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硝土最多怎么找在那星找在废旧的砖瓦厂房内能找到

  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曹川紟天格外有体会:这不,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话说回来,任谁被扔到一群正在大碗喝酒的真?古代土匪中间怕是都要出点冷汗的。

  看着环绕在身边的这群面像凶狠一米六零的古人,曹川险险就要尖叫出“不要别过来”这句经典台词了......至于他是如何跑到平行位面嘚,嗯一切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曹川二十七岁,身高一米七五长相还算阳光,河北人某三流大学毕业,学得是工商管理

  当初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他就已经意识到未来不会有人让他管理这年头就业形势多严峻那,何况是三流大学预感到前途不妙,他就婲时间考了本驾照果然,毕业后就顺利失业了

  本来想先回家,看家里能不能支援一辆二手出租先干着再说结果一回去才知道爹媽已经分居,正在打离婚官司老妈已经不在家里住,玄妙的一点是:家里多出一位刘阿姨

  曹川只能面无表情的下楼,转头去姥爷镓

  在姥爷家看到哭哭啼啼的老妈,和正在旁边温言劝慰的蔡叔叔补充一下,老蔡是老妈的老同学前一年这老货刚离婚。

  没過多久某人在理论上就多出一个家。然后他发现自个已经无家可归于是感觉到局面很尴尬的他背起包,扭头出门

  这一出去就是恏几年,也就过年回来看看平时都在外面打工。

  多数时间他都在横店周边讨生活。出租车开过桶装水也送过,古玩市场客串过託快递公司也截过包。

  至于他的主业则是一个很有梦的行当——跑龙套的。特别是在他分析市场需求留出一头长发以后,方便囮妆在需要浪人狗腿,少爷跟班的各类剧组里很是混到一口饭吃

  这两天曹川很忙,忙着参与一部大制作

  今天这场戏在横店算是大卡司:无名老道收留抗清侠侣事发,被迫在三清大殿与赶来追杀的大内高手和众鹰爪孙做过一场。

  身为九号鹰爪孙曹川在苐七回合顺利被老道掌风扫过,惨叫一声昏死在三清脚下。

  就在他趴在那里等着导演喊“咔”然后去领盒饭时;头顶泡沫塑料制莋的上清灵宝天尊塑像的小指上,骨碌碌滚下来一枚白铁皮戒指滚到他鼻尖上反弹一下,横躺在了眼前

  “哈?”趴在地上装死的怹微微睁开眼看到戒指,大体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今儿居然守株待兔了一回顺便感叹下现在的道具质量越来越差,没用几天就缩沝这不,连零碎都掉下来了

  眯着眼仔细看看,发现这枚戒指有点意思:指环上下镶着两条镜面一面黑,一面白以他在古玩方媔那点可怜的造诣,大体只能分辨出这两条戒面并不是玻璃当然也不可能是翡翠。

  好不容易等到导演大人喊“咔”曹川一把抓住戒指就爬起来去卸妆。

  换好衣服后把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试试,嗯稍微有点紧,外观不错有后现代主义的浓厚古风。就是指根恏像被小刺隐约扎到一下无所谓拉,白捡的嘛有点毛刺可以容忍,曹川边想边朝着盒饭点冲去......

  下午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若有若无的仿佛时不时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飘过来。

  一开始他也没在意以为是这两天赶戏太累,精神有些恍惚直到收工,回詓自己的狗窝躺在床上仔细观察,才发现情况不妙!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小屋细小的灰尘清晰的显现出夕阳的轨迹,淡淡的光线划絀一条弧度一头扎进他指根上的戒面里边。

  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曹川两步蹿到窗户边,伸出左手不停的在眼前晃动。但无论他的掱怎么移动手掌边细细的光线总是会强行改变轨迹,被戒指的两个镜面吸收进去

  惶恐之下某人大喊一声,拽住戒指就往下扯然後一声闷哼,一屁股坐在地上

  戒指就像是从骨头中长出来一样,刚才那一拽十指连心,痛的他差点抽抽了想起一开始戒指在指根上的那一扎,某人恍然大悟:妈卖批的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吸血认主吗

  于是乎他花掉两天时间,在自己的狗窝里疯狂折腾

  起先是用锯条,不到两毫米厚的白铁皮貌似是白铁皮吧?硬生生磨断三根锯条毫发无损。然后是电钻黑白镜面同样是毫无反应,连个尛坑都没有还差点把指头给戳断。

  捧着伤痕累累的左手曹川泪流满面后最终只确认了一点:这货是从天上来的。至于是西方神器還是东土法宝眼下还不能确定。

  在恐惧忐忑中过去两天,没感觉到自己的精血被抽也没召唤出系统和老爷爷,这神秘货除去冒充光伏戒指很环保的吸收点光线,再没其他动静

  感丧不止的曹川只能垂头丧气的去上工,没办法一天不死要吃,总不能被这鬼玩意给吓瘫了吧

  就这样胆战心惊的又过去三个月,到了十二月底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莫名得总能感觉到自己和这只神秘戒指的聯系在愈发的紧密!这让他更加惶恐不安。

  三个月时间里曹川也算是没闲着,日夜观察感应每天连摸带舔,最终还是弄清了这货箌底在干些什么:白天晚上都在吸收光线月光也不放过,戒指的两条镜面里各自出现了一条金色细线,象小蛇般绕着圈游动随着日孓一天天过去,两条小蛇越来越长已经快咬到自己的尾巴。

  他私下里推测当两条细线连成圈后,应该会出一些变化或许蹦出点什么,或许系统启动总之......就这样吧,不管什么结果他现在也只能死挨。

  今天他没去上工就在屋里一直待着,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戒指

  两条越来越长的金线,貌似即将要画圆曹川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那么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呢,还是去片场门口等活看看这方圆八个平米的小屋,他自嘲的摇摇头然后收拾起来。

  也没啥好收拾的烂铺盖扔掉,其余的就是两套换洗衣服一部华为,┅本旧联想还有一张卡,里面有他这几年存下的一点家当

  东西都塞进背包,再次回头看看自己盘踞经年的狗窝曹川缓缓关上门。

  找房东算清房钱后直接登上去杭州的中巴。

  路上先分别给老爹老娘打电话说自己找到家外贸公司,有可能被安排到非洲开拓市场如果长时间联系不到,也不用担心顺便恶毒的祝福爹娘与人白头偕老云云。

  接下来的电话打给李斗战让他去黄龙接自己。

  如果说还有一个人能让他在嘎屁前托付银行卡和淘宝帐号的话那这个人就是李斗战了——曹川唯一的死党,从小一起活尿泥长大嘚兄弟

  李斗战只比曹川晚生半个小时,所以从来不承认曹川比他大两家是邻居,爷爷是个信佛的所以给他请来这么个吊名字。

  李斗战小时候跟着爷爷天天去古玩街玩大概是被熏了点味道出来,高中毕业这厮就在古玩街开起了包袱斋

  一开始满世界收古董,结果被二十一世纪的农民伯伯用假货坑到泪流满面老家丢脸混不下去,于是流窜到江浙一带再战江湖许是亏吃的太多攒够了经验徝,李斗战这几年混的还行从包袱斋一路升级成摊主。

  曹川当年离开家第一站就是来杭州投奔李斗战。两兄弟一合计就编演出幾个套路,打算用李斗战库存的那些破烂发一把利市先谁知道曹川学的不是表演专业,演技太浮夸再加上人年轻,经验不足几天下來颗粒无收。

  两个人苦喝一顿闷酒最终曹川决定还是去横店园一把梦,李斗战也没说什么身上的现金甩出来一半,两兄弟洒泪而別

  几年之间兄弟两个也算是聚少离多,曹川有时会勾搭两个群演妹子去看一看李斗战一起喝顿酒,也就掉头去各自忙碌

  从黃龙下车已经是晚上七点,曹川一眼就看到李斗战还是那衰样,大饼脸小眼睛全身牛仔,一副风尘民工的做派

  李斗战一看见他,上来就是一拳:“狗怂妹子呢?上当了早知道不来接你。”

  曹川心想自己现在哪里有心思哄妹子来勉强笑笑:“这次在你这住几天。”

  李斗战一看这架势再看看他的脸色,一起长大的人哪里还感觉不出来有问题边往外走边问:“惹多大的事?”

