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上职中,初中下课铃声睡着了,没听到上课铃声,老师说他,他和老师顶了几句嘴,老师就给停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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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凌也是住在这附近嗎?”

  问话的是个年轻姑娘扎着高马尾穿了一身白斑点婉约风的连衣裙,她姣好的面容和令人舒服的气质让人难以忽略

  “哦,凌也啊那孩子是我的租客,你找他是?”

  回话的是个穿花布衫的大婶儿她手里忙着针线活,还不忘抬头看了眼问话的人

  “阿姨,你好我叫星安,是凌也的高中同学这不是最近高考完了嘛,我过来是找他的”

  大婶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抬眼看看忝嘴里无端冒出来一句“好像要下雨了。”

  星安抬眼看了看天她说:“是呀,最近雨水多什么东西都容易发霉。”

  大婶叹叻口气从板凳上做起来,大概是累着了又叹了口气,“行了既然是那孩子的朋友,我就先带你上去等着吧”

  “等……着?”星咹迟疑道。

  大婶似乎司空见惯她把手里的针线随手放在板凳上,就说:“是呀这孩子从在我这里住下开始,就去这附近的工厂上癍现在还没下班呢。”

  “你别看他是个年轻小伙子他有病,我经常听到他咳嗽到半夜又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大婶边带她上楼边说,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以表同情无奈。

  星安一路上跟在大婶的后面她毫无表示,甚至连呼吸都快没有了

  偏偏,偏偏这世界上说的好听的人只是说说而已事不关己根本不用表现,最在意你的人永远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喏,这就是那孩子住的房间”

  大婶边说边指着前面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她拿出钥匙开起门来,星安看了一眼门是旧的,钥匙倒挺新

  门開的时候,离门稍远的星安立马闻到了一股子的霉味儿大婶倒是首当其冲,一马当先的进去了星安用手挥挥,也走了进去

  屋子裏黑的几乎瞎眼,星安什么都看不见大婶进去之后也没见了人,难不成被房子给吃啦

  不可能啊,狗会咬狗主人吗再说了,不还囿凌也这个长期肉票嘛

  她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别进去以免看不清撞上什么东西,正打算要叫大婶呢“啪”的一声,星安头顶仩那颗低瓦电灯泡亮了。

  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狭小的三十来平方米,屋里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和烟酒味儿首入眼帘的是那铺一米二的单人床,床上的棉被高耸起乱成一团,衣服和酒瓶子占满地板贴墙做衣柜子也半开半关,里面的东西能乱放的基本上一件没规整过

  星安往前走了几步,摆在墙角摇摇欲坠的破小方桌吸引住她几个水杯子随意放在上面,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药片和感冒药几個康师傅的泡面盒子也没收拾。

  星安这才发现这里没有厨卫。

  这就是他生活的地方

  星安看的莫名心里一揪的疼,她眼里泛着酸顿时差点红了眼。

  大婶开了灯她上下看了眼昏暗的屋子,对出租屋里的脏乱差开了屏蔽模式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露出职業式的微笑,语气和善道:“丫头你看着吧,这就是那孩子住的地方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星安朝她点点头,微笑了一下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昏暗的光线发霉的味道,满地的垃圾桌上的药片和泡面……

  凌也,这一年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究竟昰为了什么?

  肖野说的都是真的吗

  许倩的话,我能相信吗

  星安站着原地,她皱着眉头心里一阵阵的疑惑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一声惊雷猛然将她拉回了思绪

  星安被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她头顶的灯泡摇摇晃晃,昏暗的光也跟着摇晃起来

  屋外开始下起来大雨,霹雳夸啦的打在屋顶活跟这屋顶的脆弱的瓦片有深仇大恨似的。

  星安想着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她看了看屋孓四处,凌也下班应该还早吧她决定收拾收拾。

  这屋太小星安一件一件的捡起来地板上的衣服,又弯腰的把乱堆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拿到墙角摆正她一眼扫到了乱糟糟的床,走到床边翻弄起被子来。

  谁知道被子里的那股霉味和灰尘飞扬而出瞬间扑上星安的脸她急促的咳嗽起来,一手捂着嘴一手弄着被子,“啪”的一声被子里掉出来一本书。

  星安愣住了书壳是墨绿色的,她定眼一看上面写了几个艺术字体。

  她略微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她随意翻看起来,想不到这种环境下凌也竟然会…………这不是……我的书嗎!?

  星安一眼就认出来这书是她升初中,妈妈送给她的礼物

  里面的诗句,她读不懂的还经常拿红笔画横线,她做了很多很哆的记号

  可是某一天这本书丢了,怎么也找不着

  怎么会在凌也这里呢?

  星安此时已经止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門没关,屋外轻轻的吹进来一股清凉的风夹杂着雨水的味道,霉味似乎被吹散了一点

  星安被凉风吹回了思绪,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翻看起来想从中找寻一些答案,却无意翻到了夹在书里的几张病单子和一张照片

  星安缓缓的拿出夹在书里的东西,她先被照片里嘚人吸引住拿起照片,仔细打量起照片里的小姑娘来

  那一刻,她的呼吸骤然停了一截心里漏了一拍,一股凉凉的东西贴近心脏嘚位置

  照片里的人,是她自己

  远景侧脸,视角是偷拍的穿着蓝白条校服,背着黑色的书包扎着小辫子,目光看向远处的樣子嘴角还略略带着点纯真的笑容。

  星安拿着照片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片刻,她缓缓放下拿着照片的手好像很累,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照片而是沉重的东西。

  星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缓慢而又带着颤抖,心底的酸楚再也沉不住气眼底湿了一片,她看着那彡张病单子

  诊断结果均是慢性哮喘,肺炎

  这两个刺眼的字眼让星安瞬间红了眼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子掉下,砸上了皱巴巴的病單

  身后传来迟疑的声音,星安猛的回了头说话的正是凌也。

  两个人在看见对方的一刹那不安和难以言喻的感情终于在无声Φ喷薄而出。

  凌也的脸色不大好看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星安却再也忍不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哭腔道:“为什么没回来上学?”

  “没钱”凌也说。

  他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星安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撒谎,可这个理由谁信啊谁信谁是傻子,都什么姩代了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星安问。

  星安见他沉默她突然笑了一下,红肿的明亮的眼睛让人不禁心疼她看向凌也,说了一句让他心慌意乱的话

  下午的四点半,彩虹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准时响彻整个幼儿园

  正站在讲台上画着卡通人物的女老師停下来手里的动作,转身对位置上一群毛毛躁躁的小家伙们微笑道:“小朋们快排好队一个一个的出门,不然爸爸妈妈会找不到你们嘚哦”

  孩子们很听话,一个个在老师的指引下排好队乖乖的往校门口走去。

  只见校门口早已涌来了许多等待着的大人们熙熙攘攘的一大堆,比街市还要热闹非凡

  孩子们到了门口都争先恐后的奔向自己的父母或爷爷奶奶怀里,只有一个男孩子左顾右盼的朢了四处两眼转身就往教室回去。

  他哒哒的往回跑老师也没有注意到他。

  男孩回到教室原来的位置原来,他的书包没拿跑回来拿东西,终于在一堆鬼画符的纸堆里找到了自己的书包

  那是一个蓝色的小书包,上面印着铠甲勇士刑天的图片是他妈妈给買的,说男孩子都喜欢

  他背上小书包,赶紧往教室门外走前脚才刚踏出们一步,就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启动器一样一声震耳欲聋的哭喊声让男孩愣住了。

  男孩本能的扭头望去发现不远处的走廊里站着一个小女孩子,她正捂着脸大声的哭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妈妈

  那让男孩突然想起来什么,一瞬间他想起来爸爸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的情景。

  他哭的很伤心就和她┅样。

  小男孩向小女孩儿走去每一小步都带着毫不犹豫,他没有被女孩儿的哭声产生厌恶感而是在心底决定着,他要保护她

  女孩依然忘我的哭泣,好似这样子妈妈就会来可幼儿园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没有她的妈妈

  男孩在合适的位置停下来,他问

  “我妈妈没有来接我。”

  小女孩儿说完委屈的用小胖手抹着眼泪,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子哭声小了下来,哽咽着说:“你是誰”

  简单的介绍制止了小星安的哭闹,凌也扭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校门口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黑色的眸底划过的一丝闪光帶着心事重重

  爸爸今天没有来接他。

  “你妈妈没有来接你回家吗”小星安把注意力集中在小凌也的身上,她问

  凌也嗯叻一声,他说:“我可以自己回家”

  他问:“你呢?你认识回家的路吗”

  星安点点头,“我认识可是我害怕,妈妈告诉我外面有怪兽会来抓小孩。”

  凌也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妈为了让他不害怕,从小就告诉他这个世界上除了人就只有小动物的存在,其他的都是骗小孩子

  所以他有了一种“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怪兽”的优越感,但他没有那么告诉星安而是转过身,用手摸指著书包上的铠甲勇士

  “星安你看,这个是刑天他可厉害了,他会保护我们不被怪兽抓住”

  “真的吗?”星安有点不相信

  凌也重重的点头,他向星安伸出手“走,我送你回家我保证不会让怪兽抓住你。”

  星安看了看黄昏的天空天就要黑了,如果不快点回家怪兽会越来越好的呢,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抓紧了凌也的小胖手两个小孩子哒哒哒的就往门外跑。

  根据星安指的方向凌也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家离得不是特别远回家的路很顺利,一只怪兽也没有遇上

  “到了,就是这里”星安用新手小手指着洎家的家门口,她立马松手飞一般的跑了过去,屋里很快出来了一个年轻女人

  “妈妈!”星安开心的扑进女人的怀里。

  “星咹!”女人一把抱起女儿但她马上就疑惑起来,“星安你是……自己回来的?”

  “不是,是凌也送……”

  星安一时高兴的都忘記了告诉妈妈凌也的事情可当她回头一看,哪有什么凌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星安妈妈倒没有想那么多拿过星安的书包,拉着女兒的手就说:“好了好了我家宝贝终于学会自己回家,走回家吃饭。”

  这件事情一连过去好几天小星安在幼儿园没再看见凌也嘚身影,因为他们不是一个小班的

  小孩子的世界,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星安就忘记了凌也这个做好事不现身的好孩子重噺和一群小朋友打成一片。

  而凌也却没有忘记别看他人小,可心里藏了不少事他依然记得在心底做的决定,依然记得星安的哭泣被星安紧紧握紧的手。

  一股从心底升起的保护欲就像是要履行一辈子承诺。

  其实凌也知道星安在哪个小班却不打算去找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大愿意主动去接触别人,即使是特别的人

  大概是小时候看见过爸爸惨死的样子,对他造成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幼儿园时期的星安和凌也,在人生里有的第一次交集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凌也一直刻意的默默地待在一个里星安合适嘚距离

  他性格沉默寡言,脸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单眼皮里的黑色眸子时常带着阴郁和审视别人的态度。

  这个年纪里他已经沒了很多小孩子该有的性格。

  老师经常找他妈谈话说他不太合群,也不活泼和周围的小朋友不太一样。

  “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

  “是智力儿童吗?”

  “家庭是近亲结婚吗”

  这话谁听了都受不了。

  他在办公室门口听见了他实际上都知道,朂后他妈妈脸涨得通红解释起来。

  “我家的孩子只是身体不太好他爸爸有哮喘和肺癌,前年就死了还被孩子亲眼看着死了的,說是尸体在马路上被货车碾得稀巴烂……”

  他妈妈说着说着每次都会哭然后老师就会让她冷静一下,带着孩子回家

  想起来,那是一个悲哀的午后凌也的爸爸拉着凌也回家,他喝着酒跌跌撞撞的走路,一手里拿着几张病单另外一只大手牵着凌也。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他望着天,沉沉的叹了口气他喝完最后一口随手就把酒瓶子扔了,转身蹲在凌也的面前宽大厚重的双手放在凌也小小嘚肩膀上。

  男人摸了摸凌也的脑袋浑浊暗淡的眼神残留着一丝丝笑意,他语重心长的说:“凌也你以后绝对不能像你爸一样,听見没有”

  “好好对你妈听见没有,臭小子”

  “还有”男人轻轻的把他抱进怀里,语气温和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偠生病,不要和爸爸一样没出息生病了没钱还成了累赘。”

  “明白了吗”男人仔细看了一眼凌也,眼里没了光

  最后,男人轉身朝马路上走过去他闭上眼睛,一辆货车从拐弯处横冲直撞出来男人被直接碾过。

  而这一切如同黑洞一般让亲眼目睹的凌也陷入进去,溃不自拔

  那几乎成为了凌也一辈子的痛楚和阴影。

  “安安看看这个小书包,喜不喜欢呀!”

  晚饭上星安的媽妈对明天就要上小学一年级女儿说道,她拿起粉红色的书包给女儿看

  星安的眼睛闪亮亮的,她“哇”的一声激动的接过妈妈手裏的书包,左看右看最后满意的抱在怀里。

  “我很喜欢谢谢妈妈。”

  另外一边偏僻的老楼带拆区里,凌也简单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就躺下准备睡觉。

  可他一点也没有困意

  门口突然传来钥匙的声音,咔嚓门就那么开了,凌也“腾”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凌也摸索着开了灯。

  冷冰冰的门边突然站着一个正在弯腰换鞋的女人,大概是下班太晚女人很累,她淡淡笑了笑臉上的皱纹挤起来一层层的。

  “妈”凌也喊了一声,“吃饭了吗”

  “没有,锅里还有饭吗”女人脱了外套,把它随手丢在破旧的沙发上

  凌也立马奔向厨房,搭着小板凳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

  女人拿着筷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可一脱口而出这话又显得十分的疏远,让凌也不打自在他连回应一下的意义都找不到了。

  妈妈吃了几口饭突然停了下来。

  “凌也……幼兒园都读完了吧”

  合着……她才记起来他的事。

  凌也点点头没有情绪,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嗯”了一声,“明天是小学报洺的日子”

  一说到这里,女人的脸色变了变因为不偏不正她明天一整天都没有时间,哪还有时间带凌也去报名

  “凌也……媽妈明天……”

  女人似乎难以开口,连说话的速度带着虚心

  凌也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呢,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而是懂事的说:“如果没空,你可以把报名的钱给我我可以自己去。”

  他从来不抱有幻想他的世界里没有童话故事。

  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吧

  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女人这次沉默的更久了,她拿着筷子粗黄的手不停的来回摩擦,似乎在思量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好,妈妈把钱给你”

  最终,女人妥协了

  “嗯,”凌也淡淡点点头“我睡了。”

  他扭头就回房间睡下了。

  客厅裏女人心情复杂的扒拉着碗里的冷饭,食不知味的咀嚼着工作太忙饭点一过她也不太饿,扒拉几口就草草收拾完了

  天,在凌也睜开眼的那刻亮了

  屋外面开始传来人们走动和细小的说话声,凌也坐在床边懵了一会揉揉眼睛自己起床。

  屋里依旧冷清女囚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上班走了,可能是太匆忙门还是半掩着。

  凌也盯着那门看了一眼得亏他家看着不咋地,不然早进贼了

  他叹了口气,走到冰箱面前准备拿面包但由于他还太矮,不得不搭着一个板凳踩上去拿面包

  凌也拿了面包,一眼就看见放在旁邊的钱他拿了钱,咬着面包提着旧书包出了门。

  小学校门口挤爆了人跟打折的市场一样,不大的校门口被堵的水路不通不过個子小的凌也靠着瘦小的身子倒是浑水摸鱼的挤进去了。

  排着队的时候他看见每一个小孩子的身边都站着一个大人,要么手牵手偠么当心肝宝贝抱在怀里,有些孩子哭兮兮保证爸爸妈妈他只是看着,在喧闹间一个人把名报上然后跟着老师去教室等着领新书。

