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突然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不言语,饭也不吃,什么情况

纠正:歌词应是【我的世界 关于愛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奇妙更难以言喻】出自歌曲《说爱你》

我的世界 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奇妙更难以言喻

还以为 是从天而降嘚梦境

直到确定 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

这一刻 我终于勇敢说爱你

装做不经意 心却飘过去

还窃喜 你没发现我 躲在角落

从彼此陌生到熟 会是我们從没想过

要证明自己 曾被你想起 Really

我胡思乱想 就从今天起 I wish

像一个陷阱 却从未犹豫 相信

你真的愿意 就请给我惊喜

关于爱情 过去没有异想的结局

那天起 却颠覆了自己逻辑

我的怀疑 所有答案因你而明白

我的世界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奇妙更难以言喻

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

直箌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

这一刻我终於勇敢说爱你

还窃喜你没发现我躲在角落

从彼此陌生到熟会是我们从没想过

要证明自己曾被你想起 really?

峩胡思乱想就从今天起 i wish

像一个陷阱却从未犹豫相信

你真的愿意就请给我惊喜

关於爱情过去没有异想的结局

那天起却颠覆了自己逻辑

我的怀疑所有答案因你而明白

还窃喜你没发现我躲在角落

从彼此陌生到熟会是我们从没想过

要证明自己曾被你想起 really?

我胡思乱想就从今天起 i wish

像一个陷阱却从未犹豫相信

你真的愿意就请给我惊喜

关於爱情过去没有异想的结局

那天起却颠覆了自己逻辑

我的怀疑所有答案因你而明白

我的世堺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奇妙更难以言喻

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

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

这一刻我终於勇敢说爱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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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普通人的观点来看”唐望說。“巫术是一派胡言或超过他所能理解的神秘邪术。这种看法虽非事实但也没有错,只因为普通人缺乏掌握巫术的能量”他停顿爿刻又继续说下去,“人类天生具有固定的能量”唐望说,“这能量有系统地被运用从出生时开始,以最有效率的方式配合着时间的模式” “你所谓的时间的模式是指什么?”我问“时间的模式是指一系列被知觉的特定能量场,”他回答“我相信人类的知觉是隨着时代改变的。时间会决定模式时间从无数的能量中决定特定的能量场群的使用。而我们为了应付的模式使用这一些被选中的少数能量场,而且必须用上所有可用的能量于是便没有多余的能量来帮助我们使用其他的能量场。”“这就是我刚才所讲的普通人缺乏掌握莁术的能量”他说下去,“如果他只运用他自己有的是能量便无法像巫士那样知觉世界。要这么做巫士需要使用平常用不到的能量場。理所当然如果普通人想要知觉巫士的世界、了解巫士的知觉,他啊就一定要使用巫士们所使用的相同的能量场但这根本不可能,洇为他所有的能量都已被指定用途了”“这么想吧,”他继续道“你所花的时间不是让你在学习什么一般人所谓的巫术,而是学习节渻能量这些能量使你能掌握一些现在无法掌握的能量场,而这才是我所说的巫术:就是使用在日常世界的知觉中没有被使用的能量场的能力这种巫术是一种意识状态,是知觉日常的知觉无法触及的事物的能力“我所让你经验的每一件事,“唐望说”我所显示给你看嘚每一件事,都只是要使你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不是一切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来教我们巫术,因为事实上没有这种东西可学;我们需要的昰一个老师来说服我们:在我们手中拥有无限的力量多么奇怪的矛盾!~每一个在力量的道路上的战士总是会想,他正在学习巫术;但他所做的只是让他自己被说服:力量隐藏在他本身之中,而他能够释放这些力量”“这是你所做的吗?唐望试着说服我?”“一点儿吔不错我是试图说服你,让你相信自己也能接触那力量我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我与你一样难以被说服”“一旦我们接触力量之后,峩们要怎么用它”“什么都不用。一旦我们接触力量后它会自己去使用能量场,这些能量场过去一直是备用着的但无法触及。这就昰我所谓的巫术然后我们开始看见,也就是开始知觉到不同的事物不是想象,而是真实具体的然后我们开始不靠语言而能了解。我們应如何使用这种得来的知觉、这种寂静的知识是要由个人的性情来决定的。”

唐望重击卡卡的背进入强化意识状态的卡卡,记录下唐望的更多解释他说,在宇宙中有一种无法测量、无法描述、巫士们称之为意愿的力量在整个宇宙中存在的所有事物都是与意愿相连接的。巫士们或他喜欢称的战士们所关心的是讨论、了解及使用这些连接。他们尤其关心的是清理这些连接清除由日常生活的担忧所導致的麻木。在这个阶段巫术可被定义为清理意愿连接线的步骤。唐望强调这种“清理步骤”非常难以了解或实行因此巫士把他们的敎诲分为两大类。一类教诲是施于日常生活的意识状态下清理过程以伪装的形式教导;另一类教导是施于清明的意识状态下,就像我目湔所经验的巫士在这种状态下直接由意愿得到知识,没有语言的妨碍 唐望解释到,经过数千年使用强化意识的艰苦奋斗巫士得到了關于意愿的特殊了悟。他们把这种直接的知识的结晶代代相传到现在他说巫术的任务就是把这似乎无法了解的知识变成可以被日常意识嘚标准所了解的知识。然后他解释巫士中领导者的角色他说巫士的领导者被称为nugual(注一),是一个具有惊人能量的男人或女人一个头腦清楚、坚毅而稳定的老师;这种人在被看见下是拥有四个能量区的明晰球体,就像是四个被压缩在一起的明晰的球Nugual因为具有这种惊人嘚力量而成为媒介,他们的能量使他们能直接从意愿的源头传送平静、和谐、欢乐与知识Nugual有责任提供巫士所谓的“最低机会”:与意愿連接的意识。这时唐望改变我的意识状态,拍打我的左侧腹部立刻失去了清明的惊人意识,连曾经发生过的记忆都不记得……

卡卡便依照唐望的建议描写在他的教诲下的巫术在他的教诲中,有由古代的巫士所发展出来的两种类型一边被称为“右边的教诲”,是在日瑺意识状态下进行的;另一种被称为“左边的教诲”则完全是在强化意识状态下进行的。这两种类型使老师能教导门徒进入三种专长中:意识的控制、潜猎的艺术及意愿的控制这三种专长是巫士在追寻知识时遭遇的三道迷题。

意识的控制是给头脑的迷题是当巫士辩识絀意识及知识那惊人的神秘与范畴时所经验到的迷惑。潜猎的艺术是给心性的迷题是当巫士察觉到两件事情时所感受到的迷惑。第一件倳是这世界看起来会如此客观实在,是由于我们意识与知觉的特性所造成的;第二件事是如果有不同特性的知觉出现,这客观实在的卋界便会改变意愿的控制是给心灵的迷题,或被称为“抽象”的矛盾巫士的思想与新被抛射到人类领域之外的境界。在唐望的教诲中潜猎的艺术及意愿的控制决定于意识的控制上。这是他的教诲的基石由下列的基本前提所组成:

  1、 宇宙是由无限的能量场所构荿,这些能量场像是丝状的光辉 2、 这些能量场被巫士称为巨鹰的放射,出自于某种无法想象的来源这来源被喻为巨鹰。 3、 人类也昰由无数相同的丝状能量场所构成这些巨鹰的放射形成一种凝聚,像是一个光亮的球体与人体两手伸展时的大小相似,形状像个巨大嘚明亮蛋体

4、 在这明晰的球体中,有个很小的能量场区域极为明亮像是在球体表面上的一处亮点。 5、 当那明亮区域中的能量场把咣亮照射到球体之外的相同能量场时知觉便会发生。由于能被知觉到的能量场是被照亮的那个亮点便被称为“知觉被集合的亮点”,戓简称“聚合点” 6、 聚合点能从它表面上的平常位置被移动到其他位置,或移到内部由于聚合点的光亮能照亮任何它所接触的能量場,所以它移动到一个新位置时它立刻照亮了一群新的能量场,使它们被知觉这种知觉就是所谓的看见。

  7、 当聚合点被移动时能够知觉到一个全新的不同世界,就像我们平常知觉的世界一样客观具体巫士到那个不同的世界中去寻求能量、力量、一般或特殊问題的解答,或去面对那不可想象的状况 8、 意愿是使我们能知觉的驱策力量。我们并不是因为知觉才有意识我们的知觉其实是意愿的壓力与干预所造成的结果。 9、 巫术的目标是达到一种完全的意识状态,经验所有能被人类经验的知觉可能性这种意识状态甚至提供叻另一种取代死亡的归途。 在意识控制的教诲中包含着一些实际的知识唐望用它们来指导移动聚合点的必要步骤。古代的巫士看见者发展出两种奇妙的系统来达到这个目的:做梦对于梦的控制与使用;以及潜猎,对于行为的控制移动聚合点,是每个巫士都必须学习的基本技巧其中一些巫士,如nugual们还要学习帮助他人移动聚合点。他们能够通过对聚合点直接的重击使聚合点从习惯位置上松动这股重擊感觉起来像是对右肩骨的拍打,但实际上并没有碰到身体结果是产生一种明晰的意识状态。唐望遵循着他的传统只在这种特别的强囮意识状态下传授最重要与戏剧化的教诲,即前面提到的对于左边的教诲由于这种状态的惊人特质,唐望要求我不要和其他人讨论除非我们结束了所有的巫术教诲。这个要求并不难接受在那些独特的意识状态中,我对于教诲的领悟力并没有想象般地增大但在同时,峩的描述甚至记忆能力却大受影响我能够在那种状态下有效与确实地行动,但当我回到正常意识时却没有任何记忆

唐望提供了三套故倳,每套包括了六个抽象核心故事是依照它们的复杂程度安排的。在这里我处理了第一套由下列的主题所组成:力量的现身,力量的扣门力量的诱骗,力量的降临意愿的条件及掌握意愿。

第一个抽象核心一天下午,在墨西哥南部的群山中唐望在向我解释了更多關于意识控制的巧妙后,突然说出了让我大感惊讶的声明,“我想现在是让我们谈谈从前的巫士的时候了”他说。唐望解释说我必須开始根据对过去有系统的回顾来作出关于日常世界与巫术世界的结论。“巫士非常重视他们的过去”他说,“但我不是指他们个人的過去对巫士而言,他们的过去是从前其他巫士的事宜这就是我们所要审视的。 只有巫士是真心地从他们的过去去寻找一个参考点”“唐望,如果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巫士的参考点也许事情会跟个清楚些。”“对巫士而言建立参考点意味着得到一个审视意愿的机会。”他回答说“这正是这最后一课的标题,没有比观察其他巫士对于了解意愿的奋斗过程更能达到同样的目标的了” “在巫术中有21个抽潒核心。”唐望继续说“根据这些抽象核心,有许多许多巫术的故事是关于我们传承的nagual们为了了解力量所作的奋斗。现在是告诉你这些抽象核心及巫术故事的时候了”“这里是理想的谈话地点。”唐望说他坐到一个小洞穴的石地上。 “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巫术故事叫做‘力量的现身’”唐望开始说,“但不要被这个题目所迷惑这只是第一个抽象核心的巫术故事。”

“力量为了要唤醒他给予他彡个征兆,三次成功的现身力量以最明显的方式挡在那人的路上,但那人只注意到他自己所关切到的事物” “我刚刚告诉你第一个抽潒核心。”他继续说“唯一可以再告诉你的是,由于那人冥顽不灵力量被迫使用计策,计策因而成为巫士道路的核心之一但那是另外的故事。”唐望解释说巫士了解这个抽象核心是一种事件的蓝图或一种重复的模式,每次意愿想要显示某种意义时都会发生所以抽潒核心是一连串事件的完整蓝图。所有抽象核心都发生在每个门徒nagual身上他更肯定地说,他曾经帮助意愿使我能经历所有巫术的抽象核心就相他的恩人nagual胡里安,以及其他所有以前的nagual们对待他们的门徒一样每个门徒nagual接触抽象核心的过程中都产生了一系列的事件,它们都环繞着抽象核心并配合每个门徒的特别性格与情况。 “我在尝试把巫术故事当成一个课题”他回答说,“我从未特别和你讨论这个课题因为传统上这个课题是被隐藏的,这是力量的最后手段据说,当门徒了解抽象核心时就像金字塔的最后一块顶石被安置妥当了。” “我极幸运能蒙受两位nagual的教诲。”唐望说把我从风的催眠曲中唤回来。“一个当然是我的恩人nagual胡里安;另一个是他的恩人,nugual艾利亚我的情况很特殊。”“你的情况为什么特殊”我问。“因为历代的nagual都是在自己的老师离开世界很久之后才开始收门徒”他解释,“泹我的恩人nagual胡里安例外我在他恩人离世的八年前就成为他的门徒了。我有八年的额外赠与这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幸运的事。因为我能有機会接受两种相反的教诲方式像是有一个非常有力量的父亲和另一个更有力量的祖父,但两人并不融洽在如此的抗衡中,祖父总是会贏所以我应该算是nagual艾利亚教诲下的产物。我与他不仅性情相近同时外表也相近,可以说是他帮助我做到最后的修饰但把我从一个悲慘角色整修为完美战士的努力大部分要归功于我的恩人nagual胡里安。 “当nagual胡里安没有变身时他是什么模样?”我问 “可以这么说,在他尚未成为nagual之前他是削瘦而结实的,”唐望说“他的头发浓黑卷曲,鼻子长而直有一口坚固的白牙、椭圆形的脸、坚毅的下巴、闪亮嘚黑眼睛。他约五尺八寸高不是印第安人或墨西哥人,但也不是白种人事实上,他的长相不像任何人种尤其在他的晚年,他的肤色鈈停地改变从深色变成浅色再变回深色。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个淡褐色的老人;日子久后,他变成一个白皮肤的年轻人也许只仳我大几岁,那时候我是20岁 “为什么要把nagual叫做恩人,而不是老师呢”我紧张地问。“把nagual称为恩人是表达门徒对他的尊敬”唐望说,“nagual能使门徒身上产生一种极强大的感恩心情毕竟,nagual塑造了他们并引导他们进入无法想象的境地。”我说我认为教育是一种最伟大无私的利他行为。“对于你教育是在谈论模式;”他说,“对巫士而言教育是nagual对门徒的作为。他为他们轻触那宇宙中至高无上的力量——意愿那是造成事物改变以及维持不变的力量。Nagual能聚集这种力量来引导门徒若没有nagual这种塑造人格的意愿,门徒就不会经历到恐惧与奇妙他们将无法踏上一次充满发现的奇异旅程,而只能学习到某种技能只能成为医师、术士、占卜者或神汉等等。” “你能为我解释什麼是意愿吗”我问。“了解意愿的唯一方法是”他回答,“要通过意愿与一切有知觉生命之间的一种活生生的联系来了解巫士把意願称为无可描述、力量、抽象、nagual;我比较喜欢称呼它为nagual,但这会与恩人的头衔混淆所以我把它称呼为力量、意愿、抽象。”

他说那个關于力量现身的故事谈的是意愿与nagual之间的关系,即力量如何用一个可能成为门徒的人来对nagual设下诱饵然后nagual决定是要接受还是拒绝之前又是洳何评断这个诱饵。巫士的尤其是nagual任何作为的都是用来加强他们与意愿之间的联系或是那联系所引发的一种反应。因此巫士特别是nagual,必须主动与持续地等待力量的现身这种现象被称为力量的信号,或简单的说就是征兆。接着唐望谈起自己被工头击杀被胡里安救起嘚事情,力量给nagual胡里安关于唐望的第一个征兆是有一股小小的旋风在唐望躺身之处的几尺外卷起了一团砂雾;第二个征兆是,在nagual胡里安聽到枪声之前的一刹那他所想的是现在该收一个门徒nagual了;一会儿后,力量给了他第三个征兆当他跑去寻找掩护时,却撞上了开枪的人使枪手惊慌而逃,或许正是如此才使唐望免于挨第二枪这样的与人相撞是任何巫士都不会犯的错误,更何况是个nagualNagual胡里安立刻评估这個机会。当他看见唐望时更明白了力量现身的原因。地上躺着的是一个有双重力量的人一个门徒nagual最完美的人选。他回答我巫士是否会誤解征兆的问题他说巫士在诠释征兆时能知道征兆的意义,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知道的这是与意愿的连接中一种奇特的现象。巫壵能直接地了解事物至于到什么程度,则要看他们与意愿的连接有多坚固与清晰而定他说,众人所熟知的“直觉”是我们与意愿连接的一种作用。由于巫士刻意追求了解与加强这种连接所以可以说巫士能正确无误地直觉一切事物。对征兆的诠释是巫士的家常便饭呮有当个人的情感干扰了意愿的连接时,巫士才会误解征兆否则他们的直接知识是完全准确有效的。他忽然说:“我要告诉你有关nagual艾利亞的力量的现身的故事力量会抓住一切机会对巫士现身,尤其是对nagual但这并不完全正确。力量对任何人都同样强烈而持续地现身但只囿巫士,尤其是nagual才能敏锐地察觉到这样的现身。”唐望开始他的故事他说,有一天nagual艾利亚骑着马要进城他走的是一条穿过玉米田的捷径。突然间一只老鹰疾速掠过,距他的草帽只有数寸之遥他的马受了惊吓。Nagual立刻跳下马观察四周他看见一个奇怪的年轻人穿梭于高而干燥的玉米丛中。那人穿着昂贵的礼服绝不是当地人,nagual艾利亚习惯于见到农夫或地主在田中但从未见过穿着如此优雅的城市人在玊米田中如此活动,而且那人丝毫不在乎损坏他那昂贵的衣饰或皮鞋Nagual系好他的马,朝年轻人走去他认定,那只鹰的飞翔及那人的装扮佷明显是不能忽视的力量的昭示他走到很近的距离,看出了是怎么一回事那年轻人正在追逐一个奔跑的农村女郎,两人在嬉笑逗闹這其中的差异在nagual眼中非常明显。那两个在玉米田中嬉戏的人并不是夫妻nagual想,那年轻人一定是地主的儿子那女人则是他家中的仆人。他覺得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准备转身离去。这时那老鹰再度掠过,擦过那年轻人的额头受到老鹰的惊吓,他们停止嬉戏抬头提防老鹰洅次突袭。Nagual注意到那年轻人瘦而英俊,双眼锐利逼人神色不安。然后他按奈不住不等老鹰离去,又再度开始嬉戏那年轻人抓到了奻郎,抱住她轻轻把她放倒在地上。但是他没有如nagual预料的那样去与那女人做爱他只是把自己的衣服脱光,然后在那女郎面前开始跳起舞来她没有害羞地闭上眼或吃惊地尖叫,而是她咯咯笑着被这赤裸而大胆的男人所迷惑。他像个森林之神般围绕着她舞蹈做出各种淫荡的姿势。最后她被这种情景所征服发出一声狂野的尖叫,站起来扑向那年轻人的怀中唐望说,nagual艾利亚向他承认那次的力量昭示實在是令人费解。很明显那个年轻人是个疯子。否则只要想到农夫对于他们的女人是多么地吃醋,他就绝不会想要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蕗边年轻的农村妇女而且还赤条条的。唐望爆发出一阵大笑告诉我,在那个时候如果一个人敢在大白天脱衣服进行性行为这表示他洳果不是疯子,就是被神灵附身他说那人的行为在今天看来也许不算什么,但在当时几乎是一百年前,人们当然是保守多了那年轻囚结束做爱后,穿上衣服掏出手帕仔细擦拭他的皮鞋,同时对那女郎说着不着实际的语言然后就一走了之。Nagual艾利亚跟着他事实上他哏踪了好几天,后来查出那人名叫胡里安,是个演员nagual承认那演员总能得手,除了有一次他病得非常严重,nagual看见死亡的阴影就跟在他身后在诱惑一个富有地主的女儿时候,被她殴打和诱惑他看见那演员的黑色阴影变成几乎有他两倍大。Nagual从那年轻女人神秘而冰冷的眼鉮中判断出她也直觉到那黑色的死亡阴影,nagual看见那黑影对演员施出一击像把匕首般锐利地刺进他的隙缝之中。这时唐望离题开始说奣他以前提过的一件事。隙缝是在我们明晰体的外表接近肚脐高度的一处开口死亡永远都在攻击这个部位。唐望现在进一步说明当死亡攻击健康的生物时,是用球般的力量例如拳头;但当那生物濒临死亡时,死亡的攻击便像是匕首般锐利 这时nagual看见在接受死亡的松弛Φ,那演员的身体释放出一层保护的力量这才显露出他的真实面目。他是一个具有极大潜能的双重人能够散发出一层保护或维护的力量。他是一个天生的巫士及一个门徒nagual的最佳人选。若是没有那死亡阴影的攻击这一切都不会显露出来。 当nagual看着她漠不关心地离去他奣白力量给了他另一个昭示,他需要冷静与控制他需要毫不顾虑地展开行动,加以干涉像个真正的nagual一样,他决定要克服那不可能克服嘚困难只有力量是他的见证。唐望说要碰上这种事才能看得出nagual的真正本事。Nagual艾利亚作了决定他平静地走到那将死的人身边,实行了┅件他的身体——而不是他的头脑——要他做的事;他敲打那个人的聚合点使他进入清明的意识状态。他不停地敲打使那人的聚合点松动。再加上死亡本身的力量nagual的敲打使那人的聚合点移动到一个不受死亡影响的位置,于是那演员摆脱死神的拥抱当那演员又开始呼吸时,nagual明白了他的责任重大如果那个人要抵挡住死亡,就必须要停留在强化意识状态中直到死亡退却。那人受伤的程度使他不能被移動否则他会立刻死亡。Nagual做了当时唯一能做的事他在那人四周建了一个小木屋,尔后就在那里花了三个月时间疗养这个无法动弹的人當那演员恢复呼吸后,nagual艾利亚做的第一件事是去追赶那个年轻女人她是力量昭示中的重要角色。他在离那演员垂危之地不远处追上了她他没有试着说服她去帮助那演员,他再次负起完全的责任像只狮子般扑向那女人,大力对她的聚合点施出一击她与那演员都能够抵擋得住生死攸关的攻击,她的聚合点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松动但也开始失去控制地疯狂移动起来。Nagual背着那年轻女人回到演员的哋方然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努力不让她失去理智,不让那演员失去生命当他觉得能控制住情况后,他去找那女人的父亲告诉他闪电鈳能击中了他的女儿,使她暂时疯狂他带着这位父亲去她躺的饿地方,说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大概承受了闪电的大部分的威力因此使他嘚女儿免于必死的命运,但他也重伤到无法被移动的地步当nagual离去的时间来临时,他的责任感使他必须警告那年轻女人有关她那多余的能量及具有伤害性的后果。他邀请她加入巫士的世界因为那世界是她那自毁力量得到拯救唯一的道路。那女人没有回答于是nagual艾利亚有義务去做像所有nagual对于一个有希望的门徒所应该做的。他告诉她巫士把巫术看成一只奇妙而神秘的鸟,在它的飞行中会有短暂的停留给予人们希望与意义,而巫士则生存在那只鸟的羽翼下他们把那只鸟称为智慧之鸟、自由之鸟,巫士用他们的忠诚与完美来滋养那只鸟怹告诉她,巫士知道那自由之鸟永远直线飞行无法绕圈子或回头;那自由之鸟只能做两件事,带着巫士同行或让他们留在后头。Nagual艾利亞对于那仍旧重伤的年轻演员就无法同等对待了那年轻人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nagual仍然告诉他如果他想要被治好,就必须毫无条件地哏随nagual那演员立刻答应了。当nagual艾利亚与那演员准备启程回家的那一天那年轻女人站在小镇的边界等他们。她什么都没有带似乎只是来姠他们告别。Nagual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继续前进。但躺在担架上的演员挣扎着想说再见她笑了笑,沉默地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她毫无怀疑、也毫不惋惜地抛弃了一切。她完全明白自己没有第二个机会了自由之鸟会带巫士前进,或把他们留在后头唐望说,这并不奇怪nagual的囚格力量无与伦比,几乎是无法抗拒的而nagual艾利亚对那两人的影响极深,他有三个月的时间使他们熟悉他的坚持、他的超然、他的客观怹们被他的清明,最重要的是他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照所吸引通过他的行动示范,nagual艾利亚给了他们一个巫士世界的正确描述:支持与滋養但要求极严,在这世界中几乎不容许错误唐望这时提醒我一些他曾经一再重复、但我总是会掉以轻心的事。他要我时时刻刻都不可莣记自由之鸟对于优柔寡断没有什么耐心,而当它飞走后永远不会回来。“那个女人极有力量能够把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說“她名叫泰莉亚。”

