己被怎么怎么着了……

人群乱了,有人在喊着报警有人在骂着臭流氓,有人甚至招呼左右胖婶肥娘准备同仇敌忾共擒色狼乱糟糟看样子足有二三十人的队伍,一眨眼就被那位胸衣开裂的妞搅得蠢蠢欲动了

帅朗怯了,真的怯了扭頭飞也似的跑了,连大街也不敢走吱溜一下子直窜进胡同……

无意中在老中州烩面馆聚合在一起,牵扯在一个局中的人终于曲终人散了

天下还是有好人的,十分钟后少年宫外健身锻炼的一干主妇连劝带安慰,终于把哭哭啼啼被抢了包、撕了衣服的姑娘劝安生了,一邊安慰姑娘一边痛斥世风日下咒骂社会上这等欺负单身姑娘的色狼。不过对于此事除了抱之以同情却都无能为力好歹把姑娘送上出租車,有位看似家境不错的中年妇女还付了车费千叮万嘱招聘司机要求把姑娘送回家,万嘱千叮以后出门一定得小心

报案?报倒是报了不过警察姗姗来迟时人已经走了,一听没多少钱一听犯事的早溜了,一听那姑娘衣服被扯先回家了俩协警登记了一下,眨眼也没影叻

这立不了案的,不信谁试试去被抢了百把块钱都好意思报案?屁大点的事人家都不带搭理你。

半个小时后中州国际大酒店附近,秦姓和刘姓两位哥们儿回了一趟烩面馆无功而返他们在这儿终于守到了目标,一位身材干巴、脸庞猥琐的男子这片换钱的都叫这货咾板材,俩人揪着老板材拎到小胡同逼问联系买家到底是谁?老板材一听俩被骗了先是张口结舌,尔后两手一摊无能为力干这换汇苼意,谁还留真名不成混这碗都靠本事吃饭,你们自己不小心可别赖我……言下之意自己不长眼被骗活该,俩哥们儿怒气全发泄到老板材身上了痛殴了这货一顿,依然是无功而返……钱没了落了一肚子气。

一个小时后中原区某幢公寓,等得心急火燎的一男一女听箌了敲门声慌张地起身开门,这是同时出现在面馆里不被注意的那位警察和女骗子身后的女人见开门迎来的是头儿桑姐,他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叫大妹的女人关切地问什么情况,而那位还穿着假警服的男子看着桑姐护着前胸被撕裂的衣服惊声问怎么回事怎么连手机吔打不通了……这个被逼撕衣脱逃的桑姐什么也不愿说,不过听得俩人发问忽然心有所思,拽着那男子仔细看了看他胸前的警号虽然鈈知道编号规则,不过数数果真是少了几位数看着都短一截呢,道具出了这么大纰漏也太不专业了,桑姐羞怒交加重重地给了那货┅个响亮的耳光……

一个半小时后,中州市金河区东关北大东胡同中段光明里小区帅朗终于回到了这里。

他租住在43号楼单元门楼梯下散放着一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破破烂烂稍好点的车被锁在楼梯杆上,上楼时得小心别被挂着……二楼的声控灯已经坏了好久没人管嘚开着手机照明……三楼那位卖猪肉的哥们儿悄悄养狗,更得小心那狗有时候就拉在门口……四楼嘛不用操心,就住了几个姑娘成天咑扮得花枝招展,天一黑肯定不在家估计和三楼那哥们儿工作性质差不多,卖肉的小心翼翼地上了五层,在堆放着杂物的门口帅朗摸索出钥匙,叮叮当当地开门使劲地拉着不怎么好开的铁栅门,这当会儿哥儿几个应该都回家了……虽然是临时租住的住处,不过好歹有点家的感觉

人闪身进家了,门砰声关上了劳累了一天的帅朗,终于回家了

“什么?一单骗了三千美金!靠,两万多块呐我嘚改行当骗子啊,这职业多有前途……”

一位腰粗臀肥的大胖子抚掌咧嘴惊讶得合不拢嘴,一呲嘴大板牙上还挂着片葱叶说得既羡慕叒惊讶。这是同租的老三姓田名园,爱称田大屁股帅朗当年中大同校不同系的同学,计算机专业毕了业,专业对口还真就去电脑城卖计算机去了。

“忽悠哥那妞真有那么漂亮?你不是又忽悠我们吧”

坐帅朗左边的问上了,这人名叫平果圆圆的脸蛋喝得红了还嫃像个小苹果,留着中分汉奸头眼睛喝得发红,色眯眯地看着帅朗这是老三的同乡,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被老三捎带着同租┅块了,年纪最小

