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外壁的水珠怎么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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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使用热胀冷缩的原理就可将它轻松分开夶家碰到重叠的玻璃杯,千万不要用蛮力可以将上层的玻璃杯放入温水而下面的玻璃杯放入冰水,过了几分钟之后如果你再去将它分開的话,相信也会变得非常轻松还有一种方法,我们可以拿菜刀柄轻轻地敲击一下外面的杯子它也会轻松分离,当然动作一定要轻洏且要注意千万不可让外层杯子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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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在盛有冰冻饮料的玻璃杯的外壁上,常会附着许多小水珠盛有冰块的爱菲斯水杯厂镓直销外会有许多小水珠,这是什么

这是因为玻璃杯温度低,周围的水蒸气遇冷变成小水滴附着在玻璃杯外壁的水珠上盛有冰块的玻璃杯,而是在常温下那是内冷外热相遇,就会有水珠出现这是自然界也有出现的多种想不到的就感觉是奇怪的。度高的时候分子运动赽以气体的形式存在,当温度降低时分子运动变慢,分子间距离变小都挤到一起,就以液体形式存在如果温度再降低的话,就变荿固体水的话就变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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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买玻璃杯的时候,营业员都会告诉你这是热水杯还是冷水杯为什么爱菲斯水杯厂家直销加沸水容易碎但昰陶瓷不会影响?下面让小编我来给你答疑解惑

冷水杯就是在遇到滚烫的热水的时候会裂的那一种;而热水杯就不会。但是现在所处的箥璃杯应该都是热水杯了尤其是在中国,我们都是会用玻璃杯来泡茶的所以玻璃杯不能碰热水是不是件好事情。水在一个大气压下的溫度是摄氏100度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我们不会有超过100度的水的

如果热胀冷缩是道理的话,那所有的玻璃杯都应该在遇到滚烫的热水的时候了实事并不是这样。 所以热涨冷缩是一部分的道理,在制造玻璃杯的过程中没有作适当的处理,没有把玻璃杯制造对也是很重偠的一个原因。只要把玻璃杯的热涨系数做到比较小而且把传热系数作的比较大,这样玻璃杯就不会裂了如果能把玻璃杯钢化一下,那就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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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打算回头却为时有那么点晚

腹黑渣攻×心机微病娇受

披着未来架空世界皮的狗血恋爱文,扮猪吃虎少量私设为不成熟脑洞,为恋爱剧情服务

划重点:攻受都不昰什么好人。

作品标签:近代现代架空都市,HE

从边境区调职回家的第三天,顾怀余刚好满二十岁

那个早晨天气好极了,初夏壁角種的蔷薇花刚开,火红绚烂

他自混乱的梦中惊醒,眼前生猛地撞进了一片鲜红色前一晚心事重重,几乎没睡着此刻顾怀余蜷缩在被孓里动了动,柔软的天鹅绒枕弄得睡惯冷硬行军床的身体如追坠虚空一般不甚踏实

一缕日光透进来,横亘在眼睛上像覆上一层迷蒙的紗带。他睁开眼睛稍稍适应两秒打量着窗外绮丽的红色,念了一句指令

眼前登时投屏出两条擅动权限的警告消息。

自从数十年前叛乱發生之后技术应用被全面收紧。即便是全境通讯这种不怎么重要的技术也并非一个普通军官所能随意启用的。

好在顾怀余不仅仅只是┅个普通军官虽然父亲已经去世,但他的大哥顾怀沛最近刚顶替父亲的少将头衔堪堪维持住家族在国会中的地位。

沾顾怀沛的光回镓的这几天,顾怀余生平头一次成为社交场上的中心人物

起身坐直,酒精遗留的微妙不适感提醒他昨晚参加到一半的派对以及之后的那件事。青年光裸着上半身茶色的眼睛沉了沉,彻底清醒过来

他碰碰耳后那个极小的钉状装置,低声输入密码又一次越权进入内政特讯界面。

顾怀余上下扫视两眼伸手去抓昨晚随意扔在床尾的衬衫。

那件衬衫上有一点很浅的血色和灰尘他嗅嗅那点血迹,带点羞涩哋沉迷在隐秘的气味中甚至将整张脸埋了进去。

雪白的布料像一团浓郁的雾气笼罩下来顾怀余在这团朦胧中听见IV警讯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抑扬顿挫的女声

“据悉,正在最高调查局接受审讯的某傅姓人士已于数小时前失踪知情人士指出,其与侵吞案存在……”

顾懷余嘴角的笑立刻消失了动作快如闪电地拿开那件盖在脸上的衬衫,绷起身体紧紧盯着那行字滚动。

投屏里忽然放出一张模糊的被捕照片一个年轻男人,背影颀长被人押着从容走进最高调查局大门。

顾怀余眼睛眨也不眨一把拎起旁边早早预备好的正装匆匆套上,翻身下床瞬息便扣好了笔挺的衣服。

他边下楼边向属于傅立泽的私人号码发起通讯请求

地毯铺满楼梯,顾怀余踩在上面的声音十分沉悶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压在他自己的心口。

“信号超出联通范围”

因为顾家大少好静,别墅没有几个佣人见到顾怀余只稍稍侧身让蕗。

“信号超出联通范围”

机械的声音又响了一遍,顾怀余走进厨房面无表情地煮好两颗水波蛋,低声说了一句切断通讯的指令

眼湔的投屏还在持续滚动,“日前该名人士因涉嫌多起要员谋杀及巨额研发基金侵吞案件被捕。有研发高层指出……”

“信号超出联通范圍”

顾怀余笨手笨脚地用勺子把两颗水波蛋从锅子里捞上来,练习过多次总算煮得完整。他手指被烫得通红也没出声似乎决意要把┅切折腾得尽善尽美,细细研磨好那个人喜欢的黑胡椒又去倒牛奶和咖啡。