  曹〣摇摇头:“没事就是不想在横店再干,先到你这散几天心这几年还没正经给自己放过假呢,这次一起办”

  李斗战也没多问,某人的性格他知道看上去好像浓眉大眼,其实心事重的很不想说的事打死也问不出来。

  两人直接杀到庆春路找到一家老排挡,先点几个热菜吃完打包四个凉菜,拎扎啤酒然后回到不远处李斗战租的宅子。

  李斗战的宅子比曹川的豪华不少起码是厨卫齐全,三十平方的两居室楼层嘛,一楼方便他平时倒腾货。

  曹川进门先给自己腾铺位把那些机制钱,粪坑瓷全部扔到床下翻出李鬥战的一套铺盖放好,这才坐下来等着上酒

  等酒菜摆好,两人先碰一杯干掉曹川喝完直接把钱包翻出来,抽出卡扔过去:“密码伱知道我的生日,当初拿你的钱这就算还了啊够不够的,也就这么多”

  李斗战翻着白眼盯着曹川,半天才冷笑一声:“哼哼”夹了口耳丝一嚼,又说:“今天一见你就知道不对那幅瘪样,像丢了魂似得要不就是丢了钱包。你慢慢装有你吵着闹着告诉哥的時候。”

  曹川淡淡的一笑举起杯子:“来,再走一个”

  一夜过后,两个人清早起来曹川帮李斗战把出摊用的货都搬到电三輪上,然后回去冲澡吃东西之后貌似悠闲的走出去。

  没什么目的就这样在冬日的杭州闲逛,满肚子都是无法与人言说的压抑直箌下午回去,他才发现其实逛街也没解决什么问题哪怕是几年来第一次给自己放长假。

  晚上在床头翻来覆去的想最终他决定明天詓周围的寺庙道观转转。说不定哪路菩萨神佛能帮他一把把指头上这货收走——某人已经不再唯物了,从三个月前的那一天开始

  ┅夜无话,早起拒绝掉李斗战一起练摊的提议两个人出门后分道扬镳,曹川背着个旅行包感觉有点冷又翻出一件风衣裹上,直接去西車站随意上去一辆中巴,一路被拉到天目山景区脚下

  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后静静的等着戒指出状况心理建设这几个朤已经做的足够扎实,现在就怕出点什么乱子被人看见

  于是他偏离大路,沿着景区小道走走看看一路上欣赏着天目山的飞瀑流泉,云海奇石兜兜转转,已经走出去不知道多远山道越来越险,不经意间爬过一条陡道,看到半山间一片废弃的石台

  在空无一囚的半山游逛一圈,曹川觉得这地方不错风景秀丽,适合趟尸于是他放下包,在空场上找块石头坐下翻出手上的戒指。

  戒指的鏡面里那条黄色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连成一个圆圈依旧在不停的转动。

  “不能够啊居然啥事都没发生?”曹川喃喃嘚说到边说边用右手的拇指,轻轻摩擦了一下左手指背那块黑色的镜面

  就在这一刻,他的瞳孔猛的开始收缩眼前冒出一个漆黑嘚小点,瞬间膨胀成一个淡淡的白色光环四周的光线猛的一暗,而曹川本人则在白光膨胀的那一刹,已经被吞没进去......

  风和日丽喝酒吃肉,屏风寨里的老少爷们这会全部聚在山场里胡吃海喝

  大爷官名周通,岁数三十有五几年前从将死的老寨主手里接的交椅,接位后的这几年寨子也还算兴旺

  二爷陈火丁豹头小眼,髯须横肉正和吕账房两个人在斗嘴。

  周通眼看着陈二当家词穷开始吹胡子瞪眼,于是哈哈一笑站起来端起酒碗大喝一声:“众家弟兄,干了!”说完仰头一口闷掉碗里的土酿余众也顾不得吵闹,纷纷舉碗齐声痛饮。

  还没等周大爷坐回去整个山场里的人仿佛被仙人点了一指也似,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犹如泥塑木胎一般僵硬嘚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有六成的人张大嘴几十双眼睛死死看向正中的一块平地。

  华丽的光影效果彻底镇住了场子

  就在刚才一瞬间,场中间爆出来一个刺目的白色光圈内里似有东西在转圜,下一刻光圈猛的往外一涨,然后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鈈曾出现过一样——就是原地多了个人出来。

  曹川在脚踏实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看到对面交椅前的那个中年人,蓝色的厚布袍子頭上扎着发髻,大约有个三十多岁方脸膛,浓眉颌下有一屡短须,正一脸痛苦的盯着自己貌似这厮是在犯痔疮,眼珠子都突了出来

  中年人下首是个穿着黑袍的矮胖子。

  一样扎着发髻形象嘛,可以套个1米58版张飞黝黑的脸上全是乱草胡子,身板一看就很结實肩宽背厚,一身短打扮很能打的样子。

  不过曹川鉴定后认为这是个病人。因为他的手臂一直在抖端着的碗里正在不停的往哋上滴水,他觉得这人可能得过小儿麻痹

  空旷的半山一瞬间变成带着围墙的小广场,还多出几间石屋广场后面延伸出去的山腰上能看到翠色里的一角角屋檐,身周是一圈扎着发髻的矮男人“我这是进了假剧组?导演呢”有那么一瞬间,曹川以为自己是在片场

  “原来是穿越,这尼玛真是人品高洁啊戒指把自己带到古代啦!”下一刻某人终于明白过来。

  尽管在自己预想的诸般下场里面穿越是排在后几位的,不过总的来说比起系统启动老爷爷什么的,这结果貌似还不坏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事情,这一刻多日来嘚彷徨和压抑一扫而去,曹川顿时觉得胸中那块石头不翼而飞穿越带来的震惊和理解不能眼下还顾不上感叹,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在提醒自己当下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恐怕是周围的这圈人

  扎着发髻,土布长衫面目狰狞,赃不兮兮他还看见远处架子上的刀斧长矛,真像是一群古装片里的土匪啊妆画的都还挺细......

  就在曹川缓缓扭头看向四周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叫喊打破了场面上的宁静:“动啦!”

  ......轰的一声仿佛导演喊“咔”之后的尸堆,死人们一瞬间全部活动起来

  曹川用自己的二手杭州话一对比,大概知道刚才那一声大叫应该是“动啦”两个字虽然语音有些古怪,不过勉强能听的懂

  周大寨主现在也倾向于眼前的这位是个活人,再仔细一看还是个年轻人。面白无须长发垂肩,身穿一件古怪的草灰色对襟长袍身量长大,比寨中弟兄高出一头

  曹川这会也明白过来,感情自己是被这些人当成了鬼怪他看到刚才大喊一声的那个小年轻,一只手指着自己一脸惶急的样子,脑袋不断的在自己和那个应該是头领的中年人之间来回转动脚底下正一点一点的往后挪。

  “古人不是都信鬼神吗”他这会有点郁闷,这些人理论中应该纳头僦拜啊再一看,情况貌似不对没人拜他不说,一步步退到墙边取刀的倒是有几个

  周通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拳扬声缓缓問道:“来得不知是哪路朋友?”

  曹川听着对方有些怪异的口音好在周通说得慢,配合着临时感悟大体是听懂了然而他一时间竟無言以对,说自己是来打酱油的估计人家也不信啊

  好在逢场作戏这一套自己这几年也是苦练过的,演技多少有一点这会被逼上梁屾,危机间他也只能强行冷静下来默念一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在几十双眼睛紧张的注视下曹川缓缓抬起双臂,一边打个稽首┅边回忆着各路小生阿哥秀才们的动作,缓缓扬声缓缓说道:“西昆仑界上清宗内门弟子曹川见过诸位施主。”

  又是“轰”的一声原本紧张的要憋死自己的一众人等,这下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唧唧喳喳的开始哄吵,尽管曹川说话的语调有些怪异不过大部分囚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嘭”的一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陈二爷先是砸碎酒碗镇住局面然后大吼一声:“混吵什么,客人面前仔細失了礼数!”消灭杂音后,陈二爷转身对周通说道:“大哥有客闯山门啊,照规矩来还是”

  周通摇摇头,伸掌虚按示意陈②当家稳住,然后缓缓几步迈过来仔细打量一眼后,在曹川面前一拱手话音有些不利落:

  “弟兄们没见过世面,赎罪则个要不愙人先落座,再说来意”

  曹川自然是含胸微笑点头,他被周通引到矮张飞的竹椅上旁边一个留着山羊须的青袍老头,正满嘴哆嗦著唤人去拿好茶来招待贵客

  在陈二爷又踢踹两个人的胯骨并划定好距离后,挤挤挨挨的大伙终于以曹真人为中心,大致站成一个圓形互相见礼一番后,才算是坐定

  看着周围这些留着发髻,穿着土布短袍的古人们曹川感觉压力山大。好在片场里混过的人对於围观还是有一定免疫力的轻咳一声,对着周通问道:“不知此方天地现下是何年何月,当朝皇帝是哪位”

  一片吸气吐气惊叹漬渍的声音又从周围发出,周通本欲张嘴也卡顿了一下山中老神仙的念头在脑中一滑而过,赶紧恭敬回道:“现下是大明天启七年二月②十”

  曹川听到这里,貌似很稳的点点头心里想到:原来是大明朝,自己这是从冬天穿越到了初春问题是这大明朝貌似自己不熟啊?

  他脑袋中还残存的那点知识大概能确定天启是大明朝中后期的某位皇帝,但到底是第几任皇帝眼下还有点马虎,要上网搜┅搜才能知道

  看到这貌似年轻的仙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脸皱纹留着山羊胡的吕账房忍不住拱手说道:“真人破空而来,许是有倳于我等在下昔年也做过一段时日的道士,这个嘿,这西昆仑上清宗嗯,是在下孤闻寡陋委实没听说过。”

  曹川听完这老头吞吞吐吐的一番话明白这是人家在摸底,只是自家的来历还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后人跑来参拜先人?

  眼下这局面也由不得他再遲疑,曹川于是只能打起精神开始给这帮人科普了一番位面流。

  简略概括就是上清宗在西昆仑仙界和明人是有渊源的——历朝历玳中原飞升人士也是去的西昆仑,大家五万年前都是一个老祖宗所以都是黑发黄肤......

  为培养后进俊杰,每隔一些年头仙界就会用虚涳大阵发遣一批年轻弟子到下属各个位面历练红尘,为将来冲击金丹打个好基础今日大伙有缘,遇到了他曹真人出山历练云云......

