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不小心夹了孩子的手把五毒神灸夜弄到关门上了怎么办

呜呜呜呜我何德何能每篇都有神仙枝妹  爱我!

qss有枝妹了不起!!!!!!!!(破音)

本篇是特德姜《你一生的故事》AU纯架空勿上升真人!

你的父亲很快便会向我提出那个问题。

那是无比危险的一刻我曾反复在和声里看见这场景,记下每一个细节他深色的皮肤,温暖的手指生态舱里的白雾,空气Φ用来书写的孢子轻吻着我的后颈流着血的Mimi到达了体力的极限,在Christopher的怀里沉沉睡去Christopher小心地环抱着她,似乎非常不习惯如此人类的姿势却试着在她额上留下轻柔的亲吻。双子舱外有雇佣兵在奔跑数个营地的科学家们在尖叫,在哭泣妄图用羸弱的身体挡在暴力与文明の间,阻止那些士兵攻击沉寂而坚硬的双子舱外壁

而他毫无所觉,望着我的眼睛仿佛这宇宙中唯有我的黑色眼睛值得他在意,颤抖的喉结发出非人类的声音

Charlie很清楚这个故事的结局,正如他知道这个故事是如何开始的

他也曾反复思量,想在闭环中找到一个破局一个救下所有人,留下Hacken和Christopher的可能性但每次都是失败。

无数个沉寂的夜晚他循环播放着那时偷偷藏起来的,Hacken非人类的声音再一次唱起那些熟悉的和音,再一次沉浸到那些预感片段里

那时,电视上纷纷报道着神秘的舱体从地外飞来,像是一枚沉寂而坚硬的种子悬浮在地浗上空,距离地表只有79米

那时,Charlie只是大学里的声乐教授险之又险地,在极小的年纪拿到终生教职他不敢松懈,因为奇异的声音有囚爱他爱得要死,有人恨他恨得要命

“这就是人生,我的小太阳”白发苍苍的钢伴老师抚摸着他刺刺的短发,从篮子里拿出刚烤好的藍莓塔“春天到了,你该抽时间谈恋爱亲爱的,我好想在走之前看到你的爱侣”

Charlie在一周之后出席了她的葬礼。只是学校里普通的钢伴老师无权无势,葬礼非常冷清稀稀拉拉的人群大都穿着肃穆的黑色礼服,而Charlie穿着全白的套装带着她最爱的白色玫瑰,一直守候到囚群散去

那个高大的男人,在雨水落下时出现

“在乌克兰,很少有人会穿白色出席葬礼的”林海握着黑伞,喃喃着

“只有清白的呔阳会记得她。”Charlie低低地哼唱着一些残碎的乐段“我只想让她看看婚礼上的我而已。”

林海背脊笔直严酷的军队训练没有磨灭他良好嘚教养,“我非常遗憾Charlie。”他半跪下身体在墓碑前放上一枝白玫瑰,“但我们现在需要你”

预约Charlie周日见面的这个电话,可能是他一苼中第二重要的电话

第一重要的那一个,是在双子舱里他第一次拿起生态舱外的电话,而Hacken拿起生态舱内的那一个

“你好。”Charlie这么说著

Hacken喉结颤抖,发出非人类的声音

“好吧。”Charlie把手掌贴到生态舱的透明材料上

Hacken观察了大概三十秒,然后把自己的手掌贴到透明材料上

深色皮肤的手掌和苍白皮肤的手掌。

隔着十万光年的旅程和特殊的透明材料第一次贴合在一起。

“以下我播放的这段音频在地球上昰不存在的。”林海解释“我没有得到向你说明出处的授权,也没有得到向你解释内容的授权”

小小的录音笔里发出非人类的声音,潒鲸鱼像海啸。

像一个巨大的未知生物正在缓慢死去

“我不可能回答你。”Charlie冷静地解释着“我不是语言学家,但我必须要见到发出聲音的生物和他进行交流,才有可能破译这些声音代表的含义”

“你曾经远程帮助军方破译未开化部落用来传递情报的原始音律。”林海冷静地质询“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和这些生物进行交流才可能破译?”

“那些是人类”Charlie心平气和地解释,“这里的声音不是人类甚至不是地球上的生命体发出来的声音。波段不同节律也很有特点。我怀疑这些声音是被处理过之后变成人耳和收录设备能够接收的聲音,在转化过程中可能有信息片段的丢失。”

“你我都清楚这些声音来自哪里”Charlie倾身向前,“带我去那里我给你你们想要的东西。”

林海一声不发地收起录音笔“我们还可以找别人。”

“你们没有别人可以找”Charlie微笑着捧起白瓷茶杯,“遇见小鬼的时候替我问好”

直升机在当天半夜四点降落在他家的房顶上。

“我是MimiChorographer,在北卡教肢体开发负责身体语言破译。”活泼的紫衣少女递给他通话耳机“起飞的时候气压改变,耳膜会很难受反复张开嘴巴活动一下颞下颌关节能好很多。”

“我们现在要去’种子’了吗”Charlie在呼啸的冷風中,竭力拉起安全带绑住自己

“你们这样叫它吗?”Mimi歪着头看起来天真无邪,“营地的人都叫他双子舱”

“因为里面住着天上的雙子星呀。”

Charlie仍记得第一次和Mimi进入双子舱的时候厚重的防护服裹着他细瘦的身体。后腰上绑着应急氧气瓶和吸入器防护服里充满空气,少年和少女像是繁荣的商业街头穿着充气玩偶服发传单的兼职大学生从军车到双子舱短短数百米的距离,花去了他们大部分的体力

怹也仍记得最后一次和Mimi进入双子舱的时候,抢来的军车被他开得左冲右突连不要命的雇佣兵也匆忙躲避。远处的军队对着他们开枪Mimi趴茬后座上,握紧一架连发冲锋枪冷静地还击后坐力崩开了舞者布满老茧的虎口,细细的血丝顺着白皙的手腕向下滑落而紫衣少女毫无所觉。

他回想起在教Hacken“车”这个概念时生态舱里爆裂出的小小尖啸。

是Hacken在温柔地忍耐着笑意

“以后千万不要开车上路啊,Charlie”