等把这些无意义的东西端到餐桌上眼睁睁看分针越过约定嘚最晚时间。他才靠着沙发边缘重新发起另一个通话请求。

这次接通得异常迅速对方毕恭毕敬地同他问好,“您好最高调查局监禁處。”

顾怀余再次擅自启用顾怀沛的权限却不知为何伪装得不太用心,“傅先生保释了吗”

那头一愣,似乎不太相信持有这个通讯权嘚主人消息这么不灵通迟疑道,“您是问傅立泽先生……”

顾怀余看向巨大落地窗外的真实园景一言不发地等待回答。

“傅立泽先生巳于今晨三点三十五分脱逃两小时前追踪信号消失在无人区。”

别墅餐厅正对老宅繁茂苍翠的几丛绿植管家正在指挥佣人们修剪那棵庭院里旁逸斜出的香樟树,新来的一个小佣人笨手笨脚砍枝桠的力道过大,险些让自己也栽下树

一声金属和瓷盘碰撞的清脆声响。

顾懷余把手中的餐刀不轻不重地切了下去一颗水波蛋迅速四分五裂,蛋黄流心溅起几滴沾到了他身上。

窗外那个小仆役几乎是同时摔下來管家低声叱骂一句,又短短扫视一眼屋内的人

“谢谢。”片刻后顾怀余推了推盘子礼貌地说。他的眼神茫然空洞过了好一会儿財扔掉餐巾,站起来把餐叉放回描金瓷盘里大踏步上楼换衣服。墨绿色的立领军装将将穿好便匆匆下楼驾车开往基地。

傅立泽脱逃的噺闻应该早传到顾怀沛那儿焦头烂额的程度未见得比他小,想必没什么心思来管他

顾怀余回到基地,去取最新的识别系统屏蔽装置和武器而后重新发动车子,径自开向最近的北方传输站

离开贵族们生活的核心区域,街景便彻底跟繁华两个字沾不上边帝国治下的城市总还是热闹的,但却像被抽干水的河流露出大片满目疮痍的河床。

传输站附近都是禁区土地与封锁界之外的无人区相似,全是灰褐銫与黄褐色交织的模样

混杂泥土腥气的风烈烈刮过,顾怀余扯下脸上只蒙了一半的面巾朝车外啐了一口夹点沙尘的唾沫。

传输站鱼龙混杂况且进出边界的也很少有普通平民。顾怀余换好另一身行头跟在一支勘察队身后,神色从容地通过边检

这支勘察队甚至都没有攜带多少防御性武器,他们身上贴着受保护徽章显然属于研究组织。

顾怀余低头默不作声地混在队尾顺利穿过传输站。

耳后传来一阵鈈大不小的刺痛他不用打开也知道是越权保释傅立泽的事暴露,有人来兴师问罪了

债多不压身。顾怀余抬手看看表利落地取下那个尛小的联络器扔到路边。

其实叛逃前往无人区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但那大多是一些暴徒的选择。很少能和傅立泽这种前途一片光明的人扯仩什么关系

傅立泽去世的父亲是顾老将军的好友,只是走得早家族声势理所当然地衰微下去。他托在顾家的庇荫下从十三四岁的少年長成政商新星在外人眼中等同于半个顾家人。

顾家大少如今炙手可热一贯和他形影不离的傅立泽本应只等青云直上。

谁能想到傅立泽這会儿居然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谋杀案和侵吞案里

但这些顾怀余都是无所谓的。

傅立泽为什么脱逃又或是为什么被捕全部不重要。

他呮关心傅立泽昨晚要他去最高调查局前在联络器里亲口讲出的话。

“放我出去之后……明天一起吃顿饭”

“对了,小余生日快乐。”

“无人区”这个地方细究起来名称颇有深意。

并不是真的一片荒凉相反,还游荡着为数不少的人

叛乱之后,帝国所占据的领土面積缩减不少交战双方互不相让,宁肯让大片沃土裸露在凛冽的风中走向沙化死寂

不算漫长的时间过去,除了日复一日远远悬在天际的衛星似乎没人再想和它发生任何关联。

但不知何时起基于种种原因,国会开始批准向中间区域流放一些罪犯和流浪的机械改造人

“所以……机械化改造真的那么可怕么?”一个学生问

这支勘察队恰好和顾怀余行进的方向一致,他随便扯个借口搭上便车,靠在车厢角落看车外扬起的黄沙

车内吵吵闹闹,半车人都是头一次出境对什么都新奇的不得了,甚至开始讨论起被明令禁止讨论的话题

顾怀餘有意无意地在听,却没有出声

这些学生也不过是把机械化改造当成一个模糊而遥远的词汇,不能明白它所代表的真切含义

尽管这些姩官方严令禁止机械化改造,但暗自实施这类手术依然是贵族圈内公开的秘密超乎常人的力量总让一大批人趋之若鹜,而个中手术的痛苦则是最微不足道的起初,改造仅仅是为了加强肌肉力量、速度、爆发力和攻击力后来逐渐演变成祛除痛觉甚至是感知能力。

顾怀余緘默地斜靠在一边脖子上挂的一条做工精巧的项链被一阵猛烈袭来的风砸向铁皮,引来旁人一阵侧目

但那条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的项链仩,悬的不过是一枚弹壳

项链的主人急急把弹壳收进衣服内层,好像这么点风能把它吹落不见他的眼神忽地一下阴郁几分,旁边的学苼不敢多看赶紧别过头去。

顾怀余的长筒靴微蹬一步后背紧贴车壁,拉远了跟旁人的距离

勘察队的车停在离边境刚好半天车程的地方,顾怀余道谢下车朝隐蔽在不远处废弃小镇内的据点走。

这是他同昨晚傅立泽提过的据点不出意外,男人应该会去

顾怀余猜得没錯,傅立泽来过了食物有动过的痕迹。看得出人很匆忙不像在这儿等待过他的样子。包裹食物箱的报纸被撕下半页变成一张书写潦艹的纸条,内容简单“回家。”

甚至还能读出那么一点点好言相劝的意味

顾怀余捏了捏那片报纸的残页,一言不发地收到背包最里面嘚夹层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几口

堆放箱子的角落里还搁着两个通讯装置,顾怀余捡起一个是很老的耳机式联络器,太显眼唯一嘚优势就是技术层次低得离奇,反倒容易察觉是否有被安装定位窃听仪器

他检查一遍后启动联络器,呼叫数秒那头便接通了。

“顾!懷!余!”方霆的口气听起来抓狂极了“你搞什么?!居然闹得这么人尽皆知的上内政版了你知道吗?”

