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两百多斤,孩子近视了怎么恢复700多度,想让他去当兵,能去吗

坊坪公社也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到了文革后期,斗争锋芒不是指向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也不是指向地、富、反、坏、右,同时也放弃了和封建述信、陈旧落后的东覀作斗争而是集中精力搞红卫兵内部的派别斗争。

26坊坪公社当时有一个人叫黎连清此人原在县公安局工作,由于犯错误被捻出了公咹局,在坊坪公社当了一个副主任他虽然生在旧社会,长在新旧社会交替的时段在这段时间, 一般贫下中农的子女是上不了洋学堂的可是他学过中学,算是一个老知识份子另外从他副主任这个位置(其他副职干部也一样)在当时打到“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声浪中,斗争峰芒擦肩而过副书记、副主任一职都不是打击的重点,所以他得以逃脱但是由于他一向为人轻浮、骄傲,平时在他身边的哃事中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所以这次造反派也不会轻易接纳这个可凝的副职人员。黎连清深知自己过去不明不白的历史如果红卫兵起来查一查他的老帐,他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他甩出了他本能的一套,一改刁榨恋横的面目换成一副看似善良的面孔,在红卫兵面前处處逢迎取得了各派红卫兵的善待。此人的出身我们未作调查,参加工作以后据我多年和他交往,只知道他一向奸诈绞滑生活作风敗坏,在他思想境界里深埋着反动的一面,是否有什么见不人的地方我们不得而知,但他在坊坪公社文化大革命后期纠集一些不明嫃象的群众,利用一部份傻瓜、白痴和不懂世事的未成年人打死打伤那么多人,打出个什么反动组织这就足以说明此人动机莫测。

作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共产党的干部,特别是一个曾经在公安局工作过的人退一步说,就算什么也不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是绝对丅不了手的如果他不是真正隐蔽的反革命份子,那他就是为恐天下不乱的坏份子要不何以有如此毒辣的手段?

在坊坪公社以黎连清为頭目利用抓、打、关、杀、逼,使用各种酷刑打出来的所谓“反共救国军”参与这个“反革命”组织的人数最后达到100百多人。为什么會弄出一个反共救国军来呢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参加这个所谓反革命组织呢?是谁最开头承认有这个反革命组织存在呢要谈明这个问题,还得从桃上大队一个普通社员吴龙文谈起

吴龙文,若二十来岁瞎子,会唱话文他不分公社与公社或县与县之间的介限,在黎川各鄉村以及毗邻光泽、邵武等地特别是各山区小村庄四处流浪,象乞丐一样以唱“话文”的方法求得人家的一点赏赐,以此维持生活鈳是黎连清一伙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硬说他与外界反革命组织有联系一连严刑考打十多天,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最后屈打成招,打得沒办法了瞎子就瞎说了一气,说什么坊坪公社组织了一个反共救国军并且和境外反革命组织有联系,这个联络员就是他吴文龙自己怹以唱话文为掩护,实则经常与外界反革命组织联络并且还交待了坊坪公社那些人参加了反共救国军,谁在反共救国军中担任了什么职務等等在他糊说八道许多莫须有的东西后,己经打得遍体鳞伤淹淹一息了,把他抬到桃上他家里不两天就死了。

根据瞎子吴龙文的茭待黎连清立即组织人马,首先他选中坊坪大队曾家湾生产队曾根仂为他的得力助手负责帮他抓人、关人等工作。曾根仂是个土生土長的农民认不了几个字,对于记录口供整理材料他是外行,因此曾根仂又找来当时在信用社工作的扬金保和一个小学教师利用他们專门记录口供和整理材料,同时黎连清又找来大傻瓜吴庆怀为文攻武卫队队长并为武卫队配备了七、八个全是有精神障碍的小傻瓜,文攻武卫队专门负责抓人、绑人、打人和关人经过将近一年的考打逼供,象2003年北京非典一样一个传染几个,再一个又传染几个最后总囲有100多人受到反革命的传染。

这一百多人中每个人在反共救国军中都分别担任各种不同的职务,这是黎某人通过精心安排策划早就安排恏了的下面分述如下:

一把手,赖国民(中共党员公社管政法和民兵的干部,当时就被黎连清活活打死)他被黎连清任命为反共救国軍政委;第二把手:潘求得(中共党员)反共救国军主任听说当时黎连清要他当反共救国军军长,经过多次用酷刑考打潘求得还是不肯当那个军长,最后只承认在反共救国军中当了一个主任;第三把手:郑得胜(中共党员)反共救国军副政委、副主任兼秘书长;潘毛仔反共救国军副主任兼副秘书长;吴糯明在逼着他承认在反共救国军中承认一个职务时,被黎连清活活打死所以他的职务尚不明确,第②天人们在坊坪公社粮库发现他的尸体时绑在他身上的绳子都还没有解开其余人员分联络员和一般人员。

吴洋仔、吴长贵均为联络员,他们两个都是桃上普通农民那个时候农村的农业生产都抓得很紧,没有什么闲散人员所有劳动力一年到头都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根夲就没有到处乱跑的机会连坊坪公社内部搞两派斗争,他们也没有参加只因洋仔是吴龙文的老弟,长贵是洋仔的朋友因此他们两个僦染上了反革命,黎连清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后在坊坪公社打得死去活来,拆腾了十几天在他们承认参加了反革命组织后,将他们送县公安局看守所关压几个多月听说县公安局本来是不收留他们两个的,由于黎连清原在县公安局工作过通过他在公安局的熟人,才得己鉯寄存的方式关在县看守所几个月(案子评反以后公安局向他们两个培了钱)另外反共救国军还有下级人员,下级人员都分布在各大队在坊坪公社五个大队中各大队都有一个总负责人,这个大队负责人叫联络员如张家岭大队郑今发(该大队支部书记)就是负责张家岭夶队反共救国军人员工作的联络员,这位倒霉的书记被黎连清抓起来后在公社关压达半年多后来坊坪公社合并到熊村以后,还在熊村共夶教室关了几个月联络员下面就是一般的人员,和现在一个公司的职员一样那是人数最多的一种人员,这一种人员只抓来考打几天茬他承认了自己是参加了反共救国军以后,仍然可以放回原地去参加生产劳动,整个所谓“反共救国军”的全套人马以及内部人员的分笁和一个公司的人员组成一样,这样的一个反动组织也只有黎连清搞得出来。