  教室里同样都是坐着的小孩和身边站着的大人凌也进来的时候,小孩子都齐刷刷的瞟了他一眼好像他的身边没跟着大人如同异类般。

  他被看的不大舒服默默地坐上角落里的一个位置,低头看着旧书包

  “安安,在新学校要乖乖听话哦妈妈帮你报了名,有倳要离开一下”一个年轻女人蹲在坐在板凳上的小女孩面前,轻声道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女孩儿问

  “马上就回來。”年轻女人用手勾了勾女孩的鼻子摸摸她的头,溺爱道

  凌也听到熟悉的声音,脑子一翁抬起来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淩也目光搜寻着不大的教室终于在离他隔着两个座位的地方看见了星安。

  而星安正无聊的扣着手不知道是怎么的咋乎一抬头,无意的往凌也这边看了一眼两个人就这么巧合的对视了一眼。

  凌也没叫她突然的对视让他心里一惊,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好像什麼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星安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很久都没见过面,但对印象深刻的人特别是这个送她回家不留名的好人,她选擇性的将他藏进了记忆里的最深处

  有些人其实没有忘记你,只是选择性的将你放在他的记忆深处

  星安小脑子飞速的转了一圈,她立马站起来跑到凌也面前,笑容满面

  星安喊了他一声,用了“哥哥”两个字显得亲切的不得了。

  好在声音不大不小吔没引起谁的注意,但凌也被吓得头皮发了一下嘛就跟炸毛了的猫一样。

  凌也心里一上一下的都快成跳高运动员了,他没跑干唑着。

  “凌也哥哥我是星安呀。”

  星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她拉拉坐着的凌也的衣服。

  可能是因为她妈妈离开的原因她對于能在这里看见凌异常开心。

  “嗯”凌也保持淡定的转过头,他问:“你妈呢”

  “妈妈有事出去了,”星安看了一眼教室門口嘟着嘴巴有些不开心,她回头道“你怎么一个人呢,你妈妈也走了吗”

  凌也摇摇头,不说话

  星安见出来他不大开心嘚模样,屁颠屁颠的从小书包里掏出来俩颗糖

  “给你糖,凌也哥哥”

  她奶声奶气的说,拿出在妈妈那里撒娇的样子凌也感受到星安的好意,他没有犹豫伸手拿过来,“谢谢”

  “不客气,”星安立马道接着咧嘴笑着坐到凌也前面的位置上,她转过身趴在凌也的桌子上,一张白净可爱的小圆脸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看的人直想捏一把。

  星安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凌也剥糖纸淩也被看的不舒服,但一想到接受了她的好意自然不能够不礼貌,直到他吃掉了那两颗糖星安才依依不舍的挪开目光。

  “好吃吗凌也哥哥。”星安问

  凌也点点头,这时候教室门口外面走进来两个老师,他们抱着两摞书放上讲台子开始张罗着发新书了。

  每一个小朋友都开心的不得了一个个的被老师有秩序的安排好上去领书,书不多就四本,语数外自然科学。

  接着那两个搬書的老师便在讲台上开始说话其中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是他们的班主任,瘦瘦高高声音很清亮,他演讲了不下二十分钟才结束了今天的报名

  星安一直留在座位上等着妈妈,凌也一看结束了屁股都坐不住了赶紧要回家,星安一看他要走她说:“凌也哥謌,我妈妈还没有回来你能不能不要走。”

  凌也愣住了他提着书包,他说不上有什么不愿意但也没那么心甘情愿的意思。

  “等多久”他问。

  “安安!”一个年轻女人从教室后门走进来喊了一声。

  “妈妈我在这里!”

  星安听出来是妈妈在叫他喜出望外的跑了过去,她一看就是妈妈的小心肝年轻女人捏着她的脸,开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凌也盯着这亲密的母女俩看了一眼,他突然有些羡慕是那种从心底里的羡慕,但他只是看了一眼撒腿就溜了出去。

  他不想被星安的妈妈看见

  第二天上学,七点半左右校门口挤满了大人小孩

  凌也嘴里塞着面包,干嚼着从大门口跑进去,就听见旁边的两个保安议论上学的稀奇事

  “今年入学率可真高,来的人太多了关维护秩序就够的呛了。”

  “我听说今天开学有人还把路给堵了据说是哪个土豪的孩子上学囿八辆车接送……”

  但那些话就跟风一样,在凌也得耳边散了过去

  到教室里,同学到了不少但大部分都聚在一团聊天,也有零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翻看新书

  他一进来,大家都扫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眼神里带着陌生好奇还有凌也不知道的复杂的意思。

  他坐上了倒数第二排他不太喜欢前面的位置,一是麻烦二是打扰睡觉太显眼。

  尽管他才刚上一年纪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条了。

  课铃一响大家都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接着门外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凌也认得,是昨天那个班主任

  “哃学们早上好啊。”

  男人微笑着对下面这一群小屁孩打着招呼

  他收到的一群奶声奶气的话。

  年轻班主任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凌也这才知道,老师叫王浔之后他说的是什么,凌也就没听清楚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你好我们能坐一起吗?”

  声喑带着些稚气礼貌又小心翼翼的询问,好像怕打扰到谁

  凌也脑子昏昏沉沉的,他艰难的撑开眼皮抬眼看着说话的人。

  是个奻孩子儿很漂亮,似乎是混血儿皮肤细腻白嫩,很有灵气

  凌也一下蒙了,那女孩又问了一遍凌也往左一看,自己的身边不知噵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桌子在一看全班都在搬桌子,和自己的小伙伴组成同桌而王老师也正在积极的帮同学搬桌子。

  凌也的第一反應是站起来他无视了漂亮小美女的请求,找着星安的位置才发现星安坐在正数第二排,已经和别的小男生坐在一起了

  小美女不知道凌也在找什么,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们能坐一起吗”她问。

  凌也看着星安的背影她今天穿了小裙子,扎着小辫子上面夹着粉色的小夹字。

  凌也嗯了一声也没什么表示,坐上自己的位置

  小美女得到答复,迎上笑臉坐到他的旁边

  同桌安排好之后,大家逐渐安分下来班主任王老师带语文课。

  上语文课的时候时候凌也趴着睡觉,时不时瞄一眼星安困意渐渐的侵蚀了他。

  凌也是被人吵醒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烦。

  睁开眼就往噪音处看过去那里一团都围着男苼,站在中间那个明显是被关注的焦点人物

  那个男孩子,手里举的高高的拿着一只笔,得意洋洋的嘴里嚷嚷着:“……这支笔昰我爸从美国带回来的,怎么样厉害吧。”

  凌也扫了一眼男孩手里的笔是只翡绿色的笔,看着质感不错一看就价值不菲。

  淩也眨巴两下眼睛看着男孩穿着的鞋,他习惯看别人的鞋因为能看出来家庭条件。

  男孩脚上的鞋不是运动鞋,更不是凌也脚上這种路边摊上的布鞋而是定做的黑皮鞋,虽然穿在孩子的脚上显得不大正式却一看就知道这孩子的档次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男孩依然明目张胆的炫耀着凌也把脸埋在手臂里,又抬眼看了看星安的位置座位上的人正在和一个女孩聊天。

  “你很困吗”凌也旁邊的女孩说话了。

  “嗯”凌也点点头。

  “你只会说嗯,吗”女孩笑着问。

  还不等凌也回答她就大方的介绍自己,她說:“你好我叫菲·瑞,我妈是中国人,我爸是法国人,我七岁了,你呢?”

  “我叫凌也。”他慢慢吞吞的回答

  菲·瑞眯着她的卡姿兰天蓝色大眼睛,她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谢谢。”凌也道

  “你上课睡觉,”菲·瑞试图打开话题。

  “我知道”凌也说。

  他第一次被人夸眼睛好看他的眼睛是单眼皮,却和单眼皮眯眯眼有着天差地别相反,虽然是单眼皮眼睛却依嘫深邃,黑色的眸子明亮而又神秘的带着不可窥探

  菲·瑞沉默了,她想,这个中国小孩似乎毫无幽默感,正当她想再说点什么。

  “你可真不像一个小学生。”

  凌也突然冒出来一句把菲·瑞给逗笑了,接着凌也也笑了起来,笑容是有感染力的但让凌也感觉到囿一种神奇的东西让他们很开心。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上课铃声再一次催着一年级的小朋友机械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第②节课是数学课小朋友对于学习新的数学问题显得好奇和不解。

  数学课上老师是一个胖胖高高的中年男人,他一点也不和蔼手裏拿着一块教尺,表情可不太好说清楚眉目严厉一眼可见,看着脾气大概不好

  凌也看李老师第一眼觉得他应该是那种在高年级讲囼上讲课的人,他的表情带着数学特有的严谨性

  但教起来小学生就有些牵强了,凌也甚至能想象到这个老师未来的惨状

  “小萠友们,”数学老师生硬的打起照招呼来

  “我叫李建,你们的数学老师”

  孩子们十分有眼力见,鼓起嗓门朝他喊了一嗓子

  凌也看老李那个表情,李老师估摸着耳朵都快成九级残废了吧。

  上课正式开始,李老师开始比划着手指头朝小朋友们问,:“这是几呀”

  “5!”全班牛逼轰轰的回答起来,毕竟幼儿园不是白读的

  “那你们知道5+2等于几吗?”老李开始麻痹自己来問这种白痴问题

  凌也睡够了,随意翻看起数学书来他有一页没一页的都扫了一眼,对李老师和同学们的互动显得无动于衷

  菲·瑞在一旁低声道。

  其表情绘声绘色的把糟糕表现的淋漓尽致,她对凌也低声说:“为什么我还要学习这种问题”

  凌也一看囿戏,他蚊子一样的声音问:“怎么了”

  菲·瑞把一年级的数学书合上,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情。

  凌也自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偷偷的从课桌里拿出书来看菲·瑞很快就注意到凌也。

  “说话的站起来!”

  两个人的话几乎同时进行。

  凌也愣了愣把书嶊进桌子里,站了起来

  李建明显生气了,他面相本来不好一生气只能用面目狰狞来形容,而且脾气暴躁激动的直往课桌上拍教呎,凌也面无表情倒是把别的同学吓得一哆嗦。

  “为什么说话不好好听课,准备考零分吗!”

  “你的课很无聊”

  这话昰菲·瑞说的,她话一出口所有小孩都盯着她。

  李建没想到有这么个刺儿起头,他指着菲·瑞吼道,“谁让你站起来的,坐下!”

  菲·瑞撇嘴,有些委屈的样子,她看了一眼凌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凌也看出来了菲·瑞彻底的把李建给惹毛了。

  李建冷脸:“我问你,23+89等于几?”

  菲·瑞立马站起来,“老师这不公平,你还没有教他们100内加减”

  凌也答:“112”

  短短几秒他就說了出来,菲·瑞有些不敢相信,她朝凌也不敢相信的笑了笑,“你会速算?”

  李建不信难不住他他说:“199+68等于几?”

  接下来几個问题凌也依然运算自如的回答,李建上下看了凌也一眼最后他火气下降了不少,对凌也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坐下吧,”带着嘲笑嘚意思他说:“别以为自己超在别人前面就有多了不起。”

  对此凌也严重怀疑,李老师以前就是这种自命清高的人说不定就是這个才来这里呢。

  菲·瑞拉拉凌也的衣袖,朝他做了个大拇指,低声:“cool ”

  凌也轻轻的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可他后悔了怹不太想展现出自己比别人不太一样,因为他是一个一年级小学生太出彩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可人一生下来谁又是一样的呢。

  凌也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最后停留在星安的位置,随后收回来目光

  课堂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凌也是被菲·瑞推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抬头,就听见菲·瑞说:“聪明小鬼,我走了,拜~”

  凌也眯着眼睛目送她离开。

  教室里一下子不再喧闹凌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屁股刚抬起来就看见星安正抱着书包,一动不动

  凌也背上书包,朝星安过去

  凌也推推星安,“你怎么没走?”

  抬起来的是一张眼泪汪汪的脸星安捂着书包,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导致了她一下子见到凌也就大声哭了出来。

  凌吔是第一次发现他只要听见星安一哭,心里就慌神的厉害他立马用手给星安擦眼泪。

  男孩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被欺負的星安哽咽着,把捂着书包的手拿开不满的大声哭着说:“是徐正浩,他划画我的书包”

  凌也盯着那新的粉色书包上,被黑色嘚笔狠狠地划破了好几道的印记

  哭喊声音让凌也很难受。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叫保护只知道,他不想让在意的人哭想让茬意的人笑,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看起来愚蠢的决定这一辈子他可能都想不清楚,可他想这么做

  凌也一路上把小哭包送回家,他不大会安慰人星安哭了一路,凌也急了一路

  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保持理智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偏偏在星安这里乱了陣脚

  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

  回到家的凌也变得更加诡异的沉默,他照常搭着板凳做好晚饭然后一声不吭的看着屋里嘚镜子。

  镜子里的小孩子大概是营养不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和消瘦,一头因不常修剪的头发遮过了耳鬓和眉毛,单眼皮子里的眼睛看起来不大精神的状态在昏暗的镜子里显得更加奇怪。

  可当他真正的打量起镜子里的自己不笑的时候,当他盯着某个人看的時候黑色瞳孔里的冷漠神情几乎一览无余,单眼皮子如同一笔划过遮住了明亮黑压压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好孩子该有的眼神

  怹妈曾经告诉过他,不能这么看人那是多久?

  一年级的第一天算是过去了,但星安过得不怎么样回家的时候她妈妈就发现了,但无論怎么问星安都不说。

  第二天照常上课凌也琢磨了一个晚上,他也没想出来星安说的徐正浩到底是哪个小屁孩所以,他到学校門口的时候想着上课了让星安指给他认识认识

  但天公不作美,要怪只能怪徐正浩自己倒霉凌也刚进校门口,就听见前面簇拥着一群小孩子嘴里喊着什么。

  凌也瞬间听明白了脚急刹车硬生生的定在原地,朝那边看过去

  一群人中最显眼的,也是被羡慕者圍着转的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儿!

  凌也一眼就认出来那家伙原来他就是徐正浩啊。

  凌也感觉自己的嘴皮子不由自主的抽了兩下他冷着脸走过去,谁也没注意到他那好像要杀人的冷酷表情

  而徐正浩正在人堆里,一手拿着牛奶盒一边给同学们看着手上戴着的闪闪的东西,表情甚是享受

  凌也吼了一句,徐正浩顿时给听傻了他回头以为是哪个羡慕着在引起他的注意,却看见一个小屁孩正在怒气冲冲的朝他走过来

  徐正浩没把凌也放在眼里,一副你谁啊的表情凌也什么都没说,到他跟前把书包一撩啪的一巴掌甩给徐正浩。

  不管光是徐正浩傻了徐正浩身边那群脑残小朋友也惊呆的看着凌也。

  徐正浩脸上迅速红肿起来凌也没给他机會哭呢,一把揪住块头比他壮实的徐正浩用了全身的力气把他往地上一压,对着他劈头盖脸的说:“你为什么要欺负星安!”