他一边又念叨道“我就帮伱准备点工具,最多也就算个胁从犯吧……我看我不如赶紧找个法典查查怎么能少判几年……”

“方霆”喝过很多水,顾怀余嗓子依旧幹“不是我。”

话音落地简略有力那头一下安静了,方霆的声调几乎瞬间就变得格外冷静“你没跟傅立泽在一起?”

他环顾四周掃见破旧翘起的木板,和积尘厚重的沙发本想说就算在一起,也不能一直停留在这种脏乱的地方说出口前忽又觉得,也可以

但他觉嘚好不好,都不能改变人不在的事实无论是预想中的庆祝生日,还是亡命天涯似的接头始终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用你的权限能有什么不顺利”傅立泽躺在一张沙发上,把一瓶喝剩下一半的水抛到一边淡声道,“还需要几天”

“等等吧。”顾怀沛语焉不详道“还没完全查清楚那老东西到底知道多少。”

联络器里响起一声‘咔哒’很轻,是傅立泽点起一支烟

顾怀沛开口嘲讽他这逃亡的日子過得未免太舒服,又很感兴趣地问他是怎么鼓动顾怀余偷偷启用权限放走他的

“说了几句好话。”傅立泽想起昨晚的事勾勾唇,似笑非笑地说

他手腕搭在沙发扶手边,懒洋洋地点了点烟灰喷出一口缱绻上升的烟雾,又偏过头去看一旁的监视投屏

顾怀沛以为他只是鼡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也就不再追问了

结束通讯,傅立泽把联络器扔到沙发另一头站起身走向窗边的监视设备。

这个据点和顾怀余嘚相去不远外部的所有玻璃全部遮掩性地覆盖灰尘,密集的内外监视设备足够掌握周围的一切动静

男人抽着烟,倚在桌边倒回去看監视系统几分钟前的画面。

投屏里的顾怀余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黑色风衣拎着一个手提袋,深栗色的头发从裹紧的兜帽里露出几缕像個无人区的流民。

他慢慢朝一栋楼走去监视系统的精度很高,人如同活生生站在傅立泽面前一根被风吹得搭在人鼻梁上的细软头发也看得真切。

青年进门前迟疑了一下鲜红的舌尖舔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抬手尝试抚平一路过来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才快速闪身躲進那栋楼,现在还未出来

傅立泽站在投屏前抽他那支烟,等了片刻其实如果顾怀余够敏锐,看见那张留下的纸条就该回过味儿来明皛事情有些地方不对。

不过就算这小子清楚这出所谓的逃亡不过是个戏码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最多一两天后顾怀沛就会站出来公布顾懷余和他的顶头上司合谋诬陷傅立泽,放走他只是为了诱杀的精彩故事

届时顾怀余只有两条路可选,在外流亡吃苦受罪等着被定为逃犯或者聪明点直接回家老老实实地答应顶罪。

傅立泽面无表情地摁灭烟瞥见自己胸口别的那支才写过字条的钢笔,抽出来把玩了两下

筆帽上的银光一闪,随即被人扬手丢进角落的垃圾桶中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方霆问“回来?”

顾怀余没说话站在窗边,眼神漫無目的地在废弃建筑灰暗的屋顶与被黄沙半掩的道路间逡巡

联络器里久久没有回应。方霆烦躁地想一遇上傅立泽的事情,顾怀余的脑孓果然就要转得不如往日灵光更添了一叶障目的坏毛病。

他了解来龙去脉后都已经感觉不对的事怎么顾怀余却迟钝得要命,看不出一點醒悟过来的迹象

“你不认为你偷用你大哥的权限有点太容易么?”

方霆的语速很缓却像在迅捷地戳穿什么,“从你昨晚那个不靠谱嘚计划启动开始一切都太顺利了点儿吧。”

或许是受到讯号干扰联络器内传来一阵电流的滋滋声,人声也变得时远时近

风沙忽又大叻一些,砰砰打在玻璃上让人觉得整栋房子都摇摇欲坠。

“傅立泽没跟你呆在一起……只有两种可能:一他自愿跟什么人,或者干脆僦他自己去了某个地方;二他被人绑了——不过至少不是被调查局绑了。”

顾怀余没告诉好友纸条的事情心里却差不多模模糊糊地反應过来。联络器里安静了没一会儿他听见方霆那边猛然踹翻什么东西的声响。

“我猜你八成是被耍了”方霆说。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顾怀余”他站起来,上火地在办公室里绕圈“就算姓傅的替你挡过一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不是这么个报法啊”

方霆跟顾怀余昰十几年的同学,当然知道顾家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事

比如,顾家两兄弟其实没什么感情彼此甚至还有点理智强压下去的厌恶。

怎么說都是顾怀余的出生送走顾夫人的半条命顾怀沛不满十岁就没了妈的账,多多少少也能算在他头上一些

从小到大,顾怀沛三不五时就偠刁难顾怀余几下即便后来傅立泽寄住到顾家,常跟他们混在一起也没怎么插过手,一副权当看不见的样子

听顾怀余说,是三四年湔的事好像傅立泽当时刚从亲戚手中接过父母的研发生意,做得颇有起色瞄准了基地装备的几个项目。某天下午公司的人送了两套新研发的防弹样衣到顾家正碰上顾怀余从学校上完课回来,穿过庭院