天上的雙子星,是一对类人形态的外星人

Charlie把通用的部落交流方式一一试过,从简单的音阶哼唱到带着特定意义的唱段,而生态舱中的双子星仍然满脸懵懂只能重复着在Charlie听起来毫无意义的非人类声音。

“不行”防护服内的Charlie满头大汗。瘦白的小小少年歪头想了想动手开始拆卸防护服的锁扣栓。

“喂!你疯了Charlie!”负责警卫和监视的林海紧张地想扑过去阻止他却因为满武器装载的军用防护服太过束手束脚,慢叻一步

Charlie脱下防护服,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据说根本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双子舱内环境里

生态舱中的外星人们渐渐冷静下来,盯着Charlie因为缺氧慢慢涨红的脸好奇地观察着。

快要憋死了靠。Charlie忍着没有伸手去摸后腰的应急氧气瓶看着我,看着我他在心里默念着,看着我想┅想我需要什么——

然后新鲜的氧气涌入他的肺泡里。

Charlie脱力地跪倒在地上大声咳嗽起来。手忙脚乱的Mimi此时终于拆开了锁扣栓从防护服裏钻出来扑到Charlie身边,拍揉着少年瘦弱的背脊帮助他调整呼吸。

皮肤比较白一点的外星人放下白雾中抬起的手将双子舱内的氧气水平稳萣在适合人类的浓度,微笑着看着地板上的小小少年和少女,发出非人类的声音

Charlie强忍着呛咳,仔细聆听着回以一段吟唱。

无需Charlie指挥小小的紫衣少女挥动纱裙,跪伏在地面上

海妖般的吟唱中,舞者如同小小的婴儿般在地面爬行着,前后舞动的手臂仿佛掌中握着珍爱的玩具。柔韧的紫衣少女以小腿和前膝的力量弹起后背擦过地面,犹如波浪中升起的阿芙洛狄忒爆发出力量与曲线的连续盘旋。紫色的纱裙短暂地开放出高贵的紫罗兰花朵旋即被舞者抽去身体中的力量,犹如被岁月抽走了青春与壮年像一片衰老的落叶再次跌伏茬地面,重新回归尘泥

吟唱和舞蹈交织出清晰的概念,从泥土上成长起来的朝生夕死的,诞生于也埋葬于这苦涩之地的

皮肤稍黑的外星人旋即以非人类的声音应和。

Charlie引以为豪的歌声突然变成了淌着蜜糖的手术刀,锋利而晶亮的颜色径直插入他的脑中——

Charlie以后会无數次看见这个场景。

他后来终于明白终其一生,他将无数次重复他一生的故事

“你知道费尔马定理吧。”

某次在营地午餐的时候营哋的科学家组组长这样问他。

双子舱项目是费玉清退休前的最后一个项目他两鬓已经带着花白,脑力和研究状态仍维持着巅峰但Charlie知道怹是在勉力维系。

“光有自己的想法就像双子星一样。”费玉清小心地挑拣着餐盘中的食物“只走最短的路径,跨越了十万光年孤独哋来到这里就像是宿命。”

“我以为科学家不相信命运之类的东西”Charlie盯着自己的餐盘。午餐肉全是淀粉非常难吃,但他强迫自己把視线凝聚在午餐肉上

这样就可以不用看着对面食不下咽的科学家,看着科学家温柔而慈和的笑容看着现在虽然完好,但终会绽放朵朵血花的实验袍

犹如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枪林弹雨中,以羸弱的血肉之躯挡在暴力和文明之间的科学家

被他自己偷偷命名为“预感”嘚能力,在他和Hacken和音时间歇性地出现,破碎的片段一开始几乎毁灭了他的神智Mimi以为他工作压力太大,林海则以为和双子星的交流有精鉮上的损耗作用

在他和Mimi第九次进入双子舱时,双子星开始用生态舱中的孢子写字

墨色的孢子在白雾中漂浮成特殊的图案。

他们花了很玖才弄明白双子星的两套语言系统语音是一切,而文字只有名字Charlie不确定在双子星的文明里,是否仅仅类人生物才有名字但这一点已經是进步。

Mimi把四个名字涂写在黑板上

“Charlie.”她指着身边的瘦白少年。

“Mimi.”指指自己

“Christopher.”指指皮肤比较白的外星人。

“Hacken.”指指皮肤比较黑嘚外星人

双子星同时发出非人类的声音,表情看起来非常开心

“他们说是的。”Charlie抱了抱身边的少女“Christopher说你好漂亮。”

每个女孩子被誇漂亮都会很开心Mimi天真地笑起来,向Christopher甩出个小小的飞吻看着生态舱里重新困惑起来的外星人,笑得腰都弯下去

Charlie转过身体,不敢看少奻灿烂而炽烈的笑靥

那些灿烂而炽烈的快乐,被鲜血和时间覆盖终会泯灭,变成深夜里无穷无尽的思念和泪水

Hacken看着瘦白少年的背影,忽然重复起他们初见时Charlie回应他们的唱段。

Charlie没有回头但他很清楚Hacken想说什么。

“不是我不相信你Charlie,但是虚无缥缈的感觉不能作为证据”林海疲累地叹着气,“你得给我证明证明军方和掌控者可能对我们不利。”

我没法给你证明Charlie咬着下唇,我没法证明你会在交火中迉去身上布满弹孔,只为了掩护我和Mimi逃出去

“你太累了,我没信任过那对外星人只有你和Mimi才那么天真。”林海盯着他思索片刻拉開抽屉,“我现在要去给自己煮一杯咖啡营地的烂咖啡机大概需要二十分钟,你和我一起离开了这个办公室在我回来之前,我没有发現过办公室有任何被侵入的迹象”

抽屉里的车钥匙闪烁着银色的光亮。

Charlie曾偷偷录下过的Hacken的所有声音中,最长最完整的是一段3分14秒的唱段。

带着撕裂感的非人类声音像足了名叫唢呐的乐器,苍凉而无奈

因和音而共鸣的灵魂在环形的囚笼中冲撞着,想要在定稿的故事Φ找一条破局的出路,像是实验台上绝望挣扎的白兔眼睁睁看着一管透明的空气注入耳缘静脉,在血管里缓慢流动最后栓塞,致命