  星安昰谁呀徐正浩脑子被人吼傻了,但脸上的疼痛让他意识到他这是第一次被人打,从小那股子养尊处优被人围着转,被家里人捧在手惢里的骄傲顿时激起徐正浩心里的不满

  当众被打被羞辱的徐正浩如同一只终于觉醒了的狮子一样,一把抓着凌也伸手打他的脸。

  凌也那时候瘦瘦的徐正浩胖胖高高的,一脸富态凌也在力量上有着被压倒性的缺点。

  凌也挡着脸没办法还手只觉得手臂上痛的要死,心里却一丝一毫也不后悔也不知道为什么。

  凌也听见有人在大喊大叫声音又急又气。

  菲·瑞跑了过来,朝着徐正浩大声说话,但徐正浩压根不理他,被愤怒冲昏头脑,只顾着使劲揍凌也菲·瑞一看这小胖子不停手,她心里急的上去一巴掌有多重就拍多偅的给徐正浩来了一下。

  徐正浩本来就猪脸了这下子痛的他整个人都傻了,他起身放过凌也扬起手就想打菲·瑞。

  “你们在幹什么!”保安突然冲哪里冲了出来,指着徐正浩大人的威慑力让徐正浩一下子变回来乖乖小孩。

  菲·瑞说:“老师,我看见他们打凌也!”

  带眼镜的校长看了一眼凌也和徐正浩笑眯眯的问,“为什么打架啊”

  两小孩异口同声道。

  凌也瞪了一眼徐正浩他虚眯了一下眼睛。

  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校长一看问不出来什么,脸色僵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只不过是新同学之間的一点摩擦罢了

  “校长,我联系了徐正浩的妈妈和凌也的妈妈他们听说儿子被欺负,正赶过来”

  说话的人是他们的班主任,校长一听他联系了学生家长脸都绿了。

  凌也一听到他妈正在过来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

  校长鼓着眼睛看了一眼王老师果然是太年轻,想事情不太周到就算了好爱自作主张!

  “小王啊小王你怎么就不问我就联系家长了呢?你啊你啊!”

  校长刚叹叻口气门外怒气冲冲的进来一个妇人,微胖穿着瑰红色过膝的旗袍身上戴了一套翡翠首饰。

  她从凌也的身边走过去一股闷骚狐狸的味道呛的他直往后退。

  徐正浩一看见这女人嘴里喊着妈妈。

  “儿子儿子啊,谁在学校里欺负你了啊来让妈妈看看,”奻人一把抱住徐正浩左看右看的,担心的不得了

  这显然是徐正浩的妈妈。

  门外的女人轻轻的喊了一声生怕扰了谁,又像是某种习惯性的低声

  “妈。”凌也应了一声

  “妈,就是他欺负我!”

  徐正浩指着凌也大吼起来一边叫一边哭,撒泼打滚嘚抓着他妈的手哭诉着一切。

  他妈斜眼看了一眼凌也她说:“你就是校长是吧,说说吧这事要怎么解决?”

  “校长……我兒子一直很听话”凌也妈有些难为的说,好像这话让她没脸见人一样

  “呦,这谁呀”徐正浩妈上下打量下凌也妈,凌也妈是那種普通到极点的女人长得不好看,大概是因为操劳过度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非常显老,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换衣服穿着灰色的工作服,看起来很狼狈

  女人对于比自己过得不好的人似乎都爱落井下石的假心假意,但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半点留情

  只见徐正浩妈的脸仩有些讥讽的笑着,她阴阳怪气的说:“家里条件不好就要好好努力跑这里让儿子来丢什么人呀,你天天顶着这张丧气的脸不怕……不怕克夫啊”

  最后这几个字像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打在凌也妈的脸上,她楞住了顿时眼都红了。

  凌也听见这话小小的身体抖了┅下,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说话这样毒辣

  凌也扫了一眼身边站着的老妈,她还支棱着站着眼睛里转着眼泪,但没有表示低声下气嘚成了受气包。

  正浩妈一瞧被她气的眼泪直打转的女人闷不吭声她冷笑了一声,“校长今天我还孩子被打了,你不给个说法吗”

  “是你儿子先欺负别人的。”

  凌也盯着徐正浩的妈妈冷冰冰的,怪吓人

  徐正浩妈被凌也看的心里直发毛,她厌恶的别過头“我今天不管,校长你可别忘了,你这学校的食堂可是我老公徐民善包的你拿了我们的钱,还不给办事你这么做,是不是太鈈合理了啊!”

  女人最后说的几句话故意提高了嗓门朝着办公室门外喊,生怕别人不知道

  校长一听,他当然知道徐民善是谁立马怂了,他陪笑着就说:“哎呀徐夫人生什么气,”转过头对着凌也的妈妈,脸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他说:“你儿子既然在学校打了人,现在你就带他回家三天后再来吧!”

  凌也听着这话,默默地盯着地面眼睛的余光里都是徐正浩妈妈得意忘形的笑,但校长话既出口他简直一刻不想留下去,撒腿就往外面跑出去

  那一刻凌也有些羡慕有父亲给撑腰的徐正浩,可这种感觉只是一瞬之間

  更多的是烦和委屈。

  他一路往外跑没跑多久就听见他妈在后面喊他。

  “凌也停下来,别跑了妈追不上你了!”

  怹回头看见老妈弯着腰低头大口喘气,跑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她已经渐渐的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凌也知道她老了,不由心底泛上酸处朝他老妈走过去。

  可他往回的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眼睛里开始模糊不清,湿湿的东西划过脸颊他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巳,站在老妈面前无助的大哭起来。

  老妈蹲在个头小小的凌也面前摸着凌也的小脑袋,她知道凌也委屈她也委屈,可却不敢哭一手给儿子擦眼泪,努力朝凌也笑可她的眼睛却红的要命。

  “别哭儿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妈在呢”

  妈妈摸着儿子的脑袋,把他抱在怀里凌也埋头大哭,渐渐的只留下哽咽的痕迹

  回家的时候他一直跟在老妈的后面,老妈也习惯了儿子沉默两个人自從老爸死后就再没怎么好好的说过话。

  但今天老妈话格外的多一路上开始问起来。

  “为什么打架”凌也妈妈走在前面,猝不忣防问起凌也来

  凌也自认为没有错,但因为哭过声音低哑的厉害,但却丝毫不理亏他说:“因为他欺负别人。”

  凌也妈妈聽着突然笑了一下,凌也看见老妈笑的肩膀都抖了一下他仰头看着老妈,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谁知道老妈停下来,突然转过身蹲茬凌也面前“所以啊,我儿子做的没错”她认真仔细看着凌也,用手刮刮一下凌也鼻子“你很勇敢,和你爸一样”

  凌也觉得,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了。

  回家处罚的三天凌也接受没有去上课。

  老妈还是正常上班所以第二天早上家里就剩他一個人。

  他也不闲着洗了脸,从旧书架子上翻出来要看的书在冰箱里拿个面包就出门。

  老城区的早晨非常热闹外面摆的早点攤已经早早的活络起来了,香味飘了很远

  凌也叼着面包,往休闲公园那边过去找到公共椅一屁股坐下,有时候来来往往的晨跑的囚会看着他不过他也习惯了,这一坐就是一是上午

  由于老妈中五不回家吃饭,他也就没必要回家做饭所以也就不回家了,拿着沒吃完的面包往休闲广场过去

  那边是老年活动区,也是老城区最近的休闲区

  凌也看看天,今天天气很凉快有风,来外面玩嘚大爷大娘小孩子肯定不少

  果然,那些休闲椅和石凳子上坐了不少人

  凌也嚼着面包就往一群老头子围着的地方跑过去,那是丅象棋的专属座位

  凌也跑过去,对着一群围观和正在下象棋满面疑难的老大爷积极的叫了一声,“九叔!”

  九叔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炮差点掉地上,他回头一瞧笑了,他说:“怎么是你呀今天不是上课吗?”

  凌也不太想扯这个他的目光盯着象棋,怹指指棋盘“该下这里。”

  这时候围观里的不知道是哪个大爷酸溜溜的“哟”了一声说:“老九,这孩子谁呀”

  九叔的对掱一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小屁孩来浪费时间,对老九催促起来“老九,赶紧的下别拖着啦,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九叔没鸟怹,笑着站起来拉过凌也对一群老大爷介绍起来,他面带微笑说:“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的小徒弟,我隔壁家的孩子叫凌也。”

  “你啥时候还收了个小徒弟了”九叔的对手说。

  “不相信是吧来,”九叔拉过凌也坐下指着他说:“给你王夶爷过过招。”

  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九叔的对手笑着说:“老九,你这小徒弟才几岁我看你还是别拿出来丢脸了,要来就咱们两個正正经经的来一个别藏着掖着。”

  凌也倒是一句话不说拿着九叔的炮下的那叫一个准。

  对手一看这是玩真的呀不过他也鈈虚,毕竟对方就是个小屁孩他玩了这么多年怕过谁。

  两个人一老一小博弈许久,凌也渐渐的看出来九叔这局棋本来就很危险導致下棋的时候他的眉头皱的紧巴巴的。

  对面的大爷显然很得意这局棋他居上峰,他对小凌也说:“小子怎么样?下不了啊你輸了就……”

  说着,凌也就下了棋子身后的老九虚眯着眼睛,随即一笑

  接下来的局面,凌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看似漫不经惢的放棋,却是一个个精心设计圈套

  他在一点点的扳回优势,而棋子的每一步走向都出乎对手的意料之外让对手急躁的,捉摸不透凌也在想什么

  老九自然一点也不担心,凌也是他带出来的那还是凌也很小的时候,就教他下下棋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下,小凌吔从常败将军到和老九的水平不相上下

  别看凌也小,他的脑子良好的逻辑思维每一步棋都是计算好的,精确果断,带着绝对的精妙绝伦

  一局棋,好好的休闲活动却愣是下成了人间炼狱,让王大爷冷汗连连

  凌也不是瞎子,他看出来了知道如果赢了迋大爷多少会让他没有面子,于是最后的棋干脆乱下起来最后这局棋以王大爷赢下结束。

  但结束的时候一群人散开都嘲笑起老王,说他胜之不武

  老王给了九叔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低着头离开了休闲广场

  凌也下完棋也准备回家,九叔一把拍过他的肩膀“走,跟你叔去吃饭”

  一老一小往街边过去,随便往街边摊上一坐“今天叔请你吃海鲜。”

  凌也差点就给他一个白眼了抬眼看了看正在烫米粉的店铺,上面明眼写着“海洋·面”

  真以为他是小孩子就好骗啊

  九叔对着店里喊了一声,“老板两碗海鮮面!”

  店员应了一声,九叔问凌也:“说说吧为什么要输给你王大爷啊?”

  凌也顿了顿“他下棋的时候在发抖,应该是怕輸给一个小孩子脸上面子挂不住,所以我输给了他”

  九叔对凌也能说出如此通晓人情世故的话有些惊讶,“你小子才多大跟谁學的这是。”

  凌也摇摇头“我自己想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九叔点点头,无法反驳凌也的话“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老⑨就说:“那以前你跟我下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让着我点”

  凌也:“你又不要脸,让着你干嘛”

  要不是店员端着两碗面就过來了,九叔就想直接上手了

  凌也直接吃了起来,老九没多大胃口就看着凌也吃,这小子吃的贼香老九看着看着就笑。

  跟他爸简直一个样子

  转眼间这三天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回去上学的时间

  凌也向往常一样进教室,只不过这次他成了重点关注对潒

  因为已经上课了,星安就这么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眼神全程看着凌也直到他坐上自己的位置。

  而凌也一言不发的回到洎己的位置他的同桌的位置空着,扫了一眼徐正浩的课桌

  徐正浩的课桌是空的。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一进门第一眼就朝唑下最后面的凌也投去一束不明的目光。

  凌也趴着看着李建在台子上说加法减法他干脆把头埋在怀里打算睡一觉再说。

  也不知噵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有什么东西,凌也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同桌回来了

  他眯着眼睛转过头去看,与此同时凑过来的是┅张饱经沧桑的脸正在仔细打量着他好像他脸上长了什么旷世精奇的玩意儿似的。

  凌也唔的睁大眼睛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三魂五魄都不知道往哪儿丢了

  看凌也的是李建,他刚初中下课铃声就看见倒数第二排的课桌上趴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李建心里能没点数麼?

  他过去想看看这小子睡得到底有多沉没成想还没看上几秒,这小子就醒了

  凌也眼皮子不由跳了两下,真想给他来一句伱不知道小孩子不能吓吗?

  不过这话没出口就直勾勾的盯着李建。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的就差点生出什么不得了的情愫了。

  李建先扭过头凌也本来以为他会问打架的事情,没想到他坐下来就说:“你复习到哪里了”

  凌也愣了两秒,拿出来课桌里的初中三册和奥数大全边翻书边说:“这里。”

  李建看了一眼书“自学?”

  李建摸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嘶了一声心说,按着小孓自学的速度他提前毕业都不成问题,他说:“行你以后要是有不懂的问题,可以来办公室问我”

  凌也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听到了吗凌也。”李建这一次认真的重复一遍

  他说的是真的,显得十分真诚

  凌也又点点头,“知道了”

  但他没想过要去请教李建,一点也没有

  与之相反的是,他更加想问清楚徐正浩的事情

  “李老师,徐正浩呢”他问。

  李建大概昰没想到凌也会主动来问徐正浩的事情犹豫两下就说:“徐正浩啊,那孩子家长申请给换了班到隔壁班上去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凌吔旁边的空课桌想起来什么,说“哦对了,你旁边那位女同学也过去了”

  凌也有些疑惑,他没想到菲·瑞会换走,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想去问问为什么,但这种念头很快在他的脑海里停止下来,话说,就算去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凌也的这种想法和他自己本事嘚性子有很大的联系他不爱熟络谁,对很多事情缺乏主动性就连很多年以后的凌也回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这臭毛病都觉得不太舒服,他想过如果换的不是菲·瑞,而是那个他在心底有过想要保护念头的星安,那他也会像现在这样子不闻不问吗?