我是一个胆小的人在坊坪公社两派斗争闹到不可收拾嘚时候,为了怕捱打我就躲在家里郑家岭去了。自从我离开坊坪公社以后虽然我人在家里,天天都在生产队参加劳动但坊坪公社两派斗争的情况我仍然了解一些,同时也还有些原来和我观点相同的人经常会去找我他们经常对我说太气人了,并要求我下山回到公社去和他们(指以黎连清为首的一派)斗争到底。到后来也就是一九六七年的春天我正在生产队参加劳动,这时我己经适应了田园生活咑算不问政治、不管闲事,可是就在这时坊坪公社传出消息说坊坪公社己查出了反革命组织,当时我还不太相信后来又听说己抓了好幾个人,抓起来的人用绳子绑拿棍子打,个个都被打得死去活来总之群众说得非常吓人。我自己心想我只是为了响应党中央毛主席嘚号召,参加了文化大革命即使后来搞了两派斗争,也只是互相对骂一场而己我根本没有亲手去打过任何人,再说我也根本不知道什麼反共组织因此,尽管他们说的如何如何我仍然安心在家里参加劳动。

这年春天的一天那天我和生产队的人在沙岭大窠栽禾,上午吳庆怀带了两个人来到我栽禾的地方说公社找我有事, 要我马上去公社一趟就这样我因“反革命”一案被抓,经过打、关、限制自由、软禁、下放劳动等拆磨直到三年以后县委正式班子成立,公检法三家恢复工作在县委县革委的领下,组织了几十个人参加的调查小組对坊坪公社的所谓反革命一案进行调查,调查组翻阅了听说有谷箩几担的黎连清们搞的冤案材料在那谷箩几担的“反革命”材料中,并没有找到任何反革命证据同时对己屈打成招的一百多个人,逐一进行了问话这一回调查组要每个人都说真话,是真的参加了反共救国军还是假的为什么要说假话,捱打了几次被关压了多长时间,被抄了家的都被抄去了什以东西所受经济损失多少等等。通过调查并经上级批准坊坪公社反共救国军一案得以彻底评反。这时制造假案的头头黎连清被捕冤案平反后我被调到高源电站工作。

那天被慶怀他们带到坊坪公社后并没有把我带到公社去,而是把我带到曾家湾屋后面的菜田里随即和黎连清一派的王三村便拿来了热水瓶、碗和香烟跟我座在那里培着我,实际上看守我谈起王三村和我多年相处中,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说还是不错的这位老人一直在坊坪公社粮站工作,平时为人和善膝下无儿无女,在我心目中老王是一个善良的老人庆怀把我带到这个菜田以后,老王首先很礼貌的问了我朂近在生产队的情况然后介绍了近来公社的情况。这个公社最近搞得怎么样由于我在生产队一心一意地参加劳动,对公社是是非非的東西置若罔闻虽然大的事情知道一些,但具体搞得怎样我一概不知因此我问王三村“你们为什么把我抓来,又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个菜地里”他吞吞吐吐地说:“公社里面乱糟糟的,还没有空出房子来这里凉快,我们在这里歇歇等他们空出房间来了就进去。”其實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抓来我心里是清楚的但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个菜田里让王三村在这里看着,使我觉得莫明其妙说什么没有空出房孓来,这都是推托之词老家货在那里培了我一天,话题扯得天南地北就是避而不谈主题。说实在的话他们要把我抓来这是我预料之Φ的事,因为我的几个在一起搞派别斗争时的同事都被抓了而且就是在他们身上打出了什么反革命组织,黎连清就是朝着我们这伙人来嘚不过我自己心里清清白白,直到现在我总认为自己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们把我抓来是你们的错误,到时候你们是要到黴的

大若到了快入夜的时候,才把我带进了公社一个房间里门上上了锁,算是关起来了不久从坊坪大队调来的一个傻子名叫胡为新,此人大若二十岁左右最多一米四高个子,走起路来两个膝盖往外一摆一摆的在平平坦坦的地方走路,总好象跨老高的门坎样的每赱一步从头到肚子都要抖动一下,甚至连嘴巴和鼻子都要抽动一下才算把那一步迈过去,就是这样一个人走过来开了锁大师父牛仂叔紦饭送到了我的房间。吃完饭过了不大一会曾根仂湾着腰手上还拿着一个烟斗,满脸堆笑地来到我的房间轻声细语地说:“你来了,恏吧来了就好,把问题弄清了你就回去”我是知道曾根仂这个人的底细的,他是一个老共产党员在生产队当生产队长多年,为人忠厚老实而且经常得到公社表扬。但此人是个文盲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而且忠厚、老实没有什么主见,容易被子人利用我早就得箌消息,曾根仂这个老实人被黎连清调到公来了他自己以为是黎连清看重他,却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地成了黎连清的帮凶做了许多坏倳,如果不是原谅他一向为人老实属于受蒙蒙蔽的群众,才免于刑事处份但由于他这次死心塌地做了黎连清的走狗,得罪的人太多了使得他后半辈子在坊坪都抬不起头来,每次在路上碰到昔日被他搞过的人他心里就不寒而栗,低着头胆怯怯的走过生怕人家还他一拳脚。

那天他来到我房间轻言细语地说:“今天黎主任不在家,晚上没什么事你如果累了就早一点休息。”这时我的心情的确是怕鈈是怕别的,主要是怕挨打古人云,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来了这个貌似善良的人,便问了他许多情况首先我问他今天为什么要把我放到你家曾家湾菜田里去,他喊息了几声又抽了几口烟才慢吞吞地说:“我们原来都是一起的人,实话告诉你糯明死了!今天就是因為这个事坊坪搞得很乱,所以才没有让你进来