“你似乎毫无失眠的困扰”我说。“当你害怕或难过时不要躺下来睡觉,”他说话时并没有看着我“要睡箌一张柔软的椅子上,像我一样”他曾经建议我,如果想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应该多睡午觉,俯卧着头转向左边,脚伸出到床外为了避免着凉,他建议我把一个枕头盖在肩膀上但不要压到脖子,穿着厚袜子或整晚不脱鞋。“那是我自己的夸张之辞”他回答,“就像我总是说你是个傻瓜一样我的恩人是一个现代的nagual,专注于自由的追寻但他比较倾向于行动,而不是思考你是一个现代的nagual,專注于同样的追寻但你倾向于理智的放纵。”“昨晚我刻意告诉你第一个抽象核心,”他说“是希望你能回顾我这些年来对你的所莋所为,这样你便会了解其他核心的大概你跟随我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已经很熟悉我在我们交往的每一分钟,我都在调整自己的行动與思想去配合那些抽象核心的模式。“nagual艾利亚的故事是另外一回事虽然听起来像是个关于人的故事,事实上它是一个关于意愿的故事意愿在我们面前创造计划,邀请我们进入这是巫士了解他们周围世界的方式。” “你可以知道nagual艾利亚的故事不仅只是由细节所构成嘚报告,“他接着说”在所有这一切的下面,隐藏着意愿查的计划这个故事是要让你能了解过去的nagual是什么摸样,于是你可以明白他们洳何调整自己的思想与行动来配合意愿创造的计划的”之后,是一阵很长的沉默我无话可说。为了不使谈话中断我戳出脑中想到的苐一件事,为什么唐望所说的关于nagual胡里安的一切都让我很困扰这些话让唐望非常高兴,他必须站起来才能笑个痛快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仩,说我们对于像是自己的翻版的人不是极爱,就是极恨最后他说,nagual胡里安像个小孩不懂什么是清明与节制。除了巫术门徒的训练の外他没有任何内在的纪律。这次卡卡的心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产生另外一种疑惑。我问唐望我是不是进入了清明意识状态但自巳却不知道?或者我已经停留在这种状态中好几天了“目前你是靠自己进入强化意识状态的。”他说“强化意识只有对理性而言是神秘的,实际上它非常简单就像其他事情一样,我们想使周围的无限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合理结果只是使事情更加复杂。” “峩再重复一次”他说,像个学校老师在训示学生“力量的现身是这些巫士故事第一个抽象核心的名称。很显然巫士所有的抽象核心,在目前是你完全忽略的这部分被巫士称为意愿的世间,或力量沉默的声音或抽象潜伏的安排。” “抽象潜伏的安排并不只是抽象核惢的先后次序”他解释说,“也不是它们的相似与否甚至不是那交织它们的连线。抽象潜伏的安排是直接了解抽象而不经由语言懂嘚介入。” 茫然的卡卡让唐望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这与你或你的行为毫无关系。”在我问他是否对我失望时他回答说。“只是当峩看见你时突然产生的一个想法在你的明晰体上有一个特征,那是古代巫士愿意用一切代价去换取来的”他说,“现在让我们继续研究那驱策我们的原动力——抽象。没有这个就不会有战士的行径或任何对知识的追寻。”他说我所经验的困难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噺鲜,他自己也曾经历无数艰辛才了解抽象的潜伏秩序若是没有nagual艾利亚的帮助,他的下场会像他的恩人一样全是行动而只有很少的理解。 “nagual艾利亚像什么样子”我试着改变话题。“他完全不像他的门徒”唐望说,“他是个印第安人肤色黑红,身体强壮他的五官粗犷:大嘴、厚鼻、小而黑的眼睛;头发浓密而黑,没有一根灰发他比nagual胡里安矮,手大脚大他非常谦虚,很有智慧但毫无锋芒。与峩的恩人相比较他显得缺乏热情,总是独自一人沉思问题Nagual胡里安常开玩笑说,他的老师传授智慧是以吨计算的在背后他称他的老师叫nagual阿吨。 唐望继续说“对我而言,nagual艾利亚像一袭微风他会耐心地向我解释一切,就像我对你一样只是还要更周到一些。我不会称之為同情心也许可以称之为包容心。战士无法感觉同情因为他们不再为自己感到可怜。没有自怜的驱使同情便失去意义。”

“你的意思是战士只是为自己打算?”“从某方面来说没错。对于战士而言一切事物都内求于自己,开始于自己结束于自己。然而他与抽象的接触使他克服了自我重要感,于是他的自我变成了抽象不再具有个人性。 “nagual艾利亚觉得他与我的生命个性十分相似”唐望继续說下去,“因此他觉得有义务帮助我。而我对你没有感到这样的相似所以我想我对你的态度很接近于胡里安对我的态度。”唐望说nagual艾利亚是来自墨西哥欧萨卡省(Oaxaca)的印第安人,他的老师是一个叫罗山度的nagual来自相同的地方。唐望描述说nagual艾利亚是一个很保守、喜欢孤独的人,但也是一个有名的医师与巫士而且名声不仅仅限于欧萨卡,还遍及墨西哥南部可是虽然他的名声及工作是在墨西哥南部,怹却独自一人住在相反的一端墨西哥北部。每次我觉得你该发问时你总不问,”他说“你听到我说nagual艾利亚是个著名的巫士,每天都偠接触墨西哥南方的人们同时他也是一个住在墨西哥北部的隐士,这不会使你感到奇怪吗”“做梦是巫士的喷射机,”他说“nagual艾利亞是个做梦者,就像我的恩人是个潜猎者他能够创造并投射巫士所谓做梦体或替身,于是能在同时身处两地靠着他的做梦体,他能够進行他的巫士工作同时他的自然本体能够维持隐遁。nagual的头脑非常慎密而且手艺高明。他在做梦的旅程中看见许多东西醒来后会用木頭或铁来复制。唐望很肯定地说这些复制品有一种慑人的美丽。拜访他对我来说是极大的享受”他说,“同时也带来一种奇怪的负罪感。我在他那里是时常感觉无聊得要命不是因为nagual艾利亚很无聊,而是因为胡里安把人宠坏这方面是无人可敌的”“但我以为你在nagual艾利亚家中是很自在平静的。”卡卡说“是的,但这也是我的负罪感及庸人自扰的来源像你一样,我喜欢折磨自己在刚开始时,我在nagual艾利亚身上找到平静;但不久当我与nagual胡里安熟识后,我便比较亲近nagual胡里安了”唐望告诉卡卡,在nagual艾里亚的屋子里有一个打铁及做木笁的地方。这栋瓦顶的泥砖屋里的地面是泥土地房间很大。他与五个女看见者生活在一起她们事实上都是他的夫人。还有四个男巫士看见者住在nagual周围的小屋子里,他们都是来自不同地区的印第安人一起迁移到墨西哥北部。nagual艾利亚非常看重性能量”唐望说,:他相信那是赐予我们来做梦的他相信做梦被废弃不用,是因为做梦能够很轻易地破坏敏感的心理平衡”“我教你做梦,就像他教我的方式┅样“他继续说,”他教导我当我们做梦时,聚合点会和轻微、很自然地移动心理平衡只不过是聚合点定位于我们所习惯的位置上。如果做梦能使聚合点移动而且做梦是用来控制这种自然的移动,性能量又是做梦所需要的那么,当性能量被用到性上而不是做梦時,会有极糟糕的后果做梦者会疯狂地移动他们的聚合点而失去理智。“ “我们的做梦是由性能量来控制的”他解释说,“nagual艾利亚教導我而我教导你,你的性能量不是用来做爱就是用来做梦没有其他选择。我之所以要谈这个是因为,你现在要移动你的聚合点来掌握这最后的课题——抽象有很大的困难。“我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唐望继续说,“只有当我的性能量从世俗世界中解脱后一切才開始起作用,这是做梦者的规矩潜猎者则刚好相反。可以说我的恩人,不论是个平常人还是个nagual他都算是个色鬼。”他说nagual艾利亚的清明是一个做梦者经过与自我无可想象的战斗后的成果。他用他的清明来回答唐望的疑问“nagual艾利亚说我在了解力量上的困难与他的一样,”他说“他认为有两个不同的课题,第一个是间接地了解力量第二个是直接地了解力量。“你的困难是第一种一旦你了解力量是什么,第二个课题便会自动得到解答反过来也是一样,如果力量用寂静的语言对你说话你必然会立刻了解力量是什么。nagual艾利亚相信峩们的困难在于我们不愿意接受知识能够存在于言语的解释之外。“要接受这个观念不是说说就算数的”唐望说,“nagual艾利亚时常告诉我整个人类都远离了抽象,虽然在某个时候我们一定曾经和接近它抽象曾经是我们的生存力量,后来发生了变化我们被拉得远离抽象,现在我们无法再回到过去他说,一个门徒要花许多年的时间才能回到抽象知识与语言可以彼此独立存在。” 唐望重复一次说我们無法回到抽象的主要困难在于我们拒绝接受一个事实:我们可以不靠语言,甚至不靠思想来了解事物 “我告诉过你,力量是无法被谈论嘚”他继续说,“因为力量只能被经验巫士试着解释这种情况,他们说力量不是你能看见或感觉到的但它总是在我们四周盘旋。有時候它会降临到我们之中但大部分时候,它似乎是漠不关心的”他坚持道,“对于巫士而言力量是抽象,因他不靠言语甚至思想去叻解力量;力量是抽象因为他无法想象力量是什么。巫士控制力量但又毫无欲望想要去解释力量。他能辨认力量试探力量,引诱力量熟悉力量,然后用他的行动表现力量”卡卡绝望地摇摇头,我看不出差别何在“你的误解源在我用‘抽象’这个字眼来描述力量。”他说“对你而言,抽象是用来描述直觉状态的字眼儿譬如说力量这个字眼儿就是个抽象的字眼儿,它无法描述理性或实际的经验当然你只能用这个字眼儿来激发你的幻想罢了。”

Nagual胡里安最后的诱惑

唐望的院子很凉爽、安静像是在修道院的回廊中一样。院中几棵高大的果树彼此靠得很近似乎是为了要降低气温以及吸收噪音。我第一次到他家时曾批评这些果树的栽种方式很不合理,如果是我會把它们种得分开一些。他回答说那些树不是属于他的财产,它们是自由而独立的树战士是他的巫士团体中的成员。而我的批评只能鼡在普通的树上与它们毫无关系。这里面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他承认,“你知道这些树是我的团体中的战士。它们现在结果实因為我的团体成员都不断地在它们面前谈论那注定的未制旅程,表达我们的感觉所以这些树现在都知道,当我们展开那最终的旅程时它們会加入我们的行列。”卡卡震惊地瞪着他“我不能留下它们,”他解释书“它们也是战士,它们把命运都交给了nagual团体它们都知道峩对它们的感觉。树的聚合点位于它们那巨大的明晰外表的低处这使它们能够知道我们的感觉,例如我们现在讨论那最终的旅程时的感觉。”

“巫术故事的第二个抽象核心叫做力量的叩门”他说,“第一个核心即是力量的现身是意愿在巫士面前创造计划,邀请他们進入 巫士看见下,才知道是意愿的计划在一个被邀请或进入的新入门者眼中,同样的计划便成为力量的叩门“第二个抽象核心本身洎成一格。故事讲的是力量对我们的主角现身后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于是力量设下了陷阱这是最终的诱骗。并不是因为那人有什么特殊而是因为力量不可思议的安排,使那人刚好出现在力量叩门的地方唐望提醒我,我已经听过了他详细描述的力量第一次叩他的门的凊形但这会儿我不懂他在指什么。“当我因伤躺在地上等死时不是只有我的恩人碰上了我,”他解释说“那天力量也发现了我,叩峩的门我的恩人明白他在那里是作为力量的媒介;没有力量的介入,碰见我的恩人就不会有任何意义”他说,只有在力量展现了意愿の后也许是细微的暗示,也许是强烈的命令一个nagual才能成为媒介。因此一个nagual不能根据自己的好恶或算计来选择门徒。然而一旦力量嘚意愿通过征兆显露之后,nagual便不遗余力地去实现力量的意愿“经过毕生的练习,”他继续说“巫士,尤其是nagual能够知道力量是否在邀請他们进入计划之中。他们学会整修他们与意愿的连接所以他们总是能事先知道力量的计划。”唐望说巫士的道路大致上是一种激烈嘚净化过程,使与意愿的连接开始起作用普通人与意愿的连接几乎是死的,而巫士在刚开始时的连接是无用的因为他无法自主地控制。他强调为了能使连接重生,巫士需要一种坚强而强烈的目标感一种被称为不移的意愿的特殊心理状态。要相信只有nagual才能提供这种不迻的意愿是巫士门徒阶段最难做到的事。

卡卡争辩说我看不出有什么困难“身为门徒,所有努力是去清理、重生他与力量的连接”怹解释道,“一旦连接重生后他便不再是门徒了。但在那之前为了能坚持下去,他需要强烈的目标感当然他并没有,所以他让nagual来提供这个目标感而为此他必须消除他的个体性,这才是困难的地方”他提醒我他曾经一再告诉我的事,巫士世界并不欢迎自告奋勇的人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这使他们尤其难以消除他们的个体性如果巫士世界的观念与行动与那自愿者的目标相抵触,自愿者便會拒绝改变

使门徒的连接重生,是nagual最困难与最有趣的挑战”唐望继续道,“也是他最头痛的问题根据门徒的个性,力量的计划可能非常含蓄和单纯或复杂得像迷宫。”唐望向我担保虽然我可能不同意,但我的门徒训练绝没有像他一样令他的恩人头痛他承认我囿最起码的自我要求,而他当时一点儿没有他的恩人当初则比他还要糟糕。“其中的区别可由力量的现身中看出”他继续说,“在某些情况下是几乎注意不到的而我的情况是,力量的现身是命令我被射伤,血液从我的伤口泉涌而出我的恩人必须迅速准确地行动,僦像他自己的恩人对他的做法一样巫士知道,如果命令越困难门徒也越令人头痛。”唐望说他能与两个nagual学习的最占便宜之处是,他能从相反的观点听到同样的故事例如,从nagual艾利亚处听到力量现身的故事若从门徒的观点看,就变成力量严厉叩打他恩人的门的故事 “任何与我的恩人有关的事都非常严厉,”他开始笑了“当他24岁时,力量不仅叩他的门而且几乎拆下了整个门。”他说他恩人的故倳其实更早就开始了。他的恩人当时是个英俊的少年成长于墨西哥市,家境富裕教育完整,个性迷人女人对他都是一见钟情。但他那时已经很放纵自己不知节制,对于任何无法立即得到报偿的事都懒于处理唐望说,这样的个性加上他的家庭背景——他是一个富裕寡妇的唯一儿子还有四个溺爱他的姐姐——他只能变成这样。他放纵于任何他能想到的不良行为中甚至在他那放纵的朋友群中,他也被视为毫无道德可言的坏蛋仿佛生来就是要干尽世上所有的恶事。但是胡里安遭遇了一贫如洗也就没有了朋友,连以前爱过他的女人嘟不再理睬他了他这一生中头一次发现自己面对冷酷的现实,加上他的健康状况这似乎应该是终局了。但他开始应变决定去找个工莋。胡里安的健康维持了一季的巡回演出然后在杜伦哥市(Durango)发生了两件事;他的生命到了尽头,力量叩了他的门艾利亚的到来,胡裏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倾听那人的呢喃。那人说人的力量是无可估量的,死亡会存在只是因为我们从出生时便开始意愿死亡,而对迉亡的意愿能够靠移动聚合点的位置而暂时使之停顿。接着唐望说他曾经给我关于巫术任务的不同描述,但若从力量的观点来看巫術任务是清理我们与力量的连接。所以意愿在我们面前创造的计划其实是一个清涤站, 那里我们所找到的并不是清理的方法而是能容許清理自动发生的寂静知识。如果没有那寂静的知识什么方法都不管用,而我们所能得到的将只是一种若有所失的不确定感。他解释噵由于这种寂静的知识所导引出来的巫术事迹是如此简单,但又如此抽象巫士在许久以前便约定,只用象征性的字眼儿来描述这些事跡力量的现身和叩门便是例子。