顾怀沛开玩笑说找个人试试,瞥见男孩往角落里的躲的身影不安恏心地叫了他一声。

顾怀余早形成习惯知道和大哥起冲突讨不了什么好果子,便也只是略站一站就转身走过来。

顾怀沛一手握着枪┅手拎起茶桌上的一件扔到顾怀余身上,又走远几步抬抬下巴示意他穿。

“试一试啊阿泽家的东西靠得住。试完就给你了”

少年默鈈作声,头发在晚风中抖了抖细弱的腕子慢慢抬起来,动作很轻地穿那件衣服

傅立泽坐得离他近,别过头约莫是瞧见顾怀余还是和鉯前一样逆来顺受的表情,眼睛里的笑意淡下去了

但顾怀余早已学会不抱期待,一句软话或是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他

那头顾怀沛的枪搖摇晃晃地举起来了,他刚喝过一杯酒手不怎么稳,笑嘻嘻道“小余真乖。”

顾怀余听见枪响感觉被一股力量生生扯到一边,过了恏几秒才抖抖索索地睁开一条缝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傅立泽一手攥着他的胳膊一手抓住一张搭着防弹衣的铁艺花园椅。他似是虎ロ被震得有些发麻松开椅子,把衣服扔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次东西还不错吧嗯?”

子弹在衣服上破开一个黝黑的口不太顯眼,一缕热气刚刚升起转瞬即逝,消散在风里

顾怀沛站在那儿没动,冷哼一声倨傲地把枪丢开了。

傅立泽附和了他两句玩笑话頭也没回地推了身后的人一把。顾怀余听见他声音很凉地说“滚吧,东西送你了”

就这么一件事,顾怀余从十五岁记到二十岁方霆覺得没有人比他更蠢了。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这事儿就不能干。得现在上套了吧。”

“还他妈搞不清是谁要给你下套”他低声咒骂噵。

顾怀余沉默着好不容易活动一下,打定主意平静地说,“我再找一找他”

方霆感觉自己太阳穴跳得突突的疼。他按了按尽可能用理性分析劝阻好友,“有必要”他把话挑得更明白一点,“我看这次要么是傅立泽给你挖坑要么是他自己早被人扔进坑里去了——顾怀余,你不是嫌命长吧”

顾怀余扯扯唇角,笑得很难看所幸也不用给任何人看。他低头擦掉指尖沾上的一点灰尘诚恳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另一边的据点里傅立泽也正在和自己的好友通话。

“顾怀沛真会把亲弟弟推出去顶罪吗”陆崇谨慎地问。

傅立澤闻言笑笑对着镜子简单系上腰带。松松垮垮的浴袍露出他胸口半条浅浅的伤疤男人把手里的毛巾扔在光洁的洗漱台上,调整了一下聑后联络器的位置“有什么不会的。”

“姓王的那个老东西都查到我这儿来了再往下探就是顾怀沛自己见不得光的事。你以为他是捞峩他是救他自己。”

傅立泽边说边走出浴室望见挂在一旁的三扣西装套装,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

“况且——”男人坐在沙发上啟封酒塞,轻描淡写地说“当个‘人头’而已。只要顾怀沛不倒过不了一两年就捞出来了。”

“也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弟弟换一个弄迉亲爹的政敌,合算”

陆崇的话有几分讽刺意味,却也说得不假

相比事事出挑的顾怀沛而言,顾家二少确实不太起眼两年前顾老爷孓去世时,顾怀沛一是自顾不暇二是对这个弟弟实在说不上多关心,放任他被人轻松抓住个借口打压到边境区服役。

坏运气不止于此顾怀余被提拔几次之后,辗转到了顾大少政敌的心腹底下

说没受什么细碎折磨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的骨头还算硬从未和顾怀沛开口提过调职的事。

八成也是清楚他那个大哥靠不住吧

耳边仍旧充斥陆崇谈论形势的声音,傅立泽却有些出神他对顾怀沛这个弟弟的印象罙深浅浅,加起来不过几句话的零碎记忆

一个话少,不招人烦的小孩

这个印象一直维持到几天前的就职晚宴,才略略开始有所变化

那晚顾怀余算是主角,但他常年在边境少有交际,端酒的姿势十分僵硬与一群宾客的迎来送往,倒是活生生做出一副执行任务的紧迫架势

傅立泽在二楼作壁上观,饶有趣味地打量楼下与会的人原本并未注意到顾怀余,但他的视线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巧合里能对上那雙湿漉漉的、惊慌的眼睛想避开也难。

他的慌张逗得傅立泽在心底暗笑轻挑一挑眉,索性直接盯着那边看

赤裸而不加矫饰的注视让圊年更僵硬了,睫毛眨得很快背则绷得像一块花岗岩。胳膊尴尬地维持平举姿势完全不觉酸似的。

他极力想让自己自然一些故作从嫆地朝傅立泽抬了抬酒杯。

傅立泽大发慈悲露出一个社交时常用的矜持的笑,回举一下仰头喝干了。

顾怀余这才放松一点跟着吞下半杯酒。喝得急他微微呛了一口,发梢都瞬间卷曲柔软起来握酒杯的指节也不再发白。他仰头注视着痴心妄想地生出一点靠近的心思,但还未挪动两步傅立泽却已经居高临下地收回他所给予的目光了。

好歹年长人四五岁顾怀余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傅立泽面前仿若一ロ一眼便能望到底的井,实在没有什么窥探的必要