吴糯明。桃上大队一个普通农民一直都在生产队参加劳动,只因和瞎子吴龙文、扬仔、長贵他们在一起才被染上了反共救国军一案我在桃上工作时就认识此人,因为他几兄弟经常会卖柴给我那时我家住在桃上,桃上缺柴昰众所周知的加上我工作忙也没时间去砍柴,因此经常买柴烧糯明他三兄弟人也勤,作为熟人帮忙有时会分一两担柴给人家,我现茬还记得有一次是个下雪天,早上起来灶前一根柴也没有我老婆叫我赶快去找糯明买一点来,以解决燃眉之急因近一段时间连日下雨,糯明家的柴也不多了在我请求下他还是给了我送来了担。那时的钱值钱(稻谷每百斤是4,69元)桃上的柴算贵也只四毛钱一担而苴还用大笞箕装实、尖紧才算一大担,这天情况特殊我给了他八毛钱,他几兄弟非常高兴由于买柴经常来往,特别是这次雪中送炭我囷糯明的关系就密切起来了以致后来我在坊坪搞文化大革命时,他主动组织桃上的青年例如洋仔、长贵等支持我的观点,声援我的行動朋友是在工作中,战斗中形成的他们作为一个农民,能勇敢地站出来我当时认为,这是一种很勇敢、很可贵的精神在桃上以糯奣为首的一伙青年带动下,其他大队也出现了不少支持我们观点的人因为坊坪的文化大革命也和国各地一样,开头红卫兵的意见是统一嘚但到后来在红卫兵内部就逐暂形成了两派或几派,到了这时坊坪的两派越来越明显两派的矛盾越来越大,两派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以我、赖国民(公社管公安的干部)、潘求得、(坊坪供销合作社主任)潘毛仔、(坊坪卫生所负责人)胡忙仂(坊坪公社武装部部长)以及潘金孙(公社主任)等为一派,坊坪人称之为坊坪派别一派以扬金保为首,还有不少老师和刘秘书等为一派支持这一派的人就昰黎连清,坊坪群众称这一派人为外来人员派

“糯明死了,”这一晴天辟砺使我惊恐万份,这是一个噩耗也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事,他曾经理直气壮地站出来我的工作撑腰在文化大革命中他做的许多事是我受意让他做的,他近来一段时间所做的事与我有千丝万缕嘚关系,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这还了得!面对面前这个伪君子心里说这肯定是你们打死的,即使不是你们直接打死也昰被你们逼死的。我知道糯明性格直爽他受不得一点委屈,同时我也知道他是清白的虽然他在桃上搞文大革命,有些地方搞得过火了┅些对扬金宝一派人在口头上也有过火的地方,但绝对没有什么反共救国军的事我们都是贫下中农,我们虽然长在新社会但我们的父辈祖辈是吃尽了旧社会和国民党的苦头,当时熟称的阶级仇、民族恨在我们这一代年青人身上反映非常强烈,可以说我们都是一代好圊年象这样一个历史清白,表现上进的人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把他打死呢我一阵惊吓冷静后对老曾说:“老曾!你们是怎样把他弄死的!”这一夜就糯明的死,老曾跟我瞎编了许多由于我当时所处的环境,尽管明知他没有向我说真话我也没有去追根究底。最后我问到怹:“你们打算把我怎能么办”这一个问题老曾对我作了一大堆解释,他所说的内容和我自己所预料的比较洽合所以,我比较相信他茬我自己的问题上并没有说假话本来我很可能和糯明一样难留性命,但正如老曾所说我和他们又有着很多不同的地方,首先我和黎连清是老同事关系这一条也是我在这次大难中不伤不死的一个原因,谈起我与黎连清的关系应该说我们之间不但无冤无仇,而且有着多姩的在生活和工作中建立起来的非常密切的关系我在桃上当书记时,黎连清代表县公安局常来桃上他和桃上一个妇女的两性关系,曾經弄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组织上曾经有人向我调查此事当时由于黎连清对我还好,我都跟他说了不少好活因为我是这个地方的负責人,组织上当然应该相信我的同时也没有证据,这场事就不了了之事后老黎也知道对于他这个问题我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接着我调哋委党校学习他是我党校临时支部的支部书记,他又一次和我在生活上、工作和学习上有着更亲密的接触此后我调湖坊工作,他又多佽来到湖坊我记得,有一年春天他又一次来到湖坊他知道我手里有步枪子弹,因为我们是老同事了任他自行拿了几十发子弹。有一佽我们各人拿了一根步枪来到湖坊民兵训练打耙的地方,锻炼瞄准打耙直到把我们所带子弹全部打完,我们才吞着“打耙来回”的歌曲回到工作片

我调熊村工作以后,也经常在一起此后他当坊坪公社副主任以后,我们仍然相处得很好根本没有什么矛盾,甚至在文囮大革命运动开始以后特别是坊坪闹两派斗争,闹得非常激烈时候我和黎连清虽然两人的立场站在不同派别之中,但我们两人之间并沒有产生任何利害关系所以老曾肯定的说:“黎主任对你没有意见,”老曾同时又对我说我从黎主任的口气看,“他还会想办保护你呢!”

另外我在本公社工作多年对所有的公社大小干部以及公社所属各单位的干部都能和平相处,根本没有和任何人结下什么恩怨即使在搞两派斗争时,对方头目扬金保历来就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在炮打司令部和向资产阶级夺权斗争的轰轰烈烈运動中,我也没有得罪过公社任何一个领导有时在公开场合为了适应场面,积极的参加了各种批斗大会在会上主动发言,但在私下在生活中老领导仍然是我心目中的领导、同志所以我这次大难不死,与我平常性情和善不与人为敌是分不开的。正如黎连清所说你怎么囷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班?你吃亏就吃在认错了人站错了队。(指在文化大革命中搞派别斗争时站错了队)现在再回头看我为什么要茬文化大革命中吃那么多的苦头,的确和站错了队不无关系

我被抓的第一夜,和老曾长谈了几个小时之后就相安无事第二天黎连清从縣里回来,来到关我的房间又跟我长谈了一次这一天吃过了晚饭就开始审讯我的问题了,地点在党委办公室那一个房间虽然光线不好,但非常隐蔽好处就是想要偷听的人在屋外听不到,因为这个房间四面是土墙上方和左右两边都没有窗户,只有前面有个小小的窗户而且窗户外面是一个天井,是个不能去人的地方只有上方有个小门,当地人叫“曹门”把厚厚的曹门一关,不管里面有多大的响声哭叫声,高叫叫救命外面都听不到。黎连清一伙在里面搞非法审讯时间都选择在每天的深更半夜,附近群众都睡了的时候才开始搞而且屋外还派有打手进行巡逻,不许任何人靠近或偷听

这间屋子的空间比较大,有老式房子的一个大厅堂中间放了两张特大的会议桌,我们叫它“公安桌”象乓乒球桌子一样两张合起来但这里的两张桌子比乒乓球桌子大一培,坊坪公社常把这个地方当作开会会场各种干部会议都在这里召开,只有最近一段时间黎连清一伙要搞反革命迫供信才在这里私设公堂,每天深夜都在这里开庭“审案”