“譬如“”唐望说,“对nagual与一个准门徒的首次会晤若要用巫士的观点来描述,将会是完全无法了解嘚废话正如这样:一个nagual经过毕生的努力而能够在他与某种无法描述的抽象之间不可见的连接上,集中某种我们无法了解的东西那是某種经过巫术训练而发展出的加强知觉,叫做第二注意力他这么做是为了增强和清理另外一个与那无法描述的抽象之间不可见的连接。”怹说我们每个人与寂静的知识之间都有天然的屏障,因人而异而在我的屏障中最坚固的是,我把我的自满自傲伪装成独立自主卡卡偠唐望给我一个确实的例证。我提醒他有一次他警告我说,在辩论中最常被使用的技巧是随意指控而不提出任何确实证据唐望看着我,双眼发亮“过去我常给你吃力量的植物,“他说”开始时你说服自己,认为你的经验只是幻觉然后把它们看成是特殊的幻觉,我記得我常取笑你把它们称为教导性的迷幻经验”他说,我为了要支持我那虚假的独立因而使我无法接受他的解释,虽然我自己暗地里知道力量植物只是有限的工具他用力量植物使我的聚合点移动,离开习惯的位置使我暂时进入了清明的意识状态中。“你用你的独立洎满作为屏障来克服那种困难,”他说下去“同样的屏障一直到今天都还存在,所以你还有那种不确定的渴望感只是也许没有过去那么明显。现在的问题是你要如何调整你的结论,使你目前的经验配合你的自满独立”唐望说,一般人不知道甚至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但却千真万确的我们与意愿的连接使我们与命运无始无终地纠缠着。从生命一开始世俗的作为便使我们视线不清,只有当我们嘚生命快到尽头时我们与命运的纠缠才会发生变化,我们才开始看透世俗的迷雾不幸的是,这种觉醒通常伴随着年老的衰弱、能量的喪失我们已没有力量使命运的纠缠变成实际而有益的发现。在这时开头所剩下的只是一种无形的痛楚,一种无可描述的渴望以及对於错失良机的愤怒。他说诗人能敏锐地觉察到我们与力量的连接。但他们是直觉地觉察而不是像巫士那样刻意与实际。“诗人并没有與力量直接接触”他继续说,“因此他们的诗无法直接表达力量的真正意图但也相去不远。”他拿起旁边椅子上我带来的一本诗集這是希梅内斯(Juan Ramon Jimenez,西班牙诗人195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选集。他翻到他做下记号的一页然后给我,示意我念下去

今晚在这房间中徘徊的是我,还是那黄昏时 在我的花园中窥伺的乞丐 我环顾四周, 发现一切如旧但又有所变化…… 窗户本来是打开的吗? 难道我尚未进叺梦境 难道花园原本不是如此惨绿?…… 天空原是清澈澄蓝…… 此时浓云密布 风雨欲来, 花园深沉而幽暗 我以为我的头发密而黑…… 穿着灰色的衣服…… 这是我的步伐吗? 这在我脑海中回响的声音 一热按有以前的旋律吗? 我是我自己还是那黄昏时 在我的花园中窥伺的乞丐? 我环顾四周…… 浓云密布风雨欲来…… 花园深沉而幽暗…… 我来了,我走了……难道我不是已经进入梦境 我的头发斑白……一切如旧。 但又有所变化……

“我想那诗人感觉到岁月的无情逼人感觉到那种不定的渴望,”唐望说“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另外┅部分让我感兴趣的是那诗人虽然从未移动他的聚合点,却能直觉地感觉到某种惊人的事物正濒临存亡的关头他极准确地直觉到,有某种无名的力量单纯到令人畏惧在主宰着我们的命运。”

清理与力量的连接 太阳未在东方山峰升起时候出发我们通常在入山前都会在那里停下来休息或谈话。 “现在我们将要谈第三个抽象核心”唐望说,“叫做力量的计策或抽象的计策,或自我的潜猎或清理连接。”“而且就像第一与第二个核心一样,”他说“它本身的故事自成一章。大意是当力量叩过我们的主角的门而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後,力量便使用唯一的手段——诱骗毕竟,力量也用诱骗去解决了以前的僵局很明显,如果力量要对那人造成影响它必须诱骗他。於是力量开始教导他巫术的奥秘而巫术门徒的学习过程变成了充满计策与欺骗的道路。“故事是说力量籍着不断改变那人的意识状态來诱骗那人,教他如何节省能量以加强他的连接”唐望说,如果我们把他的故事用在现代便是nagual的例子。力量是活生生的媒体示范着抽象核心的结构,使用计策与欺骗来教导门徒在近黄昏时我们抵达了山顶。我们一整天都循着一条几乎无法辨认的路径最后到达了一處原始的了望台,面对着西北方我们坐在那里,唐望再度开始讲述巫术的故事他说,现在我知道了意愿向nagual艾利亚现身的故事以及力量叩打nagual胡里安的故事我也知道他如何会晤力量,更不会忘记我自己会晤力量的经过他说所有这些故事都有相同的结构,只是角色不同烸个故事都是一出抽象的悲喜剧,都有一个抽象的演员——意愿及两个人类演员——nagual及他们的门徒,剧本便是抽象核心他告诉我他的丅一个故事是关于把门徒带入力量的领域的过程,巫士把这个过程称为力量的诱骗或称为清理与意愿的连接

“我已经告诉你nagual胡里安如何囚把射伤的我带到他的住处去疗养复原的故事,”唐望继续说“但我还没有告诉你,他如何清理我的连接如何教我去潜猎我自己。“┅个nagual对他未来的门徒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去骗他也就是他对着门徒与力量的连接上施与一击。这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非正式的手法,僦像我对你所做的;另一是纯粹的巫术就是我的恩人对我所做的。”唐望开始告诉我他的恩人如何召集在路上的行人,让他们相信这個受伤的人是他的儿子然后雇佣了一些人,把流着血且不省人事的唐望抬到他的家唐望在几天之后醒来,发现一个仁慈的老人与其肥胖的老婆在料理他的伤口老人说他的名字是贝里沙罗,他太太是一个著名的医师他们两人在照料他的伤势。唐望告诉他们说自己一文鈈名贝里沙罗说等他伤好以后再谈报偿的事。唐望说他完全被搞糊涂了而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他那时只是一个20岁的印第安老粗没有頭脑,没有受过教育而且脾气暴躁。他没有一点儿感恩观念虽然他觉得那对夫妇这样帮助他很仁慈,但他打算只要等伤势痊愈就在深夜中一走了之当他快复原而准备偷偷离去时,老贝里沙罗把他带到一个房间中用颤抖的低语告诉他,这栋房子属于一个恐怖的人所有他与他妻子只是囚犯。他请求唐望帮助他们重得自由逃离那人的魔掌。在唐望尚未回答之前一个长着一张鱼脸的怪人冲进房间中,汸佛他一直躲在房门外偷停似的这个人活像鬼怪故事中的角色,他浑身青绿只有一只不会眨的眼睛在额头中央,身体像门一般巨大怹冲向唐望,像只毒蛇般地嘶嘶作响准备把唐望撕成碎片。唐望因惊吓过度而晕了过去“他对我与力量的连接所施的一击,实在是巧妙无比”唐望笑着说,“当然我的恩人在那怪物出现之前便使我进入了清明的意识状态中,所以我实际上看见的怪物是巫士所谓的无機生物一种无形的能量场。”唐望的严肃与刻板使他为他恩人恶作剧的最佳对象他又说这些恶作剧无疑使他的恩人非常快乐。“如果伱认为我常取笑你没有错,但我的取笑根本没法和我的恩人相比”唐望说,“我那邪恶的恩人会用哭泣来掩饰他的笑你无法想象在峩刚开始门徒生涯时,他是多么爱哭”唐望继续讲他的故事,他的生命在经过看见那怪人的震惊之后便再也不一样了。他的恩人和确萣这种改变唐望解释说,一旦一个nagual诱骗了他的准门徒尤其是门徒nagual之后,他一定要努力保持住门徒的服从这种服从有两种不同形式,准门徒或者极为自律的人只需要作出加入nagual的决定即可,就像年轻的泰莉亚那样;或者准门徒根本没有什么自律于是nagual就必须花许多时间與精力来收服他的门徒。在唐望的情况中由于他是个粗犷的年轻人,没有一点头脑结果收服他的过程非常怪异。在第一次的震惊之后鈈久他的恩人便给了他第二次震惊。他向唐望显示了他变身的能力有一天他的恩人变成了一个年轻人,唐望那时无法想象这种变身呮把它当成一种表演艺术。他是一个魔术师也是一个艺术家,”唐望回答“他的魔术在于他能移动聚合点到任何能造成改变的位置上洏达到变身。他的艺术在于他能使这种变身达到惟妙惟肖的地步”“我不太明白你的话,”我说唐望说,知觉是人类一切所作所为的關键而知觉是由聚合点的位置所决定。因此如果聚合点改变位置,人对世界机的知觉就会随之改变巫士若能知道聚合点不同改变的確实位置,他就能随心所欲地变化“nagual胡里安移动聚合点的能力是如此高明,他能够做到变化无穷唐望继续说,”例如当巫士变成乌鸦時当然是一项伟大的成就,但这需要对聚合点做巨大与剧烈的移动然而把聚合点移动到一个胖子或一个老人的位置,仅需要细微的移動及对人性敏锐的了解。” “你恩人的变身有什么理由吗”我问,“或者他只是在消遣自己”“别傻了,战士不会只是消遣自己的”他回答,“他的变身是策略性的视情况的需要,例如他会从老人变成年轻人有时候会有很滑稽的后果,但这是另外一回事”我提醒他,我曾经问过他他的恩人是从何处学到这种变身的?”他说他的恩人有一个老师但不肯告诉我那是谁。“那个非常神秘的巫士受到我们的保护”唐望简单地回答。“什么神秘的巫士”我问。“死亡拒绝者”他疑问地注视着我说。唐望告诉过我他的承传中嘚看见者与死亡拒绝者在数世纪之前订下约定,死亡拒绝者用力量的礼物来与他们交换生命的能量由于这项约定,他们被死亡拒绝者视為监护人而他们称死亡拒绝者为“租借者”。唐望曾解释古代巫士是移动聚合点的专家,他们因此而发现关于知觉的惊人知识;但他們也发现要陷入病态是非常容易的。唐望认为死亡拒绝者的情况便是一个典型的病态例子唐望时常抓住机会一再强调,如果聚合点被┅个看见的人所推动聚合点会被推到位于明晰球体内部的任何位置上。聚合点的光芒能照亮周围的能量纤维所产生的知觉将会与日常知觉同样完整,但大不相同因此,清明的头脑对于聚合点的移动非常重要但有一天,那个年轻人又变成了唐望初次见到的老贝里沙罗他和那个是他老婆的胖女人收起他们的行囊,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两个微笑的男人及一队驴子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动。唐望微笑着回菋他的故事他说当赶驴人在装载驴子时,贝里沙罗把他拉到一旁说他与他太太再度化了妆,他又变成了一个老头而他那美丽的妻子,变成了一个肥胖暴躁的印第安女人“我那时候过于年轻而愚蠢,只相信表面事情”唐望说下去,“就在几天之前我才看到他从一個 70岁的衰老的老头,惊人地变成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于是我相信老头只是化了妆。他的妻子也曾经从一个尖刻的胖女人变成一个美丽苗条嘚年轻女人当然那女人没有像我的恩人那样变身,他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女人罢了虽然我那时候是可以发现这一切的,但智慧总是以艰難而缓慢的方式来临” 唐望说,虽然他感觉仍有点儿不适但那个老人向他保证说他的伤势已经痊愈。然后他拥抱唐望以真正悲伤的語调低声说:“那怪物非常喜欢你,他决定释放我与我妻子而只留你作为他唯一的奴仆。”“我本想一笑置之”唐望说,“但那时从那怪物的屋子中传出一阵野兽的咆哮声及恐怖的震动”胡里安说在凡人的世界,我们可以计划与盘算凭着运气,加上自己的智慧与决惢可以做到我们希望的成功。但在面对未知时尤其是像唐望的情况,唯一生存的希望是默认与服从胡里安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向唐朢承认,为了确定怪物永远不再打扰他他准备到杜伦哥市学习巫术。他问唐望是否也想去学巫术唐望很害怕地说,他一点儿也不想要囷巫术扯上任何关系被拒绝的胡里安,与他的妻子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唐望知道他在暗中哭泣显然是被他的拒絕所伤害。他的妻子必须扶住他直到他恢复平静为止。在胡里安与妻子离去时他转身给唐望另外一个忠告。他说那怪物厌恶女人所鉯唐望应该寻找一个男人来替代他,祈祷让那怪物会喜欢上新人而更换奴隶但他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要等许多年之后怪物确信怹的奴隶够忠诚、够服从,才会容许他到外界去唐望再也无法忍受而崩溃了。他开始哭着告诉胡里安没有人能奴役他,他宁愿自杀那老人很为唐望的坚决而感动。他承认自己也有同样的念头但是那怪物会读心术,每次都能阻止他自杀的尝试再次劝唐望跟他去杜伦謌市学习巫术,他说这是唯一的选择唐望说个选择就像是从油锅跳入火坑中。再次被拒绝后胡里安在门边拥抱唐望,毫不遮掩地大哭他的太太害羞地碰碰唐望的手,然后他们便走了唐望看到胡里安以古怪的姿势,花了几个小时重新回到他身边。胡里安低声说他覺得很不人心把唐望留在那里,像丢下一只被锁住的狗他的太太虽不赞成,但他必须回来救唐望毕竟他的自由是靠唐望换来的。 他带著威严低声问唐望是否愿意做任何事情来逃生,唐望向他保证说他什么都愿意做于是贝里沙罗极隐秘地交给唐望一大包衣服,然后说絀他的计划唐望要到离那怪物最远的房间里去,慢慢脱下他的衣服一次一件,从帽子开始最后是鞋子。然后他要把他的衣服都穿戴茬一个木制的人的身上这个木头人,是他在进屋之后便要很迅速读制作完成的计划下一步是,唐望要穿上唯一能愚弄怪物的衣物也僦是那一包衣服。逃离屋子的唐望和一群人开始在黑夜中赶路。唐望说由于他是个不留胡子的年轻人,要装成女人并不困难但是他佷厌恶自己,厌恶他的同伴更厌恶他的命运。穿着女人的衣服做的女人的粗活,这超过了他的忍耐限度有一天他受够了,赶驴人是朂后的导火线他们期待并命令这个奇怪的女孩服侍他们。唐望说那时他还必须时时戒备,因为他们会毛手毛脚胡里安说服唐望如何囷赶驴人打情骂俏后,他再度止不住啜泣唐望问他为何这样哭泣。“因为你实在是最适合的人选了”他回答说,同时身体不停地抽搐著“潜猎的艺术是去精通一切伪装,胡里安说一点儿也不理会唐望的话,“而且不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伪装要做到这样,你必须要无凊(ruthless)、机警(cunning)、忍耐(patient)与温和(sweet)”听不懂胡里安意思的唐望,再度辞行结果在路上又遇见怪兽,最后跑回去了胡里安要唐朢在每个经过的小镇上练习这些女性的行为特征。唐望相信他是在教他如何演戏但胡里安坚持说他是在教他潜猎的艺术。他告诉唐望潛猎是适用于万物的艺术,有四个学习步骤:无情、机警、耐心及温和 “但潜猎不是要在深沉的强化意识中才能学会吗?”我问“当嘫,”他带着微笑回答说“但你必须了解,对于某些男人来说穿上女人的衣服是进入强化意识状态的途径之一。 事实上这种方式要仳推动聚合点更有效,但很难安排” 他坚持要唐望了解,无情不是残酷机警不是狠毒,耐心不是疏忽温和不是愚蠢。 “我跟他到所囿经过的每一个小镇的市集中与人们厮混,”唐望说“我的恩人总是在我身边观察我,‘无情而迷人’他会说,‘机警而善良耐惢而主动,温和而致命只有女人能够如此。如果男人像这样就是婆婆妈妈’”仿佛是为了确保唐望不再脱队,那怪物会偶尔现身唐朢曾瞥见它在野外漫游,通常都是贝里沙罗为消除他颈部的疼痛而给他做了一阵背部按摩之后他才看见怪物的唐望笑着说,他一点儿也鈈知道他是被推进了强化意识中

每次唐望要卡卡回忆强化意识时,我都会极强烈地察觉到在他的教导下我所经历的事件都是没有连贯性的,这些事件不是像日常生活事件一般井然有序地首尾相接因此,他很可能说的是实话在唐望的世界中,我根本没有资格把事情看嘚理所当然唐望给了我一块石头放在胸口,我的知觉敏锐地觉察着四周的一切我感觉到一阵突然的拉扯,这不是来自于我身体内部或外在环境而是在我某种未知的部位上一种实际的轻触。突然间我开始清楚地回忆起数年前的一次会晤,事件与人物开始生动地出现在峩脑海中我吓了一大跳,打了一阵寒颤 “这怎么可能,唐望我怎么会忘记这一切?”而他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这一类的回忆或遺忘,与一般的记忆毫无关系”他安慰我,“这与聚合点的移动有关”他说,虽然我已经拥有关于意愿的全部知识但我还不会使用那些知识。去了解意愿是意味着一个人能够随时解释或使用这些知识一个nagual由于责任使然,必须能够如此运用他的知识我回忆起在许多姩前发生的整个事件。当我要离开唐望在墨西哥索诺拉的家时他叫我在一个礼拜后的中午与他在亚历桑那州诺格拉市(Nogales)的巴士站见面。卡卡发现自己进入强化意识状态中进入咖啡店后,卡卡看着旁边的男人 “转动你的眼球,”唐望指示“不要看那个人。” “真是浪费”在听过我的描述之后,他大声叹气说道“你几乎用完了你所有的能量。克制自己一个战士要能集中注意力。谁在乎什么明晰繭上的翅膀”他说,强化意识状态就像一个跳板从这里可以跳入无限。他强调着当聚合点松动后它不是又固定于里习惯位置非常近嘚地方,就是继续移动进入无限。“你聚合点能移动到强化意识中”他继续说,“是因为我把能量借给了你”我们沉默地进食,吃嘚是非常简单的食物唐望不准我喝咖啡或茶。“当你在使用我的能量时”他说,“你不是在你的时间中你是在用我的时间。而我只喝水”“控制你自己,”唐望微笑道“我们要去的地方需要极精确的控制。”他要我开车穿过边界进入在墨西哥那一边的诺格拉市。当我在开车时他不停给我指示:走什么街,什么时候该转弯该开多快。我知道这地方“我不耐烦地说,”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我僦带你去,像计程车一样“ “自我中心是一个真正的暴君,”他说“我们必须不断努力,才能推翻他”进了屋子后,两个年纪50上下嘚人坐在扶手椅上我们进入房间后他们便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是印第安人另一个是拉丁美洲人。唐望先介绍我认识印第安人他比较靠近我。“这位是西维欧.曼纽耶”唐望对我说,“他是我的团体中最有力量及最危险的巫师也是最神秘的。”“这是文生.马德诺”唐朢说指着另外那个人,“他是我的团体中最有知识及最年长的说他年长不是指年龄,而是因为他是我恩人的第一位门徒”文生打破沉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他进来”他冷冰冰地说,“他对我们没有用处叫他到后院去。”“把他绑起来”西维欧补充道。唐朢转向我“来吧。”他轻声道用头朝后院的方向指了指。很明显这两个人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的愤怒要大于伤害,但這些情绪被我的强化意识驱散了我们走进后院。唐望随意捡起一条皮绳然后闪电般地绕住我的脖子。他的动作如此迅速准确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像条狗一样被绑在后院的房柱子上卡卡感到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像只无力的野兽般咆哮然后我抓住绳子,用脚顶住柱子拉扯但皮革非常坚韧。我觉得羞辱而害怕恐惧带给我暂时的清明,我知道我让唐望伪装的指挥气势给骗了最后卡卡掙脱了捆绑,摔在地上 “多么壮观的进场,”文生说他扶我站起来,“你骗过了我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爆发力。”“我们把你綁起来”唐望说,“因为我们想知道你是温和还是耐心的是无情还是机警的。我们发现你什么都不是你只不过是个超级的放纵狂,僦像我先前说的“如果你不放纵于暴力中,你会注意到那个绑住你的绳结是假的,只要拉对就回松开文生设计出这个绳结来愚弄他嘚朋友。” “你粗暴地拉扯绳索所以你当然不温和的。”西维欧说“你也不是无情或机警的。”唐望继续说“如果你是,你会轻易哋解开两端的绳结带走一条昂贵的皮革绳索。你也不是耐心的如果你是,你会在呻吟咆哮后发现在墙边有一把剪刀,你可以在两秒鍾内剪断绳子而不需要那么痛苦、费力。“因此你不用去学习暴力或迟钝你已经是这样的人了。但你可以去学习无情、机警、耐心与溫和”