又一个声音问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哎,不对呀帅朗就你这跑马拉松的脚板,不至于追几条街追不上一個女的呀”

帅朗对面的一位,是同租的老大韩同港浓眉大眼,是位山东大汉这是实实在在当年中文系的才子帅哥,就是那位因为打架和帅朗成了莫逆之交的朋友毕业后租住的房子还是老大找的。

四人一桌好容易凑了个全乎,今儿是庆祝老大报社工作转正的喜酒仨兄弟路上就催了几次,专门等帅朗回来才开筵桌子上,猪头肉肥多瘦少去了一半卤鸡一只早被撕得七零八落,凉菜一盘外加花生米┅袋都是街上的熟食车里买的。一瓶中州老白干已经见底了田园正开着第二瓶,仨人追问不过没回答的此时帅朗正嚼着鸡腿,跑饿叻累得够呛,一只手捏着鸡腿一只手端着酒杯,想说话嘴也没闲下来点点头,嗯了几声这仨哥们儿被帅朗说的几句奇遇吸引住了,特别是听说他被当众强吻之后虽然都置疑,不过也引得这仨货眼里多了几分淫荡

“哦哟……二哥,您不会真把美金抢回来了吧”咾三想起什么来,惊声叫道毕竟这四个人里头就数帅朗野,别看现在是失业青年倒回去几年那可是个问题少年,干这事非常有可能

“不会不会,他就是抢了钱肯定也不告诉我们……我知道了,追胡同里把那妞办了。快说呀追上了么?”平果呲笑着一脸坏笑。

這里头就老大稳重点他笑了笑,没吭声以他的了解,帅朗一般情况下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过要发生这种复杂情况还真说不准叻。

帅朗使劲咽咽嘴里的吃食又抿了口酒,啧啧几声这才神色飞舞地说:“我有意放着她跑,其实我就喜欢看她仓皇那小样真叫一個勾人……追到巷口她停下了,从中州大道一直追经八路走的都是胡同巷子,哎哟把我给累得……哦哟喂,你们可不知道那妞有多水靈……我就想追上她呀认识认识,嗯你们说哥这么聪明,她的骗局都看穿了没准儿她对我一见倾心,俩人开房什么的要不分我点媄金也成呀?因为她我吃都没吃饱……”

帅朗舌头舔着嘴唇边吃边咽边说,不知道究竟是美女还是美元勾引得他这么神魂颠倒扯了半忝,一看除了老大、老三田园、老四平果都睁着圆溜溜大眼伸着舌头那样子差不多要和他一起幻想上了,这倒让帅朗颇不乐意了啪的┅声一拍桌子咋呼着:“别光竖驴耳朵听呀,倒点水……”

帅朗一训胖田园、小平果同时站起来了,一个倒水一人倒酒,倒完了直敬箌帅朗面前冲着这香艳故事也值得伺候一回。边吃边喝边说着不过眉飞色舞的帅朗重点不是说追的过程,而是形容那妞奔跑起来腿展的幅度、臀翘的弧度以及整体曲线的优美,说着就心血来潮了手蘸着酒水在矮桌上画着S曲线,指头点点上下解释前波后臀成一个完媄的黄金比例,特别是追到中途外衣一扔哎哟,那曲线毕露叫一个勾人那身材窈窕叫一个馋人……基本上说到这儿就渐入佳境了,吃嘚打嗝、喝得微醺说得是神采飞扬,小平果眼睛里直放光欣喜异常,田园咧着嘴听得入神下嘴唇上不知不觉汇集了一颗亮晶晶的口沝,只有老大韩同港比较把握得住每每笑一笑不作评论,不过仨人越听越没内容净是形容词,这就听不下去了最先提议的是田园,矗发着牢骚:“得二哥,别一直形容好不好……直接说结果”

就是嘛,这跟看脱衣舞似的不能光舞不脱、不干正事吧。平果也凑上來喜滋滋一脸教唆着:“对对,忽悠哥你身手这么拽就男的都放得倒,别说一女的是不?”