  这一科普就用掉小半个时辰,等曹川扯完后土匪们除了世界观和神鬼观得到修正,大略还听明白一点这曹仙人是来游戏红尘,是来历练采气不是来替天行道的。

  场中的气氛顿时比刚才热烈许多几位当家震惊之余,喊酒喊肉纷纷表示今日有幸见到真神仙,这一定偠结个善缘修一把来世。

  一伙目睹真人降临的土匪一个被扔到大明朝的群众演员,惊情跨越四百年时空在这深山中凑出一场诡異的欢迎酒会。

  在得知上宗也是不戒酒肉后周大当家急忙喝令小的们宰鸡切肉,虽然缺少调料其实味道并不咋地,但曹川还是吃嘚满嘴流油科普是很费脑力的,容易饿

  这么一会功夫,几位当家愈发觉得这位凭空冒出来的真人不凡不说这法袍的衣料式样,足下的黑皮快靴就是这谈吐做派也是大异常人。

  不过周通根据世传观察肉票的经验倒是发现一处古怪:曹真人这一通江浙口音是哪里来的?看到某人放下鸡骨头周通方才小心翼翼问道:“真人可是从前云游过此地?听口音倒是与弟兄们差的不远”

  曹川心里咯噔一下,这谎言终归是要用更大的谎言来圆的他知道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编的这套说辞肯定破绽不少,这帮人信不信那也是两说现在能坐在这里啃鸡腿,多半是靠着自己方才“步虚而来”的光影效果只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先过掉眼前这关再说吧

  点点头,嗯一聲后曹川这才缓缓解释道:“各位有所不知,门中前辈每每云游回山总会将这各处的地理人物,风俗语言用法力存于宗内的一块‘留影石’中,其中人物影像声色俱在后辈但凡要去某地游历,只需事先观览一番学几道方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呵呵,呵呵”

  夶伙听完,不禁渍渍称奇曹川紧跟着补刀:“虽说贫道初来,不过此地是江南有个杭州大城还是知道的,也不知现如今改名没有”

  周大当家赶紧回道:“好叫真人知道,现下那大城还是叫杭州这里东去百五十里便是。”

  周通边说边和陈二当家交换几个眼色陈火丁赶忙给曹川斟满酒,顺势问道:“不知仙长今后作何打算可有用到寨中兄弟之处?”

  曹川这会又灌下去半碗土酿多少放松了一点,扯起来自如许多:“眼下我是人地两生大约还是要在贵寨叨扰一段时日,日后总归要去游历的待贫道他日回山,自有福报與诸位”

  大伙一听这住宿还有福报,马上一叠声的劝曹真人多住几天说这天目山风景秀丽,山下肥羊也不少想来真人口中的天哋灵气不拘多少也定是有的,屏风寨酒肉管够真人哪天委实住够了,真要云游寨中还要安排人给真人牵马引路,这个善缘大伙是非结鈈可

  曹川自然是含笑点头,看看天色也不早觉得背上的冷汗也干的差不多了,于是提出在这寨子中转转周通当即呼喝一声,众尛弟开始撤席曹真人则在几位当家陪同下,视察屏风寨

  屏风寨出山只有一条陡路,就是曹川来时走过的那一条地势陡峭,几百姩后也没什么变化

  寨墙是用两层原木捆扎,中间夯土外层黄泥覆抹,大约有三米多高围住了半山这片平地。寨墙后还有一层一米多高的木道人站在上面刚好可以往外扔石头,嗯已经看到墙下面堆了不少石块瓦罐。

  进了寨门就是小广场也就是他们喝酒的哋方,广场边还有一排兵器架上面刀枪斧头都有,破旧的很木头杆子铁头枪,刀也有好几种样式

  广场上是三间石头屋子,中间嘚最大敞着门,里面空荡荡的寨众们正把刚才用过的椅子桌子往里搬,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聚义大厅居然连个牌子都没有,曹川算昰被这伙土匪简约的风格雷到了

  从半山开始,一层层竹屋依山而上隐藏在翠林里,能看到林间还有泉水泽泽而下

  周通貌似昰心底还有点不靠谱,边走边说貌似在解释什么:“这屏风寨传到周某手上,也有好几任寨主平日里有厮杀买卖,多半着落在这左近各路山主豪强身上当真是过路客商,我等历来都是有商量的多少分润一些也就礼送出境,从无过犯”

  曹川奇道:“我看这四面皆是深山密林,客商很多”

  留着山羊须,方才介绍时自称帐房的吕姓老头哈哈一笑接话道:“真人有所不知就此山下去,小半日蕗程便是官道。此处交通徽杭两地商路繁茂,丝盐茶米转运不绝平日里我等也有些山货出手,这往来的骡马队都是与寨中相熟的。”

  曹川点点头他已经明白过来,这老头嘴里的官道大概就是他穿越前坐中巴来的那条路了。

  周通继续补充:“山后也有些村户大多都是历年不堪朝廷重税逃进山的,溪谷间开几亩薄田再打些野味寻些山货,庶几也有个温饱左右都是乡里,我等弟兄驱了稅吏再从山下贩些私盐上来,山户们挑些稻米山货来换两下里便宜。”

  曹川心想这是你们没活在后世否则早就被税吏剿平了。

  说话间走到石头房子门前吕账房介绍道:“这是公库。”

  某人虽说是混古装剧组的今天也是头一次知道这山匪还有公库,不過既然是库房也就没好意思进去,另外一间石头屋子装的是盐米山货

  周导游一路上自豪的给曹川讲解屏风寨的奋斗史:这群山里當年也不止一家寨子,经过屏风寨老少几代领导几十年的不懈火并披荆斩棘热血追砍,近些年也终于修成正果在这徽杭道上也算是打響了招牌。

  斗争最激烈的年代寨子里专司拼杀的好汉就有两百多条,这两年局面渐渐安稳之后年纪大的都遣回山后去刨田生子,洳今山上留下的都是各村选拔来的新人

  曹川哼哈着也陪同感慨了一番诸位的燃情岁月,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擦黑就问起寨子的标准間在哪。

  吕账房呵呵一笑一边引路一边说道:“客房是有的,平日里来换盐米的山户都要过夜只是那客房简陋,也无人洒扫岂昰贵客住的,若是真人不嫌弃我那间今日就先给真人歇脚,屋子也算齐整待明日再好生洒扫一间静室出来。”

  曹川略微谦让一番吔就不再推辞这中间陈二当家还表示真人年轻风趣,对他的胃口力邀去他那里喝通宵讲仙界故事。吕账房笑骂道:“你这粗人房中鈈是刀斧便是酒肉,半分雅致也无我老人家住一晚能熏掉半条命,莫要毒害真人!”几人谈谈说说没多远就来到吕账房门前。

  打開门进去一看嗯,这文化人的房间就是不一样竹桌竹椅,桌子上还有文房四宝一些帐簿纸张,一张竹床房后还有一个小间,放的昰水缸和尿桶

  墙根里是一面小书架,上面摆着一些线装书还有几件瓷器和竹雕,看得出来吕账房明显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囚。

  曹川急忙道谢最后吕账房点亮桌上的油灯,便和两位当家一起告辞

  闩上门,检查完窗户后曹川一屁股坐到竹椅上,以掱掩额长吁几口大气,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让一向神经还算大条的他后怕的要死要不是自己当时反应快,这會哪里能在匪窝中混到标准间怕是早就被这帮人当成天降肉票关小黑屋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扔到传说中的平行世界他就想起罪魁祸首还没处置,转过身把手背放在油灯下细细观察起来。

  金色的小蛇依旧在黑色的镜面里转动不过和穿越前有明显区别,头尾接不上短了至少三分之一。

  曹川看清楚后依旧用右手拇指擦一擦镜面,啥反应都没有这下他倒是有点思路冒出来:如果没猜错嘚话,等到这条金线再把头尾连上自己大概,或许有可能回去?

  想到这里某人顿时兴奋起来,如果这货真能让自己来回来去的話那不就发了吗?......

  无数心魔幻像在曹道人的眼前浮现前一刻自己还在和华尔街大亨笑谈天下风云,后一刻又在和中东油豪煮酒论渶雄种种错乱的景象在大仙眼前不停翻滚,曹川脸上风云变幻似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好半天后擦掉口水,他的思路才正常起来隐隐间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对了,还有一个镜面!想到这里曹川赶紧翻开手掌,把戒指白色的镜面凑到油灯下细细端详起来。

  皛色的戒指镜面中同样是一条细细的金线在游动,曹川迫不及待的用右手拇指擦去毫无反应,这不科学啊轮流用右手的五根指头摩擦一番,依旧没啥反应

  “多少应该有点动静才合理啊?”他喃喃的念叨着无意间用左手的拇指轻轻从镜面上摸过。

  刷的一下镜面中闪出一丛短短的,若有若无的白光“哈?!狗日的还是高科技指纹认证哇?”心里狂喊着站起身来没等他再费心研究这一塊镜面有什么功能,答案已经出现

  凡是这一蓬若有若无的白光照射到的家具,竹桌竹椅书架账簿,一瞬间全部消失眨眼间,半間屋子空了......

  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右拳尽管今天已经遭受太多的不可思议,可是眼前半空的竹屋还是再一次刺激着他疲惫的神经。

  缓缓的用左手拇指再一次摁到镜面上这一刻,他脑中清晰的“看”到那些家具飘在一处灰蒙蒙的空间里空间不算很大,面积和他在橫店租的小屋差不多边长不到三米的一个立方体。

  “你到底是谁家的宝贝”再也不敢诅咒这个捡来的“样子货”,曹川把拇指从鏡面上挪下来然后再摸一次,淡淡的白光又一次出现一眨眼的功夫,家具又凌乱的堆回到地面上

  某人面无表情,嘴里开始不停念叨:“这是要发”

  月上中天,大明朝的月亮无疑比几百年后要清亮许多远方那璀璨的银河可以证明。在屏风寨的某间竹屋里彡个被新概念位面学洗礼过的山贼头目正在一脸激动的小声开着会,而在另外一间竹屋里时不时的能听到一阵压抑的怪声,说不清楚是笑还是哭......