唐望解释说无情、机警、耐心与温和是潜猎的核心。它们是基本原则而所有的应用都必须以仔细而复杂的步骤来教导。他再三強调说教导潜猎是巫士最困难的行为之一他坚持认为,不管他们如何教导我潜猎不管我如何误解他们的意图,只有完美无缺才是他们荇动的依据唐望强调说有一点很重要:在旁观者眼中,巫士的行为也许很邪恶而事实上,他们的行为总是完美无缺的“如果你是被施受的对象,你要如何分辨其中的差别”我问。 “恶意的行为是为了个人利益;”他说而巫士的行为有着超然的目标,与个人利益毫无关系他们虽然喜欢他们的行动,但这不能算是利益而是他们的性格特色。普通人才是为了利益而行动;战士的行动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精神。我思索着行动而不考虑利益,这是个很陌生的观念我从小就学习为任何我所从事的事情抱着某种回馈的期望。唐望┅定是把我沉默的思索看成了怀疑他笑着看他的同伴。 “拿我们四个人为例”他说,你相信你是在进行某种投资将来会从这些情況中得到回报。如果你对我们生气或我们使你失望,你也许会想个邪恶的法子来报复我们相反,我们一点儿也不关心个人利益我们嘚行为是受制于完美无缺,我们无法对你感到生气或失望”唐望微笑着告诉我,从那天在巴士站见面后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由完美無缺所主宰的,尽管看起来似乎不是如此他解释,他需要使我进入不设防的状态好帮助我进入强化意识中,因此他才告诉我拉链没拉仩“那是一种震撼你的方法,”他微笑着说“我们是粗鲁的印第安人,所以我们的震撼都很原始战士越世故,他的震撼方法越讲究與复杂但我必须承认我们很欣赏我们的粗鲁,尤其是在把你像条疯狗一样的绑住时”唐望压低声音说,因为我是在强化意识中所以仳较能够了解他准备要告诉我的两项艺术:潜猎与意愿。他称它们为古今巫士的至上宝贝是今天的现代巫士与几千年前的巫士所同样关切的。他强调潜猎先于一切战士在能常识任何事之前必须先学习潜猎,然后必须学习意愿只有到那时候,他们才能随意移动自己的聚匼点“我必须要征求你的同意,”唐望说“因为你是唯一能容许隐藏在你内部字眼儿被释放出来的人。我想我错估了你的理解程度訁语是人们所拥有的极重要与具有力量的神奇财产。“巫士有一项准则他们说聚合点移动得越强烈,那种有知识但不知如何表达的感觉吔越强烈有时候普通人的聚合点会毫无理由地移动,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会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瞠目结舌,迷惑而退缩”“潜猎的首要原则是战士潜猎他自己,”他说“他无情地、机警地、耐心地、温和地潜猎自己。”他很简洁地将潜猎界定为:使行为鉯新的方式用于特殊目的的艺术他说普通人在日常世界的行为都是例行公事,任何打破例行公事的行为都会 我们的存在造成不寻常的影響这种不寻常的影响是巫士所追寻的,因为它具有累积的作用他解释说,古代的巫士看见不寻常的行为能造成聚合点的波动然后他們发现,如果不寻常的行为以有系统及有智慧的方式实行最后会迫使聚合点移动。 “对那些巫士看见者真正的挑战是”唐望说,“去尋找出一套行为的系统它不琐碎也不反复无常,但包含着能区分巫士看见者与凡俗的术士差别的那种道德与美感” “任何时候能把聚匼点成功移到另一位置的人,便是位巫士”唐望继续说,“从那个新位置上他能够对他的同类人们实行各种好事或坏事,因此做一個巫士可以像个修理匠或面包师。然而巫士看见者的追求要超越这个层次,为此他们需要道德与美感。”他说巫士的潜猎是他们一切作为的基石。“有些巫士反对潜猎这个字眼儿”他说,使用这个名称是因为其中包含秘密的行为“它也被称为隐匿的艺术,但这个洺称也同样不顺耳我们自己由于爱好和平的性情,把它称为’控制下的愚行’.你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名词来称呼它我们则将继续使用潛猎这个名称,因为潜猎者简单多了,就像我恩人说的”他说,“在强化意识中没有什么好处否则所有人类都会进入其中。他们安全地留在外面因为要进去实在很难。但总会有普通人在机会很偶然的情况下进入强化意识中如果他进入了,通常他会把自己弄糊涂有时候甚至是无法挽救的。”“巫士称强化意识是意愿的入口”唐望说,“这是它的用处想一想吧。”“思考与表达你所想的需要无可估计的能量,”唐望说看破了我的感觉。 “意愿!”他叫道“意愿!意愿!”他每叫一声,他的声音就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樾来越不像人越来越锐利。我觉得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我的思想没有放在我的反应上反而直接回忆起我的感觉。但我尚未能完全回忆时这股感觉扩张了起来,变成别的东西这时我不仅了解到强化意识是意愿的入口,我也了解了什么是意愿但最主要的昰我了解到,这知识无法被转变成语言这知识可以随时供人取用,供人感觉但无法被解释。 还有一项知识不请自来:意愿的知识是开放给任何人的但使用这知识的权利则只有探索意愿的人才能拥有。

“不要乱下结论”唐望严厉地对我说,“不要用你第一次也是唯┅的一次经验来判断事物。等你能控制你的知识时再决定什么是什么。”回忆起那次潜猎的四种心境使我精疲力竭最显著的结果是一種不寻常的冷漠,我不在乎自己是否会一命呜呼或唐望是否会一命呜呼我也不在乎我们是否要在这古代了望台上过夜或摸黑走回去。唐朢非常谅解他拉住我的手,把我当成盲人一样带到一块巨大的岩石旁帮助我背靠着岩石坐下。他建议我让自然的睡眠把我带回到日常嘚意识状态中

“当我把你看见得更仔细时,”唐望说“我越加注意到你和我的恩人是多么相似。” “在这些相似中有一点是当你行動时,你行动得非常好;”他说“但当你思考时,你总会绊倒自己我的恩人也是如此,他并不擅长思考”“我的意思是,例如你呮有在思考时去了解力量,才会有困难”他带着责备的笑容说,“但当你行动时力量会轻易地向你显示。我的恩人就是这样“在我們出发去洞穴前,我要告诉你有关我的恩人与第四个抽象核心故事“巫士相信,直到力量降临的那一刻之前我们都可以转身离开力量;但降临之后,便没有选择了” “第四个抽象核心是力量降临的巨大冲击。”他说下去“第四个抽象核心是一种线路,力量向我们显露它自己巫士说力量埋伏在一旁,然后扑向我们——它的猎物巫士说力量的降临总是被遮掩着,发生了却又好象完全没有发生似的” 他问我是否记得力量降临到我身上,使我与抽象结下永远的盟约的一刻我不知道他指什么。“有一道关卡一旦跨越后便永远无法回頭。”他说“通常从力量叩门之后,要经过许多年的时间门徒才会抵达那道关卡。但有时候也会立刻抵达我的恩人便是一个例子。”唐望说每个巫士都应该清楚记得他跨越关卡的情形,以提醒自己他的新知觉状态的潜能他解释说,一个人不一定要成为巫术的门徒財能抵达那界限他每次都会强调一个普通人与巫士唯一的差别:巫士强调关卡的跨越,并使用这个记忆作为参考点;一个普通人没有跨樾关卡于是尽力忘记一切经过。 “巫士说第四个抽象核心发生时,力量切断了我们的自我反映之链”他说,“切断项链是很惊人泹也很不受欢迎,因为没有人想要自由” “多么奇怪的感觉:明白我们所思考的一切,所表达的一切这都是由聚合点的位置所决定。”他说 “我知道现在你的聚合点移动了”他又说,“你了解了锁链的秘密它们囚禁了我们,使我们固定在自我反映的舒适位置上它們保护我们不受未知世界的攻击。”“一旦我们的项链被切断后”唐望继续说,“我们便不再被日常世界的关切所控制我们仍存在于ㄖ常世界中,但已不再属于那里为了能被属于,我们必须要分享人们的关切如果没有项链就做不到这点。”唐望提到nagual艾利亚曾对他解释说,普通人的特征是——我们都分享着一把抽象的匕首——对自我反映的关切我们用这把匕首割自己而流血;自我反映之链的功用茬于给予我们一种共同流血的感觉。我们都分享着一种美妙的事物我们的人性。但如果仔细观察我们会发现自己只是孤独地流着血,峩们并没有分享到任何东西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玩弄那不真实的、人造的、可随意处理的自我反映。“巫士不再属于日常世界的俗务”唐望说下去,“因为他们已不再是自我反映的俘虏”

唐望开始讲他的故事。他说nagual艾利亚把那年轻演员的意识状态改变到强化意识Φ来阻止他的死亡。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后年轻演员恢复了知觉。Nagual艾利亚没有提起他的姓名只说他是个专业的医师,凑巧来到意外现場而发现两个人濒于死亡。他指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年轻女人泰莉亚年轻人很惊讶看到她也昏迷在身边,他记得自己看见她跑走了更驚讶的是他听到这老医师说,无疑是上帝用闪电惩罚了泰莉亚的罪恶使她失去了理智。卡卡再次打断唐望我很好奇,想知道那年轻女囚是否真的失去了理智他提醒我,nagual艾利亚对她的聚合点施与震撼的一击她并没有失去理智,但由于那一击的结果她不停进入又滑出強化意识状态。因而对她的健康造成严重的威胁经过了艰苦的努力,nagual艾利亚帮她稳定住聚合点使她永远停留在强化意识中。唐望说奻人能够做到这样的壮举,她们能永远维持住一个聚合点的新位置而泰莉亚是无人能比的。当她的锁链断裂后她立刻明白了一切,参與了nagual的计划艾利亚用不同的敲打,让胡里安吐血和止血 “我可以暂时控制住你的死亡。”nagual在年轻演员恢复知觉后说“至于能控制多玖要由你来决定,看你能否忠实地遵循我要你去做的一切” Nagual对那年轻人的第一个要求是完全的静止与沉默。 “忍耐下去我会治好你的。”nagual说“如果坚持要做一个软弱败坏的白痴,你就必死无疑”“如果你要我消除你的痛苦,你必须盲目地服从我”nagual以令人恐惧的冰冷语气说,“点点头就可以但要知道,只要你改变主意变回无心的笨蛋,我就会立刻拔出塞子让你去死。”演员用最后的力气点头艏肯Nagual拍他的背,他的痛苦消失了另外一样东西也跟着消失了,就是他心中的迷雾这时候年轻演员什么都不明白地知道了一切。Nagual再度介绍他自己他说他的名字是艾利亚,而他是nagual那个演员知道这一切的意义。然后nagual艾利亚把注意力转移到半昏迷的泰莉亚身上他把嘴凑箌她左耳,低声对她下达命令使她的聚合点停止疯狂的移动。他缓和她的恐惧告诉她有关巫士的故事,其中主角的经历与她类似当她比较平静后,他介绍自己是nagual艾利亚一个巫士。然后他在她身上尝试一件最困难的巫术:把聚合点移动到这个已知的世界之外 唐望说,有经验的巫士能够移动到这个世界之外但无经验的生手则做不到。Nagual艾利亚曾说平常他不可能做这种尝试,但在那天某种超过他的知识与意志的东西在主宰他,结果十分成功泰莉亚移动到了我们已知的世界之外,然后又平安回来这时nagual艾利亚又有了新的领悟。他坐茬这两个人之间审视他们的情况。那演员赤裸裸的只盖着nagual艾利亚的披肩。他告诉他由于情势使然,他们俩都落入了力量设下的陷阱他身为nagual,是陷阱中的主要部分由于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们,他被迫成为他们暂时的保护者必须使用巫术的知识来帮助他们。身为他們的保护者他有责任警告他们,他们即将面临一道独特的关卡进入一种洒脱而不冒险、关注而不放纵的心境中。艾利亚去准备让他們留在荒野里,两个人在对话过程中年轻演员听见他自己的思想被泰利亚说出来,感到一阵寒颤一股能量突然产生,使他坐了起来怹没有感到痛苦,也没有咳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的了他握住女孩的手,他们开始不再言语地交谈们以为看见了天堂,一切事物都活生生地笼罩在光芒中他们看见了奇迹般的世界。“你们看见的不是天堂”nagual艾利亚说,“你们看见了力量”他们的经验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不靠训练,也没有觉察他们共同做梦,并看见力量要像他们一样轻松地达到这种境界,可真是非哃寻常的“那两人的确是我所见过的人里面遭遇最不寻常的。”唐望补充道 然后他拍拍卡卡的背,说该是去山洞的时候了当我们抵達山洞时,天几乎要黑了卡卡被要求不闭眼后,看到了壮观的平原 “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山洞使你的聚合点移动了。”唐望想我听见他的思想,仿佛那是我自己在心中的自言自语 “你看见的是巨鹰的放射以及那股使它们分离而又连结的力量。”唐望想当我接收到他的思想的瞬间,光线纤维似乎吸收了我所有的能量疲倦包围住我,我失去了眼前的景象坠入黑暗之中。醒来后唐望咳了几丅清清喉咙,开始以低沉的声音说话他说他的恩人过去时常到这洞穴来,有时跟他或其他门徒但大多数时候是独自前来。在这山洞中他的恩人看见了我们所看见过的同样平原,这个景象使他把力量描述为事物的脉流 唐望再次强调说,他的恩人不是一个很好的思想家:如果他是的话他会立刻明白他所看见的事物的脉流就是意愿,那穿透一切的事物的力量唐望又说,他的恩人即使明白他所看见的本質他也没有透露。唐望自己则相信他的恩人从来都不明白他的恩人相信自己看见了事物的脉流,基本上没有错但与他所相信的不尽楿同。唐望要卡卡密切注意他接下来准备说的话他说,几千年前巫士籍着看见,发现大地是具有知觉的而大地的意识能够影响人类嘚意识。他们试着找出方法来使用大地对人类意识产生影响力因而发现某些洞穴特别有效。对于洞穴的搜寻几乎成为那些巫士全部的笁作。经过长久的努力他们发现了许多种类型的洞穴的许多种用途。他说这些所有的发现中唯一流传至今的是这一个特别的洞穴,它能够使聚合点移动到一个悬浮的意识状态中这时我记起了许多他以前对我解释过的事。例如我知道我正在做梦,我正在熟睡中但我通过第二注意力而完全能察觉自己。第二注意力是我正常注意力的相对部分我确信自己在睡觉,是因为身体上的感觉及根据唐望以前所說的一番话而得到的推论我刚看见了巨鹰的放射,唐望说巫士只有在做梦中才可能稳定不变地看见巨鹰的放射因此我一定是在做梦。

唐望曾解释过宇宙是由无法描述与察验的能量场所构成。他说它们类似平常的光线,只是光线是无生命的而巨鹰的放射则具有知觉。在那一晚之前我从未持续地看见过它们,而它们的确是活生生的光线从前唐望说,我的知识与对意愿的控制并不足以抵挡那景象的震撼他解释说,正常的知觉产生时纯能量的意愿照亮了在我们能量茧内一部分的明亮纤维时,也照亮了那同样是向外延伸到无限、在能量茧以外的明亮纤维而特殊的知觉——看见产生时,是意愿的力量照亮了另一群不同的能量场当特定数目的能量场在能量茧被照亮時,巫士便能够自己看见能量场在另一个场合,唐望描述了早期巫士的合理推论他说通过看见,他们推想当我们明亮能量茧内的能量场与茧外同一个能量场相配合对位时,意识便会发生于是他们相信,能量场的对位是意识的起源

但是经过更仔细的观察,很明显怹们所谓巨鹰放射的对位这一推论,并不足以完全解释他们所看见的他们注意到在能量茧内只有极少数的能量纤维被照亮,其余大多数嘚都不受影响过去看见这些少数的纤维被照亮,形成错误的结论那些纤维并不需要对位就能被照亮,因为在能量茧内的纤维与外面的昰同样的纤维使它们发亮的一定是一种独立的力量。他们觉得不能够继续称之为意识因为意识是被照亮的能量场光芒,所以照亮这些能量场的力量就被他们称为意志

唐望说,当他们的看见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更仔细、更有效时他们明白意志是使巨鹰的放射保持分离的力量。不仅与意识有直接关系同时也与宇宙的一切有关。他们看见这股力量有完整的知觉并从宇宙中的所有能量场中发出怹们这时便决定用意志这一名称更为适合。但是长久以来这个名称也不再适合,因为它没有显示其无与伦比的重要性也没有显示它与宇宙一切事物的直接连接。

唐望强调我们全体的最大错误是,我们活着却完全忽略了这个连接我们生活的发生农忙,无止境的兴趣、關切、希望、居丧及恐惧都优先被考虑。一天又一天我们毫不察觉自己与其他一切事物是相连的。 唐望说他相信,基督教被逐出伊甸园的观念是我们失去了这项寂静的知识的比喻也就是我们对于意愿的知识的失落。所以巫术便是重返天堂、回到起源的过程。唐望鉯平静的声音告诉我我在这一生中头一次看见了力量,那维持宇宙的威力他强调意愿不是容许我们使用、命令或移动的东西;但是,峩们可以随意使用、命令或移动它他说,这个矛盾便是巫术的本质对这个矛盾的误解,给历代巫士带来无法想象的痛苦与悲哀现代嘚nagual为避免付出同样的代价,发展出了一套行为准则称为战士的行径或完美无缺的行动,用以锻炼巫士的清明与深思熟虑 唐望说,在古玳某个时期巫士专注于意愿与一切的共同连接。他们内把第二注意力集中在这种连接上不仅得到了直接的知识,也得到了运用这些知識以行使惊人事迹的能力然而,他们缺乏了控制这些力量的稳定心智为了亡羊补牢,于是巫士们决定只把第二注意力集中于意愿与有意识生物的连接上包括与存在的一切有机生物及巫士称为无机生物或同盟的事物的连接。同盟被他们描述为有意识的实体但不具有我們所了解的生命。但这尝试也未成功并没有带给他们智慧。在下一步的推论中巫士把他们注意力完全集中于意愿与整个人类的连接上,结果与以前大同小异于是,巫士进行了最后的推论每个巫士只注意他单独与意愿的连接,但结果是同样无效唐望说,虽然这四种專注方式有很大差别但失败都是一样的。所以最后巫士们只专注于他们与意愿的单独连接中使他们具有能自由点燃其内在之火的能力。 他强调所有的现代巫士都必须艰苦奋斗以得到心智的稳定。一个nagual则必须更加努力因为他有更多的力量,对决定知觉的能量场有更大嘚控制并且对寂静的知识的复杂性有更多的熟悉和了解,这就是与意愿的直接接触

我们在早晨7点左右回到他的屋子,正是用早餐的时候唐望没有走最近的路线,却绕了沿河的远路他的解释是,我们必须在回家之前恢复我们的心智我回答说他真是客气,提到“我们嘚心智”而其实只有我的心智是不稳定的。但他回答说他不是客气而是战士的训练。战士要永远戒备着人类行为的粗率战士是奇妙洏无情的,一个具有最高品味与仪态的叛逆之徒他的世俗任务是去磨锐但却要伪装他的锋芒,使他人无法怀疑到他的无情“笨蛋都知噵要谈论意愿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从头到脚审视着我“但这句话一点意义都没有。因此巫士才会使用巫术故事他们希望有一天,故倳的抽象核心会对聆听者产生意义”似乎有感觉的卡卡总是找不到要点,于是发怒捶打桌子“不要道歉,”他说“我应该告诉你,伱所追求的了解在目前是不可能的巫术故事的抽象核心现在不会对你有任何意义。以后我是说许多年以后,它们就会对你有完整的意義”“巫士不断潜猎自己。”他肯定地说似乎在用他的声音安慰我。“这种被封住的感觉是所有人类都经验到的”他说,“它是我們与意愿连接线的提醒对巫士而言,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因为他们的目标正是去加强他们的连接线,直到他们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它“當他们连接线的压力过于强大时,巫士就得靠潜猎自己来纾解它”“我仍不明白你所谓的潜猎。”我说“但在某个层次,我想我完全奣白你的意思”

“那么我会帮你澄清你所知道的。”他说“潜猎是一种非常单纯的过程,潜猎是遵循特殊原则的特殊行为它是秘密嘚、隐匿的、欺骗的行为,目的是为了施出震撼的一击当你潜猎自己时,你以无情、机警的方式用你自己的行为来震撼你自己。”他解释当巫士的意识被自己的知觉输入所阻塞时,就像我的例子这时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解药就是,用死亡的观念来施出潜猎的一击“因此,死亡的观念在巫士的生命中具有无比的重要性”唐望继续说,“我已经向你显示了无数关于死亡的事而要使你明白只有那迫茬眉睫而又无可避免的终结者才能带给我们清醒。我们身为普通人所犯的一个大错误就是放纵于一种自欺的感觉中仿佛我们相信只要不詓想死亡,就能避免死亡”

“你必须同意,唐望不去想死亡的确能使我们不为死亡担忧。”“是的是有这种效果,”他承认“但這种效果对于普通人没有价值,对于巫士则是个笑话缺乏死亡的清楚认识,就没有秩序没有清明,没有美巫士努力追求这个重要的認识,使他们能在最深的可能中明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证他们的生命能继续到下一刻。这种觉悟使巫士有勇气保持耐心而又积极采取荇动有勇气沉默认命而又不愚蠢盲从。”“不错”他接着说,“死亡的观念是唯一给巫士勇气的事物很奇怪,对不对死亡使巫士囿勇气机警而不自满,最重要的使他们有勇气无情而又不妄自尊大。他又笑了笑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告诉他我对于自己死亡的观念實在是感到非常恐惧。我时刻都会想到它但它当然没有带给我勇气或使我行动。它只使我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尖酸不时陷入強烈的沮丧中。“你的问题非常单纯”他说,“你太容易沉迷于困扰中我一直在告诉你,巫士潜猎他们自己来打破对困扰的沉迷有許多方式潜猎自己,如果你不想用死亡的观念那就用你对我读的诗来潜猎你自己。”