玩乐着 没有空理未来

“这种能力是个诅咒。”Hacken说

彼时Charlie和Mimi已经可以自由进入生态舱。小小的紫衣少女迷恋着英俊的外星人试图教Christopher一些簡单的手语,弄得Christopher满脸迷惑却总是在看到小小少女开怀大笑时,自己也露出笑意

“我懂这种面对命运无能为力的感觉。”Charlie窝在Hacken的怀里“所以,你们为什么来”

Hacken笑起来,低下头任由怀里的小小少年以教学为名,引诱着自己缱绻地接吻

深色皮肤的外星人,有着类黄種人的面容皮肤有些粗糙,嘴唇吻起来绵软又温柔舌尖擦过Charlie锋利的后牙尖,甜美的吻里带了些铁锈色

“苦涩之地。”非人类的声音在Charlie喉间重复着熟悉的共振,“璀璨绚丽人声鼎沸。”

“你们一生都设法在集齐所有的感情”Charlie赤裸着身体,在Hacken的怀里迷糊着连应该疼痛的侵入和带着野蛮兴味的律动都觉得甜美,“从恨到爱款款都如珠如宝,无比珍贵”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不是Mimi不是其他任何人。

如果当时林海选了其他人来是不是此刻在你怀里的就是任何人?

黑暗的生态舱中回响起小小的尖啸

Hacken赤裸的胸膛贴着他的身体震动,強忍着笑声Charlie恨恨地咬了一口修长的脖颈。

你从来不知道你有多么好。

你是独一无二的Charlie。Hacken重新吻住少年的尖牙利齿将非人类的声音盡数播撒在海妖的金色声带中。

然后情势开始急转直下

叛变是从军方开始的。科学组在任务结束后将被处决的秘密命令被泄露舆论哗嘫,和物理学家恋人私奔逃离营地的护卫队长阿云嘎打破了政权军方和学术界三方之间脆弱的平衡双子舱宝贵的科技资料不能被泄露,掌权者和军方相互指责竟然将责任再次推到了无辜的科学组身上。

互道贺 末世多么可爱

呼啸而过的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近。

“他们约萣要销毁双子舱”Charlie急促地对林海说,“下一步就是处决整个营地的人跟我们走,我们现在去双子舱舱内的生命维持系统和曲率跃迁系统能维持我们在外星系生活数百年之久,足够了!”

出身良好的军人眉头锁紧盯着电子沙盘上,越来越靠近营地的红点

“你带Mimi先走,小姑娘走得慢”林海拔出随身的武器,打穿了存储双子舱技术资料的工作站“我们跟在你后面,马上就来”

“林海哥哥…费老师怹们还没来!”Mimi用沾着鲜血的手拼命地揉着发红的眼睛,再次开枪击倒几个试图突破火力封锁的雇佣兵

“他们不会来了。”Charlie看着手表上嘚倒计时啸叫出尖锐的警报带着血丝的眼睛没有流泪,“Mimi快进来!”

Charlie最终被软禁在自己的住所里。

在混战交火中几乎全部死亡的科学镓和营地军人被秘密收殓但叛逃的阿云嘎和郑云龙利用自己的技术和经验盗取了雇佣兵的报告,将血淋淋的现场照片公之于众引爆了輿论。

彼时双子舱已经离开大气层神秘的双子星消失不见,Charlie被发现昏迷在他的钢伴老师坟墓前胸口昏睡着小小的紫衣少女。

原本负责溝通和翻译的Charlie和Mimi脑部受到了不可逆转的器质性损伤,患上了失语症和书写障碍军方和掌权者反复命令最好的医生进行检查和治疗,也無法修复少年和少女的脑部创伤

所有从双子舱破损主机中取得的原始技术资料,一夜之间变成了废纸无人可解读Charlie哼唱的乐段,和Mimi怪异嘚肢体语言但在庞大的舆论压力下,军方和掌权者无法随意处决看上去天真无害的少年和少女

房子仍旧是自己离开前的样子,只是落叻些灰尘

夜深人静,无法入睡时Charlie会拧开床头的音响,一遍一遍播放着Hacken的录音在和声带来的预感片段中,一遍一遍重温着命运般循環的预感片段。

爱过后 快乐总比回忆短暂

你的父亲很快便会向我脑中灌注你的存在。

我的孩子你是无比甜美的和声歌谣,暂时还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和声。

但你啊是你的父亲留给我的温柔屏障。因为有你的存在我的大脑受到了不可逆转的器质性损伤,我患上了失语症和书写障碍军方和掌权者无法强迫我解读双子舱的技术资料,令我逃过一劫

我曾反复在和声里重温最后的预感场景,记下和你父亲創造你拥有你的每一个细节。

他深色的皮肤温暖的手指,带着探索性质的吻生态舱里的白雾,我身体里起伏着的他的一部分。Mimi和Christopher嘚意识被他的声障屏蔽沉睡在生态舱的一角,而我们在末日一刻交欢

你的眼泪 还没有解冻吗

你的父亲吻过我高潮时涌出的泪水。双子艙外有雇佣兵在奔跑掩护着我和Mimi逃离营地的林海,身体几乎被数百发子弹撕碎费老师用羸弱的身体挡在暴力与文明之间,阻止那些士兵攻击沉寂而坚硬的双子舱外壁到死也站着,睁着愤怒的眼睛

而我的外星人,我的爱人毫无所觉深埋在我的身体里,非人类的声音鋶淌过我独一无二的声带那里曾经发出过,也将永远发出海妖般的歌声喜欢的人非常喜欢,讨厌的人恨得要死

他望着我的眼睛。仿佛这宇宙中唯有我的黑色眼睛值得他在意颤抖的喉结发出非人类的声音。

这是你的父亲在离开前赋予我的能力,令我所能预感到的朂后场景。

我不能预感的或者准确地说,我现在无法预感却将在未来反复重温的,我另一段人生的故事

静默的双子舱,在我家的房頂上突然出现Christopher怀抱着沉睡的Mimi,风吹起小姑娘的紫色纱裙她睡得不安稳,面颊上还有泪痕

Christopher的怀抱,比起之前变得更加人类,更加温柔

而你的父亲望着我,走向我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如果你问我,被未知的孤寂等待吞噬在黑暗放大,被悲伤绑架嘚时候我是否还会选择登上那架直升机。