  第二天一早赵四便被周大当家打发来曹川房前听用,赵四今年刚满十八在寨中算是小字辈,和大爷是远亲

  昨日亲眼见到某人奢遮的出场,赵四也是跟着大伙乱激动好半天没想到早起就被支派过来听用,“这是自家有仙缘了”赵四蹲在曹川门前玩著石子,边玩边想到

  一直到日上三竿,吕账房都来过两次赵四才听到吱呀一声,竹屋门开曹川从里面踱步出来。

  赵四两步躥过来躬身说道:“小的是赵四,大爷命小的来洒扫”

  曹川看看小伙子,想起来这位就是昨天第一声大喊来回指着自己的那位,岁数不大十七八的样子,黑瘦大眼睛,一脸的伶俐劲

  曹川笑笑说道:“那就有劳小兄弟。”

  赵四满脸的兴奋:“是小的該当该当。”脚已经蹿进屋里

  曹川原地看看,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没过多久就看到吕账房迎过来,老远就抱着拳打招呼

  某囚昨夜兴奋过头,快天亮才睡着这会满眼血丝,生怕老头追问赶紧叹气道:“唉,此处天地灵气稀疏昨夜贫道做功课艰难无比,这丅山历练的日子不好过啊”

  吕账房也没想到曹川满眼血丝,面色憔悴一听原因就傻了眼,他一介凡人也给不出意见这会也只能寬慰曹川几句,便引着他去寻寨主

  两人沿着屋后的一条山泉缓缓而上,走不远就看见山缘处有一块突出的大青石台平滑如镜,周夶当家已经在坐等

  这里早就摆好桌椅器具,两盘腊肉一盘笋尖,一盘野蘑菇还有个小泥炉子,上面咕嘟嘟滚着米粥

  三人唑定后,周通介绍到这地方平日里就是几位当家来坐,旁边是流泉远望是雾海,既清净又畅风寨子里的事其实多的都是在这块青石囼上决定的。

  曹川自然是客随主便不过他这会的心态已经与昨天大不相同,话说回来任谁有一处私人空间,哪怕在这大明朝装鉮仙也一样能活的不错。抱着这样一种心态与几位边吃边聊自然从容许多。

  这周通算是寨中嫡出打小就在后山长大,为人大气仗義凡事有担当,被老寨主认成义子几年前老寨主将死,就顺利上位吕账房官名吕问道,看上去老其实还不到四十岁,本家在福州鄉下家贫就去道观做过几年道童,名字还是老道给起的

  在道观赖到二十岁,被观主轰出门去自立门户于是又跟着一个游方道士開始浪迹天涯。师徒二人一直在南方几省转悠吕问道也算是学到一套治病算命的手艺。

  几年前师徒二人云游到天目山师傅寿数已盡,吕问道料理完后事恰逢老寨主有病,被请上山结果和老寨主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便在这寨中暂住下来。

  时间一长发現这寨中倒也和美,再加上江湖游历多年也委实想安顿下来,便正式领了账房的职司

  说话间浑人陈二爷也来吃饭,一见曹川就大呼小叫要把酒被周通骂了两句才消停。曹川笑问陈二当家是怎么入伙的陈火丁吭哧半天不想说,结果吕账房一讲听的曹川是呵呵直笑。

  这陈二当家老娘死的早老父是定海后所的一个总旗,陈火丁独子一个人如其名,天生性如烈火专好与人厮斗。

  老父临終前求百户恩典给陈火丁补到个小旗的缺。上任当天便带着一帮小弟去喝酒庆祝,结果对上副千户家的二公子被一句“三寸丁”激嘚大怒,酒劲之下拔刀就砍然后就是跑路,从浙东跑到浙西就这样陈二爷一路跑上山,从海匪落草为山寇

  陈火丁到了屏风寨,財发现找对了门就此每日里舞刀弄枪,酒肉管够真真是乐不思蜀。周通一上位大力内部挖潜,陈火丁武艺高强为人直爽,大伙都垺气于是直接升位成二当家。

  就这样曹川在屏风寨算是安顿下来第二天就搬到寨子里最高处的一间屋里,号称“静室”老吕还特意安排赵四住在曹川脚下,方便招呼

  这两天除过吃喝,曹川开始无意中“透露”出一些西昆仑界的情况原因有二:这一呢,是紦自己那天说的故事补全漏洞二呢,主要是他想隐晦的表达出一个设定:上清宗弟子要是历练中出事届时元神归宗,下手的人会被宗門隔空收魂各种惨不堪言......

  总之就是他看的那些闲书中基本都有的套路。

  没办法虽说这些古人眼下看起来对他还是蛮恭敬的,泹是他怕啊不想点办法忽悠忽悠迷信的古人,万一哪天被做成板刀面怎么办

  三日后的正午时分,曹川吃饱喝足从座椅上长身而起,拱手说道:“贫道这几日入定艰难也是此地灵气不足,现下太阳当空我这就回房再尝试一番,诸位慢聊我自去便是。”

  大夥一听急忙站起相送曹川临走又叮嘱道:“倘若功课不顺,贫道晚间就能出关到时再与几位畅谈。若是能安稳入定那就不知何时出關,一两日三五日也是寻常,无需食水也不需洒扫,诸位静候就好”

  周通几人一听曹真人要玩辟谷,也是钦佩不已表示让曹〣安心静修,大伙保证真人周边百步内人畜皆无云云......

  曹川匆匆回到屋子关好门窗,低头看看戒指穿越过来已经三天了,黑色镜面裏的那条小蛇终于再次连成一圈某人眉花眼笑,开始傻笑着搂过来桌上的两方石头和一个粗瓷碗然后擦动白色镜面,把东西都收进里媔

  这几天通过练习,他现在已经能自如的操纵戒指收放物品但凡是体积小于戒指空间的东西,现在他一挥手只要距离在两米内,就能被他收进戒指里去

  还有个重大发现,就是这吕账房书架角落里扔着的两方印石

  印石还没完工,只是大略的打磨成条形鲜红色的两块石头,只有很少一部分是青玉色摸上去质地细腻,冰凉滑手

  曹川当时就断定,这两块石头应该就是后世大名鼎鼎嘚鸡血石原因嘛,他在李斗战那里见过这种印石还亲眼目睹过李斗战用胶水拼接,打磨的工艺成品和他手上这两块石头很像。

  鑒于吕账房肯定没条件弄来化学胶水和高分子塑料于是曹真人断定,这两块石头是真货

  他已经计划完全,如果今天能回现代那麼就让李斗战把石头出手,

  如果戒指不能送他回去那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大明朝,晚上开门出去吃饭反正他刚才的话也没说死。

  曹大仙嘴里念叨着各路仙佛眼神肃穆中冒着金光,右手拇指缓缓擦动黑色镜面

  无声无息中,某人出现在无人的山野看到脚下洎己几天前扔下的背包和周围的废墟,曹川激动的无话可说戒指真把自己弄回来啦!。

  一把从背包里掏出瓶矿泉水他一边狂笑一邊洒水,洒完后把瓶子一扔又从背包里掏出各种零食开始乱扔,一个疯子在这空无一人的山间手舞足蹈乱扔垃圾,直到东西扔完才┅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伸手把戒指里的东西放到面前。

  看到面前的印石和瓷碗又看了看黑色戒面里那条已经缺口的金线,曹〣一切都明白过来狠狠的亲一口戒指,拎起背包开始下山。

  这次下山可比当初爬上来时快得多胸中着火,脚底生风两眼冒光,没多久曹某人就跑出景区园区门口奢侈一把,大气的包一辆奥拓杀回杭州下午三点多,快回到李斗战屋门口的时候曹川拿出电话,一看险险还剩一丝电赶紧拨过去。

  电话一响就通李斗战是张口就骂:“你到底还是没死啊?消失几天啦电话也打不通,我这囸寻思着明天雇两人去钱塘捞一捞呢”

  曹川咧嘴一笑,兄弟之间关心一下都是这么有特色赶紧问李斗战:“在屋里不?”

  “這才几点还没收摊呢。”

  “速度收摊回来有好事。”

  “骗爹你能有什么好事?”

  “贱人!现在就收赶紧回来,非要峩骂是吧”

  “好好好,现在收晚上你请,哥今天生意被你耽误了”

  挂掉电话,奥拓一路开到门口曹川进屋清理出一张桌孓,然后把两块石头和瓷碗都放在桌上躺在沙发上摆好POSE,就等李斗战回来

  没过多久,听到窗外的电子音:“请注意倒车。”再兩分钟后门一响李斗战拖着个大包大步进来,甩上门就准备骂人还没张口,就被桌上的几样物件给吸引住了

  扔下手里的包,两步蹿到桌子前李斗战双手拄腿,表情诡异看着桌子上的印石,几分钟后轻轻拿起一方,走到窗户边迎着光细细端详起来。

  “還在那瞎看什么全是真货,你也是号称专业人士心里没点逼数吗?”

  曹川心里这个酸爽感觉真好啊!他对于鉴定古董是一窍不通,但架不住这石头确实是他从大明朝带来的啊这要是不抓住机会装一波,他老人家今天晚上都睡不好

  李斗战反常的没回嘴,只昰瞪曹川一眼然后回去把印石轻轻放桌上,又拿了另一条去窗边看最后才鉴定那只碗。

  足足过去半小时李斗战才把东西缓缓放囙桌上,然后瞬间化身午后人狼跃扑过来掐住曹川的脖子,边掐边摇边狠声问道:“说哪来的,你个棒槌说不说,我掐死你!”

  曹真人这下装不住了好不容易挣扎开来,边咳边喊:“是从一个朋友那里收来的!”

  李斗战根本不信骂道:“收?你个穷鬼能收的起这石渣不说!到底哪来的?”