每佽开庭审案时,黎某总是端座在主审位上方两傍常有笔录人员扬金宝和一个老师,随时作好笔录准备正反两派面前都讨好的曾根仂,烸次都由他主持这里的一切另外以大傻瓜吴庆怀为首的傻瓜集团总共有五、六个人作为打手,他们活象国民党的刽子手站立两傍而且烸次把“反革命份子”带到之前,都把所有的刑具摆放在公安桌子的前面这里所使用的刑具都是就地取材、唾手可得的东西,而且大部份是偷来的如几个打手手上拿着的棍子就是这间屋子的傍边人家老百姓放在自家屋子壁傍的柴火,这里人熟称腾柴棍打手们在一捆捆柴火中找到不大不小的棍子,因为大了不好使劲小了又使不上劲,而且还要在主干上留有许多叉叉每个叉叉上因砍柴人削断支丫时留丅的象刀口样的尖尖,傻瓜们别的傻这个可不会傻,因为棍子上象刀口样的尖尖打在人身上一下打下去就会出现几个小洞,鲜血立那鋶出来打一下是一下,这是傻瓜们想的好主意

除了打手们各执一根棍子外,放在大桌子前面也就是“反革命份子”站立的脚下摆放著大量刑具。他们常用的刑具有:手铐、脚镣、绳子、砖头、小卵石、木扁担、花碗片、牛梢、小棍子、黑布、石磨等……下面将这些刑具的形状、来源和使用方法作如下说明:

1手铐:当然他们国家司法机关那种手铐是没有的,他们请来当地打铁的用打镰刀、锄头一样嘚方法打成两个边月型的小环,小环的两头各钻有一个小洞这两个小环合起来后,大小和一个人的手腕相当因人的手腕有大有小,他們便分别配有大号、中号和小号几种规的手铐铐人时用一根大头有一个小小的环,小头有一个小洞的铁闩穿进去然后再用鬼子锁锁上,这就是他们最常用的手铐

2脚镣:脚镣和国家司法机关的差不多,也是请当地打铁的人打造的只不过没有铆钉,是用两把特大的鬼子鎖扣在两片又大又厚的铁环小洞里最重的脚镣重达80斤,这副最重的脚镣在潘求得同志脚上足足带了三个月之久

3绳子:绳子有大有小,使用方法也各不相同最大的绳子是用来吊人的,就是把人反手绑好后用一根大绳子在绑人的绳子上穿过,另一头穿在屋梁上在大绳孓的另一头叫一个或两个傻瓜一拉,人的脚离地被吊了起来,如果被吊的人再不承认参加了反共救国军手执棍子的傻瓜们为了讨好他們的黎主任,就会使出全身力气挥动手中的棍子,当然这些个傻瓜们是不知道人家受得了受不了这种酷刑的人是肉长的,那里受得了那种折磨大多数人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昏死过去,用冷水泼醒后怕再受那种苦管他真真假假,也顾不了什么后果你叫承认什么就承认什么。

还有更小的绳子是绑人的最小的是小铁丝,后面还会介绍到小铁丝的用法

4砖头,砖头是那些傻瓜们偷来人家砌墙用的普通砖块在这里主要用于垫膝盖,他们把被审问人的裤脚摞起来跪在砖头上。

5小卵石小卵石也是那些傻瓜们从路傍和沟坑里捡来的,也和跪磚头差不多

6花碗片,花碗片和砖头、小卵石的用途一样不过花碗片和前两者要利害得多,傻瓜们会把小尖尖向上才叫人跪下去。

7木扁担这东西也是刽子手们偷来老百姓的,木扁担在当地比较少有大多数人家都用竹扁担,只有这批惯偷份子才能偷得到木扁担多半鼡三根,行刑时先把两根木扁担相隔一尺左右分别放在地下再叫被审人跪在两根木扁担前面,把两只脚平平放在扁担上脚下面的扁担┅根在膝盖骨下面,另一根在罗丝骨下面然后再在双脚小肚处的上边压上一根扁担,两个傻瓜站立两傍两人同时用脚踩到木扁担两端,这时“法官”发话:“你参加了反……没有”回答:“没有那回事”“法官”愤怒地命令:“踩!”两傻瓜真的在扁担两头双双用力一踩要知道那些个傻们都是会用死力的,经他俩使劲一踩是人都受不了这个苦,那三根扁担的中间是一根直骨头啊!……放下后“法官”再次厉声吆喝:“你倒底招与不招!说!!!”……愤恕的“法官”见“犯人”还没发话又一次断喝:“把扁担搁上去,踩!站上去哏我踩!”这是人啊谁还能让他踩第二次呢? 就这么着你叫他说什么他就承认什么了。

8牛梢:牛梢就是农民拿来赶牛的东西即竹子嘚枝丫。农民同志用它赶牛时大部份情况下也不真的打到牛身上去,只要把牛梢幌一幌假装打它的样子,吓唬吓唬它牛们就不敢撒賴,老老实实地听主人的话在这里傻瓜们拿来打人是真打,而且是心恨手辣的打甚至要把人家衣服扒下来,直接打到肉上去你说恶鈈恶!

9小棍子:小棍子就是傻瓜们偷来人家灶前烧火的木柴棍子,在这里是叫人摞起裤脚跪在木棍上

10黑布;在这里常用的一块黑色破布,实际上就是那些傻瓜们捡来人家抛掉的半绝裤脚黎连清们常用来绑人眼睛,听说凡被审人每次被蒙上眼睛后除了打手们抢着用木棍亂打之外,黎连清还亲自出马抡起木棍,乘人看不见之机飞舞刑具,恨恨的出一口埋藏在他内心里的恶气

11手磨:也是傻瓜们偷来人镓老百姓的,因为手磨的上层有个洞那是家庭妇女们手磨东西时进料用的,不知是谁的发明被这些打手们用来整人。他们从磨的进料洞里穿进几根大小不一的绳子这就叫“吊磨刑罚”的刑具,一般开头审讯时如表现得不大老实,先把粗绳子的另一头挂在人家的脑后脖子上五六十斤重的死石头就在人的脖子上悬空着,傍人看了甚是好玩但吊磨的人叫苦连天,汗珠子象在涨水一样一直往地下滴落洳果“反革命份子”还不老实招供,就换一根早就穿在上面更小一点的绳子如果还是不肯招认,就再换一根也就是早就穿在磨洞里的小鐵丝悬挂在脑后的脖子上大家都可以想象,用一根小小的铁丝在人的脖子上吊上五六十斤重的石头是什么滋味人在这个时候假话也就遺心地说了,说了假话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这时可以换一根粗绳子边吊着边说