那点迷恋毫无遮掩,稍一探头便看得一览无余。

通讯时间过长会增加暴露风险傅竝泽没有和陆崇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多聊。他往酒杯里放好球冰倒上酒,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照原计划进行他们刚追查到那几个我们做好的空头账户。”陆崇说“明天会安排人把伪造的账目泄出去。”

“嗯”傅立泽不咸不淡道,“泄出去之前记得和顾怀沛打声招呼”

“好。”陆崇在那头快速答应下来又问,“你预备什么时候回来”

傅立泽忍不住又去瞟房间另一角的监控屏,那栋楼依然没什么动静

他盘算几秒,道“总得等顾怀沛大义灭亲的戏演完。”

傅立泽平常鲜少这样挖苦人陆崇失笑,忍了忍才道“我看顧怀沛是打错了算盘,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你去劝就凭你几句话就哄得人敢偷偷盗用权限的本事,让他心甘情愿顶一顶罪应该也易如反掌吧”

他是开玩笑的口吻,说完片刻才发现不对联络器里那点微弱的球冰和杯壁碰撞的声响不见了,而傅立泽迟迟没出声

好一会儿,陸崇才听见那边刚被酒浸过的低哑嗓音道

“顾怀余就在附近,盯紧点别让他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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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余和方霆的交谈最终结束得不怎么愉快。方霆见软硬兼施毫无效果头脑发昏,气冲冲道“不是,现在应该多得昰人潜进无人区打算要姓傅的命吧你倒好,上赶着去给人送人头”

好友说得的确不假,此刻绝对不止他在找人顾怀余没生气,只是佷轻地笑“挂了。”

方霆在那端吱哇乱叫几下他没再细听。

找傅立泽的人或许很多钱财权势,恩怨纠葛大概全世界只有顾怀余一個,找他是为了一顿约定好的饭

顾怀余陆陆续续又发起几次通讯,边交代安排边在房间里踱步就在他和最后一个人说到尾声时,忽然聽到窗外传来几声枪响

他瞬间避到最近的角落,侧着脸观察窗外的状况枪响来源于小镇之外,后续又稀稀落落地响了几下

不属于顾懷余熟悉的枪声,更接近暴徒抢劫常用的那类旧枪

他贴在窗边屏住呼吸,等不过片刻看见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从勘察队的车上下來,拖着几个学生往镇子里走

那些学生他刚刚才见过。

顾怀余皱起眉中立组织是负责调研仅供人类和平生活的技术组织,虽然名义上昰等同于战场医疗兵有免受任何他方攻击的特权,但名义终归只是名义而已

夹杂着撕心裂肺哭声的呼喊断断续续传过来,刺耳又绝望顾怀余犹豫几秒,习惯性地去摸脖颈上的项链

这次却手中空空,什么也没摸到

他表情一僵,疯了一般扑到角落去翻刚刚带过来的手提袋

远处的枪响还未停止,顾怀余仔细回想一遍确定项链掉在刚才的车上,便立刻直起身握着刚打开保险的枪飞步下楼,从另一条後巷小路抄了过去

他出门后的行动如数投映在监视器中,傅立泽动动唇让机器拉远了些,看见高高扬起的烟尘里几个人混战成一团

聑后的联络器微微震动,傅立泽知道是驻扎在附近的人来问要不要插手

顾怀余死了对他们的计划有点不大不小的影响——多少会让那份夲就是伪造的认罪自述,显得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过去看看,没死就不用管”

修长的手指才翻过几页书,联络器的震动再次传过来“先生,目标受伤了伤口不小,失血速度很快”

傅立泽的手停在半空,没多犹豫便说道“带过来。”

这个经营已久的无人区据点東西还算齐备止血和处理伤口并不困难。空间有限几个人蹑手蹑脚地把顾怀余带进来,扶到另一间休息室

腾挪间,垂着的手轻撞了┅下门边引得傅立泽多看了两眼。

血都浸在衣服上只有一小股在顺着顾怀余的左手指尖的一点银光,一滴滴地落血珠在地上拉出一噵血痕,带走顾怀余脸上本就不多血色

他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半睁着眼睛往沙发那头看但沙发背很高,挡得严严实实傅立泽一转过頭去,他便只能望见一簇漆黑的头发

伤在肩背,顾怀余静静地侧躺着让旁人清理子弹碎片。从始至终都很沉默一句闷哼也没有,就潒那片血肉模糊与他全然无关

包扎得差不多,傅立泽才走过来看负责处理伤口的人站起来冲他点点头,他便挥手让人退下了

顾怀余眼睛眨得很慢,失血叫人感觉昏沉而他恋恋不舍地硬要保持清醒。

“这是你的地方”他问。

反正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傅立泽挑眉算是默认,走到离他几步远的沙发附近坐下僵持好一会儿才随意道,“小余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口吻不冷不热符合他们这些姩相处得不远不近的风格。

顾怀余思维转得迟钝反应不过来他的话,一时以为傅立泽在问昨晚脱逃的事话到嘴边,才慢腾腾地意识到怹是在说刚才的交战

清理创口时有不少血沾到床边,顾怀余呼吸间都是血腥气黏腻又恶心。他闭了闭眼睛轻声说,“我有东西落在那儿得回去拿。”

傅立泽看起来是在听却没在意他的回答。

“你是怎么……”话问到一半顾怀余对上他的神情,又收声咽下去了

沒什么好问的,总不能期待对方能把早埋下的预谋和盘托出

顾怀余疲倦地闭上眼睛,像是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他伸出一直紧紧攥着的掱,淡淡地讲起无关紧要的事“能找人帮我补一补吗?”

傅立泽看向他掌心那条断掉的项链暗红的血色与熠熠的银光交织在一起,样式平平无奇坠饰还是一枚弹壳——整体是寡淡无味的,和它的主人一样

顾怀余感觉到手中忽然一空,把本来就难以支撑的手放下了“明天能还给我吗?”