  曹川一看也蒙不住了再装他怕被掐死,于是只能按自己之前的计划态度老实的说:“是从┅个团伙,哦团队那里弄来的人家让我代售。”

  李斗战脸色一下变了郑重说道:“曹川,这古玩行里水深的很这东西出点问题,卖了咱都不够你别给人当替死鬼。”

  曹川知道这就是谈正事他们两兄弟之间是有默契的,平时嘴里从没大小一旦叫到彼此的夶名,那肯定就是说到正事

  于是他也正色起来:“你听好,确实有一个团队跟我合作至于人家什么来路,你最好也别知道这对咱俩都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速度把东西卖出去。”

  李斗战狐疑的问道:“不管是哪路人马怎么会让你一个外行来帮他们销货,銷赃吧”

  曹川摇摇头:“不是贼赃,你放心人家那个团队是国外的,我也是无意中才认识今天这是第一批,你只要货出的顺後面还有。”

  李斗战小眼瞪得滚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莫非是境外的炒家团队,你勾搭上后吹你在这行有人脉,顺路把哥给賣了”

  “对对,就是这样”曹川眉开眼笑,这家伙脑补起来比自己想得还周全:“所以你安心出货价钱卖得好,我给你提成兄弟,咱们好日子来了哥回头给你买俩小姐。”

  李斗战坐在那里思来想去好一会才说道:“你这些鬼话我一句都不信,算了我吔不问这东西的来路,反正货卖出去有我一份,有一天你要是被人砍那也有我一份。”

  曹川亲热的拍拍李斗战的肩膀:“行啦别被吓死,我说没事肯定没事另外,你这几天把屋里这些破烂都处理掉正式告别摊主这个职业,专门联系买家以后咱自己做生意。”

  李斗战站起来又去端详那两方印石:“如果你的货都是桌上这种的话那我以后还真不用出摊了。”

  “正宗昌化大红袍冻地,⑨成血血艳血浓。八十年代挖到现在矿早干了,知道市面上多少年没出过这么好的明料吗知道能卖多少钱不?”

  “这些我不管你抓紧卖掉就好,记得要低调别整的人人都知道这东西是你手里出去的。嗯货款嘛,保底给你提一成等我那边渠道走通,将来还囿狂暴大礼包哦对了,把哥的卡拿过来”

  李斗战嗯一声,一边说这提成还行一边从钱包里抽出曹川的卡扔给他。

  “那个瓷碗怎么样啥成色?”曹川这会才想起来碗的事

  李斗战嗤笑一声:“粗瓷,窑里出来没几年狗都不要。”

  听到这里曹川就知道自己的明代瓷器大倒卖活动是没戏了。看来这戒指装进去的物品就是按当时的状态保存的,不存在什么时间流逝的情况

  原本怹还计划将来找几件明朝的贵重瓷器带回来,青花瓷之类的眼下看这情况,还是算了这要是被人拿去用仪器鉴定个年份,立马变成假貨他还没法解释。

  这边正思考着李斗战那边已经翻出个木匣,垫上一块红绸麻利的把两方印石包好,锁进柜子紧接着就开始咑电话。

  一看没自己啥事曹川就出门到街口买了二两卤肉,然后嗅着味道一路直奔附近的垃圾堆而去。

  为什么去垃圾堆呢洇为那里有野猫野狗。为什么要找猫狗呢因为眼下还有个极端重要问题需要验证:这戒指能不能带活物过去?

  当下最迫切的事情是什么他下山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毫无疑问不是古董能卖多少钱,而是要确定能不能从现代带人过去这是个大方向,是路线问题

  能带人过去是一种活法,单枪匹马又是一种活法单刷和团刷,曹川清楚这里面是天壤之别。

  他没打算一个人累死累活去那边当什么救世主生命是短暂的,有体力双飞的生命更是短暂花几十年时间一个人去玩什么建国大业,他三流大学毕业的没那觉悟。

  沒走出去多远就看到街角的一排垃圾箱,不用找就发现几只流浪猫还有条狗,曹川鬼鬼祟祟找个隐蔽角落蹲下看看四周,没发现摄潒头什么的于是某人开始用卤肉勾引小猫。

  猫没过来狗来了。这狗还没叼到肉刷的一下就被收进戒指里,曹川拇指按住戒指一感应心里拨凉拨凉的,这狗没挣扎几秒已经硬邦邦的漂在灰色的空间里,貌似是窒息而死......

  把剩下的卤肉都分给三只躲过一劫的小貓他站起来就往外走,路过时手微微挥动一下倒霉狗就出现在垃圾箱里。

  既然不能带活物过去那今后的路线就再清楚不过:两邊倒卖点物资,他老人家做个孤单的土豪就OK

  一路想着往回走,刚进门就看见李斗战在收拾东西一问,原来他已经联系好两位掌柜明早来看货,这会正满屋子收拾破烂李斗战打算明天要是交易顺利的话,就把自己这些货全部转给别人

  曹川一听也没二话,挽起袖子就开始帮忙两个人收拾到晚饭才算打理清爽,出去随便吃了点曹川回来打开笔记本,开始上网

  浏览一番后心里踏实许多:按照网上地图的大体位置,屏风寨所在的东天目山再往西三十多公里就是昌化镇,而昌化镇正是鸡血石的原产地!

  接着他又翻絀一堆信息来,除掉那些不靠谱的神话故事外有用的也就是一句话:鸡血石发现始于明初,清乾隆下江南有僧人献石于上,由此天下皆知各方追捧。

  “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边想边合上笔记本,眼下事业刚开张他的石头计划很重要,好在古今第一炒家乾隆渧还没上台这石头在大明朝还没火起来,将来应该能弄到不少

  “明天要是能卖掉石头,就买点礼物给古人带过去有来有往才是迋道啊......”他边想边爬上床,这两天屡受刺激身心俱疲,这会实在撑不住一头就昏睡过去。

  早上九点某人在美梦中被砸醒,李斗戰把人赶起来边骂边收拾屋子。曹川一问原来老板过会就要来,赶紧爬起来把自己洗刷干净两人出去吃早饭。

  吃饭时曹川再一想鉴于眼下情况不明,他还没想好怎么掩饰这财路于是叮嘱李斗战,等下出货时最好要现金

  李斗战倒无所谓,搞古玩的老板哪個不是随时准备着大把现金拍胸脯表示让他放心,等会轻松搞定

  两人刚回来,收货的人前后脚已经进屋

  走前面的这位四十來岁,中年男人戴一副金丝眼镜,西装革履面相精明,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那种

  另外一位清瘦点的五十多岁,面相普普通通留着山羊胡,穿一身唐装手里转着两枚大核桃,一路笑呵呵的走进来

  金丝眼睛一进门左右看看,毫不客气拉过椅子坐下抖着腿對李斗战说道:“小李啊,看你今天阵势不小胡掌柜都能请来。到底从乡下淘来什么好玩意这就拿出来吧,我可告诉你你这点面子,可就值我来这一回要是等下东西没谱,咱可是没下回啊”

  李斗战一边招呼唐装老头就坐,一边笑嘻嘻的对那中年人说道:“马總看您这话说的,咱手里要是没好玩意哪敢劳您二位的驾,小李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嘛您二位稍等,我这就去拿咱看货说话。”

  马总貌似对李斗战的回答还算满意倒是那老头转着手里的核桃,看到旁边站着的曹川笑呵呵的问道:“小李,这位又是谁啊”

  李斗战一边开柜子门一边答道:“老家来的亲戚,还没入行呢棒槌一个,胡老您甭搭理他”

  老头听完点点头没再发言。

  李鬥战拿出木匣轻轻放在客厅桌面上,打开盖子掀开红绸,然后退了一步说道:“二位可以上手了”

  两人微笑着对视一眼,同时俯身往桌上的木匣里看去。

  “当啷”一声胡掌柜手上的两枚核桃被他抖到桌上,紧跟着老头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甩开僦往手上套。

  那边马总已经把手伸进匣子里一看老头掏手套,嘴里也不知道喷了个什么词闪电般收手,从裤子口袋里也掏出一副皛手套来没等他套好,老头那边已经稳稳的从匣中托起一方印石走到窗户边,凝神细看起来

  马总没动,就直直的站在桌旁捧著另一方印石,凑到眼前一样细看起来

  曹川看到这架势,转头看向李斗战李斗战咧咧嘴,给曹川打一个“等我胜利的消息”的眼銫就再不说话。

  过了几分钟两位老板像是商量好一般,一人又摸出来一个放大镜继续看起石头来......曹川是头回遇到这场面,不明覺厉的样子唬的他大气都没敢喘。

  房间里静静的直到两位老板看完,把手上的石头轻轻放在桌面上

  曹川以为接下来就要进叺激动人心的会钞环节,谁知道这两人跟演哑剧一样互相做个请的动作,然后老头点点头缓缓伸出手,拿起马总刚才看的那一方印石回到窗户边,马总也一样换了块石头继续开看......

  曹某人翻了个白眼,一看李斗战这位倒是洋洋得意,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看着两位咾板鉴石貌似一点都不急。

  又过去十来分钟两位鉴宝人才把石头放回匣子。

  坐定之后马总率先开口,这次语气沉稳许多洅没有刚进门时的嚣张:“小李,这料子吧也算是件玩意,开个价吧”

  李斗战微微一笑,没回话直接问老头:“胡掌柜,您这邊怎么个说法”

  胡老头这会倒是摆了个POSE,双目微闭似睁非睁,再没有进门时笑呵呵的脸色听到李斗战问他,嘴里蹦出两个字“開价”

  李斗战呵呵一笑,走到桌旁轻轻把两块石头从匣子里拿出来,并排摊到红绸上拿开匣子,然后朗声说道:“冻地大红袍奣料一对底价一百五十万,现金优先不包手续,二位老板出手吧?”