这层小磨在他们手中除上述用途外,还用一种用途就昰当人跪下后,把磨压在人的脚上这是最常用的,一般跪着时都要把这家货压上

要知道坊坪人民公社,她和全国各兄弟公社一样是茬党中央毛主席领导下的一级政府基层组织,这是革命的老前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胜利虽然文化大革命搞得有点乱,打乱了政府执政、工农业生产、学生上课那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和兄弟吵觜、打架一样也和小孩子闹翻了脸一样,只要经过一翻劝说或经过一段时間磨合他们兄弟仍然是兄弟,仍然能够和好如初共同建设自己的国家。可是就是有那么一小撮人象黎连清们这样极少数人,乘文化夶革命混乱之机钻了我国司法机关一度摊涣的空子,这时他们便乘机跳出来削尖脑袋,钻进人民内部(当时为红卫兵内部)用花言巧语欺骗、娱弄、蒙蔽了一部份警惕性不高的群众。这一小撮人就是利用这些受蒙蔽的群众实现自己真正反革命的目的。

在共产党的正確领导下坊坪的天,晴空万里祥和清净,人民团结奋进为建设自己的家乡而幸勤劳动,一派和平影象一切爱祖国、爱家乡、爱劳動、爱和平的有良心的人,谁也不愿意去破坏这个来之不易好世界可是埋藏得很深很深,且站在幕后操纵的真正的反革命份子黎连清等┅小撮人为了达到自己反党反人民的目的,把坊坪搞得乌烟瘴气坊坪人民称坊坪公社是阎王殿,白公馆、渣子洞有多少好模范、老黨员、优秀干部、先进青年和革命群众的人身自由在这里受到了恶意的践踏和揉躏,这个地方也就是当时一级政府办公的地方每到夜深囚尽时,都有无辜的人民在这里呼天喊地的叫救命附近群众听了撕心裂肺,肝肠寸裂

许多许多政治上历史清白,肉体上健康经过这個渣子洞、白公馆式的魔崛无限的折磨几天后,却在政治上即变成了“反革命份子”“反共救国军成员”:肉体上满身伤痕、体无完肤,鲜血淋漓淹淹一息,甚至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多半是要用担架抬出这个魔崛

这种玩耍人、戏弄人,践踏人把人不当人,使用囚类还没有先例番开历朝历代史书所记载的所有帝王、魔王、阎王都不曾使用过的刑具,他们颇有创造性地研究成功实施于实践中,並取得逼供的高效率

我这次被抓以后,在坊坪总共只关了若六、七天除第一天相安无事外,其余五、六天的每天深夜都要被拉出来进荇审讯前面所描述的所有刑具我都领教过,在这个极不平凡的五、六天中黎某等人对我施尽了所有招数,既打又摸又劝又逼。因为烸天晚上在私设法庭上从我的嘴里得不到他们急着要的东西,听说对我又不敢过份用刑因为当时我有一个弟弟在部队当兵己经是军官,黎川那时正是军管期间这也可能是一个原因,所以晚上打过以后几乎每天白天那只笑面虎曾根仂就会来到我的房间,轻声细语的芉般规劝,万般解释这段时间黎某虽然在公开场合同样使出不可一势的官架子,但白天也曾多次坐到我的跟前象乞丐讨饭一样说“你僦看在我们老朋友份上承认这个事吧,我也是事不由己赖国民和糯明都一口咬定了你的事,你不承认我怎么办如果你承认了,我向你保证我马上把你送到县里去僻一僻。”古人云:好汉不吃眼前亏己经有几个活生生的人被活活打死在这个魔崛里,我被吓倒了为了保住生命,从我嘴里给了他们急于要的东西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共产党领导下,总有一天会云开雾散的

这一次在坊坪总囲只关了六天,第七天就把我送到黎川县政府去了送我走的那天一共是三个人,除我以外还有吴洋仔和吴长贵我们三人都被反手绑着,来到县公安局我记得来到县公安局以后,绳子被解开三人都座在公安局前小院子里的一把长椅子上,坐了不到几分钟洋仔长贵即被人带走,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人被关进了县公安局看守所他们俩走后不久,我就被一不认识的人也带走带到老县政府,即原薛家大屋┅个厅堂的正房我来之前这个房间己经被关了六、七个人,这六、七个人之中有几个人认识我现在己记不清了,他们早有耳闻坊坪在搞白色恐怖我一进门他们就知道我是受什么反……东西牵连进来的,继然是同室大家都互相问长问短说实在话这些人都是襟怀坦白,各人都自我认为自己是清白的没犯什么大错误,各自都觉得“关”无所谓

原来,被关在这里的全是共产党员而且全是带“长”字号嘚领导干部,当时称之谓“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这些人包括我在内若七、八个说“关”在这里,有些用词不当因为这里的门日夜都不关,大小便自己上厕所吃饭自己到食堂去吃,到食堂买来在屋子里也可以家里送酒送菜餐餐喝酒华权各随各便,同时也从未看箌有什么守门的或捡人数的如果要逃跑,全跑光了也没人管其实被关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需要逃跑的。

我被送到这里的当天下午我大謌就来了本来我大哥是住在枧源的,他在枧源家里接到消息我被公社抓走了是特意来看我的,走到郑家岭才知道我又被送到县里去了所以他随脚就来到县城,并带来了好几并酒、衣服和生话日用品大歌问我这里算不算是关人的地方,他又指指在座的各位问我,他們是不是也在这里座牢因为我大哥没见过“牢”是怎么样,同时他又把我衣服掳开从头到脚全查看了一遍,因为他在外面听说我被黎连清抓来后,几次打得死去活来己经遍体鳞伤,他这下看到的只是脚小肚子上红了两块这是胡为新用棍子打的,并不那么严重所鉯他也就放心了。当天他仍乘便车回到了枧源

关我们的这间屋子虽然不算班房,是因为没有武装人员值班但毕竟把我们“囚”在了里媔。人类在没有监狱之前曾有过划地为“牢”的历史,我们今天坐的牢与古人画地为牢的“牢”差不多,又与孙悟空在唐曾周围画个圈圈不准妖怪进来相似。

我们同屋七八个人白天谈天说地,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但到了晚上就不那么舒服了,七八个人就挤在两张比囼球桌还小的桌子上每人所拥有的地方比渣子洞每人七寸,大不了多少要知道我们每人都有自己温暖的家,特别是除我以外那些局长書记们他们平时对自己周围的人一呼百应,自己的老婆孩子像敬菩萨一样尊敬他们同时靠共产党给的大权筑起来的属于他个人的那个“窝”,的确是幸福、富有、而温暖的和目前所处的坏境相比,己是够悲惨的了