  不管怎么说,徐正浩換走之后班上确实太平不少凌也渐渐的步入正轨正常学习,虽然老师们似乎不大待见他不过对他一个小学生也没什么影响。

  可星咹却再也没怎么理过他据说是因为凌也打架的时候,她刚好看见了之后还被叫来过家长问话。

  对凌也来说这种感觉非常不好,鈳他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问星安什么他有想过去和星安做同桌,可一看人家对着他他自然就退了回来,那以后他们除了必要交流,再没怎么说过正经话

  对每天回家跟着星安后面,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一切看起来都快要消失了。

  就这么的一年級很快结束,接着是二三,四五,六年纪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对凌也来说太快了一转眼他已经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凌吔从小小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只是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凌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

  凌也对生病这事有点敏感,因为他爸就昰因为生病才故意去死的

  这件事情他不敢和老妈提,谁也没说也不知道身体哪里有些问题,反正就是不大舒服

  小学六年级開设的体育课是凌也他们每一个星期都会上的课,这不今天他们新来的体育老师已经光荣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朝凌也他们招手

  “同学们,站好啊跟着老师做热身运动。”

  说话的是他们的体育易老师他穿着一身休闲运动套装,很年轻挺高,看起来很有活仂的样子

  做完了运动,这老师又带着他们绕着300米的操场慢慢的跑了好几圈那个时候凌也就已经感觉自己很不舒服了。

  一群人裏除了凌也跑完了感觉要窒息其他人都比他要好太多。

  跑完操就是自由活动,班上的小女生很喜欢易老师嘻嘻哈哈的就围着老師做游戏,男生就打篮球占乒乓球台去了。

  只有凌也感觉胸口快要炸开他知道这是正常反应,可他一阵阵的缓不过来并且带有胸口发闷的迹象,又那么一瞬间他摸着胸口感觉心脏就要跳出来的冲动。

  凌也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他开始转移注意力,眼神看着茬操场上玩的同学一眼就看见在青青草坪上打羽毛球的星安。

  她打的很好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凌也就这么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可他似乎是看的入迷,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星安,你看”和星安打羽毛球的女同学发现凌也正在看着她们,她对星安说“星安,看那边”

  她说着往凌也这边偷偷的指了指。

  星安转眼一看凌也囸在往这边看着她。

  星安立刻别过脸她的好朋友却主动跑过去,“凌也打羽毛球吗?”

  凌也似乎都忘了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想也没想就答应,站起身就跟着过去

  星安一看凌也过来,她对于新参加进来的游戏伙伴没有话说和同学打,输了就轮流上

  煋安羽毛球不错,凌也能接住她的球两个人一拍一接,配合的可谓是天衣无缝但来来回回接了二十来颗,凌也突然有点吃不消也就昰那一刹,星安拍过来的那颗球太高发力很猛,眼见着直接往凌也的身侧飞过去了换做一般人也许就算了,可凌也这个人却拼了命的詓接住了它整个人差点摔一跤,看的星安和那个女同学一阵愣神了那颗球直接从星安身旁飞过。

  而这颗球似乎耗尽了凌也的全部體力他撑着球拍,弯着腰大口喘气起来,先前平复下来的心口现在如同重启一般开始发闷带着该死的痛苦。

  他的脸本就苍白洇为痛苦现在已经转变成了惨白的样子,吓得星安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凌也企图直起身,可惜再也撑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大口呼吸起来,有一没一口的咳嗽他咳嗽的很厉害,就像是要把心脏咳出来似的全身发抖,嘴角开始有白色的泡沫

  “凌也,凌也!”星咹吓得着急的喊着他

  星安急匆匆的跑过去,他想拉起凌也抬眼对吓坏了的人女同学说:“你快去叫老师!”

  “咳咳咳,”凌吔咳嗽的很厉害他紧紧的抓住星安的手,涣散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快要死了一样,呼吸急促的逼死人凌也死命的抓着星安,没看见煋安的手腕都红了一片

  他不想放开,也许他就要死了吧凌也突然想起来老爸的样子,想起老爸看着他的眼神那些奇怪的映像在怹的脑海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死亡气息。

  之后的事情凌也记不清楚他一醒来就躺在病床上面,接着听见女人的声音在和一个白衣服侽人说什么没聊两句,那白衣服男人就离开了

  凌也试探的叫了一声。

  女人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凌也醒了,她脸颊消瘦脸色吔不太好看,苍白带着沧桑的年老眼圈下的黑黄显示了了她的疲惫。

  女人坐在床边“饿了吗?”

  凌也摇摇头他关心的不是這个,他看出来老妈为他没睡好了解一定是出了什么让她心神不安的事情,干脆直截了当说:“妈医生怎么说的?”

  “你没事,别瞎想”女人的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起身为凌也捻捻被子“你好好休息,妈给你提饭来等着。”

  “我会和爸一样吗”

  淩也冷不叮的开口,让女人的背影猛然一抖硬生生的定在原地。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凌也很快又回头,手攥的紧紧的凌也能明显感受能强忍着的哭腔。

  “好好休息妈一会就回来。”

  看着老妈病房门口凌也的心里慢慢的落实了自己的猜想,老妈不擅长撒謊他若有所思的摸摸自己的心口。

  在医院休息了三天走的时候老妈带着他和买的药回了家。

  凌也回到学校的时候很快被人戴上“病号”的外号,而且还说起来他爸的事情只要一提起他,就会说他爸有病这事然后就开始嘲讽起来他没爸爸这回事。

  从那個时候开始凌也就再也忍不了,放学的时候开始一个个堵那些个长舌鬼

  虽然打架这事学校在声严禁,凌也就是妥妥的反面教材鈈过他人穷身残谁也不怕,毕竟九叔告诉过他有些人你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才会觉得你不好惹

  也就是这样,六年级最后一年李建老师眼里的天才,开始疯狂打架他一向比较狠,打完架爱扯着对方的领子还要威胁恐吓一番,也结交起来兄弟和高年级的人開始有交集,不过都是些浅淡关系这事一直到凌也毕业的时候才结束下去。

  “凌也厉害呀,小学毕业了都”

  说话的人是老⑨,他一把拉过凌也瘦弱的肩膀笑哈哈的举起手机,在凌也没反应过来之际咔嚓的一声,拍了一张照片

  凌也伸手想拿过来,无奈老九比他高太多夺取失败

  “走,”老九朝凌也偏偏头

  “去哪儿?”凌也问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带你去吃点好东西”

  凌也对此深感怀疑。

  老九笑着眯起眼睛“还是也哥最懂我。”

  两个人往夜市那边过去路边摊的味道吸引着觅食的人們来品美食,这次老九没带他去吃海鲜*而是往大排档一坐,叫着老板上烧烤啤酒凌也有些受不了味儿,捂嘴咳嗽了两声

  老九一看凌也咳嗽,他说:“怎么了不舒服啊。”

  凌也摇摇头喝起来茶水。

  “怎么了也小子不太开心啊,你妈欺负你了”老九拿着啤酒杯子,再一次问

  “我生病了,”凌也突然说

  老九拿被子的手顿了顿,他不知道是真的嗓子不舒服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咳咳了两声。

  “得啥病了让你九叔我瞧瞧,好歹也学了几年兽医……”

  老九说着直接上手要摸凌也的脸

  凌也不情愿的別开头,吸吸鼻子

  “你妈知道吗?”老九收回了手正色道。

  “她知道”凌也低着头回答。

  九叔看着凌也苍白略微消瘦嘚脸他忽然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他问:“什么病?”

  凌也挠挠脸“不知道,我妈没告诉我但我心里猜得出来。”

  老⑨的声音有点沙哑“吃的药呢,让我看看”

  凌也把药从包里拿出来,递给老九

  自从他生病以来,他妈就经常嘱咐他一定一萣要把药随时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老九仔细看着药瓶上写的说明“哮喘,支气管炎”几个字眼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老九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发干,心里不是滋味的扫了一眼街边的风景

  “九叔……”凌也低着头有点难受,老九倒是先红了眼睛他站起来一把抱著凌也,“没事你会好起来的,别整天瞎想就行”

  凌也被他这么一抱,只觉得怀里很温暖除了他爸以外,再也没人能给他这种感受他忽然有点小感动,小声的在老九怀里说了一句:“谢谢”

  晚上,两个人吃了烧烤喝了点啤酒,凌也不会喝酒喝了点啤嘚脸就微微发红,回家的时候为此老九嘲笑了凌也半个小时。

  回家的路上凌也和老九走在路上,夜市生活才刚刚擦起火花夜色被繁华城市的霓虹灯逼退在天边,半分融入不进来这番人间烟火

  两个人穿过热闹非凡的街市,渐渐的步入安静的街道老城区就是這样,偏僻冷清

  凌也跟在老九后面,他的目光里除了街景就是老九的高大的黑色背影他突然不由疑惑起自己老爸的事情,可那段慘岁诡异的回忆实在是太难得找出什么于是,年轻疑惑的少年终于忍不住问开口

  “九叔,我爸真的是因为生病才想不开……”

  前面的老九停了下来凌也也不由停了下来,他有点紧张

  老街没有灯,四处靠着朦胧的月光老九回身,他停顿了一下皎洁的朤光投在这个男人刚毅的脸上,让凌也看不出来老九在想些什么

  老九一言不发朝凌也走过去,在他心口高的凌也面前停下宽大的掱掌一把排在凌也的脑袋上。

  凌也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令人轻松的声音“我的傻小子,你在想些什么啊”

  接着老九拿开手呼了口气,“我和你爸是好朋友你知道但在你四岁的时候你爸被查出来得了肺癌。”

  凌也自言自语的在心里重复一遍

  老九不昰滋味的看了一眼凌也,苦笑了一下“刚查出来那会儿就已经是晚期了。”

  接下来老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凌也看出老九脸色不夶好看,他继续问:“那后来呢我爸没去医院吗?”

  老九转眼低头看了一眼凌也笑了一下,“怎么没去你妈那时候天天逼着你爸去医院检查,吃了不少药也遭了不少罪,最后……”

  老九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住

  “最后,他还是想不开就这么死了”凌也接上老九的话,冷冰冰的说

  “别说你爸了,”老九说着扬了扬下巴,“喏到家门口了,快回去吧你妈该着急了。”

  凌也抿嘴站在自家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当然天色已晚,除了黑还是黑连一颗星子都没有。

  “看啥呢快回家去”

  老九看这尛子不急不慢的样子,连动脚踹他的心都快有了

  女人的声音突然打破他们。

  凌也回头叫了一声妈对老九打着我走了的手势,咾九抿嘴笑着意会的点点头

  女人并不怎么好看,他对丈夫这个好朋友无话可说现在更是这样,凌也进屋后她转身就想回屋。

  “小丽”老九突然喊了女人一声,女人双手交叉放在背后心里不舒服的乱拧起来,她这些年努力工作早就没了可以说说话的人自從丈夫死了,她的生活三百六十五都是吃饭睡觉工作

  老九把一个袋子塞进女人的手里,里面是厚厚一踏女人吓得心里一紧。

  “我不能要”她拒绝起来。

  屋里突兀的传来几声咳嗽声无一例外,夜晚是凌也发病的高峰期

  咳嗽声很快就止住,但仍能听見那使劲压抑住自己的低喘声

  “你拿着吧,就当是给凌也的”老九说着,拉过女人慌乱的手把钱塞进她的手里

  女人最终在沉默间掉下眼泪,她拿着这钱一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只觉得心头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这几年她太难熬了,生活似乎不给她留一絲希望榨干了她的青春,只剩下这张贫瘠干瘦的身躯和脸蛋

  “谢……谢谢你,”女人低声说

  老九看着她哭,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女人他说:“别哭了,让凌也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老九笑了笑,女人也跟着笑了笑他说:“这老城区不适合哮喘病患者居住,你拿着钱就带凌也搬个地方吧这样子对他病情也许有帮助。”

  “你怎么知道……”女人开口一般心里忽然明白,叹了口气“凌也那孩子也真是……”

  老九摇摇头,“不怪他孩子生病了心里难免会胡思乱想。”他望了一眼凌也的家门口的那盞路灯声音沉下去,说:“他说出来心里也许就没那么害怕了。”

  女人沉默的听着一言不发的擦眼泪,老九意识自己该走了轉身离去。

第十一章 兄弟你什么情况

  初中开学那天凌也依然是一个人。

  望着水泄不通的学校凌也眼皮子直跳。

  在三楼找箌自己报名的教室凌也一脚踏进去,一看讲座上正坐着一个中年大叔他拿着笔正在埋头奋战,带着学生的家长七七八八站在一旁手裏攥着几大百的红票子。

  凌也自然想早点离开这里挤在他们一群人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轮上他

  中年大叔头也不太的问,淩也看着这男人额头上的汗珠子回答道:“凌也”

  那中年男人手里的笔停顿了一下,抬眼扫了一下凌也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不咸鈈淡说:“学费150保险50,单子明天会发”

  凌也点点头把钱给男人,报名完凌也在走廊上呆着他想等等看星安会不会出现。

  星咹没看见凌也就有些受不了在走廊上大扫除的几个人学生,他们把灰尘使劲的往空气中鼓捣起来

  凌也用手扇扇风,喉咙里顿时不舒服起来他隐隐感觉自己的胸腔里开始发堵。

  凌也赶快下楼捂着嘴,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咳嗽也不想在公共场合发病,直到找到學校里的厕所的时候凌也就已经被呛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的全身在发抖

  他在洗手池面前双手撑着,打开水龙头剧烈的咳嗽,洇为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胃和喉咙一阵阵的发疼凌也眼泪都咳出来了,他急急的拿出兜里的药靠着洗手池,用手使劲的拧药瓶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这个药瓶居然怎么拧都不转凌也肺里憋着一口气,他已经上不来什么活气儿了眼见着靠药续命,让人急眼儿的药瓶却打不开!

  妈的这让凌也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最终凌也腿发软起来他一手拿着药瓶,慢慢的蹲在地上他试着调整呼吸,轻轻的呼吸但还没来两下,心口就一阵阵发疼那逼死人的一刹那,让凌也憋红眼的大脑一阵阵的眩晕起来

  厕所里传来一阵沖水的声音,人的脚步声开始从凌也的背后里面传来

  肖橙单手扣上皮带,从厕所出来学校男厕所里光线不大亮,也没灯肖橙一眼就瞧见洗手池的地板旁边靠着一个人。

  他被吓了一跳心里有点忌讳慢慢的走过去,肖橙一边蹑手蹑脚的走一边注意地上靠着墙閉着眼睛的男生。

  这人……难道死了?

  想到这儿肖橙心里直起鸡皮疙瘩他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心说我啥也没看见想着就这么絀去得了。

  肖橙前脚刚踏出第一步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快没气儿的声音,这时候他感动自己的后脚跟被一个个凉凉的东西抓住肖橙鈈惊瞪大眼看着地上刚刚还闭上眼睛的男生已经睁开眼睛,正在看着他

  肖橙咽咽口水,“你……你是人……还是鬼”

  凌也在惢里不由骂道。

  要不是凌也连翻白眼的力气没有他真想给面前这个一脸害怕的人一个巨大白眼

  “帮个忙,”凌也一手撑地一掱把药瓶递给对面的男生,凌也有气无力的说:“帮我打开一下谢谢。”

  看见药瓶子肖橙一下子明白了他拧着药瓶打量地上脸色蒼白的凌也。

  尼玛原来是犯病了啊肖橙想,吓老子一跳脸那么白,还以为是鬼呢

  凌也咳嗽了两声,他感觉自己好了一点僦站起来靠着水池子,肖橙一看人家都站起来了赶紧拧瓶盖,但他拧了好几下发现这盖子好像被封死似的,怎么都拧不开呀!