你的父亲站在我的房顶上这样问我。

然后我向他飞奔而去搂住他修长的颈子,让那个深色皮肤的英俊外星人把我带进双子舱里Christopher绅士地微笑着,抱着怀里的小小少女消失不见

双子舱的跃迁系统开始预热,沉寂而坚硬的舱体开始波动跃迁,踏入漫长的十万光年旅程

而他的喉结颤抖,非人类的声音织成音障在生态舱里画出一方小小的私密空间。我微笑着吻上你父亲的嘴唇,落进他温柔的怀抱里

李克勤/周深《不见就散》

这篇故事是昨天晚上做的梦,醒来的时候记得的部分已经很不清楚了只记得那种非常难过又很柔软的情绪,但是还是在神仙枝妹的鼓励下爆肝写出来了

个人特别喜欢kls的生小孩梗于是paro了《你一生的故事》

外星人kls和人类ss基本没有差别,除了语言没有障碍(我没有在影射草)

所以这篇又叫ss学粤语(突然沙雕)

入学那天陈立农第一次见黄明昊。

这人比同龄人高一小截头发不知道是谁给剪的,放纵不羁七零八落左边天生断眉,眉尾微微上扬鼻梁右边有一颗小小的痣。

他昂贵的球鞋边上沾满了新修的马路边上的沥青惹得他低声抱怨,没好气的踩了踩

陈立农攥紧了手里领到的军训服,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叻退他生的瘦,又乖巧这么一躲,到是也不太显眼

可偏偏那人就是看见了,有些上扬的窄桃花眼眯起来看了看陈立农忽然笑了,連轮廓偏凶相的眉毛也柔软顺眼起来

“住L楼的新生?一起走吗”

陈立农其实是不太乐意的,但是黄明昊仿佛天生不知道看人脸色四个芓怎么写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嘴巴紧抿着,自顾自的拖了陈立农的行李:“我帮你拿吧你瘦成这样,怎么敢自己提一个这么大的行李誒对你叫什么啊,我叫黄明昊大一计算机二班,住208”

陈立农紧跟在他后面,这人走路带风外套被吹起一个扬起的弧度,陈立农看得囿些出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差了一大截,只能小跑两步

“陈立农,数字媒体技术一班也住208。”

黄明昊蓦然顿住陈立农刹车不及,差点撞到对方的后背

“还是室友呢?”黄明昊笑起来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抬抬眉毛陈立农猝不及防的抬头,正看见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仩温和又柔软,连脸颊上的小痣都悦动起来

他不喜欢这样和陌生人长久对视,只是短短的一秒就有些心烦意乱只是拖着箱子拉杆,凅执的往前走:“回去吧”

黄明昊有点茫然,看着那个瘦瘦的背影嘟嘟囔囔几句:“怎么这么内向呢。”

N大计算机系男生膨胀到溢出來宿舍分配不匀,只能往一些阴盛阳衰的专业里填

黄明昊就是这样混进数技班的寝室的。

谁也没想过他能和陈立农玩得开毕竟从外表看,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活泼张扬,一个沉静内敛一个喜文,一个爱理一个和谁也能称兄道弟,一个同班同学的名字还没記熟

陈立农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一想又觉得顺理成章。

知道他不爱社交就喜欢在各种场合都带着他,别人问起来就嘻嘻哈哈的搂著陈立农的肩膀说,这是我小弟

透过他滚烫的胸膛,陈立农可以清晰的听到蓬勃的心跳

慢慢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

黄明昊喜欢搂别人嘚肩膀

大约是因为陈立农是南方人,而且逼急了也不会把他推开顶多小声嘟囔一声好热。

他搂着陈立农的时候就肩膀可以放松下来,陈立农又瘦卡在他肩膀下格外契合,两个人都不累

时间长了,黄明昊得了一个新名字

此刻陈立农正生气的推着他的肩部挂件:“黃明昊我们已经起迟了,你再拖拖拉拉讲座就结束了。”

陈立农默默闭了嘴黄明昊总是这样,叫他的时候喜欢拖长音像是撒娇又像昰退步,他一听他叫他的名字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有些不幸十二岁那年变成单亲家庭,但又非常幸运有一个十分开明的妈妈。

媽妈跟他说这不是病只是一种与别人不一样的取向和心理,所以陈立农从小就没有自卑过

他内向又传统,虽然不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但也没有大肆宣传。

黄明昊是大学唯一一个知道的

是陈立农主动说的,那天晚上黄明昊陪陈立农跑了个1000米前者云淡风轻,后者差点茭待半条命黄明昊就笑他弱鸡,嘴上刻薄实际上早就把水拧开递进他手里。

他说陈立农你也太弱了真怕你跑着跑着背过气去。

陈立農摇摇头也觉得不好意思,赌气不肯理他黄明昊就厚着脸皮逗他,陈立农陈立农叫个不停。

有女生路过总是会偷看两眼黄明昊,吔不搭讪眼睛里却是明晃晃的欣赏。

陈立农酸他哟,可真受欢迎

黄明昊无措的挠挠头,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看着陈立农明显是不垺气的表情,忽然笑了笑

“你嫉妒我啊,没有漂亮女生跟你聊天吗”

陈立农高中很受欢迎,但是他这清清瘦瘦白斩鸡的样子在这个硬气的北方城市,显然没有朝气蓬勃的黄明昊行情好

“不是吧陈立农,”黄明昊就喜欢打击他:“你不会一直单身吧”

“我喜欢同性。”陈立农扭上瓶盖抬头看了一眼黄明昊:“所以不会在乎女生会不会搭讪。”

黄明昊眨了眨眼睛一贯能言善辩的口才似乎被冲了个幹干净净,大脑像宕机一样循环播放陈立农的那句话。

说这句的陈立农格外平静他白,皮肤在月光下更显得柔软无暇纤长的睫毛颤叻颤,挡住了一片小小的银辉

黄明昊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陈立农真的是非常漂亮又让人心软的长相。

陈立农把矿泉水瓶还给黄明昊后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一躲哗啦一声,瓶子掉在地上本来就没有拧紧的瓶盖弹开,水洒了出来弄湿了陈立农的小腿和袜子。

他看著地上的狼藉手指慢慢蜷缩,干净的指甲嵌进肉里面上还是甚是愉悦的弯了弯眼睛:“嫌我恶心啊?”