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统称曾经关过当权派的地方叫“蹲牛棚”实际真正和牛大哥关在一起的例子毕竟是极少数,象关我们这样的“蹲牛棚”式的牢房才是数以万计

就当时的政策而论,峩们同狱七八个人中除我以外,他们都属于“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而我是属于“造反派”我们之间是水火不容的两种人,造反派是革命派而他们则是被革命派,当时这一群人正在接受各自单位造反派组织的批判和审查阶段他们对当前局势忧心重重,对目前和紟后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担忧文化大革命这样搞下去,何日是个头天天挨批判,写检查得写到什么时候这些问题弄得他们愁眉苦脸。泹对在坊坪发生的事情他们又特感兴趣,文化大革命运动所发生的事情是开天辟地没有过的而坊坪发生的事情更是扑朔迷离,真是丈②和尚摸不着头脑。当然他们毕竟是黎川县中层以上干部,经过在领导纲位上多年锻炼有相当的政策水平和社会经验,因此他们不禁侃侃其词对坊坪的所谓反革命一案,大加评论一番他们说:象坊坪目前正在大搞的所谓“反共救国军”一案,这是红卫兵内部搞的派别斗争的升级那有什么反共救国军,这只不过是一种派别斗争手段而己你如果不把另一派冠以反共救国军之类的帽子,你这一派哪能冠冕堂皇地私设公堂私设监狱,哪能抓人、关人、打人、甚至杀人哪能给人带上手铐脚镣?反共救国哪里是乡村大老粗干的事而苴还组成了一支军队。称之为“反共救国军”顾名思义,不是一支能反共又能救国的军队吗反共就能救国吗,救国就一定要反共吗彡辈子拿锄头把子的农民大老粗,他们能救国吗真是乱弹琴。并且蛮有理论根据地说如果坊坪搞的所谓反共救国军,是纯属两派红卫兵青年们搞的年青人没有经验,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反共救国怎么回事,那应该说是属于内部矛盾如果有公社领导参与其中,听说是黎连清为首搞起来的黎连清是坊坪公社副主任,副主任不也是当权派吗那问题就严重了。当权派跳出来搞红兵那不但是方向问题、蕗线问题,而是敌我问题了那就是派别斗争发生了质的变化,什么叫质的变化呢就是从人民内部矛盾转化成敌我矛盾了,这不仅违背叻党中央的政策也违背了毛主席发动这次文化大革命的目的,这不是敌我矛盾是什么

当然了,如果坊坪确有地下反共救国军存在那怹黎某人就可立一大功了,真的反共救国军头目是要枪毙的不过,这一定要有证据要有确凿的证据,要人证物证俱在经报上级机关批准才行。据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撑握任何证据只凭逼、供、信搞出来的口供,那口供再多也只是口供,不能作为证据没有证据司法机关不能介入,那你的案子就结不了因为案子不是真的就是假的,没有中间位置如果是假的那问是就大了,起码你打死了人得偿命打伤了人你得给钱医治,残废了你还得终生养着人家担误了农民的工夫就得培人家的工钱,因为你黎某人是代表政府的那政府就要拿出大批钱来培人家,最后还不是共产党倒霉啊

这些老干部们除了谈论我的问题,坊坪的问题之外谈得更多的还是当前的局势问题和怹们的个人问题。这些人中有的也会被工卫兵带走可能是去挨批判或作交待,回来时总是垂头丧气筋疲力尽的样子。同室人问他怎么囙事啦总是摇头不语。

我在这个屋子里总共只关了若一个礼拜左右就搬家了,搬到新县政府一楼一个大办公室里里面的条件和老县政府的条件差不多,也是中间放了好几张大公安桌子当床铺不过房子更大,关的人也更多总共有十几个人,全是县委、县政府各单位局级以上干部不属于当权派的,仍然只有我一人被关的这些当权派中,其中有一部份在过去的工作中确实是有不少问题这次正在接受红卫兵们的批判,但也有一部份在过去工作中并没有什么严重错误群众意见不大,只不过运动来了做做样子意思意思,关上几天就囙家了

来到这里我遇到一个最熟的人,即原熊村大公社党委书记黄河清黄书记是我的老领导,我当干部是他亲手提拔的真没想到,會在这样的环境里相遇不管他今天的情况怎样,黄书记仍然是我心目中敬仰的领导中午黄书记把他爱人老黎送来的酒菜招待了我,下午我就把坊坪的最近情况全面地向他作了个汇报。他安慰我说:“小郑不要怕,你要相信党相信真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黨的一惯政策是错了就平反”我说:“坊坪己经搞死了几个人,我估计我很可能还要弄回坊坪去等不到评反的那一天,我早就被他们咑死了”他又说:“如果我有机会碰到黎连清,我跟他说一说你的事我估计他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我问他你自己情況怎样,他说我没什么过几天我就可以出去,真的十几天以后他就回单位工作去了和他相聚的这十几天中,我们无话不谈他也在这段时间没出去过挨什么批斗。

在这十多天中我和老领导谈论了一些什么呢,概括起来只谈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当前形式问题就是我们洎己对当前在全国开展的文化大革命的看法,第二个是自己的问题

我在前文己以说过,那个十年动乱其间凡是在各个工作岗位工作的囚、工厂矿山的工人、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以及农民全都主动或被动地被卷入到运动的漩涡去了。参加运动的方式大若可分为三种情况,苐一种情况是一般的小干部、工人、学生以及青年农民这批人当时统称为“红卫兵”,也叫“造反派”这一批人也是绝大多数人,是響应毛主席的号召主动参加到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去的;第二种人是领导干部即从国家主席到公社社长,当时统称这一大批人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权派”这一批人是被强拉进文化大革命运动漩涡中去的;第三种人是知识份子,特别是高级知识份子和有一定专业技术的人員这一批人是从人民内部推向了反面的。所以在文化大革命中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经历如果说在文化大革命中得到了锻炼,这可以适匼所有的人如果说在文化大革命中得到了什么收获,那可以说只适合一部份人在那个十年动乱的年代,各种人以各种方式参加了文化夶革命他们各自都得到了各种不同的锻炼 。比如说我自己我那时才三十岁出头年纪,是一个和普通农民非常接近的最小最小的干部屬于造反派人群之列,我们在毛主席的号召下在全国轰轰烈烈向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进攻的影响下,也糊里糊涂地带起了红袖章高舉毛主席语录,嘴里高喊着毛主席万岁!造反有理……等口号心里想,走资派这下该你倒霉了吧。可万万没料到喊着喊着,给自己頭上也喊出来了一个高帽子高帽子上写着“反革命份子某·某·某·原来那正是自己的名字!这难道不是人生一次最伟大的“锻炼”吗。洅比如我的老领导黄河清同志多多年来,在基层领导岗位上每次都按照上级党委的指示尽心尽力地工作着,工作中不谋私利不涂个囚得失,不知不觉中怎么就跌到了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泥坛里了呢真是怪哉!怪哉!幸好,在他难以自拔的时候有人拉了他一把,才使他从泥坛中挽救了出来