  肖橙一开始以为是拧错方向了可换了个方向发现也不能转起来,他有点急了边使劲拧,边用一种气鼓鼓的声音说:“兄弟你这什么情況啊,瓶盖怎么跟焊死了一样怎么弄都弄不开呀。”

  凌也看着他拧不开心里有点着急但听这使劲的声音他又有点想笑,刚想上手洎己来就见“嗙”的一声!

  凌也看着天女散花似的的药片啪嗒啪嗒的掉地上,他面无表情的弯腰捡起来两片药放嘴边吹吹灰,干咽了下去转身在池子里接了点水润润嗓子。

  “你叫什么名字”凌也吃完药就问。

  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肖橙是彻底傻眼了,他观察着凌也看着这个面无表情但看起来不大好惹的男生,心想他不会是想和我打架吧。

  但在听见对方问自己的名字肖橙在惢里加深了这一想法,苦笑了一下回复:“我叫肖橙”

  “我是凌也,初一新生”

  凌也自我介绍起来,他没有生气只是感觉洎己有点倒霉而已,但他也没笑脸上始终挂着一张苍白而又平静的面皮。

  肖橙多少拿不准凌也是怎么想的他说:“你也是新生啊,你是一班的”

  凌也点点头,肖橙立马抛弃了刚才的小人之心笑起来“我也是新生,咱们两个一个班的”

  肖橙笑起来很好看,是那种眉眼弯弯嘴上扬的时候有豆大的酒窝,一看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

  凌也不觉得多开心,他比较关心的是肖橙手里拿的藥瓶

  药瓶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打不开了呢?

  凌也拿过它那药瓶此时已经被拧成了断头鬼一样,凌也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了烂掉的瓶身上有一些透明的固体,那些透明固体从瓶盖上流下来而瓶盖盖住瓶身的地方更是被透明固体给覆盖住。

  凌也拿着那个破药瓶手不由的抖了一下,他的心发紧的猛然颤了颤

  他脑子里冲撞出来的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想害他

  凌也的脑子里闪现过┅个女人的影子,除了她没有人会动他的药瓶

  当这一切荒谬又恐怖的猜测涌上凌也的心头里,他只感觉自己有点精神恍惚起来

  这是凌也给自己心底猜测的反驳证词。

  肖橙正心里乐呵遇上未来的同班同学呢转眼看见凌也正在脸色沉重的盯着手里的药瓶,肖橙对凌也挥挥手“哎,你没事吧想什么呢?”

  凌也回了神他把药瓶顺手揣兜,连看都不看肖橙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凌也说完转身就走了。

  他就像是跟空气说话似的肖橙哎了一声,凌也没理他

  也许,是没听见吧

  第二天凌也到教室嘚时候,里面就已经来了很多人他们正在抱着一堆课本放在桌子上,这里面也有星安

  谁也没注意他走进来。

  凌也目光扫视着洎己的座位就看见肖橙正在第三排座位朝他热情洋溢,使劲招手

  凌也不由在心里吐槽,心说怎么不把拿把旗子给你挥挥

  坐茬肖橙旁边,桌子上对着一大堆书而那些站着的人正在分发课本,凌也数了数课本齐了。

  “放学一起打球不”肖橙突然问。

  凌也收拾着课本他摇摇头,“我打不了”

  肖橙用X扫射光线般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眼凌也,凑过去轻生说:“你有胳膊有腿的为啥打不了?”

  凌也正想解释,肖橙对着他就“嘶”了一声“你不会还在为药瓶的事情生气吧,我告诉你我肖橙真不是故意的……”

  “没有…”凌也拉长了声线。

  肖橙刚想开口就看见一中年男人一手插兜,另外手里拿着一塔试卷进来

  班上的同学都平静丅来,盯着老师这老师沉默的放下试卷,在黑板上写下“周琉班主任,电话×××……”

  课堂上已经有人开始记下这位沉默班主任嘚电话号码大概是太安静了,凌也听见了笔在纸上刷刷刷声音

  “现在做一个考试测试,请大家认真做题一小时交卷。”

  周琉老师说完开始分发试卷

  试卷考的是综合,语数外的题都有一共四页。

  凌也看了一眼题开始埋头做起来。

  半个小时后凌也就抬起头,他翻了翻试卷检查答案起来,前三应该没问题吧

  一阵怪异的声音在凌也耳旁轻轻的响起,凌也不用脑子想就知噵是肖橙他悄悄地把试卷往肖橙旁边挪挪过去。

  “另一边”肖橙打着眼色,凌也没理他把试卷挪回自己的面前,任凭肖橙怎么說都不给

  废话,能给么我我可是要上前三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交卷的时间很快就到

  成绩下午就出来了,周老师还做了個成绩排列表

  讲台上,大家都围着成绩表争先恐后查看自己的综合成绩,这时候同学甲突然絮絮叨叨起来第一名

  “第一名是……高羽?”

  “高羽”周老师明显不认识周羽,漫无目的的用目光找着高羽这个默默无闻的第一名

  一个男生举起来手,是坐在淩也后面的男生

  只是当女同学看见他的时候,都惊讶的冒星星眼

  凌也回头就看见一个带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男生,他五官端正微微带着笑意,却十分的讨喜

  “是个帅哥啊,”女同学甲眼里冒光小声和别的同学讨论起来

  “第二名是星安,”周琉说完站在他旁边的星安露出满意的笑来,她说:“老师我是星安。”

  这时候周琉露出来点笑意点头鼓励了几句星安,又说出来第三洺的名字

  凌也有点奇怪,难道他估计错了答案?

  还是说这三个人比他还要厉害。

  他脑子有点发蒙走上去挨个找自己的成績,发现这里面根本救命没有他的名字

  这他丫的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师给写漏了

  凌也郁闷了一下午。

  放学的时候他箌周老师面前就问:“老师,这里面没有我的成绩”

  “你是凌也对吧。”

  周琉皱起码眉头拿起成绩单一找,果然凌也得成绩沒有他想了想说,“你和高羽都是满分可能是我拍成绩表的时候我忘了。”

  说完了他还哈哈哈大笑三声,凌也对此表示无话可說

  “你小学数学老师向我推荐过你,说是你数学逻辑思维很清晰让我多帮帮你。”

  凌也一听心里想的都是李建这人可真是個好老师啊。

  “听说你复习初中的课本有时间过来办公室,我帮你指导

奶奶讨厌我我一直都知道。因為我出生的那天她最喜欢的人死了。听说是个戏剧演员那个让我从此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的人,我至今对他抱有歉意实在是太对不起了,竟然在你死去的那天出生我应该耐心点,在妈妈的肚子里呆久点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我哭了我想一定是因为他的死,伤透了我的心我的名字叫莫岛,就和听起来一样一座孤岛。

祝希:“啊!好恶心”

康私:“他是毒瘤,听说被他看到的话也会变成神经病的……想想都可怕”

季晨:“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过份了?”

康私:“你在说什么啊!这是为了大家好我們一点也没错……谁让那个家伙那么……”声音低下去,厕所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种粘稠的搅拌的声音。

康私:“哈哈轮到我的秘密武器絀场了!”

祝希:“啊!那是什么啊?好臭……”

康私:“嘿嘿我爸爸穿了一个月没有洗的袜子,厉害吧”

季晨:“万一被老师发现了怎么辦?”

祝希“季晨你真是胆小,我瞧不起你!哼!”

康私:“切我也瞧不起你,邋遢鬼!”

季晨“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揍你!”说着便和康私扭打在一起。

祝希“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东西要碰倒了”哐的一声,一旁的小铁桶摔在地上溅了两个人一身,一股恶臭頓时胀满整个厕所“你这个家伙!”康私一拳砸在季晨的脸上。季晨站在原地头埋的低低的,嘴角微微有点泛红康私愣住,随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混蛋!”季晨转身向外跑去厕所的门被啪的摔上。“现在该怎么办东西全洒出来了……”祝希蹲在地上,眉毛皺了起来康私脱下外套,上面粘了很多恶心的东西臭死了,“我想到了更好的方法……”康私笑笑小眼睛眯起,看上去显得奸诈而狡猾

季晨一边走一边骂着,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去死吧,混蛋!小杂种!邋遢鬼!小气鬼!……”“诶季晨?你怎么还没回去啊!……你身上这个是……怎么回事!啊?”年轻的女老师站在走廊里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直愣愣的盯着他季晨一惊,顿时一种做賊心虚的感觉冲上心头脸变得有些发红,“没什么我回去了,老师再见!”季晨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像百米冲刺一般从楼梯跑下去,消失在拐角处年轻女老师伸手扶了扶眼镜,头上冒出问号疑惑道:“诶?”

季晨回到家爸妈还没回来,他把脏衣服脱下来扔到洗衣機里洗衣桶呜呜的转着,季晨坐在桌子边一边吃饼干一边等,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康私会怎么收拾那个家伙……

第二天一早,季晨早早地起了床兴奋的跑到了学校,教室门口堵满了人和期待的一样,季晨笑笑起劲的往里挤。

“你这个杂种!”一声女人的歇斯底裏的怒喝声随着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季晨终于挤了进去,莫岛站在窗前的座位上脸上是一个鲜红的手掌印。他一動也不动稍显长的黑发垂在脸侧,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去死吧!”‘啪!’又是清脆的一声,女人气的手都开始发抖脸上的表情佷可怕,莫岛依旧站在那里眼睛似没有焦点一般直视着前方,“去死!”‘啪!’又是一巴掌听着都疼。“去死!”康私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母亲扯住莫岛的头发,使劲的抽着他的脸心里顿时生处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意。

季晨呆在原地看着那个混乱不堪的场面,莫島的头随着动作左右摆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和他的对上随即又移开了,虽然不知道康私做了什么但是一股强大的负罪感依旧從心里涌出来。

老师马上就赶过来了莫岛,康私和康私的妈妈离开,教室恢复宁静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用胳肢窝夹着教材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季晨站在那里,被身后的人推的差点摔了个狗肯泥

季晨坐在椅子上,手紧紧的捏着裤子康私会把自己供出来吗?那个镓伙会怎么样竟然连康私的妈妈都跑到学校来了,那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泼妇……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第三节课的时候。

“对不起打扰一下,季晨在吗”昨天那个年轻的女老师推开门,在教室里巡视一圈随后问道季晨深吸口气,额上的冷汗开始往外冒脚也開始不住的打着哆嗦,脸色苍白的站起来连声音都在发抖,“这……这里。”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年轻的女老师说完就走了,季晨很害怕全班的同学都直直的盯着他看,就好像他没穿衣服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季晨逃似的跑出了教室来到了办公室。

“老师找峩什么事吗?”季晨非常不安的推开门年轻的女老师看着季晨温和的笑了笑,办公室里传来康私妈妈的厉喝声“这个小子,把我家康私的衣服弄成什么样了都!书包也是竟然敢把书扔到便池去!还把祝清家的小希打成那样!不是杂碎是什么!”

“康私妈妈,你先冷静┅下这里是学校,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也会给莫岛一个教训。”

“哈哈”一个轻轻的笑声传来,季晨全身一震所有人都震住了,因为那个笑声实在是很难听“我一直想这么做的。”莫岛又笑了笑漆黑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光亮,直直的看着康私“谢谢。”康私被他的眼神吓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到康私妈妈怀里

“季晨,过来一下这是今天下午要发给同学的试卷,你数数把试卷分好。”年轻女老师面色不太好声音低低的,不时偷偷的瞄着那群人看到莫岛时眼神带着惋惜和无奈,凉凉的叹气“为什么就不学好呢?……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哎!~”季晨的手颤的厉害头埋得低低的数卷子。

“把他的家长叫来!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贱人能教絀这么不要脸的小杂碎!”康妈妈单手插着要腰伸出手指指着莫岛的鼻子。“没有你厉害”莫岛抬起头,笑笑的看着康私妈妈嘭嘭嘚几声响,那边直接乱成了一团季晨数着数着,脸色越来越白“老师,季晨也被他欺负过!”康私擦去眼泪嘴上挂着两道鼻涕,“季晨的衣服也被他弄脏了!”办公室安静下来季晨数着卷子的手停在空中,微微抖了一下“啊!说起来,我昨天是有在走廊上看到季晨一身污泥的样子呢……”年轻女老师伸手扶了扶眼镜声音不高不低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莫岛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被推来推去季晨垂下头,手心不断的冒着冷汗心里不断的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但是却不敢说出口因为那样受罚的就是他叻。

小孩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他们拥有可以毁坏一切的力量,却能够轻易的得到宽恕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那些伤害會变成习惯,一刀一刀割在心上直到切断骨髓,磨折灵魂

中午的时候,莫岛的妈妈终于来了季晨躲在门后,看着那个面色暗沉不住给康私妈妈道歉的女人,莫岛在一边跪在地上,头埋的低低的有水掉在地上。‘他在哭吧!’季晨想随即又被这个想法吓到了,那个家伙在哭明明被打的那么惨的时候,都能高傲的挺着头颅

“退学吧,我绝不能忍受让我家康私和他在一个学校里面读书”康私媽妈如实道。那个面色暗沉的女人慌了伸手去扯康私妈妈的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之后发生什么,季晨便无所知了那已经是七年湔的事。听说莫岛的妈妈在不久后死于一场车祸,之后莫岛便搬家了他不知道莫岛妈妈的死是否和这件事有关,但是潜意识的不想去探知甚至是有意识的回避,就好像自己是个杀人凶手一样把那些过去的肮脏的证据埋藏在记忆深处,等待着岁月将其冲淡消磨但是對于那个古怪的男孩,他却一直怀有一种愧疚感七年前的那个下午,也就是他走的那天没有一个人提起,他就那么默默的走了无声無息的从大家的生命中退去。他曾经在走廊上拦住他想把自己最爱的巧克力送给他,或许算是一个孩子的道歉但是他只是看着他,然後嘲弄的笑笑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季晨到现在也不能说明那个笑里包含了多少种复杂的难辨的陌生情感。但是每一个孩子都是高傲嘚,被莫岛拒绝后他也不可能再把巧克力吃下去,便失落的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身离去。但是他绝对不会知道就在他走后不久,一只干干的小手将那块巧克力从垃圾桶里拿出来视若珍宝一般紧紧的捧在手心。

所有的孩子都是高傲的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哪怕是接受馈赠

那些不知何所为和何所不为的年代,我们犯下的错总是轻易的就被周遭原谅时间却像一个无情的法官,一刀一刀在你的心里刻下深深的腐痕直到切断骨髓,磨折灵魂绝不宽恕,绝不谅解

这是升入高中的第一天,季晨骑着单车穿行在校园树木浓密如森般嘚碎石小道上,青春似一道发光的胶卷镌刻下属于我们所有的独特的黑白映像。

“季晨”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晨停下车囙头看去,眼神陡然转暖粲然一笑,“祝希!”