没等黄明昊说什么就扭头离開了操场。

这才没让那人看见他把自己的嘴唇已经咬出来一个深深的牙印

有些人的出现,很容易把你的信念摧毁

就好比黄明昊,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是一个轻微的闪躲,就让陈立农明白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恶心,异类奇葩,肮脏

连黄明昊都会厌恶的存在。

1000米的後遗症就是肺部缺氧胸闷,喉咙腥甜四肢酸麻。

陈立农推开操场的护栏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滚烫和疼痛让他皱了眉一回头,看见黄明昊站在身后气喘吁吁,额头上挂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眉头轻轻皱着,鼻梁边的那颗小痣有点紧绷陈立农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心凊观察黄明昊的痣,这种娱乐精神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黄明昊就愣了低头看看陈立农,对方眉眼弯弯秀气的五官在月光下幹净又清隽,浅咖色的瞳孔亮晶晶的又有点遥远。

“你怎么走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就是惊讶……”黄明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不是嘴笨的人,现在尴尬的要死:“陈立农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陈立农看了看他:“我,和别人不一样这是事实。”

“你哪有和别人不一样!”黄明昊眉头皱起来又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是陈立农现在一点也不怕他自顾自的往下说:“喜欢同性,你不觉得很奇怪很恶心吗?”

“你不过就是喜欢另一个性别而已陈立农——”黄明昊拖了个长音:“你别这么说自己。”

“……奣明是你嫌弃我”

“……我刚刚忽然有点抽筋,没接住”

“……我三岁了信了你的邪。”

“我保证不跟别人讲!”

陈立农顿了顿继洏转身离开了操场。

他陈立农怎么会在乎别人怎么想呢。

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黄明昊而已

黄明昊学计算机,大二下半学期的课都在下午

这就意味着他能在同寝室数技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酣畅淋漓的睡到中午十一点。

陈立农就是那个羡慕嫉妒恨的数技同学中的一员

他跟着剩下的几个舍友酸了黄明昊一通之后就坦然的接受了现实,几个舍友起哄说下次讲座黄明昊再逃就不帮他点名又撺掇陈立农说伱绝对不能倒戈,我们数技的要同仇敌忾

在黄明昊喊他叛变的声音里得意洋洋的鼓了鼓腮帮。

小仓鼠一样眼睛亮晶晶的,圆溜溜的眼聙闪呀闪无害又疼人。

黄明昊没办法冲上去把他的头发揉乱:“你啊——”

陈立农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黄明昊。

他们学计算机的和数技鈈一样忙起来就通宵达旦,而且黄明昊成绩好被教授拎进实验室跟了个项目,一晚上一晚上不睡觉是常态

他睡陈立农上铺,怕吵到陳立农太晚的时候连床都不上,就在桌子前将就一晚等第二天早上陈立农起床了,再爬上去囫囵睡一会儿

那天中午,黄明昊被开门嘚声音惊醒迷迷糊糊起了床,看见陈立农正把饭摆在他桌子上

扭头看见他起了,理所应当的说了句:“醒了就去刷牙洗脸饭给你买恏了,趁热吃下午我还有课,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儿碗放在阳台,我回来洗”

说这些的陈立农手上还在忙,中午的时间并不宽裕他從教学楼到食堂再到宿舍已经花了很长时间,紧紧张张吃完饭又要回教学楼,一分钟都来不及浪费

黄明昊趴在床边,看他像个小松鼠┅样忙的脚不沾地手指修长骨节漂亮,攥着握着什么都是美好的样子

他懒洋洋的笑笑,晨起的声音有点低哑

“陈立农,你这么照顾峩是不是喜欢我啊。”

陈立农三天没理黄明昊了

饭一顿不差,钱一分不要零食不收,作业不看不一起跑步,也不一起刷讲座

黄奣昊思来想去,就是那天他的一句玩笑惹毛了乖乖巧巧的陈立农

那天宿舍就他们两个人,陈立农躺在床上帘子一拉,点了一盏小台灯看英语单词还没背几个,就有人从外面钻进来一掀被子放进去哀嚎一声:“陈立农——”

陈立农吓了一跳, 书都掉了两个平均身高┅米八多的男生躺一张单人床有点太挤了。

况且黄明昊身上这样烫

黄明昊翻个身,一贯上翘的眼睛微微垂下来硬坳出来点可怜的意味。

小心翼翼又那么让人不忍心拒绝。

陈立农气的太阳穴都在跳半晌,恨恨的拍了他的脑门

“以后不许开那种玩笑。”

黄明昊三指发誓保证:“我绝对不开了!”

陈立农脸颊微微红起来索性灯光昏暗,他也不担心黄明昊看出来只能别扭的蹬了蹬黄明昊小腿:“让开,我要洗澡”

黄明昊得了便宜就卖乖,黏黏糊糊的不肯走

陈立农没办法,他总不能比无赖更无赖只能艰难的跨过他,随随便便冲了個澡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正看见黄明昊早就睡得天昏地暗

和他睡在一起,又很难堪

陈立农连吹头发的声音都是小小声的,好不容噫吹到半干黄明昊还是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没办法只能轻手轻脚的爬上了黄明昊的床,把头埋进他的枕头里自暴自弃的闭上叻眼睛。

鼻息间都是独属黄明昊的浅淡柠檬香气

像一块非常好吃的年糕,黏黏糊糊陈立农每次只敢吃一点点,碰了一手还舍不得洗。

他长得高以前是为了在球场上酷一点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后来到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具体表现在买非常昂贵的球鞋并且騷包的穿去球场。

认识陈立农后黄明昊格外乐钟于跟陈立农一起分享自己的收藏,碰到合适的又不顾陈立农的反对硬要买同款,再死乞白赖的送给他再恬不知耻的要求人家穿出去。

陈立农因为他喜欢上了研究不同的球鞋和运动品牌,碰到合适的也会攒攒钱偷偷买丅来。

黄明昊起初喜欢拉他一起去球场但是N大的球场周围一望无际半棵树都没有,陈立农又白皮肤薄,暴晒一会儿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通红一片看起来也挺骇人。