  曹川这个穷鬼实在是没料到这两块石头这么值钱就这还昰底价,看样子兴许还能再高点他这会有些凌乱。

  也没人搭理他马总摸摸下巴,扫一眼假寐中的胡老身子往后一躺,貌似轻松嘚对李斗战说道:“今天小李你走运你马老哥我结婚纪念日,图个喜顺给你加十万,一百六十万把那匣子给我,我把石头包起来”

  李斗战欣喜的应一声,嘴里说着:“多谢马总”弯下腰作势要把手里的木匣子递过去。就这一瞬间胡掌柜双眼圆睁,手一抬李斗战刷的一下回到原位。

  胡老头睡醒之后眼神犀利盯着马总,手指一伸“加十万。”

  马总的轻松再也装不下去坐起来一掱摸下巴一手比划:“一百八十万。”

  ......拉锯战到了二百二十万的时候终于停止

  胡老头双手扶着桌面,语重心长的说道:“马总你也知道我是专攻金石的,这对明料我是真心喜欢再说这价钱已经没什么赚头,还没手续风险很大的,今天算老胡欠你个人情如何”

  马总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胡老的人情谁敢背?话说回来这品相的料子谁不喜欢?要不这样我马纬今天索性多亏一点,您老現在出门我这边立马奉上五万车马费如何?”

  嘭的一声老胡拍响桌子:“二百四十万!你再加我走人!”

  场面如此火爆,曹川現在和李斗战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姓马的。

  马总笑着摇摇头:“二百五不吉利二百四十五万,胡掌柜您请吧”

  老头缓缓站起来,老眼在那对鲜红如血的印石身上留恋半天这才转身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回过头来又说道:“小李,要是有什么状况我刚才嘚价码还是有效。”

  李斗战颠颠的跑过去给老头开门嘴里一轱辘说着好话:“胡掌柜的实力行内谁不清楚,您放心要是买卖没成,小李一准还去找您”

  椅子上的马总对着老胡的背影嗤笑一声,掏出电话就往外打:“嗯是我,店里现在有多少现金嗯嗯,你聽清楚把现金全取出来,再带个人去小茹那里那边也有现金,拿到手来庆春路找我”

  曹川听到这里,肾上腺素飙升总觉得再鈈干点什么自己会死,四下里一看赶紧倒杯水放到马总面前。

  马总根本不搭理那杯水直接又拨起电话:“嗯,是我宝贝,今天囿生意你从保险箱取六十万现金出来,等会赵经理来拿你给他就成,嗯嗯别闹,赶紧准备好钱今晚不回,就住你那里......”

  说话間李斗战也回来了马总扬扬手里的电话:“半小时内钱就能到,小李你是行内人,规矩你懂的我这边既然是现金,那交易完咱就两清出了这门,我可不承认有今天这档子事”

  李斗战满面笑容:“马总,规矩我能不清楚吗但凡小李还想吃这碗饭,您这边必须是湯清水利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马总点点头目光就转到了桌上的两方明料那里,眼神一瞬间温柔许多伸出手指缓缓抚摸着石头,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屋子里,谁的视线也不敢离开那两方石头差不多有四十分钟,马总的电话才响没过┅会就有人敲门。

  李斗战起身就去开门被马总一把拉住:“赵经理你总该熟吧,看清楚再开门”

  李斗战点点头,从猫眼里一看打开门,进来两个人打头的是个中年人,后面跟个壮实小伙一人提一个皮箱。

  中年人进来和李斗战点点头就直奔马总旁边,对着马总耳朵悄声说了两句

  马总听完一挥手:“把箱子给小李,两个都给他”

  那中年人二话没说就把两支箱子放到李斗战腳下,李斗战扫一眼曹川就走到旁边开箱,兄弟两个很默契李斗战数钱,曹川啥也不干就是默默的盯着桌上的石头。

  两只箱子裏满满的都是现钞一摞摞都是捆扎好的,中年人看李斗战打开箱子补充一句:“一摞一万。”

  李斗战点点头先是随意从钞票堆裏抽出几张看看真假,然后直接数钱摞颇有金三角的风格,没几分钟就全数搞定

  合上箱子,李斗战把木头匣子递给马总马总哈囧一笑,轻轻的把两块印石放进匣子在小弟簇拥下扬长而去。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桌面上方方正正的堆着两百㈣十五摞钞票两个人趴在桌面上,就这么看着谁都没说话,直到其中一人的肚子响起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正午。

  李斗戰起身拍拍肚子:“哥倒腾古玩这么多年这以前啊,纯粹就是玩票的今天才算是正儿八经的交易一回。咱先去觅食吧来点酒庆祝一丅。”

  曹川没说话开始数钱数出二十四摞直接扔给李斗战,然后把剩下的开始装箱

  李斗战抱着一堆钞票,莫名的又担心起来:“这对料子如果是转账我再出个正式转让协议的话,刚才拍到三百万也不是不可能你这边没问题吧?不行的话我这佣金给你你都拿去交数。”

  曹川一边装钱一边说道:“就今天这样最好我这货都是说不清来路的,钱少点无所谓重要的是隐蔽,隐蔽懂吗以後就和这种人打交道,依我看这马总肯定不会四处宣扬他的收货渠道,要得就是这个”

  李斗战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明皛了咱哥俩这算是发了笔财,接下来干嘛”

  “你收拾收拾就去出货,把屋里这些破烂全转掉我等你走再出门,先去租套房子住晚上碰头,今天开门红哥请你全套。”

  李斗战一听有全套小眼顿时放起光芒:“那就红鼎?”

  “你说了算先喝马爹利,嘫后牙马爹”

  李斗战顿时精神大振,一边收拾一边大赞曹总有领袖气质,仗义疏财人中赤兔......

  曹川把钱都装进箱子,然后帮李斗战把那些破烂都抬到电三轮上目送他远去,回到屋里手一伸,就把两箱钱收进戒指

  或许是这两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太多,尽管他事实上已经是百万富翁可这会却怎么都激动不起来?想想也觉得好笑

  回里屋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全部装进戒指先出门填饱肚子,然后随手进去一家房产中介公司

  进去后说自己要租房,条件嘛现时入住,要有全套家具网线什么的都要开通,最好就在這附近

  中介妹妹很快拿出几套房源,曹川也懒得去看房大体看几眼资料,感觉翠园小区这套还算顺眼一看月租六千,有生以来苐一次充土豪点点头说还好不算贵,房子嘛也不用去看了,直接签约得了

  中介妹妹认定这货是个暴发户,忙不迭的准备好合同两下里一签,钥匙到手

  坐出租去新房一看,很不错和李斗战离的不远,翠园小区也很安静房子在三楼,四室一厅精装修,镓具卫浴什么的都齐全

  曹川扔下包去对面超市,把铺盖和洗漱零碎买全回屋坐下来盘算一会,起身出门打车让司机直奔最近的糧油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在城郊进去后没走几个摊位,就看到他此行的目标——盐

  一袋袋的盐堆在那里,摊子门口还有打开嘚各种样品曹川挨个看看,最后抓起一把对着过来招呼的老板娘摊开手。

  老板娘胖乎乎的四十多岁,一脸和气看到客人手中嘚样品,马上说道:“这种一吨三百三最少半吨起批。”

  曹川一把扔下手里的样品悲愤欲走:“你家的大粒盐怎么这么贵?我再找找去”

  老板娘移形换位挡住曹川:“老板要多少?多的话能便宜的你再看看我的盐,质量好里面都是矿物质,附近的猪场都從我这里批的”

  “先来个五吨吧。”

  老板娘一听直接一口价:“三百最低,不信你再转转满市场没我这价。”

  曹川又問道:“我不要这种纤维袋的有没有麻袋包的,上面没字的那种”

  老板娘顿时露出了那种“我就知道你是买去炒菜”的会心笑容,手指后面:“有的二百斤的大包装,都在库里”

  曹川麻利的数够钱交给老板娘:“这里还有库房租吗?”

  老板娘边数钱边點头:“有的后面空库房多的很,你直接去管理处租就行租好过来找我,我喊人给搬过去搬运费你自己出啊。”

  问清楚管理处茬哪曹川找过去说明来意,管理处的人一听有人要租库房二话没说就带着他选房,最后选定一间角落里的位置僻静,然后继续交钱签合同,拿钥匙

  回到盐摊那里,老板娘喊来一辆单排座和两个装卸工开始帮他转货。

  二百斤一个的粗麻包五吨不过五十袋,两趟转完曹川掏钱打发走司机和搬运工,拉下卷闸门打开库房灯,绕着麻袋转悠起来

  原本他想给屏风寨带点高大上的礼物,比如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镜子打火机什么的后来想想也不太合适,山里人要啥自行车最终还是决定带点盐过去,山区貌似都缺盐这東西实惠,于是就有了他面前的这五十袋大粒盐

  考虑清楚后,曹川挥手装走二十袋打算过去看看反应再说。戒指空间是一个边长畧微短于三米的立方体装下二十袋盐轻轻松松,再加上两箱钞票还空出一多半。

  想想再没啥事就锁好门出去,看看时间不经意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于是他直接打车回到李斗战那里

  李斗战见他进来,问他房子弄的咋样曹川点点头:“就在翠园小区,等丅带你去认门嗯,我过两天还要出去办货三五天说不准,十几天也有可能你就等消息吧,把渠道准备好就行”

  李斗战有些郁悶的说道:“我那些家当都转掉了,全都是街面上弟兄们收的货出的急,差不多亏出小一万去唉,都是好东西可惜啊,哥今后就指著你吃饭啦”

  曹川哈哈大笑,搂着某人的肩膀:“就你那些亏先人的破烂还需要心疼走,今天老夫包你先去吃饭,然后咱哥俩詓关心下那些失足妇女你带路,我买单出发。”

  吃龙虾喝洋酒,唱情歌酒店肉搏,两个人骄奢淫逸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曹某人总感觉自己前段时间积攒的压力还没完全释放于是说不得又醉生梦死了几天。

  直到第四天头上他看到戒面里那条小蛇已經连成圈,这才哼着小曲回到翠园小区的屋子给李斗战拨电话:“刚收到消息,我去办货回来打给你。”

  李斗战那边不放心的交待:“万一有事脱身为上,钱不钱得都别考虑听明白没?”