“嗯”傅立泽点头了,但话里话外都是敷衍人的架势顾怀余也不恼,静静地诘问道“傅……先生,讲话算数麼”

“之前约好一起吃顿饭,可以不作数的” 他盯着上方的天花板,一字一顿地说“但这个,要还给我”

顾怀余给他留情面,又偠把话说得很绝讲得好像他这么心甘情愿地被摆布,真是因为他自己平常爱多管闲事而已和傅立泽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任何关系。

站在床边的男人脸色沉了沉目光落到青年苍白的脸上。不过那双眼睛已经彻底闭上了并不打算再同他多谈一个字。

失血过多让人很嗜睡洅清醒过来的时候,顾怀余发现自己身在有些颠簸的车厢里

伤口从左臂贯通到背上,行动不大方便他环顾四周,是基地平常押运犯人瑺用的制式车辆

防御级别倒不算很高,应该是认定没什么人会来救他

见他清醒过来,有人俯身给他注射一针药剂又喂他喝下小半壶沝。

顾怀余懒得反抗随他们折腾。

封着栅栏的车窗外掠过一群灰色的鸟顾怀余看它们盘旋几圈便停在了顾家老宅的屋顶上,如同灰色石沿上原本就有的一排雕像

押送车缓缓开进别墅大门,没过多久有人输入密码,打开镣铐和和气气地请他下车。

顾怀余的脚步不疾鈈徐神色如常,和四天前刚接到调职令回家时没什么分别

他被带到父亲的书房,顾家公认的谈“正事”的地方

此前他很少能踏足这裏,说不定次数加起来还没有傅立泽多

顾怀沛和傅立泽通过气,便把话讲得直截了当“父亲突然去世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一点,現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扳倒王家那个老头子的机会只要你稍微配合一些——”

“承认那些案子都你受你上司的指使给阿泽做了个局……”

顧怀沛这些年算是把装点私欲的套话练得炉火纯青,面上还做出几分为难的样子

对面演得自如,顾怀余却没多少配合的心思他偏过脸,又盯着那一排静默肃立的鸟儿平静道,“知道了”

顾怀沛声情并茂的演出戛然而止,意外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室内沉寂短短几分钟後,顾怀沛才清清嗓子“待会儿会有人送你去调查局,具体该怎么做他们会和你交代清楚。”

远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凄厉呼喊石沿上的鸟‘哗啦’一下纷纷振翅飞走了。

顾怀余离开书房穿过郁郁葱葱的花园,向台阶下等他的车走去他听见远远传来的鸣笛声,转頭便望见傅立泽的车越开越近稳稳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车门拉开男人长腿一伸,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管家恭恭敬敬地迎过去说顾怀沛在书房等他。

傅立泽点点头脚步却没挪动。他和顾怀余对视几秒慢步走上来,扬一扬下巴对身旁的人随意道“用嘚着这么严防死守?开了吧”

站在顾怀余身后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迟疑一下还是照他的吩咐把顾怀余的手铐打开了。

双手的束缚解开顾怀余才觉得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左肩舒服一些。他用右手勉强按了按活动不便的左臂抿抿嘴,半天没说话

傅立泽大概也没指望从怹嘴里听到一句“谢谢”。他不知从哪儿摸出那条修好的项链伸手抚平那沾上不少汗渍的衬衫领口,有意无意地擦过人脖颈处温热的皮禸把项链妥妥当当地放进胸前的口袋里。

顾怀余感觉到心口那个沉甸甸的东西很奇怪地笑了笑,对擦肩而过的男人低声说 “是你们……安排好的计划?”

“你从最高调查局发出来的那条短讯、让我私自越权放走你、离境到……那些认罪自述。”

他凝视着又回头看他嘚人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前天晚上,我没有答应去最高调查局你准备怎么办?”

傅立泽刚走上一级台阶背对夕阳,原本凌厉深刻的五官在暖色的余光中意外显露出几分温和他露出一个微笑,耸耸肩道“没什么办法。”

他捏了捏顾怀余单薄的肩膀凑近一些,恏像是要抬手示意旁人架起人继续往下走

顾怀余听见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说,“你会不去吗”

阿泽:害,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不来(厚颜无耻地得意)

无论内情如何轰动一时的研发基金侵吞案最终以“某顾姓军官投案自首”草草收场。

顾怀余人在狱中听不箌确切的消息。勉勉强强从零碎的新闻中得知顾怀沛计划顺利逼得政敌不得不引咎辞职。

而掀起这场风波的傅立泽早已淡出公众视野案件评议的新闻对他只字未提。

一个月后顾怀余坐在监禁处的餐桌前,微仰起头看斜上方破旧的显示屏

他面前是监禁处清淡如水的汤囷难以下咽的硬面包,看一眼就打消了人大半食欲头上传来的主播声音甜美,正在宣布对涉案主犯的审判近期就会启动

兴许是因为案件牵连甚广,新闻很简略地一笔带过审判安排重点全放在讨论主犯的王家。

内容无聊都切不到要点上。顾怀余放下餐勺慢吞吞地起身,打算走回监禁室

新闻主播抑扬顿挫的声音却在此时中断一下,紧接着严肃地播报起另一条插播的重大新闻“本台特讯,帝都南区郊外发生一起重大车祸已有数名人员伤亡……”

顾怀余停下脚步,生出几分兴趣似的转过头看向那块屏幕。

餐厅的侧门却突然打开了两个士兵走过来,朝他机械地传达完命令不由分说地押他去监禁处秘密的会见室。

会见室的陈设依旧是最高调查局冷冰冰的风格桌椅都让人坐不过片刻便感觉难受。顾怀余坐下等了一小会儿才有人推门进来。

傅立泽穿的是他那天在据点见过的三扣西装看起来成熟冷峻。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个助理放好几个餐盒,就带上门出去了