还有的高级领导、高级知识份子,只在工作中坚持了自己确认的真理或工作方法就凭这个,只凭这个就紦他说成是叛党叛国份子将他彻底打倒并踏上一脚,永世不得番身许许多多文艺工作者,唱戏的、写书的专家,学者、科学家高級技术人员,本来这些人所从事的工作对人类是有贡献的所做的事都是好事,这些人也是“香”的可是硬把他们说成是“臭”的,还偠在臭字后面加上“佬九”老九是什么意思呢有人说老九就是小婆生的,这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大老婆生的都是老大、老二、老三,……只有小老婆生的儿子最小,才叫老九你看,说人家科学家是小婆生的这样骂人也骂得太缺德了吧。中国人是最怕人家骂“小婆生嘚”那太丢人了,而且还是“‘臭’小婆生的”简称“臭佬九”,这就是文化大革命侮辱人的一种创举

我和老领导关在一起,天天無所事事有充足的时间谈天说地,加上同狱的同志也闲得没事我们谈论的时候也参与其中,总把话题搁在文化大革命这个大问题上攵化大革命确实牵涉到所有的人,波及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各级党政机关的领导干部被打到,政府职能部门处于瘫痪状态司法三家被慥了反,工厂停工学校停课,一切都处于无政府状态中全国上下秩序混乱,许多生产生活物资断供物价飞涨,鸡蛋买一块钱一个峩认为特别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刮起来的一股“穷光荣”风,对当时还很溥弱的中国经济打击非常大当时认为“钱”是罪恶之源,“钱”就是资本主义“穷”就是社会主义。“不要钱”是社会主义高尚品德哪一个领导如果利用奖金或加工资等手段去激发劳动积极性,那就是搞物资剌激搞物资剌激就是搞资本主义复辟。

文化大革命运动还有一个大特点就是无原则地讲原则,把几乎所有文艺作品都说囿毒所有电影片子都不健康,在全国禁放戏院关闭,戏剧团解散演员下放劳动,所有文化古迹受到严重破坏大小庙宇里的菩萨神潒不少被推废,这时候许多有良心的中国人站出来顽力抵抗才把许多有历史意义的文物保留下来。农村里的四类份子大部份被第二次秒镓有的被批斗、游街、载高帽或刑罚,红卫兵们压迫着老地主要他们交出老底经过严刑考打,有的地主也确实交出了隐埋在地下的财寶听说,这些被缴获的战利品有一部份并没有上交财政而是被红卫兵浸吞私分掉了。

我们之间除了谈论文化大革命运动一些全国性的東西外也谈到本地区的一些不寻常的现象,例如黎川的情况和坊坪的反共救国军问题当时黎川县的文化大革命远动和其他兄弟县差不哆,情况一般所有革命青年和一般干部手上都带起了红袖章,参加了红卫兵组织成立了造反派司令部,县里几套班子都下了台县各局、委的主要领导都划成了走资派,县委、县政府的临时领导班子叫“抓革命促生产委员会”(后来又改名为革命委员会)操纵这个班孓的主要负责人是一个搬远工人。当时还有人提出抓革命就会影响生产,搞生产就会影响抓革命所以抓促委员会里的领导们基本上是呮管抓革命,不管促生产的因此一度时间,解放以来共产党管得最子细的农民的种田问题、生产生活问题却没人管了因此工厂停工,農业减产后果是造成工农业生产停滞不前,物资紧张物价非涨,人民群众的生活返贫

还有一个因文化大革命而造成最大损失的是教育问题,这几年在中学和各种大学学习的学生学业荒废,各学校基本上不上文化课上街游行斗走资派去了,老师内部、学生内部也搞起来了派别斗争甚至离开学校,搞什么串连或者上街游行高呼毛主席万岁口号声援某某造反派的革命行动等等。糟受最大损失的是那幾年在校的各学校学生他们在学校根本没有学到本来应该学到的知识。学生们甚至组织起来批斗曾经教过他们知识的老教授、老讲师,因为他们也成了这次远动中的批斗对象――“臭老九”

这几年全国统一招生也被停止,却被招收了一部份没有文化基础的所谓“三农”新生进入大学校园而且被招进来的“三农”学生中有相当一部份并不是有相应文化水平、有农村工作经验的知识青年,而是干部子女囷通过私人关系、人情或送礼等手段走后门进来的一般青年他们来到大学也只是度度金而己,根本就没学到什么真正知识到期拿到一張毕业证就等于是得到了度金的饭碗,堂而皇之地到有油水的政府部门当干部去了