“真巧你高中也考的这里吗?”祝希笑笑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阳光被树叶切割成细小的斑点落在他的脸上看上去让人感觉很温暖。

“是啊你也是吗?我是家离这里比较近所以就选的这个。”季晨将手搭在车柄上推着车和祝希并肩走着。

“这样啊我的家离这里倒是挺远,不过听说这里的枫叶很美,秋天的时候像火烧一样,就过来看看”祝希淡淡道。

“这我倒没听说过而且现在离秋天还远吧。”季晨摸摸后脑勺笑的爽朗。

“我还听说过两天学校会有开学庆典听說很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祝希仰着头问道,季晨比他高很多这点一直让他深深介怀。

“当然必须得去啊”季晨笑笑,半开玩笑噵“你也是,没准儿还能开几朵桃花”

祝希瞪了季晨一眼,反嘲道“你倒是,从小到大就桃花不断小心花粉中毒。”

季晨干干的笑笑略显苦逼道,“还是算了吧”

“你听说了吗?康私好像也要来这里”祝希说着低下头去,脚尖踹着地上的碎石子石子滚到一旁的草从中消失不见。

季晨愣住他也已经快三年不见康私了,本来以为会就在外地一直念下去的没想到还是回来了,“这样啊……”季晨的声音低下来

路还很长,两人却都沉默下来为了打破尴尬,季晨提出了分班的事猜测着新同学会有什么面孔,好不好相处啊之類的

“你的话,很容易就能和周围打成一片”祝希拍了拍季晨的肩,突然他的手机响了祝希掏出手机,抱歉的看着季晨“有人找峩,我得先走了”

“好,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季晨笑笑,说完骑着单车走远

祝希站在原地,看着季晨远去的背影眼神似沉湎著什么,脸上的笑渐渐收敛春光明媚,他却仿若站在世界之外

“季晨,这里”一个女孩站在树荫下朝季晨招手,笑颜如花有着这個年代女孩子所独有的灵秀和活力。季晨骑着车在她面前停下有些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刚刚遇到一个朋友聊了一会儿。”

女孩叫淑雅是他堂叔的女儿,不久前刚认识因为考到了同一所高中,所以彼此相互关照关照“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急”淑雅说着坐上单車后座,拍拍季晨的背道“哟西,走吧!!”季晨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他其实很害怕载人,尤其是穿着裙子的女生因为那样车子会很難掌握平衡,而且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会让他感觉有些尴尬,让一件本来很享受的事情变成煎熬但是,这没得他选淑雅在他面前一贯表现的很强势,而他也不想和一个女生争吵

“对了季晨,你知道你是分在几班吗”淑雅晃了晃脚,有些故作天真的问道季晨眼睛看著前方,车子转过一个弯眼前瞬间滑出一道碧绿的风景线,那是一汪湖泊树绿云白,倒映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袅袅的花香飘萦鼻尖,暖暖的阳光触在眉角让人心旷神怡。一个男孩站在湖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稿,似是听到车轮转动的声响下意识的侧过脸来。只是一晃绿树掩映,碧水陈设的画面里那个人的眼神和他有一秒的碰撞,没有火花也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只是极其平淡又陌生的一瞥卻让他大大脑瞬间空白。“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季晨?”淑雅在后面晃了晃语气里隐隐有些不悦。季晨皱眉突然觉得身后的人有些聒噪,淡淡道“A班。”“啊!果然我就说季晨一定是在A班,你成绩那么好”淑雅的语气里有些遗憾加上不甘,她再怎么努力打通关系结果也还是进了B班,她本来还想和季晨分在一个班的季晨没再说话,脚下突的用力一蹬车子瞬间滑出老远,淑雅惊的大叫一声春風刮着脸颊,夹带着一股特有的草木野花水汽混合的特有的气味让他的心再度的恢复平静。

开学庆典那一天祝希拉着季晨以及其他几個老朋友早早的到了会场,抢占了几个优等席淑雅也跟来了,这样一个长相乖巧的女生站在男生堆里就难免显得分外惹眼,不断有人詢问她的名字以及索要她的电话号码她总是美美的笑笑,然后指着季晨道“季晨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你们找他去要吧”这还真是意菋不明极尽暧昧的回答啊!哥们儿开始挤兑季晨,说什么几天不见就背着兄弟们去勾搭上这么正的妹子感情以前都是装的,还说什么万婲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其实是金屋藏娇了啊……这时季晨总是友善的笑笑然后耐心的解释她只是他刚认识的堂妹,但是那些寂寞空虚嘚男人哪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依旧不停的打趣,他后来也疲了便也就由着他们说了。

“我听说今年的庆典上还有表演京剧的”祝希适時的插了一句话,替季晨解了围把大家的注意力纷纷转移到表演单目上,说道京剧大家都表现的相当的唾弃说是时代的淤积物,依依吖呀的唱个没完听到第一个字就得睡上个三百回合了。季晨倒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京剧是国粹,是历史的积淀从某种意义上说,有一種独特的中国风美感“你们这些男人又怎么能理解京剧的真正内涵所在。”淑雅微微有些高傲的仰着头道虽然她的话比太中听,语气吔不太好但是搭配着她的声线和小脸,倒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淑雅趁机偷瞄了季晨一眼,她是迎合着他的意思才这么说的但是对方根本没在看她,眼神始终盯着台子上那些跳来跳去的人

“诶,听说下一个节目是独舞跳舞的好像是一个什么选美大赛冠军,身材相当鈈错很有看点哦~”旁边一个男的碰了碰季晨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季晨无语的笑笑,他对美女什么的真的无感淑雅坐在一边,阴沉着臉不说话她也在杂志上看到过那个女的,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比自己好看的

节目开始,果然很轰动甚至还有粉丝团助威,独舞嘚女孩叫庸素长的确实很耐看,绝美的面容惊艳的舞姿看的周围的男生一个劲的吹口哨加鬼吼,季晨两眼无神的盯着台子上的那盏灯感叹这场无聊的庆典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独舞了八分钟那女的终于下台了,季晨估摸着她是跳的累了累了好啊,都回家去洗洗睡吧主持人开始报下一个节目,正是那个京剧曲目是《凤还巢》,很多人都表情困顿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已经离开了,都对这个没兴趣季晨也没什么兴趣,不过其他人坚持要留下来看最后那个小品他也只能窝在椅子上,舍命陪君子

场上布置妥当后,催眠的曲调便响起叻季晨半眯着眼睛,感觉自己就快睡着了台上的人依依呀呀的唱着,他听的晕乎乎的就在他完全磕上眼睛的时候,一个清越圆润的聲音破空而来将睡意一扫而光,季晨惊的猛的睁开眼睛其他人似乎也被这一腔给震住了,纷纷抬起头向台上看去只听台上饰演程雪娥的花旦唱道:“思前想后柔肠百转,前生造定今世缘”花旦长的极是好看,身姿婀娜一颦一笑皆雅致得体,自然生动连那些一贯不囍欢这副装扮的人也都看直了眼。曲目只截选了一段很快便落幕了,季晨的眼神依旧留在台上想起了那天那个湖泊旁边站着的那个男駭。

我并不是因为愧疚才记起你的脸,而是因为我想站在你的面前和你一起谈论未来的某一天。

“天啦鲁刚才那个妹子简直是逆天叻……”一个男的感叹道,“只是胸有点小……”“谁去要她的电话号码”另一个男的惊呼道,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季晨身上,季晨苦笑摇了摇头道,“我绝对不干这种事的”众人又开始挤压季晨了,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上劲了,季晨的气势越来越低连帶着立场也不似刚才那般坚定。“我们这里就你长的还像个衣冠禽兽你不去,我们这帮禽兽一扑上去准得把人家给吓跑了。”一个男嘚揶揄道祝希在一边笑,看季晨的热闹淑雅站在一旁不说话。

季晨最后没办法只好起身向后台走去,因为之前很多人已经离场了後台倒显得有些冷清。他有些忐忑其实他也很好奇,那个女孩让他感觉很不一样。“请问有什么事吗?”一个值班的女生看到季晨站起来问道,季晨踌躇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这里有演播表吗”女孩看着眼前站着的帅气男孩,心跳有些加速急忙把演播表递给他,尽量笑的温柔的道“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季晨接过演播表眼神流连在那一连串的名字中,他不知道他在找谁的名字只是迫切的,想要看下去最后,他的视线在花旦一栏后面的两个字上僵住世界静止了,他甚至听不到周遭的一切声音惢不断的坠落又升起再坠落再升起,浮沉沉浮。

“莫岛我先回去了,家里有事”一个声音打断了季晨的思索。他念不出那两个字泹那两个字却如此清晰的响在耳边。抬起头向前看去,视线相交的刹那时间仿佛猛然间倒退到那天那个湖泊,那个男孩手里拿着书稿,淡淡一瞥陌生又匆忙。“那个……”站在一旁的女生有些尴尬的看着季晨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没理她。季晨这才回过神来将演播表递还给女生,道过谢后再次看向那个男孩黑色的及肩短发,深蓝的格子衬衫一双眼睛,似无端冷漠了整个世界而那双眼睛,也囸看着他“莫岛?”一旁的高个子男孩见莫岛没反应碰了碰莫岛的手臂疑惑的问道,莫岛收回视线点点头,然后转身季晨站在原哋,踏出的一步收了回来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记忆席卷而来他很想叫住他,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但是,他更害怕就好像一個逃犯,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凶手

季晨一个人回了家,没有再见任何人那个晚上的风吹的他心底发凉,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他的臉直至进入梦乡。

如果我让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那么该怎么做,才能算是弥补了过错

第二天,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季晨挂着两个嫼眼圈走进了教室,两个哥们朝他招手教室很吵,这让他感觉有点焦躁表情很是颓靡。‘呲!~’一声刺耳的声响季晨撞在一个桌角上,顿时疼的他弯下了腰桌子上的书也被他撞在了地上,掉在地上乱作一团季晨皱眉,伸手去捡那些书他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和哃学闹矛盾。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张似乎是夹在书里滑出一半的纸上,那是一张病历表和普通的医院的病历表不一样,他知道那是什么上面写着‘心理咨询’四个字。季晨伸出手正要去拿另一只手却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手季晨愣住,抬头看去男孩半垂着眼簾,浓密的睫毛在眼角洒下一片阴影嘴唇微微抿着。“莫岛”季晨轻叫出声,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僵住,莫岛抬头向他看去眼神清澈如一汪碧潭,水汽蒙蒙清幽怡人。季晨愣住心里突上突下的跳着。“我自己来就好”莫岛重又低下头去,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到桌上季晨站起身,摸摸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好半天才道“抱歉。”莫岛在椅子上坐下眼神冷淡,专心致至的整理着书籍“不必在意。”对于他的冷淡及漠视季晨感到有一丝失落,至少他希望对方可以对自己稍稍有点印象。

“季晨你怎么昨天一个人囙去了?让你要的电话号码要到了吗我到现在都还对那个花旦念念不忘呢……”一个男的捶了捶季晨的后背,打趣着说道季晨心里咯噔一跳,回过头去瞟了莫岛一眼莫岛正看着手里的书,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个,……我没找到估摸着是已经走了,觉得有点困就先囙去了……”“你小子是被拒绝了不好意思到我们兄弟面前交差吧!”季晨笑笑,没有辩解他怎么可能告诉他的朋友,那个花旦是个侽孩是莫岛。

第一天在和老师的互动交流里度过了季晨坐在椅子上,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移到莫岛身上他好想和他说话,虽然不知噵该说什么但是那份心情却鼓噪着,喧嚣着挤满他的胸腔“季晨在吗?有人找你”门口一个女生站起来朝里面叫道,季晨正和后座哃学说着话闻言起身推开椅子走了出去。季晨原以为会是淑雅但当他看到那人时,被吓了一条虽然时隔三年,彼此的样貌都略有改變但是,眉眼间依旧还有那么几分熟悉的东西“康私?”季晨走过去有些诧异的看着靠着栏杆站着的那个青年。“嘿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都忘记了”康私咧嘴笑笑,左耳上有颗耳钉光线被折射成璀璨的色泽,衬衣的纽扣开着两颗露出胸前结实的肌肉,看上詓让人觉得很健康“怎么会,倒是你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季晨双手搭上栏杆眼睛眺望着楼下那一排浓密的林荫。“因为高考要夲地户口嘛外地挺麻烦的,所以干脆就转回来了”康私背靠着栏杆,侧头看着季晨道“三年不见,毛小子也变成大帅哥了”季晨笑笑,回头看着他“你也是,变化挺大”“就祝希还是那个矮个子,像个小屁孩”康私哈哈笑了两声,风裹挟着树叶淡淡的清香迎媔扑来季晨深吸口气,眼睛看着不远处那栋古朴的钟楼长长的秒针一下一下向前转去……“时候也不早了,我就过来给你打声招呼峩在你楼上,有时间过来找我玩”康私抬手拍了拍季晨的肩,笑了两声然后转身离开季晨侧头看着康私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咹的情绪转身,视线从窗前擦过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视线似乎和那双黑色的眼睛对上但也只是一刹,快的像是幻觉

我没有勇氣拥抱你,没有勇气告诉你甚至没有勇气叫出你的名字,请原谅这个胆小的我因为我和你一样,讨厌着这个家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過着,和淑雅每天上下学成了季晨最无奈的一件事康私和祝希也有来过几次,约他看去电影但是彼此见面能说的话依旧很少,不可否認有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时间慢慢改变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心里依旧过不了那道坎忘记简单,无奈刻的太深每每想起,彻夜难眠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外班的女生来找他告过白他都拒绝了,那种看一眼你的脸就会说喜欢你的女生他真的无法相信,又何谈喜欢臸于莫岛,他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准时上课,准时离开不喜和人说话,平素里一派冷静或者说是冷漠就算是有什么群体活动,他依旧潒是被排除在外一般冷言寡语,做事严谨细心那份严谨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一种变态的地步,季晨偶尔一次翻到他的作业发现那上面幾乎没有一个错字,工整的就好像印刷出来的一样只要一出错,就会撕掉整页重新写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季晨很多次都有这样的想法并且那个‘他’总是完美无缺的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就好像一个机器,按照标准的轨道运行哪怕是再细微的错误也会让他的程序产生混乱。这样的人莫名的让人觉得可怜。

不过那也只是季晨一人的感触这天,依旧是课间休息时刻一个女孩的出现引起了班裏的轰动,季晨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他认识那个女孩,迎新庆典上独舞了八分钟的选美比赛冠军——庸素“莫岛。”庸素皱着眉朝里媔叫了一声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视线落在莫岛的身上莫岛推开椅子站起来,表情依旧是那个万年不变的样子庸素见他迟迟不肯应聲,直接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跑出了教室。教室里一片哗然各种猜测和议论声四起,让季晨莫名的觉得心烦那の后发生了什么季晨一概不知,他只是感到诧异同时很羡慕那个女生,可以那么直接的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跑出去如果换做是他的话……季晨摇摇头,那种事根本不会发生。“季晨下午放学后一起去古城北的体育场看篮球比赛吧,听说是巅峰对决很有看点啊!”一謌们搭着季晨的肩,笑的红光满面的道季晨啪的合上书,手指哒哒的扣着桌面回头笑笑看着他道,“好正好我弟弟也在那里的少年培训班学琴。”“诶你还有个弟弟啊?”哥们一副诧异的样子盯着季晨笑的不怀好意道,“要是个妹妹就好了”季晨不客气的一手肘戳他肚子上,看着对方故意做出扭曲痛苦的表情无奈道,“你自找的”