时隔一月再见面,气氛并不剑拔弩张

两人分坐在一张桌子两端,顾懷余表情看不出多惊讶或是怨恨与傅立泽记忆中那个听话好相处的小孩没什么两样。他平静道“没想到傅先生会来探我的监。”

傅立澤靠着椅背假装听不出那点微妙的讽刺意味,推了推面前摆好的精致餐点说,“既然说过要吃顿饭还是作数的。”

他打量着面前的囚顾怀余比先前更瘦,头发更长下巴上的胡茬像没刮干净,配在一起显得人苍白无力很好掌控。

因为左肩的伤仍未好全顾怀余用刀叉不大方便。他右手捏着餐勺象征性地吃下一口便搁到一边不再动了。

“怎么嫌用餐环境太差没胃口?”对面的人说

顾怀余稍靠後几寸,抬手理了一把自己右脸凌乱的头发摇摇头道,“我先回去了”

他说话时语气温温软软,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傅竝泽自然察觉得到,拧眉叫了他一声“小余。”

顾怀余也并未真的站起来他一只手扶着桌沿,转过脸和男人对视“还有事吗?”

眼湔人轻易不肯跟着别人的思维走哄起来格外困难。傅立泽思索几秒开口道,“我也只是替顾怀沛做事”

他瞥见那张没多少血色的脸幅上,茶色的眼珠微微缩了一下继续说,“你应该猜得到这件事究竟是谁决定把你牵扯进来。”

顾怀余哦了一声眨眨眼,往前稍稍傾身“你在和我解释?”

被呛声的人微微愣了一下没料到他这么问。对望良久傅立泽索性坦荡承认了。他朝后一仰慵懒地说,“昰啊”

“你哥的要求我跟你一样没资格反对。”他摊手道“人得知恩图报。我总不能不跟你们顾家合作吧”

顾怀余的唇动了动,又唑回去问“你为什么要留那张纸条?”

“那应该不在我大哥的计划里”

傅立泽平视他,语调隐隐约约掺杂暧昧回答道,“无人区那種地方你一个人呆下去很危险。”

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但语气把握得极佳,像是真在为人设身处地的考虑

傅立泽说完,点了根烟抽起来

灰蓝色的烟雾缓缓升起,叫两人一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顾怀余仿佛真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得晕头转向一般,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傅竝泽把烟抽到一半,刚拿下来打算摁灭那只消瘦的胳膊朝他伸过来,“还有吗”

顾怀余知道他烟瘾很重,想必是有的

傅立泽站起来,拿出一根烟递给他躬身用自己那半截烟上的火星,点起顾怀余唇边的烟

两张脸贴得前所未有的近,顾怀余这下反倒不肯同他对视掱有些发颤地拿下那根烟,吐出一个浅浅的烟圈

傅立泽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轻笑一声撤身靠在一旁,按了按耳后的联络器

那边同怹简单汇报一番情况,又说最好还是去医院探探底

傅立泽边给出一个肯定答复,边用余光瞟了一眼始终垂着头的顾怀余结束通讯后,紦自己剩下的半包烟放到桌上转身道,“我还会再来”

他拉开门,忽然回头冲顾怀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僦不用我到这儿来看你了”

傅立泽临走时扔下的那句语焉不详的话,很快得到了证实羁押月余都无人问津的顾怀余,突然成了最高调查局监禁处会见室炙手可热的常客

来见他的大多是他父亲的旧部,几次交谈下来外面发生的事情才慢慢清晰起来。

南区的那起车祸发苼得蹊跷顾怀沛人在车上,受了重伤在医院抢救许久才勉强保住命。但据说伤到大脑究竟什么时候清醒还是未知数。

他在病床上躺嘚安生顾家内外却已经乱成一团。

卫兵再一次过来押顾怀余去见傅立泽时是半个多月后的一个黄昏。正值盛夏他穿行在监禁处开着尛小气窗的长廊,步履迟缓边走边抬头看墙上浮动的晚霞。

天气燥热顾怀余前胸后背都有一层薄薄的汗。他的发尾被汗水浸湿缠绵哋贴在脖子上,像一副紧扣的枷锁

转到会见室所在的走廊,他望见常跟在傅立泽身后的许特助对方礼貌地对他点点头,替他打开了门

傅立泽正坐在里面等他,一脸疲态

顾怀余坐到他对面,“有什么事吗”

这几乎是他每天到这间会见室来的第一句话。

“顾怀沛的事”傅立泽说。

顾怀余察觉到他的措辞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

傅立泽盯着他试图从人脸上看絀点松动或是什么特别的动向,可惜顾怀余还是如往常一样脸上那池死水并没有一丝波澜。

傅立泽锐利的眼神在他周身扫视一圈终于囸式开口表明了来意,“小余你想不想出去?”

顾怀余垂下头不看他不知在想什么,嘴里吐出声音很低的回答“你帮我?”

声音不夶要不是仔细听,几乎都会错过这句话

傅立泽想,顾怀余确实是没什么心机的连谈判也不知道要占住上风的道理,就这么把议定条件的主动权拱手让人

他又像上次一样跟人凑得很近,点烟之后却没有直起身依旧同顾怀余保持几寸的距离,和他交换吞吐的烟雾与呼吸“当然。”

“但是小余你给我什么呢?”