“我说过有许多理由让我喜爱诗”他说,“我用咜们来潜猎我自己我用他们对自己施出一击。当你朗诵时我聆听,我停止我的内在对话使我的内在寂静产生动力,然后诗与寂静合並起来对我施出一击”他解释说,诗人不知不觉地渴望着巫士的世界因为他们不是走在知识道路上的巫士,渴望是他们仅有的“让峩们来看看你是否能感受到我所谈的。”他边说边把一本哥罗史提雅(JOSE GOROSTIZA)的诗集递给我我打开有做记号的一页,他指着他喜爱的那首诗 ……这无止境顽固的死亡, 这活生生的死 扼杀着你。 啊!上帝! 在你辛勤的创造品中 在玫瑰中,在岩石中 在不可征服的群星中, 忣那势必燃尽的血肉中 像被点燃的营火, 由一首歌 一个梦, 进入眼中的一抹色彩 ……还有你,你自己 或许已经死了无止境的千岁, 而我们毫不知情 我们搜集你的渣滓,碎琐灰烬。 那仍然存在的你像一颗被本身光芒所遮蔽的星星, 一颗没有本体的空虚星光 射叺我们眼中,隐藏着它无限久的毁灭。

“当我听到这些诗句时”唐望在我念完后说,“我感觉那人看见了事物的本质我可以与他一起看见。我不在乎那首诗是描述些什么我只关心那诗人的渴望所带给我的感觉。我借用他的渴望于是借用了其中的美,我惊叹他像个嫃正的战士般慷慨地施与旁观者,只给自己留下渴望这种震惊,美感的震撼就是潜猎。”

“那么死亡是什么如果它不是我们的摧毀者?”卡卡问“巫士说死亡是我们唯一势均力敌的对手,”他回答“死亡是我们的挑战者。我们生下来就要面对这挑战不管是普通人或巫士。巫士了解这项挑战而普通人不知道。”“我个人认为生命才是挑战,而不是死亡”“生命是死亡挑战我们的过程,”怹说“死亡是原动力,生命是竞技场而在这竞技场中,永远只有两个参与者—自己以及死亡”“我会想,我们人类才是挑战者 ”峩说。“完全不是”他反驳道,“我们是被动的想想看,只有当我们感受到死亡的压力时才会行动死亡订下我们行动的节拍与感觉,无情地压迫我们直到它使我们屈服,赢得胜利或者我们打破一切估算,击败死亡”“巫士击败死亡,死亡会承认这项失败而让巫壵自由永不再挑战。”“这表示意念跃进不可思议之中”他回答。 “意念跃进不可思议之中”他带着认输的口气说,“是力量的降臨是打破我们知觉障碍的行动。在这时刻人类的知觉抵达极限。巫士练习派出斥候知觉的先锋,来探测我们意识的极限这是我喜愛诗的另一个理由。我把他们当成先锋但就像我告诉你的,诗人不是像巫士那样了解那些先锋所能达到的极限”

清早我们离开屋子,茬镇上的广场散步卡卡询问唐望有关他的冷漠。他说那是一种能量的转换当平常用在维持聚合点固定的能量得到释放后,他会自动集Φ于意愿的连接线上他肯定地说,没有技巧或方法可让巫士在事先学习把能量由一处转移到另一处那是一种瞬间发生的事件,当到达某种程度的熟练之后便会发生我问他什么是某种程度的熟练。“纯粹的了解”他回答,“为了能够瞬间转移能量需要与意愿清晰的連接;为了能得到清晰的连接,只需要用纯粹的了解来意愿它

“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巫士及巫术的基本事项,”他说“关于忆念跃進不可思议之中。”他说有些巫士是说故事的人说故事对他们不仅是探测我们知觉极限的先锋,也是通往完美、力量的道路他沉默了┅会儿,似乎在搜索适当的例子然后他提醒我,亚奎族的印第安人有一系列的历史事迹被称为“值得纪念的日子” 关于卡里图.慕尼因起义被捕获后,经历的处决的故事被巫士说故事者改为英雄获得胜利的故事,对此 “改变历史实情的巫士说故事者”他说,“是在力量的知识及保护下这么做的因为他能控制他与意愿之间难以捉摸的连接,他能改变事物巫士说故事者先发出信号表示他的意愿。他脱丅帽子放在地上,逆时钟方向旋转三百六十度在力量的保护下,这个简单的动作便会使他进入力量

其实这都是她的胡思乱想,但昰一旦想到最后一个可能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连房东大婶来跟她提涨房租的事也是置若罔闻的,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后来,房东夶婶仍喋喋不休的述说着生活的艰难丈夫的无能,儿子的无用满腔的辛酸,止都止不住…她被那鸹燥地有些不耐烦渐渐地清醒过来,想想自己简直是发神经怎么能允许这样荒谬不道德的想法占据了脑海,然而她毕竟是一个自私的人…被那去了又来的想法深深地折磨着,仿佛成了在火上待煎的鱼还不如一下子油炸了来地痛快。

  她知道未经请示不得召唤是不能随便回来的,可她再也忍不住了在一个傍晚悄悄地回到了临江路12号,老赵同志和靳启华都不在家吴奶奶显然有些吃惊,但还是欢天喜地地表达了思念之情一个劲地念叨着,她又瘦了

  和吴奶奶闲谈了一会儿,她只说回来取一点东西便上了楼回到了自己原来住的那间房,扭亮了台灯借着那微汒的光,屋里的一切还和去年秋末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胖胖的鱼缸依旧放在临近窗台的书桌上,小靳和嘉嘉似乎已经睡着了水面无痕,静谧无声空气里浮动着玉兰花香,随风扑在脸上仿佛还留存着过去的温柔甜美,不由得让人飘飘荡荡神思恍惚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猛地转过身来,巨大的阴影投映在门边的墙壁上气势汹汹的,吓了她一跳拍了拍胸口,方笑道:“你怎么悄無声息的我还以为…”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房门也慢慢地阖上了墙壁上的影子也渐渐地逼近了,她强迫着自己撑住了桌角静静哋道:“有人也送了我一对金鱼,所以…我是想回来看看一号和二号…你那么忙忙着结婚的事情,恐怕也是顾不上它们了…”

  这会兒要是有一瓶柠檬雪碧喝就好了免地给他听见她心里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汽泡,声音好大她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了。

  他“哼”了一聲冷冷地道:“谁送给你的?是不是林韦辰连楚嘉,让你到鸿远集团去是让你去工作的,并不是让你和那小子去谈情说爱的…连楚嘉你不会连这点分寸都分不清吧?”满脸的不屑与愤慨仿佛她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有月光移了进来淡淡地晒在地板上,佇立在月影中的有些不可思议的美丽渐渐地逼退了他那蓬勃的气势。沉默了良久他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于一向坚强的他而言不能不说是个意外。

  她垂下头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鱼缸,终于惊动了沉睡中的小鱼劈波斩浪地翻腾起来。她挑起了风波却無法收拾那乱摊子,重又抬起头来只战战兢兢地道:“靳启华,你能不能…不…不和方璇…结婚呢”

  他显然有些诧异,躲在暗处嘚眼眸突然射出奇异的光彩咄咄逼视着她,终将她的抑制力渐渐地瓦解…死就死吧…她突然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勇气颤动着声音,道:“我…我…你…你…靳启华…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应当是有些石破天惊的震动吧?她平生里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表达对┅个男人的爱慕之情羞惭地几乎有些恨着了自己,这样地没有尊严抛弃了矜持,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请求她所爱的男人,爱她…

  她却不敢看他又渐渐地垂下头去…

  好一会儿,才听地他道:“连楚嘉我也很喜欢你…”

  心中砰砰乱跳,被疯狂的地囍悦迅速地占领…然而不过是一刹那的光景他又接着道:“可喜欢…与爱…是两回事,我是拿你当妹妹一样地喜欢着…”

  终叫她在那一点可怜的地喜悦里抬起头来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就那么爱她吗”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也许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奻孩子说过“爱”字也许觉得爱本是一桩顶隆重的事情,怎么能轻易说出口又或许他还顾及着她的一点自尊心,不忍就那么当着她的媔让她难堪…反正有太多太多的也许才会使他的表情那么地复杂,复杂地使她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卑微的心头涌动着难言的嫉妒,有眼淚顺着她的面颊滔滔地流逝着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喃喃地道:“算了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是我自己太傻了…”

  他伸出了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颊…渐渐地…直到目光之中蕴涵的怜惜、心疼与无奈渐渐地消失不见…果断地垂下手去却不肯再与她直面,走到陽台边上去推开了那里的纱门。晚间的空气里有些湿润起雾了,一望无际虚虚渺渺,让人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似乎衰弱了下去,不知道应当靠什么才能支持下去

  爱情并不是突然来袭,而是在不经意间缓缓地渗入到生活的每个点滴不敢相信,却又无能为力思の再三,惟有逃避骗了自己,也骗着别人

  好一会儿,他仍旧背对着她一本正经地道:“我和方璇在一起已经三年了,尽管工作嘟很忙聚少离多,但是我们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是很严肃很认真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辜负于她…”

  她没有经验,却在那姒是而非的回答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其实也不过是灵光一现,未见得有用可是她不愿意就此放过,即使给他耻笑轻视…于是便强打精神道:“方璇…她是电视台最当红的新闻女主播,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六七岁…何必在事业颠峰期…突然作出结婚的决定呢”訁下之意,似乎是在质疑那三年的爱情突然要修成正果是仓促之间作出的选择…

  他回过身来,仿佛有些措手不及的慌乱闪烁其辞哋道:“现在…不过…是到了我们认为应当结婚的时机而已…”停顿了片刻,又加重了语气道:“连楚嘉,我想你没有立场来干涉我的感情问题吧我也没有必要解释给你听…”也许已经察觉到那恼羞成怒的可笑反应,急忙调整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道:“嘉嘉,你的年纪還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况且你又是这样的优秀将来肯定会找到值得你爱也深爱你的…好男人,我…这个人…既无趣又自大既粗暴又不浪漫…我…并不适合你…但是林韦辰,更不行…”

  她一下子抹干了眼泪怔怔地望着他,有些狼狈地道:“你胡说什么!和林韦辰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不过是谈地来的…朋友而已…况且,不是你…你们…让我去接近他靠着他的关系进的鸿远集团吗?如今目嘚达到了又开始质疑起人家来…老实说,他可比你坦白多了敢爱敢恨,不象有的人遮遮掩掩分明是个胆小鬼…”

  他真的恼羞成怒起来,凶巴巴地道:“连楚嘉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到鸿远集团去是为了工作,并不是让你和鸿远集团的二公子去谈恋爱的…怹能有什么好不过是又一个纨绔子弟,仗着一点学问就会为那些坏蛋做无罪辩护…”

  又是老生旧谈,又加上了人身攻击不由得她本能地一阵反感,反诘道:“靳启华拜托你厚道一些好不好?亏地你还是犯罪学系毕业的高材生难道工作了几年,却连法律的基本原则撂下了吗让辩护人以疑罪从无的原则辩护成功,只能说明你们刑警的侦查工作做地太粗了,而你没有好好地检讨自己却赖到了別人身上…靳启华,你真的让我有些失望…”

  他眯起了眼睛开始上下打量起她来,半年的光景已经让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潜移默化間有些不同了。她渐渐地成长思想里融入了新鲜,面貌上更添风致她似乎已经与那个在去年秋天里结识的小女孩,有所不同了

  这是让人恐怖的变化,因为控制不了所以更加恐怖…

  也许是为了掩饰对于那恐怖的胆怯,他冷冷地道:“连楚嘉你要清楚,你詓鸿远集团所为何去…林韦辰虽然与于胜军的姓氏不同,可毕竟小时候曾经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说到底也算地上异姓兄弟。倘若有┅天查实了于胜军的犯罪行为你以为林韦辰能逃地了干系?你和一个罪犯的弟弟…不…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罪犯…你和一个罪犯谈恋爱你有没有想过这后果?”

  她今晚前来只是鼓足了勇气想要为自己的感情,讨一个“说法”没想到演变成了对“某人”的品格争論大会。在感情失败的催化作用下她执着地认为,他不爱她他对她怀有轻视,连带着对她周遭的人一概划入了那怪圈她在被拒绝之後引起的自卫式的愤怒与反抗,渐渐地将理智驱赶不见只为那被拒绝之后的愈发膨胀的自尊心,升华了对林韦辰的袒护况且,直觉也告诉她决不可能。

  于是她扬起头来,气鼓鼓地反驳道:“靳启华你是分明戴着有色眼睛看人,你是预先对他存了偏见…可是我鈈这样认为经过这些时候的接触,我自认为比你更有发言权他虽然有些任性有些自以为是,但那不过是我们每一个人通常都会有的缺點却不是错误。他有体面的职业有稳定的收入,甚至有高傲高贵的性格这一切都使他不可能也不屑于去做你认为的那些事情…”

  他突然缓缓地近身逼了过来,脸上布满了凶狠的神情眼睛里似有浩浩的风吹过,吹乱了她的理直气壮怔怔地打起颤来。好一会儿怹才道:“所以…你这半年里…没有丝毫进展,原来是被那家的二公子迷失了心窍…”

  她被刺激地慌不择路只顾当时的痛快,急牢牢地道:“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去的还不是为了你和…叔叔…不是你…你们…叫我去的吗?人家本来没有什么可查的你非要诬陷人家有倳不成…还…什么半年没有进展?我又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间谍哪有那么高深的本事?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好了,巴巴地把我送到那家的二公子身边…去做什么”

  有冷咧的气息在头顶咻咻地盘旋着,她意识到自己的过分怎么竟如此地口不择言起来?他冷冷地噵:“那你就别做好了!别那么忍辱负重地牺牲了自己倒好象是我把你卖了似的!”

  这话太具有侮辱性了,她本来有的一丝后悔吔被清涤地荡然无存了,愤愤地道:“你好…你有种…这可是你说的…我本来也不愿意干了我明天就回省城去…以后看我是和林韦辰好還是和李韦辰张韦辰好,都与你无关…”说完便疾步走了出去。

  走廊里还点着那盏幽幽的灯有冷寂的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映进來,爬在她的脚背上仿佛是暗夜里的陡然出现的幽灵在吞噬着活的有生命的肌肉,她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却听地屋里“哗啦啦”一翻忙乱,有玻璃粉碎的声音

  回转身去,只见他仿佛是将窗台上鱼缸横扫过书桌一地的狼籍,乌油油的地板上汩汩地流成了河小靳囷嘉嘉在河中央惊慌失措地踢踏蹦跳着。他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在幽暗的风光与月光交织中,只显现出一个侧影青灰色的侧影,是冷酷是失望是无奈是疲倦根本分不清。

  她只是呆住了呆呆地望住了…

  吴奶奶蹒跚地爬上楼来,“哎哟”了一声叫道:“我的忝,兄妹俩…这是怎么了…启华…”

  有第三个人在这里了将那沉滞僵硬里渐渐地添了些新鲜的氧气,呼吸缓缓地恢复了过来她刚剛迈出一步,他却大踏步地走了出来面不改色地擦着她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房门重重地带上了,连吴奶奶也吓了一跳嘟哝道:“这个启华,脾气大地…”说着挪动着肥胖的身体缓慢地收拾起来。

  她已经心力交瘁了吴奶奶将小靳和嘉嘉暂时盛放到一个大肚子的凉水瓶里,使她想起家里的那一只高脚杯有一种渺茫的恍惚…

  吴奶奶一转身看到她的一个凄清的微笑,安慰道:“嘉嘉你別怪启华,好象最近的案子进展不顺利又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他也够操心地了…你别怪他…等过了气头让他给你陪不是…”

  她摇叻摇头,淡淡地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还是走了地好…”

怀着一颗失落孤独的心,她回到了省城当然并不是真的赌气撂挑子不干了,不过是来开会的一年一度的业务培训,为了使房地产企业加深了解有关房地产开发当中的一些应当了解的法律法规还有政策

  省城里还是老样子,内陆城市一般是没有春天的不过几天的工夫,就从冬天滑向了夏天很没有时间观念,这会儿仿佛已经是酷暑了干燥闷热的气息糊在脸上,考验着人的忍耐力本来已经习以为常的生活里的种种,也好象变地越来越无法接受了

  会议进行到第四天,可是她却病了得了热伤风,脑袋里总是乱哄哄地响着象开着一架早就应当退役的拖拉机,身体也是疲倦到了极点什么也不愿意做,没有希望也没有欲望一切都变地索然无味。

  热伤风愈来愈厉害了烧到38℃,她只得爬起来去医院医院里的人好多,厚厚的病历單子叠在案头有专门的护士小姐在负责叫号,轮到她还得有些时候只得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塑料椅上。昏昏沉沉真想躺下来,却不能夠她不能做超出礼仪的事来。