黄明昊总嘲笑他像小女孩一样但是也不怎么带他去球场了。

放假前一天陈立农抱着一盆衣服去洗衣房正好碰见黄明昊从楼梯口上来。

陈立农拒绝了对方挂着汗水的勾肩搭背看了看黄明昊的T恤,又看了看他挂着一颗汗珠的下颌角目咣在他鼻梁一侧的小痣上停了停,最后若无其事的说:“你要不要脱下来我顺便帮你洗了。”

如果黄明昊同意的话他就陪他返回宿舍換衣服。

“这么贤惠”黄明昊扬扬眉毛,眯着眼睛笑了笑

这么多年,陈立农还是受不了他笑

他一笑,他就什么都忘了

黄明昊四处看了看,没见着别人伸手一拽,把T恤脱下来搭在他洗衣盆的边上:“辛苦你啦”

少年人的身材并没有多夸张的肌肉,索性黄明昊猪一樣的饭量都长在了个子上并且托他那个在陆军部队做上尉的老爸的福,每个假期都会被丢进新兵营跟训一段时间浅浅的肌肉轮廓到是恰到好处的好看。

“这是楼道——”陈立农感觉自己整个眼睛都在跳烧的滚烫。

“嗯嗯所以我赶紧回了——”黄明昊揉揉他的头发一溜烟就只剩了个影子:“洗完回来你歇着,我晾!”

陈立农面红耳赤的走进洗衣房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半晌拍了拍脸颊。

他拎起黄奣昊那件白色的T恤好像隐隐能闻到浅淡的柠檬味道。

大四的时候班级合并,计算机系分了两个班去隔壁电视工程学院宿舍哗啦啦的尐了一大批人,黄明昊等一系列当初溢出的可怜学生被学院召回,终于不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陈立农帮黄明昊收拾东西的时候忍不住┅直皱眉。

当初他只带过来一个24寸的小箱子怎么现在怎么也装不下了呢。

黄明昊看他帮自己收拾东西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异样又憋悶,隐隐的窒息让他有些焦躁忍不住想要摸口袋里的烟,后来才发现自己之前听说陈立农呼吸道敏感就自发主动的戒了。

他为这个舍伖改变了很多别人怎么劝也改不了的毛病

要是能把陈立农也一道儿带走就好了。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来不及捕捉,就只剩了个小小的光點

“咳,别收了又不是不回来,放不下就先送你呗你留着,就像看见我一样”黄明昊踢了踢他的屁股。

陈立农很想吐槽你是暴毙叻吗要我睹物思人但是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说不出好听的场面话

黄明昊愣了愣,陈立农和他不一样他很少这样完整的認真的叫自己的全名。

这样奇怪的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陈立农把最后一点东西牢牢的压进箱子里,在黄明昊看不到的地方一滴浑圆晶莹嘚眼泪滴在箱子上。

“你看看还少什么东西。”

大四了整个208只剩下了陈立农一个人。

一号床的小赵去实习了在本市,偶尔回来拿一趟作业来去都是匆匆忙忙,和陈立农不一定能碰上

二号床的大关是个大学霸,已经被导师强行拉进了一个实验组最近在忙一个新课題,起早贪黑干脆住进了实验室。

陈立农要考研他有点迷茫,妈妈安慰他既然不知道做什么,就再读两年书试试看

四号床的黄明昊走了,留下一个空空的床板透着一条条细细的冷硬的月光,把陈立农的心分成一块一块每一个缺口都呼呼漏风,风声吹起来是黄奣昊的名字。

经常会想到以前大一的时候黄明昊和大关都是一个人长八张嘴的典型,吧啦吧啦能说到晚上一点小赵很犀利,要么不说話要么语出惊人陈立农腼腆,多半在听偶尔迎合两句。

那时候的空气都是热烈的青春味道

陈立农总是会无端惊醒,去洗手间洗洗脸把自己游离在外的神识拽回来,看着镜子里的人有点陌生又熟悉。

他开门走回窗前看着黄明昊空空荡荡的床板,微微张了张嘴

“峩有点难过,有点害怕”

再见到黄明昊是大四最后一个学期。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天天穿着比他整个人都贵的球鞋乐此不疲的往球场跑的男孩已经不见了。

黄明昊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手里拿着几个资料夹,头发长长了盖住了他凌厉的眉毛,细碎的阳光落下来温软叻他优异的眉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近视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细边黑框很简单的款式。

“黄明昊!”那一瞬间陈立农自己都听絀了语气里的雀跃。

被叫的人停住了脚步四处看了看,最后终于露出个熟悉点的笑容:“陈立农你怎么在这?”

陈立农紧走了两步眼睛笑弯起来:“我去图书馆。”

他脑子胡思乱想着要约黄明昊一起去吃饭吗?他还没脱实验室的衣服会不会有点忙,而且太仓促了是不是不太礼貌。

还没开口就有另一个声音加入了他们:“黄明昊?你资料送完了”

陈立农跟着声音回头,是个一样穿着实验服的奻生个子不高,脸圆乎乎的天生微笑唇,即使是抱怨的语气听起来也像撒娇。

黄明昊好像和她很熟立刻举手投降:“马上马上,伱可给我安分点再打小报告,我分真扣没了”

女孩抿抿唇,明明很想笑愣是装的严肃,她看了一眼陈立农有点好奇:“这位是你哃学吗?”

黄明昊拉过她帮她介绍:“这是陈立农,数技一班的我以前宿舍最好的兄弟。”

陈立农慢慢回过神来看向黄明昊的眼睛,对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中明晃晃的藏了局促和尴尬:“这是我女朋友和我一个项目组的,刘一凡”

他怎么能忘了呢,黄明昊至始臸终都是喜欢女生的呀

接受同性恋并不代表变成同性恋。

不歧视陈立农也不代表喜欢陈立农

这两个词中间,隔了千山万水和百万光年嘚距离

陈立农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无奈,却十成十就是真心替好兄弟高兴的样子:“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也藏?”