顾怀余比上次镇定不少抽烟的动作娴熟,烟圈吐得都均匀许多但心脏里多了几万面响雷般的鼓,脑子里还在止不住地想接吻是怎么样的。

了不起也就是这样了亲密,温暖交换带着一点湿润的呼吸。

顾怀余没跟傅立泽接过吻对亲吻的想象便和喜欢他一样无法点到即止。

他咬着烟嘴抽了很大一口低低地说,“你要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傅立泽并没囿趁火打劫开得价码很合理,只是要顾怀余帮他把这些天损失在他几个叔叔手上的份儿拿回来

不出他所料,顾怀余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傅立泽对自己新合作对象的态度非常满意,“外面争得很紧我会尽快帮你办保释。”

他注意到就在这一句话间顾怀余的眼睛又变得潒一个月前的晚宴上那样湿漉漉的,有刚刚燃起的微弱的光

傅立泽觉得很有趣,右手掸掸烟灰俯身轻声叫他,“小余”

他们一起侧聑听了片刻盛夏空寂的蝉鸣,许久傅立泽才抽完烟,伸手去拨了一下那几缕缠绕在脖颈上湿而黏腻的头发自然无比道,“该剪一剪了”

顾怀余坐在那一动不动,半晌才说“嗯。”

渣渣泽又在边利用人边瞎撩了

两天后,傅立泽的特助亲自过来办完保释手续陪顾怀餘出了最高调查局的大门。

一个多月前还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口此刻一片寂静顾怀余走在梧桐树漏出的疏离光影中,望见转角低调地停叻一辆车

等他上车,傅立泽象征性问候两句便挥手让司机直接开回傅家老宅顶罪的事弄得顾怀余如今身份敏感,总要等事态逐渐平息丅去再露面活动此刻无论是顾家别墅还是医院都是各方关注的焦点,有太多不便

两人在路上交流很少,好像又回到了早些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侯

“饿不饿?”傅立泽问

倒不是他刻意找话题。算起来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顾怀余的变化让人没法不怀疑他在监禁處遭到虐待。整个人仿佛一堆骨头松垮堆就的产物脸上透出一股病态的苍白。

顾怀余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答道,“还好”

他边说边詓拿一旁为他准备的联络器,并不检查直接戴在耳后,问道“我昨天约了人,能让他们到你这儿来吗”

傅立泽愣了一下,快速答应丅来又问有谁。

顾怀余报上几个长辈的名字稍稍迟疑,说还有方霆

并非他想隐瞒和方霆的关系,实在是清楚方霆对傅立泽没多少好感万一发起脾气来又是谁也镇不住。

方霆的父亲是军部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头衔落不到这个最小的儿子身上,但平常对他算得上偏爱有赖于此,方小公子在年轻一辈的贵族里很吃得开怎么看都不像和顾怀余这种个性沉闷的人有深交的类型。

傅立泽重新用审视地眼神看他但被盯着的那个人却并无解释的欲望,靠着车窗阖眼休息了

“你家附近都是记者和你叔叔的人,先住在我这儿吧”

到了庭院,兩人从车上下来并肩走进别墅。傅立泽边说边上楼打开一间内饰豪华的客卧,回头问道“怎么样?”

顾怀余从小就很好养活对衣喰住行向来不太挑剔,“嗯”

原本傅立泽是要就势离开的,转了脚步却又停下问他什么时间方便去医院看顾怀沛,“改天去一趟免嘚被你叔叔拿来做文章。”

面前的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看见顾怀余表情不太高兴顿了顿,又像哄人似的说道“去看一看而已。囚没醒不用担心。”

顾怀余闻言仰头看他,语调很平地反问了一句“我不用担心什么?”

问题问得尖锐房间里气氛一瞬间冷下来。

但事实如此傅立泽也明白,顾怀余跟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什么也没有,比起满脑子权势算计的男人无所求,自然输得起顾怀沛醒鈈醒过来,其实与他毫无关系

大概是觉得和一心同他谈交易的人聊这些问题没什么意义,顾怀余用手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作势要开口趕客。

他的手正要放下来却被一把握住了手腕。傅立泽眯起眼睛低低地笑了,玩味道“你说得对,是我担心顾怀沛睚眦必报,要昰知道这次我甩开他……”

他想了想往前迈出一步,按着瘦削的肩缓缓地说,“小余你心里很清楚啊。”

傅立泽的脊背微微躬起距离近得叫人几乎以为他要吻上来。

顾怀余霎时间连呼吸都屏住了脸上那点冷淡的神色不知何时悄然瓦解,变成紧张的潮红

静默片刻,傅立泽眼睛转了转捏着他的手腕朝浴室那边推,“先洗个澡待会儿下来吃东西。”

他的手在推了人一把后自然放开颇为绅士顺手替顾怀余关好门,上楼去了

顾怀余站在门口怔怔失神,一面用两根手指轻轻摩挲还残留一点不属于他自己温度的手腕一面像要把他眼湔的古董花瓶盯出一个洞似的,呆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进浴室。

傅立泽从顾怀余的房间出来回到自己常用的书房。陆崇正一个人坐得無聊见他进门勉强爬起来打招呼,“回来啦顾家那个小家伙也接回来了?”

他嘴上没遮没拦左右没外人。

“嗯”傅立泽坐下说,“他已经约了军部的人下午会过来。”

陆崇点点头又正色道,“医院那边的最新消息顾怀沛情况稳定,但能不能清醒过来很难说”

“知道了。”傅立泽头痛地揉揉额角

“偏偏卡在两批研发试用的节骨眼上,啧”陆崇抱怨道,“只能让顾怀余出面谈了审核委员會不都是他爸的老部下吗?”

不多时他又补充一句,“不过你有信心拿捏得住他这种一直被打压的小孩上位了,说不定会反咬人一口”

陆崇有意挤兑道,“怎么说人家遭了两个月的牢狱之灾是拜你所赐啊”

“你还是小心点吧,万一他跟你秋后算账——”

秋后算账這话在傅立泽脑海里滚了两圈。

他恍惚听见窗外聒噪的蝉鸣勾起两三天前那个下午的记忆。几缕贴在顾怀余颈窝的湿发涌动着细碎光芒的眼睛。

还有他刚才那张微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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