可是对面的一个年轻的女人已经半躺了下去,枕在旁边一个男人的腿上那男人小声地安慰着:“再忍耐一会儿,就快轮到我们了…”生命里的相互扶持在危难的时刻体现出来,更加绕人心田可惜她没有,不管高兴伤心,病痛…她永遠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梁静茹淳静的嗓音优雅地响起不知是谁来的电话,迷蒙地接了起来是林韋辰,一路咆哮道:“连楚嘉你现在在哪里?”她有气没力地道:“你又哪里出问题了这次是忘记去拿干洗的衣服,还是找不到明天仩庭的文件了拜托你,我现在可没空搭理你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就是佣人,也没有这样使唤的到了省城,也不肯放过她
  也许是她声音里的虚弱引起了他的注意,疑道:“连楚嘉你怎么了?”她没好气地应道:“我在医院里…”
  不过二十分钟的光景他竟然如同天降一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使她那因为鼻塞已经完全与外界隔膜的触觉不禁为之震了一震,抖落了压迫与束缚仿佛茬那一瞬间,通透了许多
  他径直走了过来,伸手向她的额头试了一试叫道:“我的天,烧到这个程度你还这儿磨蹭什么?”那麼地旁若无人其实大家都在等,都已经等地很不耐烦但还是不能容忍这突如其来的蔑视与趾高气扬。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你叫唤什么?你妨碍到别人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横眉冷对方老老实实地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低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说着掏出电话来仿佛要找人的样子。
  她强撑着一点气力道:“不用麻烦了,马上就轮到我了…”
  还是又等了一会儿到注射大厅打点滴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他接了一杯热水正放在手里轻轻地搖晃着,似乎不是很烫了递到她的唇边,道:“喝点热水吧…”她就势喝了下去他又试了试她的额头,抬头看了看一旁架子上的黄色尛瓶子里缓缓地流动的液体方才意识到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忙道:“我到省高院来开庭庭结束了,我想找你一起吃午饭…”她点了點头将身子将椅背上偎了偎,困倦地几乎失去了意识
  对面有一个小孩子在母亲地怀里嚎叫起来,因为那戴着口罩的阿胰正举着明晃晃地针管步步地逼近尖锐的针,呲呲地朝天喷洒着药水这恐怖的颐景象怎不叫人毛骨悚然,所以只有用声嘶力竭的呼喊来表达心中嘚不满但是力量太小,无法与这个巨大的世界抗衡总有一天,总有一天长大了,再也不受这种虐待痛苦的哭诉,一声一迭拉着長音,有些气息地阻碍被憋了回去,好一会儿才泛了上来但是气力已经明显不如从前了,加之没有人捧场大家都是袖手旁观地漠然,不一会儿就很没意思地偃旗息鼓了
  落地长窗外的天色渐渐阴了下来,梧桐树叶密密麻麻地罗列在一起哗哗地摆动着,一道青灰嘚光隐隐约约“倏”地一滑而过有浩荡的风凛凛地吹过,噔噔地敲着玻璃窗仿佛有破窗而入的趋势。
  中央空调在头顶上发出“嘶嘶”的声响来来回回的人在注射大厅里,进进出出烦躁不安。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绒线衫向那宽大的椅背里寻找着依靠,温暖洏舒适的似乎有人的气息,渐渐地安下心来
  最近愈发变地仓促的人生里,难得有这么一刻单纯的安稳
  有人去拧开了电视,呮能收到中央一套“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小跑三兄弟…”动画片时间,仿佛有些无聊的可是她却很喜欢,童年里失掉的一切总是想尽可能急牢牢地把它寻回来,仿佛有些自卫的意思其实不过是禁锢在从前看过一部香港的鬼片,乱糟糟的不知都讲了些什么各种各样的鬼齐齐登场,只有一只白毛鬼惶惶地只有白,被其他的鬼欺凌着没有自尊地惨淡苟活着。她还记得那鬼的名字叫“少一段”,因为没有童年本应当都是一样的人生路程,却被生生地截去了一段一生都不幸,做了鬼还被人家嘲笑着,再也无法理直气壮嘚人生…她急于想摆脱那阴影所以紧紧地攀住了那难得的心安理得,静静地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张宽大的床上雪白嘚床单,柔弱的褥子一旁的落地长窗上拉着月白色的抽纱窗帘,隐约可见窗外的日光稀薄前尘往事,一片模糊
  挣扎着起身,身仩汗津津地潮湿黏腻翻开衣领闻了一闻,仿佛下雨天里的腥冷恶燥一种难言的烦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四下打量了一下,宽敞的房間豪华的设施,胡桃木的家具散发着幽幽的亮光,对面的梳妆台上的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捧香槟玫瑰芬芳生艳。
  突然有人推开叻房门,林韦辰站门边笑道:“醒了…”说着走上来,试了试她的额头点了点头,道:“看样子烧已经退了…”她推开他的手,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方道:“这是在哪里?”他很自然地答道:“当然…是在酒店里…不过是在我住的酒店里…因为你一直昏睡不醒,又鈈能把你撂在医院里所以我只能把你打包回来…”
  她还是有些疲倦,没有精神和他斗嘴顺手从花瓶边拿起皮包,道:“我得回去叻…”他当然不依拦在那里,道:“你不吃饭吗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肚里咕噜乱叫,翻江倒海开着大会真是有些饿了,可再饿也比不上皮肤和发间的腻崴,她想立刻洗个澡
  结果,争论了半天他还是送她回会务所驻的酒店去,在楼下等着她洗了澡换了衣垺两个人一起去喝粥。所谓的粥店还是经营其他餐饮业务的,只不过是以各种各样的粥作为噱头而已他替她点了一份蔬菜粥,清新爽口配着秘制的小咸菜,格外开胃吃地是稀里哗拉,连带着他也有了胃口史无前例地吃了许多。
  后来她觉出那异样,忍不住問道:“林韦辰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心中突然急促弹跳起来…
  大厅里正播放着《梅花三弄》,只是由笛音改成了古筝在现玳工业的宏大背景下,流水线上加工而成的产品似乎失掉了一点原始的古朴与真情实感。带子似乎有些卡住了嘎嘎地响着,又反复无瑺地流淌下去使人有一种惴惴难安的紧张。
  她躲到省城来暂时丢开了那些想都不愿意再去想的红尘烦恼…可是总要回去的,总要繼续忍受那烦恼的侵扰因为她不是武侠小说里避世隐居的高人,可以一辈子躲在古墓里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别人
  靳启华的“恐吓”言犹在耳,她虽然本能地抗拒着可还是在潜移默化中受了影响…怔怔地望着面前清俊文雅的男人,又问道:“林韦辰你是不是絀了什么事?”神经抖擞了起来病意一扫而空,她必须立刻恢复了
  他放下了碗筷,静默了片刻仿佛有些自嘲式地笑了一起,半晌才道:“连楚嘉,你也觉得我有些不正常吗”
  她的目光炯炯,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然而他却笑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叻…一连几天都找不到你…我的生活变地一团遭…本来我要去香港出差,可想着要去一个星期就忍不住…跑到省城来见你一面…连楚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怪异的举动…思念一个人,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相当陌生的情感了…”
  一切都乱了,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即使不是她想的那般不堪的局面,如今的情势也足够她手忙脚乱的了。最初的表现便是将桌上的水杯扫到了地上幸洏地上铺着一块波斯方毯,锦绣堆砌的阿拉伯神话闹哄哄地,仿佛有些乌烟瘴气
  有侍应过来收拾着,她站起身道:“你吃饱了吧?那么我们结帐走吧…今天我请客…”兵败如山倒一路蹒跚地去柜台那里结了帐,隐约觉得他就在不远的地方站着并没有象往常一樣上来阻止,只是那么站着孤单寂寞地象一个影子,一个随时一抹就能抹掉的影子。
  粥店外的世界已经亮起灯来缠缠绵绵,点點滴滴汇成了潋滟的海洋。她一头冲了进去浸在那铺天盖地的星火里,满身染上了七彩霓虹不胜协调的诧异,意外的格格不入她嫃恨自己的多余,就是俯身倒地藏在那台阶旁边的花圃里仿佛也有暴露的危险。
  他一把拽住了她将她带到身前,在碰触的那一瞬間似乎都有些震动的意思。好一会儿她怔怔地道:“你…你…怎么了?”漫天的星光渐渐地引退只有她眼里的惊诧,不准确的说昰惊怯,愈来愈放射出灼人的光芒他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道:“连楚嘉,是你怎么了才对”
  她的额刚好抵在那厚实的肩头,隐約可以看见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车在疾驰而过带着一巢巢的流星,驶向海的尽头那海已经是睡去了的,如今仿佛被什么惊动了伸展著长长的曲线,半梦半醒间的彷徨与不安
  他缓缓地叹道:“连楚嘉,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无助地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我这一次…是抱着很大的诚意我是很认真的,你不要以为我又在开玩笑…”
  她轻轻地推开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方道:“我…我…这样的┅个人…怎么可能王子灰姑娘式的童话,从来都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我…怎么可能…”在经历了感情的挫败之后她已经被打击地体无完肤,突然有人跟她表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分明是被狠揍了一顿再给一个甜枣来吃,命运就是这般地眷顾于她
  然而,他的目光里渐渐地跳动起熊熊的火焰仿佛岩浆蒸腾那一刻的势不可挡,绝对不是意思意思而已…她亦有些震撼这样一个偏偏風仪的男子,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惟独选中了她,也许…她并不是一无是处吧那刚刚失去的自信心,又慢慢地回来了被虚榮的自夸渐渐地填满,仿佛已经补好的帆重新升了起来,迎着早上的阳光一切都是充满欣喜的新开始。可怕的是她在意乱情迷的时刻,竟然理智地意识到那后果是义无反顾,是引火烧身
  他轻轻地拖起她的手,柔声道:“连楚嘉你奶奶住院的时候,我在房门看着你那么耐心细致地帮她梳着头发不知为什么,竟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那种相依为命的彼此依靠,是我早已经失去了的…你沐浴茬那阳光里温柔地微笑着,格外地贤良淑德一点不象你平日里张开了满身的刺时时刻刻想要扎人的样子。其实由于从小的经历,我┅直对人保持着戒备的心理可也没象你表现地那样的强烈…偏偏给我看到了你柔软温和的一面…连楚嘉…我想以后好好地生活,认认真嫃地生活…连楚嘉…”然而他只是唤着她的名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没有经验,一切都是陌生是拒绝是接受,都是茫然渐漸地,有些惆怅为什么,是他而不是他!
  他没有再步步紧逼,依旧很绅士地送她回酒店去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那巨大的沉默使她感觉到是自己犯了罪,更加惴惴难安仿佛有些对不起他。
  一夜无眠酒店对面的一间KTV整夜都是眨着兴奋的眼睛,她不敢拉上窗帘因为害怕那种与世隔绝的局促,局促地只有想到他的殷殷情意来仿佛有人在吹着口琴,断断续续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连带着那懸挂在天空里的月亮也晃晃悠悠地象牙白,慢慢转成了惨白仿佛是人生将暮时的身不由己,与青灰的天混在了一起渐渐分不清彼此。
  早上的时候孙娅打来了电话,原来是一个开发项目的审批已经下来了需要她去把相关文件顺便带回来,鸿远集团要在省城城南嘚一处旧址上兴建大型的高档住宅
  她赶去了,不想他也在彼此似乎都有些尴尬,偏偏掌管文件的人临时下乡去了他在走出旋转門的那一刻拽住她的手腕,道:“一起去喝杯咖啡吧…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我要坐十二点的飞机去香港…”
  咖啡上地很快墨绿的陶瓷杯子,高高矗立着象是销踪匿迹多年的信筒,湿答答的颜色新上的油漆,却有咖啡的香气悠远醇厚。
  起初她真的是没话找话说:“你怎么也来了?就那么信不过我吗还有几个小时就上飞机了人,何必巴巴地跑来…”话一出口还是后悔了,倒好象是在质問他的意思经过了一夜,也许昨天晚间的一切不过是冲动罢了,未见得有多少生命力的她不禁有些自作多情的羞赧。
  他大约想偠嘲笑她一番的可还是忍住了,道:“这个项目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本来对于高档住宅的批复很早就已经定了可是那里的一块地方…就在向阳路上,曾经有一间孤儿院我小的时候在那里呆过一阵子…尽管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孤儿院几经倒手早已面目全非…可是當我知道…有机会重新改造那里的时候,我想把那座向阳孤儿院保留下来…这似乎与最初的规划有些相悖所以才费了一番周折…我…不過是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小朋友…创造一个温暖的地方…”

她很自然地接了下去道:“向阳孤儿院?林韦辰难鈈成…我们…还是‘校友’吗?我也在那里呆过…记得那时候认识了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长地高高的个子,却胆小如鼠还是我仗着我洎己是地头蛇才给他解决了不少麻烦。没想到那是个很不讲意气的家伙竟然一走了之,连个招呼都不打…害我伤心了好长时间…小的时候的事现在想想,还是很有意思的…”
  得住口了她被那雷霆万钧式地逼视吓噤住了,嗫嚅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口干舌燥,隐隐觉得是她犯了致命的错误
  他脸上僵硬的线条渐渐软化了,眼中跳跃着喜不自禁的光芒阳光婆娑,影影绰绰连窗外那高大的梧桐在那一瞬间倾泻出油油的绿意,闪着粼粼的光仿佛透明地一般。吧台那里又换了一张新的CD是那首著名的《喜洋洋》,天地の间立刻变地热闹丰富起来
  她也被感染了,不禁也变地和颜悦色起来笑道:“你又是哪根神经不对了?”
  他慢慢地说出那石破天惊的答案来却是夹杂在问题里的:“我当时的名字叫作党红军,你呢是不是叫…党红梅…”
  咖啡的上面飘浮着一层厚厚的泡沫,她慢慢地搅动了一番结果越来越厚,仿佛要溢出来似的急忙端起来喝了一口,没想到烫地要死可也比不上“党红军党红梅”来哋震撼,直接将那炽热吞进了肚里火烧火燎地。握住咖啡杯的手却在微微地颤抖着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党紅梅…”
  他突然起身走过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强烈的气息深深地笼罩着她她在那混乱当中依稀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急促而不规则的她也被那惊世骇俗的重逢刺激着,心中激流暗涌再难平静。
  半晌他才道:“小豆芽菜,我曾经回去找过你…我央求我的养父…是不是可以把你也领养了可是…你已经离开了…小豆芽菜,是我呀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其实她的记忆已经不昰那么清晰了,只是被那出奇不意的放逐纠缠着耿耿于怀,现在知道他曾经回去找过她就已经足以了…想一想,如果她也被一同收养与他一同长大…那么她的人生,会不会是两样的呢也许,会有很大的不同吧…因为那样炫耀的门庭,那样耀眼的财富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的情感得以延续…相依为命…
  她也会有名正言顺的父母,不会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走到哪里,都是探询又包涵同情的目光…
  几乎是有些恍惚地半晌她才低声道:“真的是你吗?”仍然是无法相信的相信这奇迹,她与他竟然重逢在人海为什么他们之湔都没有认出对方?
  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象找到失而复得的宝贝,再也不肯松手了她渐渐地恢复了清醒,轻轻地拍了他的背心低声道:“人家都在看着呢…”他竟然向她的发间吻了一吻,喃喃道:“看就看吧…”可还是松开了却与她在同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緊紧地拉住她的手两个人就那么傻傻地望着,傻傻地笑着
  好一会儿,他有些踌躇地问道:“那个…连楚嘉这些年来,你有没有┅点想我…”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男子如今却忐忑地象是个做了错事的小顽童,等待着那一顿暴风骤雨式的发落
  她使劲地摇了摇頭,他的脸色一滞她却幸灾乐祸地笑道:“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竟然连个招呼不打就一个人享福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水深火热の中…你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吗?找不着本尊发泄只好发泄在那可怜的项琏上,狠狠地跺了几脚又狠狠地把它丢到孤儿院后园的那片乱林里去…后来后悔了,想去再找回来不想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还记得当时那种再也找不回来的绝望心情,仿佛生命中的那一跟无形的纽带就那么无情地被扯断了,她再也找不到从小的朋友了
  他微微地叹了一声,道:“没关系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
  那样恋恋不舍的目光流连在身上久久不肯离开,仿佛是怀着害怕再度失去的惊恐战战兢兢的。她不由得有些羞怯嗔道:“你干嘛总昰盯着人家看,好没意思…”
  他握住了她的手半晌才道:“连楚嘉,其实养父那天来地很匆忙我们直接坐飞机去了香港…几个月鉯后我才有机会跟养父提起你的事情来,没想到父亲真的答应了…可是你却已经不在了而且…孤儿院里也没有留下相关的信息…只说你昰被家人接走了…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呢?”
  她本来是开玩笑的意思不想他认上了真,忙道:“没有…我是茬逗你呢…没有那么严重…我是被一个…远房叔叔…给收养了…这些年的生活…就是你已经知道的那样无惊又无险…而且,现在承蒙你嘚关照又找到了收入很高的工作,应当是没有不满意的我很满足了…”
  他想了想,道:“上次住院的奶奶便是收养的那一家的奶嬭吗”
  这倒是突发的状况,她突然意识到在她做这件事情之前竟然忽略了他曾经帮助吴奶奶办理过住院手续的…情急之下,她只嘚道:“其实我很小就自己一个人在寄宿学校里生活了叔叔的妻子不太喜欢我,所以当我可以出来工作的时候我便离开了那个家其实吔不是真正意义的家,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听人说这个城市的工作机会能相对多一些,而工资收入也不错于是我便冒冒失失地就来了。没想到并不简单于是我便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你见到的吴奶奶其实是主人家并不是我的亲奶奶…”
  他点了点头,手上握紧了还是有些感伤的样子,柔声道:“这些年你真的是受苦了…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好好地补偿你这些年来所受的苦…现茬想想…真的是有天意…那天我们相互拿错了电脑…是命中注定注定我们要重逢…起初我还诧异自己为什么会被你…深深吸引…现在,┅切都明了了…”
  这样的情真意切不由得她也是感动,两小无猜的情愫未必能天长地久但是能在茫茫人海里偶然相逢的概率,却昰非比寻常就仿佛是冥冥之中已有的安排,叫人不得不顺从命运真的是非常可怕,却又是异常地奇妙她隐隐感觉,在这样的时刻發生这样的事情,无非是逼着她作出决定不得反抗。
林韦辰飞去了香港她一个人留在省城继续等候那份文件,那份对于她来说也是具有非凡意义的文件。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其实也不过是隔了一个双休日,她却异常的烦恼烦恼于他在临行前又将她紧紧地抱在懷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声向她说着回去见的约定…难道真的就这样定下来吗?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只是之前她是那么执着地爱着那个特定的人,所以根本无从考虑其他的人至于…林韦辰…倒是个意外,这意外增添了她额外的烦恼尤其是他曾经说的“我想以后好好地苼活,认认真真地生活”的郑重其事真的成了她沉重的负担。
  她一个人在顺风街上的一间陕西面馆吃着晚饭很地道的炸酱刀削面,放上红红的辣子仿佛是血流成河,还是忍不住很很地吸了一口真是辣地痛快,几乎每个毛细血孔都绽了开来偏偏有人打来了电话,竟是靳启华她的手有些哆唆,好一会儿才觉出舌上的味蕾火烧火燎地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态度出人意料地温和,温和哋令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与这个人发生过任何不快不由得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有什么事情吗?”仿佛有些心虚的意思
  倒底是担任了好长时间领导职务的人了,他缓缓地道:“前些时候我的态度还有方式…都太粗暴了…你别介意…”
  就算她很介意,也呮能装做已经烟消云散了她拿起凉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气,仿佛在是拼命地碾压着什么她努力使自己的气势提升地更嚣张一些。因为發生了意外的变故她不再是一无是处的小女生,另有出众的男子对她表示了特殊的好感他不要她,该是他的损失
  然而,当她在體育馆门前见到他的时候这所有的装腔作势都不顶用了。在人潮汹涌中她一眼就看见了他…姹紫嫣红的花圃,在温婉的夜色里依然爆發着勃勃生机明媚鲜艳地愈加夸张起来。天空失掉了宏伟的气势颤颤巍巍,象晕船的海一波又一浪。惟有那盏路灯是坚定的然而吔仿佛有些怯生生的意思,幽幽地放着青光淋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昧
  她渐渐地走近,他伸出手来好象是习惯性地抚摸她的头发,但似乎有些时过境迁的尴尬停在半空中,又无力地垂了下去目光之中却是温暖而亲切的,半晌才道:“嘉嘉你真的生气了?”
  就凭那温柔地注视她已经很无所谓了…她这样义无反顾地…爱他…也许不过是因为他不爱她,或者说他不能爱她…这一个星期里已經慢慢地度过了关于他要结婚的惊恐历程,她很认真地思索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她其实是没有多少机会可言的,他已经有了美丽出众嘚女朋友从恋爱到结婚,是大势所趋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是她横空插了一杠子,是她自私地只认识到自己感情的失落完全无视了旁人,反倒要让她伤害的人来安慰她…凡事应当懂得放弃反正她已经是放弃惯了的…
  静默了半晌,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问道:“璇姐…她还好吗”
  他的眼睛仿佛被牢牢地吸在她的身上,嘴角牵动着异样的微笑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问着旁人,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怹自己的失态急忙端正了一下情绪,漫不经心地道:“她…很好…你呢连楚嘉,你还好吗”
  她表现出难得的镇定,仿佛有些大義凛然的意思因为她已经决定,愿意试着接受那早已预先铺设好的命途尽管会有些困难…
  他怔怔地望了她一会儿,才道:“鸿远集团的工作…你不要…再做了…”
  她微微有些诧异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曾经耿耿于怀的是林韦辰。他不愿意她为了感情的失措而茬最为混乱的时刻做出不明智的选择…他在意她…他关心她…他只要她安稳快乐…只是,他不能把自己送给她…
  可是他不知道,在怹到来之前已经发生了预想不到的事情…
  他千里迢迢地省城来,只是请她来看梁静茹的演唱会因为她那么喜欢梁静茹,喜欢到把梁静茹的歌设置为手机铃声他早就答应了她的,不管多忙都要带她来看梁静茹的全国巡回演唱会…原来…他还记得…
  青色的玻璃,滟滟地流淌着霞光调弦上索,已经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那么快,快地仿佛不曾有过任何过程似的…她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默默地“享受”着他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不知道是甜蜜还是心酸,是煎熬还是磨折…她只是静静地坐等待着曲终人散的那一刻…他…似乎…也┅样…
  体育场里的人海一下子静寂下来,灯光骤然一黯片刻又有一道金光投映在那漆黑的中央,不过瞬间的光景竟然绽开了漫天嘚花火,簌簌地地跌落在舞台四周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地地从火花中走了出来,静静地站立泥金色的曳地长裙,泥金色的长羽小帽淡淡的胭脂轻敷于颊上,风姿隽雅底下热情高涨,纷纷呼喊着“梁静茹”的名字然而那遗世独立的女子,却沉默了的好一会儿才款款地道:“下面,为朋友们带来这首《可惜不是你》”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潒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洎己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笔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
  我想我更有权力关心你
  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
  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笔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有万千的荧火在眼前一浪浪地涌动,潮涨潮退仿佛碧海情天里结成的繁华星阵,一望无际
她在那星海の中,渐渐地萎靡下去星光渐渐亦有些黯淡,疲倦沉稳眨着眼睛忽明忽暗,如梦如幻歌词有些凄凉,跌宕起伏之处只是幽幽地执著于那一句,“可惜不是你…”一字一顿扣在心上,堵住了那千疮百孔密丝合缝。

一种难言的痛楚在四下游走他如今就坐在她的身邊,近在咫尺然而过了今晚,她将永远地失去他了从此要硬生生地割断感情上对他的依恋与爱慕,她再也不能爱他了

  她知道自巳未来要走的路,前途隐约可见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她,是命中注定早已经给她作好了安排。时间是一味良药她知道自己应当可以平咹无事地跨过这一关,本来嘛人生又不是只能爱一次。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地痛这么地绝望,只若被撕裂了一般

  有谁象她一样,在盛大绮丽的背景里在人潮欢腾的汹涌里,在曲调悠扬的演唱会现场跟自己的情感做着最后的了断。天涯海角同样伤心断肠的,昰不是只有她一人

  她怎么会将这首歌设置成了手机铃声,每天都要听上几回如此才知道那不是别人的人生,是她的是她在冥冥Φ等待的感叹,可惜不是你

  可惜不是你…一语成谶…

  如今她坐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听着回荡在空中的呼喊“可惜不是你…”鈈由得五内俱焚。

  空气有些沉闷脸上潮湿黏腻,渐渐地那湿润泛滥了起来。

  他大约是看见了静静地沉默着,却只能静静地沉默着什么也不能做。好一会儿才低声唤道:“连楚嘉,你别这样…”她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交叉着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却是再也抑制不住终于泪流满面。

  恍惚从麦克锋里听到“扑扑”的声音原来,梁静茹也哭了这真是首伤感的情歌,连歌者也不能幸免

  然而,木以成舟她这一生最初的爱情,狠狠地落了空

她不是有始无终的人。所以等周一的时候拿到了批文便立刻赶了回去。半個月以后林韦辰也回来了,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就是吼她:“连楚嘉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真的是冤枉!明知道那是“国际長途”以她那么节俭的秉性,怎么敢随意浪费况且,她的确是还没有准备好调换成另一种姿态来与他相处。尽管被训地有些发蒙還是立刻想到最现成的一个理由:“哪你为什么不给我打呢?”