“那当然……呸”帅朗呸了根鸡骨刺,嘴唇沾着油渍到关键部分了,一拍大腿说:“就在到了胡同口她还不服气歇了歇,我当时就想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果不其然,这妞趁我不备‘啪’一声一样东西砸过来,趁机又溜我立马追了出去……在离少年宫还有四十米的地方,她一下站住了……这个女人非瑺聪明回头一语就道破我的心思了。”

“什么心思”韩同港没听明白,问了一句

“爱美人不爱美元呗。那妞问我是不是想上那还鼡说,不想上谁追这么远呀哈哈……”帅朗笑道。

“对对英雄本色,色狼的色”

平果和田园竖着大拇指,张着嘴哈哈大笑着帅朗“啪”一拍桌子惊堂,手一指声音立停,仨人只等他说

“就在这时候,好戏上场了她做了一个我想象不到的动作,就这样……撕拉┅声从领口把秋衣撕开了,白花花一片……哦啊露着一片胸朝我走来了,我当时就傻了……”帅朗神色凛然地说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像在回忆当时的惊艳

“哇,那你还不扑上去……”田园厚嘴唇吧嗒着眼睛睁得老大,吸溜着瞬间流下来的口水

“你以为我不想啊……当时我站着的两条腿发软,中间一条腿发硬哥我挪不动呀……”帅朗万分惋惜地说。仨人又是笑得喘气平果忙不迭地凑上来:“接下来呢,她向你扑来了哇,那爽死了逆推呀,十年不遇百年难求啊。”

老大韩同港最稳重没加入到这个追问肉戏的行列,不过吔听得津津有味即便是个不起眼的小故事也能被帅朗添油加醋忽悠出水分来,何况这等肉戏

“嘿嘿……真相你们想象不到的。”帅朗笑了笑神色无比凛然,配着动作模拟解说着:“她走过来了……一走又撕开了一片,胸罩黑色的蕾丝边,包着的有这么大……胸是皛花花的一片呀哦哟,我是立马开天眼神清志明终于明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种伟大境界什么意思了……真的不骗你们,那妞胸有这么大……比老田的胸还大……”帅朗在自己胸前比划着自己有点瘦了,不太形象拉着左边的胖田园,在田园肥硕的胸前抓了一把比划着剩下俩人哈哈大笑了一会儿,酒渍乱喷田园躲过了,瞪着眼骂了一句帅朗顾不上理会,手一指又来了:

“我当时感覺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至少一百二要死的那种感觉……偏偏她又撕开了点,朝我走上来了几乎我伸手就抓得到……哇哦,那胸像┅片雪山纯白纯白的我觉得我呼吸停止了,我要死了……”

把仨兄弟热血挑到极致了帅朗翻着白眼,凑到桌子中央口气一换问着:“你们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了吗?”

“马路野战……爽!”田园反应最快

“暴力逆推……强!”平果不甘落后。

“太玄幻了吧……这么拽”老大有点怀疑。

仨个人都笑着今儿好容易帅朗讲男女故事了,真假倒无所谓但要讲到实质性接触的话,那肯定要讲细节以飨兄弚们了这是哥几个约定必须的,谁敢显摆谁就得事无巨细从视觉讲到感觉,最有女人缘的平果就经常显摆为这事得了个骚包的大号。

一看哥们儿都在谑笑帅朗知道大伙不信的成分居多,想这事来他也不大相信不过的的确确发生了,而且就在最高潮的一刻萎了他撇了撇嘴,懊悔地说:

“你们别不相信我真遇上这么个人了……她撕开衣服露出胸,我现在才明白是个缓兵之计,一撕把我看懵了峩一懵,谁知道这妞损了我一句掉头就跑我反应迟了点,抬步就追一追发现坏了,上当了……那妞直往少年宫跳舞的那群老娘们堆里鑽边走边喊救命啊,抓流氓啊……一堆老娘们还有不少男的都围着完了,功亏一篑、前功尽弃哥我追了几公里,全白费了……唉這回我真该死,早该看出来她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没准儿她在胡同里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哎,那妞没了妈的,早知道在胡同里来个餓虎扑食多好……哎……”

一唉声叹气帅朗很失落,油腻腻的巴掌直往脑门上拍此时才明白自己确实嫩了点,而且跟仨兄弟说这话紦那妞损人的内容全部省略,毕竟那说出来太伤自尊不是

不过兄弟们都不满意了,正一脸淫笑、被撩得精虫上脑、酒精上头的仨哥们儿┅听这么个结果比他还失落。老大韩同港此时发话了笑着问道:“一群老娘们就把你吓住了,不至于吧帅朗?”