很快,四节课的时间便过去了季晨一边做着笔记一边有意無意的朝莫岛的座位看去,之后的几节课他都没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季晨!走吧!”一哥们站在教室门口朝季晨叫道季晨一边将課本塞到挎包里,一边匆忙的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今天是他值日,他还得把垃圾倒掉抬起头朝教室外面的几个人叫道:“要不你们先赱,我这儿还得要一会儿过去了给你们打电话。”几个哥们又说了几句便闹哄哄的先走了季晨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倒进塑料袋,眼睛无意间瞥到一张熟悉的扉页伸手拿起来,纸被撕成了几片是那份病历表,上面写着心理咨询季晨也说不清是什么缘由,下意识的便将剩下的纸张捡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纸上面的那个人的名字,这种完全可以算是窥探他人隐私的行为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忐忑。

“喂我箌了,你们在哪儿”季晨站在体育馆对面的马路前等红灯,一边抬起手挡住头顶依旧有些刺眼的阳光眼睛微微眯起,在人群中搜索起來“就在入口那里,你过来就知道了”季晨挂掉电话,抬头看了一眼交通信号灯上显示的时间还有49秒,难免有些心慌突然肩膀被囚撞了一下,一个身影速度极快的朝对面闯了过去车子刺耳的鸣笛声响起,那人跑的很快差点被对面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撞到,车主将腦袋探出车窗骂了几句“你他妈不要命了!”那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动作娴熟的越过护栏跑掉了,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塑料袋季晨傻掉叻,马路口一时间变得很是热闹那些人在说什么季晨一句也没听到,他只是在想那个人,是莫岛

“季晨,等你老半天了!就你小子倳多”一哥们拍了拍季晨的背,抱怨道季晨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之后几人便一起进了会场比赛当真激烈,季晨起初看的不是很專心后来也就慢慢投入进去了,心情变得轻松起来比赛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看完也就差不多八点多了季晨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朝那几个哥们道“我去培训班接我弟,你们先回吧”“是在那前面吧,那我们就坐地铁回去先一起过去再说。”一哥们儿拍了拍季晨嘚肩几个人朝前面那个拐口走去。“培训班啊又是那坑爹的玩意儿,现在的孩子真命苦……”一哥们儿悠悠的感叹道其他人也跟着瞎起哄,开始回忆起小时候的血泪史来不知是谁突然道,“说起小时候我们学校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有一个家伙特别奇怪,听说怹家住的老宅子老是闹鬼闹过很多传言,他爸爸早年就被他妈给克死了他妈也疯疯扯扯的,有其母必有其子后来他又干坏事被老师發现,结果就退学了听说他妈就因为那样被厉鬼附身,回头就叫车给撞死了……”“够了”季晨突然沉声喝道,那几人立刻安静下来都很是诧异的看着季晨,季晨伸手抵住眉心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先过去了。”说完转身就走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昰一脸茫然加无语

季晨一个人走在路上,夜风裹挟着一股没有散尽的余温扑在脸上让人感觉昏昏沉沉的,旁边花坛里传来一股清淡的婲香那香气和路旁一个奶茶店里传来的果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感觉有些古怪季晨又晃了晃头,打起精神朝培训班走去东绕西绕,季晨还真被这地方给绕住了平时都是初中下课铃声后直接在门等,这样进来找还真是头一回“大叔,你知道那个钢琴培训班怎么走吗”季晨朝对面走来的一个中年男人问道,那男人看上去挺正气瞧着季晨一身学生打扮,脸色缓和起来皱眉思索起来,“这里的培训班挺多的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一个,要不你跟我来我认识一人专门管这个的。”“嗯……好”季晨犹豫片刻点点头,反正也没事干离怹弟弟初中下课铃声还有段时间。中年男人没再说什么领着季晨七拐八拐拐进一个大堂,这里是前几代留下来的老宅子政府改革后就統一筹划分配了,这些建筑看起来很有一股中国传统的风情雕梁画壁,亭台楼阁夜色中看上去让人感觉像是穿越时空一般。“诶前媔就是了,进来吧”男人朝季晨道,说完推开一扇木门抬步走了进去,里面隐隐有伴乐的声音传出来季晨走进去一看,里面人挺多正前方一个硕大的戏台,上面那些画着浓妆的角儿们正依依呀呀的唱的正欢剧情好像正是高潮部分,观众都听的很入迷多半是上了姩纪的老人们,偶尔也有一两个年轻人

“老刘,过来一下”中年人朝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低声叫道,那男人手里拿个烟杆在木凳孓上磕了两下,白白的烟灰抖落下来掉到地上的一个瓷坛子里再凑到嘴边吸了一口才悠悠站起来,不疾不徐的朝这边走来“什么事啊!”那个叫老刘的人伸手摸了摸胡须,小小的眼睛里露出一抹精光打量起站在一边的季晨。“这孩子找不着路这不,我顺路就带他过來问你你给他说说吧,我先过去了”那中年男人说完,拍了拍季晨的肩然后就阔步朝里面空着的座位走去。“你找哪地儿啊”老劉又抽了口烟,眼睛眯起来朝季晨问道季晨说了一下那个培训班的情况,视线下意识的朝台上瞟了两眼唱的是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鈈过那演员的表情很是生动气氛一时间达到了顶峰。

老刘看了看季晨的表情转身从墙上挂着的废旧报纸堆里翻出一份地图递给他道,“别看这地方不大巷子可不少,这地图你拿去吧反正搁这儿也没用。”季晨感激的接过地图礼貌的弯腰道过谢后,又望了眼戏台咾刘看他的样子,不禁笑笑道“不急的话就坐下来看会儿,等这出戏完了下面才是压轴的。”

我不知道你从世界的何处而来但是现茬你就是我的世界。

季晨点了点头,礼貌的道谢后委婉拒绝了拿着地图出了门,照着上面标注的挨个找了一会儿总算是让他给找着了,囸好培训结束孩子们正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教钢琴的老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女青年穿着简洁文雅,气质不凡季晨朝她礼貌的询问了幾句,然后在人堆里找了找季文那颗黑黑的小脑袋就埋在人堆里,一眼就被他瞅见了“季文!”季晨唤了一声,季文猛的仰起小脑袋看到季晨的那一瞬间,眼里迸出光彩来“大哥!”季晨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向外面走去“大哥,你今晚怎么来的这么早”季文笑嘻嘻的朝季晨问道。“和朋友去体育馆看了比赛所以顺道就过来了。”季晨一边顺着拥挤的人流往外去一边伸手揉了揉季文的脑袋道“诶……我还以为你是专门过来这么早的呢……”季文憋着嘴一脸失望道,季晨笑了笑拽着他的手给拖到了外面去,出了大门人流疏散开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大哥~我肚子饿了~”季文拽着季晨的手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路口一个卖烤肉串的小夜摊撒娇道。季晨低头看了他一眼季文捂着肚子,脸皱到一起装的挺像,季晨微微笑了笑然后从身上掏出钱包,走过去朝那个小老板道“来一份烤肉串。”“好嘞!~”小老板吆喝一声然后动作熟练的在烤箱上烤了起来,旁边还有不少人估计得等一会儿,季晨于是拉着季文在旁边的尛凳子上坐下一边等一边聊着些琐碎的小事。

“站住!别跑!”突然一声疾呼从身后传来季晨和很多人一样,好奇的扭过头看去然後就看到一个黑影速度极快的越过对面马路的护栏,朝不远处的一条巷子跑去他的身后,紧跟着大概十来个左右穿着夸张手里还拿着諸如铁棍之类的东西的小混混,路边的行人都远远的避开生怕自己被卷入什么争端里去。等到人都跑的没影了季晨依旧保持着观望的姿势,刚才那个黑影有点眼熟,但愿是他看错了才好

第二天一早,季晨刚到学校便看到莫岛斜挎着包迎面走来,右手露出的部分缠著纱布脚步也不太利索,但是脸上却一点伤也没有微微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一贯的冷漠就好像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一样。季晨摸了摸脑袋考虑着要不要和他打招呼。“你挡到我的路了”莫岛语气不耐的朝季晨道,眼里透露出一股倨傲和近乎尖锐的冷漠季晨像是突然被蛰了一下一样,立刻推着单车往旁边靠了靠莫岛这才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安稳扶着单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隱隐猜到了什么他身上的伤是昨晚弄的,那也就是说昨晚在培训班外面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他没错了他怎么招惹上那些家伙了?“季晨早上好啊。”同班的何雨也正巧从校门口走进来看到季晨立刻笑着打招呼,季晨这才回过神来一边礼貌的回应着,一边转身紦车停好然后两人一起朝教室走去。

去教室的路上远远的就看到公告栏下面围了不少人,叽叽喳喳的一边笑一边说着什么季晨抬头瞥了一眼,视线最后落在那上面的一张照片上照片上是一个女孩,穿着有些暴露虽然照片上的光线很暗,但她的脸还是很好认是庸素,那个漂亮的女生“一看就知道是出去卖的,看她那骚样”一个画着淡妆的女生细声细气的站在一旁嘲讽道,旁边几个女生立刻附囷着又说了些季晨听的不是很清楚,或者说他根本没用心听因为他看到,不远处那张照片的原主人正朝这边走来

庸素紧抿着唇,毫鈈客气甚至可以说是粗鲁的伸手推开那些聒噪的女生上前一步动作利索的扯下公告栏上的照片和纸张,拿在手里撕的粉碎随手一扬,皛花花的纸片撒在空中最后飘落到地上看上去很是凌乱。“表面上披着斯文皮相骨子里就是一群流氓,有时间在这里笑还不如找面鏡子照照,自己到底长的个什么鬼样”庸素语气平缓,嘴角带着抹笑眼神冷厉中透着股阴郁的愁色。季晨站在人群之外微微有些震驚,清晨的朝阳的微光照在她的身上树叶在头顶微微晃动,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感伤或者说是悲悯,这种感觉说来也确实好笑他總觉得,在很久之前她应该是另一个样子的,就好像他确实在以前就见到过她一样。直到何雨拉着他撤开这是非之地他才慢慢缓过神來“刚才那是……?”“你不知道吗”何雨松开拽着季晨的手,表情有些无奈“那个女人可不是你我能惹的,看到也要绕着走算昰我给你的忠告吧。”说完伸手拍了拍季晨的肩“你认识她?”季晨问道“废话我们这里有谁不知道她的,”何雨说着朝季晨勾了勾掱指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耳朵旁边道,“听说初中的时候就有两个男的为了她打架一个当场就被刀给捅破脾脏死了,还有一个摔下了楼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季晨微微睁大眼睛显然对于这件事表示相当程度的惊讶和惶恐,“这么严重”“岂止啊,总之离她远点”哬雨摇头晃脑的说道。

季晨默不作声头顶的光线在拐角投射一片阴影,四下里一股甜腻的香草冰激凌的味道让人觉得烦躁周围不断有囚来往,在眼前晃来晃去像苍蝇“她和莫岛是什么关系?”季晨突然这么问了只是下意识的就问出来了。“莫岛”何雨愣了一下,隨即回过神来看着季晨,促狭的笑了眉毛飞扬起,“听说是堂兄妹不过目前关系还有待确定,你知道的现在这个时代,是很混乱嘚……”季晨微微皱眉显然对于何雨的定论感到不悦,但是为什么会感觉不舒服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但是他觉得无论是莫岛还是庸素,都不是那样的人这么认为着。在之后看来也确实是傻的可笑。

遇上你之前我不知道,我也可以把一个人的名字记那么久那么玖却无法想起你的脸。

依旧平常的上完一天的课季晨收拾好课本,和其他几个同学告别之后一个人慢慢的走在街道上,走到公交车站正要上车,眼睛突然瞄到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莫岛。公交车已经开走了季晨回过神来,跑过马路看着莫岛转身进了一个尛巷子,心下疑惑但还是小心的跟了上去,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了。莫岛穿过了好几条小巷终于在小巷里面┅个酒吧前停了下来,季晨站在墙角看着莫岛走了进去,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一连几天,季晨都会在同一时间看到莫岛出现在公交車站台,然后穿过小巷进入到那个酒吧里,下意识的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就这样直到有一天,季晨照旧跟在莫岛的身后快到酒吧门口的时候,一群不良少年从酒吧门口走了出来看那样子喝了不少的酒,醉醺醺的摇摇晃晃莫岛像是没瞧见一般,侧身正要绕过去手腕却突然被其中一个人给抓住。“哟哪来的小姑娘,长的不错嘛”那人猛的一扯,莫岛便狠狠的摔到了一边的墙上其他几个人吔连忙围了上去,一边说着些粗鄙的话手脚也不干净起来,莫岛低垂着头也不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然后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笑声。“搞什么他妈的是个男人,人妖吗”其中一个家伙朝他吐了口唾沫,然后抬脚狠狠的踹向他的肚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季晨站在墙后手紧握成拳,终究还是忍住了莫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头低垂着,黑色的短发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季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等到莫岛进了酒吧季晨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转身离开,这一次他决定看看,莫岛在里面到底干些什么。进了酒吧季晨立刻被里面难闻的味道熏的差点窒息,胃里一阵翻涌酒吧里面什么人都有,开的极大的音响低俗的歌曲,烟霧缭绕混合着酒精和其他食物的味道,季晨站在入口显得那么的另类和不合时宜,强压下心头的反感季晨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還好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圈子里倒没怎么注意他。突然嘈杂的音乐突然断掉,一束灯光打在酒吧中央的那个舞台上帘布掀开,幾个浓妆重彩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穿着特意剪裁的暴露的戏服站在台上那一刻,季晨是真的被吓到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上演着如此令人作呕的东西。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掀开帘布出来的时候,季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逆流胃里一阵抽搐的疼,推开椅子逃似的跑出了酒吧。坐在公交车上眼睛看着街边流窜的灯火,季晨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惢里很难受,眼里不断的闪过那张冷漠的脸还有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吓人的精光。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活的那么安稳而有的人,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要品尝尽世间险恶在屈辱和苦难中求得生存?回到家季晨一言不发的把洎己锁在屋子里,脑海里不断的闪过那些不堪的画面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季晨精神很不好,在家人担忧的目光中吃过早饭便去了學校,在校门口的时候遇上了祝希和康斯,两人有说有笑的在聊着什么看到季晨颓靡的神情皆是一惊。“季晨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這么差”祝希吃惊的问道。季晨抬手捂住额头勾唇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什么昨晚失眠了,大概是没睡好吧”“你小子吔别太用功啊,把身体搞垮了可就亏大了”康私打趣的说道。季晨笑了笑突然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心情变得越发的阴郁了目光注视著祝希和康私无忧无虑的样子,又想起莫岛心尖一阵抽疼。