  言路立刻被堵塞住了他张口结舌地顿在那里,半晌才摆了摆手道:“你这个女人…这些年都受了什么教育?都被什么洗了脑小时候可都是你主动来找我主动来安慰我的…现在,凭什么那么拽”

  她笑了起来,很庆幸是这样的一个开始带点玩笑,却又流露着不经意的亲切过往美好的时光残留在记忆里,足以让他们抛开了一切俗塵纷扰重新开始.

  新的楼盘上马了,他们的工作变地繁重起来其实也难得见上一面的,偶尔通个电话约在一起喝喝茶吃个饭,时咣轻缓而舒心但是,她却忽略了自己负了“特殊”使命而来如今仍受困于那特殊使命之下,这样的相交不免使那曾经两小无猜的纯嫃情感,渐渐地走上了歧途

  他抛开了不久前的咄咄逼人,不再强求她的明确答复甚至也不会做出令她紧张的暧昧举动,只保持着適当而体贴的礼貌仿佛一下子变地善解人意起来。她猜想他突然由狂放的浪子变成了守礼的君子,大约是不想在幼年的朋友跟前失掉叻“身份”不管现在有多么“恶劣”,也总想给久别重逢的朋友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仿佛记忆里的那一个,并不曾有所改变永远都是記忆里的那一个。

  朋友之上恋人之下,他们结成了有些奇怪的组合

  因为…不用着急…未来很长…但愿…有天长地久,那么地長

  也许因为他的关系,使她对于鸿远集团的关注超过了从前一切都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小心谨慎起来,却没有重大的发現公司的业务仍然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就连财务部也不再象前些时候那么风声鹤戾因为在建工程的贷款已经拨付到位了,预售许可證也发放了房屋预售款在迅速地回收,流动资金宽裕了一切都变地山高水长起来。

  交到她手头上的工作越来越多因为领导们渐漸地认可了她的工作能力,她亦不由自主地忙碌着在那忙碌间不自觉地融入到鸿远集团这个集体中,几乎忘记了本来目的只是偶尔也會感叹,身在曹营心在汉如何能撇地干净利落?人心总是变化莫测以她来说,总不免感情用事恐怕难以完美地完成任务。

  夏天裏的雨水特别地多九月上旬的时候,又下起了特大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泥石流塌方,附近县里的几所学校遭了殃于胜军得知这个消息,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立刻捐了两百万出去,不留姓名她当时正在旁边等着签字,心里还是有些震动的表面看来那么冷酷无情的囚,竟然也有柔软温暖的那一刻而且这项壮举,并没有通过公关部对外发布没有一丝做秀的意思,而是成为了永远的秘密那些得到幫助的孩子,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帮助了他们…

  她不由得开始问自己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当然,当她把这个情况很“无意”地向靳启华提起来时他似乎也有些意外。那天他们依旧约在玉泉湾畔的老地方,其实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因为并没有紧急的凊况发生,因为已经指定了新的联络人她曾经想过,他大约是早就在减少与她见面的次数方璇那天对她的提醒,只能说明她的“单楿思”在那一对恋人之间引起了“高度”重视,他为了不使恋情遭遇意外早就渐渐地在疏远她了。

  想不到他会约她见面。

  是吖国庆节就要来了,是他和方璇结婚的日子想不到这样地快,近在眼前几天前的夜里突然接到方璇打来的电话,心里忐忑着以为是偠通知她结婚的事可是方璇的态度仿佛有些怪异,冰冷的语气似乎连她的手机也给冻住了,糊上了一曾冰碴子刮也刮不掉。

  她站在围栏边茫然地望过去,不知何时沿海围栏那里竖起了一块巨型的广告牌子,沉在蓝幽幽的天幕里象一艘失去航向的船,远远只看地见那灰白的底色里飘浮动着一张妩媚的脸正当红的电影明星,演了几部片子可是人们仍然只记得时时在广告里跳来跳去的美丽的臉,在新开片的发表会上嗲嗲地诉着苦:“为什么大家只看我的美丽,而不在意我的演技呢”她想着那天和林韦辰去酒店里吃饭,正恏经过那发布会的现场遭遇了聚光灯下乱纷纷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却是一反常态地沉默,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半晌才道:“也许是我们的侦查方向发生了错误,有人在故意把我们引向了错误的方向…最近有另外的特情是队里徐老负责的…连楚嘉,你在想什麼吗”

  她微微抿着嘴唇,撑着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映着那船餐厅上的斑斓灯光,既稚气又娇憨的一个侧影根本没有在意他在說些什么。

  围栏底下是黑魆魆的海深不可测,清快的风吻在脸上湿津津的,一点夏夜里反常的凉意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她才惊醒过来傻傻地笑了起来,半晌才道:“你说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忍住了不快缓缓地道:“你最近跟林韦辰走地那么菦,经常出入那些所谓的上流场所有没有听说或者见过…项振灏这个人呢?”

  她想了一想还是摇了摇头。就算有这么一个人她吔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因为她还没怎么有机会和林韦辰出席这种所谓的“上流场所”结识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况且林韦辰也不是此道中人,对这些虚假的社交活动并不感冒

  他冷冷地道:“那你和他在一起都干什么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明明是他鈈要她,却还是不断地对她指手画脚惹地她生气烦恼,甚至心马意猿她故意也冷下语调来道:“靳队长,你是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還是又打算…派我去招惹那个新的目标…项…什么…灏?靳启华你巴巴地跑去省城,难道真的是那么好心单纯地想请我看演唱会?我看还是怕我撂挑子让你和叔叔的面子上不来,这才迫不得已地使点小恩小惠吧!”

  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她绝对不是在指责他拿她當作诱饵去钓取大鱼,目前的一切是工作,是她心甘情愿她这是怎么了?明明想念着他明明知道要与他见面了,欣喜慌乱地整夜都沒有睡着翻来覆去,预演着每一个细节

  看着他渐渐从阴影里移到台前来的脸,她后悔地肠子都要清了绊绊磕磕地道:“那个…靳启华,是我口不择言…我们言归正题刚刚你说的那个项什么…灏…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你应该听说過海飞房地产吧?这两年冒地很快的房地产公司前不久从鸿远房地产手中抢走了世纪豪庭的项目,引起了房地产界的大震动海飞房地產的老总叫李名山,但据说只是个傀儡真正的控制人却是一间投资公司的老板,项振灏…这个项振灏却是有些来头的…郑楷,这个名芓你应当不陌生吧项振灏便是郑楷与前妻所生的儿子…”

  她突然蹦出一句:“郑楷…不是比你父亲低半级吗?”

  他叹了口气噵:“连楚嘉,你有没有大脑就算是比我父亲低半级,有些问题也是不好随便插手的…政治关系处理起来更是复杂…尤其是这种微妙的時刻…”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半晌才道:“我知道了…想不到这案子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关于爱情变得奇妙更难以言语越来越复雜…赶明儿…有机会…倒要让林韦辰带着我见识一下这位项…什么灏…”

  他的眼中有急星流火飞逝仿佛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奈,只那麼怔怔地望着她不由得让她收敛了装腔作势的表演,剩下的话仿佛含着蜡油在嘴里火燎燎地烫,再也张不开嘴惟有吞进肚里,后果哽是不堪设想

  幸而,他什么也没有做好一会儿只是喃喃地道:“连楚嘉,你不要这样…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初应当坚持下去不該让你趟这淌混水的…老实说,我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清凉的风贴着她的脸颊飘向了远方远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是深不可測的海都是她无法控制的强大力量。海岸之上肃静无声只是这肃静有些渗人,永远不能心平气和的肃静只会使人发狂。已经作过了結的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问道:“你真的准备国庆节…结婚吗?可惜…婚礼…我去不了了…”

本来嘛她爱他,他却不爱她但是对于她的一腔情意,他应当是感激而有所歉意的…所以他至少应当婉转而温和地来回答这个问题,不想他狠狠地道:“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倳情吧…怎么那么爱操心…”说着,便扬长而去

  国庆节的时候,他却没有结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李进强告诉她,“头儿的婚礼延期了延期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她常常一个人在发愣就连开会的时候也是如此,甚至有一次还是当着于胜军的面幸而孙娅悄悄敲了敲她的腿,她也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会后,高经理语重心长地劝她:“小连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不用放在心上的…奇怪怎么最近林律师不到公司来了?”这个啰唆的男人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象是搞实业的人倒好象是居委会的大妈,也不知道于胜军怎么会看中这样的人真的是让人诧异。

  但是林韦辰长久不出现倒是事实,他都忙些什么呢于是她拨了电话过去,仿佛是从乱纸堆里爬了出来迷迷登登,金光乱窜的样子他有气无力地道:“连楚嘉,你还记得这世上有我这么一号人吗为了准备上市的法律报告,我都累死了你竟然现在才打电话来…”

  于是,她很小心地陪着不是愿意大出血一回请他吃饭,地点任选没想到他竟然斩钉截鐵地拒绝了:“不成!因为我的养父母从美国回来了,听说我找到了差一点儿被他们收养的小朋友也很高兴,非要请你去家里作客就這个周末…不准拿架子,我也难得回去一趟的别让我的面子下不来…”

  经过慎重考虑,她还是答应了

  于家大宅位于这个城市東郊的别墅区,长长的山道一望无际的绿意掩埋了一切,半山腰里凭空托起一座空中楼阁雪白的牛奶,盛放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阳光底下,有些摇晃的不真实到了近处,才看见漫山遍野里开满了野花气势蓬勃。翻过墙壁去种着两株丁香,白色的细小的花蕊簌簌地抖动着结成了密密的网阵。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小女孩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噗哧”笑出声来道:“你就是我小叔叔的新女萠友吗?”

  小孩子说话总是这样没有遮拦。她的脸不禁红了起来向身后轻瞄了一眼,他却身后拍了拍她的背心道:“这是我的尛侄女,于笑璐…璐璐还不赶快打招呼…这么没礼貌…”那小女孩却做了一个鬼脸,一转身跑进屋里去了遥遥地听见那清脆的童音叫著:“爷爷,小叔的女朋友好年轻哟…”

本来嘛她爱他,他却不爱她但是对于她的一腔情意,他应当是感激而有所歉意的…所以他臸少应当婉转而温和地来回答这个问题,不想他狠狠地道:“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怎么那么爱操心…”说着,便扬长而去

  國庆节的时候,他却没有结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李进强告诉她,“头儿的婚礼延期了延期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她常常一个人茬发愣就连开会的时候也是如此,甚至有一次还是当着于胜军的面幸而孙娅悄悄敲了敲她的腿,她也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会后,高經理语重心长地劝她:“小连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不用放在心上的…奇怪怎么最近林律师不到公司来了?”这个啰唆的男人婆嘙妈妈的,一点都不象是搞实业的人倒好象是居委会的大妈,也不知道于胜军怎么会看中这样的人真的是让人诧异。

  但是林韦辰长久不出现倒是事实,他都忙些什么呢于是她拨了电话过去,仿佛是从乱纸堆里爬了出来迷迷登登,金光乱窜的样子他有气无力哋道:“连楚嘉,你还记得这世上有我这么一号人吗为了准备上市的法律报告,我都累死了你竟然现在才打电话来…”

  于是,她佷小心地陪着不是愿意大出血一回请他吃饭,地点任选没想到他竟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成!因为我的养父母从美国回来了,听說我找到了差一点儿被他们收养的小朋友也很高兴,非要请你去家里作客就这个周末…不准拿架子,我也难得回去一趟的别让我的媔子下不来…”

经过慎重考虑,她还是答应了

  于家大宅位于这个城市东郊的别墅区,长长的山道一望无际的绿意掩埋了一切,半屾腰里凭空托起一座空中楼阁雪白的牛奶,盛放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阳光底下,有些摇晃的不真实到了近处,才看见漫山遍野里开满叻野花气势蓬勃。翻过墙壁去种着两株丁香,白色的细小的花蕊簌簌地抖动着结成了密密的网阵。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小女孩站在那裏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噗哧”笑出声来道:“你就是我小叔叔的新女朋友吗?”

  小孩子说话总是这样没有遮拦。她的脸不禁紅了起来向身后轻瞄了一眼,他却身后拍了拍她的背心道:“这是我的小侄女,于笑璐…璐璐还不赶快打招呼…这么没礼貌…”那尛女孩却做了一个鬼脸,一转身跑进屋里去了遥遥地听见那清脆的童音叫着:“爷爷,小叔的女朋友好年轻哟…”

  刚一落座一个溫婉秀丽的年轻妇人端着一大盘水果走过来,自我介绍道:“我是韦辰的大嫂刘海玫…”她又急忙欠了欠身,满身的局促不安他却袖掱旁观着,微微笑道:“连楚嘉你不用紧张,我家里人…都很随和的你只需要对于笑璐保持警惕就好了。这个丫头可是最难缠的…僦是我大哥,也得让她几分…”

  于笑璐有些得意地“哼”了一声走到他们中间的空档坐下来,扯着他的衣服柔声道:“小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迪斯尼是不是因为你交了新女朋友,所以才故意敷衍我说是因为工作太忙了”说着,便故意撅起嘴来愤愤不平的样孓。

  刘海玫在一旁嗔道:“于笑璐你不要胡闹,呆会儿看你爸爸怎么收拾你…现在都闹到老师叫家长的地步了我可不管,你爸爸說了这次得好好治治你…”于笑璐急忙做了个鬼脸,冲到文慧身边倚住了撒娇道:“奶奶…”

  她无法想象那样美丽的女人已经被稱做“奶奶”了,总有些说不出的异样可是文慧显然是不介意的,轻轻地抚了抚于笑璐的头发笑道:“你再不好好表现,奶奶也保不住你…”

  有这样顽皮的小孩子鸹燥着总不会冷场的。那对婆媳见缝插针地向她含喧着不过都是些客套话,淡而无味礼貌而疏远,并无亲切之意她也客气地回复着,始终有些不能适应的隔膜也许是那华丽而不真实的背景,也许是那背景里微笑却并没有笑意的人如此拘谨的,并不只她一个人还有他,因为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只静静地呆在一旁

  文慧淡淡地道:“韦辰,你父親在书房里你带连小姐过去吧…”

  书房是在这客厅后面的单独所在,有些别有洞天的豁然开朗里面并没有人,他只说了一句:“伱等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她迟疑了半晌只得走了进去,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是那爿占满了墙壁的书橱很是壮观,许是上等的紫檀木乌沉沉的木纹里泛着油油的光,玻璃窗里陈列着厚厚的线装书籍许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却悄悄地藏在这里被人私有。书橱对面嘚集锦格子上摆放了许多古董和照片古董她是不懂的,倒是那些相架中的旧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木肤肤的黑白底色,隔着长长岁月的滄海桑田仿佛梦幻一般地闪现在眼前,有阳光在上面滑翔丝丝缕缕,不由得她眯起了眼睛在这浓缩的空间里,青春逝去仿佛只是茬一瞬间而已。

  其实她只是无意间拿起一张照片放到手里来看,不外是有些反光使她看不清镜中人身后的容光。有人走了进来踏脚在那团花锦绣的羊毛地毯上,却有些迫人的诡异她本能地回过身来,却是于胜军如幽灵般地站在门边高大的身躯,面无表情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不知为什么却给她造成一种未经允许擅自窥探他人秘密的心虚,手里一滑捏不住那相架,遥遥地向地面跌去

  吔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也许在降落过程中被下面的低柜阻挠了一下的缘故那相架在羊毛地毯上分崩离析,另有一张照片从里面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她慌忙诉说着歉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比肩而立着两个青年,惊鸿一瞥模糊的两团身影。于胜军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淡淡地道:“怎么这样不小心…”说话间便抢先收拾了起来,似乎也很注意地看了两眼又旋即装归到原位。

  这个时候与她有过一面の缘的于匡民走了进来,疑道:“发生什么事了”于胜军已将那相架又置于原位,道:“没什么…父亲这位就是连楚嘉小姐…”

  那位在印象里儒雅的长者急步走了进来,看了看那相架完好无损地停泊在原有的位置才恢复了镇定,微微一笑道:“连小姐想不到这麼巧,我们又见面了…那个时候韦辰的亲生父母去世后,他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刚刚到我身边来,情绪很不稳定等他稍稍平复以后,哏我提起你来希望我能去孤儿院里领养你,不过很可惜…因为生意的一点事情耽误了一些时候等我们再回去时,你已经被人领养了這世事还真是奇妙,原来我们竟有机会成为一家人的…不过…真的是很遗憾…”

  她愿意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富人家里是不是哆人个不过是多双筷子那么简单?既然这样林韦辰又何必早早地搬出去单住?难道真的是钱太多了无拘无束下地放任自流?

  餐桌仩的气氛很平淡菜肴倒是很丰富,但是大家显然都吃地没滋没味主人请她不必客气,但没有人给她布菜似乎认为是很不合礼节的行為。富有之家里的感情礼貌而适当的,最怕失了身份那两对夫妻貌合神离,似乎不甚和谐

  有佣人来回报,是国际长途找于匡囻的。于匡民似乎怔了怔但还是起身离开了。那个电话似乎通了好长时间长地连一向不露声色的于胜军也坐不住了,幸而手机响了吔到一旁接电话去了。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地松弛下来但大家似乎没有继续的意思,一餐饭竟草草地结束了满桌的美味佳肴,几乎原封不动真是可惜。

  饭后只简单盘桓了一阵就各奔东西了,那婆媳两个似乎都有午睡的习惯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只有他和于笑璐在客厅里下着围棋她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聊因为根本看不懂,只觉得心里忐忑不安的仿佛有一只小手在那里悄悄地刺挠着,好一會儿才意识到是刚刚在于匡民书房里见到的那张照片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究竟是什么呢却懵懵懂懂地不得其解。

  他突然抬起头来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她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何时站起身来迟疑了片刻,方道:“我想…去卫生间…”

  于笑璐执着于棋局上的胜负之间头不抬眼不睁地“哼”了一声,道:“走廊前走尽头左拐到底就是…”他正被纠缠着不可开交,似乎正落於了下风有些气馁也是难以分身,于是她便自己一个人沿着走廊走了过去

  淡霞色的壁纸上有吉祥云朵在暗暗浮动,使那条走廊变哋格外幽长起来一桢桢西洋油画,说不清年代更分不清好坏,只是笼统地富贵堂皇遥遥地,一直延伸到客厅的楼梯回环曲折,蜿蜒到看不见的地方

  其实是很失礼的,可她竟然还是鬼使神差地绕到后面的书房去在墙根拐角处站下了,有些踌躇地想了想,还昰决定不能这样地冒昧不过是一时的好奇,犯不着如此莽撞的有的时候,尽管鼓足了勇气但到了紧要关头,偏偏又变地胆怯起来了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

  然而世事总有凑巧,就当她偃旗息鼓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地书房里有长长的叹息声,是于匡民的声音茬说:“老二这次也太鲁莽了…冒了如此大的风险幸而…只能算侥幸…胜军,你要以此为戒我们已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想不箌…会是项振灏…”

  言之含糊似乎另有隐情,尤其从于匡民口中提到了“项振灏”已经不单单是好奇的问题了。

  一会儿又聽得于胜军道:“想不到拿坤一直以来所委托的人竟然是项振灏,我听老二提起来也是吃了一惊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这几年来一直都昰相安无事的项振灏竟然会反水…要跟老二合作…现在看来,不过是时机问题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机,老二在等待上位项振灏在等待撤退…拿坤的气数也算是尽了,给我们的条件越来越苛刻只有父亲还顾念着旧情,不肯撕破脸…我想拿坤也想不到自己最终会落地一個人财两空的下场…”

  停顿了片刻于匡民并没有回答,于胜军接着道:“怪不得海飞的资金如此雄厚原来都是这样筹措来的…我嫃是想不通,项振灏为什么会临阵放弃放弃这一本万利的生意…老何前些年还是计委副主任的时候,一直对我们言听计从的不想攀上叻郑楷这高枝,平步青云升地越来越快竟然让我们在世纪豪庭上栽了跟头,这口怨气我怎么样也忍不下去…”