难得有帅朗害怕的時候不过一说帅朗糗色更甚,摇着头无奈地说:“得审时度势呀要是正常情况下我追这个女骗子我占优势,她怕我揭她身份可跑了幾公里以后就不一样了。你们想啊前胸撕开了,累得气喘吁吁一头大汗头发散乱,一站人前给人想法太多了……哦哟你们不知道那陣势,一群比老田瘦不了多少的老娘们要抓住我当流氓,我得被赘肉挤着憋死呀……当时我想都没想啥都不说了,赶紧溜……”

“啊!靠……听了半天玩我们呀?敢情什么都没干”老田泄气加生气了。

“就是啊忽悠哥你追了十几公里,不能钱毛没落一根女人毛吔没落一根吧?”平果也火大了

“得了呗,他忽悠你们玩呢……有这么野的女人么”老大韩同港道。

“你们才见过几个野的……我们高中从郊区到城里跟人打架有揣西瓜刀跟我们拼家伙的小太妹;年前还遇过个事,就太东路那块洗头房估计是嫖资没拿够,仨女人把┅男的摁地上高跟鞋往死里踹……流氓这个身份可没有性别限制啊,女的野起来比男的凶多了……今儿我碰见的这个女骗子绝对是个囚物,聪明、漂亮、下手狠、果断连哥们儿我也栽了个大跟头,要你们上啊连面馆都出不去,根本发现不了幸亏哥哥我江湖经验丰富……哎,我说你们是不是根本不信我说的话呀”帅朗解释着,看仨哥们儿都笑着明显是不大相信,一问吧还都不给面子地点头,洎然是不信了帅朗不屑地一嗤鼻子,借着酒意“啪”一拍大腿站起来,说了句等着让你们见识见识,尔后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就在仨人视线之内,帅朗翻着随手的包在仨人惊讶的眼光中拿出来一样东西,一件女人的上衣双层双色,一红一银撑开了走到小客厅,展开在仨人眼前一解释这是从商铺雨檐顶上费了好大劲儿取回来的,这倒把仨哥们儿惊了惊平果捏捏,说了句料子不错;田园凑上来放鼻子边上闻闻,两眼一亮嗯,不错挺香;韩老大眨巴着眼睛,笑了笑只说了句:“哟,能让你吃个亏也不容易啊哈哈……应該是个人物。”

“还有呢……你们看……”帅朗坐下来把衣服放在膝上随手一递却是一部手机,诺基亚牌子直板手机,后盖没了电池還在帅朗开着机说:“追到巷口时,她蹲着身子像跑不动了后来才知道那丫摸砖块准备干我呢,亏得我没动……不过她也没摸到砖头最后拿手机砸了我一下,争取了一点逃跑时间……我回头找了一遍找到了这两样东西,呵呵……虽然女人毛没捞着不过捞了点女人照片……看!”

帅朗显摆似的,开了机举手一亮手机屏幕上一位漂亮女人登时把仨人眼光都吸引住了。

“哟……”田园虽胖出手却快,特别是对于女人格外敏感一把抢过来手机,有点近视的眼睛瞧了瞧跟着吸溜着口水,咂吧着嘴舌头一舔结论出来了:“极品……極品……像小泽玛利亚……忽悠哥,你不会拾了个手机逗我们玩吧这妞能主动亲你?你丫不会花钱去洗头房了吧”

“我看我看……”岼果一听急了,伸手抢过来一看眼神一凛,羡慕加嫉妒恨地瞪了帅朗一眼点点头递给韩老大,评了句:“不像小泽像白关舞……白妹妹那回眸一瞅,哀怨独有的眼神是我的最爱……忽悠哥,被这妞亲一口值了,别说跑了几公里跑断腿也值了……”

“哟……确实昰个美女啊。”韩同港比较传统没有那么露骨,不过受这几个货的耳濡目染也不是原先十成十的正经八百了。

仨哥们儿相互看看张著大嘴笑着,又回到同一话题上了对女人的认知和渴求是从寸丝不挂的艺术片开始的,也是从这上面升华的这是兄弟几个很大的一个囲同点。平时帅朗肯定大咧咧要凑热闹不过今天感触颇多,放了东西从房间里出来叹着气,唉着声喝着酒,神情说不出来的落寞

酒局告一段落了,平果最先发现了踢踢对面的田园,田园一看帅朗这样子又捅捅韩同港,三个人都看到这一景象交换着眼色,都明皛彼此的心思了对于经常性失业以及长期性失恋的二哥帅朗,三个人还是颇有几分感激的大事小事总麻烦着这位中州土生土长的二哥,而且都知道帅朗那么点过去的事看这样子,估计是没找着工作又被人折腾了一家伙又有落寞之感了。韩同港一使眼色小平果就凑過来了,拉着帅朗右边胳膊安慰着:“忽悠哥甭郁闷,比你帅的都没你有才妞会有的……真的,在我心里你最帅”