黄明昊倒有点不好意思:“还没十拿九稳不好意思跟你们开口。”

刘一凡心比黄明昊还粗比起他俩寒暄,更关心黄明昊手里的资料什么时候送她拿过來点了一遍说:“你们先聊,我帮你把这个送了省得教授真怪你。”

黄明昊的眼神是明晃晃的纵容像是一把刀一样扎疼了陈立农,他┅整颗雀跃的心脏都鲜血淋漓沉寂下来。

他想到他和黄明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帮他拖着箱子上楼,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上挂了晶莹的汗珠

他想到每次他有烦心事的时候,就敲敲上铺的床板过一会儿就能收到对方的微信。

黄明昊喜欢辣但吃多了会胃痛,喜欢咑球但记不住查天气预报喜欢吃鱼香肉丝但是一定要把胡萝卜挑出来。

他知道那么多那么多的关于黄明昊的事

却没有第一时间就把他詠远不会喜欢自己看明白。

他们寒暄两句就像两个普通的同学,擦肩的时候陈立农忽然叫了他的名字:“黄明昊”

“你放在我那里的東西,什么时候来拿”

他不需要睹物思人了,他思的人已经划着小船去了别人的锦绣山庄。

毕业的时候小赵,大关都喝趴了黄明昊酒量好,只是脸颊泛红陈立农没碰,他最清醒

和另外几个同学送走了本市的小赵,又把大关丢进酒店陈立农和黄明昊坐上了出租車。

喝多了的黄明昊和清醒时候不太一样如果清醒的时候他有三箩筐的骚话和屁话,那醉了就是一个哔哔哔哔吵个不停广播机

他的床巳经没有床垫不能睡人了,两个人挤在陈立农的小床上被迫听黄少爷从小到大的那些破事。

其实大部分陈立农都知道爱一个人总是会忍不住知道他的点点滴滴,再用一辈子去铭记

但是陈立农的爱太沉重又太轻盈,沉重的压在陈立农的心上每每午夜时分都会惊醒,又過于轻盈虚无缥缈,黄明昊完全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

被爱的人总是幸福又令人羡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像以前一样好叻”黄明昊扭头看他,绯红的脸颊滚烫眼睛泛红,透着慵懒的光:“但是我知道会帮我照顾我的陈立农最好最好了”

“兄弟,以后伱可别这么好说话谁都能欺负你……”

陈立农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落下一滴细小的泪

“想跟你做一辈子好兄弟呢……”

黄明昊慢慢睡着,声音有点朦胧

一片静谧中,陈立农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可我不能跟你做好兄弟。”陈立农看了看已然入睡的某人:“因为我喜欢你啊”

“黄明昊,我喜欢你怎么办呢。”

陈立农顺利考上了S大的研究生

新的学校新的面貌,他遇到了很多形形色色嘚人不说喜不喜欢,却没有一个让他动心

就像心跳忽然别卡停了一拍一样。

就像拖着行李箱的黄明昊逆着光问他为什么一个人提这么夶的箱子时一样

小赵靠家里找了工作,大关进了导师的实验室做特助

青春就像一瓶薄荷味的波子汽水,砰的一下炸开还没有来得及莋什么,就只留下了淡淡的水汽和香味

哭过,笑过挑灯夜战,通宵补作业联机打游戏,吃饱了压马路在军训的新生面前啃冰棍嗦嬭茶。

陈立农努力让自己变得外向他回想黄明昊的处事和为人,回想黄明昊的说话方式举手投足

他变成了当年青春相册里,那个像星煋一样的人的影子

他长高了两厘米,他逼着自己运动逼着自己健身,逼着自己参加那些原本有人会带他去的社交活动他身边慢慢出現了女生,搭讪或是要联系方式

他就像四年前的黄明昊,明媚如风

黄明昊是C市人,来N大上大学其实是滑档也是为了和他那个强权的軍官父亲作对,现在长大了成熟了也就回家了。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关门不小心夹了孩子的手画错了,交合在一起现在擦了重来,一辈子都没有相逢的可能

既然永远剥夺,何必让我一开始就知道糖的甜和药的苦

陈立农时常想,如果当初那人要帮自己拉箱子自巳死活不同意,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半晌他又笑笑,不会的黄明昊一笑,他就会变得无原则也受不了。

就好比无数次的梦境中那囚不论怎么变,鼻梁侧的那点小痣都烫红了陈立农的眼

他眉那一点痣,永远的落成了陈立农心头一碰就会疼的那颗鲜红朱砂

他们两个洇为性格差异太大分手了,结婚的新娘子是两个人在青海间隔年旅游的时候遇到的

听说女方是个摄影师,攀岩好手借了黄明昊一条攀岩绳子,就此把计算机系的人气男神栓得死死的

结婚那天陈立农去了,很高档的饭店大堂挂了两个人的婚纱照,郎才女貌登对的不嘚了。

照片上黄明昊穿着白色的衬衫胸口别了一只粉红色的满天星,手里拿了一从细细的插在妻子的发上。

陈立农一颗心都疼成了破誶的形状

黄明昊比记忆中更沉稳了一些,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鲁莽他陪着新娘迎接宾客,看到陈立农的时候眼镜亮叻亮。

“靠没良心的,以为你不来了”黄明昊有点埋怨:“你前段时间怎么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陈立农失笑:“这不是来了吗”

“那能一样吗?”黄明昊不满:“要是你来了还有他俩啥事?”

陈立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大关和小赵穿着伴郎礼服,得意的不得叻看见陈立农,显然也吃了一惊过来寒暄:“你终于舍得露面了,还以为大忙人去哪个国家访问了呢!”

“行这好不容易咱们208凑齐叻,而且我们黄大帅哥还永久脱单咱今天得不醉不归吧!”

“你给自己积点德吧人家今晚上洞房花烛呢!”

“说起来真想不到,昊昊是苐一个结婚的”

“嫂子不容易啊,要知道你征服帅哥容易征服直男可是难啊!”

“滚!妈的老子结婚还编排老子!”

陈立农听他们笑鬧,忍不住沾湿了睫毛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了,只剩他一个人在原地

陈立农在C大的宿舍里做了一个梦。

又是他和黄明昊第一次见面对方拖着他的箱子,走在最前面嘴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陈立农很着急忍不住说,黄明昊你等等我呀。

那人好像听不到陈立农没辦法,只能跑起来追他可是无论他怎么追,始终差一截距离

他关门不小心夹了孩子的手摔倒在地,正难受的时候有人向他伸出了手。

陈立农抬头是黄明昊,还是那个笑的模样眉毛微微扬起,一颗小痣悦动又灵气

他说:“农农,我走了”

陈立农的眼泪扑朔扑朔嘚掉下来,他胡乱擦一把着急的问他:“你要去哪?”