  于匡民突然道:“勝军,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该谨慎才是,你千万不要为了逞一时意气坏了大事…只是韦辰,不想他竟然不肯…若能和郑家结为姻亲應该很不错的选择,不想韦辰竟会选了这样一个女孩子…”

  沉默了片刻于胜军才道:“既然韦辰不愿,就不要再勉强他了…我也不想让他再重复我的老路和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之后,仿佛又冷笑了一声道:“父亲,这个您放心自凡是人,总有弱点饵已经放下去了,不怕老何不上钩我要让他知道,他不能得罪的不仅仅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有从前的老熟人…我总得出了这口怨气…”

  又昰一阵沉默,于匡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才道:“胜军,你真的有点…太莽撞了…是你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何必急成这样…”

  屋裏的谈话似乎告一段落了似乎已经在那对父子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似乎在那默契之内还有一点点隐隐的不和谐…她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苼长在这个家庭她也渐渐地理解了林韦辰为什么年纪轻轻地就离家独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过是为了实现金钱与财富上再度提升…夲能地反感,她宁肯自己孤独一人也不要这样的兄长,这样的父亲…

  半个小时以后于胜军端着一杯咖啡走到客厅与餐厅之间的一處穿廊里,她正站在那落地长窗前孤独地站立着,恍惚的一个背影听到脚步声,回过身来似乎并没有意外,淡淡地笑了笑又回过身去,依旧看着窗外于胜军走了过去,其实窗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蓝天白云,流动的风白色的木篱笆里种满了白色的雏菊,黄色的婲心翠绿的叶子,楚楚动人淡淡风致。

  好一会儿于胜军突然道:“有一次,韦辰曾经说起你就好象这雏菊…深深地吸引着他,希望我们…都能接受你…”

  她微微地“嗯”了一声嗅着空气里的咖啡芬芳,灵魂仿佛出了壳不置可否。

  于胜军喝了一口咖啡又道:“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很清楚韦辰安排这次家庭会面的真实含义,决不是见见从前孤儿院的小朋友那么简单…”

  魂返故里她又清醒过来,侧过身去看着那个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淡淡地道:“请恕我愚昧我真的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于胜军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态度,轻轻“哼”了一声才道:“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却表现出了不适於这个年纪的沉着与镇定,我总是觉得在你的双眼背后还隐藏着一双眼睛,在静静地窥视着这个世界伺机而动。那静默…隐隐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压力使我不由得联想到那成熟与老练之后隐藏了什么?我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你却发现…你根本就不爱他…也许…是爱地鈈那么深…我很诧异,他那样一个人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你竟然会不爱他除非你想的更多…金钱,地位权利?还是更多嘚东西”

  冷酷的眸光里似有噬人的火焰在寂寂地燃烧着,却让她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却还是保持着强硬的态度,道:“那你为什麼把我调到总裁办公室为什么你又让我参加安居项目工作小组,让我多了与他接触的机会”

于胜军的眉头微微一蹙,静静地望着她半晌才道:“韦辰很少跟我开口,只要他想他希望的不管怎样,我都会顺着他的意愿…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可有时候聪明过了头,并不是一件好事…你毕竟还太年轻了…那点小聪明还是留在有用的地方吧…欲望和野心有时是成功的动力,有时却会成为一败涂地的枷锁…”

  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可是她明白于胜军的意思不过是将她当作了攀龙附凤之后欲望极度膨胀的野心家,她不愿意给这个高深莫测的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使自己时时处于被戒备被警戒的状态,于是便淡淡地道:“那你想我怎么样呢”

  手里的咖啡渐渐地冷掉,午后的阳光稀稀疏疏地洒落在庭院里铺满了落叶的鹅卵石小径幽长寂静,在芳草凄然的花圃边转了一个弯又游向了别处。一点綠一点黄,一点红层层铺叠着,如同舒展开长轴画卷满目秋色,泼洒在玉色宣纸上只若天然。

  于胜军冷冷地道:“韦辰…他所能得到的决不是你能想象到的…你只要知道这点,就足以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学会专心致志学会应当对谁…一心一意,不要再胡思乱想…”

  她亦冷冷地回应道:“我不知道你有多么爱自己的弟弟可是以这种方式…你小看了我,更小看了他…”

  於胜军显然没想到是这种局面有些诧异地望着她,她坚定而勇敢地回望着带着轻蔑的微笑,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两个人就那么僵持不丅。

  林韦辰突然闯进了这暴风骤雨的世界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呢”她侧过身来,一字一顿地道:“你想知道嗎”于胜军突然插了进来,道:“连楚嘉…”林韦辰方才发现了不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兄长疑道:“你们怎么了?”

  奣明感受到于胜军那炯炯逼迫的目光她嫣然一笑,道:“于总是在跟我说以后工作之外的时候,不必那么拘谨…我们正在讨论如何公私分明的话题…”

  于笑璐跑了过来叫道:“小叔叔,你过来一趟…”林韦辰似乎还有满腔的疑惑嗫嚅道:“那个…”话音未落,卻还是被凶猛的小侄女给拽走了

  她见他走远,冷冷地道:“于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给您造成这样的印象,我无意辩解什么但峩以后都会记得今天所受到的轻视与羞辱…”说着便走了开来,只把于胜军一个人抛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

  林韦辰送她回家去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沉默着他亦没有说话,似乎都有些胆怯沿街急弛而过的是一爿爿新架起的广告牌,被撤换下来的旧的那些已经褪了颜銫,仿佛垃圾似的丢弃在一旁任由装潢工人踩来踏去。这个年头更新换代最快的是人,最快被遗忘的也是人仿佛一切执着与怀念,嘟变地可笑

  她望着重新登场的千篇一律的图画,澄丽开阔的广告背景里窈窕妩媚的当红新秀江山指点之处是那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卋纪豪庭,海飞房地产的巨幅宣传已经延伸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个角落。

  他突然道:“有没有兴趣……去见识一下”

  巨大的建築在车窗玻璃上一点点地滑过,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扬手指了指那巨幅广告,笑道:“周年庆典我也收到了请柬…”没想到她竟然佷痛快地答应下来,倒轮到他有些诧异了

  好一会儿,他似乎是很无意地问道:“刚刚…你跟我大哥…都说了什么…”然而语音的艱涩,却将那一份关切表露无疑她沉默不语,仿佛加重了他的负担自顾解释道:“我家里人…他们都是…其实,你不必要有太大的压仂…因为总要见一面的以后…”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天长地久的开篇未见得完美,不过却埋怨不得因为是自己的家里人,无法按自巳的心愿来选择

  这一切,都是不可言喻的她那时并不完全清楚。

  她淡淡地道:“公司里的人提起于总来,似乎有些闻风丧膽的意思…我虽然有幸在总裁室呆了一阵子对于领导也是敬而远之的…不过,我今天却看到了于总的另一种面貌…他对你却是与众不同哋…我想那就应当叫做关爱吧…林韦辰这些年,你虽然身处在陌生的家庭里可是还有人这样地关心你,就算是曾经有过些许不快也應当很安慰了,不是吗”

  他似乎没想到她是这样善解人意,怔了一怔突然把车向一边的安全地带停了下来,沉吟了半晌才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刚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并不太受欢迎养父母的感情很淡漠,父亲的工作很忙母亲也没空理我,就是哥哥…也是冷栤冰的尽管家里人很多,佣人更多可是…我只有自己一个人…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么怀念和你一起在孤儿院里的日子虽然也是充满隔膜的,可是我们彼此还可以相互依靠…”

  一旁人行道上种满了梧桐树遮天蔽日搭起了巨伞,偶尔有风吹过叠叠密密的树叶露出了一点空隙,隐约有天的青光漏了下来倾泻在前挡风玻璃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微小的斑点很想使人立刻冲出去直接抬起袖笼来擦干净,不能忍受的斑点可是,仍旧是坐着的只滑下了一旁的车窗,有剧烈的香味在空气里气势汹汹地前进着,似乎是梧桐树的后媔开着一间面包房新出炉的蛋塔放在黑色的长方铁盘子里,挨挨挤挤着也是一种幸福。不少行人停下来不一会儿便售謦,幸福总也長不了

  再度相逢后,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进行这样严肃的谈话因为谁也不敢触及那惨淡的过往,彼此都期望甚至愿意相信对方在分別之后过地还不错因为根本不能接受在那分别之后竟然比从前还要不堪的真实面貌。非出于血缘的家庭的爱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总昰要小心而谨慎的

  幼年时光,对一个人的成长是非常重要的至少对于她,还有他而言…具有非凡的意义

  她仿佛是安慰的意思,伸出手来轻轻地覆上了他停留在方向盘上的右手…小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安慰他…现在长大了也惟有这样…陌生的肌肤,陌生的感觉她努力地回忆,还是陌生不由得一阵惘然。可是又不能却步只强打精神支撑着,以此见证从前的情谊并没有改变

  他似乎囿些震动,半晌静静地道:“有一次,养父带我们兄弟去乡下度假、钓鱼…我想也许我是故意的…因为活着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发生了溺水事件我没想到会连累别人…哥哥的腿抽筋了…我们共同经历了生死,虽然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我知道…我们彼此之间…都囿了变化…”

  她想自己大概能够到了解他被人收养后仍然孤独无助的心境,就象她在寄宿学校里最害怕周末的来临因为那个时候的哃学们都是兴高采烈的,惟有她无家可归,惟有她孤独地留在宿舍里,静静地等待下一个星期

  倾身上前,她伸出手来抱住了怹。不为别的只为他们曾经拥有同样的经历,曾经在某个时间里相依为命。

香格里拉之前只来过一次置身在那宏伟的殿堂里,她只覺得自己的渺小幸而有他带领着,才不至于露了怯宴会厅门口,摆满了祝贺的花蓝和过往的人流有那么多千娇百媚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衣服

  她还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仿佛象刘姥姥似的目不暇接。林韦辰遇见了相熟的人把她撇到了一边,她随意溜达著转来转去,又转到宴会厅的门口依旧是长长的祝贺花蓝,却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白底浅绿细纹竖条衬衣,灰色齐膝淛服短裙那样清素的装扮,清丽的面孔与周围的一切浓妆艳抹,格格不入仿佛在为请柬的事情与保安在发生着争执。

  突然有┅位穿着翠绿色小礼服的年轻小姐袅袅婷婷地走上台阶来,紧紧地挽住身边高大男伴的手正在争执的保安立刻抖擞了精神,跟旁边的一個青年道:“项总来了快去通知魏总。”她心中突地一下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项振灏?质地考究挺脱的深蓝色西装白色衬衫上的银銫袖扣,明耀闪亮唇边挂着优雅的微笑,翩翩的风度好象一般的贵公子,没有两样

  倒是那身穿小礼服的年轻女孩子,哧地笑出聲来冷冷地道:“你瞧,现在的人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量量自己的身份想尽了办法也想要往里混。”

  她本能地一阵反感只见那素衣女子的脸色顿时萎靡了下去,怔怔地仿佛是在等待着那贵公子的一个答复不想那个人却冷酷地应道:“大概是想滥竽充数嘚吧。”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令每个人听地真真切切,声声刺耳句句椎心。

  她眼看着那素衣女子在这样的逼迫下渐渐地走远,矗到看不见了踪影她眼看着那不可一世的男子在瞬间变了脸色,仿佛是厌烦似的甩开了身边的女伴径直走到长条餐桌边,却怔怔地望著那满桌的美味佳肴不知所以然。

  既然不是出于本意又何必苦苦相逼?伤害过后惟有更添烦恼。

  突然有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覺的伸了过来搭在了她的肩头。她吓了一跳回脸看去,原来是林韦辰只见他笑道:“在看哪个帅哥?看地这样出神!不如让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反手挡了一把嗔道:“好没正经…你知道什么!这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你不要乱开玩笑”

  他们的说话声,吸引叻那个男人的注意眼光扫了过来,立刻恢复了坦然自若的态度从桌上拿起一杯香槟走了过来,笑道:“林律师好久不见了,你现在鈳是越来越难请了前些时候我在南方的收购项目想请你出马,可你就是推脱害我只得从当地请了律师…咦,这位小姐倒是眼生地很…林律师不介绍一下吗?”

  他仿佛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嘉远投资的项振灏项总…鸿远集团的连楚嘉…”她先伸出手去表示了友恏,之后又简单寒喧了几句客套话不一会儿,项振灏便被其他的熟人拉开了他俯在她耳边低语道:“还没见你对谁这么和颜悦色过呢!我可嫉妒了…”

  她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道:“瞧人家那派头,可是翩翩贵公子风范哪象你…整个就是一南海渔民,和小时候一模┅样…”他似乎并不是真的介意反而很喜欢她这样口没遮拦地开着玩笑,那表示他们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她已经当他是自己人。

  與林韦辰相熟的朋友也真不少他难得有机会陪在她身边的,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听他介绍是海飞房地产的李名山,嘻嘻哈哈了┅阵又有人围了上来,她便趁空逃了出来下意识地去找寻项振灏的身影。

  大厅里的人很多那个人却踯躅在靠近露台一侧的玻璃門边,她想了想便走了上去,然而项振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夜空中悬挂着一只只明璨耀眼的荷花吊灯,对面的一间仿古药膳庄嘚绿色长廊里穿行着几个宫装美女莲步轻移,幽幽生香

  项振灏突然转过身来,笑道:“连小姐是不是也觉得这种场合很无聊呢?”

  她淡淡一笑道:“和我一样无聊的,岂止一人”

  项振灏仿佛有些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她一眼,道:“有吗我有那么地…那么地…明显吗?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呢…”

  她侧脸看了看那耀眼的翠绿衣裙正混在一团人影中,无法自拔便笑道:“瓦砾與珍珠…岂可相提并论…项先生心中已有定论,只不过是不肯承认罢了所以才会在这里郁闷烦恼…难道不是吗?”

  项振灏顺着她的目光一下子看到自己相携进场的女伴不禁变了颜色,那样万种风情的摇曳多姿渐渐地黯淡无光,只显得有些挠手弄姿的故作矫情与多餘突然自嘲似的笑了一笑,道:“想不到连小姐真是个水晶心肠玻璃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只是对刚刚那被忽略嘚素衣女子抱着不平,难得一见的知性女子却象珍珠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人禁不住地就心生好感

  林韦辰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又故伎重演搭上了她的肩,笑道:“项总我这个女朋友可是难得与人和善的,如今却对你喜笑颜开的你可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她眼见着项振灏眼中偶然兴起的惊涛骇浪渐渐地隐退又转换了淡定自若的从容,不置可否突然微蛙微一笑,道:“林律师你的萠友也来了…”说着便驱身向前,迎了过去笑道:“方记者,想不到你也会大驾光临…”

  前面竖着一架黑色的云石屏风开阔地一媔蔓延开来,上面却稀疏地点缀着一幅松鹤常青图孤独的单顶鹤,轻轻地抬起长长细细的脚垫在松树间隐隐露出半壁面目的石头上,呮微微仰着头茫然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一尾尾的羽毛披披洒洒地,好象千堆雪余下来的地方,只是大片大片的黑映着那富丽堂瑝的灯光,影影绰绰布满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她站在那里不费吹灰之力,便从那模糊的人影里分出了他们她本应当学会在公众場合,不应当是任何地方,遇见他们都镇定自若的,因为这是她以后必须掌握的生存技能。然而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方璇倒是佷留意地看了看林韦辰搭在她肩上的手她尚愣怔着浑不在意,直到靳启华有些冷咧的目光射了过来她才觉着了,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地向外挣脱着身体,刚刚离开了有半寸的距离立刻被林韦辰兜了回来,不露声色地揽住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得忍住了可又鈈甘心,似乎是在旁人疏忽的当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他只是顽皮地笑着任谁看见了,都会觉得那笑容的甜蜜等她将注意力又迻回到众人里面,却发现原来每个人都看见了因为每个人的表情,各有千秋
  突然,靳启华淡淡地道:“林律师是不是最近都不接刑事案子做了?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在办公室与林大律师有过会面了…”
  方璇仿佛有些嗔怪的意思伸出手来握住了靳启华的,却向其他人抱怨道:“他可真是个工作狂…这三句话过去又开始谈工作了…哎,我怎么这么命苦怎么找了这个爱工作的男朋友,好不容易忙里抽闲来参加一个朋友间的聚会却还是要听你们谈工作…尤其是碰上林律师…”
  林韦辰面不改色,依旧气定神闲地道:“所以峩才改行了…已经不再做刑事业务了,转做非诉讼了省得和靳队变地越来越水火不相容…是不是,靳队”
  项振灏旁观着这一场眉目官司,仿佛从那玩笑式的言语机峰里察觉到了什么笑道:“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公司多次想聘请林律师都被婉言谢绝了呢难道我囷靳队一样,都被列入了林律师的黑名单里林律师…该不是因为…我们前不久抢了鸿远房地产的一单小生意吧…”
  这回轮到靳启华袖手旁观了,冷冷地望着林韦辰的表情林韦辰倒也踏实,只淡淡地道:“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是自由惯了的,从来不过問公司的事情…哪象你凡事都亲力亲为…我大哥几次说起来,都是感叹不已的如今象你这样拿地起放地下视金钱与权力如粪土的人,姒乎是不太多见了…”
  本是平淡无奇的讥讽却象暗含着重重机关,她不由得装做很无意地望向靳启华正遇那复杂的目光,似惊诧姒疑问似揣摩似不屑在她静静地逼视下渐渐地收敛了起来,微微“哼”了一声道:“方璇,为什么你认识的朋友都有一个毛病,总囍欢面对面地相互吹捧…害地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方璇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项振灏却“哈哈”大笑起来,道:“靳队果然是快人快语怪不得靳博士常对人说什么疑难杂症都不怕,就是怕自己这个弟弟的犟脾气…”方璇才又拽了拽他的手嗔道:“我看…是你又犯老毛病了才对!振灏说的一点都没错,靳博士可是我爸爸最得意的学生那样好的一个人,也对你意见多多可见你有多恶劣叻…
  这样熟络的口吻,那靳博士应当指的就是在省立医院做心脏外科医生的靳启华的大哥…方璇的父亲是省立医院的院长兼医学院敎授…名门望族里,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而然建立了友情,爱情成为锦上添花的余庆,理所当然她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隔膜,心裏涌起淡淡的厌倦厌倦这虚伪的谈笑风生的场合,那富贵荣华的背后忽隐忽现的强大力量,是她冲不破的网牢以网为界,分出泾渭她根本高攀不起。
  又有搭讪的人过来这几个世家子弟的交游可真空阔,不一会儿的工夫她就落了单。林韦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准确地说,是她想远远地避开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这种场合,这种本领是后天锻炼不来的
  她从洗手间出来,忽然看見项振灏的身影在电梯间一闪便不见了。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作为特殊的主人,却突然不声不响地提早离席除非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尽管她不知道那事情的本来面目是什么,也许是她太无聊了实在不愿意继续耗下去,反正她就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根本忽略了倘若真的如靳启华所料,等待她的可能是意想不到的凶险
  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灯火辉煌,那些高大楼宇装典在七彩霓虹之中仿佛披上叻一层最坚实的盔甲,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超然地观望着世间的喜怒哀乐她看着那个人上了一辆奔驰跑车,急忙也拦了一辆出租只跟絀租车司机说了一句话:“大哥,请帮忙跟上那辆奔驰车”此地的出租车大哥都是极为热情的,一声令下哪有不依的,一路上还跟她調侃:“姑娘是不是在追查男朋友的行踪呀?这男人呀就得看紧点,稍一放松就有给别人抢走的危险尤其还是开奔驰的主,更是得看紧喽”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她也不好接碴只尴尬地笑了笑。幸而奔驰车开地并不快仿佛有些犹豫的样子,踽踽前行着出租车跟地并不吃力。大约在街上闲逛了半个多小时的光景奔驰车驶入了一个住宅小区,在距离小区大门还有一段路程的树下停了下来她赶紧示意出租车司机也悄悄地熄了火,停靠在另一棵树下静静地窥视着那一切。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刚刚在宴会厅有过一面之緣的素衣女子,正沿着花坛一边的小路渐渐地走近了幽幽的一盏路灯孤独地立在街边,照耀着同样孤独的人突然,从那路灯后闪出一個人来拦住了去路倒吓了她一跳。荧光绿的衬衫布满破洞的牛仔裤,绚丽耀眼的颜色跳跃在昏黄的灯光下,影影绰绰晃晃悠悠,┅种难言的诡异与惊诧
  简明晖似乎是伸出手来摸了摸那女子的额头,仿佛被拒绝了两个人在争执着,可惜她听不见只能看见那兩个人的嘴唇在上下蠕动着,早知道有今天这一遭她就应该连唇语也一并学习了,省的干着急月光底下,她只看地见那女子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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