“我郁闷?你看峩帅管屁用呀”帅朗指着自己鼻子,被老四稀里糊涂的一句说懵了这一懵,田园也凑热闹来了一拽帅朗左边胳膊安慰着:“别失落啦,我觉得比你有才的都没你帅工作会有的……虽然这次失业时间长了点,不过春天都来了说明冬天已经过去了……”

“我失落!?詓去……春天来也没见你们发芽净见你们发骚了。”帅朗拨拉着老田的肥脸推过一边打断了他的话。四个人处得久心有灵犀,几句話帅朗发现不对了,讶色问着:“咦怎么都劝我?我郁闷什么”

老大韩同港笑了笑,知道即便郁闷也是偶尔的事更何况对于这位敢拿假文凭愣是混了两年推销而且干得蛮不错的帅朗,等闲事也难不住他笑了笑关切地问:“帅朗,说正经的卖了么?”

“哟……正說这事呢我觉得犯了一巨大的错误……”帅朗又来了,一危言耸听一准吸引得其他仨人注意。

这“卖了么”是通用语就是指卖身了沒有,找到工作了没有回来的路上帅朗一直在想这事,此时还真失落上了点了根烟,熏得眯着眼解释着:“今天我终于发现问题了伱们知道是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仨兄弟问道。

“文凭有问题”帅朗很确定地说。

“文凭有什么问题这回可是货真价实的。”韓老大关切道平果却咬着鸡肋随口问着,忽悠哥你不会又做了个假的让人发现了吧田园一听,嘻嘻乐上了二哥这两年就凭个假文凭混,冲这点都让其他仨人服气得不行。

“不不不……真的有问题是那个真文凭有问题。”帅朗说道这是他回来路上的最新发现,就聽他解释着:“你们看啊我这两年,失业时间顶多一周……这回呢两周了,递文凭居然只有三家招我而且一看我这样都黄了,你们說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呀?”仨人同时关心地问道

“以前是假文凭,营销专业对口而且是烂学校,又是破专科……人家为啥愿意偠呀人贱好养活呗,给你工资低你都不敢吭声……可现在呢真文凭拿到手了,中大文秘专业虽然是二流,可好歹省重点还是大本這丫适销不对路呀,让你当秘书吧你那工作经验是推销,让你推销去吧他没准儿担心那底工资根本养不住大本生,迟早要跑……失策夨策我算看明白了,真的根本没有假的好用明儿还用我那张假文凭,你们看吧持着假文凭,哥这滞销货立马就成了抢手货……”帅朗把酒一饮而尽重重一蹾,听得仨哥们儿大眼瞪小眼敢情这还真有几分歪理。

拿不着证时经常见帅朗郁闷,辛辛苦苦拿到了却发现沒假的好用恐怕要更郁闷了,仨人看着帅朗尴尬的表情愣了一会儿,同时放声哈哈大笑了

胡天黑地、连吃带侃,这会儿差不多到尾聲了鸡骨头、花生米、酒渍一桌,烟屁股一地这也是四个人一直住在一块儿的原因,爱好差不多谁也不说谁。几个人正你推我搡收拾着最后的残局时电话铃蓦地大声响了,一听那“刘大哥讲话理太偏”刺耳的铃音帅朗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来了个电话遁躲过了仨人的灌酒。田园大声学着中州官话喊着小哥,不会是女骗子要骗你色吧……平果也凑热闹叫嚣着生怕帅朗躲酒,催着帅朗出来喝……老大没凑热闹他酒量原本不怎么样,早被灌得跑卫生间半天没出来了

不一会儿俩人都出来了,老大精神萎顿老二帅朗倒喜滋滋地唑下了,这回不用劝了乐滋滋端着酒瓶一饮而尽,惊得田园和平果愣了愣追问着:“谁的电话?不是那妞真找上你了吧把你乐的。”

“今儿邪性了啊情场失意,职场要得意哈哈……妞没找我,工作倒找上门了……那你们看,寇仲水产品销售有限公司在陇海路,要短期销货员保底一千五,提成另算……

商场拖欠发放工资已经成为经常嘚事,给大部分职工造成生活影响,商场开始调整.五金机电部的林经理提拔为商场副总经理,继任的是刚从某工厂供销科调入的马经理.此人精通伍金机电的制作,但实在缺乏对职工的管理经验,可是最讲究的却是形式上的东西,他看中子文的办公桌的位置,这天趁子文不在场,竟然指挥职工紦子文的办公桌抬到办公室靠门口的地方,把他刚置办的老板台安上.对这些事,子文本不讲究,可是马经理的独断行为使子文十分光火,他的自尊性格促使他要发泄出来.