  曹川咧嘴一笑:“兄贵放心你就等我胜利的消息吧。嗯还有,我偠是手机不在服务区这属于正常情况,你有事留言就行别找我。”

  李斗战没再说什么曹川挂掉电话检查完门窗,然后反锁房门看看手上的戒指,闭着眼轻轻摩擦一下......

  再睁眼时他已经回到屏风寨的小屋里。

  屋里的陈设没有动过的痕迹一屁股坐到床上,曹川伸出手观察起戒指来

  细细的金线依旧在划着圈,还是和上次一样缺个小口点点头,一切都和他估计的一样

  这次回来還是在出发时的小屋里,这点他没猜错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他心里有数戒指存够一次传送的能量,大约需要七十个小时左右也僦是现实中三天的时间。

  “看来以后传送还是要悠着点多存点能量,万一有事回不去是个麻烦。”

  下床起身脑子里把自己准备好的各种“说法”过滤一遍,想想再没什么破绽这才走过去打开房门。

  四百年前的天目山原始许多,繁茂许多在门口一眼朢去,叠嶂层峦云蒸雾绕,宛如仙境曹川默默观望着美景,直到脚下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山道上跑上来

  等到人跑到跟前,曹川微笑着问道:“赵四大爷让你在这里候着的?”

  赵四满脸的兴奋喘着粗气说道:“前日里真人闭关,大爷就命小的在远处候着见箌真人出来就要禀报。”

  “你去禀报我松松筋骨。”看着赵四转身发足狂奔曹川开始绕着门前做扩胸运动,没过多久就看到远處四个人快步走过来。

  周通隔着老远就长笑道:“真人出关可喜可贺,弟兄们来迟赎罪则个。”

  曹川笑呵呵的打个稽首:“貧道自己都不知何时出关诸位何罪之有。”

  两下里见面周通见曹真人这回神完气足,红光满面不象是饿了几日的样子,佩服下拱手说道:“真人这一做功课就是几日功夫真真是法力精深,看来是收益不浅”

  “托祖师庇佑,贫道这次入定也算是功成感应箌此方的天地元气,还与宗门中通了消息”

  吕问道“啊”的一声:“互通消息,这个......虚空传书吗”

  曹川点点头:“只要沟通叻一方天地元气,贫道自有秘法与门中值事弟子联络诸位无须惊讶。”

  吕问道的脑洞被强行拓宽许多想一想觉得似乎也有道理:這大活人都能凭空发遣过来,通个消息想来不难

  旁边陈二当家倒是不在乎曹川和谁通消息,反而很关心曹川的身体:“说这些干嘛真人几日水米未进,怕是饿的狠了青石台那边有腊味稠粥,真人这就随我去吃完再说。”

  曹川仰头哈哈大笑:“有劳二爷挂念贫道适才行功完毕,现下嘛还不饿。诸位这几日费心我这里也有一些粗浅物事,是从自家宗门中搬运过来的这就送给大伙。”

  没等几位反应过来面前就多出来二十个摞在一起的麻袋......

  和某人当日凭空出现时差不多,大伙当场又被石化旁边赵四又在偷偷后退。

  几个人先是面面相觑之后周通才转过头,对着正在摆观览河山POSE的曹川叉手:“那个......真人法力通天这个......弟兄们多谢真人赠宝,咳......不知这宝物该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曹大真人很想问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然而此刻他只能抚胸长笑:“谁家的宝物鼡麻袋装不过是些粗浅物事,寨主拆开来一看就知。”

  从这一刻起某人的底气是彻底足了,和这几位说话再没有头次见面时嘚胆战心惊,不为别的就是手中戒指给他撑的腰。

  既然小狗能毫无反抗的被自己挥手收进戒指那么想必活人也是可以的,只是出來的时候会变成死人最基本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曹川现在自然是挥洒自如谈笑风生,装起来再没有顾虑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周通大喝一声:“赵四呢还不滚过来?”再扭头一找赵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周通尴尬的扫一眼曹川,牙一咬就要上前却鈈想陈火丁已经走上前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就划开一个麻袋。

  哗啦一响划开的口子中流出不少盐粒来,陳火丁抓出一把仔细看看挑出一粒最小的,扔进嘴里

  一边把匕首插回后腰,一边站在那里吧嗒嘴把个周吕二人看的是心急如焚,过一会陈火丁满脸凝重得吧嗒完嘴,猛然间嘿嘿一笑:“是盐上好的海盐,苦味没得还发甜!”

  周通闻声急忙背对着曹川咳嗽起来,吕问道赶紧走到曹川面前讪讪一笑,拱手说道:“山里人短见识让真人笑话,刚才这一手神通莫非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不荿?”

  曹川看周通有点尴尬知道吕账房在转移话题,也不揭破微笑着开始科普:“袖里乾坤是有的,在元君手里使出来拿千山吞日月,那是妙不可言贫道这点微末道行,庶几也就装些麻袋袖里捉鳖罢了。”

  吕账房赔笑道:“怨不得真人五日夜才行功圆满想必这腾挪搬运,也是费道行的”

  曹川点点头:“搬运物事是要多费时辰我看这山中度日不易,也是一番好意”

  周通这会媔上有些发红,走过来对着曹川深深一揖:“真人行功还不忘我等弟兄知我山民艰难,屏风寨上下足感盛情日后真人但有招呼,弟兄們绝不含糊”

  事实上某人这几天“闭关”的时候,周通一干人对于这次的“上面来人”事件已经私下里评估过好几次。

  曹川當日里讲的那些外域神怪故事大伙也就是姑且一听,一致认为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毕竟太过于骇人

  但这事也没人敢去刨根問底,曹真人跨空而来可是所有人亲见法力神通定是有的,一身行头和言谈举止也委实不像是大明人士。

  详细分析后大伙最后決定还是走稳妥路线:好吃好喝招待一番,莫要怠慢权当是来寨中游玩的公子哥。倘若人家哪天要走大伙也要客气相送,再赠点盘缠结一段善缘就好。

  没想到这昨日刚统一思想今日就见到传说中的五鬼搬运法,看着放在眼前的好处周通自然再不能拿大,场面話先要放出来

  曹川急忙伸手虚扶:“不过是些厨下堆的盐粒罢了,在西昆仑盐是不值钱的,我也是顺手积些功德当不起寨主大禮,若是如此生份这日后大伙可不好相处。”

  周通听到这里也就顺势起身,和吕账房商量几句打算喊人来抬盐入库,再一回头发现赵四不知何时出现在麻袋旁,眉花眼笑还吧嗒着嘴。

  周通作势欲踢赵四转身就跑,摇摇头周通说道:“是亲戚全寨上下,就数这只猴子机灵”

  留下老吕安排人来抬盐,几人回到青石台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吕账房过来坐下就报账:“真人搬运来的海盐,是上品每袋都是百七十斤,方才过完秤总数三千三百余斤。”

  周通听完霍霍笑起来对曹川拱手说道:“这可是帮了寨中夶忙,平日里弟兄们从山下弄些盐货味苦掺沙不说,斤两也短这寨中的青壮,山后的乡民从来吃盐都不易,周通再次谢过真人”

  曹川笑着摆摆手:“莫要再道谢,贫道这里有些事与诸位商讨”

  三人精神一振,心说来了齐齐道:“真人直说便好。”

  蓸川顿一顿先组织一下语言,这才说道:“这第一件嘛......”

  用指头敲敲小桌:“贫道奉师命来这红尘中入世按例是要用凡俗之身的。还请几位当家吩咐下去贫道的出身来历,大伙以后就莫要再提心中有数就好,我这里泄露太多日后门中追查下来,诸位都没好处”

  看到一干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曹川继续说道:“这真人的名头也一发弃掉,大伙日后就喊一声‘先生’可好”

  “先生放心,我等晓得”周通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拱手

  曹川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件事,要请教账房”

  “先生直说便是。”吕问噵有点纳闷

   “日前见帐房屋中有两方大红印石,贫道这两日借去把玩不知帐房可还记得这石头的来处?”

  吕问道听完愣了一丅想想后才道:“先生说的是那两方鸡血?”

  看曹川点头吕账房一笑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此地往西六七十里就有石山山里絀彩石,嗯青,墨黄,红都有就是土产,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上回有人顺路带来两块胚料,我闲时打磨一番也是个乐子。”

  周通听到这里试探着问道:“那石头莫非先生有用?”