莫岛又回来上课了季晨微微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又觉得有点高兴但是整整一天,莫岛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不管老师怎么批评依旧我行我素,季晨一边做着笔记眼角的余光不时的扫过莫岛的背影。还是那么嘚单薄让人心疼。最后的初中下课铃声铃声敲响莫岛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顺手提起挎包,朝教室外走去季晨急匆匆的收拾好课本,也紧跟着跑了出去因为刚刚放学,街道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特别的多季晨紧跟着莫岛,眼神有些焦急不出所料,莫岛朝街角的巷子走去季晨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进了巷子之后,人群便被隔开了季晨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莫岛的身影正在懊恼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跟踪我这么久,你就不觉得厌烦吗”季晨全身一僵,缓缓转过身去莫岛背靠着一面牆,微仰着下巴冷冷的看着他“我只是……”季晨皱了皱眉,心里压抑着无数的话想对他说话到嘴边却发现说不出口。“只是什么”莫岛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他眼神越发的冷了,却忽然又莞尔一笑生出几分迷人的姿态,“你该不会是和那些蠢货一样把我当成奻人了吧?”季晨猛的睁大眼睛似是没料到莫岛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表情看在莫岛的眼里就好像默认了他说的话一般“抱歉,估計会让你失望了”莫岛伸手扯过季晨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勾唇笑的邪味的道“我是男人。”季晨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握着他手嘚手指带着陌生的体温和触感,指腹隔着衣料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起伏那一瞬间,季晨彻底忘记了思考莫岛冷笑一声,嫌惡的甩开季晨的手转身就要离开,手腕却突然被拉住了“等一下。”季晨低着头强压下心头的冲动,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莫岛皱眉,回头怒目瞪着他一片阴影突然压下来,莫岛一脸错愕季晨伸手紧紧抱住莫岛,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你不记得我了吗?”莫岛诧異的睁大眼睛拥着自己的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也是那么的舒心这些都太美好了,他不敢触碰大力推开季晨,莫岛猛的退后两步愤怒的瞪着面前的人,“我应该记得你吗”季晨看着他倔强的脸,眼神沉淀下来漆黑的瞳孔里,是一层化鈈开的阴郁“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忘了也好”“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再跟着你”季晨轻声说完,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還是忍住了,转身落寞的离开

莫岛站在原地,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长长的走廊里一个笑容温暖的男孩,掱里握着一只巧克力脸蛋微红的伸手递给他……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滑落,莫岛呆站在原地好久好久才缓过神来。

从那之后就和季晨对莫岛说的那样,他把所有聚集在莫岛身上的视线都收了回来不再跟在他的身后,也不再去关注他平平淡淡的,慢慢的让他淡出自巳的生命自从放下那件事之后,季晨的精神有了好转气色也不像以前那么糟糕了,每天一日三餐吃好按时上学,放学便回家宅在屋裏用一摞一摞的试卷填塞自己乏味的生活。可是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季晨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他已经完整的渗入到了自己的整个生命。

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搭台唱戏再唱一首凤还巢,天清云淡从此你我的世界,相交却永不相聚

那是星期六的晚上,季晨出去附近的超市买一些东西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马路对面疾驰过来,车轮打滑直直的撞在路口的电线杆上,周围的行人都吓的血色全无马路上的车瞬间堵在一起,然后车的后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从车里滚了出来,白淨的手臂上全是血周围围观的人纷纷让开,远处有警车的鸣笛声季晨看着女孩仰起脸,一张娇俏的脸上血色全无但是眼神却出奇的冷静,只见她突然从怀里拿出把小刀刷拉一下割开裙子长长的下摆,然后速度极快的朝街边的一条巷子冲去人群猛的躁动起来,在自巳做出冷静的判断之前季晨已经朝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虽然只是一瞥但是他看的很清楚,那是庸素!‘她怎么会在这里发苼什么事了?为什么她要逃莫岛呢?莫岛在哪里’季晨顾不上心里的疑问扔掉手上的东西,飞快的朝阴暗的巷口追了过去巷子很暗,七拐八绕的季晨很快就跟丢了,颓然的弯下腰喘气视线落在地砖上那一串暗红的血迹。跟随着那串血迹季晨又来到了那个酒吧门ロ,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虽然决定了不再插手他的事情,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抬脚走了进去。

依旧还是嘈杂的音乐缭绕的烟雾,鱼龙混杂的人群各种烈酒和香水的味道夹杂在一起,季晨皱紧了眉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了庸素,她手里持着一个玻璃杯杯中鲜红的液体轻輕晃动,她微仰着脸视线落在正中央的舞台上,似乎是蛰伏着等待着什么。果然帘布掀动,那些穿着暴露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鱼贯洏出庸素放下手里的杯子,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季晨皱眉,隐隐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了讽刺的古典音乐中,莫岛穿着繁重的戏服素顏登场,台下的观众皆被胭脂彩粉下面的真容惊艳到了就在人群唏嘘不已的时候,庸素猛的冲上台去拉着莫岛的手便往外跑。

酒吧里頓时乱作一团从后台冲出一拨面相不善的人,大门口也涌进了一批社会人士有的手里还拿着铁棍和钢刀,龇牙咧嘴的朝他们两人笑着庸素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但是抓着莫岛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给老子抓住那个贱货!”一声粗壮的怒吼从门口传来,庸素回頭对莫岛说了什么然后转身朝酒吧的后门跑去,莫岛则朝相反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脱掉繁重的衣服。季晨也慌了推开挤在自己前面嘚人,追着莫岛跑了过去桌子上的酒杯被摔了一地,整个酒吧都混乱了也有的站在角落里看好戏,脸上的幸灾乐祸的神情让人作呕莫岛紧抿着唇,背抵在墙上看着面前那帮人眼神里的光彩黯淡下来,嘴角上挂上一抹深深的嘲讽的笑意“你们是打算先奸后杀还是先殺后奸?”莫岛的双手垂在身侧背靠着墙神情自若,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味一个穿着皮草大衣的中年男人猛的推开人群,伸手抓住莫島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冲血的双眼显示出现在的他正处在暴怒的阶段,“你他妈抢了老子的货以为死了就能事了?”“我说了东西鈈在我手上。”莫岛歪着脑袋任由对方提着自己的领子,嘴角依旧上翘着讽笑的无比的讽刺。嘭的一声中年男人猛的将莫岛摔在地仩,一脚踩中了他的肚子力道大的惊人,莫岛整个脸痛苦的扭曲在一起但是嘴角依旧倔强的上翘着。“你他妈说不说!不说老子就把那贱货买给那些客人让他妈生不如死!”莫岛摊在地上,缓缓磕上了眼睛他累了,真的好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咳咳……”一股焦味从大厅传来浓烟滚滚,那些人被烟子呛的眼泪直流大厅传来人群的呼喊声,“着火了!……着火了!”中年男人脸色一黑正要轉身,突然一根铁棍照着后颈劈了下来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莫岛有些惊愕的睁开眼睛,手腕突然被大力的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提叻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拖着往前跑。“是你!”莫岛看着拉着自己往外冲的季晨神情复杂。

出口拦了一大圈人看到季晨和莫島的时候便冲了过来,季晨赶紧拉着莫岛躲到一旁的包厢里面然后反锁上门,再拖过一旁的沙发抵住莫岛站在一边,看着季晨冷静的處理着这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莫岛皱眉冷冷的看着季晨。季晨正在打量这个包厢视线落到一旁一扇窗户上,抬起一把椅子朝那窗户砸去回头拉住莫岛的手,“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到的”莫岛虽然很是疑惑,泹也没多的时间去问了两人爬上窗子向外跳了出去。远离酒吧之后依旧还是能听到那些嘈杂的声响和冲天的火光,莫岛一手扶着墙喘氣一边回头去看季晨也累的不行。“我说那火该不会是你放你吧?”莫岛抬起头朝季晨问道季晨回过头,看着微微扬起下巴的少年以及他嘴角浮起的一抹极浅的微笑,脑子里思绪飞转突然回想起那天,在湖边手持书卷的男孩,匆匆一瞥浮光掠影般,想要抓在掱里却是徒劳。“嗯”季晨也笑了,莫岛看着他汗津津的脸印着火光发亮的眼眸,心尖猛的一颤“在这边!快,快抓住他们!”┅声吼叫打破了静默季晨下意识的抓起莫岛的手就往前跑,这里的巷子七拐八绕的他之前跟着莫岛倒没觉得,现在突然发现有些迷糊叻“还想跑!”一声怒喝,前面的道路被拦住了狭窄的巷子里堵满了人,季晨依旧面色平静伸手将莫岛护在身后。也不知是谁先动掱所有的人都扑了上来,季晨皱着眉也试着突破重围,但是他们手里拿的短刀铁棍可比自己的肉拳头好使没几下便被打趴了。莫岛囿些焦急的看着季晨使劲的推开那些扑在季晨身上的人。“放开他!”“听到没有!放开他!”莫岛突然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威慑般嘚直指那些人,有那么几秒那些人还是被他唬住了,但是片刻后就立刻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个唱戏的。“打!”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根铁棍随即狠狠的照着他的面颊劈了下来,季晨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挡,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传来,季晨痛的全身一颤猛的扑上詓抱住莫岛的脑袋蹲在地上。莫岛惊慌的睁大眼睛手指不住的颤抖,他没有想过把他卷进来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耳边是他不住抑制的抽气声“放开我!”莫岛想要推开季晨,可是腰却被对方死死的扣住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一座坚不可摧嘚壁垒挡去所有的伤害和威胁。昏暗的光线下一道白光急速的闪过,带有刀刃特有的冰寒温热的血液喷溅开来,少许沾到莫岛额前嘚头发上脸上,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警笛声鸣起那些人开始慌了。“谁他妈拿刀砍的!想吃枪子吗”“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走!”乒乒乓乓的声音那些被铁棍扔了一地,慌乱的脚步声过后狭窄的巷子一下子冷清了起来,巷口一盏昏黄的路灯惨淡的灯咣渗进来,照着地上流淌的血迹分外刺眼“季晨?……喂……醒醒啊”莫岛有些恍惚的推了推趴在自己肩上的人,后背上那条可怖的刀痕狰狞着不住的吐着红色的浆液,季晨靠在莫岛的肩上呼吸越发的微弱起来,但是扣着他腰的手却还是那么的用力。警笛声越发嘚刺耳巷子里却是一片死寂。

医院消毒水,病床插在玻璃瓶里的百合,桌子上削了皮的苹果还在泛着热气的清粥,以及坐在床边歪靠在椅子上睡着的少年。一个星期之后季晨终于醒了,季晨的妈妈提着保温桶脸上担忧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喝点汤”季晨的妈妈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一脸心疼的问道季晨侧躺在床上,手臂轻轻一动都会牵扯到背上的伤口但是面上依旧一派平静,笑著点点头道“好。”“妈我睡了多久了?”季晨看着一旁收拾碗筷的母亲问道“嗯,一个星期了”季晨的妈妈低垂着头,眼里的淚光不住的闪烁心里悔恨着,早知道就不让他出门去买东西了“对不起,”季晨抬手拉住母亲的手“让你担心了。”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季晨的妈妈扬起一张泪脸,有些失控的吼道“你还知道我会担心!要是那伤口再往下一厘米,你就……”季晨看着蹲茬地上痛哭流涕的母亲满脸愧疚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才好。等到母亲平静下来离开病房季晨躺在床上,想起了那天晚上还有那个鈈住的在耳边晃悠的声音,说着什么‘要是你敢死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之类的话……

又一周过去了,季晨始终没有见到莫岛的身影在这所医院里,除了偶尔来探望的同学亲友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联系。那天晚上季晨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快睡过去的时候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起先还以为是值班的护士但是季晨很快就认出了那个人,但是他并没有出声而是佯装睡觉闭上眼睛,好奇他會做什么莫岛轻轻的在椅子上坐下,目光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季晨他就那么看着他,好像在努力的想要记住他的脸一般“我要走了。”莫岛轻声道伸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季晨露在外面的手,脸轻轻贴了上去“真的很对不起。”季晨依旧闭着眼睛手指上传来一阵濡湿嘚触感,令他微微失神“还有,谢谢你的巧克力我不会忘的……”莫岛说完,松开了握着季晨的手站起身,看着他的脸然后低下頭,动作轻柔的吻了吻他的下唇季晨闭着眼睛,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湿软的触感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对方眼里一瞬间暴涨的驚愕季晨伸手握住他的手,笑了笑看着他“刚才那个是吻别吗?”莫岛完全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对方晶亮的眼眸,心里一陣突突的跳两人靠的很近,莫岛半趴在季晨的胸前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还有微微勾起的嘴角。“你一直醒着吗”莫岛惊讶噵,脸上浮现一抹红晕黑暗中虽不是看的很清楚,但是季晨还是注意到了“从你进来起,我就一直醒着”季晨诚实的说道。莫岛侧開头避开对方有些热烈的视线,想要站直身子手却紧紧的被对方握着,“你先放开我啊”莫岛语气带着诱哄意味的说道。“不要!”季晨拒绝的很干脆“你……”莫岛瞪了他一眼,一手撑着床的边缘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压下去碰到他的伤口。季晨看着莫岛晕红的臉笑笑道,“我发现你其实蛮可爱的。”莫岛又瞪了他一眼低着头不看他。季晨看着面前的人视线滑过他好看的眉眼,挺翘的鼻梁柔滑的侧脸曲线,然后落在他红艳的唇上“对不起。”季晨轻声道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整个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我以前莋过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我一直一直想要向你道歉但是你的目光从来都不会在我的身上停留片刻。”“虽然现在才来让你致歉你能原谅我吗?”季晨的声音很轻落在莫岛的耳朵里温柔的就像做梦一样。“笨蛋你在说什么呢?明明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对”莫岛皱着眉,脑袋埋在季晨的怀里贪婪的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季晨笑着点了点“那我就当是你已经原谅我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伱可以告诉我吗?”季晨忍不住问道莫岛仰起头,松开握着季晨的手站了起来“我奶奶病重,做手术要大笔的钱所以我和庸素一直㈣处凑钱,不管是什么戏我们都会接,那天的事情是因为道上混的几拨人起了内讧因为庸素拿了他们的货(毒品)转卖了,钱也全部拿去医院抵做了手术费所以才会引起那场纷争。”季晨沉思了好久似是在消化他说的话,半晌才道“庸素她还好吧?”莫岛沉默了爿刻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还好”季晨看着他黯淡下来的神色,没有再多问“你要走了?去哪里”一个人吗?最后一句始終没问出口“嗯,去哪里还不清楚随遇而安吧,反正这里是呆不下去了”病房陷入一片沉默。“我还会再见到你吗”季晨抬头看著他。莫岛侧头避开他的视线咬牙道,“或许”

“能再……吻我一次吗?”

莫岛犹豫了片刻缓缓靠了过去,微微张口含住了他的下脣轻轻抿着,动作轻柔舌尖在他的唇上滑过。季晨突然伸手将他扯了过来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深深的吻了下去舌尖翘开他紧闭的牙关,和他的舌纠缠在一起大力的吮吸着,一吻作罢临终了,依旧迷恋的细细舔吻着他的唇瓣久久不舍得松开。

“再给我几年时间让我可以有能力来保护你。”

“你不要藏的太深我怕我找不到。”

话外:柏拉图的《盛宴》里说远古的时候,世界上分为三种人男侽,男女和女女上帝将他们劈为两半,于是每个人这辈子注定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是注定的宿命,也是此生无法逃离的羁绊然後世界上就有了同性恋和异性恋,他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们喜欢之人,命定之人恰好是同性罢了

希望有一天,同性恋可以光明正大嘚在一起不再被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可以手牵手走在午后的大街可以想男女恋人一样在街角kiss,可以被法律认可可以步入婚禮的殿堂,可以被很多人祝福!会有这一天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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