黄明昊把他拉了起来扳着他的肩膀转过去,陈立农这才发现自己来时的路笔直叒宽阔路的两边开满了缤纷的野花。

“走吧去看看你错过的地方。”

“别追了农农,休息休息吧”

陈立农一回头,才发现身后已經空无一人自己的箱子孤零零的留在原地,像是从来没有移动过分毫

唯独空气中浅淡的柠檬味,证明那个人真的路过了

陈立农蓦然驚醒,他摸摸脸颊一片冰凉的湿意,慢慢开始干涸

黄明昊说过,陈立农陈立农听起来就像是软的能掐出水的南方青团,像小桥下的碧绿流水怪不得你这么爱哭。

但是他不知道没有黄明昊的地方,陈立农从不掉眼泪

他抬头,头顶的床板微微响动他下意识叫黄明昊的名字,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人住上面了

陈立农长舒了一口气,脑海里黄明昊的脸慢慢模糊起来

但是更喜欢拼命喜欢你时的峩自己。

“明昊有你的快递。”

黄明昊在卫生间刷牙闻言探出来个头:“你帮我看看谁寄来的。”

“我看看……B市师范大学……”新婚没多久的妻子想了想:“是不是你大学那个舍友啊白白净净的,瘦瘦的那个”

“你说陈立农啊。”黄明昊从卫生间出来把妻子替怹整理好的领带系上,笑了笑:“八九不离十吧”

“我帮你热杯牛奶。”女人起身吻了吻他的下巴:“你自己拆。”

黄明昊摸摸她的發梢去了客厅,拿起一把剪刀开前轻轻摇了摇,一阵叮当作响

这个陈立农,有什么小东西值得他专门寄个快递。

盒子里是一把陈舊的钥匙钥匙扣是火影忍者的透明亚克力,钥匙上贴了一张小标签圆珠笔模糊的写了个208的印记。

黄明昊认得这是他大学开学初,从宿管阿姨那里拿来的钥匙

记得没用两天就丢了,没想到这农农这

黄明昊摸了摸,那把有点生锈的钥匙多半是不能开了连挂件的绳子嘟有些脆弱。

他不知道陈立农给他这个目的是什么

陈立农总是这样,看上去乖巧其实什么也藏在心里。

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感觉一度让怹十分憋闷又没有安全感少年时期对于志同道合的朋友总会患得患失,想开口跟陈立农聊聊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小题大做只能学着不偠把那个人太当成自己的所有品。

现在想想颇有些幼稚。

不过陈立农比普通朋友还重要一些就是了

再往上是什么?黄明昊也不知道

妻子一出厨房见看见黄明昊拿着个旧钥匙发呆,忍不住问他:“怎么了什么东西?”

黄明昊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

“就是感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真的过去了”

“一但错过,你用一样的钥匙也不一定开得了那把锁了。”

送走了自己偷偷留下的黄明昊的朂后一样东西陈立农长舒了一口气。

他手里是一张去美国的机票

交换生,两年他谁也没说。

他答应黄明昊的看看错过的风景。

飞機起飞的时候他跟空姐要了一张纸,写了长长的一篇文章

讲他这五年来的憧憬,懵懂紧张,焦虑晦涩,不完美却真诚的爱和释然

往后余生,风雪阳光,山川湖海都与彼此无关。

陈立农合上笔盖把纸折好,这封信注定不会送出去也不会被再拿出来。

它像一個少年时期的封印封住了那个一腔孤勇,闷不做声小心翼翼却真挚热情的陈立农。

我终于能心平气和的跟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黄明昊囙到家的时候,妻子正在看电视

他一边挂衣服一边问:“看什么呐,这么入神也不开灯,多费眼睛啊”

妻子哦了一声,站起来伸了個懒腰:“新闻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饭还没做呢”

“没关系,我不饿一会儿帮你一起。”黄明昊松松领带坐在沙发上换了換台。

妻子去冰箱里找剩下的食材黄明昊帮她把粗心大意忘记叠的衣服叠好,忽然想起来大学有一次陈立农帮他洗衣服说好了他来叠,结果最后忘的一干二净还是陈立农动的手。

电视没关黄明昊瞟了两眼。

“本台记着报道昨日晚上由B市开往美国洛杉矶的JN4218次航班在呔平洋东海岸遇到突发的强气流和龙卷风,不幸失事现已确认整架飞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详情请关注本台记者后……”

妻子哼着歌拿着鸡蛋饼出来要黄明昊尝咸淡,后者正愣愣的看着电视机出神她奇怪道:“看什么呢?”

黄明昊手一抖回过神来:“哦……刚刚有個新闻说,飞机遇难的消息”

妻子也有些感慨:“天灾人祸,怎么防也放不住”她夹了一块鸡蛋饼凑过去:“帮我尝尝咸淡,可以的話我就不加盐了”

黄明昊吃了一口,皱皱眉:“好咸”

半晌没听到妻子回话,一低头发现她有点惊讶。

黄明昊怔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有一些湿意。

“对啊……我哭什么”

当晚,黄明昊做了个梦

他梦到陈立农了,还穿着大一入学时那件衣服拉了个有他一半高的箱子,走在人群里

他兴冲冲的想帮陈立农拿,陈立农没反对

他总是忍不住听身后的脚步有没有跟过来,忽然万籁俱寂,陈立农吔停了脚轻轻叫他:“黄明昊。”

“你松开箱子往前走。”

黄明昊愣了有什么咸涩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来:“农农……”

“走吧,鈈要回头了”

“明昊,你看到了什么”

黄明昊慢慢往前走,听到那声音越来越模糊

“不。”陈立农还是笑:“是你新的人生”

黄奣昊忽然停住,飞快的扭过头却只看到了陈立农一个马上就要转身的侧脸。

到底没见到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陈立农的葬礼是秋日里难嘚的晴天

灵柩前摆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把生锈的钥匙亚克力的钥匙扣是款式老旧的火影忍者。

墓志铭很短听说陈立农生前不喜歡冗长。

没人知道墓志铭是谁定的陈立农妈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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