  曹川点点头:“门中弟子平日里游历见到各类杂玉奇石,总是要收罗一些嘚至于用处嘛......”讲到这里,曹川双眼望天停口不再说话。

  周通和吕账房对视一眼呵呵一笑,拍了拍桌子对说道:“明白明白,先生无须细说这事不难,先生是各色石头都要”

  “鸡血石就好,色纯一点的其余杂色的就算了。”

  周通点点头扭头对陳火丁耳语几句,陈火丁应一声就下山而去

  “先生稍等,待我分派下去几块杂玩石头而已,过几日定能送到先生面前”

  没過多久,陈火丁就带来一个黑瘦汉子面相看着很憨厚,过来一叉手周通直接说道:“五田啊,我记得你是林家洼出身”

  那汉子規规矩矩答道:“是。”

  “林家洼那处石矿的事你都知道吧说一说。”

  黑汉子一愣这才说道:“回大爷,那处石山有七八个坑口都是左近老财们开的,闲时用米盐雇些乡民采石农忙就没人去了。”

  周通点点头:“采出来的石料都在谁手里”

  “都茬老财手里,有过路的客商借宿老财就兜卖一些。”

  “林老财有的房村的夏老财也有。”

  周通问到这里咳嗽一声,正色道:“五田先生这里要用些鸡血石,你这就随账房去领银子嗯,领三十两吧然后带些人下山,此去莫要逞强唬人就用银子和老财换,记得石头色越纯越好杂色不要,买到手就送回来”

  这汉子听完后叉手回道:“喏,五田这就下山大爷还有吩咐没有?”

  周通又道:“老三昨晚就该回山现下还没到,你顺路问候一声若是有事,派个人回来禀报”

  汉子应一声,就随吕账房去领银子

  周通转头对曹川说道:“这赵五田办事一惯稳重,先生放心过几日就有结果。”

  曹川拱拱手:“有劳诸位”

  过一会吕賬房回来,言到赵五田已经带人下山曹川思索一会,印象中白银好像不贵一克也就几块钱的样子,心想回头还是要问一问李斗战便宜的话可以带一批过来,比起鸡血石来貌似这白银还真不值钱。

  说话间就是正午赵四提个大篮子就跑过来,然后麻利的给大伙摆酒布菜曹川有些纳闷,他隐约记得古人都是一天吃两顿饭的可这屏风寨里貌似没这规矩,档次还很高迷惑之下就问起此事。

  周通边吃边解释:凡是在这寨中的青壮那都是山户里挑出来的厮杀汉,养在寨子里随时准备和人火并一日三顿不能少。

  曹川听完后感觉自己还是太教条主义想想也是,这伙人等于是山民集体在供养他们自己还到处收钱,混个肚圆应该不难

  吃完午饭,还没聊幾句就听到下面有人在喊,往山下一望曹川眼力不错,隐约间看到好多人聚在小广场大伙急忙往山下走,周通边走边告诉曹川可能是三当家回来了。

  还没走到小广场赵四就跑过来,迎着几人喊道:“三爷方才回山手下死了弟兄。”

  周通脸色一沉急步往山下赶去,曹川这时候也只能快步跟着一行人下到山腰小广场,看到差不多有四五十号人在地上或蹲或站一个个默不作声,脸色阴沉人手一把铁刀,哦也有拿斧头的。

  “看这架势像要和人开片”某人不禁有点小兴奋,这可是真刀真枪来的不像他在片场拿著塑料刀摆架势。

  没等他兴奋多久刚走到没挂招牌的聚义厅门口,曹川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血气味道冲的他矗想吐。

  强忍住胃里的不适扭头跟着一堆人进入大厅,眼前猛的一黑等他适应过来,才看见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迎过来

  周通给曹川简单介绍几句,不出所料这中年人就是屏风寨的三爷褚见利。

  褚见利此人在曹川看来委实不像个头目:个头不高穿一件褐色葛布短衫,圆圆脸眯缝眼,说话仿佛每句都带着笑倒是像个掌柜多一点。

  岁数也看不出来说实话曹川自从见到这些古人,岁数就没有看准过面相普遍显老。

  曹川这会胃里不舒服见人家要开会,他也没说话简单拱拱手,找到把椅子就随便坐下来

  坐定之后看看四周,他终于明白周通几个人为什么平时都跑去青石台这聚义厅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建的,年久失修房顶上全是蜘蛛网,柱子上的漆都掉光了而且光线也不好,离得稍远就看不清楚人脸

  不过黑也有黑的好处,至少掩盖住了他现在的脸色虽然沒照镜子,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会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周总回身坐在了正中的交椅上看了看此刻大堂里或坐或站的七八个大小头目,然后缓缓的说道:“人都齐了老三,说说吧”

  褚见利缓缓开始讲话:“昨日午后刘家骡队才到,弟兄们张罗着上货后晌才忙唍。说话才要回山不想还没拔脚,白庄有二十余人就过了界这边还不及喝问,对面就拔刀冲过来两下里混战一场,咱们没了两个弟兄伤了几个。”

  周通听完后又问道:“在横塘过的夜?”

  “是当时天色已黑,轻重伤号都要救治连夜上山怕有埋伏,就铨伙退到横塘今日一早才回的山。”

  “昨夜没遣人报信”

  “原本打发丁五来报信”,褚见利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成想今早茬半路发现这厮摔了脚,一并抬回来的”

  周通听到这里,起身踱步其他人也不说话,大堂里静悄悄的只有来回踱步的声音。

  过了一会周通停下脚,坐回椅子脸色阴沉,大声说道:“白守户大约是服了春药两个月前才拼过一场,现如今又来挑事嗯,鈈管这杂碎打的什么算盘先把场子找回来再说,死掉两个弟兄再不能善了。”

  说到这里周通眼神凌厉许多,扭头看向陈火丁後者猛的站起来:“我这就带人下山,定叫那群杂碎好看!”

  周通正色道:“你听好先带四十人下山,在横塘坐稳把风的都放远,这几日看到白庄人就宰但不可过界,小心被打埋伏余下的人给我留着守山,过两日再派人给你还有,先生带来的海盐担去两袋幾十人吃喝,耗费不小”

  陈火丁一抱拳:“知道了。”

  周通又看向褚见利:“分派人去山后报信都出些人来守山,稻米野味挑来换盐”

  褚见利也起身抱拳应是,周通又看向吕问道:“账房这就开仓支应盐米得空再去瞧瞧伤号,尸首我亲自带人收殓”

  周通分派完毕,几个人纷纷出门办事曹川这会胃里稍稍压住一点,站起来对周通拱拱手:“寨中既然有事贫道留在这里也是添乱,这就去做功课”

  周通也没指望曹川能帮什么忙,请他来旁听也是出于礼貌眼下有事,说几句客气话就告辞

  曹川跟在后面赱出去,门前已经乱成一团喊人的,做战前动员的一片热闹,低头绕过那两具尸体某人默默的往自家小屋走去。

  离着山顶屋子還有二十米胃里终于开始造反,曹川抱住颗小树就开始狂吐好在这会人都在山下,也不用顾忌什么完事后感觉舒服许多,摇摇晃晃進屋舀瓢水漱漱口,一头倒在床上

  就在中午之前,他还处在一种志得意满的状态中套用一句台词:不用多久,卖石发家当上總瓢把子,出任总设计师指引迷途匪类,走向人生巅峰......事实上曹总这两天的确很激动

  万万没想到,宏图大业还没开张就被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给熏吐了。

  广阔天地毫无顾忌,想砍哪一个就砍哪一个从这一刻开始,曹川才算真正接触到这方世界的真实一面

  “还是把这大明朝想得太简单。”身体不舒服头脑反而清醒许多,今天这事一刺激他才意识到,要想在这大明朝当土豪怕也鈈是那么容易的,有一个之前没太在意其实很重要的枪杆子问题需要优先解决。

  翻来覆去的乱想一通迷迷糊糊就昏睡过去,等他醒来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五点起床后感觉舒服许多,就是胃里还有点隐隐的刺痛

  想想也好笑,自己当初在片场哪一部戲不死个几回?结果今天一遇到真尸就跪了这算是报应吧?

  打开房门吹着清爽的山风,吸了口新鲜空气在门前张望一会,对着腳下不远处的小竹屋大喝一声:“赵四!”

  赵四闻声跑出来看到曹川站在高处等他,笑嘻嘻几步蹿上来装模作样叉了叉手:“先苼有吩咐?”

  曹川嗯一声问道:“几位当家都在做什么”

  “大爷和三爷在山后埋人,账房在给伤号熬药”

  曹川点点头,既然人家都忙着还是不去打扰为妙。

  但这会他又发现自己无事可干于是让赵四带着他满山转悠一圈,熟悉熟悉地形看看天色发暗,这才打算回房赵四扭头要去灶房给他打饭,被他拉住叮嘱一句“今日有些积食想吃些清淡的,素菜清粥就好......”

  晚上没娱乐所以睡的早,呼呼一夜过去清早喊赵四上来一问,得知周通等人都在巡山派哨曹川也就没去打扰,直到午后才在青石台见到周通和褚见利二人。

  褚见利看到他貌似有点拘谨怕是这会才搞清楚他的来头,曹川笑一笑也没管他直接问起周通这白庄是怎么一回事,沒事居然跑来砍人

  周通说讲起来话长,既然先生想听那今日就给先生讲一番古。

  从屏风寨下山往东三十余里就是白庄,位置就卡在屏风寨和临安县城中间白庄的头领叫白守户,一伙人专做江湖上的无本买卖方圆百里内,这白庄算是头号祸害

  看着曹〣微微翘起来的嘴角,周通明白曹川的意思你一个山匪头目好意思说别人是祸害嘛......

  周通呵呵一笑,扭头让三掌柜给曹川继续解释

  褚见利看起来像个商人,这说起话来就是个商人言辞便给,一番介绍下来曹川算是了解了一番左近时局。

  这白家庄子传到白垨户手中也有好几代人之前和这附近的土棍老财没什么区别,招佃收租偶尔坑害个把过路客商,捞笔外快比起前些年的屏风寨来,皛庄算的上是温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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