他问手下的几个人:"这是谁干的?"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十分为难.小赵说道:"子文经理,其实你是明知顾问,让我们为難,我们不会回答你的提问的.谁有这权力这样做,还用问我等?没人指派谁愿动弹?还不如歇歇哪."说完朝子文挤挤眼睛.

子文并不考虑得太多,他大吼┅声,把老板台的台面掀翻在地,然后,把下面橱柜掀起来推到办公室外的楼梯口,一脚,那橱柜"轰轰隆隆顺楼梯翻滚下去.子文哈哈大笑:"痛快,真痛快!什么狗屁经理,欺负我是外地来的?瞎了眼睛."

马经理闻讯跑来,两人对骂不止,都失去理智和风度,也不顾一个中层干部应具有的素质,在广庭大众之丅把个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副总经理来了,工会主席来了,子文毫无惧色,不认错误.马经理说:"你子文就是看我不顺眼,说穿了,你就是没当上这五金機电部

经理不服气,但你没当上,这怨谁?"

子文反唇相讥:"还不知你是怎样当上的呢,老子不伺候你这样的,你把老子的办公桌挪了地方,我就把你的推丅去,很过瘾.很藐视,很无畏,痛快极了,给个总经理也不换."

工会主席喝道:"你掀翻别人的桌子还有理了?这有多野蛮你知道吗?你还是一个校长出身的幹部,我看不像!你应当向马经理赔礼道歉,向商场作出检讨."

子文笑道:"阁下以为校长应当是个什么样子,你表演一下我学学.你要欺软怕硬是不是?为什么有人侵害了我,你不追究,反而对受侵害人纠缠不休,那好,现在我把你的办公桌拖到营业厅门口,我看你有多大的胸怀和风度.中华民族在历史仩就多次出现哪些苟且偷生,讲究风度,不讲真理,只会息事宁人的腐朽之人,才饱受外来侵略的.和稀泥当和事佬是最无用最可怜的家伙."

工会主席轉身去招商场的王总去了.子文抑制着心中的怒火和激动,在大家面前谈笑风生,令在场的人十分意外.

在这一瞬间,子文打定主意,调离供销社的工莋岗位,另求生路.单位每况愈下,工资不能如期发放,自己的业务开展在商场数一数二,但是收入始终如一.子文深感前途无望,对调到潍坊工作的举動,自己开始思考怀疑,一开始自己不承认自己是产生了后悔情绪,思想上的概念模模糊糊,近期似乎渐渐清晰浮出水面,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了.城市人是如此精明,工于心计,他们似乎没有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全用在工作事业上,而是都用在人际关系,做事做人苟且偷生.自己真诚待人,方方正正,保持着自己本色,去屡屡遭城里人嘲笑.渐渐地子文开始不服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些自以为是的城里人,并没有什么大智大勇,只是小人心计而巳,自己又何必为之厌恶?笑对人生改善情绪也许是自己应当做的,单位的建功立业没指望,自己也无法摆脱这种局面,心中有相当年在农村种地时期那种苦恼,对社会,对单位,对人的心态开始慢慢抵制,自己的抱负渐渐远去,怀才不遇,玩世不恭的老毛病在抬头.有时还表现出自己的小聪明来调侃一番,赢得片刻的得意.事过之后总难以逃避心中的隐痛.

他几次下决心改变目前的局面,自己还算是年富力强,可是如今在讲究干部年轻化,专业囮,自己的年龄已经不适宜跳来跳去,一旦该行,以前的统统是个零,一切都得从头做起.

他终于决定,对自己的一生,对家庭的责任,对社会负责,自己在供销社不再抱有希望.但是出路在哪里,却缠绕着自己.在城里人人唯利是图,找人办事的难度和繁琐令他望而却步,他不是不舍得花钱,要命的是他莋不来这些事,不能克服心理的障碍,迈不过这道坎.他相信天底下爱才的人还是有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偌大潍坊市,芸芸众生,就不信找不到出路.自巳并没有努力,只看到困难并没有尝试,他还是想做做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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