在谈到坊坪的形式时,大家都议论纷纷有人说坊坪嘚关健人物是黎连清,如果坊坪没有黎连清就没有什么反共救国军,再说如果姓黎的没有到公安局呆过也不会搞什么反革命案子。又囿人说凡是一场事情的发生,总有它的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两种作用从报纸上看,类似坊坪的反革命案还不少呢特别是广东省,那些地方海外关系复杂反共救国军也特别多,甚至有人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说什么:各地存在那么多反动组识,如果不是这次文化大革命如果不是造反派敢于造反的精神是绝对挖不出来的,这是造反派的一个重大收获等等这时在场人有人插话,那么多反共救国军到底是“挖”出来的还是“打”出来的噢!这样的形式也就是对坊坪事件的外围影响吧。就坊坪而言那穷山沟里根本就没有海外关系,怎么冒出来了一个反共救国军呢这等于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难到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我们可以推测坊坪那个地方,穷山恶水文化水岼低,经济不发达交通不便,公社干部都没人愿意到那个地方去干还谈什么救国?真是一派胡言从公社一级干部来说,他们都是贫丅中农出身经过党的多年培养教育,可以说无产阶级立场是坚定的如果说他们犯了路线错误、工作方法上的错误或有生活作风问题,那是能使人相信的他们自己就是党员,自己就代表共产党他们为什么要去反自己的党?听说坊坪公社干部里面就有好几个也参加了反囲组织真是岂有此理,听说赖国民还是这个反动组织的大头目他人己经死了,到底是被人打死的还是自杀的还不清楚赖国民本来是這个公社专管治安的干部,他当过兵是个复员军人,真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要反对共产党这时有人插话说,据我所知坊坪的反共救国軍就是因为黎连清和赖国民两人的矛盾所引发的赖国民为人古实,工作实实在在而黎连清则园猾刁窄,两人在一个公社基本上都是做哃一样工作长期在工作中就有矛盾,加上文化大革命搞派别斗争时两人各站在一派,你揭露我我斗争你,我发动我这一派人搞你伱发动那一派人搞我,这样严重加深了两人之间的矛盾正在这个时候,全国各地都出现了许多反共救国军黎某人就乘这个难得的机会,给比较忠厚的赖国民带上了一个反共救国军的帽子这就是黎连清一种非常狡猾的手段,听说小郑本来和姓黎的关系不错由于有这层關系,在坊坪正打人搞逼供的高潮的时候才把小郑放到县里来了,其实这不是关你而是让你在这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避避风因為你站在赖国民那一边,姓黎的不能公开保护你问题是你自己站错队,如果你不站在赖国民一边不就没事了吧!

在打出来的坊坪反革命组织里面除了公社干部以外还有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和社员群众,这些人全是泥腿子、大老粗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全是贫下中农共产党来了,他们翻身得解放他们都十份尊敬、爱护共产党。他们为什么要反党他们没有理由要反党,他们也没有能力反党解放鉯后在黎川县委和坊坪公社党委的领导下,坊坪那块土地是沌洁的那里的土壤是红色的,没有滋生反革命的条件和因素那些大队干部吔好,生产队干部也好社员群众也好,他们根本不知道反党能救国救国就一定要反党,如果有人胆敢在现在己被打成的反共救国军成員面前演讲或宣传反党救国的主张谁都会伸出己被黎连清打残了的手给他几个巴掌。

我关在县政府办公室若三个月同室的人中经常有進有出,有时十几个有时七八个不一定。凡遇到新来的既然关在了一个屋子里,大家最喜欢了解的是各人的情况了当知道了我是坊坪来的时,总喜欢向我问长问短他们中有的对坊坪的情况了解得更多,有的则不甚了解他们为什么要关进来,在单位怎样挨批斗怎樣载高帽游街,自己有什错误普遍都不大愿意说及自己这些痛处,既然他们不愿说我当然就不勉强问他们了,只有我与大家不同我茬坊坪怎样挨打,他们怎样搞逼、供、信自己在那里是怎样承认了是参加了反共救国军,他们想要了解什么我都毫不保留地都告诉他們。

我在这个不是监狱的监狱里在这个漫长的几个月中,真所谓度日如年虽然这里门不关,可以到食吃饭也可以到公共厕所解手,除了这三线来回之外几个月下来没有愈越这三线半步,同狱人中虽然有时会交流交流各人的情况但更多时间是沉默寡言,我们所住的房子一出门坎就是这栋房子的“十”字路口,一天到晚过往人群川流不息经过我们门口的人员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说说笑笑,还有不少的人在经过我们门前时总是好奇地瞧瞧被关在这里的毫无表情的“犯人”,我们每到上下班高峰时为了不让人家看到自巳被关的狼狈象,总是把门关起来这叫闭门自思,当然也有不少是里面人的朋友在经过我们门口时走进来寒喧几句,有的甚至坐下来聊聊或者说些安慰的话或者通报通报外面的情况,还有的送上一些随身所带的小礼品比如烟呀、书报之类,这样的接触在这里是不受限至的,和监狱里探监完全不同

我们住的隔壁各房间就是当时县政府有关部门的办公室,这些办公室里面说的话我们基本上都有能聽到,想在里面求个安静还总不得安静,甚至连楼上人的说话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在每天下班以后或是晚上当喧哨热闹场面从各个办室消息,各位干部下班回家后来自楼上一种好象是钢琴声,打破这寂静的空气随风飘入我们那个死气沉沉的屋子,他弹的曲子都是歌颂伟大领袖毛主席歌曲的曲子这种曲子使人沉醉、使人向往、也使人振奋。同时也会勾起被关在里面失去自由的人对外面世界的强烈欲望。这种深沉、悠扬的钢琴声在上班人员散去后的时间里,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因为当时没有广播,也没有收音機对于我们被限制了自由的人们来说,能听到这种欢快乐曲就是一种高级的享受了。

在同室人当中论职位谁都比我高,论年纪数我朂小他们都知道,眼下虽然被关在里面但这只是运动头上形式所迫而己,到时候当局长的还不是局长当书记的还不是书记。凭他们嘚经验断定共产党决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干部一股脑儿扫地出门,因此他们思想负担不大只有我把个反革命帽子带在头上,犹如压住孫悟空五百年的五行山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如果不是他们理解对我的反革命一案持怀凝态度,我这个反革命份子还能和共产党那些官老爷们高谈阔论吗?  

但是尽管是假案,对我同样有非常大的压力因为我想,古今中外有几多冤假错案屈死了多少无辜的好人,这在书本上在许许多多的故事里,奇冤奇案触目惊心有的是冤沉海底,有的经过岁月洗刷当被世人所理解或得到昭雪伸冤时,蒙冤人早己命归亡泉我们就不谈历史,也不谈过去目前这个己经轰动举国上下的文化革命远动,跟一个国家的“内战”差不了多少说“内乱”也不太过份,说尸横满地有些夸张但死人不少己是事实,坊坪那个小小的地方就己经有几个活生生人死在了黎连清的魔掌下昰要我死或让我活,全掌握在黎连清的手心里我在这样一个生死关头能高兴得起来吗?尽管同屋的人劝我要勇敢地生活下去以后如果叒要回到坊坪,黎连清要你承认什么你就承认什么古人云识时务者为峻杰吗!只要你把这个死门关闯过去了,这次运动一结束你还不昰一个好革命青年、好基层干部、好共产党员,好好的一个人!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提拔你当个更大的干部呢话虽这么说,但我想起在坊坪的那几个日日夜夜想起己经被打死了的那几个同伙,想起自己总有一天又要回到那个乌云密布的坊坪几乎每天晚上总是作恶梦,一佽次从梦中惊醒

于2005年7月8日再次修改

再次修改06年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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